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銀朵手中擎著銀桂枝,一路把玩著回屋,一進屋就看見艾辰坐在屋內,和剛才對著她喊「三女乃女乃」的老僕正在說話。
那老僕一看見她走進屋,頓時驚愕住,臉色發白得說不出話來。
艾辰倒是十分滿意官銀朵照他吩咐的打扮。
「通伯,你剛才看見的應該就是她吧?」艾辰在看見官銀朵手中的銀桂時,神色冷淡了下來。
「是呀,就是她!」通伯瞠目結舌地看著官銀朵,用力眨了眨眼。「少爺,她是誰?怎麼和三女乃女乃的容貌這般相似?」
「通伯,你是老花眼了吧?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艾辰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根本記不得自己的母親長得什麼模樣,對于通伯將官銀朵誤認為他的母親,他的語氣顯得頗不耐煩。
通伯在艾府里三十年了,自然懂得察言觀色,說話也很有分寸。
「是啊,是我老眼昏花了。」他立刻責怪自己。「方才乍看之下以為是三女乃女乃,現在仔細看清楚,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相像之處。」
「三女乃女乃是誰?」官銀朵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了。
「與你無關的人。」艾辰面無表情,語氣生硬。「通伯,她的名字叫官銀朵,下次看清楚了,別自己嚇自己。」
「是。」通伯默默地低下頭,心中驚疑著,原來這姑娘就是少爺花一萬兩黃金買來的人。
「還有什麼事嗎?」艾辰淡淡問道。
「對了,少爺,大女乃女乃傳話要見您。」
「她此時正在氣頭上,我不去見了。」艾辰冷笑,不必想也知道大女乃女乃會用何種惡毒刻薄的言語痛罵他花上一萬兩黃金這件事。
「那……老奴去回大女乃女乃,就說少爺在看帳,明日再去見她。」通伯已經習慣了替他遮掩。
「嗯,就這麼回吧。」
通伯低著頭往後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又不禁回頭過來看了官銀朵一眼。
官銀朵注意到了這個老僕的眼神,謙卑中帶著一種特別的意味。
「你到‘天然園’去做什麼?」通伯一走,艾辰立刻沉下臉問她。
官銀朵一愣。「我只是隨意走走,你不是吩咐我可以四處走走的嗎?只要不去正屋還有那個後花園……」
「誰叫你摘那里的桂花?」他打斷她。
「那里的桂花不能摘嗎?」她傻住。「我想那里沒有人住,所以那些桂花樹應該是沒人管的。」她本來還很開心府里有那些桂花樹,有空就可以去將花瓣收集起來,然後做成香料入菜呢!
艾辰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的嬌顏,通伯的驚疑,讓他也開始懷疑官銀朵的容貌是不是真的和母親長得很像?
