微瀾 第八章 作者 ︰

「輝,你看我穿休閑一點好呢,還是穿正式一點好?」

我心愛的聰聰站在大開的衣櫃前問我。

「都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啦。

「喂,你這不等于沒說?!」

「你把內褲月兌了,最好。」

「你個壞東西!給我認真一點。」

聰不悅的瞪著我,突然大跨幾步到我面前,一把抽走我正在看著的報紙。

「哎呀,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啦,你那麼帥,當然穿什麼都好啦。」

「你就會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這張壞嘴巴給迷得暈頭轉向。」

「呵呵,親愛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知道能讓我油嘴滑舌、甜言蜜語的人可只有你一個,我培養了二十幾年的嘴上功夫還不就是為了逗你高興?讓你樂?你呀,真是不懂我的心。唉……」我故作傷心狀無力的倒在床上。

「壞嘴巴!我說一句,你回我三句,真是說不過你。好了,別跟我裝死了,快給點建議,到底我穿什麼好。」

「聰,你真的穿什麼都好。再說了,只是和朋友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見公婆,別那麼在意啦。」

「我說你啊雖然長了張聰明面孔,其實啊,不過是個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家伙罷了。」

「大人此言何意?小的腦子的確不太好使,還望大人明言。」我翻身起床,在原地有模有樣的學古人作了個輯。

「告訴你就沒意思了,反正你早晚會明白的。」

「早晚??聰,你知道我是個急性子,這早晚是多早多晚啊?給個範圍嘛。」

「不跟你羅嗦!你說我到底穿什麼好?勸你趕快說老實話,時間可不等人,一會兒要是遲到了,讓你朋友等上半天,你可別怪在我頭上。」

「穿休閑點的好,既然是朋友見面吃飯那就不用穿得太拘束。」

「哼!一把你朋友搬上來,你合作的可真快。」聰用眼角瞄了我幾眼,眼神不善!

「其實我早就決定穿休閑一點的了,你的建議不過是——參考而已。」

「呵呵,是、是。一切你做主。」

和聰從做的事到戀愛不過短短的幾天,老實講,以前一直認為他是個既老實又一本正經的男人。可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我可愛的聰啊,不過是外表老實罷了,而且其實也不是那麼正經,當然是在……那個時候。有時候他在想什麼你完全猜不透。就說我吧,一直以聰明人自居,可現在總被他罵「笨蛋啊」、「傻瓜啊」、「呆子啊」之類的讓我傷心的字眼。可這又有什麼辦法?的確他比我聰明多了。我除了嘴巴甜點,在行動佔點便宜,腦筋是絕沒他轉得快的。剛才聰瞄我的那一眼,第六感告訴我絕非好事,可到底是什麼,我是絕對猜不出來的。甘拜下風啊!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造型後,聰在我一句「你現在看上去真是帥呆了」的話下結束了他的漫長的「梳妝打扮」時間。對著鏡子又照了幾分鐘後,聰終于大開金口對我說「現在可以走了。」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男人出去吃個飯也可以花一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在「造型」上,現在聰終于讓我領教了。像我這樣平凡又怕麻煩的男人,大概一生都做不到吧。

到「熱帶雨林」的時候,已經晚了幾分鐘,我正擔心一會兒見著銘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就在門口踫上了匆忙趕過來的他。

銘喘著粗氣抱怨說家里的「野狼」不知哪里出了問題,怎麼也發動不起來,只好用跑的過來了。我笑他真是有夠笨,「小毛驢」(我對他那輛野狼的稱呼)不能騎的話還可以坐出租車啊,他怎麼就沒把現代社會發達的交通工具考慮進去呢。

看到站在我旁邊的聰,銘愣了一下。我忙給他們倆作了介紹。聰很鎮定的微笑著跟銘握了手,那笑容啊,真是……迷死我了!銘顯得有些緊張,說話不太流利,一點都沒了在電話里的那股狠勁。呵呵,我還從沒見過銘局促的表情,這次賺了。

