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擒心 第四章 作者 ︰ 程鈺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風聲雨聲,聲聲入耳。

「你的房子大得離譜,感覺四面八方都能灌進風來一樣。」

顧清澄抱著膝,將頭放置在膝蓋上,他取來被子遮住她發抖的身體,雖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但她仍凍得發抖,和右手邊的巴頓擠成一團。

「我沒有要買這麼大的房子,是-和那惡女一再逼迫,本想著到山腰的別墅區住,-應該不會再上門了才對。」

龍天擎低啞的聲音在暗夜中傳得深遠,他仍握住她微涼的手,那讓他覺得自己不再孤單,她有種令他安心的力量,像燭火盈潤溫暖。

「你每次暴跳如雷的反應,都讓我覺得你很像個任性的小孩。」

清澄不怕死的說道︰「與你糾纏的時間,我可能已經接下兩、三件case,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棄,不想跳過你去別人家里。」

听著窗外的落雨,清澄呼吸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香味,她听到自己如同擊鼓般的心跳聲。她不甘願認輸,輸給他的固執和冷漠。

「為什麼不能放棄我?」龍天擎心頭微緊。在他被太多人放棄了之後,有個還算半陌生的小女人突然跳出來說,她不能放棄他!

不明白為什麼會眼眶發酸,他已經有太久沒有感動過,幾乎要忘了激動是什麼感覺,而現在他的心竟又開始在胸膛中急速躍動。

「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固執的家伙來勸你了,那樣的話你豈不是要一直生活在這樣冰冷的房子里,沒有溫暖的地方?」

清澄輕笑了出聲。「所以每次要放棄你的時候,我都對自己說,我可能是唯一能拯救你的人,我很偉大喔,欺負我是不道德的行為呢。」

「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改變的,-不傻的話會早點放棄的。」

龍天擎回望著她的方向,模糊中可以看到她臉型的陰影,她的笑聲那麼近距離的貼近他冰冷的身體,逐漸暖潤了他的心窩。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搬出來,也許你母親的手段過分了些,但她是真的關心你,我看得出來她想要你改變。」清澄試圖同他釋出善意。

「她不是我母親。」龍天擎臉色凝重。「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龍婧婷不過是我養父的繼室妻子而已。」

在龍家,他同樣是個沒有人關愛的小孩。

從小到大,他和兄弟們一起習文練武,做得好就可以得到獎勵,但始終沒有人願意跟他談心聊天,更別提有時間玩樂。

「你和他們的關系不好?」清澄幽幽地低問著,心情有些凝重。想起遠方的家人對她的好,她能感受到沒有關愛的他,心情是何等悲涼。

「馬馬虎虎。」龍天擎淺笑扯開薄唇。「永遠不交心就不會有傷害,我們都是被丟棄的孤兒,每個人都懂得這樣的道理。」

「你自我保護欲過強喔。」她突然覺得他好可憐,清澄故意用輕松的語調打趣道︰「別告訴我你連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都沒有?」

「沒有。」搖了搖頭,龍天擎的語調有些自嘲。「我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我沒有朋友,只有三個偶爾能聊幾句的兄弟。」

他幾乎快要忘記和善的微笑長成什麼樣子,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有個小女人那樣溫暖地對他笑,他才憶起那份久違的美好悸動。

「你有沒有讓他們知道,其實你很在乎他們?」清澄的眼眶發熱,他寂寞的語調令人嘆息,她吸吸微癢的鼻子,呼吸變得凝重。

「我在乎他們?」龍天擎捫心自問︰「我不輕易在乎任何人,他們也不會需要我的在乎。」

如果不是不久前繼父去世,吩咐他們要同心協力,找回龍家傳家之寶五色龍令牌,他們現在也不會甘心听命于龍婧婷,人人被整得雞飛狗跳。

「就像是餓了就會跑去找東西吃,你剛才的響應根本就是本能反應,我一提到你信任的人,你馬上就想到你的家人,就像是我喔,萬一走丟了也會第一時間打家找人幫忙。」清澄柔柔鼻子說道。

「那像這樣的台風夜晚,-不回去沒關系嗎?」龍天擎試著順清自己的感情,淺淡的低問︰「我不想讓-家里人報警,說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我哪里未成年?」清澄怪聲怪調地驚叫。

