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謝謝你了。」水榭在他替自己打開門之後,九十度鞠躬地說。
「不用。」房縱懷拿著磁卡轉身就走。
「那……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她老是麻煩他,真的覺得對他很歉疚。
「不要!」他沒有回頭,冷冷的拒絕。
「房、房……」呃……他的名字好像有什麼縱容之類的字,但到底是縱什麼的,還是容什麼的,她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水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最後卻突然擊掌。
「對了,你叫房先生嘛!」幸好她夠聰明,臨時想起房東伯伯正巧就姓房,既然他是房東們伯的兒子,叫他房先生準沒錯!
房縱懷這下子終于肯回頭了。原來她嘴里念著房什麼半天,最後卻用房先生三個字來敷衍他,看來她早就不記得他名字了,虧他還睡眠不足的幫她開了兩次門,而她竟然連他的名字也喊不出來,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他斜睨著她說︰「你不覺得老要麻煩人家,至少也該記住對方的名字嗎?」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耶!水榭吐吐小舌,很內疚地看著他。「呃……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你的名字,那你到底叫什麼東西呀?」
感覺上她好像是要叫什麼東西來吃似的,而不是在問他的名字,他索性一語雙關地嘲諷道︰「我還叫披薩外送咧!」
水榭不太懂他怎麼會把話轉到這里來,但是一听到他提起食物,她馬上本能地接口。「你要叫披薩外送啊!那你可不可以叫海鮮披薩?對了,我要芝心餅皮喔,謝謝。」
現在這麼早,披薩店有開嗎?難道說現在的披薩店已經變成跟超商一樣二十四小時營業了?
「我不叫海鮮披薩!」他是在挖苦她,並不是真的要去叫披薩,好嗎?
真是要命!他隨便講講,她還當真地接了話,听起來好像他的名字真的就叫「披薩外送」或「海鮮披薩」似的,兩人的對話頗有雞同鴨講到最高點的傾向。
「你不要叫海鮮披薩?喔!沒關系,那麻煩改成夏威夷披薩好嗎?但我還是要芝心餅皮唷!我等一下再給你錢。」太好了,她的早餐有著落了。
房縱懷咬牙切齒地說︰「我剛才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沒有要叫披薩,你要叫自己去叫!」死小鬼!真不知道她是真笨,還是假笨!真是差點沒把他給逼瘋了!
水榭瑟縮了一下。「你、你不想叫披薩,也用不著那麼凶啊!明明是你自己先提出來的說……」害她空歡喜一場,以為披薩店真的改成二十四小時營業了。
吐血吐血!敗給她!他雙手抱胸睨著她。「小鬼!你听好了,我只講一遍,你要是記不起來我的名字,下次就別再叫我幫你開門,听見了沒有?」
「喔!」他連講個名字都講得那麼生氣,他的脾氣真的不是普通的差耶!明明是他的名字取得不好,讓她記不起來,他居然下趕快檢討一下,反而還凶她!?
「房縱懷。听不清楚,不關我的事。」好話不說第二遍,名字也是。
「哎呀!沒錯,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這三個字呢!」趕快把他的名字默念三遍,努力把它記起來,免得以後不能找他開她家的鎖,那她可就傷腦筋了。
不過,他的名字果然不太好記住,真是討厭!為什麼他不乾脆叫縱容、縱貫或是縱谷?那她鐵定一下子就記住了,偏偏去取了這個沒有諧音又搭不上邊的字,讓她很難背起來。
哪像她的名字,水榭,既簡單又好記,取得多好呀!
