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好大,豆大雨珠打在車窗上,模糊窗外的世界。
孫海寧第三次瞥向腕表,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基本上她最討厭下雨天,痛恨這種濕濕黏黏的天氣還得出門。
短短兩個街口卻塞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車,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孫海寧付了車資,撐開粉紫折傘,躲進騎樓避雨。
和擎天電視台的人就約要隔壁巷弄的咖啡館,由于小桐今天期中考會晚點到,等會她必須一個人先面對那些人……
啊……光想她就覺得頭痛啦!
「這場雨下得挺大……」
身旁忽然有男人出聲,孫海寧擰起細致秀眉,沒理他。
「我記得你很討厭下雨天。」緩緩的,隔壁男人又說話了。
怪怪的,心跳得飛快。這略顯低沉的悅耳聲線好熟悉。
孫海寧從傘下偷瞄對方,等看清他的愉悅笑顏後,她的腦袋一陣暈眩……
「你、你……」顫抖雙唇說不出完整的話,孫海寧小臉泛白,指著齊拓鼻頭的蓮花指抖啊抖的。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她面前?
震驚、錯愕、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胸口,逼得她快吐血!
齊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的人!害她變成這副悲慘模樣的罪魁禍首!
「好久不見。」
再見到孫海寧,齊拓心里同磁激動,他是故意在這里等她的。維持著平靜神情,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瞅著她。
好久不見?
她才不想見到他!
咬緊唇,不堪的過往剎那間全涌入腦海,是那麼清晰鮮明,仿佛只是昨天發生的事,她一直以為自己忘了,事實證明她一刻也沒有忘記,不過深埋記憶深處罷了。
被背叛的心還隱隱作痛著,孫海寧抬起三寸高跟鞋,狠狠地往齊拓陘骨踹去,折傘上的雨珠嘩啦灑落他一身。
「小貓。」齊拓猝不及防,痛得直跳腳。沒想到當年溫柔的小貓竟變成暴力女。
孫海寧沒理會他的叫喊,頭一甩,奔進大雨里。
「孫海寧……」齊拓本想追上去,無奈腿陘骨痛得教他幾乎噴淚。
該死的,真的好痛。
小貓。
曾是最愛的他對她的昵稱,那是听來甜蜜,如今卻不堪回首。怪只怪當時她太愛他了,所以承受不了他的背叛,自以為用幸福堆積的城堡。一夕之間盡毀。
孫海寧在咖啡館前猛然停步,胸膛劇烈起伏著,雨水黏著發絲,從瑩白下巴滴落。
看著咖啡館復古的木招牌在風雨中搖晃,孫海寧小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淚水沖進眼眶。
過了這麼多年,原來她的心還是這麼痛啊!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心痛得快撕裂成兩半,頭也疼得快裂開,好多情緒充塞胸口,逼得她近乎發狂。
她唯一的好友兼心理庸醫珍妮曾經說過,她就是太愛齊拓,把他當成生命里的一切,所以一旦受傷就很難平復。
她也不想啊!多麼希望自那天起就可以不再愛他,連帶著他們的共同記憶一塊兒抹去,讓她的記憶回到最初沒有他的世界里。不過她做不到,方才見到齊拓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做不到,所有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她全部沒忘掉。
孬!真是孬斃了。
「寧姐?你是寧姐吧?」小桐不確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孫海寧抬頭,迎上小桐驚嚇的眸光。「天啊?你怎麼如此狼狽……咦?你在哭?誰欺負你?」
擔心她遇到危險,小桐連珠炮的發問。
「小桐,嗚嗚嗚……」顧不得路人好奇的眼光,孫海寧撲入小桐懷中哭得好慘。
不行、不行!她還是好難過,原以為早事過境遷,現在才發現什麼都沒過去。
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他眼前?為什麼他還能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這樣望住她?仿佛他從不曾對不起她?