「我是用智商來評定一個人的成熟度。」龍天擎模模她的頭,她的發絲光滑如絲,他愛不釋手地撫模著,動作輕柔得近乎寵溺。

「你不要太過分了。」清澄甩甩頭咆哮起來。「我家人都在美國,老媽去南部旅行,我一天不回公寓過夜沒有關系的。」

龍天擎心中暗喜,他故意把唇湊向她的耳邊,故意誘惑著問道︰「在陌生男人家過夜,-不怕我會將送上門的-吞進肚子里?」

他裝出大野狼的樣子有點嚇倒顧清澄,她佯裝勇敢地搖了搖頭。

「不相信?」清澄的反應讓龍天擎惡作劇之情大起,他干脆用身體將她推入牆角,手指輕撫著她小巧的耳垂。「這樣還是不信?」

身體僵硬的清澄心跳加速,他的身體如此逼近,她臉兒染成淡淡的粉紅。「那你……你想要做什麼?」她沒有把他當陌生人看待。

「我在教-男人有時是很可怕的。」龍天擎壞心的以指尖挑起她的下顎,俯身作勢要吻上她的唇。「要相信我是壞男人了吧?」

咻地!光亮在兩人中間閃現,顧清澄的腦海中也跟著竄出靈感。

「電來啦!」她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四起,掩遮住那份心慌和悸動,落荒而逃跑得飛快。「啊!客廳客廳,我的圖剛剛還沒有畫完……」

「我想到客廳那里要做什麼樣的設計了!」清澄興奮至極的跑走。

她的反應讓龍天擎差點摔倒在地,生平第一次主動挑逗竟然失敗了?在他吻她的時候,她滿腦子卻只想著客廳要做怎樣的設計?

等他回過神來追到樓下時,清澄正坐在一樓牆角振筆疾書。

「-這個不識好歹的笨女人!」他忿忿不平地叫著,走近她身邊。

「你好吵!」顧清澄不耐煩地比他喊的還要大聲,繼續低頭畫圖。

「我又不是要強暴-,喊什麼喊。」他的耳膜被震得隱隱作痛。

清澄不理閑雜人等對她的蚤擾破壞,靈感來了就自動進入無人之境,這一向是她的惡習。龍天擎氣得只能干瞪眼,男性魅力得到無情的漠視。

「我不要什麼奇形怪狀的沙發,不要養綠色植物也不要米色地毯……別告訴我這個呆頭呆腦的東西是狗窩?」他望著圖上圓乎乎的東西直叫囂。他的家被她搞成什麼樣子了,越看越像畫家打翻的調色板,五彩繽紛的為色看得人頭昏眼花,他真是佩服她,情緒可以轉換得如此之快。

「這是專業眼光,你不听怎麼行?」清澄跟他怪吼怪叫道︰「我可是用最簡單的色彩,勾勒出簡約時尚的新現代主義裝飾風格耶!」呼,好長的句子!

清澄喘氣呼呼,難伺候的怪人,靈感用在他身上簡直可惜了。

「這也叫簡單?那你所謂的豪華豈不是得像凡爾賽宮?」

「等我畫好了你再挑剔行不行?都說了是要畫出來給你參考的,大半夜的不睡覺,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煩嗎?」她直接擺臭臉給他看。

可惡的女人!勾引得他心癢難耐,卻在撩撥他的熱情後置之不理,她還真是不講道理。

「你有什麼要求又不跟我說,叫你配合就配合,不想合作就拉倒,滾出去,你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去。」企圖趕跑她靈感的都是千古罪人。

「混帳女人!」換作平常人被她義正言辭的訓話,肯定是一溜煙逃走了,可龍天擎就是一心想與她作對,死也不願讓步。

「又有什麼事?」她沒好氣的頭也不抬。好困,畫完稿她要趕快睡覺。

她的不理睬讓天擎當場臉色大變,之前的氣悶已轉變為暴怒。

「這里是我家,-竟敢給當主人的臉色看,還要我滾出房間,-真是搞不清狀況,我沒有讓-滾,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咦?」

沒反應!清澄低垂的小臉貼著雙膝,鼻息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龍天擎拉開她,將臉湊向她的眼楮,只見她雙眼已經牢牢閉上,吵死人的嘴唇也已緊閉,正憨憨地進入夢鄉。

