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況,完全跌破在場眾人的眼鏡。
繼以那記超高難度的灌籃,徹底壓倒對方的氣勢之後,裴程宛如出了閘的猛虎般,攻勢連連,尤其同隊的人不再扯他後腿,球的供輸正常,更讓他如魚得水,進球就像是在喝水一樣,整場球賽下來砍進了將近三十分,使原本落後甚多的白隊在最後幾分鐘內反敗為勝,打敗以三年級球員為主的紅隊。
當然,正規球員居多的紅隊,其實力之強絕對不容置疑,但這次他們陣中缺了方柏樵這位專門負責控球的超級後衛,對球隊整體默契造成不小影響,加上完全不明白裴程的底細,以致後來被殺得措手不及,意外輸了這場球——
「真不敢相信,居然被他們贏了。」
李鈺青大口灌著水,啐道。其他三年級的紅隊隊員,也覺得彷佛像是做了一場荒唐惡夢似的,原以為穩操勝卷,結果卻被來個大逆轉,想力挽狂瀾都來不及。
「隊長,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以前根本沒听過他名字。」
「他那種打法,不像是台灣高中生會有的。」
「對,感覺很美式。我在他旁邊時,還听到他用英語模糊一大串的不知道在罵什麼呢!他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吧?」
「我也不清楚。之所以找他來,只是看中他的實力。」對於大夥兒的議論紛紛,方柏樵只是淡淡回道。
「那你可真是挖到一塊寶了,柏樵。」江津笑得眼楮都眯了。
「只可惜是塊『黑色』的寶……」何禎潑來一道冷水。
方柏樵瞪他一眼︰「你們別去招惹他,就不會有事。」
「不過我還是覺得很神奇耶,隊長居然會認識那種人……感覺上八竿子打不著任何關系啊。」
「他就連對隊長,態度也是差得要命。」
「那家伙根本不買任何人的帳,囂張得很。」
「對啊!這就奇了,像他那種難搞的火爆浪子,怎麼會答應加入……」
「說夠了沒?」方柏樵倏地打斷他們。「別聊些有的沒的,趕快換好衣服離開,我要關體育館的門了。」
「是。」大家趕緊關上話匣子,開始動作。
「還有,」方柏樵毫不留情接著道︰「輸的那一隊,明天練習開始前,得先罰來回運球五十趟加伏地挺身一百次。我會在旁邊看。」
「咦——!?」
「誰都沒有優待權,三年級的也一樣。明天記得提早過來。」
「教、教練~~~~」他們趕緊向好說話的江津求救。
「哦,別看我,你們隊長向來說了算,我也拿他沒辦法的。他也是為了你們好啊!乖乖照做吧。」
方柏樵不理會後頭不斷傳來的哀嚎和求情聲,快步朝二樓的淋浴間走去。
「——到這里來找我。」
比賽結束後,經過他身邊時,「他」拋下了不容違背的訊息。
那家伙又想干什麼了……
方才的比賽居然沒有演變為流血事件,著實有點出乎他的意外,其實他並不以為他真能阻止得了那個脾氣陰晴不定的男人。
但那家伙卻違背自己本性的忍下來了,這表示他可能又有所「企圖」。
方柏樵不安的想著,暗自握緊了拳頭。
淋浴間的大門果然是開的。照理說,一過下午六點,這里的門就會被管理員鎖起了才是。
「喂,你怎麼擅自進來這里?」
他皺著眉走進去,正想開口斥責那個無法無天行為與竊賊無異的家伙,突然其中一間淋浴室的門打開,伸出一只手來,硬是將他扯了進去。
「做什——」
方柏樵還沒反應過來,兩片冰冷的唇已抵在他的唇邊摩挲,他輕顫了下,一股寒意直自腳底竄起。細小的水珠網不斷自頭頂上灑下,濺了他一身。
狹小的淋浴室里突然塞下兩具高大的身軀,頓時變得局促無比,空氣中隱隱飄散著詭譎曖昧的氣息。
「……你在龜什麼?」
裴程吻了他一陣,抬起頭不滿的道。他全身赤果,白發濕淋淋的覆在額上,看起來更野蠻不馴。
見到他這副模樣,方柏樵心中的不安感更是急遽高漲,他用力在他懷里掙扎,想月兌離這具未著寸縷、散發極度危險氣息的男性身體。
「放開我,我的衣服都濕了!」
「那就月兌掉啊,我幫你月兌。」裴程漫不在乎的說著,一手用力扯下他的運動衫,連著里頭的內衣一起月兌掉,露出赤果的上半身。
「住手!你別亂來……」方柏樵想阻止,卻完全敵不過他的力氣和熟練的手法。
這混蛋到底在做什麼?他居然在這種地方對他——!?
裴程的唇無視底下肌膚的掙扎一路往下游移,來到平坦而結實的胸口,當他的牙齒毫不客氣咬上其中一個小小的突起時,方柏樵忍不住驚喘了一聲!
