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真相還原
林大成的雙手都有點哆嗦︰「你是說他？不可能，他怎麼會是祝雲騰的徒弟？」
不錯，祝雲騰就是老祝的名字，原來老祝真的和內務部有牽扯，按這個男人的說法，這牽扯還不是一般程度。
被叫做唐暉的人，接著用嘲弄的語氣說道︰「我們內務部的人，本來就和祝雲騰的人是同門，都學的祝由術，只不過他們側重點和我們不同罷了。」
我猛然想起那面六角徽章背後大大的篆字「由」，頓時明白這些內務部的人竟然是祝由術的另一個分支——‘由’派！殺人本事很高的一群人。
林大成的手掌立刻收緊了力氣，擠壓的我眼珠子都向外凸出，難受的充血，這廝的力道不是普通人那樣蠻勁，手掌中似乎含著什麼陰柔的氣息，讓我的四肢都軟綿綿的毫無反抗力氣。
林大成厲聲喊道︰「他真是祝雲騰的徒弟？……你不要過來，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他，祝雲騰饒不了你的！」
唐暉停下腳步，歪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和林大成︰「我的伙伴死在你手上，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別作夢了，至于祝雲騰肯不肯放過我，這個倒是你不用操心。」
突然一股冰寒腥臭的味道直撲到我脖頸上，燻的我一陣反胃。
原來林大成突然從我身後探出了腦袋，運足了氣大張開嘴，里頭發出一片嗡嗡的小蟲嘈雜聲，向著唐暉就要大口吐出，可是唐暉的動作更快，飛快的撲了上來，利刃一揮，就截斷了林大成摁住我太陽穴的手掌，順勢將刀把往下一砸，把林大成砸的面部朝下，撲到我腳面上。
短刀從刀刃發出 藍的光芒，鋒利無比，砍下的斷掌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血管里涌出的盡是些黑色黏稠液體，滋滋的冒著白氣。
我沒想到林大成會這樣不堪一擊，听他們的對話，昨天晚上倒斃我車前的那人，應該是死在了林大成手上，可他此刻為何連一把利刃都抵擋不住？
唐暉低頭看著林大成，冷冷說道︰「你也就這水平，只能欺負下我們內務部外圍的人，踫著了我，好好想想下輩子怎麼做人吧！」
剛剛解月兌束縛的我，不等喘氣平息下來，就飛起一腳想把林大成踢開，沒想到這廝仿佛被我的腳給粘住了，竟然沒有被踢開，輕飄飄的黏在我腳上。
我怪叫一聲，再次用力踢出，因為我的腳面上就跟接上了水龍頭一樣，大量的液體直往里灌，麻酥酥、冰涼涼，如同一大群螞蟻正在嚙咬，痛癢難當。
踢不掉一動不動的林大成，那個叫做唐暉的男人也沒幫手，靜靜站在一邊看我手忙腳亂。
終于，我的腳不再有什麼感覺，腫脹的毫無一絲感覺，再看林大成，自從接觸到我的腳面之後，一直毫無動靜，此時整個人跟一破口袋一樣，縮小了一大圈，干癟的不像個樣子，和我在海邊看到那些曬干了咸魚沒什麼兩樣，渾身的血肉和骨骼都軟塌塌的，一瞬間被吸干了，成了一個人干。
我的汗毛再次豎立起來，這廝可別臨死給我下了什麼套兒？！
變成人干的林大成終于被我甩拖了出去，我一坐在地上，正想除下襪子看看自己的腳，猛然想起唐暉還在旁邊，萬一被他知道這事兒，會不會殺了我滅口？頓時，正在忙碌的手指僵住了。
唐暉反而溫和的對我說道︰「李先生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是祝雲騰的弟子，老祝這人和我們內務部的關系很深，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叫我們人渣麼？這會又來裝什麼好人？」使勁甩了甩手，勉強站起身扶住牆，打定主意不讓這個唐暉知道我腳上的問題。
唐暉說道︰「我那樣說是擔心林大成突然對你下殺手，老祝那兒我無法交代，你別不知好歹。」
我活動著腳脖子，慢慢走過Alice身邊，頭也不回的問道︰「老祝現在怎麼樣？他到底在哪兒？」
唐暉跟著我說道︰「老祝……這個你不用管，他好的很……我真想不出他從哪兒找出你的，你很不錯，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嘿嘿，老祝教出來的，個個都是好手。」
我扶住Alice，冷冷說道︰「好手？殺人的好手吧，免了免了，我對什麼內務部沒有興趣。」
唐暉不以為意的說道︰「等你像我這樣的時候，就不會有這個意見了，死的這些人都是被林大成感染的，留不得。」
我回過頭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把我的人也抓進來？」
唐暉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遞給我看︰「我是內務部的唐暉，干的就是清潔工作，不過我可不知道這個女的是你的人，看她在外邊鬼鬼祟祟，就順手抓了進來……其實這西灣派出所也就這幾個值班的，都是林大成的人。」
我接過他遞來的東西，說道︰「你叫唐暉，啊，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
捏在我手上的，竟然是一個六角徽章，上面的數字正是519，毫無疑問就是小葉擁有的那個，當時我交給王林讓他去市局搬救兵，怎麼會跑到了這個唐暉的手中，頓時大怒道︰「你把我的人怎樣了？」
唐暉平靜的說道︰「這東西本來是內務部的人才有，我在追過來的路上覺察到了，也沒把你的人怎麼樣，因為這個徽章拿去市局沒用的，只有省一級政法委才知道這東西，所以我已經叫你的那幾個人回去了，告訴他們有我來找林大成的麻煩，比普通人要強的多。」
我說道︰「噢，他們回去了也好，可是我的這個女人怎麼成了這樣，你不要告訴我，你下的手就治不好了。」
看著Alice面無表情的痴呆模樣，我心里對于這個內務部更是多出幾絲厭惡，太不分青紅皂白了，不是我喊出一嗓子來，這唐暉哪里會留意一個花朵樣的女孩是不是正常人，最後還不是給一刀砍了。
