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富山岐 終于開口︰「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事嗎?。」
「……」她不敢回答,雙目直視著前方,張口咬著自己握成拳的手,心里激動著。
由于瞳仁已漸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她終于能較為清楚地看見眼前的他。
那張俊顏仍舊沒變,濃黑的眉、直挺的鼻、銳利的眼和薄略的唇,還有如刀鑿出來般有形的顎線。
天啊,直到這一刻,慕容蕾才知道自己有多思念他!
一滴滴的眼淚,莫名地在她的眸眶匯集。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嗎?」他又問了一次。
他倏地由座位上站起,不過眨眼工夫,他已來到她的面前,伸來一手,粗暴地將她給揪起。
終于,她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容顏,就如她思念中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是,他的眉心多了道濃得化不開來的結。
「我真想殺了你!」富山岐 將她揪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氣憤、他懊惱、他幾乎又要失控,他不明白,明明已經過了六年,為何她依然能輕易地牽動他的情緒,讓他一向讓人害怕的冷漠,和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全都消失無蹤?
「……」慕容蕾仍舊無語,只是咬唇,流著淚,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淚眼似在做無聲的控訴,好似對他說著,他的無情傷了她。
「你認為我不應該殺你嗎?」他粗魯地搖晃著她。「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他從未如此激動的吼叫過,隨著吼聲結束,他一把將她給摔了出去。
慕容蕾縴細瘦弱的身子,豈堪承受他的力道,砰地一聲,她摔向牆邊擺放著各式觀賞用花瓶的架子,架子搖晃了下,所有架上的花瓶皆往下掉,碎了一地,不僅割傷了她,倒下的架子也不偏不倚地壓上了她撲倒的身子。
「唔……」咬著唇,她不敢痛呼出聲。
富山岐 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受傷、看著她流血、看著她被架子壓住,看著她在痛苦中掙扎。
「說,N5-33你交給誰了?」壓抑下心頭的不舍,他一心只想她痛苦。
她應該愈痛苦,他就愈快樂呀!
但,為何不能?
看著她的臉色漸漸地蒼白,為何他卻得不到任何的快樂?
「唔……」慕容蕾咬著牙不說,怞不出被架子壓住的一腳,她的額上已因疼痛而淌出涔涔汗珠。
「說!」他在她身旁蹲了下來,一手掐緊她的下顎。
「我……」不,她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害了小山!
如果讓他知道,東西她帶到香港後,是交給了小山,再由小山拿去交給山猴的話,依富山岐 的性格,肯定不會饒過小山。
「說!」為了逼她說出東西的去向,他在她受傷的一腳使力一踩。
「啊!」慕容蕾痛得尖叫出聲。
「你再不說,我就廢了你這只腳。」他要脅她。
他的話,撕痛了她的心,她一點都不懷疑,今日的富山岐 ,確實有可能會廢了她的腳,但小山和靜依待她恩重如山,就算腳被廢了,她仍然不能說。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看著她堅決的表情.富山岐 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真的不說?」他突倏地出手,揪起她的領口,將她拎高,似在丟執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女圭女圭,泄憤似地往地上推。
慕容蕾緊咬著唇辦,不敢痛呼出聲。
「對不起,我不能說。」她不再看他,將臉轉向一旁。
因她轉頭的動作、因他揪擰過她的領口,而爆開了一顆鈕扣,一道銀光閃過,一條銀鏈子滑出她的領口,鏈子上串著這六年來被她當成寶貝一樣的東西一一翡翠玉扳指。
看著扳指,富山岐 不覺一愣。
「不說是嗎?」驚覺自己的錯愕,他以冷笑掩飾,腳突然離開了她的腳踝,轉過身去,走了幾步。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小潔的存在?」
「啊?」慕容蕾瞠大雙眼,驚恐地看著他。
她最害怕的事,就要發生了。
「用我們女兒的命,換N5-33的下落,如何?」他走回來,在她身旁蹲下。
果然,被她猜到了!
