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錢多多 第十章 怒對小人下衰運 作者 ︰ 蒔蘿

梅茹仙到之前她就看好的鋪子選了一些家具,付訂金讓他們在指定的日子將家具送到,之後跑去雇人,讓他們拉著五輛驢車,一刻鐘後到城西的一間破廟找她載東西。

她連忙趕到破廟,將空間里頭的蠶絲被跟凌雲紗各取出五十件,讓人拉著這五車物品,半個時辰後到織錦布莊找她,自己則背起兩床蠶絲被跟一匹凌雲紗,往織錦布莊前去。

當她背著貨物上門時,可讓織錦布莊的賴掌櫃激動壞了,「梅姑娘,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終于出現了,我老賴一家老小的命就掛在你身上了啊!」

自從賣了東西,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少東家一收到那匹凌雲紗跟蠶絲被便命他無論如何要找出這位小織娘,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在幽州地界滿大街地找她,可是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好不容她今天又出現,賴長州一看到她就激動的差點跪下來。

「賴掌櫃,你的說法太浮夸了吧。」

賴掌櫃趕緊將她迎進織錦布莊,並道︰「梅姑娘,你不知道,為了找你,我將整個幽州翻了一遍,可就是尋不到你。」整個幽州的織娘他都讓人去認了,卻依然沒有她。

「找我?」

「是啊,還不是為了你的蠶絲被跟凌雲紗,我們小東家下令一定要找到你。」

「找到我,是要跟我買貨物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自然是想跟你合作,要收購你手中的蠶絲被跟所有絲綢。」賴掌櫃親自為她倒茶,又端來縣城最知名的杏香齋糕點放到她面前招待她。

「那價錢呢?要是少于之前的價錢,我可不賣。」

「梅姑娘,照舊成嗎?」

「照舊啊……」她遲疑地低喃了聲。

「梅姑娘,要不一床蠶絲被加一百兩,凌雲紗一匹多加一百五十兩,你看如何?」

據可靠消息傳出,少東家請凌霄王妃將蠶絲被送給太後、凌雲紗送給皇後,那兩樣物品到後宮這兩位最尊貴的女人手中後,她們是稱贊連連,愛不釋手。

尤其是太後,多年來一直睡不好,精神很差,宮里的御醫對太後的癥狀東手無策,沒有想到太後蓋了那床蠶絲被後,竟一覺到天亮,解決了多年來的困擾。

身為孝子的皇帝一听,馬上下旨要少東家多送幾床這種蠶絲被進宮,皇令下到符府時,少東家早因為參選皇商的事情前往幽州找織娘,因此這皇令是隨後快馬加鞭傳到幽州來的。

至于那匹光滑輕盈、薄如蟬翼的凌雲紗,皇後制成衣裳穿上後,在陽光下閃煉著絢麗的光澤,將皇後襯得宛如置身雲霧中的華貴仙女,令後宮眾嬪妃羨慕不已,光這份欣羨就讓皇後開心不已。

皇帝更說出自己與皇後是一對神仙眷侶,令皇後鳳心大悅,也下了懿旨要符家將所有的凌雲紗送到皇後宮中。

因這兩道皇令跟懿旨,他們找梅姑娘找得人仰馬翻,肯定是上蒼听到了他的祈求,才會讓梅姑娘自己出現在他們眼前。

她什麼都沒說就一口氣抬價,「再加五十。」這一次賴掌櫃也太大方,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梅姑娘,如果價錢你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商量。這蠶絲被跟凌雲紗,在下希望日後你只賣給我們織錦布莊,不管多少數量,我們都能吃下。」

「听你這意思,是希望獲得的數量很大?」

賴掌櫃點點頭,「是的。」

「不知道賴掌櫃一口氣能吃下多少?我可不接受賒帳,如果馬上付帳,我就將手中已經制好的五十件凌雲紗跟蠶絲被全交給你。」

一听到她各有五十件,賴掌櫃兩只眼楮都亮了,「吃,吃下,我們馬上簽合約,只是不知道梅姑娘你這些貨物放哪里?」

「我雇人幫我搬了,一會兒就到了。」

「成,那我們先簽合約。」賴掌櫃起身交代店里的伙計去將文房四寶跟大面額的銀票都取來,同時要另外一名小廝前去找少東家,讓少東家趕緊回來。

「不先看貨嗎?」

「我們這生意要做得長長久久,我老賴絕對相信梅姑娘的為人。」賴掌櫃嘴里這麼說。其實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擔心梅茹仙臨時變卦,拖著那一批貨賣給別家布莊,因此一心只想先下手為強,把合約簽了,這一顆心才能安穩。