房縱懷凶惡地瞪了她一眼。「我的名字本來就是這三個字!」
「我又沒說你不叫房縱懷。」她嘟著小嘴抱怨。
她只是不小心給他忘記一下下而已,現在她不就記得了嗎?那麼凶做什麼。
等等……他是房縱懷沒錯吧?她偷偷打量著他的表情。嗯,沒罵她,這就表示她講對了。
你的表情擺明了你根本就是忘記了,好不好?房縱懷抬頭看著天空深呼一口氣,免得自己被她氣到內出血。
水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好像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才會一直叫我小鬼。不過我可以原諒你的不禮貌,但是等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之後,你不可以再叫我小鬼了喔!」
「那……你不用告訴我了。」他沒有必要非得知道她的名字不可,因為小鬼念起來多順呀!還可以順便罵罵她,真是一舉數得,而且名副其實。
水榭張著大眼看著他。「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他的笑話有點冷耶!姑且不論真假,總之,先講先贏。「我叫水榭,也就是‘臨水的樓台’的意思,我的名字可比你的名字好記多了吧?」
她剛才應該也要威脅他得牢牢記住,不然他以後又亂叫一通怎麼辦?不過她已經先報出名字,這不可恐嚇他不成了,好可惜唷!
他翻了翻白眼。她的意思是說他的名字太難記嘍?難不成她以為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嗎?就算她想抱怨,也該找他老爸才對。
「那個房縱‘谷’……谷中有一個寬大為‘懷’的你,房縱懷。」水榭一發現自己喊錯名字,馬上死命的給它硬拗回來。
嚇死她了!她差點覺得她的備份磁卡長翅膀飛走了呢!
死小鬼!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竟然就記錯了!?他的名字有那麼難記嗎?
房縱懷的心情橫豎是好不起來,于是火大地開口。「干什麼啦!」
水榭看到他那張冷臉,心立刻往下一沈。
本來她是想問他有關房東的事情,看他現在一副厭惡的表情,讓她不禁怯怯地改口問︰「你真的很討厭我對不對?我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又一直找你幫我開鎖……我知道自己太麻煩你,但是我也不想呀!而且你又一直凶巴巴的,我就會很怕你,我一害怕,就會很想哭呀……」講到最後,她已經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疼起來。「你好吵,給我閉嘴!」她的話怎麼那麼多?而且她為什麼又要哭給他看了?她真是一個愛哭鬼耶!
「我想,你一定真的很討厭、很討厭我……」水榭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那麼顧人怨,她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討厭過,一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偷偷掉起眼淚。
「我剛剛不是才說你不準哭嗎?你還哭!」要命!一定是他不小心流露出很厭煩的表情,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誰教他的耐性向來欠佳。
「但是被人討厭,我真的沒辦法笑出來。」一想起他很厭惡她,無法釋懷的她就沒辦法阻止自己落淚。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時間,好像都是她在哭的畫面居多,她還真是能哭呢!他不禁感到很無力、很挫敗。
「我沒有那麼說。」他知道他現在絕對不可以凶她,否則她肯定又會大哭特哭給他看,彷佛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天知道,他只是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
他討厭她嗎?或許吧!因為她老愛在他周末睡眠時來吵他開門,通常只要是他睡覺的時候,不管是誰來打擾他都會有一樣的下場。
但是要說喜歡她嘛!好像又不太可能,因為每次兩人講話講到後來,她都只會哭給他看;而他從沒有遇過這麼愛哭又會哭的女孩,自然感到頭疼和棘手,所以每次和她相處,他都只會想著要如何讓她閉嘴。
可惜吼她的成效好像不大,唉∼∼頭疼。
「你的表情明明寫著你討厭我……」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是這張臉了,看久了,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
她真的那麼討人厭嗎?可是她天生就愛哭呀!那是她的錯嗎?嗚嗚……
他皺起眉,隨便找了個藉口,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有,我、我只是沒睡飽。」天呀!他流浪多年的良心居然在這個時候跑了回來,而且他還講了違心之論?真是罪過。
水榭邊哭邊說︰「嗚……騙人!」才不只是這樣子,她看得出來,她被他嫌棄了。
房縱懷坦誠地回答。「好吧!我騙你。」水榭一听,更是難過的低下頭,他旋即冷冷的接話。「因為我不只沒睡飽,而且還肚子餓,這樣行了嗎?」
「嗄!?」水榭猛然抬頭,止住淚水,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他講話凶惡的模樣很像他平常的樣子,讓她覺得比較熟悉,也比較相信他所說的話。可是……他說他脾氣不好是因為沒睡飽,外加肚子餓的關系?真的只是這樣子嗎?她眼中倏地染上幾分明亮的光彩。
「我要回家吃早餐了。」房縱懷隨便找個藉口就準備閃人。他的日行一善到此為止,想不到他難得好心一下,竟然會這麼累?為什麼只是幫她開個門、講個話,就會那麼傷腦力呢?
