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講義,講義上說,囡囡臉上的紅斑很可能是濕疹,也可能只是單純過敏。
對著講義跟囡囡的臉,周易書很想直接殺去家醫那里掛號比較省事。
可是囡囡沒有出生證明,當然也沒有健保卡。
萬一家醫問起囡囡哪里來的……而且囡囡還沒有名字。
「我看!」看他翻了老半天,屁都沒蹦出一個,慢吞吞的急死人了,干脆自己看比較快!吳妲潔不耐煩地搶了講義來,瞄了一下再把講義丟回去。
「怎樣?」周易書看她。
她打了個呵欠,「現在養小孩還真麻煩,考慮這個那個的。老板娘說過,等自己做媽時,不會的東西自然也都會了。」
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頭痛,她本來就討厭理論性的東西。
「或許你們女人是,但我們不行。」周易書問道︰「你覺得囡囡是怎樣?」
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現囡囡臉上有一塊塊紅斑,讓他怪緊張的,怕是生了皮膚病,或是霉菌感染之類的,小嬰兒真的是很嬌弱啊。
「不怎樣啊廠
「你覺得是過敏還是濕疹?」
囡囡絲毫不知大人為她而蚤動,依舊用她那令人看得會脖子酸的姿勢睡覺。
「都好。」
周易書聞言擰起眉,「什麼都好?」
相處幾天下來,他發現對面芳鄰——吳姐潔小姐,不但正義感十足,對有錢人跟小白臉有偏見,而且還是個散仙。
她除了對她的專業很堅持之外,其他的便得過且過。
「都好就是——不管哪個都不會死人。」吳姐潔隨口回答,沒看周易書無奈的臉色。「你今天不用去上那可笑的補習班?」
「一點都不可笑。」他拿她沒轍,而且發現自己受她影響,還真的不把囡囡臉上的紅斑當一回事了。
吳妲潔瞄他一眼,「嗯,反正如果你今天不用去,就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這女人又想干嘛?他對這表情猶新,她幾乎要刷爆他信用卡的那天就是這種帶些算計的表情。
「放心,是好事,好事。」
她怎麼可能做啥壞事?何況她現在也知道他雖然不負責任,卻也不算壞人,怎麼可能惡整他?
「反正你跟我來,別忘了帶信用卡啊!」
聞言,周易書嘆了一口氣。帶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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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她特別囑咐他帶信用卡出門,準沒好事。
來到著名大賣場,吳妲潔一手抱著囡囡,一手拉出推車推給周易書,表明了他今天又是搬運工。
「家里的東西還不夠嗎?」他實在想不起還要買什麼東西。
她睨了他一眼,徑自往前走。「我發現囡囡還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尿布、衣服、洗澡用盆子……還有什麼?
「嬰兒車啦!」這呆頭。
「嬰兒車?」
吳妲潔點了點頭,「整天把小囡囡關在家里太不健康,總要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吧!這時候就需要嬰兒車啦,你不能指望我整天一直抱著她吧!還有,也要買個她專用的搖籃,不然每次睡覺都要擔心壓到她,太累。
「對了,你女兒的名字取好了沒有?到現在都沒有名字實在太可憐了,你說對不對,小囡囡?」她笑逗著吐口水泡泡的小嬰兒。
周易書則是听得頭昏眼花。這女人有事不能一件一件講嗎?
「嬰兒車為什麼不去專賣店買?」就算還是個奇貨可居黃金單身貴族,他也知道有嬰兒用品專賣店這種地方,為什麼來這種大賣場?