官銀朵發覺艾辰一直瞅著她看,那雙眼瞳充滿了令她復雜難懂的情緒,有著一種不知名的濃烈渴望,她倏然想起昨夜自己渾身赤果果地被他看個徹底,白暫的臉蛋頓時無可控制地緋紅了起來。
經過了昨夜,被迫在他面前敞開衣襟果程自己,讓他看清楚自己身體的每一寸後,在他面前,她已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也沒有什麼可保留的了。也因為如此,她對他的感覺有了微妙的轉變,面對他的凝眸,她不再能若無其事,也很難無動于衷。
看著官銀朵明淨的肌膚透出淡淡的暈紅,微有羞怯的眼神讓艾辰忽然一陣心跳急亂,有些坐立難安。
「你讓花長在樹上就行了,把它折下來干什麼?」他定了定神,把話題再轉到那枝銀桂上。
官銀朵垂眸,有意無意地轉動著手中的銀桂枝。「這株桂花開得很美,我想折下來插在花瓶里。」
「插在花瓶里?」他蹙眉。
「是啊,庫房里就有好幾只花瓶,正好可以拿來插花。」她希望庫房里可以有點生氣,不然陰森森的讓她很害怕。
艾辰一听到她要拿庫房里的瓷器當花瓶用,驟然眯起雙眸,聲色俱厲地警告她。「那些不是可以隨便拿來插花的花瓶,不許你亂動!」
「為什麼?花瓶不就是要讓人插花用的嗎?供在那里不用它不是怪可惜的嗎?」她疑惑不解。
「你想,我會把前朝皇宮內苑的貴重瓷瓶拿來給你插花用嗎?」他斜睨她的不解神情。
「前朝皇宮內苑?!」她驚呼,沒想到自己這麼不識貨,那些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花瓶居然來自前朝的皇宮內苑。「你的收藏品果然不同凡響,居然連前朝皇宮里的花瓶你也有!」
「庫房里的每一件東西都有不凡的來歷,你最好別隨便亂踫,踫壞了,你找不到第二件賠我。」他正色地說。
官銀朵有些不悅,賭氣似地對他說︰「論身價,我可是庫房里最昂貴的,你最好也叫它們夜里別嚇壞我,嚇壞了我,它們也找不到第二個賠給你!」
艾辰愕住,沒料到她會這樣回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才笑了笑,就讓官銀朵的心一顫。
「它們令你害怕嗎?」所以昨天半夜才會逃到他房里睡覺?
「如果都是花瓶當然不可怕,但那三面牆上東立一個人桶,西立一個妖獸,半夜里像有好多雙眼楮盯著我看,嚇都嚇壞了,怎麼還睡得著?」她認真地形容自己的恐懼。
「那些玉器是神獸,不是妖獸。」他低聲笑道。
「可是它們明明就長得很丑怪。」她很意外談到了庫房的收藏品,艾辰的臉上就露出輕松自在的神情,她滿心雀躍地和他聊下去。
「古代神獸是驅邪鎮惡的神,有時會放在墓葬里守護亡靈,所以本來就長得比較猙獰,但是外表雖然凶惡,內心卻非常溫和仁厚。」這樣的話題自然是艾辰感興趣的,他的話便多了起來。
「光是凶惡猙獰的模樣就足以嚇死人了,誰還有辦法去看池的內心。」官銀朵發現這個模樣的艾辰很溫柔、很迷人,她渴望听他再多說一點。
艾辰又笑了,她看著他的喉結輕輕滑動,竟看得有些發怔。
「讓你看一個東西。」艾辰起身打開櫥櫃,從其中一只抽屜里取出一個紅絨布包,在她面前打開來,從紅絨布包內拉出一條絲絨繩,在繩上系著一塊掌心大小的古玉,那塊古玉雕成石虎的模樣,色澤十分油潤。
「咦,背上有裂痕?」官銀朵湊近去看。
「沒錯,這是塊活的玉。」
「活的玉?」她很驚奇。
「嗯。你听過養玉嗎?」他把玩著掌心的石虎,微微笑問。
「沒有。」她搖搖頭。「我這輩子見過的玉沒幾件,而且都只是很平常的玉環和玉佩。」
「再通靈的玉,都要用人的體溫和汗水去喂養。這塊石虎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喂養,在入土前已經是塊活玉了,後來隨著主人陪葬,埋進了土里,再後來又被盜墓的人盜出來,被我買了下來。」艾辰看著她說。
官銀朵這時才發現自己和他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覺他呼出來的鼻息。她的心跳微亂,但仍不動聲色地听他說下去。
「我本來以為這塊石虎已經是死玉了。」艾辰沒有發覺她的頭愈靠愈近,很專注地在對她解說。「沒想到石虎經我貼身佩戴之後,它吸了我的體溫,便立刻活了過來,你只要對著光照看,就會發現這塊石虎會動。」他舉高石虎玉,就著光叫她看。
「真的!」她瞠著大眼,仔細端詳那塊石虎玉,果然如艾辰所說,玉里花佛有光影在游移,看起來真的像石虎在動了。
「活玉能護身,幫主人避開厄運,我買石虎時並沒有裂痕,是後來有一年我去雲南時生了重病,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回來,當我病好時,這塊石虎的背上就有了這道裂痕。我爹說,石虎玉解了我的災厄,所以,你不必害怕那些神獸,它們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
「有這種事?」官銀朵听得目瞪口呆。
「你不信?」艾辰挑了挑眉。
「不是不信,而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玉真的要用人的汗水和體溫去喂養就會活了嗎?」真有如此神奇?
