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柔! 第十章 作者 ︰ 可兒

月鳳宮的大火燒傷了司寇和花雨,兩人恢復情況卻大有差別。

僅受皮肉之傷的司寇,雖然沒有好好休養,可是憑著身強體壯的優勢,仍在最短的時間內復元了。

花雨就沒這麼幸運,她昏迷了五天,本是不錯的身子先是因為抑郁不樂而消瘦得嚇人,,如今再遇上此大劫,情形更是不樂觀,讓人見之不忍。

司寇在床旁陪著花雨,花雨昏迷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只是上天似乎沒有眷戀花雨,她仍是昏迷不醒,而且情況更為嚴重,大家都看得出她若過不了這一關,便要永遠離開人世了。

司寇當然也看得出來,他痛苦、懊悔、憤滿,只是再多的情緒反應都無法讓花雨醒過來,他掉入困境里,不願承認絕望,可是事實卻教他心慟。

壓抑多日的痛苦終于爆發了,司寇大手捉住了花雨縴弱的肩頭,看著一臉死白的她,怒聲斥喝,「該死的!雨兒,你給朕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你听到沒?你趕忙醒過來!朕不準你再逃避下去,你不是有許多的解釋要對朕說嗎?朕以前不肯听你說,現在朕願意了,你就快快醒來告訴朕,這是朕給你的唯一機會了,你要把握住啊!醒來,你為什麼還不清醒呢?你怎可以這樣對朕,你忘了你說過要做個听話的好妻子嗎?現在朕要你醒來,你為什麼做不到呢?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醒來,只要你肯好起來,朕可以答應你任何事!雨兒,別再折磨朕了,醒來吧,當是朕在求你,你睜開眼楮醒醒吧!」他將真心完全表現了出來,語帶哽咽,什麼都不顧了,他只想從死神手中將愛妻搶回來。

司寇俯下頭,將靠著花雨瘦削的臉頰,傷心得不能自已。上天真的要他失去雨兒嗎?他已經從他手中奪走太多東西了,親情、友愛,甚至于他還未出世的孩子,為何現在連他最愛的人也要帶走?

他愛雨兒,在如此痛苦的時候,他明白了這點,他愛她,絕不遜于她愛他,他不能沒有她。如果要他為自己曾經苛待雨兒而付出代價,那就讓他來受苦吧,為何還要雨兒吃這樣的苦呢?他不忍心,好不忍心!

「雨兒,朕相信你能听得到朕的話,朕欠了你一句話一直沒說,現在朕要告訴你,那就是朕愛你,朕愛你啊!這是朕心中最真誠的話語,你如果真的愛朕,就回答朕啊!朕等著你,雨兒,告訴朕你愛朕是否也如朕愛你這麼深呢?告訴朕!我愛你,寶貝!司寇吻住了花雨,將最後的愛語送入她心中。

濃情的吻里也加上了咸咸的淚水滋味,誰道男兒無淚,只是未到傷心時啊!

魂魄縹緲,花雨的一縷幽魂在黑暗中向著唯一的光源而去,身後一直有模糊不清的言話在干擾她,她听不真也不想听,仍是不停歇的直往光源奔去。

不明白過了多久,好似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她終于來到明亮的世界,迎接她的是她好久不見的女乃娘,女乃娘待她很好,就和親娘親一樣,只是女乃娘不長命,在她十歲時,女乃娘就過世了,她好懷念女乃娘,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女乃娘。