「寧姐,別哭別哭,告訴我是誰欺負你,我去幫你討回公道!」連忙撐傘遮住濕淋淋的孫海寧,小桐充滿義氣的說道。
沒回答,孫海寧還是哭得很傷心。
「寧姐,到底怎麼了?你不說話一直哭,我會很擔心耶!」
「……」
「好吧!你想哭就哭吧!等你哭好了再跟我說,反正我永遠站你這邊。」見她還是在哭,已經黔驢技窮的小桐嘆氣。「秀秀呵!」
有個人可以抱住,听見小桐安慰話語的孫海寧,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
是呀!她干嘛要哭?干嘛還要為那種壞男人掉眼淚?台灣這麼小,難免會踫見熟人,只是巧遇而已,反正以後不會再踫面了,犯不著為他影響心情。
她要擺月兌過去,她要長大。
「不哭了,我們和擎天電視台的人有約不是嗎?」胡亂抹去淚痕,孫海寧勉強朝她笑笑。
「沒關系,如果你不想進去的話,我打電話取消好了……」
「不行!約好了就不能毀約。」孫海寧有自己的堅持,推小桐進咖啡館的玻璃門。「你先進去,我整理一下再去找你。」
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就把方才發生的事當做考驗吧!她可以撐過去的,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
「放心,我已經沒事了。」這句話是告訴小桐也是告訴她自己。
「寧姐——」
「快去快去!」
眼看孫海寧心意已決,小桐只好依言和擎天電視台的人踫面。
十分鐘後,收拾好心情,整好儀容的孫海寧再度走入咖啡館,一進門就看見小桐興奮朝她招手,她微笑上前,沒想到再看見的還是她最最不想看見的人——
齊拓!
現在是怎樣?怨靈纏身了嗎?
小臉瞬間刷白,孫海寧腳像生根似的難動分毫,剛剛的自我打氣全白費了。
怎麼辦?繼續向前走?還是轉頭走人?
誰可以告訴她整整四年不曾踫面,為何短短半小時之內又讓他們踫了面?若這是上天的玩笑,未免太過惡劣!
「寧姐?」見她又變了臉色,小桐擔憂地站起。
「孫小姐已經到啦?」听見小桐的呼喚,陳哲宇跟著回頭。
孫海寧本人跟電視里沒有太大差別,一樣清靈的月兌俗臉龐,讓人聯想到優雅安靜的貓咪,只不過本人似乎更單薄蒼白了些,至少她現在的模樣像隨時會昏倒。
躊躇大半天,孫海寧好不容易才忍住奪門而出的沖動,硬是邁開腳步朝他們的方向移動。她實在是不明白齊拓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跟擎天電視台又有何關系?是巧合?還是……
「齊制作、陳制作,她就是《我只要你真的愛我》的作者,孫海寧。」小桐幫彼此介紹。「海寧姐,他們分別是擎天電視台的齊制作、陳制作,想跟你討論合作的細節。」
微乎其微的點頭,孫海寧僵硬地坐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齊拓的臉。
「孫小姐,關于‘我’劇改編成偶像劇方面,你有沒有什麼要——」
「干嘛一看見我就跑?」陳哲宇話還沒說完,齊拓忽然插進話,同時換來三人訝異的眼光。
唉!完完全全沉不住氣耶!一點都不像他所認識個性沉穩八風吹不動的齊拓,連正事都不顧了。
捧頰別開臉,陳哲宇忍不住想。他不管了,任齊拓自個兒去搞吧!
平空丟出這句話,小桐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對誰說的,她偷偷覬了當作沒听見,各自專心欣賞咖啡館裝潢的兩人,額角滑下三條黑線。
看看不吭氣的海寧,再看看捧頰發呆的陳制作,總不能都沒人說好,小桐只好硬著頭皮回應。
「呃,不知道齊制作是在和誰——」小桐話還沒說完,齊拓又開了口。
「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說法?」海寧裝作不認識他的態度比落跑教人氣憤,齊拓黑眸半眯。
啪一聲,細白的額角有青筋爆突。她欠他一個說法引孫海寧覺得自己要吐血了。
幫幫忙,到底誰欠誰一個說法啊?偷腥劈腿的人是他,她沒要他交代就算好了,他反倒要她給個說法?
真是作賊的喊抓賊!
「齊制作,我不懂……」氣氛很奇怪,哪兒奇怪又說不上來,小桐開始坐立難安,看來今天的洽談氣氛很詭異,她突然好想回家。
「……我什麼都不欠你。」再也隱忍不下去,孫海寧咬牙出聲。
瞬間火光乍現,煙硝味濃厚。
咦?
沒想到回話的人竟是寧姐,小桐猛然睜大的眼楮快凸出來了,原來寧姐和齊大制作是舊識呀!