「是啊。」艾辰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就像你一樣,我也可以把你養得更美。」
官銀朵的心怦然一動,她實在抗拒不了他如此醉人的低語。
「你也要用體溫和汗水喂養我嗎?」她故意開玩笑,卻沒有意識到這個玩笑听起來有多麼曖昧。
艾辰大笑出聲。「你不會想被男人的臭汗喂養吧?」
官銀朵的臉一紅,心里很想說,她不喜歡臭汗,但喜歡體溫。只是,這樣的玩笑話她不敢對他說。
「養你,自然有另一種方式。」他笑望著她。
她沒有問他準備用什麼方式養她,只是一徑地看著微笑的他。
「你知道你這身打扮代表什麼嗎?」他支頤,神秘一笑。
「杜鵑說,這叫望仙髻。」其實梳這樣的發髻讓她走路時很不自在,總是很擔心一不小心就會散亂了。
「對,望仙髻。在東晉的壁畫里,天女就是這樣的打扮。」他眼神懲意地欣賞著。
「壁畫?」她倒抽口氣。「不會是那種墓室里的壁畫吧?」天哪,他真的很奇怪,為什麼那麼喜歡墓穴里的東西?
「不是墓室里的,用不著害怕。」他被她驚恐的表情逗笑了。
艾辰低沉磁性的笑聲輕輕撞擊著官銀朵的心口,她很想對他說,他應該要常常笑一笑才對,他笑起來的模樣很吸引人,帶著點孩子氣,沒有距離感,比他面無表情的時候要親切可愛多了。
「艾少爺,我剛剛去的那個‘天然園’,以前住著什麼人?」趁著艾辰心情不錯,她抓住時機問。
艾辰的笑容迅速斂去。「以後你不準再去那里。」
又不準了!官銀朵咬了咬牙。「不準」是他對她的口頭禪嗎?不過這回她決定觸犯天條,因為她很喜歡那里荒廢的菜園,更喜歡院子里那幾株盛開的桂花樹。
「那里荒廢了很可惜,能不能讓我去照顧那些桂花樹?還有那個菜園,整理一下還可以種些花草什麼的……」
「我說不準!那里的一花一草,誰都不準去踫!」
艾辰冷冽的怒火懾住了她,她傻傻地瞠著大眼,不知該如何響應,意識到自己果真踩中了他的禁忌,好不容易和他有了聊天的話題,沒想到卻被自己破壞了。
她看見艾辰用冷漠冰封自己,劃出了一道楚河漢界。
看來,在他的心中有一道高牆,阻隔任何人去探索他的私密。
古代神獸是驅邪鎮惡的神,有時會放在墓葬里守護亡靈……
夜里,官銀朵腦中總回著艾辰說的話,看著那些面容猙獰的神獸,想象著池們曾經鎮守過的陰森陵墓。
墓穴、神獸、亡靈……
恐懼感又漸漸攫住她,涼颼颼的寒意迅速爬滿她全身。不管神獸是不是和善的神,她還是被房內陰冷的氣氛給凍得寒毛直豎。
這樣的失眠很痛苦,她最後還是無法忍受地逃了出去。
抱著綢被來到艾辰的臥房,她在圓桌前坐下,呆呆地望著深垂的床帳。
回想著下午和艾辰的談話,雖然最後還是不歡而散,但是她仍然覺得很開心,至少艾辰對她說了很多話,也很放松地對著她大笑。
今天的艾辰比起之前冰冷得像塊結霜石頭的他簡直好了不知多少倍,雖然他的脾氣還是很古怪,喜怒哀樂都讓她無從捉模,但是今天和他之間有這樣的進展,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果然,還是得找他有興趣的話題才可以聊。只要能與他聊得上來,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慢慢模索到他的內心。
翌日一早。
艾辰看著仍舊趴睡在桌上的官銀朵,低低嘆口氣。
她就真的那麼害怕那間庫房嗎?