他只想得到這女人又打算再接再厲刷爆他的信用卡。
吳妲潔嘆了一口氣,用一種看朽木的神情說道︰「大賣場比較便宜。」
「會嗎?」周易書表露懷疑態度。
「會啦!」走到嬰兒用品區,吳妲潔抱著囡囡看著各式各樣——也不過四五種樣式的嬰兒推車,問著後面的男人,「你覺得哪種比較好?」
周易書把購物推車放到一邊,跟著蹲下仔細挑選,「先看品檢合格標志……」
他認真地一個個翻出標簽,順便看看說明,而她則根本不管那種東西。
「我覺得這粉紅色的很好看。」吳妲潔指著一輛粉紅兔嬰兒車,親昵地踫了踫囡囡臉頰說道︰「你也這樣覺得對不對?」
「別強迫我女兒接受你的觀點。」周易書頭也不抬地說。
「嘿,你說得很順了嘛!」她抬眉笑道,「不知道誰之前還在派出所大叫囡囡不是他女兒哩!」
害她對這花心男有點改觀了。
以為他是一個住高級住宅、出入開進口轎車的公子,敢作不敢當,可結果他卻為了突然蹦出的女兒,跑去惡補當女乃爸的要訣,神經兮兮地盯著小囡囡一舉一動,連她吐口水泡泡、伸懶腰都緊張兮兮的。
周易書翻了個白眼,「我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哦,那求證結果呢?」
「嗯——」他逐一檢查過品檢標志,抬頭道︰「還在求證當中。」
征信社有跟他報告過進度,目前正清查大台北地區單身生產的女子。
這可是大工程啊!他光听就覺得累。
「哦。」听他話中意思,對囡囡是不是他女兒還抱著懷疑態度,這讓吳妲潔心里有點不舒服。
「萬一囡囡不是你女兒呢?」她帶著些挑釁地問︰「你怎麼辦?把她丟去育幼院?」
周易書但笑不答反道︰「我覺得這輛鵝黃色的鴨子不錯。」
他也不指望對面芳鄰了解他,畢竟相識不深,何必辯解?
如果他要,大可直接去驗DNA,要不就是直接丟育幼院,方便省事,何必再大費周章去找生母?
因為他要先弄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想什麼,才能決定他對囡囡的處理方法。
他可不要他女兒的成長過程有陰影潛存,那太可憐了。
對他逃避的態度,吳妲潔皺了皺眉。
「你還沒回答我。」
賣場里經過的人奇怪地看著這一對男女,怎麼孩子都這麼大了才來買嬰兒車?通常出生之前就會興匆匆地跑去采購了吧?而且這一對……夫妻,似乎在吵架?
周易書拿下那輛嬰兒車,試試手感,「嗯,還不錯,滿順的,坐墊也軟。」
「你應該趁早決定要怎麼對待她,不要讓她習慣了你家之後,又要去適應新環境。」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吳妲潔照著自己的想法說出意見。
一直認為囡囡是周易書的骨肉,使得她對他這種態度格外地看不順眼。虧她對他還稍稍改觀呢!哪知只是表面。
周易書側頭看了一眼自詡正義女神而來質問他的女人,並不動怒,只是覺得有些趣味。
普通人會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嬰兒作這種事嗎?頂多來個眼不見為淨罷了。
雖然她的態度不怎麼禮貌,但看在她的起點是打抱不平,他也不以為忤;不過她必須學習多思而後動,否則她這種脾氣很容易吃虧上當惹麻煩。
「周先生。」吳妲潔催促地擰起眉。
周易書慢吞吞地笑道︰「你希望我怎麼對囡囡?怎麼趁早決定呢?我現在對囡囡不好嗎?還是說,即使囡囡不是我的孩子,只因為我過去曾與女人交往過,就該認養囡囡?」
「我……」奇怪,他說話明明慢吞吞、語氣溫和得一點氣勢也沒有,為什麼她會有點心虛感?「我又沒這麼說……」
她面紅耳臊,吶吶地辯解自己的原意,就像是做錯事被糾正的學生。
他還是笑容滿面,「不然?怎麼對待她?因為還沒確定她是不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應該板著臉對她,不給她好臉色,等到確定之後再給她笑臉看?」
「這個——」
見她說不出話來,而且有惱羞成怒的征兆,周易書聰明見好就收。
她的盲點就在于,她自始至終沒考慮過一件事——囡囡不是他的小孩,但她卻先入為主地認為,囡囡就是他的女兒絕無錯誤!
