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君 第十一章 打破醋壇 作者 ︰ 簡瓔

隔日,田習霏告知田玉景收留了薛荔的原由,早準備了要被臭罵一頓,沒事又增加家里吃飯的人口干麼,沒想到她爹竟然只是點點頭,說了句「助人為快樂之本」就沒說其他的了,等于同意薛荔留下來。

田習霏不解了。好奇怪呀,她爹為什麼對薛荔特別優待?昨天的肉蛋吐司不收錢,又同意暫時收留她,可他們明明不認識,這究竟是為什麼?

另一邊,阿布、小蘭很開心,以為他們多了個幫手,食肆的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四個人只有八只手,真的已經忙不過來。

小蘭笑咪咪道︰「荔姊姊,你別不自在,我們都是霏姊姊收留的,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伙一起齊心協力干活,將來買我們自個兒的鋪面!」

薛荔慌忙搖手。「不是這樣,我今天就會飛鴿傳書回家,我家里很快就會給我送銀子來,所以我只是暫時住下來。」

阿布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白吃白住不干活?」

薛荔解釋,「不是不做,是我什麼都不會啊……」

小蘭和和氣氣的問道︰「收拾碗筷,擦擦桌子總會吧?這是最簡單的。」

薛荔搖頭。「不會。」

她從來沒有拿過抹布呀。

小蘭不死心。「那麼掃地呢?掃地夠簡單了,總行吧?」

薛荔依然搖頭。「不會。」

她這輩子沒拿過掃帚。

「那洗菜?」小蘭眼楮一亮。「洗菜最簡單了,只要用水洗洗便成了,這總會了吧?」

薛荔仍然搖頭。「不會。」

阿布忍不住了,「那你到底會什麼?」

薛荔很是無辜,兩手一攤。「我說了我什麼都不會呀。」

最後阿布、小蘭看了她如凝脂的縴縴玉手,總算相信她什麼活都不會做,默認她就是個來白吃白喝的,放過她了。

薛荔總算松了口氣,爽朗的安慰他們道︰「雖然我干不了活,不過你們也別氣餒,等我家里給我送銀子來,我會給你們很多銀子,很多很多,絕不會白吃白住。」

「得了吧!」田習霏壓根不信薛荔有家人會送銀子來的那一套,她催促道︰「我們待會兒就要開門做生意了,你吃完早點要出去找人就快出去,午餐回來家里吃才省錢,知道嗎?」

薛荔笑著點頭。「知道!」

「家里吃」這話听起來莫名的順耳,彷佛她真是這家里的一分子,讓她十分心安、踏實,不再像昨天發現掉了錢袋那麼六神無主。

薛荔出了門,時間尚早,街道上人並不多,業王府不難找,她隨便問個人就知道了,安步當車,走了三條也找到了業王府。

她在深鎖的大門口躊躇,都沒人站崗,她要怎麼求見業王?要說自己是誰?她的令牌掉了,又無法證明自己身分,她見的到業王嗎?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她嚇了一跳,回過身去,見到一個天人之姿的男子,他星眸如珠,身次女英挺,叫人移不開眼,令她芳心一跳一跳的。

大周朝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她頓時決定她不嫁六王爺了,她要嫁給這個男子!

「咳!」薛荔咳了一聲,抬眸道︰「我是大錦朝樂安縣主薛荔,原是來見六王爺的,但現在不必了,閣下可否告知你是誰?」

蕭得驕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就是六王爺。」

薛荔差點摔倒,她訝異到連咳了好幾聲又退了好幾步才指著他道︰「你就是業王,蕭、蕭得驕?」

蕭得驕冷淡道︰「既然你說不必見本王了,那麼告辭。」

「等等!」薛荔攔住他。「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業王啊!」

蕭得驕微微挑眉。「所以你是要見業王還是要見『我』?」

「兩個都要!」薛荔總算找到解套的說詞,不能讓他發現她對其他男人動了心,雖然那個「其他男人」也是他。

蕭得驕睥睨的瞬了瞬眼眸。「見本王何事?」

薛荔耐心十足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兩人的母親給我們定下了親事,不知道王爺曉得此事嗎?」

蕭得驕蹙眉。似乎有這回事,他母後曾經提過和她私交甚篤的大錦朝長公主有一個活潑好動的閨女,和他很相配,兩人可以截長補短,簡直是天生一對,但他並未放在心上,只是現在經眼前這人一提,他才忽然想到罷了。

