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爾度假中心
一年難得用上幾次的總裁辦公室里,兩個男人面窗仁立,神色不一,一個眉心微皺,另一個則是陽光般的笑容高掛,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們是康爾晉、康爾齊兩兄弟,也是這座「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仿若人間仙境的度假中心的老板。
康爾齊是度假中心的總經理,負責度假中心的營運,平日也都在度假中心里。
康爾晉則是整個康爾集團的總裁,平日坐鎮台北,永遠有開不完的會議、出不完的差旅,除了留在台北的時間之外,他幾乎都在天上當一個空中飛人,由一個城市飛到另一個城市,視察這幾年來拓展到海外各國的度假中心和飯店。
「說吧,你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打算?」雙手抱胸,康爾晉打破沉默先開口,眸光卻仍專注在窗外那一大片碧綠如茵的草皮上。
「大哥,打算什麼?」康爾齊沒改嬉笑的神情,眉在笑、眼在笑,恐怕連心都在笑。
康爾晉收回目光,眉心中的結不覺地加深了幾分。「別跟我嬉皮笑臉,我現在跟你談宗喬的事,昨天晚上——打電話跟我說……」
沒等他把話說完,康爾齊已耐心全失的開口︰「拜托,大哥,又是——!」但他臉上的笑容沒消失——
,全名歐陽-,康家女乃媽的孫女,從小與爾齊、爾晉兩兄弟一同長大,目前也在度假中心里工作,是康爾齊的私人秘書。
但,有個秘密。這個秘密只有康家兩兄弟彼此知曉,爾齊也常常拿來調侃這個可敬又可怕的哥哥,那就是——
康爾晉喜歡歐陽-,從小就喜歡,還說她是他今生的新娘。
「她說……」咽了一口口水,康爾晉的俊顏上顯出了不協調的潮紅。「——說,你要宗喬戒煙,搞得宗喬最近老是心神不寧,連味覺恐怕都有點問題,前天她還拿了一杯辣得要死的冰淇淋給——吃。」
「大哥!」爾齊一副皮皮的模樣,轉過身來,雙手用力搭上兄長的雙肩,臉上綻著痞子般的笑容。「宗喬可能只是剛好拿了新口味的冰淇淋給——吃而已。」
哇,真是敗給他!就因——的一通電話,他竟放下繁重的工作,和一堆等著他召開會議的人,一早就由台北趕過來?
商界中以冷酷沉默出了名的康爾集團總裁。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拋下重要公事,直奔度假中心?
若不是早明了自家哥哥的心思,康爾齊還以為自己眼花,或是連日來過于躁勞,而有了幻听癥狀。
「不是。」康爾晉一口否決。「——說宗喬戒煙已進行快一個月了,三天前,她還拿了一杯酸得會讓人頭皮發麻的女乃酪給——吃。」
「拜托,大哥,女乃酪本來就是有點酸的,好嗎?」
兩人對望了下,康爾晉先是抿唇不語。隨即,他眉心的皺褶又加深了許多。「那麼,辣的南瓜湯,怎麼說?」
「辣……南瓜湯?!」這下,康爾齊無話可說。想想那滋味,倏地一記冷顫由腳底板直沖腦門,他突然有了反胃思心的感覺。
「為什麼非得要她戒煙不可呢?」听——述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康爾晉也不覺地有點同情起宗喬。
「當然一定要戒!」好不容易,康爾齊終于拋開了腦海中辣南瓜湯的影像。「大哥,你別忘了,宗喬可是度假中心的主廚,對于要求嚴格、重視一切細節的我們來說,萬一客人在餐點佳肴中發現了煙灰,更甚者是煙蒂,那該怎麼辦?」
事實上,已經發生過。
這陣子,他帶著一位剛交往的女友,到度假中心來玩,結果連著兩天,六次的餐點中,居然吃到了二十幾根的煙蒂。
「你要她小心點,不就好了嗎?宗喬一向非常听你的話,這麼多年來,不也一直沒事?」
「沒事?」康爾齊哼笑了聲,沒敢把實情告訴大哥,怕宗喬被炒就魚。「她是非常听我的話沒錯,所以,我要她把煙戒了,她也沒反對。」
「她沒反對是……」腦中靈光一閃,康爾晉突然定格,原本蹙緊的眉高高往上揚起,一對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直盯著爾齊瞧。「爾齊,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宗喬對你的話,總是唯命是從?她……會不會喜歡你?」
宗喬那妮子,似頂級朝天椒一樣辣,一樣可怕,可是獨獨對爾齊好,而且……
「你神經!」爾齊听了神色驟變,伸來一手,往爾晉的胸膛-了一記。「什麼喜不喜歡?我跟她是哥兒們耶,她听我的話是當然的!」
「真是這樣嗎?」康爾晉略眯起了眼。
「廢話。」爾齊整整心思,笑得有些勉強。