「女乃娘!」花雨高興叫著,腳步輕快的奔向女乃娘。

女乃娘則是笑意盈盈地向她直招著手。

「雨兒,朕愛你!」

耳旁傳來的話語都花雨驀然停住了腳步,她不由自主的轉回頭,在黑暗邊緣看到了司寇一臉哀愁的看著她。

花雨遲疑了下,轉回身子繼續往前走,她加快步伐走向女乃娘。

「我愛你!」

如金石般的聲音再次傳入花雨耳里,教她再次停下腳步,轉回身子面對司寇這回他臉上除了愁緒外,還有濃濃的愛戀情痴,並對她張開了手臂。

花雨抿緊唇,她明白自己不該再回頭的,她已經離開悲愁的人世就不該再回去,可是他臉上的痛苦卻教她看得心疼,更令她不由自主的走向他。

她能回去嗎?她可以再回去嗎?她心中好疑惑。

司寇陽無語,卻用眼神回答她,他的手放在心上,她看到他的心沉穩的跳動著,每個跳動都帶著愛意,教她的心霎時變得溫柔,她的腳步也加快了。

然而四周的迷霧瞬間急涌向她,司寇陽的身影逐漸消失,她急得想奔去他身邊,可是雙腳卻像被釘住般不能移動,眼見迷霧就要掩沒他了,她終是禁不住的放聲大叫,「夫君!」

先是握在手中的小手動了動,接著花雨的頭也在枕上不安的轉動,驚動了偎著她、傷心欲絕的司寇陽急忙坐直身軀,眸子熱切的注視妻子的反應,听到她低聲、沙啞的喚聲時,他滿心激動,顫抖的手撫上她慘白的小臉,哽咽的擠出回答,「朕在……這……里,朕在這里,雨兒,朕就在這里,你快醒過來,朕就在你身邊陪著你啊!」他屏息的等待花雨的蘇醒。

花雨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眼楮緩緩地睜開,對上司寇陽充滿冀盼的眸子。

司寇陽狂喜的看著妻子,眼眶不由自主的充滿了淚水。「雨兒,醒了,你醒了!雨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他低頭吻著愛妻的粉頭,克制多日的淚水再也禁不住的灑落在她臉上。

花雨感覺到臉上有溫熱的濕意,看著眼兒紅紅的司寇陽,呆愣了會兒才意會過來那是他的眼淚。

夫君為她哭了?花雨愕然的明白,沒知覺的心開始有了感覺,可是受傷太深的她也想起了痛苦不堪的回憶,讓她還來不及感動就畏收的想逃跑了。她不要再過那種痛苦的日子,她不要!

花雨的眸子布滿了懼怕,她急急地怞回被司寇陽握住的手,害怕的忙向床里退去,嗓音沙啞的叫道︰「你……你放開我,走……走開,不要過來,別靠近我!」

司寇陽被花雨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更急著要靠近她,慌忙解釋,「雨兒,是朕啊,你怎麼要朕走開?朕是你的夫君呀,雨兒……」他伸手想將她摟回懷中,卻引來她更激烈的抗拒。

「不……不要踫我,你走,不要踫我,走開、走開!澄雁,澄鶯,你們在哪里?澄雁,澄鶯……咳……」花雨畏懼的忙揮開司寇陽的手,放聲大叫宮女的名字,卻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干烈的咳了起來。

司寇陽既心痛又焦急,不敢太靠近她,忙安撫著,「好,朕不踫你,朕不踫雨兒下來,朕不會再靠近你了!」

花雨咳得小臉泛起紅潮,她順著氣停下,虛弱的身子仍然不住的往床里縮,眸子里還是盛滿慌亂驚懼,「走開,你走開!我要澄雁、澄鶯,我不要看到你,你走開!澄雁、澄鶯呢?澄雁、澄鶯……」她拼命的喊著宮女的名字,這一激動,又教她猛烈的咳嗽。

她……她竟然害怕他?!司寇陽的心因為這個事實而怞緊、疼痛。

他的妻子竟恐懼他而叫他走開……天啊!他到對她做了什麼事?他是如何去傷害柔弱無的她啊?