不一會兒,梅茹仙的人拉著貨物來到,賴掌櫃大喜,賞給他們每人一兩銀子後,讓店里的伙計謹慎地將這些貨物搬進特別空出來的庫房小心保存。

銀貨兩訖,梅茹仙拿了數萬兩的銀票,開心地離去,斗志高昂地準備到各大酒樓販賣豆腐乳。

不管賴掌櫃怎麼留她,甚至說要請她到珍饈閣用午膳等等,她就是堅決離去,賴掌櫃怎麼樣都留不住人,又擔心會惹惱她,下次將貨物賣給了人,只好扼腕地讓她離開。

賴掌櫃一臉泄氣地看著已經消失在街頭的梅茹仙,想著自己沒有將人留下,一會兒趕來的少東家知道後,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叫他卷鋪蓋……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身後緩緩停下的馬蹄聲,讓賴掌櫃的一顆心瞬間吊得老高,他轉身扯著僵硬的笑容,「少東家。」

「賴掌櫃,那名織娘呢?」這是符景升從馬車上下來後問的第一句話。

賴掌櫃愧疚地搖著頭,「少東家,梅姑娘走了……」

符景升臉上瞬間風雲變色。

賴掌櫃一看,連忙解釋,「她說什麼也不肯留下,幾乎到了要與我翻臉的地步,小的這才讓她離開,不過小的已從她口中套出她的住處,這樣就不用擔心找不到人了。」

「已經知道她住在哪里了?」

賴掌櫃猛點頭,「是的,少東家,且這一次這梅姑娘他帶來的數量正好可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您要不要先到庫房驗貨?」

符景升臉色稍緩,點點頭,撩起衣擺大步流星地往織錦布莊後頭的庫房走去。

梅茹仙拿出繡帕擦了下額頭上的熱汗,喘了口氣後抬頭看了眼已至頭頂上的太陽,忍不住嘀咕了聲。

這南晁國的人實在太沒有勇于嘗試的心了,新的吃食竟然沒有人敢吃,她已經連走了八家酒樓,沒有一間酒樓的掌櫃或是大廚願意嘗一嘗美味綿密又下飯的豆腐乳。

若再一家酒樓不肯收,她就不賣了,大不了以後天天早餐配豆腐乳。

她瞄了下街頭上林立的店鋪,選定了距離珍饈閣不遠的那間客棧來客居,喘口氣往那間客棧走去。

誰知道她才準備前去而已,不遠處就傳來一道還算熟悉的聲音——

「梅姑娘!」

該死的,縣城這麼大,她怎麼跟這兩兄弟特別有孽緣,走到哪里都能踫上?梅茹仙翻了翻白眼,回過身看著叫住她、對他勾著春風般淺笑的符景升,順便瞪了一眼旁邊穿著一身大紅、寒著一張臉的翟楠生。

她干笑道︰「符少東家,好巧啊,竟然在這里又踫上你們。」

「你也是來用膳的嗎?」

「不,不是,我是剛好路過,沒想到會踫到你。」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來做生意的。

「既然又踫上了,就一起用午膳吧。」

「不,不用了,我不餓。」她還要去做生意,哪里有時間跟他們這種有錢大少爺慢慢吃飯。

「什麼話,都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哪里會不餓。」

「景升,你邀這女人一起吃飯,是存心想惡心我嗎?」翟楠生收起手中的扇子,不爽地說著。

「表哥,你可以單獨一人用膳,我邀梅姑娘一起用膳,是有要事與她商談。」符景升冷然地看著他。

翟楠生掃了梅茹仙一眼,輕蔑地冷哼一聲,逕自率先走進珍饈閣。

符景升連忙為翟楠生的無禮道歉,「梅姑娘,抱歉,我表哥性子就是這樣,你別跟他計較。」

他不解翟楠生為何總是不給梅茹仙好臉色,以前翟楠生的喜惡雖然非常分明,但不會無理取鬧,尤其是遇到合作對象或是有利于自家的事務,即使不喜也會隱忍,不似現在每次見到梅茹仙就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果不是有他在,恐怕梅茹仙早被翟楠生找人做掉。