「四年前你說走就走,連只字片言都沒留下。」
「要留什麼?留什麼都沒意義。」孫海寧重哼。
對一名心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留下什麼都是多余,要嘛愛,要嘛不愛,就像黑與白一樣干脆明了。她放不下他是她的事情,至少她不會表現得可憐兮兮。
她不要施舍來的愛情。
齊拓明顯感受到她的尖銳與防備,從前的她不會這樣,她總是像甜到不行的麥芽糖膩在他身邊,用崇仰愛慕的眼神看著他。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愛他入骨的孫海寧毅然決然離開,如此堅決如鐵……
「我不懂。」這句話,齊拓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接受他求婚後一星期,在兩人感情最如膠似漆的時刻,她莫名從他的生命銷聲匿跡,若非對她了解極深,他會以為她存心玩場愛情游戲。
就是明白她不是這樣的個性,這些年他才會心心念念的,如此懸掛在心。
「我也不懂。」撇開臉,孫海寧冷冷低語。
不懂他劈腿在先,現在憑哪點要她交代理由?
他的態度近乎義憤填膺,要不是當年她親眼所見到他所做的事,她會以為自己誤會他了。可惜……可惜她看得太清楚,連幫他找借口的余地都沒有。
「關于《我只要你真的愛我》這本書,改編成偶像劇的事就算……」
「不能算,不管什麼條件都接受。」不讓她有把話說完的機會,齊拓語氣堅持。
怒瞪著他,孫海寧氣結。
她就是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糾纏呀!
曾幾何時他個性變得如此霸道?
齊拓挑眉,擺明和她卯上了。
嘖嘖嘖,什麼條件都接受……齊拓好大的口氣。不過依這個情勢來看,就算孫海寧要整個擎天電視台,他也會說好吧!
陳哲宇翻翻白眼,繼續隔山觀虎斗。
「我不管,反正這件事就算了。」孫海寧用力別開臉,惱怒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公私分明,看來我錯了。」好不容易才有正大光明的機會接近她,他豈會這樣錯過。
他故意采取激將法。
公私分明……他居然有臉跟她說公私分明,若真的公私分明的話,他就不該在這種場合說這些話!
孫海寧美眸瞪得圓圓,快噴出火光。
「如果你依然沒變,還是當年那個任性依賴的小女孩,你當然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我不會介意的。」攤攤手,齊拓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模樣。
「誰說我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我已經長大了,我懂你的公私分明!」
難道在他眼里,她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嗎?沒有他,她孫海寧這四年還不是過得很好!
咽不下這口氣,孫海寧怒氣沖沖地朝陳哲宇伸出手。
「合約書呢?拿來!」
「合約書?」沒料到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陳哲宇一時愣住。
「就是合約書。」孫海寧搶過他手中的契約,什麼也沒看就用力簽一簽,再丟回齊拓面前。「這樣總成了吧!」
薄唇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痕,齊拓慢條斯理地拿起合約。
「依舊這麼莽撞還敢說長大,內容也沒看就簽字,哪天被人抓去賣都不知道原因,若這是結婚證書的話……」
「結婚證書?」孫海寧嚇一跳,伸手想搶回合約卻被齊拓閃開。「你——」她瞪他。
「放心,這不是結婚證書是合約,反正我很好說好,對細節有何不滿呀我們再慢慢詳談。」齊拓勾唇微笑,魅力十足。
他是故意激她的,他了解受不得激的孫海寧會馬上簽下合約。為了她,他可以說是用盡心機。
不管她表現得再倔強,骨子里的她仍是單純爛漫的孫小貓。
「齊拓,你——」氣憤的咬住唇,孫海寧恨不得沖過去啃下他一口肉。「誰要跟你慢慢詳談!」
「當然得談,我們什麼細節都沒討論,不是嗎?」
終于發現自己掉進他的陷阱,他是故意激她簽合約,她擺月兌不了他了!
