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期限 第八章 作者 : 叶子单

天色陰霾,雨水如银丝不停地从天际坠下。

一走出大楼,伟震泠便看见解萣珸弯着身子在中庭四处寻找项链。

已经找了一个早上,她还不打算放弃,连骤然落下的雨也浇不熄她寻觅的心。

猛然涌上的醋意让伟震泠失去理智,他二话不说地抓起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对街的珠宝店走。

「你要做什么?」解萣珸使劲挣扎着。

「你要项链是吧?」一股气纠结在他胸口,令他沮丧、郁闷不已,他只能气愤地吼着:「我再买一条给你。」

「我不要……」解萣珸亦回吼。

全身湿淋淋的他紧瞅着她,一脸坚持,「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买得起,真钻、K金、白金、银饰或是珠宝,我就不信会比不上你那条项链。」

伟震泠话一落,立刻挨了解萣珸一巴掌。

她咬着唇,不许自己的泪水落下。

他抚过灼热的脸颊,一脸颓败失望,对着天空呐喊:「啊!为什么?」他两手握拳,无助地往空中挥舞着。

解萣珸则是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悔恨自己沉不住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打动不了你的心?」他的语气沉痛且压抑。

闻言,她一愣,怔怔的望着他。

她霍地抱住他,埋在他胸前,泪水无法抑制的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伟震泠微推开她,由西装暗袋拿出她的项链,「还你,对不起。」

一见到完好如初的项链,解萣珸笑了,缓缓抬脸迎视伟震泠的脸,对上的是他满含歉疚及深情的凝视。

「你转过去。」解萣珸轻声要求着,见他不解地瞅着自己看,她急得大喊:「你转过去啦!」

在她的坚持下,伟震泠慢慢转过身,不明白她的用意。

解萣珸由背后抱住伟震泠,粉脸贴在他背上。

雨忽然停了,留给两人一个寂静无声的空间。

她低声泣诉着:「我好想你,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络,不来找我呢?我想你想得好苦……」

「解子,对不起。」伟震泠忍不住想转过身。

「不要!你不要转过来。」她急得大喊,怯懦地说:「看到你,我什么都不敢说了。」

「好。」他拉紧她的手。

「你离开的那年,我到处找你,舞蹈室、河堤、老树下、公园,所有我们曾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了,我还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向你的邻居、杂货店的老板娘、冰店的妹妹,可是没人知道你和你家人搬去哪里,也没有再见过你们。」得到安慰的解萣珸,平静地倾吐着。

「后来我想通,既然我找不到你,不过我可以等你来找我,所以我开始等,一直等着你来,等你的消息、等你出现;但是五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来,大学毕业那年,我决定再努力一次,呵呵……」她苦笑两声,继续道:「我生日那天,我坐在河堤等了你一晚,最后你还是没出现,而那也是我作抉择的时候。」

伟震泠的心混着苦涩,握着她的手不禁加重了手劲。

他不懂,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竟充满深深的歉疚,好似就是他失约于她。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样告诉自己,因为我再也忍受不了独自承受你一声不响离去所带来的疑惑与思念的折磨。」

伟震泠旋过身,抱紧解萣珸,眼瞳深处只有真诚的歉意。

「对不起。」他真挚万分的说。

其实,他也不明了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月兑口向她道歉,但他内心就直觉认为这是他欠她的。

「对不起。」这回,伟震泠的道歉与薄唇同时落在她的唇边,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愧疚。

他狂乱的扫过她的唇,再以绵密的细吻,技巧的探入她口中,相互交缠。

「我爱你。」她轻声道出十年的思念与不变的情感,内心的另一道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别破坏他的婚事!

LoungeBar昏暗诡谲的氛围里,微醺的沃克五姝伴着轻柔音乐,齐聚分享生活点滴。

项乔昀涎着幸福的笑容,诉说着过往身世。

夏季雩满怀信心跨出设计师生涯的第一步。

爱情事业两得意的童潼乐当跑单帮,不停询问姐妹们的需要。

面对八年的单恋结束与否,郁洁诒难以抉择。

而解萣珸仍不忘提醒郁洁诒主动告白,更建议米兰采访前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但是对自己的事仍是只字不提。

「你们说说看,人生是什么?」童潼没来由的问道,稳定的爱情让她全身散发出成熟女性的优雅,连发问的问题也变得很「大人」。

「一连串的赌注。」毋需深虑,郁洁诒立即回应。

「恭喜你,赢了爱情赌注。」两颊已潮红的解萣珸不稳地举起酒杯,敲了一下童潼的。

卧倒在沙发上的夏季雩,骤然端坐起身,忙问:「可能会得到幸福和可能一辈子都是孤独,你们会选哪一个?」

「幸福!」童潼和项乔昀异口同声地道。

「当你选择幸福时却不知道是否能获得,是件可怕的事。」郁洁诒犹豫不决的心态,表现在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上。