蕭得驕緊繃著臉。「就算知曉也不會改變什麼,我已有心悅女子,縣主請回吧!」

蕭得驕沒有回頭,他態度冷然,薛荔看到大門開了,大門又關了,連請她進去喝個茶都沒有,好生無禮,好直接的拒絕,擺明了對她沒興趣,而且還很沒有風度,連關心一下她長途跋涉來大周一路上有無不便之處?眼下是住在哪兒,有誰與她同行,需要他協助與否,他通通都沒有問,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薛荔聳聳肩。好吧,無禮就無禮,她並不會覺得太難過,才第一次見面,來日方長,雖然他看起來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但她不會馬上打退堂鼓,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天仙美人兒,哪能企盼他第一眼就為她傾倒?

他對她一無所知,自然不會喜歡她,等將來成親了再慢慢發掘彼此的長處,她有自信自個兒不討人厭,相信他會慢慢喜歡她的。

晚上,田習霏和薛荔躺在床上,很有默契的將被子拉起來蓋到腋窩的位置,田習霏覺得自己忙了一天,累到可以一秒睡著,可薛荔好像很想跟人講話,她也只好強打起精神听薛荔說,一邊頻頻打呵欠,不時捏捏臉頰想趕走瞌睡蟲。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如願見到那位六王爺了?但他並不想理你?」

田習霏對她那套長公主娘親、郡王爹親、親王未婚夫的說法還是半信半疑,薛荔說的話她就姑且听之,當在听小說好了。

「我真的真的對他一見鐘情。」薛荔咬著唇。「可是,他說他有心悅的女子了,然後就自己進王府去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門外吃閉門羹,連關心一句都沒有,由頭至尾一直陰著臉。」

因為田習霏太忙了,她就算回到店里也根本和她說不上話,此刻兩人才總算可以不受打擾的好好聊天。

「人家心里都人了,你放棄吧!」田習霏又打了個大呵欠,自然而然的月兌口說道︰「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薛荔好奇的歪樓了,問道︰「那被愛的呢?」

「傻瓜。」田習霏不客氣的戳了薛荔腦門一下,「被愛的當然就是當事人了,兩個相愛的人的其中一方。」

「真有道理!」薛荔突然兩眼放光的看著田習霏。「霏兒,你訂親了沒有?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長得好看嗎?」

「形式上沒有訂親,但心里有。」田習霏腦中自然而然地浮現了蕭得驕的身姿,用一種引以為傲的語氣說道︰「他自然是長得很好看,整個大周朝就數他最好看了。」

「才不是!」薛荔不以為然。「整個大周朝,六王爺才最好看,我在大錦朝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男子,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原來男子也可以生得那麼好看,如果他肯笑一笑,肯定更迷人。」

田習霏冷笑連連。「我看是你見過的男人太少吧,才會說六王爺好看,等你看過我的心上人你就會改口了。」

薛荔搖頭。「我不會。」

「你會。」田習霏口氣很篤定。

「說了我不會。」

「我說了你會!」

兩人各自擁護自己心儀之人,這樣的聊天注定沒有共識,以不歡而散、閉眼睡覺收場。

第二日,薛荔又將兩人之間小小的意見不合給拋到了腦後,認真的向田習霏討吃食。

「不要肉蛋吐司,吃了兩日吃膩了,我想吃小籠湯包,小蘭說你做的小籠湯包天下第一,我要嘗嘗。」

田習霏白她一眼。「寄人籬下還要求那麼多?早點除了肉蛋吐司沒別的,不吃拉倒。」

薛荔的言行舉止真的很嬌生慣養,很不懂人情世故,田習霏不由得思忖,薛荔不會真的是什麼縣主吧?

「誰說不吃了?我要吃!」薛荔蹶著嘴還是乖乖吃了肉蛋吐司,誰讓她身無分文,只能任人欺凌。「那等我有銀子之後跟你買總行了吧?到時候我付銀子,你做給我吃。」

田習霏好笑道︰「等你有銀子再說,你有銀子,龍肉我都煮給你吃,何況只是區區的小籠湯包,我們田家食肆可是資本主義很重的,有錢的就是老大!」

薛荔又不解了。「什麼是芝本主義?」

田習霏耐著性子,「前面不是說了嗎?就是有錢最大!有錢就是任性!有錢要我們煮什麼都行!」

薛荔听完有感而發,「霏兒,大周和大錦的風土人情和用語還差蠻多的,你說的話我有時會听不懂。」

田習霏在心中感嘆,不是大周大錦的差別,是古代和現代的差別啊!