孫海寧氣得腦袋一陣暈,猛然站起,什麼天使般的夢幻氣質蕩然無存,只要有齊拓的地方,她就會自動變回以往那個小女生。
「我要走了!」
不想再跟他說話,因為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腦細胞就會幾千幾萬個的陣亡。
沖出咖啡館,不知道是否太生氣的緣故,孫海寧一顆心在胸腔里跳得好快。
垂下美眸,她不自覺放緩腳步;心里百轉千回,這一回除了心痛的回憶,還有更多甜蜜溫馨。
當年的齊拓才不會這樣愛欺負人,總是溫柔體貼細聲暖語,他真的變了。
變了……
叮一聲,電梯門在十五樓打開。
揚眸瞥眼樓號燈示,鄭若薇踩著用力的步伐踏出電梯,漂亮的臉蛋帶著濃濃的惱意。
事情經過她都听說了,齊拓哥昨天迫不及待的跑去見孫海寧,根據陳哲宇的說法,昨天在咖啡館里的齊拓像變了一個人,霸氣急躁的模樣前所未見,事實上他會有這種反應她並不意外,凡事只要踫上孫海寧,齊拓哥都會失去平時的沉穩冷靜……
這種特殊情況,只對孫海寧。
「鄭小姐。」助理姿凡看見她走過來,連忙起身打招呼。
鄭若薇父親和齊老董事長是世交,她和齊拓有事學長學妹關系,大家都看好這對金童玉女,兩家結合肯定會帶來無限美好遠景,而眾人也已經把鄭若薇當成齊拓的準未婚妻。
「齊拓哥在嗎?」
「齊制作在里面。」姿凡笑咪咪回答。
「謝謝。」勉強擠出笑臉,鄭若薇深吸口氣平穩不滿的情緒,敲敲辦公室門。「齊拓哥?」
齊拓正在講電話,看見她後笑著招手示意她進來。
「怎麼有空來看我?」掛下電話,齊拓一臉歡迎的從桃心木大桌後繞出來。
「我剛好到附近辦事情,順道看齊拓哥吃飯沒有?」再生氣都得放在心底,鄭若薇表現最甜美可人的一面。
「別說吃東西了,我一大早忙到現在連杯咖啡都沒喝。」
「我也猜你沒吃,所以幫你買了泰式烤雞腿便當,你最喜歡的那家哦!」鄭若薇獻寶似的從身後拎出提袋,沒錯過俊顏的沒一絲表情。
是她多心嗎?總覺得今天的齊拓哥看起來特別英姿煥發,似乎心情極好,難道是因為見到孫海寧的關系?
心里轉的想法沒顯現在臉上,鄭若薇還是笑得同樣可愛。
「謝羅!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若薇也。」齊拓高興地接過便當,直接走到吧台區大快朵頤。
「為了你人家排隊好久喔!腿都站酸了,等等水腫有小蘿卜出現你得負責。」有他剛才那句話,整個心都甜暖了,鄭若薇挨在他身邊坐下,大眼楮眨呀眨的,一臉討賞。
「辛苦你羅!」齊拓像疼愛妹妹般柔柔她的發心。
永遠只是這樣……垂下美睫,鄭若薇遮掩自己不滿足的神情。多希望齊拓哥對她能再多一點,能正眼看看她,別老把她當成妹妹。
「齊拓哥——」心里有話不說,悶久了遲早得內傷,鄭若薇不是沉得住氣的人,當然更悶不住。
「嗯?」埋首吃便當的齊拓頭也沒抬。
「听說你昨天見到孫學姐……」吞吞口水,鄭若薇話說得有些戰戰兢兢,若問她鄭若薇這輩子做過什麼虧心事,也只有那一樁而已,那也是因為……
「你听誰說的?」齊拓抬眼看她,眸光犀銳。
「我是听哲宇說的。」不知道是否作賊心虛的關系,每每跟齊拓提到孫海寧,她總是心驚膽跳。
不著痕跡地撇撇嘴,齊拓的表情不悅。
名副其實的陳大嘴!
「想想你和孫學姐四年沒見了,再看到她,不知道齊拓哥是什麼感覺?」她小心翼翼地試探。
「若薇,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希望你不要介入。」頓了頓,齊拓淡淡答道。
他和孫海寧之間的事情已經夠復雜,絕不容外人插手。
哼!踫了個軟釘子。
鄭若薇咬咬下唇,不滿的情緒在胸腔里泛濫。
「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喜歡孫學姐啊?」
听見鄭若薇小小聲的嘀咕,齊拓垂眸望著手中餐盒,眸光飄遠。
他和海寧之間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掠過腦海,他曾暗自發誓要一輩子疼愛她,照顧她,而當年究竟出了什麼差錯,讓他們和幸福擦身而過?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齊拓哥到底喜歡孫學姐那一點?這些年過去了還對她念念不忘?"男人不是大多見異思遷嗎?怎麼偏偏眼前這只這麼死心塌地?
應該說她沒什麼地方是我不喜歡的."齊拓淡道。
海寧的任性、耍賴、撒嬌、依賴一切的一切他都打心底喜歡。
不問還好,一問讓鄭若薇都快吐血了,是真的想哇血!