水榭胡亂地抹去淚珠,示好般地自告奮勇。「我做早餐給你吃。」
「不用。而且你不是有同居人嗎?這樣實在不太方便。」她的好意他心領了,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只是回家睡個回籠覺,然後再起床吃早點……搞不好是吃午餐了也說不一定。
她張著清澈的水眸,瞅著他說︰「不會不方便呀!雷克斯也不會生氣的,而且它現在也不在家,一定是又跑出去玩了,所以很方便的。」
她明明听說兔子的習性是白天穴居,以便躲避敵害,等到晚上才會出來覓食及活動,怎麼她家的兔子是一天到晚趴趴走,還很喜歡去外頭散步、曬太陽呢!
玩?在一大清早的時候?他愈想愈怪。
「真的不用麻煩了。」因為比起吃頓早餐,他更想先睡一覺。
「不行,我堅持請你!除非……你真的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水榭咬著唇,怯怯地看著他。
他如果連一頓早餐都不願意讓她請,那他一定是討厭她。本來她听了他之前說的話,心中還有一點點開心呢!其實就算他不喜歡她也沒關系,但至少別討厭她,那會讓她的心里很難受。
房縱懷看著她像被主人丟棄不要的小貓般,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顯得委屈得很,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難得的心軟,竟讓他淪落到這種下場
拒絕她的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安慰她,雖然他本來就是打算隨便哄哄她,但如果硬要在此刻點出事實,好像又太殘忍了點。
她不過是個小鬼而已嘛!他干麼去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既然他都哄了一句,也不差第兩句吧?
「好吧!」他很困難地擠出這句話。
水榭立刻綻開笑容。「那你想要吃什麼早餐?」太好了,他願意留下來了呢!好開心喲!
房縱懷看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不免懷疑她是不是忘了他是個大男人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放心,而不擔心自己引狼入室?
不過他這只大野狼對小紅帽沒什麼興趣就是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同情起她的同居人來;有個這麼笨的同居人,就算哪天家里被小偷搬光光也不足為奇。
他輕嘆了一口氣。「你確定你會下廚嗎?我看你一副就是不會煮東西的模樣。」
不是他不捧場,而是他真的對她的廚藝感到很懷疑。她看起來怎麼都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更重要的是,他一點也不想被一個爛廚師給「苦毒」,萬一她手藝太差,他搞不好還會中毒身亡呢!
「你放心吧!我真的會下廚,就連教我廚藝的簡媽都曾經夸我手藝不錯呢!」幸好她以前住在老家時,曾經跟管家簡媽學過一些料理,而且吃過的人都說贊,否則當初雙親也不會答應讓她自己一個人跑來台北工作。
「是嗎?」他還是很懷疑,不過最後還是認命地嘆一口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點菜。「培根蛋三明治你會嗎?」難度不高,她如果不會弄,那就別怪他不留情地直接閃人。
水榭立刻用力點頭。「沒問題。」幸好他沒點滿漢全席,不然就考倒她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接把她這里當成早餐店點餐。「好吧,那就來一份培根蛋三明治吧!對了,順便給我一杯黑咖啡。」
「好。」她感動無比地邀請他進屋。
要吃人家親手做的早餐,是要花時間去等待的。
房縱懷在等待早餐的過程中,不客氣地在她家當起少爺來;他一手拿著水榭剛剛先端來的黑咖啡,一手翻看著她家的早報消磨時間。
沒多久,水榭捧著兩份早點走過來,一份擺在他的桌前,一份放在自己的專屬位子上,討好又緊張地朝他漾著笑臉說︰「你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房縱懷的注意力從報紙移向桌上的三明治。
她做的是將三層烤過的吐司夾著材料的三明治,材料看來很豐盛,甚至還已經對角切開,分成四小塊,方便他食用,外觀看起來像極了餐廳中販賣的三明治。
他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小口後,帶著評估意味地慢慢咀嚼著,害怕自己不小心吃到地雷早點。
他忽然微挑著眉,神色復雜地斜睨了她一眼。
水榭被他看得有些驚慌失措。「呃……不能吃嗎?對不起,我可能是放錯調味料了,我再去重做一份給你。」不會吧?她從沒有犯過這種錯誤呀!