田習霏嘴上雖然說資本主義,但過了幾日,她還是偷了個下雨生意沒那麼好的空檔做小籠湯包給薛荔吃,也沒什麼目的,就單純想展現她捏十八摺小籠包的實力,讓薛荔崇拜崇拜罷了。

一籠小籠湯包十個,她做了十籠,分別做了蟹粉口味、絲瓜蝦仁口味,還有原味,五個人吃還分不夠,最後用搶的。

田習霏很自豪,前世她在以小籠包聞名的點心名店內場打工過,因此她很擅長做小籠包。

「霏兒,你廚藝太好了,想不想當私廚?我嫁來大周後聘你當王府私廚!」薛荔吃得嘴角都是油,毫無形象可言,適才還硬是從阿布手里搶下一個小籠包往自個兒嘴里塞,令阿布很是無言。

田習霏一時興起與薛荔玩起來,起身朝她福了一福,嫣然笑道︰「好啊!王妃,不知王妃打算付我多少薪俸?太少我可不干喲!」

薛荔想也不想,大方地道︰「一百兩!一個月一百兩銀子!」

小蘭連忙舉手報名。「王妃!小蘭也要去,我去王府幫霏姊姊打下手,只要一兩薪俸就行了,很便宜的。」

薛荔霸氣道︰「不行!一兩太少,給你十兩!小蘭十兩,霏兒一百兩,你們倆都跟我進王府去,我還要給你們一處單獨的院子,大叔和阿布也一塊兒去!咱們是一家人,不分開!」

阿布身為男子漢是不加入她們女孩子辦家家酒的,裝沒听見,起身收拾桌椅、掃地。

田玉景也當她們在玩耍,他只正色問道︰「阿荔,你連系上你家人了嗎?他們可會來接你?」

薛荔笑嘻嘻地道︰「大叔,您放心,我家里應當已經派人過來了,會給我送很多銀子來的。」

田玉景點點頭。「那就好。」

薛荔來自大錦朝,這點令他不由得對她格外關照。

自從薛荔來後,看著她穿著大錦朝鮮麗的服飾,令他常常陷入沉思,他離開大錦多久了?他有再踏上那塊土地的一天嗎?

當年匆促離開,一晃眼都過去十八年了……她,可還好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牡丹連環殺人案未破,忠勇伯府的第四代嫡曾孫去親戚家的莊子上玩時失蹤了,導致京城更加人心惶惶,而大理寺也因此通宵達旦、日以繼夜的案,宿在大理寺成了家常便飯,也讓有家室的人叫苦連天。

忠勇伯曾為帝師,其宗族在朝廷也是盤根錯節,三代單傳的寶貝嫡孫失蹤了,大理寺與順天府都不能等閑視之,動員無數人馬京里京外幾乎是掘地三尺的找人,可一無所獲,那孩子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遍尋不著蹤跡。

因為這個案件,大理寺發現原來孩童失蹤案件這幾年間層出不窮,因為失蹤的均是鄉間窮苦人家的孩子,通常一家都生養了七、八個孩子,因此即便孩子失蹤後報官了沒找回來,他們哭也哭了,悲痛了一陣子之後往往就不了了之,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也沒人再細究下去,孩子是死是活就被遺忘了。

而這次因為失蹤的是忠勇伯府的孩子,是忠勇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金曾孫,六歲,生得玉雪可愛,他隨祖母到親戚家玩,趁女乃娘嬤嬤不注意,頑皮溜了出去和其他孩子在溪邊玩水捉魚,就這樣不見了,忠勇伯呼天搶地,病得起不了身,也因此驚動了大理寺和順天府,列入了重要案件。

兩件大案加起來,田習霏都要有半個月沒見到蕭得驕了,他不來買早點,她就見不到他,她再度束手無策,除了等他自己來之外別無他法。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足有十四天,十四夭的日升日落,十四天的翹首引盼,十四天的朝思暮想,十四天的期待失落!

奇怪了,古代的戀人之間怎麼有辦法忍受這種沒消沒息又聯絡不上人的焦心情況呀?