「听說張先生是自由畫家?」

「叫我張銘就可以了,方先生不用那麼客氣。我也只是隨便畫畫罷了。」

「呵呵,那你也直接叫我其聰就行了。輝說你畫的很好,你就別謙虛了。」

聰這家伙真會說話,我只告訴他銘是畫家,其他的話我一句都沒說。

「哪里。邵輝就喜歡在別人面前瞎夸我畫的好,你別听他的。」銘不好意思的瞪了我一眼。

「這樣啊……不過我還沒听他夸過別人,這說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啊。」

「呵呵,我朋友不多,邵輝是跟我關系最鐵的一個。我同樣也很重視他。」銘說著,朝我遞了個迷人的微笑。

「哦?看來你們的感情真的是很好了。」

聰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我後背冒汗……

「嗯,畢竟認識那麼多年了,彼此的性格、愛好、習慣啊都很了解了。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地方盡管問我,萬一以後你們吵架了,我有的是辦法幫你整他。」銘沖著我壞笑。

「哇,原來你這麼狠心的啊。」我故作郁悶狀的搖頭。

「呵呵……輝,給我遞一下煙灰缸。」

「好。」突然被聰點名,我立刻雙手奉上煙灰缸。不過,我沒見過聰抽煙啊,一直以為他是不沾煙的,看來聰的很多事情我還要慢慢了解。

「你不介意吧?」聰拿出煙向銘詢問。

喂!怎麼不問問我介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原來其聰也喜歡這個牌子的啊?真是巧,我也只喜歡這一個牌子呢。」

「那來一根?」

「好啊,哈哈,謝謝你。」

「你那麼客氣倒顯得見外了,你是輝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了。」

什麼?!銘也會抽煙?他不是說他是禁煙者嗎?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面兩人哥倆好的抽著同一個牌子的香煙聊的不亦樂乎,心里越來越別扭起來。

那兩人菜沒吃上幾口,話倒是多得都可以裝滿幾輛卡車了,話題還都在我身上。我當然很感謝這二位如此看得起我,可為什麼又要把我冷落在一旁呢?除了偶爾的看我一眼或叫我拿個什麼東西,這兩人簡直就當我是透明人了。

哼!我要把好吃的都解決掉,看你們一會兒餓了吃什麼。

「對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要不是我問起輝有沒有男友的話,他說不定會瞞上我一輩子。」

我沉默,繼續低頭扒飯,才幾天的時間我實在說不出口。

「很長時間了。」

耳邊傳來聰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聲音。

哦,也是個一等一的騙人高手,都快趕上我了。等等,我可不能在自以為是了,說不定聰比我厲害多了。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聰聰啊,咱倆還真是絕配呢,嘿嘿。

「是嗎?以前沒听邵輝說過,也感覺不出來。」銘向我射來一束死光,那里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可真會隱藏。

我汗……

「他這人害羞,所以說不出口。再說了,或許輝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瞞著你了。」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是那種思想狹隘的人。」

切!現在說得到漂亮,之前還不是當我像怪物一樣看?好在,本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到是很開明。張銘,問個私人問題,你要介意的話也可以不回答。」

「你問吧,我不介意。」

「你會接受同志嗎?」

哇,我听了差點叫出來!銘要是會接受的話,我那時就不會放棄的那麼干脆了。問銘這麼介意的問題,聰聰啊,你錯啦……

「會啊,只要是真心喜歡的話。」

哇!我再次差點叫出來!不敢置信的看向銘,只見他一臉曖昧的看著我。那神情就好象、好像我就是哪個他指的真心喜歡的人。

我在心里又大叫,你這什麼眼神啊?不是害我嗎!干嘛沒事向我拋媚眼?難不成想看我和聰的笑話?那可不成,我們現在可是恩愛的要死要活呢。你的鬼主意行不通的。

想到這里,我挑釁的向銘看回去。

「呵呵,輝,你這一臉曖昧的樣子,難不成是想做張銘的有情郎?只怕就你這樣的,銘看不上。」聰的聲音陰測測的在旁邊響起。

什麼!我想為自己大叫冤枉,嘴才張了個形還沒發出音,就被聰一眼瞪了回去。真是的,我可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你可千萬別誤會了?眼神那麼凶干嘛,我又沒做錯事。

算了,還是只管低頭吃飯就好。

「我一直覺得輝挺好的,可惜他看上的不是我,你真有福氣,他可會體貼人了。」

銘又說了一句足以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的話。我終于氣絕!