嗚……好想哭喔!本來還想給他一個好印象呢!完蛋了,以後他一定會更討厭她了啦!
他又再次挑眉,不過這次他卻伸手阻止她把三明治收走。「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驚訝你會做早餐而已,沒其他意思。」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三明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還以為她只會哭,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呃?」水榭呆呆地站在他的身旁。
那他的意思是不難吃嘍!她瞧見他又伸手拿起第二塊三明治吃,她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她果然沒放錯調味料。而且他看起來好像不討厭她做的早餐,或許他的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壞耶!
當她看到他十分賞臉的把盤中的三明治吃光,馬上心花怒放地把自己的份推了過去。「你還餓嗎?我的可以給你吃。」
他瞄了一眼她盤中的三明治,看起來好豐盛,令他垂涎三尺。「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這只是順道弄的,而且我廚房里還有材料,如果要吃的話,只要再去做就可以了。」
「好吧!」他拿起盤中的三明治,用力咬了一大口。
水榭開心地看著他大口大口吃著自己做的早點。
房縱懷吃飽喝足後,突然想起她那個「離家出走」好一陣子的「伴」,便以手肘撐著桌面,好奇地問道︰「你的同居人怎麼還沒回來?」
「雷克斯的人緣很好,可能跑去王婆婆家、錢媽媽家或者其他人的家里吃點心了。」水榭老實地回答。
雷克斯很喜歡探險,剛開始養它的時候,她就常常帶它出去散步,當時其他鄰居都覺得它很可愛,也常常拿出青菜或紅蘿卜請它吃。
後來等雷克斯會認路之後,它要是又偷溜出家門,她也索性就放「兔」吃草了,反正它聰明到不會讓自己餓著,等它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
「你就這麼縱容他?」難道她一點都不怕自己的男人在外打野食?
「沒問題的,大家都知道不能給它吃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我很放心。」當她家的寵物是很自由的,只要它每天記得回家就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雷克斯是她養的,偶爾還會有好心的鄰居小朋友幫忙把它抱回來,送還給她呢!
那不是重點,好嗎?「我不是指這個,而是你怎麼會讓你的情人去別的女人家里吃飯,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他開始好奇雷克斯的長相,不明白雷克斯為何會讓她那麼安心。
「情人!?」水榭眨了眨眼,不太懂他怎麼會突然說出「情人」這個字眼。
「是呀!如果他跑到別的女人家里吃飯,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吃醋嗎?」
哦,這句話她就懂了。「不會呀!這哪有什麼好吃醋的,大家喜歡它,我高興都來不及呢!」雷克斯有很多朋友是好事呀!那它就可以多些玩伴了。
房縱懷冷眼睨著她,開始懷疑她的腦子不太正常。
他才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發現水榭突然看向窗外,微笑地開口。「呵!雷克斯回來了。」
「在哪里?」房縱懷的目光主動移向大門口,卻遲遲不見她走過去開門。
當他的耳朵听到她打開窗戶的聲音時,他更是對她這個動作感到納悶。
她應該是去開門才對呀,難不成她的伴偏愛爬窗戶回家?
正當他預期會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翻窗爬進來,但他卻遲遲看不到半個人影。不久,他只看到一團像是籃球的黑影「飛」進來。
因為他不想被球K到,立刻本能地閃開,隨即看到有個像籃球的東西掉落在他的腳邊。
「雷克斯,你回來啦!」水榭看見它開心地跳進屋子,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擦拭著它的腳丫子。
房縱懷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否則他怎麼會看到她和一顆棕色的籃球講話!?