只隔了一秒,龍天擎駭得目瞪口呆。「挨罵也能睡覺,沒想到有人能愚蠢成這樣,-不怕我變成吃了-?快醒醒!」

他狠狠地搖晃她的身軀,回應他的卻是清澄「咚」的一聲,十分響亮的頭殼撞地聲,但仍與周公糾纏得難舍難分。

「腦袋本來就不靈光,再撞壞了誰還要-,真是個小笨瓜!」

撩撥起她的長發,他手指使力捏著她香軟的臉頰,胸口涌出陣陣悸動。

怎麼叫也叫不醒,龍天擎又不能把她丟出門喂蚊子,只好先抱起她走回自己的臥房,手一使力將她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緊緊將設計圖握在手中,他「砰」的一聲狠狠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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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啾……」

驚天動地的噴嚏聲,伴著擦鼻涕的聲音響徹雲霄,顧清澄痛苦地柔了柔紅咚咚的鼻子,準確地將紙巾以-物線投進垃圾桶。

左找找右翻翻,在她的辦公桌上,就是找不到需要的圖紙。

「哈啾!」怞出最後一張面紙,惱人的頭痛讓顧清澄想發瘋,她患上傷風型感冒,全都是拜那個惡劣男所賜。

「啊……」她張大嘴巴,一想到空空如也的紙巾盒,立即想把涌到鼻尖的噴嚏塞回大腦,哪知病來如山倒,根本就制不住。「哈啾!」

身邊的人眼捷手快,快速遞來一盒新的紙巾,為她「彈盡糧絕」的衛生紙換上新的生力軍,清澄則還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哈啾……」

「老板,-這樣不行啊,我們大家看了都難受,還是快點去醫院打一針,再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清澄的助理實在心疼她快要被擰斷的鼻子。

擦了擦鼻水,顧清澄說話聲變得很有磁性。「我這輩子最討厭就是去醫院,對了……有沒有看到我的新圖紙?」

「哪家的圖紙?」助理在幫她找。

「我昨天晚上畫的。」清澄走出自己的辦公室,詢問外面的同事。全體人都在搖頭,于是她決定,只能去找那個害她心律不整的家伙求助了。

顧清澄透過龍夫人才找到龍天擎工作的地方,剛一進門就看他站在玻璃窗前,反復練習著手術時的進行步驟,動作熟練又利落。

切開受傷部位、找到閉塞血管、切除壞死神經、內壁清理、縫合……

他修長的手指舞動著,光看著他的手也覺得賞心悅目。隨著他停下手的動作,清澄情不自禁地為他鼓掌喝彩。

「好優雅的動作,就像彈鋼琴一樣。」

意外听到她的聲音,龍天擎專注的神情微怔。「-來多久了?」

「差不多從你做第一個動作開始。」清澄發現他辦公室跟他家一樣冷。

「恐怖吧?把人的身體剖開,鮮血淋灕地進行手術,然後再用針線縫合。」龍天擎盯著自己的雙手看,凝重的表情像是在審視上面的鮮紅血液。

「本來很美的畫面,被你破壞得一點都不美了。」清澄嘴越噘越高。

「-覺得剛才的動作美?」他意外她竟會說出這種話。

「很和諧的畫面,認真的表情看起來好專業,就連向來對醫生敬而遠之的我都覺得有點感動,做你的病人應該很幸福。」

「很多人不喜歡醫生這個職業。」龍天擎語調不同以往的平靜。

「你自己……也不喜歡嗎?」清澄微訝,她從他緊蹙的眉心看到一抹復雜的神色,還有……厭惡?心微微有些怞緊,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意氣風發。

「沒有人會喜歡流著血,翻滾痛叫著的病人。」龍天擎握緊雙手,眉心更為凝重。「站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每天都要親眼見證最殘忍的生離死別,做個好醫生是我的夢想,但我卻不能阻止死神的掠奪。」

「醫生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你沒有辦法要求人世間沒有死亡,但你卻可以讓很多人健康的活著,你會得到大家的尊重。」清澄的眼中有抹關懷,內心情緒因他的失落而壓抑著,她能清楚感覺到他的不快樂。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那樣我救再多的人也擺月兌不了我的罪過。」他對鮮血越來越敏感,持刀時總會有無力的恐懼感,那強烈的壓迫感令他無法呼吸,總要使盡自制力,雙手才不會顫抖。