為自己所相信的而行動,也不是什麼大錯……
「那麼,」他笑,「就決定是這輛鵝黃色的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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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件合作案的磋商協調,賀凡玄來到市內數一數二的飯店。
巍峨堂皇的大廳正式而氣派,格調高雅,是許多人談生意的第一選擇。
今天是去拿車的日子,但賀凡玄卻失去往日的期待,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令秘書好奇地試探。
「總經理,今天午餐在修車廠用嗎?」
這是公司里的舊八卦,總經理想追車廠里的一個女技工,殷勤到一月一車送廠保養,自己的轎車不夠用,還拿公司的公務車撐場面。
進廠出廠的日子,總經理一定親自到修車廠去,並且在那用午餐。
這個老舊的八卦是據今約一年半前傳出,令全公司女性員工跌破眼鏡啊!
沒人知道老總追到人家了沒,只知道這是他一年半來每月的例行公事。
身為老總的秘書,她多少是知道的,不過也不免懷疑老總真正目的是什麼?每個月就只是去吃兩頓飯,這樣追得到人才怪!
賀凡玄听到秘書的問話,淡淡答道︰「不。」
跟在上司身邊久了,多少能探測上司目前的心情指數,秘書識相地沒再追問,徑自低頭在心中整理今天的行程表。
這場合作案磋商結束之後,中午可以再塞進一個……
「這不是賀總嗎?」一聲驚喜的嬌語倏地刺人秘書耳中,下意識地皺眉。
「哎呀.是陳小姐。」賀凡玄步入飯店恰好與飯店總經理的女兒正面遇上,心里暗呼倒霉,臉上卻掛笑地維持禮貌招呼道。
陳卉薇雙眼一亮,立即貼上去,「來談生意啊?」
賀凡玄身邊的秘書霎時有種看到酒家女的錯覺——而且還是那種次等的酒家。
這女人面貌美艷歸美艷,就是少了一分相稱的氣質,使得她的美貌帶些俗野。而且她的穿著品味實在……不是把所有名牌往身上放就是高貴、就是氣質,搭配不宜反而使得那些悠久的品牌比地攤貨還不如,活像暴發戶。
比較起來,只有一面之緣的修車廠之花感覺還好多了。
巧妙地擋開陳卉薇八爪章魚似的黏勁,賀凡玄臉上依舊帶笑。
「是啊。天城飯店環境舒適,招待過的客戶都贊不絕口。」
「那賀總以後要常來啊!」她開心地秋波大放送。
眼前男人是爸爸心里喜歡的女婿候選人之一,臉又長得不錯,別說她爸爸了,她自己也巴不得把他收到石榴裙下。
但是主菜還沒上場之前,她總可以先吃些前菜或點心吧?
飯店大廚周易書就是她目前最想要吃到嘴里的點心!
于是,她熱烈的目光毫不收斂地放在賀凡玄身上。
連死人都有感覺,何況並不遲鈍的他?
陳卉薇的「好把」是社交圈里出了名的,男友一個換過一個,把男人當成身上的勛章般在女伴之間炫耀。
看來這個出名的浪女對他有點意思?
「下次來先通知一聲,我也可以陪陪賀總啊。」
「一定。」不論他心里想些什麼,臉上絲毫沒有顯露。
身邊幾個大小姐「看不上眼」的經理級人物不約而同在心底呼了一口氣。還好陳卉薇看不上他們,還好眼前有老總當犧牲品。
秘書在旁看得咋舌。這個女人硬生生將業界有名的天城飯店格調往下拉,就算本有四星水準,大概也只剩二星了。
好不容易擺月兌那個艷女,一行人往電梯走去。
「總經理,剛剛那位女性是……」
「天城飯店總經理的獨生女。」賀凡玄答。
秘書聞言在心底扮個鬼臉。看不出來陳總那麼體面的人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大約知道秘書在想什麼,賀凡玄繼續說道︰「陳總只有這個獨生女,自然嬌寵一些。」
世上沒有完人,一個男人事業得意,不代表他對子女的教育也成功。
電梯門關上,賀凡玄把剛剛發生的小插曲丟諸腦後,心里只想著待會的生意,渾然不知那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正打算去蚤擾他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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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的,粉紅色的小車就變成鵝黃色小車了。