之後不論他們說什麼,我都只當自己是聾了,只管喝酒吃飯。

反正我只是被拿來說笑的那個,我怎麼想他們根本就不會問。

之後,兩人感情好的出奇,非要一起去酒吧喝酒,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了。都說只有女人才話多,喜歡唧唧喳喳的,現在看來非也,一頓飯我就見識到了兩個唧唧喳喳的男人。我推說明天局里事情多,要先走一步。聰居然不跟我一起回去,決定和銘一起。唉……我苦。

無聊的坐在回家的車上,突然接到聰的短信︰今天你還是住我家去,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心里頓時一熱,郁悶和無聊立刻一掃而光。

下一秒,出租車就改道往聰家的方向開去。

*

在帶著主人體香的大床上,我抱著聰專用的枕頭,翻來覆去的等待著他回來。

房間里只亮了一盞台燈,牆上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好長。

聰啊,快回來吧,我想死你了。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就這麼在我越來越煩躁的等待中緩慢的度過。

時針指向凌晨三點的時候,我想他可能打算通宵了,正要放棄的躺下,門口就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哼!終于知道回來了,沒良心的家伙。

我反趴在床上決定裝睡。

聰進門後,一個人待在客廳里不知道在做什麼,竟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我奇怪他怎麼不進房間。等了半天,他還是沒有進來。裝睡的耐心抵不過好奇,我一骨碌爬起來,光著腳悄悄走到門邊。拉看一條細縫,只見黑暗的客廳里有個微亮的紅點在動,伴隨著升起的輕煙,我看到聰模糊的影子。

大半夜的,不睡覺抽什麼煙啊?忘了明天還有工作了嗎?

我有點生氣,正打算出去好好說他一頓把他拖上床,卻听到聰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輕煙飄渺中他寬闊的肩膀無力的靠在了沙發上。

*

一晚上沒睡好,我昏昏沉沉的做著夢,夢里好幾次看到了聰,他站在人群里是那麼的醒目。

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朝他揮手,可無論我怎麼用盡力氣喊,聲音總是輕不可聞。我又急又慌,撥開人群朝他跑去,可轉眼就不見了他的影子。又有好幾次,我跟他擦肩而過,等我反應過來找他的時候,他又沒了蹤影。我感到胸口又急又悶,說不上是難過還是什麼別的情緒。突然天空灰了起來,風大起,沙子跑進了我的眼楮,我拼命的睜大眼楮尋找聰的身影,又一陣狂風吹過來,我忙用左手擋在額前,再次睜開酸澀的眼楮時看見聰正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聰、聰、我的聰,你上哪兒去了?我找的你好苦。」我使勁的抱住他,就像要把他揉進心里一樣。一陣苦澀突然涌上心頭,眼眶一熱,我竟哭了出來。

「傻瓜,我哪里都沒去,一直在你身邊待著呢。」聰溫柔的反抱住我,輕聲的在我耳邊安慰。

「才沒有!我大聲叫你,可你卻听不見,我朝你追去,可一轉眼你就不見了蹤影。我好擔心,真的好擔心。」我不停的親吻著聰的耳朵和脖子,淚水佔濕了他的皮膚。

「你那是在做夢呢,你好好看看,我就在你身邊啊。」聰拉著我的手去模他的臉。

溫暖、細膩的觸感,難道我真的是在做夢?

環顧四周,熟悉的聰的房間,而我正躺在他的大床上,緊緊的抱著他。

「看清楚了?傻瓜,快起來洗洗吃早飯吧。」聰拉開我的手,試圖站起來。

我用力一把拉過他的身體,他沒站穩一下子就跌進了我的懷抱,我承受著壓在胸口的重力,緊緊的將他抱了個滿懷。

「幸虧是做夢,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你卻看不到我的時候,我心里有多急多躁。聰,答應我,別離開我,我離不開你。」