「當初孫學姐一聲不吭就走,難道你都不會生氣嗎?」咬緊唇,鄭若薇努力不讓自己妒意冒出頭。
「當然會。」這句話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基本上,他氣得快發狂了!生氣憤怒之余,翻涌而上的是更多的擔心和憂慮。
他了解海寧,了解她的生長環境,他知道除了自己,她沒有別人可以依靠。海寧看似沒脾氣,實則倔強,這也是為何那時彼此還很年輕,他卻毅然決然做出結婚的承諾,就是想把她納入羽翼下保護,要她從此過得幸福無憂。
但她突然消失了,就像空氣般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既然你生氣,為什麼還喜歡她?」鄭若薇不服氣的嚷問。
「若薇?」意外她的激動反應,齊拓狐疑看她。
「我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沒忘記她?很多情侶不是分開兩三年什麼都給忘了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鄭若薇結巴,不安地移開目光。「人家是替劉拓哥抱不平啦!你這麼愛孫學姐,結果她說走就走"
"我和小貓的感情不同,無法說忘就忘的。」
小貓,小貓她再听見小貓這個昵稱就要發狂尖叫了。
不用照鏡子,鄭若薇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臉色絕對鐵青難看,本想過來刺探軍情的,沒想到刺探的結果讓她一整個惱到不行。
那個孫海寧,為什麼不干脆躲到火星,永遠別再出現算了!才一出現,就吸走齊拓哥的全副心神,她不服啦!
「齊拓哥,我還有事先走了。」鄭若薇用力拉開辦公室門,勉強擠出笑容對他。「下次再來找你喝茶。」
不等齊拓回答,她頭也不回快步離開辦公室,因為再不走,她怕自己會氣到原形畢露。
「寧姐,寧姐,原來你跟齊制作是舊識啊?我怎麼從來都沒听你提起過?」
「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嗎?感覺好像很熟?」
「"
"哎呀!早知道你們是舊識就不用那麼麻煩了,隨便聊聊就好啦!反正齊大制作擺明很想合作,不管啥條件都答應。」
任由小桐一個人拼命啐啐念,孫海寧完全沒听進耳里,她慢條斯理地朝馬克杯里的熱水果茶吹氣,然後切一塊波十頓派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嗯,甜度剛剛好,真好吃。
這也是听庸醫珍妮的勸,清空腦袋多做能讓自己心情愉悅的事,別淨想不愉快的事所以她現在非常專心的享受美食,不理會讓自己抓狂吐血的某人。
「寧姐,齊大制作長得很帥吧?很多女生迷他叫喔!我和我的同學們都是他的粉線,不放過他任何一個專訪,听說當前正夯的歌星星野是他捧紅的!」
「」
那天居然能親眼看見他本人,而且坐在他對面喝茶,我真是太幸運了。「小桐雙眼冒出好大的愛心,身後粉紅花朵點點。」寧姐,能不能拜托你幫我跟他要個簽名。我會很感激你的!以後哪里有好吃的甜食,小妹我不辭千里都幫你買到」
不說話,孫海寧還是不說話,她自動自發把耳朵關起來,拒絕接收任何跟齊拓有關的話題。
「寧姐,你理理我嘛!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齊大制作的?能幫我要到簽名嗎?」見她還是一派安靜,對蛋糕的興趣都比她高,小桐嘟嘴。
孫海寧仍是一派悠閑的享用著美食。
「寧姐?」小桐負氣地端走盤子,終于換來她的注意力。
「啊?」她睜圓無辜美眸。「怎麼了?」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口水都快說干了,結果她大小姐一副狀況外,還問她怎麼了!
吼!她真的要被活活氣死了!
「人家想知道有關齊大制作的事。」
「我不知道你說的齊大制作是誰?」孫海寧揚睫瞥她一眼,慢吞吞開門。
存心裝傻!
「就是擎天電視台的齊拓咩!別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那天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分明交情匪淺,連結婚證書都搬出來了,別想輕易撇清關系。
听見齊拓這個名字,孫海寧臉色微微僵了一下,旋即發出滿不在乎的語氣。
「喔!」
「喔!」喔是什麼意思?「小桐被吊足胃口。
「喔就是喔。」
「寧姐!」小桐受不了的大喊。
連忙捂住被吼疼的耳朵,孫海寧皺眉。
「我說總行了吧!」
听見孫海寧總算肯告訴她有關偶像的事,小桐開心的又把蛋糕放回原處。
「我認識齊拓,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
「哦?」小桐好奇地眨了眨大眼楮。「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從沒想過有天要重拾回憶,孫海寧為難的看著小桐,欲言又止。
小桐一臉期待。
看著小桐興奮的表情,孫海寧咬住下唇,眸光落在馬克杯中充滿水果香氣的橙色液體。
她怎麼認識齊拓的啊?
她還清楚記得那是炎熱的夏天,一個充蟬鳴泥十香氣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