不忍心再見花雨滿臉無助、害怕的可憐模樣,司寇陽心中就算再難過也只能順從,他開口喚來澄雁、澄鶯入內。

澄雁、澄鶯走入,見到花雨醒了,登時忘了禮數就急急地跑到主子身旁。「帝後,您醒了,您醒了……」

花雨見到最親近的宮女,也流下了淚,緊緊地抓著她們的。「澄雁,澄鶯,你們要留在本宮身旁,不可以離開,別離開!」

兩名宮女忙點頭。「奴婢一定不會離開帝後的!」

她們見到一旁的司寇陽想起還沒問候,忙要行禮可是花雨卻不松手,仍是緊緊地捉著她們。

「帝後,奴婢要行禮跪安!」澄雁告訴花雨。

花雨卻更緊捉住她們,一臉慌張失措,不要走,你們別走,留在本宮身邊,別走!」

澄雁、澄鶯發覺事情有異看看花雨再望著司寇陽,不知如何是好。

花雨的畏懼教司寇陽痛心,抱著最後的希望,他放柔了語調再試了一次,「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再錯待你了,朕也明白你的苦楚,一切都是朕不好,朕會改過,你原諒朕好不好?」

瞪著他伸過來的手,花雨駭然叫了聲,拉不動兩名宮女同她一起逃避,她只能倉皇的往床內躲藏,躲到了床角,無措得直用小手捶著自己的頭叫喊,「不要!別靠近我,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花雨的自虐教司寇陽悲痛的道︰「朕不過去了,朕不過去,雨兒,你別傷害自己,不準再傷害自己了!」

花雨停下捶打的動作,驚恐得直瞪著司寇陽。

司寇陽無奈的痛下決定,「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見到朕,朕就走開,讓你能好好休息,等你平靜了,朕再來看你!」他溫言的對花雨說明,再吩咐宮女小心照顧她,他則帶著滿臉的悲痛離開。

看他垂頭喪氣的背影,花雨淌下眼淚。太遲了!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讓她如何再接受他呢?一切都太遲了,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花雨的想法印證在她的行為上,從她清醒後,她就不願意司寇陽靠近,連見他一面都不肯,更別說听他的道歉、解釋了,若是他用強的,她就會驚恐、畏懼的傷害自己,甚至被嚇昏過去,她奮力抵抗,就為遠遠地躲開他。

如今的司寇陽神情較花雨沒醒來時更加的沮喪、痛苦。妻子對他的害怕、抗拒如利刃船刺在他的心坎,當初他帶給她多大的途害,現在這傷害便是加倍的回擊他,打得他是無力躲避。

在一次次的傷害中,司寇陽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懂了情後,他才明白情之傷人較刀劍更鋒利、更無情,倘若真的要判他死刑,那在他臨死之前他要將心中所有的話全說出來,不管花雨想不想听,他都要說,然後才能無悔的死心,懷著痛苦度過殘生。

抱著如此的決心,司寇陽強行見到了花雨!

???

這幾天少了司寇陽的打擾,花雨的心情平靜許多,雖然仍是失意,但能有如此安寧的心境,她覺得足夠了。

時序過了冬末,就要入春了,可是天氣仍是寒冷得緊,花雨目前還是待在日宮的側廳,這兒雖然舒適,但實在不想與寇同住一起,她我次要宮女向他稟明她想回月鳳宮,就算寢宮被燒毀了,但月鳳宮里仍有地方可以安身,不過他卻是怎麼都不同意,讓她只能無奈的繼續在此留下。

然而她最怕的便是他突然的闖入,見到他總會讓她心跳加快、情緒緊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不想見他,真的不想見他。

花雨才剛這麼想,司寇陽就來了,澄雁、澄鶯又正巧不在身邊,她瞪著他不住的後退,心兒緊揪著,一時間不知道能躲到哪兒。

「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傷害你,朕今天來只想和你談談,朕真的有話要對你說,雨兒,讓朕好好和你談談好嗎?」司寇陽用輕柔的語氣告訴花雨。

花雨卻無法不畏懼他,她被逼退到床邊,無路可退,情急下她提起裙擺便想往外逃,但才有了行動,司寇陽的反應更快,伸手就捉住了她。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花雨驚叫、掙扎著,無助的被司寇陽拉回到床上,四肢被制、癱倒在床上,這教她更是尖叫著,拼命抗拒。