仇人……他眸光一閃,想起自己受傷之事至今仍未查出幕後指使者。

符景升心里很清楚,即使翟楠生將自己撇得很干淨,一點也懷疑不到他身上,但那事肯定與他有關。

想到這里,他眸底射出一記寒光,一個念頭突然間閃過腦海,難道這就是原因?翟楠生之所以每回見到梅茹仙都惡言相向,是因為她救了自己,所以遷怒她?以翟楠生睚眥必報的性子,只要他在這里的事情辦完,定會將所有心思放在報復她一事,如果真是這樣,她恐怕會有危險,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讓翟楠生放棄報復的念頭。

梅茹仙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根本不在乎他這個人,跟他計較只是降低自己格調,我走了。」

「梅姑娘,我與康定縣城的珍饈閣掌櫃有關于臭豆腐菜譜的事想請教你。」

「請教我?我不是都教你們酒樓的廚子怎麼煮了嗎?」

「當時你教的是福德鎮的廚子,他只學到七分,他再教出來,味道就沒那麼地道了,臭豆腐菜肴怎麼說也只有你做出來的最好。」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她還急著去賣豆腐乳啊。

看出她的猶豫,他使出殺手 ,「你不會只想當個甩手掌櫃放著不管吧?別忘了,這臭豆腐你可是有兩成的分紅。」

听到這話,她掙扎了下,「你要是不想那個像被我欠了八百兩的人會氣得掀桌子,那就邊吃邊談吧。」算了,豆腐乳改天再到縣城來賣吧,今天銀子賺得夠多了,就別折騰了。

「他要是受不了,讓他自己另外開一桌吧,我可是有正事。」

符景升領梅茹仙到珍饈閣二樓其中一間雅間,一進到里頭,桌上早已擺滿了一桌香噴噴、熱騰騰,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的美食。

只是當她看到某個臭著一張臉的人,她的食欲頓時消失無蹤。

「坐,隨意坐,這些都是珍饈閣的招牌菜,你嘗嘗。」符景升招呼她在自己旁邊坐下,還幫她盛了碗飯。

「那我就不客氣。」

「別跟我客氣。」符景升夾了塊魚肉放到她前面的碟子,「嘗嘗,這是酒樓的招牌菜秘制酥魚,是每一位到康定縣城珍饈閣用餐的客人必點的。」

她不客氣地夾著他夾過來的菜,配了口飯就吃。

符景升見她不似一般閨閣女子那般羞怯忸怩,便又夾了另一道菜到她的碟子里,介紹道︰「這是油爆河蝦,你嘗嘗。康定縣城臨近蔚河,有不少美味的魚蝦,是別的地方沒有的。」

梅茹仙吃得嘴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似的。她見他這樣體貼,忙道︰「我自己來就好,你趕緊吃,不用招呼我。」

一旁的翟楠生很不快地看了看符景升,又掃了眼她碟子上那幾只已經剝了殼的河蝦,誤地道︰「嗤,吃個飯還得人侍候,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她橫了眼翟楠生,繼續吃著美食,還不忘指著遠一點她沒辦法夾到的菜色,「少東家,那個,我要吃糖醋排骨,再幫我自碗湯,謝謝。」

「別跟我客氣,你多吃點。」

她這一副未將他放進眼里的模樣,楠生氣得牙癢癢的,一邊憤怒地扒著飯,一邊怒瞪互動十分良好的兩人,忽地,一抹疑惑竄上心頭,他眯起眼眸暗中觀察他們。

符景升跟他一樣,對于女人一向不假辭色,從沒听過符景升給哪個女人好臉色,就算有生意上的往來,也從不將女人放進眼底,怎麼會對這個村姑關懷備至,邀請她一起吃飯,爭熱心地為她夾菜、剝蝦,簡直就像是在對待自己中意的姑娘,難不成……符景升心儀這個姓梅的村姑?!

當這念頭一出現,翟楠生的心底竟然非常不舒服,像是有人覬覦著他收藏的心愛寶物一樣,他的臉色更是陰沉難看。不過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他就是不開心、就是想破壞。

翟楠生陰陽怪氣地詢問符景升,「表弟,我突然想起一事,那個沖喜娘子的事情辦得如何了?我記得對方是福德鎮的人,我們來幽州之前,高掌櫃不是給了消息,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你的人選,也簽了賣身契,怎麼我們到幽州這麼久,高掌櫃還未將人給你帶來?」

「沖喜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反而害得一些姑娘名聲受損,甚至枉送性命,我已下令不許再四處尋找道士口中合適的人選。」