「呵呵,你不知道夢都是反的嗎?你不先把我甩了的話,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

「我保證。」聰溫柔的看著我。

晨光透過玻璃窗,灑滿了一屋的光茫,聰的側面光潔的近乎透明。

我听著他的誓言,看著他溫柔的笑容,懷著最虔誠的心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聰,你是我靈魂尋訪的唯一天使。

*

到了單位,正無所事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昨晚在黑暗的客廳里聰那憂郁的身影。

聰有什麼事不可以和我商量嗎?生活中快樂與痛苦的事本就是應該和所愛的人一起分享和分擔。聰,或許你認為我幫不上你什麼忙,可我要讓你知道至少我是一個足以讓你放心依靠的男人。想到著,我拿起電話撥給了聰。

「喂,我是方其聰,哪位找?」透過听筒中傳來聰顯得更加磁性的聲音。

我身體的某個部分不由得對他的聲音起了反應,暗罵一聲自己那不規矩的東西,我忙將制服的下擺往下拉,生怕被同科的其他同事看見我那大白天就精神抖擻的壞東西。

一大早就發情,和聰分開不過才一個多小時而已,真是夠夸張。

「是我。」我紅著臉對著電話的那頭說。

「請問有什麼事?」聰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無波,我有點氣他那好似在跟普通百姓說話的語氣。雖說你是在上班,可聲音稍微輕松點也沒什麼關系吧?

「沒事,我……想你了……」見鬼!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可話到嘴邊怎麼就變了?唉……原來我也是那種嘴巴比腦子反應快的人。

「……我也……挺想你的……」聰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听得卻清楚萬分。

一顆心頓時雀躍的跳動起來。

「哈哈,我好高興。今天早點回家好嗎?」那件事就等晚上再說吧。

「怎麼?」

「我、我忍不住了,一听見你的聲音就有反應了。」我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一點兒都不知羞恥為何物,純粹一頭大,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色鬼。」聰低罵我一聲。「對了,從今天起我就要忙了,有個大案子要調查。最近你都只能一個人吃飯了,晚上別等我,累了就早點睡。」

「什麼!不會吧?」剛興奮不多久的腦袋立刻被潑了一盆冷水。

「我也沒辦法啊,你要寂寞的話可以找張銘出來陪你,他人不錯。」

「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會寂寞!我就要你,你工作到多晚我就等你多晚,我要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下定決心。

「傻瓜,這是何必?把肚子餓壞了可有你難受的。」

「可看不見你吃什麼都沒味道啊。總之就這麼說定了,記著早點回來啊,拜拜。」不等聰說出拒絕的話,我一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下沒三秒就又響了起來,我拒絕接听。換來大家好奇的眼光,我只能干笑著說是個無聊的電話。

斷了幾秒,電話又響了起來。好吧、好吧,我是既有風度又有氣度的男人,不該以私論公的,聰,我應該體諒你才是。

萬分不情願的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張銘的咆哮聲。

「你這個死人,半天不接電話干嗎去了?」

「大哥,你小聲點,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我當然是去忙了,還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悠閑啊?大清早的有什麼事啊?你不是一向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嗎?」

「你干嗎數落我?我惹你了?」

「沒有啦,我怎麼敢數落你,只是奇怪你一大早的打電話給我罷了。到底什麼事啊?」

「下班後來我家,有話對你說。」

「電話里說不也一樣,又不是國家機密。」

「你來就是了,告訴你,這關系到你將來的幸福,自己看著辦吧。」

「啊?你說什麼?喂?喂?」見鬼,掛了。

真是個任性的家伙。

和我的幸福有關……難道那天張銘和聰真發生了什麼?