慕容蕾的心顫抖著,「你……」
她無法置信地看著他,眼里寫滿了惶恐。
「她是你的女兒、她是你的女兒呀!」
「但,她是我最恨的女人,為我所生的女兒。」富山岐 故意蠻不在乎地說。
「你……」
「如何?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別忘了小潔的生命有限,我能救她,你大可不必將她送到美國去治療,但前提是,你得說出N5-33的下落。」
「你……」忍著腳痛,慕容蕾道︰「你不是擁有全球最好的情報網絡嗎?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己查?」
「我就是要你說!」說著,他不再看她,而是走到她的腳邊,幫她移闊了壓在她腳踝上的架子。
「為什麼?」她從沒想過,他對她的恨,遠遠超過她所能想像。
「因為你的出賣,有人會命喪在我的手下,我要你永遠受良心的苛責,他說著,轉身背對著她,狂笑了起來。
「為什麼?」慕容蕾看著他的身影,兩行熱淚悄然落下。
一個曾經那麼愛她的男人,如今卻恨她入骨,而她卻不能怨他、恨他,因為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
「不為什麼,只因為這一切是你欠我的。」他說著,往外走。
背叛他一次,已教他寒徹心扉,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再一次由他的實驗室里竊取N5-33?
敢做,就要有承受他的報復!
「 。」她用盡一切氣力喚他。
他腳步沒停,走到門邊,伸手推開拉門。
「要怎樣才能停止你對我的恨?」
他仍舊不應不理,邁著腳步朝外走。
「用我的一條命夠不夠?我把命賠給你,只求你醫好小潔,善待她!」
她哭出聲來。
富山岐 終于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冷睇著她。
「你給我听著,我不要你的命,我不準你尋短,你若是死了的話,我會讓其他人給你陪葬,哪怕是我的女兒,也一樣。」
「你……」慕容蕾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似看著野獸、妖怪、魔鬼一樣。
「在我還沒折磨夠你之前,你有膽就給我死看看?」撂下狠話,這一回,富山岐 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邊走還邊大聲地喚來小海。
「把她給我關到地窖去,找幾個人看住她,看她什麼時候想通要告訴我真話,就什麼時候帶她來見我!」
富山家,西邊建築的一隅,管家宮本純一急忙忙地跑過長長回廊,來到偏廳的一間起居室,伸起一手來,砰砰砰地敲著門。
「大少爺、大少爺,小小姐、小小姐,她……她醒過來了。」純一邊喊邊喘,一副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興奮模樣。
和式拉門刷地一聲被拉開來,富山岐 出現在門後。
「醒了?」
他將女兒小潔安排在西邊的院落.一來是因為這兒的僕人多,方便照顧;二來則是父母親也都住在這里,好就近看顧。
「嗯。」宮本用力的一點頭,看著富山岐 緊繃著的臉稍稍緩和下來,一層微微挑起,露出了他這幾年來難得的愉悅神情。
「看來我父親確實寶刀未老。」富山岐 說著,大步朝外走。「對了,關于DNA的比對,器官捐贈單位那里的回報如何?」
他豈會眼睜睜看自己小孩陷入生死垂危之際,卻坐視不管?