「那之前找到的那位呢?高掌櫃今天正好在這里,叫他過來問問那位姑娘現在在哪里如何?」翟楠生放下手中筷子,喚道︰「來人,請高掌櫃過來,本少爺有事問他。」

一旁的符景升眉頭微蹙,「表哥,這屬于私事,不需要在他人面前提出。」

翟楠生不動聲色地往梅茹仙瞄一眼,他是故意在她面前提買沖喜娘子這事,就是想要離間他們兩人,可沒想到她絲毫不受影響,一樣靜靜地埋頭吃著,根本沒有在听他們談話。這讓他心火倏地竄出,吃吃吃,餓死鬼投胎不成?要是梅茹仙听到這句話,肯定會回他,錯,是小衰神投胎!

翟楠生斂下滿腔怒火,故意要拉回她的注意力,「這里誰是他人了?我想梅姑娘應該不是長舌之人,是吧,梅姑娘?」

「什麼?」突然被點名,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符景升,「他方才說什麼了?」

「沒事,要嘗嘗這牛柳嗎?味道很不錯,這道菜也不是常有的。」他夾了些牛柳放到她的碟子里。

她點頭,整個心思都放在餐桌上,至于翟楠生說什麼,她完全沒在听。

見她這副事不關已的吃貨模樣,符景升心底反而有些慶幸,還好美食的誘惑比較大,沒讓她听到這些事。

可她的模樣卻讓翟楠生氣得不行,這輩子還沒有人敢如此無視他,這梅茹仙是第一人,膽敢這樣做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定會讓她後悔惹到自己,更後悔救了不該救的人!

另一頭,本在廚房里試吃著廚子做出來的臭豆腐大餐的高掌櫃,得知翟楠生叫喚他,想到這個表少爺比少東家更難纏,雖然表少爺對于珍饈閣的大事沒有決定權,可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一樣有辦法私下來陰的整得你叫苦連天,因此他們這些掌櫃都有個共識,寧願惹火少東家,也絕不惹表少爺不高興。

高掌櫃連忙撇下筷子擦 嘴,大步趕來,顧不得喘口大氣,氣喘吁吁地站在翟楠生旁邊,恭敬地詢問著,「表少爺,您找小的?」

「高掌櫃,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問問你,之前買沖喜的娘子事情辦得如何?」

「沖喜娘子?」高掌櫃皺眉,瞥了眼梅茹仙。

「回表少爺,那位姑娘上吊自殺,雖然活下來了,不過……那姑娘的父母根本不願竟賣女兒,是他們貪心的親戚假冒人家父母來談的。因為這事差點引起命案,加上後來又接到少東家的命令,這事就不了了之……」高掌櫃心虛地瞧了幾眼吃得正歡的梅茹仙,見她沒在听,心下稍安,按著日前寫給少東家的信避重就輕地回答。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心底泛起嘀咕,沖喜這事與梅茹仙有何關系?為何高掌櫃要不時看向她?

「什麼,還有這種事?」翟楠生低呼。

「好了,這事到這里為止,以後不許再提,高掌櫃你下去吧。」符景升不再給翟楠生任何問話的機會,直接將高掌櫃打發走。

「是的。」

總算吃飽的梅苑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帕子擦拭了下唇上的油膩,見高掌櫃要走,便道︰「高掌櫃,等等,你帶我到廚房,我去了解一下廚子們做的臭豆腐料理有什麼問題。」

「欸,好,梅姑娘,請跟我來。」

她扛起放在腳邊的竹簍子要跟著下樓,符景升喊住她「梅姑娘,東西就先放著吧,廚房油煙大,你買的那些東西屆時都沾上油煙味就不好了。」

梅得意地笑道︰「我這里可是有另一樣全南晁國絕無僅有的好東西,一會兒順手做幾道新菜色,保證吃了意猶未盡。」吃飽了腦子的想法就不一樣,反正只要有錢賺就好,管豆腐乳賣給誰。

符景陸說道︰「都吃得差不多了,你才要弄新菜色。」本末倒置了吧。

「我可沒打算讓你們品嘗,現在是酒樓客人最多的時間,正好讓外頭用餐的客人嘗嘗,客人的嘴巴最準了。」說完,她人已經消失在雅間外。

高掌櫃帶梅茹仙先去見掌管康定縣珍饈閣的陳掌櫃,讓陳掌櫃領著梅茹仙來到廚房。

她掃了廚房的食材一眼後,即刻讓人熬一鍋粥,同時將兩位大廚叫來,看她親自操刀做一遍臭豆腐料理。

那兩位大廚一看,馬上清楚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隨即跟著做了一次,這一次掌握到了訣竅,做出來的味道有八九分像。