「当你选择孤独时,就不需为自己的不幸感到难过,所以我选孤独。」解萣珸扬扬嘴角,带着苦涩笑容,摇摇高酒杯轻啜了一口。

「赞成!」夏季雩赞同喊道,不是每个人都属于「幸福」的。

「抉择是件耗体力、费脑力的事。」郁洁诒低喃,两肩重重一落,还是没答案。

「不做选择,永远不知道结果。」解萣珸说道。

「对!是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夏季雩突然插话,更意味深长地瞥了解萣珸一眼。

不等解萣珸回应,童潼稚气的声音也响起:「如果连说明的机会都不给人,就真的太残忍了。」

「是,对自己太残忍了。」项乔昀特意强调「自己」两字补充说着,一点也不避讳地盯着解萣珸看。

解萣珸豪迈地饮尽鸡尾酒,眼眺远处,发出慵懒的回应道:「不想受伤,就别把心交出去,听过吧?」

「No、No,这样的说法太消极了。」郁洁诒不苟同的摇起食指。

「呵……」解萣珸倒是爽朗一笑,淡然的说道:「我是个消极进取派,活一天算一天。」

童潼吐出樱桃梗,嘟起嘴嚷着:「我只听乐观进取,没听过你那种怪派。」

「我首创,正召集会员,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新会员会费可享八折哟!」她挑了挑眉。

「被撕裂开的心,还是有缝合机会,就看那人愿不愿意。」项乔昀的语气变得幽怨。

「缝合了,还是有疤痕。」解萣珸低语。

「连缝合的机会都被拒绝,还怕留下什么疤痕?」夏季雩忍不住生起闷气,不满地噘嘴说着。

郁洁诒连忙扯动她的衣摆阻止她。

解萣珸拿起童潼的酒杯,两脚重新蜷曲在椅上,快速地喝尽,随即呵出一口满足的酒气,悠然地露出深沉的笑容。

「解子,这样喝会醉啦!」郁洁诒取过她手中的酒杯。

解萣珸头倚在椅背上,两眼望向屋顶,幽幽地说:「那是一道很深很深的裂痕,我用十年的时光一针一线去缝合,每穿一线,心就怞痛一下,每扎一针,心就战栗一下……」

她顿了一下,露出苦涩的笑容,「疼痛不时提醒着我那心伤的历程,所以我绝不重蹈覆辙,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爬得起来、是否还有机会缝补再次裂开的伤痕。」

就在临门一脚的那一刻,解萣珸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害怕面对他有未婚妻的事实。

瞧解萣珸心意已坚,姐妹们不再多话,静静地陪她饮酒。

齐谊忠带着满脸笑意来到伟震泠面前,重重地拥住他,拍着他的肩。

「老同学,好久不见!」

伟震泠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两人才首次见面他就这般热情,好似和他有着多年的深厚情谊一般。

「我们是同学?」

齐谊忠对他吃惊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伟震泠已经离开十年,当然无法将高中那个有些痴肥的他,和现在减肥成功、人变得轻松帅气的他联想在一起罗!

「老同学,你还真健忘。」齐谊忠摇摇头,不满地笑着,随即转向解萣珸。「还是解子够朋友,一有赚钱的机会就会想到我。」

解萣珸微笑,客气地说:「同学就该互相帮忙。」

「哈……够义气。」齐谊忠欣喜地笑了,拉着伟震泠与解萣珸往贵宾室走去,交代助理为他们俩倒茶水。

因应并购明亿公司的需要,也为降低并购风险,解萣珸找上齐谊忠所领导的「齐聚公司」。

齐聚公司为高阶测试技术的新兴开发工程公司,对于国内各技术公司的策略走向和工厂的生产品质,有相当独特的见解,更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优缺点。

「伟仔,你也真是没良心,一走就十年,活像从地球消失了一样,连电话联络一下也没有;还有解子你也真是不够朋友,找到伟仔也不通知我。」遇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齐谊忠十分快乐,然而见到伟震泠一脸困惑,终于察觉他的不对劲了,「伟仔,你是怎么了?」

「我们认识?」伟震泠问得小心。

解萣珸这才猛然想起——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哈……」齐谊忠一点也不以为意,爽朗的笑声旋即冲出口,「我还以为在高中时我们是死党咧!原来另外有人?」

「高中同学?」伟震泠重复着他的话。

「看来还是解子了解你。」齐谊忠瞄了解萣珸一眼,笑得暧昧。

解萣珸忙着阻止齐谊忠,「你别再说了,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伟震泠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着解萣珸,一脸狐疑。