之前和慕容蕾的對話,有一半是氣話,另一半是故意說出來折磨她的。
「東京方面傳回來的消息,有個十歲的小男孩腦死,他的父母同意器官捐贈,我們正在與他的父母取得聯系,如果DNA比對沒問題的話,也許他的心髒就能救小小姐。」宮本邊說邊跟上富山岐 的腳步。
很快地,兩人走過回廊轉角,來到富山家中特設的病房前。
富山岐唆放慢腳步,在病房門口深吸了口氣。
「純一,你看看我現在如何?」
他問得很突然,管家宮本一愣。「大少爺是指?」
「你以為呢?」富山岐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當然是問他,他看來如何?因為他馬上要見到自己的女兒了。
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會有一個身上流著他一半血液的人。
終于,宮本反應過來。
「原來大少爺是指……」掩嘴,偷笑。
一記犀利眸光瞪了過來,當場把宮本瞪退兩步。
「純一,我發覺這陣子,你似乎太閑了,對吧?」
「沒有,哪有呀,大少爺。」宮本純一嚇得發抖。「大少爺,你現在看起來很好,所以,放心啦,可以進去見小小姐。」
在富山家這麼多年,宮本純一第一次感覺到,一向冷漠傲人的大少爺,也有因某人而擔心自己儀態的時候。
富山岐 抿緊雙唇,又狠狠瞪了他一記。
「我知道,誰要你多嘴。」說完,他轉身,怒容馬上由他的俊顏上消失,兩抹淺淺的笑,高掛上他的嘴角,他伸出手開門,跨出腳步往內走。
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有著櫻花般嬌柔的容顏,雖然醒了過來,但蒼白毫無血色的容顏仍說明著,她的身體還是處于相當虛弱的狀態,一個不小心,隨時可能讓上帝召回。
富山岐唆走進病房內,輕柔緩慢地關上門板,邁著長腿來到床邊。
慕容潔睜著兩只大大烏黑的眼兒,從他踏入病房開始,目光就隨著他的身影移動。
終于,富山岐 來到病床邊,拉來椅子坐下,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睇著眼前的女兒。
「小潔,知道我是誰嗎?」連牽起她小手的動作,都異常地溫柔.
小女孩眨了眨眼,用虛弱的聲音開口︰「你……是我爹地嗎?」一抹好甜、好甜的笑,很無力的在她的唇邊泛開,可以看出她很開心,不過身體虛弱得不允許她太激動。
「為什麼會這麼猜?」富山岐唆忍不住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觸著她小小臉蛋。
「因為媽咪說,只要我乖乖地進醫院接受治療,听醫生叔叔的話,我醒了之後,爹地就會回來了。」又眨了眨眼,小女孩很高興,因為她的爹地真的回來了,她就跟一般的小朋友一樣,也有爹地了。
「嗯。」看著她的笑,富山岐唆的心口溢滿了感動。「小潔很聰明?所以爹地回來看你了,而且從今天起,爹地不會再離開你了。」
「爹地會一直陪著小潔嗎?」
「當然.」他給了她一記最溫柔的微笑。「不過,小潔要勇敢,爹地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但是你一定要勇敢,知道嗎?」
「嗯。」小女孩點頭,抬起一只虛弱的手,握住他的一指。「爹地,我想媽咪。」
她的童言童語讓富山岐唆的心一怔。「媽咪很忙,你要乖。」
「媽咪什麼時候會回來看小潔?」皺了皺眉,小女孩因為見不到母親而感到不安。
「等小潔手術之後!」他說。
「喔……」小女孩失望地垂下眼睫,然後眼皮似乎很重,重得讓她很難再睜開來。「爹地,我好想睡了,你會留下來陪我嗎?以前媽咪都會陪我的,有時候睡著了,會作惡夢,都是媽咪抱著我睡。」
「乖,爹地當然會陪你。」富山岐 緊緊地握住女兒的手,心里溢滿難以言語的感動。
直到小女孩睡著,他仍握著她的小手,一再確定了她睡得安穩,他才起身,走出病房,輕緩合上門,轉身叫來宮本純一。
「叫三個人守著,小潔怕黑,病房里的燈不準關,還有,萬一她驚醒過來,就馬上來通知我,她會作惡夢,別讓她一個人單獨在病房里。」
地窖
對于整個富山家宅來說,慕容蕾一點也不陌生,卻從來不知道,這座佔地數干坪的古建築豪宅中,竟有個不見天日,又濕、又黑、又充滿著腐朽氣味的地窖。