看兩位廚子都沒問題了,梅茹仙馬上動手準備她今天要做的新菜色,也就是用豆腐乳做的料理。

她拿出一罐豆腐乳,因為廚房什麼食材都有,她不必找,所以那幾道豆腐乳新料理很快就做好了。

她做了腐乳排骨、腐乳雞塊、腐乳豆瓣燒烏魚、蔥燒豆乳雞等等,留了一些讓掌櫃跟廚房的人試吃,將剩余的分裝成好幾小碟,讓跑堂的伙計送到正在用膳的客人桌上,免費招待,請他們試吃。

她又夾了幾塊豆腐乳出來,要掌櫃跟大廚師們搭配剛熬好的清粥,試吃它的原味與口感,之後再吃其他用豆腐乳做出的料理。

清粥配著綿密又帶著甘甜的豆腐乳,吃進口中時,所有試吃的人眼楮都亮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小一塊不似豆腐的東西,竟然這般美味。

陳掌櫃試吃後驚真地問道︰「梅姑娘,這是什麼食材?竟然如此美味,不僅可以這樣單獨配著清粥吃,也能做菜。這麼好吃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賣?」說完,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小塊豆腐乳品嘗。

「豆腐乳,美味吧,一塊豆腐乳六文錢,一罐里頭有二十塊。」她即刻拿出一罐豆腐乳,賊笑著推薦,「這東西跟臭豆腐一樣,能做出其他不同的風味,而且只有我會做唷!」

此時,一向不進廚房的符景升破例走了進來,「生意跟我談吧。」

「跟你?」她怔了一下,「你又沒試吃過,怎麼跟你談?」

「你想陳掌櫃都嘗到了,我這少東家會沒嘗到嗎?」

也是,人家可是少東家,手下都吃到了,做主子的能沒吃到嗎?想來那些分給客人的試吃菜色,有一部分進了他的胃里,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跟他談吧,價錢應該會好一點。

她點頭道︰「跟你談可以,不過,我拒絕殺價!」

翟楠生攔下他,「慢著,景升,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你竟然想買下,你在康定縣城這種小地方賣一賣還成,想把豆腐乳這種東西販售到全國,不怕砸了珍饈閣的招牌?」

梅茹仙怒火竄上,怒聲質問,「翟楠生,你說什麼?什麼叫難登大雅之堂?」

「表哥,」符景升也怒喝,「你說這話太失禮了!」

「難道不是嗎?」翟楠生鄙夷地冷睞他們兩人,「別忘了珍饈閣是酒樓,不是豆腐店。

你去打听看看,哪一家酒樓會把豆腐當成招牌菜,更高價買下豆腐?這說出去只會笑掉所有人大牙。既然我佔了珍饈閣的一份,就絕不可能看著心存歹念的人利用珍饈閣為自已圖謀暴利。」

梅茹仙磨牙怒瞪著翟楠生,可惡,這人分明是針對她,藉著她用的食材生事。她從末主動招惹過他,既然他要一再挑釁考驗她的耐性,那就不要怪她不顧符景升的面子,出手教訓他,她很樂意將衰運送給翟楠生。

一思及此,梅茹仙開始在心里默念著衰字訣咒語。

符景升冷冷地看著一副我是為了酒樓好模樣的翟楠生,沉聲提醒他,「表哥,雖然你有出資,不過珍饈閣的主事者是我,我比你更知道酒樓的客人需要什麼,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論好壞,一切後果我一力承擔。」

「既然我好言相勸你不願意听,那你便獨自面對外祖父,別拉我下水。」翟楠生哼笑著提醒他,之後怒甩衣袖離去。

當他經過梅茹仙身旁的時候,腰際猛然間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頓時像是扭到腰一樣,直不起身,痛得差點癱軟在地。

符景升雖不滿他,但見他那樣著實疼痛,因此仍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不用管我。」翟楠生毫不領情,甩開他的手,撐著一旁的牆壁強忍著痛站起身,滿頭冷汗,咬著牙扶著腰緩步離去。

看著他狼狽的背影,梅茹仙暗扯嘴角,壞壞地沉沉笑了聲。

方才她隱在衣袖內的手指偷偷掐了手印,在翟楠生經過時,用力將那股衰氣朝他彈去,無怪乎他會那麼疼。只要她沒有將衰運咒收回,翟楠生就會跟賈二郎一樣衰運纏身,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翟楠生,有仇不報她就不叫小衰神。