好,要是張銘知情的話,我正好問個清楚。

左盼右熬,終于等到了下班,我飛快的趕到張銘家。

和我的求知若渴相反,那小子一臉悠閑。穿著一件大大的睡袍,庸懶的把我迎進門後,自顧自的走進了房間。

「還在睡啊?」我緊隨其後,一坐在了他的床上。

「早起來了,正等著你呢。」張銘伸了個懶腰,睡袍大大的開口處露出一大片白女敕的胸部。

仿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立刻把頭轉開。

「說吧,和我幸福有關的事。」

「嗯……你先給我去拿杯水來,我渴了。」

「麻煩。」

我快速的倒了杯水給他,那小子手不知怎麼的沒拿穩,全灑在了身上。

他沒叫,我倒叫了起來。怕把他燙壞了,忙拿毛巾把他身上擦干。

「你怎麼都不叫啊?不疼嗎?」我看他一臉不痛不癢,反而定定的看著我的動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覺得有點奇怪。

「那是溫水,所以我沒被燙著,你別擔心。」銘一把抓住了我正在擦他衣服的手。

「沒事就好,嚇我一大跳。」我想銘可能還多多少少介意著我是同志的事,所以我踫他,他難免有點不自在。

我識趣的抽回手,卻發現被銘抓得緊緊的,再稍微用了點力,手還是抽不回來。真沒想到,這小子平常老是一副軟腳蝦的樣子,手勁竟然這麼大。

「你抓著我干嗎?」試了幾回抽不出手,我頂著尷尬問他。

「不行嗎?」他反問。

「當然不行!拉拉扯扯的被別人看到多不好。」

「這里沒有別人。」

「你腦袋壞啦?別忘了,我、我是那個。」

「那又怎麼樣?」

「啊?你不介意嗎?」被這小子的話搞得莫名其妙,我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

沒料到他這回竟突然松手,害我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床下。

媽的,這小子煩什麼神經病。

火氣噌一下就竄了上來。

還沒爬起來,月復部猛的一記悶痛。我不敢相信銘竟一坐在了我的小月復上。

「你干什麼?今天哪根神經不對了?」

我試著坐起來,可月復部被惡意的壓住,腰怎麼都挺不起來。試了幾次後,我放棄的平躺在地板上。

「你快起來,我都被壓死了。你到底想干什麼?」

銘不理睬我,仍只是定定的盯著我看。

我不能理解他那好象要深究些什麼出來的眼神,反正也推不動他,干脆一閉眼,懶得理他莫名其妙的行為。

「我明白了。」良久,銘低喃了一句。

「你明白我可不明白,趕快從我身上下來。」我沒好氣的看著他,早知道他要發神經,我就不來了。

「邵輝,咱們好好談談。」

「你這樣壓在我身上,我能談嗎?呼吸都困難了。」

「誰說的?我看呼吸挺順暢的。」

「你!中邪了不成?!」我看他已經是用瞪的了。

「那麼凶干嘛,你以前可不會這樣對我。」

「哼!你以前可沒犯神經。」

銘瞪大眼楮,不敢置信我竟會這樣惡略的跟他說話。

事實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自認識以來我還從沒對他大聲過。

我暗罵自己的修養太差,不該跟他計較那小孩子般任性的行為。

「你、你……」銘氣的臉都綠了,立刻從了我身上站了起來。

我也迅速站了起來,免得一會兒又被他壓住。

「你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其聰還在家等著我。」現在這情形萬一我又說錯話,難保向來任性的銘會不會說出要和我斷絕來往之類的話,還是先走為妙,以後再請他吃頓飯賠罪。

「不準走!我話還沒說呢。」銘一把拉住我的衣角。

「唉……那你倒是說啊。」我無奈。

「可、可我總得醞釀一下感情吧。」

「醞釀感情?又不是讓你去演講,咱哥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好吧!邵輝,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說……喜歡我的事……不是騙我吧。」

什麼!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真是個讓人不好意思接口的話題。

「嗯,是真的,我沒騙你。」我紅著臉對他說。

「我記得你當時說喜歡我很久了,那方其聰怎麼又說你們在一起很長日子了?到底你們哪一個在騙我?」

搞半天原來是想興師問罪啊!可這問題讓我怎麼回答?

管他呢,反正怎麼說都不能出賣一心為我著想的聰。

「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和聰剛在一起的時候,心里裝的是你。」

「那現在呢?」

「這還用問嗎?我放棄了,我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前面雖是假話,但這句絕對真。

「邵輝,我覺得……我看方其聰有點別扭。」

「我能理解,你和他不熟,更難接受他吧。」

我早應該料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疑惑的看著他。

「我……唉!我豁出去了!我想說,我看他不爽!」銘大叫。

「你!OK,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喜歡就可以了,我會盡量避免讓你們見面的。」生氣!我很生氣!我那麼珍愛的聰竟被好朋友說看著「不爽」!真是太讓我生氣了,我決定馬上走人,免得越說越氣。

「笨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看他不爽,以後不見面還不行嗎?銘,他談戀愛的對象是我,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不行、不行,你不能這麼做。」銘說完,瘋狂的向我撲來,我一時沒有防備,被他重重的撲到在床上。

「為什……」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堵上了。

銘!