「嗚……嗯……」
陌生的感覺不斷向他沖襲過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深處竟發出了無法抑止的陌生申吟。全身的血液頓時直往臉部涌去,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
此時,裴程的動作突然一頓。
「不行,我忍不住了。」
他突兀的說道,猛然將懷中人往牆邊一推,一手朝他腰際探去,迅速拉下他的運動褲,和最後一層遮掩的——
方柏樵霎時回過神來,驚道︰「你干什麼!?」
他想奪回他的衣物,但裴程輕易的就以一掌抓住他的兩腕,將他雙手固定在頭頂,呈現完全投降的姿態。
「我只要一使出全力打球,就會變得很亢奮,靜不下來……就算是沖冷水也沒用。」裴程近距離直視方柏樵充滿怒火的晶亮雙眼,撇唇道︰
「那群小子不要命敢惹我,老子火大得很,你也不準我揍人……所以,你要全部負責……你上來前應該也就已經心里有數了吧?」
原本還想再多做一點前戲的,但一听到這小子無意中發出的申吟聲,竟猛地勾起他全身的欲火,那里漲痛難耐,只想立刻得到紓解……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啊!」
方柏樵突地慘叫!全身上下因為不明異物陡然入侵體內而顫抖不已。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從不識的腦里,根本完全無法理解此時發生在他身上的狀況究竟是怎麼一回……
「好緊。」
裴程嘖了一聲,抽出只是在他體內稍做輕探的長指。照這情況看來,等一下會痛死他。
算了!他懶得顧那麼多——這是他的「犒賞」啊。
抬起方柏樵的一腳圈住腰間,他一手托住他瘦扁卻結實的臀部,將他整個身體懸空貼靠在牆上,火熱的凶器蓄勢待發,抵住那被迫向侵略者大敞,正不斷微微抽搐顫抖著的最私密之處。
「不……不要……」
雙手被制、兩腿又已完全失去力氣,無力再做任何抵抗的方柏樵隱然感覺到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殘酷考驗,忍不住發出微弱的抗拒聲,但這聲音听在已快失去理性的裴程耳里,反而成了更催化欲火的撩人申吟。
「媽的,簡直活像個小處女。你不知道你這模樣更會引誘人犯罪嗎?」
他殘酷的在方柏樵耳邊低喃著。
他喜歡他這副模樣,蛻去了身為領導者的嚴肅穩重表象,他也不過是個完全未解人事的「處子」,生女敕的程度叫人不敢相信,更加勾引起他想要侵犯的……
結……結束了嗎……
彷佛沒有止境的痛苦樁刑,讓他數度幾乎昏厥。除了痛,還是痛。
好不容易,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那人才終於放過他——
「喂!別昏過去了。」
模模糊糊間,他依稀听到裴程不悅的啐道︰「真沒用,才一次而已……哼!算了,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人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不清楚。只知道當他終於能稍稍集中渙散的意識時,他正全身濕淋淋的蜷縮在角落里,一條大毛巾被胡亂扔在他的頭上。
他勉強打起精神,拉下毛巾緩緩將全身上下拭乾,並看了眼手表。
七點半。回家的時間已經晚了……
蹲坐在地上一會兒,確定仍在微微顫抖的雙腿應該可以支撐,他才扶著牆慢慢站起,吃力的拾起被丟在一旁、有點濕的衣服穿上。
背包里有乾淨的制服可換,但他不想再耽誤時間,咬著牙快步走下一樓拿了背包,他迅速鎖上體育館後就離開了。
在捷運上,他沉默凝望著窗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濕透而呈現前所未有凌亂的黑發,正引起對面兩個認出他的女生如獲至寶般興奮的竊竊私語。
痛……
「那里」……仍在隱隱作痛著。
隨著每一步步伐的邁出,不斷撕裂著他的神經,也啃嚙著他的心、他的自尊。
作夢也不曾想過,當初只猶疑過一會兒就頷首應允的「契約」,居然會造成……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
他不是沒有認真思考過契約的內容,偶爾在書店時,也會刻意去翻閱和「那方面」有相關的書籍,但,還是差太多了。
那野蠻家伙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超乎他的想像,逾越他的限界——
額頭上莫名沁滿了冷汗,他突然感覺眼前逐漸升起一道氤氳的黑霧,連忙極力忍住。
門在此時開啟,他要下的站已經到了。隨著大批的人涌出,他也宛若沒事般臉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柏樵,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在外面吃晚餐嗎?」
才走到玄關,母親的聲音已自客廳傳來。
「……我還沒吃飯。」
「哎呀,你還沒吃?那我得趕快叫安娜煮一份——」方母溫婉的聲音在看到兒子的模樣時霎時頓住。
「柏樵?你的頭發怎麼全濕了,外面有下雨嗎?」她急忙上前仔細探視他。「你的臉色也好難看……來,讓媽看看。」
方柏樵別過臉,不想讓身為醫師的母親看出絲毫端倪。
「媽,我沒事……」
方母的手堅持的撫上他的額頭,隨即嚇了一跳。
「啊!怎、怎麼這麼燙!都燒到這種程度了還說沒事,你這孩子真是的!安娜!安娜!」
「太太,什麼事?」菲佣安娜急忙從廚房奔出來,操著不標準的國語問道。
「快,去準備冰枕和毛巾,還有醫藥箱里的體溫計也一起拿來!」方母邊交代邊扶著已然步履不的兒子朝二樓房間走去。
「少、少爺……怎麼了嗎……」瞧見方柏樵異常的模樣,安娜一時間也嚇傻了。
「我也不知道,他從來不曾這樣的呀——啊!」方母突然發出驚呼聲︰
「安、安娜!快來幫我扶著!柏樵他……他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