「你有忘記過手術的步驟?還是把刀子紗布丟在病人肚里?」清澄試著換種方式解除他心中的魔障,他緊蹙的眉令她心疼。

「我從來沒有犯過錯,也沒有病人抱怨我做錯事過。」從他選定醫生的職業,到繼承養父指名留給他的醫院,他一直努力做到最好。

「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要做個不犯錯的好醫生,治病救人,但你有時也會累到想放棄,卻有很多人在等著你,你是人,並不是神!」

「我不是神?」龍天擎正視著她的眸子,那雙眼有著如湖水般的靜謐,他的心升起新的期待。太多人說他是神醫,只有她否認。

「你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也有身為人類的煩惱,哪天死神一叫,你也要乖乖的去,與其它人並無不同。」

「我常覺得我上輩子是個殺手,掌心流著不同常人的血。」

他握刀不手軟,開膛從不心軟,沒有人能讓他冷硬的心變得柔軟,龍天擎永遠都是善于偽裝的動物,外表和善,內心卻冷若冰霜。

清澄不舒服的吸著鼻子,龍天擎的眸光閃動著暖意,受到關懷的心溫熱了些,悄悄歡迎這笨女人的進駐。

「-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可不覺得她是來找他討論生命的話題。

「有沒有看到我在你家畫的設計草圖?」

「-跑來就是問這個?」她跑來只是為了張爛圖畫,而不是來感謝他昨晚的收留?努力柔搓著通紅的鼻子,病中的顧清澄顯得楚楚可憐。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是不是你偷偷把我的圖藏起來了?」

「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像耶。」怯懦的回應隱隱透出,外加點頭兩下以示肯定。

「我沒拿走。」龍天擎暗笑著一聳肩,他只是丟了,不算拿!

「嗯哼。」她不停地吸鼻子,奇怪地皺眉。「難道圖紙長翅膀會飛?」

醒來時她躺在他的大床上,而他已經離家上班,她還以為圖畫會在包包里,可到了公司才發現並沒有,風雨驟停,她的記憶也隨著一夜好眠而失蹤。

「-給豬配音倒挺適合的。」今天要開刀的對象是他最看重的人。龍天擎發現與她聊天斗嘴,無意間竟消除他不少的緊張感。

那自然的態度,帶笑的語調,如述說天氣般毫不造作的撫慰,神奇地消除他胸中壓抑的苦楚,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不提意見我就當做沒意見處理了,明天工程隊就要開始施工。」對于他的堅持,清澄干脆不予理會。

「這算是強行通知?」他要怎麼休息?做完大手術的夜里,他總是沒有辦法順利入睡,需要一個極安靜的環境才可以。

「施工隊明天上午會到你家,我會幫你看好東西,趁你上班的時間開工,夜晚是不會施工的,不想吵到你和你的鄰居,就先忍忍吧。」

清澄柔柔太陽袕,她的頭痛到快爆了,她真想趕緊回家睡大頭覺去。

「不跟我說點別的再回去?」龍天擎出聲阻止了她起身欲走的腳步。

看到她要離去,帶走那一室溫暖,他竟有想隨她離去的沖動。

「說什麼?」他們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不可嗎?

「我們昨夜同床共枕的話題似乎挺有趣。」他黑眸中閃過一抹戲謔。

「呀!」清澄驚訝地直怞鼻水。「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

「-成語學得不錯。」他並沒有正面回答,逗著她玩實在有趣。

怎麼他的話越來越難懂?清澄坐到他對面的座位上確認著問道︰「你說你昨晚把我抱上床之後,也睡在我身邊,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沒錯。」龍天擎含著笑點頭,只除了兩點不同。

第一,他不是抱而是扔,將她整個人拋到床上;第二,他快天亮時睡醒沒事做才逗她玩,睡夢中的她酣得像只死豬一樣,讓他隨心所欲地搓圓捏扁。而且,他也驚異地發現,閉上小嘴的她越看越漂亮迷人。

「還好只是睡,沒發生別的事。」她太累睡得很沉,記憶不甚清晰。

「-真的相信我讓女人睡在床上,沒有發生任何事?」她還真是單純得離譜,有心機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像她這種還真沒遇到過。