他輕輕抱起她,猶疑了一會兒,並沒有把她抱回庫房,而是轉過身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看著她的睡容,想起通伯把她誤認成三女乃女乃,他感到迷惑也覺得好奇。官銀朵真的長得像他的親娘嗎?
她的臉側轉著,長發柔媚地垂在她白瓷般的頸肩上,安靜的面容美得像個純淨的孩童。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發現她的肌膚模起來的觸感也猶如嬰孩般細膩柔滑,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游移到她的頸窩,停在她微微跳動的脈搏上……
官銀朵醒來,發現自己躺的床變大了,坐起身環視四周,好半晌才知道自己是睡在艾辰的床上。
是誰把她抱上他的床?是艾辰嗎?
她茫然地發呆,接著听見杜鵑輕輕的叫喚聲。
「姑娘醒啦!」
「我……我怎麼會在這里?」在艾辰的床上醒來,她感到有些羞澀。
「和知道。」杜鵑聳聳肩說。「早晨我進屋時,就已經看見姑娘睡在少爺的床上了。」
不消多想,官銀朵就知道一定是艾辰把她抱上床的,畢竟除了艾辰以外,誰還敢把她抱上他的床。
「姑娘,您以後會是艾府的少夫人了吧?」杜鵑笑嘻嘻地問道。
官銀朵怔然出神。雖然艾辰確實給了她這個承諾,但買她、娶她、供她、養她,這樣的話他也說過,他真正的心意究竟是什麼,她根本弄不明白。
「杜鵑,你是不是听見了什麼?」她反問。
「沒有,我沒听見什麼,我是看見少爺在親姑娘,所以猜想姑娘將來會是咱們艾府的少夫人吧!」
「真的嗎?」官銀朵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看到少爺在親我?」
「是啊,就是剛剛,姑娘還在睡的時候,我看見少爺在親你。」杜鵑如實告訴她,笑得很天真。
官銀朵伸出雙手捧住臉,從掌心傳來的臉頰熱度還真是燙人。她的心跳狂亂,思緒全都凝固了,什麼也沒辦法想。
他不是說不會踫她的嗎?那怎麼會親她?
說要給她少夫人的名分,卻不讓她為他生孩子;對她總是忽冷忽熱,看似冷漠淡然,卻又做出偷吻她的事……
她真的不懂,艾辰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大女乃女乃冷哼,犀利的美眸瞪著艾辰。
二女乃女乃、四女乃女乃分別坐在大女乃女乃身旁,同父異母的四個女兒們則各自吃著甜點,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娘,我才剛回來幾日,糧倉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我才會忙得沒時間過來。」艾辰淡笑道。
「是呀,忙著呢,忙著扛黃金去買女人!」四女乃女乃格格笑著。
「我也沒要你成天往我這兒跑,可你用了一萬兩黃金這件事,連提都沒跟我提,你眼里還有我嗎?」大女乃女乃一臉興師問罪、升堂辦案的架勢。
「娘,我幫艾家賺進多少錢,那些帳目您從來不想知道,我買珠寶首飾送給娘和姨娘,娘也從來不會過問價錢,而我平時就有收藏珍寶古玩的嗜好,娘也一向不干涉我花錢,所以我用了一萬兩黃金的事,自然也就沒有想到要來煩您老人家了。」艾辰好整以暇地應對著。
大女乃女乃站起身,怒氣沖天地站到他面前。