唐暉趕緊動手擺治Alice，我說道︰「別提內務部了，我沒興趣加入你們，因為我不像你，還是有一點人性的。」
唐暉弄好了Alice之後，還是不以為意的說道︰「你總會有興趣的，我們在香港英皇道1129號有聯絡處，等你想明白了可以去找我，就算我不在，只要你去了那里，我就能知道。」
看他想要離開的樣子，我突然想起小葉，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們那里是不是有個叫做唐國傲的人？」
唐暉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唐國傲……是我們的人，現在阿根廷的大草原上出外勤，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他是我朋友，我的那個搭檔是他弟弟。」
我緊張的問道︰「你搭檔？怎麼不見呢？」
唐暉無所謂的說道︰「死了，昨天晚上死的。」
「怎麼死的？」我隱約猜到我昨晚上讀唇看眼那個死者，就是唐暉的搭檔。
「我去晚了一步，他差不多算是和林大成同歸于盡，否則林大成今天也不會這麼不堪一擊，嗯，你帶著你的人走吧，這里的尸體我還要清理一下，林大成那個別墅也要去搞搞，沒時間做你思想工作了，想好了就去香港找我。」
我嘴上答應了一聲，只想帶著Alice趕緊離開。
唐暉又叫住了我︰「這個給你吧，算是內務部給你的見面禮，那個六角徽章別用了，不如這個證件有用。」
我接過來一看，是個印有國徽的工作證，上面的印鑒是‘國家內務部六處’，沒听說過這個部門。
唐暉說道︰「這個證件你踫到了官方的麻煩，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的，至于那個徽章我是一定要收回去的。」
我取出六角徽章說道︰「這個不是我的，你拿回去讓我怎麼交代？」
唐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唐國傲那事兒我也知道，但這個徽章留在那女人手上會惹禍，你還是給我吧，既然不肯加入我們，那我就只能當你是一個邊緣人。」
我遞過徽章給唐暉，看Alice差不多恢復了神智，就想離開這這兒。
唐暉蹲下來看看林大成的尸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這老搭檔真是可惜，拿自己的一條命去搏，唉，你走吧，沒你的事兒了。」
我試探著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是黃泉水？很厲害嗎？」
唐暉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等你想好了加入我們，內務部自然會告訴你，至于現在嗎，你還沒有資格………我只能告訴你，細菌很強，就算是在幽冥地獄，也是極為罕見的強者。」
我看他滿嘴胡話，拿什麼幽冥地獄這些迷信玩意來搪塞我，更不肯做更多解釋，也就帶了半暈半醒的Alice趕緊離開。
也不知道這個內務部到底有多大權力，幾乎把西灣派出所的活人都給滅了，該怎麼跟官方交代？反正我是做不到，也不在我的能力範疇。
听唐暉說，他還要去林大成的別墅做一些掃尾工作，也讓我放棄了去那兒找些線索的打算，因為在我心里還有好多疑問，並沒有得到解答，比如說唐麗 到底怎麼死的，怎麼進到地牢里的？包括那首歌謠到底是不是巧合，暫時還都無解！
更為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為什麼都是姓唐？
回到家一看，幾個心月復手下完好無損的都在，我長出了一口氣，像是月兌了一層皮一樣，倒在房間的沙發上，直不起腰來。
麻煩事兒總算是告一段落，我強打精神吩咐王林他們趕緊收拾收拾搬家，這兒不能再住了，去我們的新據點方為上策。
林大成這單事兒，差不多折騰了快一個禮拜，大錢沒賺到，還差點丟了小命，我更是冤枉到家，又不敢去醫院檢查，更沒個人可以問問，煩到死。
或許，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加入內務部，听起來老祝和內務部的人緣相當不錯，雖然這內務部辦事有些囂張，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個靠山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對！唐暉的搭檔不就是剛剛斃命嗎？還有唐國傲被小葉救出來時，不也剩下半條命嗎？可見那工作也不是什麼好工種，隨時都會有傷亡，絕對屬于戰斗在第一線的危險職業，尤其是我現在聯系不上老祝這個人，進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內務部，難免會吃點兒虧。
打消了這個念頭之後，我就暫時放下了心里的疙瘩，反而慶幸自己知道了這麼多事情，許多更是這輩子都聞所未聞的秘密，真是比起好萊塢的科幻大片還要玄虛，我都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只有當半夜驚醒看看自己的腳丫子，才能明白這一切都真實的發生過，不是夢境。
留意看看報紙和新聞，經歷過的古怪事兒，果真已經被唐暉或者他的伙伴給完全掩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個所以然。
林大成最終還是以自殺結案，他的所有住所和別墅都被重新裝修了一遍，星海電子廠被廢棄了，保健院的化驗師算是個無頭案，以無名細菌感染來結案，至于西灣派出所那血腥一幕，更是壓根沒人提起，隨著夏天的熱風蒸發掉了，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