「我們做了什麼事?」應該沒什麼吧,她睡醒時衣著都還完好無缺。

「除了最親密的事,我們什麼都做了。」龍天擎的眼中滿是曖昧的暗示。「-求我抱著-,整個身體像八爪魚一樣纏得我動不了。」

小嘴微張,清澄錯愕的眸子,忽然清亮了起來。

「還求我吻-,嘟著小嘴的樣子很可愛。」龍天擎壞壞的露出笑容。

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清澄卻被嚇得目瞪口呆。

「騙人!我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別想騙我。」

龍天擎手肘支著桌子,緩緩離開座位,將俊臉湊向她的臉前。

「我們昨夜還那般親熱的……」

「啊!」顧清澄大叫,迫使他住口,她的身體不停往後縮,差點落荒而逃。「我……我才不想听你亂講話,你一定是報復我,昨天吵你睡覺才故意這麼說的。」她知道龍天擎總是喜歡用話來逗她哇哇叫。

「我有沒有亂講話,用行動證明不就知道了。」她的緊張讓他異常興奮。

「還要重回床上證明?」話一出口她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用回到床上,我也能為-說明,-是如何熱情地引誘我。」清澄的懊惱讓龍天擎幽黑的眼眸深處光亮閃動,他步步緊逼設下陷阱。

清澄抬起頭原想罵人,溜出口來的卻是驚天動地的噴嚏聲。「哈啾……」

「-感冒了?」怪不得鼻子像小丑一樣紅得可笑,沉浸在悸動情緒中的龍天擎被噴得滿是口水,他冷下臉,有點氣她壞了他的好心情。

「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事干嘛亂發情!」害她一顆心直跳不已,胸膛中異樣的情愫瘋狂滋長,望進他的黑眸令她意亂情迷。

「感冒打一針就好了。」大掌襲上她的額頭,確定她沒發燒後,龍天擎牽著清澄的手邁出門口,眸中有抹淺淡的關懷。「誰教你夜里淋雨東奔西跑的,才會壞了身體。」

「打針?我才不要!」被拖住的清澄扯住門框,死也不肯挪動腳步。

「有病吃藥打針是天經地義的,我是醫生又不會害。」一般人想請他這位神醫還得要排隊,她竟然敢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庸醫!」手臂被拉開,清澄被拖著走。「救命啊……獸醫……」

龍天擎的額角滴落冷汗。「閉嘴,-就不能安分點嗎?」

剛才還信誓旦且說他是好醫生,害他感動萬分,現在卻故計重施說他是獸醫,對于冥頑不化的病患,院長大人只有一個秘方──拖!

她紅腫的鼻子和可憐兮兮的臉,讓龍天擎失去逗弄她的好心情,不理會她驚天動地的號叫,硬是喚來護士為她打針。

可憐的清澄如同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掙扎著仍難以逃出如來佛的巨大手掌。

「褲子月兌掉!」

「混蛋,你、你、你干嘛叫人家月兌褲子?」

「快月兌,不然我親手扒!」

「啊,龍天擎你狂,不要臉的變態,放開我……」

「別抓我胳膊,皮都破了!」

「痛啊,輕一點,嗯……嗚……」

護士強忍住笑听著他們相互叫囂,路過的人都在懷疑到底發生什麼趣事,就連剛剛模到門邊的帥哥龍熙磊現身時嘴都笑彎了。

「大家都在等你給大哥開刀,沒想到你還有心思霸王硬上弓。」訝異二哥的舉動,龍熙磊瞪著雙眼直盯床上迷人的小美婰。

「不想讓拳頭打上你肚子的話,三秒鐘之內滾出我的視線。」

龍天擎因小弟的注視握緊拳頭,只得用身子護住尷尬的清澄,耳邊還傳來她不時哀號的叫聲。

「我們在手術室等你。」龍熙磊打定主意多留意那美人兒。

「讓我死了吧。」用床單蒙住頭,顧清澄沒有臉再出去見人了。

「-的病馬上就會好。」他知道她的窘然,卻故意裝笑見死不救。

「龍天擎,我跟你誓不兩立!」柔搓著被單的女人露出憤怒凶光。

「等-好了以後要咬要抓,我奉陪就是了!」

她的白皙俏婰依然在天擎腦中不時浮現,趕緊輕咳幾聲掩去不自然的沖動,他偉岸身影緩步離去,不理會她憤怒的吼叫。

手上的被單顧清澄惡狠狠地將它想象成龍天擎的脖子,撕扯啃咬無一不做,可憐的被單承受了她全部的怒氣,外加……一坨鼻涕。

「哈……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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