收到他充满问号的视线,她忙着吞下差点说出来的话,赶紧换了个话题:「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伟震泠愈来愈觉得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有事瞒着他,而这些事本是他应该知道的。

「是、是、是。」齐谊忠同意点着头,「过去的事有机会再说,还有你也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再遇上伟仔的?」

伟震泠再度以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向解萣珸,总觉得她好像对他隐瞒了很多事。

解萣珸扬起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好了,我们还是回到公事上吧!」

齐谊忠站在一脸茫然的伟震泠面前,「这是我们的合作计划,你看看。」

「好。」尽管内心疑云重重,伟震泠仍尽量表现镇定。

「你们俩还在一块儿吧?」齐谊忠突然问。

「啊!你别再说话了好吗?」解萣珸惊得大叫,连忙着要齐谊忠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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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么就是真的罗!」看着她顿时羞红两颊,齐谊忠不住笑开了嘴,伸出手指算着,还惊讶万分地称赞起两人,「再续十年前的感情,你们两个还真是不简单,印证了『有缘千里来相聚』啊!」

解萣珸脸色一白,瞪着他这大嘴巴瞧,就是不敢看向伟震泠。

此时,始终皱着眉头的伟震泠,似乎也已弄清楚三人的关系。

他们三人是高中同学,而且他们对他当年的事知道得不少,不过……

为何解子都不曾提过呢?她为什么要瞒他?

难道……他就是她那天口中的「他」吗?

一大团的疑云由伟震泠心底浮起,齐谊忠的话语让他开始拼凑起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但是任他怎么凑,就是缺少了些什么而连不起来。

向司机简单交代过后,解萣珸便急忙离开,只想躲开伟震泠的询问和那炽热的目光。

「解子!」

「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你和司机先回去,我先走了。」她鞠了个躬,表示歉意。

明显感到解萣珸在躲他,不舒服的感觉直涌上伟震泠的心头。

自从那天她对他说了一堆话后,她就开始有意地躲着他,甚至蹙着眉头排斥与他触碰。

而今,在齐谊忠几句话后,她排拒的态度更为明显,让他的心宛若到了极地般急遽降温。

「等一下!」

伟震泠开口唤住解萣珸,那冷冽的声音似要让她的心停止跳动。

解萣珸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怔怔地望向他。

「我有问题要问你。」他沉声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她低吼,紧握的两手在空中挥舞,企图将那些恼人的问题挥开。

解萣珸的逃避,再加上齐谊忠的话,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伟震泠再也无法不去正视。

「告诉我。」

她拒绝地摇头,「我还有事……」

伟震泠心底的疑问逐渐扩大,总觉得她好像隐瞒了很多事情不让他知道。

难道他们是他消失的记忆的一部分吗?

总觉得解子很面善,莫非这就是原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伟震泠气愤的问。

「哪有!」她心虚地垂下眼睑,闪躲他审视的双眼。

「我们是高中同学,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他语气里夹杂着不满。

「我、我是女生班,你是男生班,更……更何况我们还隔了一栋教室,就算在学校照过面,也不见得……认识啊。」抑住心虚,她故作自然的解释着,但话却说得断断续续。

「你都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为什么不告诉我?」伟震泠两手搭在她肩上,气坏地咆哮着。

「我……」她抬眼望向他,看见他眼里的不悦与责怪,她无助地摇着头,说不出话。

伟震泠不禁怀疑地问:「我们真的只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而已吗?我们是不是有过什么约定?」

「没有!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的同学。」她毫不犹豫地冲口道。

他缓了缓激动的情绪,若有所思地瞅着她半晌,才松开禁锢她的手,一脸失望地道:「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帮我想起以前的事呢?」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干涩:「以一个朋友的身分帮我?」

这种自己不能掌控的状况,让伟震泠颓丧不已,俊逸的面容瞬间苍老十数岁。

「震泠。」解萣珸轻声唤着,担忧在她眼中浮现,那矛盾与两难狠狠地拉扯着她的心。

「你知道吗?为了要捕捉任何一个闪进脑海里的画面,我必须要承受多大的痛!」他低鸣着,声音里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压抑,随之而来的头痛,让他顿时瑟缩了一下。

听着伟震泠绝望的声音,解萣珸迷惘了;望着他哀伤的神情,深深的自责紧扼住她的心,在她心底织成一片混乱的情网。

解萣珸忍着心伤,怯怯地说:「我就是不要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解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解萣珸神色一转,反而哀伤地要求他。

过去的,一切就该过去,他有现在和未来,而她不该破坏的。

「不好!」他猛然大吼。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头部,他的脑海瞬间闪过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影像,那速度快得让他不及一一细思,不禁皱紧眉头想要看清楚,却换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痛楚。