瞧他走路那姿勢,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好啊!梅茹仙笑呵呵地對符景升道︰「符少東家,我還得趕回村里,我們趕緊談談接下來要怎麼合作吧。」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梅茹仙背著空空的竹簍子開心地走出珍饈閣,這些豆腐乳讓她又賺了一大筆,最後豆腐乳以一塊五文錢的價格獨家賣給珍饈閣,並改成一百塊豆腐乳裝成一甕,方便運送,甕由他們這邊出,省了買甕的錢,她自然樂意降價。

符景升站在窗邊由上往下望去,看著她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娉婷身影,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本想邀梅茹仙一同回福德鎮,可翟楠生似乎是扭到腰,得在縣城里休養一些時日,他只能讓她自己一人離開。

見馬車已走遠,符景升讓人去叫高掌櫃,想將心底疑惑問清楚。

就在他繞過桌案準備離開雅間時,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挪開腳低頭一看,是一個灰色的小荷包,撿起來一看,眉頭不由得微蹙,這荷包繡法十分奇特,乍看就像是平常的繡法,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卻看到一個衰字,竟然有荷包會繡「衰」字?而不知怎麼的,他看到這個衰字荷包,心頭竟有一種像是失而復得般無法形容的開心感覺。

他不假思索地將荷包塞進衣襟里的暗袋,像拿到珍貴的寶物一樣,貼身小心地收藏。

高掌櫃听從符景升的吩咐,送梅茹仙離開後,看還有些時間,便不急著回鎮上,打算與陳掌櫃聊天,交換一下經營的心得,可才走到轉角便遇上匆匆前來找他的伙計,得知小東家找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前去。

高掌櫃一推開雅間的門扇便問道︰「少東家,您是在等小的?」

還有找織娘的事情需處理,符景升也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直接開口詢問,「高掌櫃,你老實說,那位上吊的姑娘與梅姑娘是不是有關系?」

高掌櫃這下也不敢隱瞞,連忙老實說︰「是這樣的,少東家,那位姑娘沒有上吊,那人其實就是……梅姑娘……」

「什麼,就是梅姑娘?!」符景升震撼不已。

「是的,當時……梅姑娘是死了,只是後來又活了,被家人趕走,到山神廟借住,後來少東家您的指示下來,小的也就不再逼迫對方,不過因為還有那三十兩銀子的問題,小的便到山神廟一趟,正巧踫上她在煮飯,她好意留小的一道用膳,小的才有幸嘗到梅姑娘的手藝,她煮的那幾道菜可以說是色香味全,吮指回味,讓小的欲罷不能,吃了還想再吃。

「于是小的使了點小手段,利用這事向她提出條件,說沖喜一事可以作廢,也不向她討那三十兩銀子,不過他必須給小的那幾道菜的菜譜,一番討價懷價後,梅姑娘提供小的三道菜譜,這事便就此作罷,福德鎮珍饈閣的生意也是因為那三道菜才能翻紅。」高掌櫃將當時事情過全一五一十全盤托。

「原來如此。」

「對了,少東家,這張就是當時的買賣契約,上頭有梅姑娘的娘親賈迎春的手印,跟證人賈二郎的手印,雖然賈迎春是被她二哥騙才蓋下這手印,但契約還是有效的。」高掌櫃突然想起一事,連忙拿出他一直放在褡鏈里未取出來的那張買賣契約。

「既然你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這契約當時就該躲毀棹,怎麼還會在你身上?」

「小的上山找梅姑娘時,這張契約並未帶在身上,那時承諾會將這契約拿到大坑村還給她,可小的一忙,這事就耽擱了,而梅姑娘似乎也忘了這事,一直未向小的索討,所以這契約一直在小的身上。」

「我知道了,這契約就交給我,改天我親自還給她。」符景升將契約塞進自己衣襟「是的。」

符景升模到剛剛放到衣襟里的個繡著衰字的小荷包,想了一下,提醒高掌櫃,「這事攸關梅姑娘的名節,不要再對第三人說起,包括我表哥,知道嗎?」

他雖然與梅茹仙認識不久,不過卻十分了解她好惡分明的性子,要是讓她知道先前要抓她去沖喜的對象是性,定不會再理會他,這事還是保密為好。

「是的,小的絕對緊守這秘密,少東家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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