從計程車下來,周易書把嬰兒車卸下,吳妲潔站在一邊百思不解。
初見,他死也不認囡囡,結果兩人鬧進派出所,那時他給人感覺沒有肩膀而且軟弱;可是現在又如何呢?她逼著問他,他卻沒有動怒,最後也沒回答她的問題,然後連嬰兒車都不費唇舌地變成他看中的鵝黃小車。
「太太,你們感情真好,剛結婚?」計程車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
吳妲潔回神,看看自己懷里的小囡囡。對囡囡,她是愈抱愈熟練,再也不會有那種怕囡囡不舒服的緊張感,加上周易書在一邊逗著小孩玩,難怪司機會誤認。
周易書在車後忙著卸下嬰兒車,耳朵忽然接收到一道絕不容錯認的拔高嗓音,讓他正要扳下車後蓋的動作瞬間暫停。
「你們這是什麼爛保全公司派來的啊!」
「小姐,很抱歉,但是——」
「拿來!」
吵嚷的聲音在悠閑的午後特別刺耳,安靜的住宅區里回蕩著女子的尖嗓。
周易書頭皮發麻地偷偷從車後蓋露出一雙眼,盯著入口的警衛室。
吳姐潔也听到吵鬧聲,抱著小孩往警衛室看去,只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警衛室前跟兩個警衛糾纏不清。
「周先生不在,我們不能讓你進去。」年約五十歲的退休軍官小王顯然已經耐心漸失。
「少來!你知道我是誰嗎?」驕橫的神色只見背影就感覺得出來。
「不管你是誰,這是規定。」小王皺眉道。
若是自己有鑰匙也就算了,沒有竟還敢跟他們要鑰匙?
「要是讓我叫你們董事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那個吳妲潔一向覺得做事慢吞吞、走路顫巍巍,只是等退休的老榮民老張突然用他那帶著濃厚鄉音的話說道︰「小王,董事來干啥?加薪嗎?」
小王來不及答話,那個女郎便搶白,「當然是把你們都開除!」
「開除?小王,我們做了啥啊?阻止一個瘋女人進去危害住戶安全,這可是功勞,應該是加薪吧?」
女郎顯然氣得說不出話,因為連不苟言笑的小王嘴邊都出現笑紋了。
吳妲潔在一邊看得自嘆弗如。她自認一火起來六親不認,但至少還知道什麼叫羞恥,可這女人也實在太無理取鬧了一點;拜訪的人不在還硬要進去,出了事誰要負責?還不是倒霉的警衛?
「喂,你不來看看嗎?」秉持有戲大家看的義氣,她朝後面招招手。
周易書還躲在車後,不肯露面。「不了。」
「可是很好玩耶。要不要去幫幫王警衛呢?」她躍躍欲試地眯起眼。
那女人有點超過喔!仗著自己是女人,沒人敢出手嗎?
「吳小姐,不要拿我女兒的命去冒險。」縱使不敢出面,他還是意思意思提醒一下。
計程車司機雙眼也直盯著最新發展,舍不得走了。
「你以為你是誰?敢擋我!」女郎高舉手——
吳姐潔看得雙目圓瞪,身體比她的腦筋更快行動,抱著囡囡大跨步就沖了過去,嘴里還大叫,「你干嘛!瘋女人!」
「唉?」計程車司機愣了,忙轉頭叫道︰「先生,你太太——」
「我看到了。唉!」周易書嘆口氣,此時也無暇去計較稱呼了。
他本想置身事外的,誰知這女人這麼沖動……唉!她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躲在一邊等陳卉薇發完飆再過去?而他為什麼又不能像一般膽小怕事的男人一樣,躲在一邊看著吳妲潔強出頭?
他早該知道,他的芳鄰是個正義感強又沖動的麻煩制造機。他早該換保姆的,他和他的女兒想要平安順遂就該遠離沖動的芳鄰,但是——唉!周易書搖了搖頭。
「你叫誰瘋女人!」
「這里誰在發瘋,誰就是瘋女人啦!」吳妲潔跑去與警衛站同一陣線,胸前還抱著小孩,模樣說有多突兀就多突兀。
陳卉薇氣得全身發抖,瞪著眼前抱著個女乃娃的老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打一通電話,就可以叫你們全部卷鋪蓋走路?!」
她生平最恨兩件事——一是年老,一就是有人不照她的心意!「唉,我好害怕。」吳妲潔嘲笑地夸張道︰「有本事就來啊!」騙人沒遇過壞人嗎?在金老大那里她可看多了!