「震泠、震泠,别想了。」看着他的痛苦模样,解萣珸不舍极了,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唤着。

恍惚中,伟震泠看见解萣珸秀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她抬手速速擦去不停落下的眼泪,泛着甜蜜又满足的笑容。

他转动着她颈项上的猫眼石,随着明暗不同的光线产生绚丽光彩,光亮霎时消失,眼前的景物变得黯淡。

对于眼前的情况,伟震泠恍若见过,不禁眉头紧蹙,强忍着头疼的不适,然而却仍无法看清楚。

承受不了头痛的他,倒吸一口气,发现身体愈来愈沉重,感觉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紧握住解萣珸的手。

解萣珸赶忙扶住他,怎料自己根本无法支持,连吁了几口气,试着强撑住,可一个脚软,她闷叫一声,两人双双跌在地板上。

猛力的摔倒揪疼了伟震泠原本就疼痛的头,但是他不顾身体的不适,就着桌角强迫自己站起来,更拉起解萣珸。

「震泠,拜托你,别想了好吗?」她哭着请求。

他拒绝地摇头,握住她的手的力量又加重一些,「告诉我!」

伟震泠一向平静的心已乱了节拍,俊挺的脸上也出现焦虑的神色。

解萣珸无措地盯着他,说与不说之间,是这样痛苦地撕扯着她的心,她只能频频摇头。

你宁可隐藏心事,也不让我知道!

伟震泠的心凉了半截,忿然甩开她的手,露出诡异的神色。「好,我不会再求你!」恨恨地撂下话,他转身迈步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愈走愈远,一时间,解萣珸真不知道该怎么表白自己此刻矛盾的心情。

耳畔仍萦绕着他的话,直教她揪紧一颗心,好疼!

一股浓浓地悲哀涌上心口,灼痛了她的双眼。

解萣珸咬着唇,强迫自己别掉泪,默默地品尝心中逐渐泛开的酸楚,她告诉自己,只要他一天没想起,那些属于他俩之间的甜蜜回忆已是过去式,现在他该好好把握他的未婚妻才是。

「你在发什么呆?」

江炳庆伸手在伟震泠面前比画老半天,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再不说话,我就用烟灰缸敲醒你喔!」他作势拿起烟灰缸。

伟震泠冷眼一抬,望着他半晌,才开口:「我和解子是高中同学。」

「啊!」江炳庆惊讶地张大嘴,「为什么没听她提过?」

伟震泠耸肩,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嗯,你记得吗?」

「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伟震泠眉头一蹙,先摇头又点头,显得有些困惑。

江炳庆听得一头雾水,急切追问:「那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也不知道。」

「喔。」江炳庆泄气地垂下肩。

伟震泠想起之前曾要江炳庆调查解萣珸的事,问道:「你知道解子就读哪所高中吗?」

「中平高中。」

伟震泠低头思索,心中的疑团愈滚愈大,非得去弄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不可。

他突然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服往外走。

江炳庆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喂!你上哪里去?」

「找记忆。」他说着。

对于不明白的事物,伟震泠一向选择主动出击。

「俐娅待会儿过来怎么办?」

伟震泠脚步稍稍停顿一下,随后道:「那就麻烦你了。」

「这……好吗?」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江炳庆问着。

「我相信你。」他潇洒一笑。

语毕,伟震泠的身影便没入电梯内。

同一时间,另一道电梯门开了,一名甜美的妙龄女子步出。

她及肩的秀发整齐地披在两侧,晶亮的大眼闪动着慧黠光芒,给人一种成熟世故的感觉。

她梭巡四周,见到江炳庆,微弯的唇角扬得更高。

「炳庆!」

「俐娅。」江炳庆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方下降的电梯。

「怎么啦?」

「震泠刚刚才离开。」

「喔。」懊恼错过伟震泠,方俐娅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有些沮丧。

「你要不要到办公室等他?」

她仰起头思考一下,随即摇头,「不要了,明天我再来。」等不及他回答,她紧接着问:「他明天会到办公室吧?」

「会。」江炳庆点头。

「好,再见。」方俐娅立刻又走入电梯内,挥手向他道再见。

方俐娅还是那个模样,来去一阵风。

虽为富家独生女、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方俐娅却没有一丝骄蛮,反而拥有率真的个性,大方又热情,事事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对朋友的事绝对义不容辞,但自己的事却不劳烦他人。

因为了解她的个性,所以伟震泠得知两家想让他俩商业联姻时,并没有强烈反弹,反而安稳地继续踩着自己的步伐,将问题丢回给方俐娅,深信处世圆滑、做事圆融的她,一定会想出最好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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