「由哥兒們變男女朋友,進而成為夫妻的,過去也不是沒有。」康爾晉突然覺得有趣。他那一向嬉皮笑臉的弟弟,此刻臉上的笑容,竟因此事而僵硬不自然。
「大哥!」康爾齊的笑容驟失。「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
「怎麼?何時開始,你竟變得開不起玩笑了?」康爾晉難得玩性起,飛揚的眉宇帶出了他眼里的笑意。
「大哥!」康爾齊的神情轉為嚴肅。
康爾晉才沒將他的嚴肅當成一回事。「想想你們兩個是何時認識的?喔,對了,好像少說也有十年了吧?說來真是一段漫長的故事,還記得那年你們……」
是的,是一段很漫長的故事了,這段故事要由一部搬家的卡車、一個被摔破的碗,和一缸子蝌蚪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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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一個酷夏的某一天,一部上頭層層疊疊,放滿了櫥櫃、沙發、零散雜物,搬家用的載卡多貨車,由巷子口緩緩駛人,然後在巷底的一道紅磚牆前停了下來。
車子才一停定,貨車的副駕駛座車門刷地被推開。由上頭跳下來一個年輕人。
雖然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但不難看出,將來他肯定會是個相當迷人的男子——高高的額頭、深鐫的五官、笑時會發亮的黑瞳、寬大而性格的唇形,最後還有他相當高挑的身形,和一手插在褲袋里的悠閑模樣。
他叫康爾齊,因為父親經商失敗,原來居住的豪宅遭到法院查封,所以跟父母親和哥哥一家四口,暫時搬到這兒來居住,而他所搭乘的貨車,是搬家公司派出的第一部車,至于父母親和哥哥,則在第二部車上。
「小少爺,你看看是不是這一戶,太太有告訴過我,但我忘了門牌地址。」搬家工阿旺站到紅磚牆前,指著上頭釘著的門牌號碼說。
阿旺曾是康家的司機,康家經商失敗之後,將剩余下來的現金全給了員工當資遣費,感念于老板的宅心仁厚,所以此次搬家,阿旺特地趕來幫忙。
「這個……」康爾齊走到阿旺身邊,瞧著門牌號碼,偏了偏頭,認真的想著。
糟了,他也忘了。更該死的,或許是他一開始就沒記住。
「阿旺,我也不太記得。」搔搔一頭短發,康爾齊朝著阿旺尷尬的笑笑。「不過,這房子是——家的親戚的,我記得好像是姓洪,找個人問一下就好了!」靈光一閃,他憶起了重點。
沒等阿旺有所反應,他邊說著邊退回車旁,一對剔亮的眸子在四周掃了一圈。
沒有半個人影,除了他和阿旺之外。
他站在貨車旁,抬起一手來遮住刺眼的日光,看向前方老舊的五層樓式公寓。
幾乎是同時,當他抬起頭來的剎那,一個微亮、帶了點白光的不明物體,由公寓里,呈拋物線的方式被丟出——
康爾齊的反應極快,運動神經一流的他,立刻反射性地後退一大步。
砰鏘一聲,他的眸光怔愕地下移,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青瓷碗,瓷花中白白的物體,確定是米飯,一顆鹵得香噴噴的蛋,沿著微傾的路面,一路滾向巷口的方向。
鹵蛋的上頭還沾著幾絲海苔,遠遠一瞧,像個笑臉,似在嘲笑著他的錯愕與大驚小怪。
眸光都沒來得及拉回,震天響的吼罵聲就罩了下來。
「死老頭,我才說你一兩句,你就不高興,學人家砸碗筷,砸什麼砸?以為只有你會,我就不會嗎?」
這回的速度更是驚人,嘩啦一聲,一道水幕從天而降,不論康爾齊的反應有多快,仍是閃避不及,淋得渾身濕透,更夸張的,他的肩上、臉上,還掛著一種黏黏的,模起來有點惡心的東西。
「蝌……蝌蚪!」當他忍不住伸手抹掉臉上的水漬,終于可以睜開雙眼,看清東西時,差點沒嚇得倒退三步。
不是他怕蝌蚪,而是他的頭頂上,老舊公寓的三樓陽台,此刻出現了一樣亮晃晃的東西,由陽光折射的角度和光暈看來,形狀肯定比方才的青瓷碗來得巨大許多。
如果還想要命,他最好是退離這個危險區域五十步以外,以保生命安全。
不知是他的聲音太過響亮,還是巷子里安靜的太過火,有此同時,站在三樓陽台上的人兒,似乎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死老頭,都是你害的,害我把人家潑得一身濕!」陽台上的身影朝著屋內一吼,抱著魚缸的手收回,一下子消失在陽台上。
巷子里又沉靜了下來,仿佛方才的一幕全是幻覺,不曾發生。