「雨兒,別叫了,只要你不逃、不喊叫,肯乖乖地听朕說話,朕就放了你,朕不會為難你的!」司寇陽滿臉真誠的急急向花雨保證。

花雨停止掙月兌,也閉起嘴,驚惶的瞪著司寇陽。

司寇陽馬上依言放開了花雨,見她飛快的起身又躲到角落,他只能無奈的坐在床邊,深深地嘆著氣,「為什麼要這樣怕朕?難道朕真是像洪水猛獸般駭人嗎?」

花雨抿緊唇,默然無言,眸子里仍是布滿恐懼,警戒的看著司寇陽。

司寇陽露齒笑了,笑容卻是萬分的苦澀、難堪,「雨兒,或許對你來說,朕真的是個可怕的怪物,這不也是別人對朕的感覺嗎?大家都認為朕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以無情的搶奪兄長的帝位,狠心的殘害手足,不孝的逼父王退位奪取大權,還鏟除異已,手面殘酷,真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雨兒,你若也是這樣看待朕,朕不感到意外,只會心痛,因為你是朕最愛的人,卻也一樣不了解朕!」

他停下話,伸手將臉上的鐵面具摘了下。

「朕曾對自己發過誓,唯有朕真心信任的人,才有資格見到朕面具下的真面目,除了朕的近身侍衛外,你是唯一有資格的人,但朕卻也是傷害你最深的人,這點朕更是明白!對從不曾愛過人的朕來說,怨恨遠比愛人容易多了,所以朕才會傷害了你,可是仇恨也是在朕出事後,激勵朕活下去的唯一感覺!

「雨兒,人不是想明白朕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朕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朕是被親皇兄派人從火而燒傷的,只因朕的才干出眾超越了皇兄,皇兄恐太子地位不保,所以痛下殺手,而朕的五名皇弟都幫凶,在名利、權位的誘惑下,根本沒有手足親情,只有現實的權力斗爭!

「幸運的,朕僥幸不死,但是皇兄的逼殺卻使得朕無法在海京里生存下去,所以朕只得逃到般上,在海上流浪!就憑著一股怨恨和不服輸的意志,朕決定從海上重新開始,在嘗盡了辛苦、磨難後,朕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第一艘船,而這也是朕人生的轉折點,當屬于朕的船只越來越多時,朕的勢也越加的強大,終于朕有了無人能及的強勢,朕的皇兄、皇弟這時才慌張了起來,想與朕對抗已經不可能了,只得俯首稱臣,因此朕順理成章的承受了皇兄的太子之位,而明白一切真相的父王在痛、自責下,看破了紅塵俗世,將帝位傳給朕後就遁入空門,這就是朕會提前成為東寇國帝君的真正原因!但也因為有此坎坷、苦難的經歷,讓朕的心性轉成了冷酷無情,因為唯有冷酷才能除去情感的牽絆,放手做事,也唯有無情才能確保自己不受傷害,這成了朕處世的原則。

「朕也一直以為自己會冷酷無情過一輩子,直到遇上了你,你就像春陽般,用你的純真無邪融化了朕冰凍的心,讓朕能再次愛人,也被愛!可是卻因為蘭宮人的破壞,讓朕誤會了你,其實朕心中一直明白你的心,可是朕沒有自信,在親耳听到你那些迫不得已說出的詆毀言辭時,朕幾乎發狂,朕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所以才會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你,殘酷的傷害你,那樣的傷害如同兩面利刃的刀子,傷了你的同時也傷了朕!雨兒,這些日子朕也過得很痛苦,卻阻止不了自己惡劣、殘暴的舉動,對你朕只覺得羞愧和歉意,而朕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雨兒,你不會明白當朕從火堆中看到你厭世的眼神時有多心痛,當朕好不容易救出你後,你卻是昏迷不醒,教朕擔足了心,只願能用一切換回你的性命,就算會賠上朕一命,朕也在所不惜。可是你醒了後竟然極度畏懼朕,你眸子里的懼意就像利刃割在朕身上。這幾天,朕過著像被凌遲痛苦般的生活,日日希望你能不再害怕朕!雨兒,你可以開出一切的責罰來罰朕,就是不要這樣畏懼、逃避朕,朕承受不起這樣的痛苦,真的承受不起!不要再怕朕了,讓過去的不愉快都過去,朕會用加倍的好對你補償,雨兒,你再給朕一次機會好不好?」