「它就是雷克斯?」她的同居人竟然是一顆圓滾滾的籃球?不!他一定是太累了,才會眼花,否則他鐵定是掉入愛麗絲的夢游仙境里去。
「沒錯,它就是呀!」水榭把原本圓滾滾的屁屁面向房縱懷的雷克斯轉過身子,然後對著雷克斯說︰「來,雷克斯,跟客人打個招呼。」
原本直盯著水榭看的房縱懷,更加強烈的懷疑她腦子不太正常,直到他將注意力放在那顆轉過來的籃球上時……嚇死人了!籃球居然還有五官耶!
他吃驚地跳開之後,才發現不太對勁。「咦!?它不是顆籃球耶!」
「它雖然長得圓圓的,但還不至于胖到像顆籃球吧!?」好吧!顏色是有那麼一點點像,但雷克斯應該沒那麼肥吧!?
水榭瞧著它的身材,突然擔心起是不是鄰居們把它喂得太肥了,才會害得它變成跟籃球一樣呈現圓球形。
房縱懷打從一開始就把它當顆籃球看,不過他不會笨到去糾正她。
「它……是迷你狗吧?」它長得好小耶!那張無辜的小臉,搭配上漂亮的黑色眼珠,還有長長的耳朵,一身棕色的毛,它不是狗是什麼?他記得可卡的耳朵也是這樣長長的。雖然他認識的動物不多,但他怎麼看都只能把它列入犬類一族。
水榭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狗!?它才不是小狗呢!」她將雷克斯抱到他的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雷克斯的「注冊商標」那麼明顯,有著這種長耳朵的動物怎麼會是狗呢?
「不是?」房縱懷這個一向討厭小動物的人,也不免低下頭,研究起這個像小狗卻又不是小狗的奇怪動物。
雷克斯則很好奇地張大眼楮看著這個陌生男人。
房縱懷看著雷克斯伸長脖子嗅聞他身上的氣息,再看看它肉肉的又毛茸茸的身軀,怎麼看都覺得它像只小狗,除了那對大耳朵。
于是他一時沖動地伸手拉拉它的耳朵,卻惹得雷克斯生起氣來,奮力地甩開他的手,然後還瞪著他。
房縱懷頓時傻眼。雷克斯這只小動物居然跟人一樣,會因為情緒而有不同表情?
「哎呀!你不可以這樣拉扯它的耳朵啦!它一向不喜歡陌生人踫它的耳朵。」水榭見狀驚呼,連忙低頭,伸手安撫著雷克斯。「雷克斯,沒事的,他只是好奇而已,不怕不怕喲!」
雷克斯警戒地盯著陌生的房縱懷,不過在水榭的細心安撫下,也慢慢地放松下來,任由水榭輕柔地撫模著它的脖子。嗯∼∼好舒服喔!
如果把它耳朵往上拉得高高的,就很像是另一種動物……
「我知道了,它是一只小白兔!」房縱懷高興的大喊。
「答錯了。」水榭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他好笨喔!雷克斯又不是白色的,怎麼會是叫小「白」兔呢?頂多只能算是小「棕」兔吧!?不過……好像沒有這個名詞就是了。
雷克斯確定房縱懷不會構成威脅後,也漸漸下怕他了,不過它依然十分好奇地盯著他看。
「你……該不會告訴我,它是一只貓吧?」看它那副慵懶的模樣,的確有點像愛撒嬌的小貓咪,不過他還是覺得它像只小狗,類似可卡那種類型的狗。
「不是啦!我說你答錯了,是因為它雖然是兔子,但它並不叫小白兔,它正式的名字是美國長耳兔;而且小白兔全身都是白色的,眼楮則是紅色,耳朵長得長長高高的,雷克斯跟小白兔是不一樣的品種啦!」
至于雷克斯名字的由來,是她當初在決定飼養它時,翻閱了有關飼養兔子的相關資料,從圖片中查到它是美國長耳兔,但是她又不想叫它那個又臭又長的名字,而想要幫它取個特別一點的名字,正好又翻到另一種很好听的品種叫「雷克斯兔」,于是她當下愛上那個名字。
嘻!沒有人規定不是雷克斯兔就不能取雷克斯這個名字吧?而且雷克斯這個名字很男性化,加上她家的兔子又是公的,正好很符合,听起來又威風凜凜,她便決定要把它取名為雷克斯,才不理會它是不是雷克斯兔呢!