「你這個老女人——」陳卉薇才不管對方是不是抱著個嬰兒,跨前一步就要往她囂張的臉上打過去。
冷不防旁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讓她急欲逞凶的手只能掙扎地扭了兩下,便氣急敗壞地轉向膽敢壞她好事的人。
警衛小王早已先她一步叫道︰「周先生!」
「陳小姐,」他露出微笑,「抱歉,請不要嚇到我的女兒好嗎?」目標出現的喜悅比不上他的話來得震撼,陳卉薇聞言驚喊,「女兒?周易書你有這麼大的女兒?!」
怎麼可能!眼前不識相的老女人,至少有二十五歲以上!
「不不不。」周易書一把拉過仍不善地瞪視著陳卉薇的芳鄰,介紹道︰「這個女圭女圭才是我女兒,很可愛吧?」
他笑得像個有子萬事足的傻爸爸,對她適才的惡行惡狀似乎視若無睹般。「陳小姐怎麼來了?飯店有事嗎?」
陳卉薇听得眼楮都決凸出來了,「你的……女兒?」
「是呀。」
「你不是還沒結婚?」她不敢置信地問。
他則臉不紅、氣不喘地道︰「還沒結婚也可以有孩子啊!陳小姐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你——」陳卉薇皺起眉,沒想到自己會看錯人。
憑她閱人無數的眼楮,她以為周易書不會是這種人,才想找個不同于她以往類型的男人玩玩,誰知……
「那這個老女人就是你老婆?」她帶著敵意的目光朝吳妲潔閃去。吳妲潔還弄不清眼前凶女人與周易書的關系,只是不悅地沉下臉。哼!又是周易書在外的花心賬?
那她不得不說他看女人的眼光有問題,怎麼會挑上這種倒貼一千萬都沒人要的女人?
陳卉薇的目光帶著惡意,心想︰或者來個破壞家庭的游戲也有趣。「易書,你也挑一下,這種女人你敢帶出去?」
其實吳妲潔只是因怒氣而俏臉帶煞,她雖無陳卉薇艷麗,但兩相比之下卻顯得清新俏麗,利落短發配上略帶英氣的眉眼,一眼看去可略知她颯爽性格。
「妲潔沒什麼不好。」周易書把她往懷里拉,臉上帶笑,「她肯要我還是我的福氣哩!陳小姐還沒說,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吳妲潔清楚地看到陳卉薇臉上一閃而逝的嫉恨,令她倍感勝利滋味,于是故意地再往周易書靠去,假笑道︰「易書,這個凶巴巴沒教養,跑到人家樓下來撒野的人是誰?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你——」
看兩個女人劍拔弩張,周易書只想快點結束,還他清靜生活。如果能趁此機會把陳卉薇這個大小姐的注意力從他身上拿開,那真是允捷哥離開他以後最大的收獲!
「妲潔,這位是我工作飯店總經理的千金……」
不等他介紹完,吳妲潔立即抓住機會譏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怎麼會認識這麼低格調的女人,原來如此啊!」
「你說什麼?!」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她!
周易書只感到頭痛,抬眼看去卻發現除了兩個警衛,連那個該走而未走的計程車司機也在這邊看熱鬧。
「不懂我的意思嗎?還是听不到?」吳妲潔的字典里可沒有客氣兩字,「不管是哪個都很可憐就是了。」
「周易書!這就是你老婆?」陳卉薇氣得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的世界以往多得是對她鞠躬哈腰的人,即使不巴結她,頂多也只是相見若無見,從沒人敢這樣當面惹火她!
可惡!沖著這一點,她一定要把周易書弄到手!到時候看這個臭女人還能笑得出來嗎……
周易書要是知道他弄巧成拙,一定恨不得一開始就把全局交給吳妲潔應付,他自己則躲在計程車屏障後隔山觀虎斗。
但如今,千金難買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