「問題不在于我需不需要知道這件事,而是你為了什麼事才花的這筆錢?你是買一個女人進門吶!咱們艾家從來沒有買女人這種事,每個妻妾都是明媒正娶進門的,可你卻擅自作主,用一萬兩黃金換個女人回來,這事傳揚出去,你爹還要不要做人?」
「我會明媒正娶。等爹回來,我就會把官銀朵娶為正室妻子。」他不疾不徐地說著。
大女乃女乃一听,面色鐵青。
「這是你能自己決定的嗎?要不要娶她,我可曾答應了?你爹又答應了嗎?我和你爹都還不允準,你就把女人帶回府,不但窩藏在房里不知道干些什麼勾當,還自作主張要娶她為正室?辰兒,那樣一個用錢就可以換來的女人,未免太恬不知恥了,而你還想讓她當艾府的少夫人?你是不是瘋啦!」
「就是啊,老爺娶的每一個妻妾,誰不是帶著財來的,哪有人還沒提親就先破財的?」二女乃女乃斜眼蔑笑。
四個姐妹邊喝茶、邊吃點心,冷眼看著好戲。
「娘,我沒瘋。」艾辰微微笑道。「我看人的標準和娘不一樣,在咱們艾府里,恬不知恥的女人還真不少,不過,官銀朵絕對不在其中。」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姐艾栗率先跳起來憤然斥喝。
艾辰攤了攤手。「大姐,我說你了嗎?你急什麼?」
「那你倒說呀,有誰恬不知恥了?」幫女兒艾栗撐腰的二女乃女乃冷峻地反擊。
「人貴有自知之明,用得著別人明說嗎?」艾辰仍語氣平靜,一派輕松淡然地笑著。
四個姐妹們面面相覷,個個是敢怒不敢言。本來是一齊聲討艾辰來的,現在卻反而變成了被指責的對象。
「我說二少爺,艾家就算有億萬家產,也不是這樣供你揮霍的!要不是大少爺自幼夭折,也輪不到你在這里說話!」四女乃女乃挑眉冷哼。
這支暗箭成功射中了大女乃女乃的心,令她痛不可抑。
她的兒子就是因為自幼夭折,所以才會在傷心之余把三女乃女乃的兒子艾辰搶過來養在自己房里,不顧三女乃女乃的哀哀懇求,硬是拆散他們母子。
但是,這麼做並沒有撫慰她的喪子之痛,反而天天看著艾辰,就愈來愈思念自己的兒子,失去兒子的痛苦最後化成了對艾辰的妒恨,不管時間過了多久,不管她養育了艾辰多少年,她就是沒有辦法把他當成親生兒子那樣去愛他。
「辰兒,老爺就只留下你這個兒子,你大哥沒你命好,所以沒有人會跟你爭家產。」大女乃女乃拳頭微顫,身軀隱隱氣抖。「要不是你大哥死得早,你能這樣囂張?能這樣懲意揮霍金錢嗎?」
「娘,我沒有懲意揮霍金錢,我還在幫著艾家賺錢,積累財富,可不是當一個等著坐吃山空的敗家子。」艾辰冷冷地說。「至于艾家家產,能夠繼承就是命好嗎?只怕未必吧?小時候我被整得死去活來,有誰把我當成親兄弟看待過?誰在心里咒我早點死的,自己心里有數。我們艾家錢多又如何?兄弟姐妹間並無半點情分,每個人心里盤算的就只是艾家的錢,但是官銀朵卻不同,她把我買她的一萬兩黃金全部給了她的父兄,這樣比較起來,誰才是恬不知恥的人呢?」
艾辰幾句話讓所有人啞然無言,小小都氣白了臉,但無人敢有動靜,因為誰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艾辰口中那個恬不知恥的人。
「我會娶官銀朵為妻。」艾辰平靜地低語。「就算官家會再跟我要一萬兩黃金的聘禮,我也給得心甘情願。」話說完,他淡漠地旋身而去。
所有人皆愕然抽息,呆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