房縱懷卻自顧自地想著,就兒時的印象,台灣的每一只兔子不都是叫小白兔嗎?只不過這只兔子的長相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嘛!總而言之,它還是一只兔崽子就對了!
可是他對它那雙垂下的耳朵還是感到很好奇,下由自主地低頭打量著它,而它居然也瞪著他瞧。「不過,它長得真怪!耳朵都垂到地上了。你確定它不是生病,才讓耳朵掉下來的嗎?」
他印象中動物的耳朵會垂不都是有原因的,比方說害怕或是什麼的,但他並不覺得它在害怕,反倒覺得雷克斯在生他的氣。看來它並不怕生,那應該是它生病了才是。
「才不是呢!它天生就是長這樣的呀!長耳兔,大家都習慣叫它為垂耳兔,理由就是它的耳朵總是快垂到地上。也就是因為它的耳朵長長的貼在臉龐,它才會那麼討人喜歡。」水榭認為雷克斯只能用可愛得不得了來形容。
「是嗎?」要是他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它生病了,才會沒有長長又高高的耳朵。
「你不覺得它長耳朵垂下來的樣子很可愛嗎?」雷克斯是朋友家的兔媽媽生了幾只兔寶寶,而送給她養,那時她是第一次看到兔子的耳朵是垂下來的,而且她第一眼就喜歡上垂耳兔了,于是便高興的把它抱回家養。
水榭抱著雷克斯,兩張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同樣黑溜溜的大眼,讓他差點誤以為有「兩只寵物」正在看著自己。
「呃……它算是長得很特別。」在他眼中這只兔子算是「酷斯拉」了,一只變種且像小狗的兔子,根本無法用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來形容它。
他一直覺得兔子就該長得跟迪士尼卡通的兔寶寶一樣,有著高高又長長的耳朵,而不是像雷克斯這樣,耳朵垂在地上拖來拖去,活像只掃把。
他完全沒有辦法想像,將來兔寶寶的卡通片里會出現耳朵垂到地上的兔子跑來跑去,總覺得這樣的畫面會破壞他童年的回憶。
「特別?你不喜歡它嗎?」水榭難過地想著。她不僅怎麼會有人討厭它?至少每個看過雷克斯的人都會喜歡它呀!除了他以外。
「不討厭也不喜歡。我只是討厭養動物,覺得很麻煩而已。」他太懶了,什麼小動物都沒養過。
「養它是不麻煩,不過它真的有點太好動頑皮就是了。」水榭看著舒服地窩在自己懷抱中、溫馴得像只小貓的雷克斯,看來它八成玩累了,才會這麼安分。
「喔?」他的印象中兔子除了愛啃胡蘿卜之外,不都是安安靜靜的嗎?
不過,剛剛看到雷克斯那招「進屋」的功力,它應該是真的很好動沒錯,才會用飛進來的。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跟貓的身體一樣,可以輕盈的跳來跳去,真是一只怪兔子。
等等……兔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了。「你的同居人就是這只兔子?」他一直以為她的伴指的是男人呢!
「對呀!」水榭笑咪咪地看著雷克斯。
「那你之前干麼不講清楚,你明明說是你的伴呀!」一般會睡在床上的動物不就是人嗎?是她誤導他,才會害他誤會的。
「我沒有說錯啊,雷克斯每天都跟著我一起睡的呀!」水榭理所當然地說。
房縱懷瞪著她,再用力地瞪著它──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疑,竟然像個管家婆似地管別人的閑事!搞了半天,她的伴竟然只是一只寵物!?
「是你誤導我了,害我以為跟你同居兼伴的是個男的!」
水榭無辜地看著他。「沒錯呀!它明明是公的啊。」公的等于雄的,雄的又等于男的,所以三者不是一樣的嗎?「難道……我講錯了什麼話嗎?」
「沒有,我只是頭疼而已。」他是白疑,下次他再也不會多管閑事了。
「你要不要吃頭痛藥?我家有。」水榭熱心地開口。
「……」對于她再度當真的反應,房縱懷真的是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