幾分鐘之後,咚咚咚咚,倉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會後,公寓一樓的門,砰地一聲,被人由里頭非常粗魯地推開,然後,門後出現了一個看來帶著幾分英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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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搬來的?」宗喬,方才站在樓上陽台的少女,看來約莫十五、六歲,也有可能更小。
不過她的發育卻相當好,擁有著將近一百七左右的身高,和她那帶著幾分稚氣的臉蛋,有些不搭。
她的五官並不特別凸出,加上一副粗聲粗氣的模樣,應該很容易被人歸類到不受歡迎人物的行列中,不過,她有一頭削得短薄的俏發,這頭短發為她加了分,讓她整體看來,亮眼極了。
「是的,我想請問,這紅磚牆里的屋子,我的意思是指這個門牌、這一戶,以前的屋主是不是姓洪?」康爾齊認出了她,以為她一開口,該是先道歉才對,畢竟害他一身濕的始作涌者是她。
唉,胸口好像還有幾只蝌蚪在蠕動,親愛的上帝,可保佑他,別讓蝌蚪往下掉!
「喔,沒錯,以前這屋子是洪媽媽一家人在住。」宗喬的手里還抱著一個魚缸,因為急著沖下樓來,居然忘了該放下手中的東西。「不過,他們已經搬走一年多了,你……」
突然,她發現了方才一時不小心行凶所留下來的痕跡。
一只蝌蚪正垂掛在他耳下,蕩呀蕩,仿佛吸不到空氣,在做垂死前的最後掙扎。
「對不起,我,嗯,嘿、嘿嘿,這些蝌蚪是我養的小寵物,方才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所以水連同蝌蚪就一同往下潑了。」頓時,宗喬深覺不好意思。
她一向豪爽,粗聲粗氣、粗枝大葉的,而且很少跟人道歉過,所以明顯地有些不知所措。
「喔,沒關系,只是蝌蚪和水嘛。」康爾齊撫了下還在滴水的頭發,翻翻白眼,懷疑自己何時變得泱泱大肚。
而且他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什麼一不小心滑了一跤?他明明听到叫罵聲的,不是嗎?想騙誰!
「對了,你……怎麼會養蝌蚪?」一個女孩子?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像個男孩子一樣的爽朗英挺,但女性象征還是有的。
「前幾天在屋後那條水溝抓的。」話一月兌口,宗喬才想到干嘛要告訴他,但已太遲,已經說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方才被潑出去的那缸蝌蚪水,想收回都難。
「喔!」康爾齊尷尬的一笑。
什麼樣的女孩會喜歡蝌蚪?又什麼樣的女孩,會趴在水溝旁動手去抓?恐怕她的個性,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像女孩。
「對了,你要搬進洪媽媽的家嗎?」看看一旁載卡多車上的家具,宗喬適時換個話題。
「是。」
「可是那屋子好像一下雨就會漏水,尤其是到了雨季。」她什麼時候變得八卦、愛管閑事了?宗喬很困惑,對于今日自己的失常。
「幄。」不知這該不該稱為心有靈犀?因為此時,康爾齊也同樣懷疑起自己,過往他只跟漂亮的女生搭訕交談的。
「那……」又嘿嘿笑了兩聲,宗喬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在此同時,樓上傳來的吼喊聲,剛好解救了她的尷尬。
「臭丫頭,你下樓去那麼久干嘛?還不快點上樓來把餐桌收拾干淨!」那是個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身材掛在陽台扶手欄桿上晃呀晃的,讓人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宗喬一听到聲音,反射性的仰高臉。「死老頭子,你吼什麼吼,沒吃飽嗎?桌上不是還有飯菜!」
等話一吼完,視線也拉回,她突然覺得更尷尬。面對眼前身高比她略高了一咪咪的大男孩,宗喬只能回以嘿嘿的傻笑聲。
「我、我、我爸!」一手指向天空,她懷疑自己會不會是「中風」,否則臉部怎會突然微微的怞搐。
「喔!」他只是很簡單的喔了聲。
「很高興認識你。」宗喬從沒像此刻一樣緊張過,挪挪手,抱好懷中的魚缸,她好不容易空出一手來,往前一伸。
康爾齊猶豫了幾秒,才大方的伸出手與她一握。
「我也是。」這句話說得有點言不由衷。
他手怞回速度之快,就像她是個染了瘟疫的病人,不過他算是有良心了,至少臉上還維持著笑容。
「那……我不打擾你,先上樓了。」不知怎麼地,宗喬的心里竟生起一抹微微悵惘。
「幄,好。」康爾齊道別的手揮得很快。