我驚訝的看著壓在我身上的人,終于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我無奈的接受著他一開始瘋狂得好象要將我整個人吞噬進去狂吻和到後來又如探索般小心翼翼的親吻。整個過程我都沉默著,我的心只有最初的驚慌,一會兒就平靜了。我抗拒不了他的蠻力也不忍心咬他,只能沉默、再沉默。

等銘終于心滿意足的放開我的嘴巴,我趁他不備用力的將他推倒。

快速的從床上爬起來,我一刻不留的往門外跑去。

「你站住!你不想要我嗎?」銘在後面大喊。

我打開門,對著追出來站在我身後一臉驚訝的銘笑了笑,然後說︰「銘,你沒听清楚我的話。我說過,我已經放棄你了。我現在喜歡的只有方其聰,我不能失去他。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那麼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願意接受我,我很感謝你的這份心意。可是,我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這里,」我指著自己的心髒的位置,「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銘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的眼眶已經徹底濕了。

我知道銘一直在後面看著我,我大步往前走著堅持不讓自己回頭。

*

回到家,聰已經回來了。他穿著圍裙端著兩盤菜去廚房里出來。看見我,不悅的撇了下眉毛。

「讓我早點回來的人,自己卻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去張銘那了。」

「他……找你有什麼事嗎?」銘將盛好飯的碗遞給我。

「你猜。」

瞧聰這麼緊張的樣子,估計他多少知道一點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我的直覺沒猜錯的話,聰那天的反常也跟這事有關。

「你不說,我怎麼猜得到,又不是神仙。」

唉……我的聰寶寶啊,你明明很緊張也很想知道的樣子,干嘛非要嘴硬呢?你拋根針的話,相公我馬上就引條線啊。

「呵呵,吃飯吧,不過是些感情上的事罷了。」

看著聰的耳朵明顯的豎了一下,我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太可愛了,好象我小時候看動畫片里的兔子或老鼠之類的小動物遇到危險時警覺的豎起耳朵的樣子。一會兒一定要好好親親那對可愛的耳朵。

「你說張銘……感情上……出問題了?」吃完飯,看完電視,洗完澡,辦完事後,聰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

「……說來听听。當然,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高大的聰將臉埋在了我的胳膊下。

連害羞都這麼可愛,真是越看越喜歡。

「沒什麼不方便的,他喜歡上你老公我了。」

「什麼!」聰一下子從被窩里彈了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我已經解決掉了。」我輕輕拍打他的後背,讓他放松下來。

「怎麼說?」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我干嗎?」

「我……我……」

我看聰想說又不說的樣子,忙送了幾個微笑給他,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明白了。」聰說。

「啊?」我不說你怎麼明白的?而且我還沒明白你和張銘之間的事呢。

「你這是干什麼?」

聰半天不說話,突然下床開始穿起衣服褲子,我忙拉住他。

快半夜2點了,這麼晚了他要上哪去?

「我回單位住一晚,你明天收拾好了就走吧,我不去送你了。」

「什、什麼意思。」這到讓我糊涂起來了。

「你別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明天就要搬到張銘那里去了,我心里難受,就不去送你了。等我心情平靜點了再去張銘那里看你。」聰不停的捏著自己的鼻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說我要搬了?你都明白些什麼啊?」我拉下他的手,雙手捧住他英俊的臉,直接用嘴親上他那被捏的紅紅的鼻頭。

「不是你們終于兩情相悅了嗎?張銘都告訴我了,你們在吃飯的前一天就接受了彼此。我知道你這人雖然嘴巴壞,但沒壞心眼,那天一起吃飯,就是為了找個機會讓他跟我說吧。我真傻,還為穿什麼衣服煩惱了半天,就怕你被搶走了。可還是不行、不行……」聰難過的閉上了眼楮。