司寇陽對花雨完全敞開了心,全然坦白一切,期盼求得她的諒解,使兩人能重新開始。

好長的一番話听得花雨入了神,在驚愕後她終于了解他艱苦、不堪的過去,也心痛他所受的苦,但對他的道歉與和好的要求她只是默然、低頭不語。

司寇陽提著心等待花雨的回應,他不敢強迫她,怕會再嚇著她,只是耐心等候,希望她能點頭應好。

隨著時間的過去,花雨卻益加的沉默了。

司寇陽的心往下沉,沙啞出聲,「雨兒,給朕一個答案吧,別再不出聲來折磨朕!」

花雨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依然靜默無言。

司寇陽的心再度凍成了冰霜,他低嘆一聲,擠出最後的溫柔嗓音,「雨兒,朕明白你的決定了,朕不會再強求了,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朕已經沒有資格再被愛或愛人,只配和孤獨、陰冷相伴!你可以離開這里回月鳳宮了,除非你有要求,否則朕絕不會去打擾你,只願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朕走了!」

司寇陽再戴回面具,毅然站起轉身離去。離開了雨兒,也表示他離開了歡笑、快樂,此後他的生命里也只剩下了冷酷無情。

遠去的腳步聲,無語的人兒,一切的結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

午夜時分,水月閣里還閃動著火炬的光芒,天寒地凍中,司寇陽獨自在閣樓里喝酒。

說喝酒不如用灌酒來形容較貼切,他灌酒的動作沒停過,拿起一壺壺的酒直往自己口里倒,已是滿桌、滿地的酒壺,可是他還是繼續的灌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酒入愁腸,只是徒增滿月復的愁苦,令他不能控制的一再狂飲。

將心思都放在酒上的司寇陽,沒注意到走近的腳步聲,當披風披上他的肩頭後,他才明白身後有人。

「拿走,滾開!」他不耐煩的冷聲喝令。

肩上的披風並沒拿開,也沒听到背後的人離去的聲音,這激怒了司寇陽。

「連朕的命令也不听了,大膽!你……」他斥責的話在回頭見到來人時,立刻收住了聲音。

「天這麼冷,你應該多加件披風保暖,酒也別喝太多了,很傷身的。」花雨輕聲說完話後就要離開。

「別走!」司寇陽飛快的伸手拉住了花雨,再一使力,她就坐到他的懷中。

花雨沒抗拒,會來找他,就表示她將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

司寇陽見她沒掙扎、反對,高興得大力抱緊她。「雨兒,你在關心朕嗎?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朕的!」他的語氣雀躍、歡喜。

花雨將披風更加密實的裹住司寇陽。「你雖然不怕冷,可是在這樣的寒天里穿這樣少吹風,萬一著涼了還是不好的!」

司寇陽急忙回答,「雨兒,只要能得到你的關心,就算著涼、受凍朕也心甘情願!」

「別說傻話!」花雨以小手捂住他的唇。

司寇陽執起她的手親了親。「雨兒,為了你,朕做傻事都可以,只要你別畏懼朕,別再不理朕了!」

「越說越離譜了,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花雨蹙眉輕斥。

司寇陽摟緊花雨,忙點頭。「好,不說,朕不說,朕一切听你的!」

夫君真的變了,他眼里顯露的都是對她的重視、疼愛。花雨心中涌上了暖意,將小臉偎進他的懷中,深深地嗅聞著熟悉的氣息,還有厚實、溫暖的懷抱。

司寇陽抱著花雨,提著心,出聲問起,「雨兒,你來找朕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朕?還是你作了什麼決定呢?」

花雨抬頭望著丈夫,點點頭,淡淡出聲,「雨兒想回中儒國。」

司寇陽的笑凍結在唇邊,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困難的擠出話,「你……你想回中……中儒國?」