宗喬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抱著她的魚缸,轉身上樓。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故事發生在一部搬家的卡車旁,參與演出的有一個砸碎的青花碗,和一缸子的蝌蚪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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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爾齊在學校里是風雲人物,青陽高中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籃球隊隊長。
剛練完球,他走到場邊,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拭汗。
「爾齊,你听說了嗎?」李漢民跟了過來,他是康爾齊的好友兼死黨,也是籃球隊的副隊長,兩人同齡也同班,若要說是難兄難弟,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兩人有個共同的喜好——喜歡追求年輕漂亮的美眉,尤其是學校里漂亮的學妹。
「听說什麼?」康爾齊一抬手,就先槌了李漢民的胸口一記。
李漢民閃了開來,兩人一陣對峙,嬉戲了起來,將彼此當成了練拳的目標,你來我往的擊拳閃躲。
「今年一年級的學妹中,來了一個長得很像蔡依林的女生。」李漢民擠眉弄眼的說。
康爾齊出手戲玩地勒緊他的脖子。「是你的偶像?那,你這匹還不趕快上?」
李漢民一陣掙扎,好不容易掙月兌了康爾齊力遭強勁的手,反過來在他胸口槌了一記。
「我才不像你!」
康爾齊好笑的睨著他。「你的意思是說,我也跟你一樣是?」
李漢民拱手作揖,一副十足佩服退讓的模樣。「豈敢,豈敢,閣下是道道地地的萬人迷、一笑傾倒眾美女的辣手摧花,我豈敢跟你相提並論。」
康爾齊的一腳踢了過來,讓李漢民的雙手撂開。
「我可不像你說的,也跟你不一樣,我只享受跟那些女生在一起時戀愛的滋味,絕對絕對,沒逾越身體上的界線。」
「純純之愛?」李漢民一副誰信你的表情。
「是純純之愛。」康爾齊很肯定的答,拉起肩頭毛巾,擦擦額角汗水。
李漢民睇著他。「沒牽牽小手?」少來了,純純之愛,他不信。
「當然有。」康爾齊嫌他-嗦,一把將毛巾扔到他的臉上。「如果連手都沒牽到的話,不就太遜卡?」
「是呀、是呀。」一把扯下臉上毛巾,李漢民順便擦著身上的汗水。「那,接吻了沒有?」
康爾齊瞧著他。「請問你呢?這位同學,你又是進展到何種程度?」
李漢民一手拿著毛巾,攤攤雙手,一副非常坦然的模樣。「我當然是全做了,由一壘的壘包繞一圈,所向披靡的跑回了本壘。」
「那要不要觀眾為你鼓掌叫好?」康爾齊真是服了他。
「那倒不用。」李漢民聳聳雙肩。「不過說真的,爾齊,你真的是……」
「我享受戀愛的感覺。」不等他將話說完,康爾齊截斷了他的話。
退開兩步,李漢民一眼睜一眼閉的瞧著他。
「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邊搖著頭,他嘴里發出嘖嘖響聲。
「看不出來什麼?」康爾齊的一拳又槌了過來。
「看不出來你是純情之人!但,你交過那麼多女朋友,也不該被稱為是純情。」馬上,李漢民又更正。
康爾齊不反對他的說法。「我本來就不認為自己純情。」
沒跨越心中的那道底線,是因為心里有個標準,有一把衡量的尺,還沒上大學,人生道路還很漫長,他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你方才說那個長得像蔡依林的學妹如何?」不想再抬杠下去,康爾齊選擇拉回話題。
提到蔡依林,李漢民的精神全來。「听說她是音樂班之花,不僅聲樂唱得好,還彈得一手好鋼琴,還听說長笛也吹得不錯,皮膚白皙、臉蛋像洋女圭女圭,還……」
李漢民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你到底有沒有準備上大學?」為了耳根清靜,不想被他繼續荼毒,康爾齊再度使出絕技,勒住他的脖子。
已經是高三的兩人,剩一個學期多一點,就得準備大學聯招。
「安啦、安啦,以我們兩人的成績,還怕找不到學校讀嗎?」被勒久了,次數一多,李漢民自然懂得反制之道。
于是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一條毛巾丟過來丟過去,邊擦汗,邊退出了籃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