現在,她正被推入這個地窖中,每一個吸呼間,腐朽的氣味外就嗆得她幾乎要嘔吐出來。
暗房的門,砰地一聲,在她的身後被關上,走路一拐一拐的她,靠著雙手的模索,來到牆邊,倚著牆坐下。
慢慢地,她適應了地窖里的黑暗,模模糊糊地,她能看出身旁有一些腐朽的谷物、成堆的米包,和幾壇被用泥土層層封住的瓦甕。
慕容蕾仰頭一望,哭過的眼兒眯起了一線,頓時發覺有道微弱的光,從數公尺上的縫隙中流泄進來,可以看得出那是個氣窗。
望著那個氣窗,望著那微弱的光線,慕容蕾的心揪擰著。
富山岐 對她的恨,已遠遠超過她所能想像,她更怕他為泄憤而傷害了他們的女兒……
熱淚再度聚集于她的眼眶,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喵嗚一一」突來的喵嗚聲,打斷了她的啜泣。
「喵嗚、喵嗚一一」一道黑影由氣窗一躍而下,跳過層層堆疊酌米包,來到慕容蕾腳邊磨蹭。
「小黑兒?」看著腳旁的貓咪,慕容蕾驚訝地張大嘴。
它是那只高傲如富山岐 ,從初見起就與她不對盤的胖黑貓。︰「它不是小黑兒,它是小黑兒的孩子。」門被用力推開,不管是出現在門後的人,或是他的聲音,都讓慕容蕾嚇了一大跳。
在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隱約地瞧見他銳利發亮的眼。
想起他方才的可怕和無情,慕容蕾直覺地想後退,但身後已是牆面,她毫無退路,還有她受傷的腳踝又腫又痛,她根本使不出力氣來。
「我給你的三個小時已經到了,你考慮得如何?準備告訴我N5-33的下落了嗎?」他走近,門板也他身後重力關上。
「……」慕容蕾緊抿著雙唇不說話.看著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很快地,他來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伸出一手來掐緊她的下顎。
「如何?還是不說?」看著她倔強地緊咬著唇辦,他竟有股想欺負她的念頭。
他想讓她痛苦,也驚訝于對她的渴望。
他明白自己,直到今時今日,他仍對她的身體有著無法抗拒的欲念。
他甚至懷疑著,這六年來,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她,是不是很該死?
六年前就偷走了他愛人的能力、偷走了他的心,讓其他女人再也無法入他的跟,她真該死一千遍、一萬遍!
「…」慕容蕾仍舊咬著軟如櫻辦的嘴唇,僅用帶著水光的雙眸看著他。
「真的要我自己查嗎,嗯?」他的薄唇貼近她,近得他們幾乎能嗅聞到對方的氣味。
她還是不語,緊緊抿著唇辦,顫抖著、顫抖著。
「這件事,你的好友李靜依和她的男友小山,肯定也是牽扯在內的,對吧?」他冷笑地睇著她。
慕容蕾的心驀地一跳。「你不能對他們怎樣!」
終于,她開口了,因為害怕。
對她,他都能無情了,更何況是靜依和小山.
她怕他會派人殺了他們。
「在這里,從來沒有人能對我說,什麼事我可以做,什麼事我不能做,就連我的父親都沒有這種權利。」他咬著牙說,忽地將她給拉起,一手掌在她的腰肢上,另一手拉扯著她的褲子。
「你要干什麼?」慕容蕾驚慌得開始掙扎。
「想要我放過他們,就乖乖听話。」他朝著她吼。
慕容蕾整個人愣住,動也不敢動。
看著他動作熟稔地解開她的褲扣,一並褪去她的褲子和底褲。
「把腿張開!」他命令著。
她流著淚,不敢反抗他,乖乖地張開雙腿。
他抱起她,讓她的背靠著濕滑牆面,他則擠身在她的雙腿間,不顧她的干澀,粗暴的進入,一次次地佔有她……
「听好,我早就查出了N5-33的去向。」他粗喘著說,無法克制對她的渴望,將怨與恨都化作強勁的力道,全數發泄在她身上。「小潔,我會救,因為她是我的女兒,但,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她!
至于你那位好友和她的男人,如果想要我放過他們,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當個供我發泄的女圭女圭!」
他想,與其一刀殺了她,不如將她留在身邊,慢慢地折磨她,更教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