「是的,你肯嗎?」花雨滿臉平靜的表示。

司寇陽閉起了眼楮,他心中的掙扎全寫在臉上,他再睜開眼時,狠下心拒絕,「不!朕不準,你既然嫁給了朕,就不能離開朕,就算為此你會更恨朕,朕也不放你走!」他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擁住她,代表他堅定的決定。

花雨小臉垂下,讓司寇陽看不見她的表情。

「雨兒,你真這麼恨朕,連留在宮里你都不願意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朕?若說朕讓你受委屈了,那這些日子朕承受的痛苦也足夠彌補了,難道我們就無法重新開始了嗎?雨兒,你真要放棄朕?」司寇陽說得悲痛萬分心如刀割。

「你雖然很忙,但是連陪妻子回娘家也不行嗎?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夠了啊!」花雨柔聲說起。

司寇陽愕然的愣了下,「你……你只是要朕陪你一起回娘家,不是回中儒國?」

花雨偏著頭,好整以暇的說明,「雨兒的娘家在中儒國,回娘家不就是回中儒國嗎?」

司寇陽著實松了口大氣,緊繃的神情立刻卸下,迭聲答應,「朕同意,朕當然同意了,朕也很樂意陪你回娘家的,是你沒說清楚,害朕以為你……」他突然閉起嘴不再說下去。

花雨漾起了微笑,追問道︰「以為什麼?」

司寇陽看出她的捉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以為你要拋棄丈夫離開東寇國。雨兒,你是故意讓朕這樣認為的對不對?你在嚇朕!」他眉頭皺起。

花雨開懷笑了,笑靨燦若春花,掃去了一切的晦暗,「雨兒從沒有捉弄過人,就想試試嘛,夫君,對不起!」她柔柔地道歉著。

她的笑容軟化了司寇陽的心,還听到了令他魂縈夢牽的呼喚,他什麼氣都沒了,反而激動的摟緊她。「雨兒,再叫朕一聲夫君,朕好想再听一次!」

「夫君、夫君!」花雨連叫了兩聲,晶亮的大眼里盈滿了淚水。能和他這樣親密相處,是她期待好久的情景。

「雨兒,朕的愛妻!」司寇陽緊緊地抱著她回應。

所有的不愉快都在這個擁抱里煙消雲散,兩顆心經過了磨難終于又能在一起。

他的呼喚引出了花雨的淚水,她流著淚出聲,「夫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爭吵了好不好?雨兒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雨兒要和夫君快樂的過一輩子,永遠幸福快樂!」

「朕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朕不再誤會你,朕會相信你,不再信任自己的眼楮、耳朵。雨兒,朕只要你,這一生一世朕只要你這個妻子,你是朕命中注定的妻子!」司寇陽滿心歡喜的應允。

「命中注定?」花雨抬起源濕的小臉,不明白的看著丈夫。

「朕被火灼燒後曾經立誓,若能遇上和朕一樣有過火吻經歷的女子,朕會娶她為妻,永遠愛她。娶你原是朕無法改變的事,但你卻和朕嘗過相同的苦,所以你真的是上天注定給朕的妻子!」司寇陽對妻子解釋。

「夫君,你真的會永遠愛雨兒?」花雨又驚又喜的問道。

「朕對你的心,就如同你對朕一般,雨兒,你愛朕嗎?」司寇陽語氣溫柔,反問妻子。

花雨含淚、肯定的大聲回答,「雨兒愛夫君,好愛、好愛夫君的!」

司寇陽大手輕柔的為愛妻拭去淚痕,滿臉真誠的回應,「同樣的,朕也愛你,只愛你一人,永世不變!」他語氣堅定。

「夫君!」花雨綻開絕艷的笑顏,閉起眼湊上唇。

司寇陽沒有遲疑,俯下臉便吻住她的唇,在親密接觸里,所有的言語都不再重要。

寒風停止了,滿天的星斗仿佛都在微笑,春天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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