「聰、聰,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我被聰的話感動的不行,激動的親吻上他顫抖的睫毛。

「那是怎樣?」

「張銘騙你的,我根本就沒跟他怎麼樣,他是在考驗我們感情的堅固程度。」

「什麼?騙我的?」聰推開我,困惑的看著我。

「是啊,他壞主意多,又任性。今天我去他那里,差點就被他騙了呢。好在你老公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沒上他的當。而且加上你說的,我更可以斷定這家伙是在開我們玩笑。」

「你給我說清楚,他怎麼騙你了。」

「嘿嘿,這個以後再說啦,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打電話給他,好好罵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捉弄我們。」

「要真是開玩笑的話就太過分了,害我這幾天都難受的要命。」

「我會狠狠罵他的。聰,我愛你,你要堅信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我緊緊的把聰摟在懷里。

「嗯,我信。」

「呵呵,你怎麼就信了?不怕我也是騙你的?我最會花言巧語了。」

我拉著聰讓他睡回到床上,幫他月兌下外套和襪子。

「因為你叫我要堅信啊,而且你的擁抱從來都是那麼純真、熱情,我不信也難。」

「我可以當你是在表揚我嗎?」幫聰除掉身上的雜物後,我高興的在他旁邊躺下,手穿過他的脖子,讓他的頭枕在我的胳膊上。

「可以。」

「還能再說些我的好話嗎?」我的腳也不老實的纏上了聰的腿。

「可以。都說處女最難忘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我相信你跑不了。」

「什麼?我又不是女人!而且你既然這麼相信我不會跑的話,之前為什麼還要難受好幾天?」

「哈哈,我可愛的輝啊,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也是裝的嗎?」

「什麼?」

「我一直都在靜觀其變啊,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我。事實證明,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啊!原來最狡猾的那個人是你!」

「哈哈,不狡猾,怎麼判斷你說的愛是真是假呢?而且,我說最近要忙的事情也是假的,想看看你會不會真把我甩了,然後找張銘那個漂亮的小子去。」

「好啊,你這個最壞的家伙,我以後再也不說甜言蜜語了。」

「別、別,你那些好听的話,我可是受用的很。」

「繼續說可以,但你要支付我口水費。」

「行,多少?」

「不要錢,你要用身體來抵。」

「呵呵,這個主意不錯,反正我既省錢省力又享受到了。」聰挑釁的看著我。

「那麼,現在就來支付今天的份吧。」我撲到聰的身上,一陣熱情的吻咬。

「耍賴,你耍賴,你今天還沒說過甜言蜜語。」聰在我身下扭動著腰掙扎。

「你的動作真誘人,腰部結實有力,我最喜歡了。聰,我快被你迷死了。」

「耍賴,色鬼,你耍賴。」

「唉……寶貝,你沒听見嗎?我剛才還說快被你迷死了呢。」

「好啊,原來這些都是花言巧語,騙人的東西,以後再也不上你的當了。」

「傻瓜,我對你的甜言蜜語也好,花言巧語也罷,從來都是真心話。不信,你問問我小弟弟的忠誠度就知道了。」

「討厭的色鬼。」

「哈哈哈哈……」

*

第二天我打電話給銘,狠狠的罵了他一頓。這小子居然也一口承認下來,毫不含糊。

我罵他不講兄弟情誼,不顧仁義道德。他反過來說是為了幫我跟聰促進感情。

我對他真是氣不起來。

我好奇他那濕潤的眼眶是怎麼做到的,演戲的話也實在太真了。

那小子說,他當初也沒想到會流眼淚,完全是情不自禁。他說,我指著自己的胸口跟他說那里只容得下一個人的時候,他感動得怎麼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眼淚唰唰的就下來了。然後,銘說我有演戲的天分,要我干脆轉行得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這個天真的小子。而且我想真正有演戲天分的應該算是我家的那位。哎呀,一想起他心里就美得不行了。

時間啊,請你走快點吧,趕快讓我下班,我已經等不及要回去看我的親親男老婆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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