她細想之下得到一個結論,那是因為古人根本就沒有戀人這種關系的存在!他們到了成家年紀,自有父母出面做主,成親之前未曾見過,既然如此,又何來想念之說?自然也就沒有連系不上,叫人抓心撓肝的問題。

她下次肯定、絕對、非要問出蕭得驕家在哪里不可!

「霏姊姊,蕭少卿好像有段時日沒來了,不會是到別家食肆去了吧?」小蘭自顧自的說道。

連小蘭都發現蕭得驕許久沒來,田習霏懶洋洋地說道︰「他不會去別家的,因為別家沒有我,他只是忙——」

「啊?」小蘭一愣一愣的。

田習霏這才咳了聲說道︰「我是說,別家的手藝又沒有我好,他們又做不出肉蛋吐司來,蕭少卿當然不會到別家去。」

「原來是這樣呀。」小蘭可愛的笑了笑。「我想也是,蕭少卿只是因為忙才沒來,他那麼喜歡吃我們的肉蛋吐司,天天都來買,怎麼可能會去別家吃呢?肯定是因為太忙了才沒來!」

田習霏嘆了口氣,雖然知道原因,但又忍不住要失落,他真的忙到來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前世她也是大忙人一個,卻沒少和家人見面呀,他這樣冷落剛交往沒多久的女朋友實在說不過去……

「田姑娘!」

有個婦人走進鋪里,一臉的笑意,居然是大理寺公廚的陳氏!

田習霏見到陳氏喜出望外,立即迎了上去。「陳嬸子!你今天怎麼會來呀?」

陳氏笑吟吟的說道︰「我們廚娘家里的孩子打破了頭,她今天臨時告了假,沒法掌廚,大人讓我來問問姑娘有沒有空幫忙,薪酬照舊。」

能有理由進去大理士寸,田習霏求之不得,就算沒酬勞她也會去,她立刻點頭答應。「沒問題!我忙完了早點生意就過去!」

事實上,還沒忙完早上的生意田習霏就迫不及待去了大理寺。

見不著面的日子,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去大理寺找蕭得驕,可她不想做一個不懂事、不懂分寸的女朋友,明知道他在忙,明知道整個大理寺都忙得昏天暗地,她跑去找他只因為想念他,沒其他大事,而他還要放下手邊的事出來見她,就好像個以自我為中心、無理取鬧的女朋友跑去男友公司要他放下工作出來陪她似的,她覺得這樣很不體貼也很不得體,因此她再怎麼想他也不會跑去大理寺找人的。

但今天不同,今天她是為了工作來的,雖然進了大理寺就直接到廚房忙活了,可知道情郎就在不遠處她便心情飛揚,一邊做菜一邊哼曲,但也沒擔誤了工作,煎煮炒炸樣樣同步,連陳氏和吳氏都看出她和前兩次不同,看起來心情特別好。

陳氏越看她俐落的樣子越滿意,試探道︰「我有個佷子二十一了還沒娶妻,一心想求功名考秀才,眼里只有書,很是忠厚老實,跟姑娘頗為相配。」

田習霏一听就知道陳氏的意思,是想把她和佷子送做堆是吧?可她對忠厚老實的書呆子沒興趣,她喜歡會使劍、很霸道、又會保護她的少卿大人,他的名字叫蕭得驕。

「嬸子幫我嘗嘗這塊排骨燒得如何?」她掀開鍋蓋夾了塊泡菜炖排骨給陳氏,算是給了個軟釘子。

陳氏也是個知情知趣的,就沒再說了。

田習霏今天使出渾身解數做了十道大菜,私心想為蕭得驕補身體,煮了一大鍋藥膳麻油飯,一矍膳茶葉蛋,甚至還炖了只八斤重的藥膳大鵝,加了豬心一起炖,炖得骨肉分離,香氣十足,陳氏和吳氏搶先喝了一碗湯,直呼鮮美。

近午時分,田習霏如期把菜品都做好了,自有差役來抬去食堂,她像前兩次那般解下圍裙欲去食堂說明幾道少見菜品的吃法,心里想著的是,只要蕭得驕前去食堂用飯,兩個人就能見面,這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她要去食堂時,陳氏笑容滿面的喊住她,「姑娘等等,我跟你一塊兒過去,那藥膳鮮鵝湯太美味了,我們還想過去喝一碗。」

兩人結伴往食堂去,突然在月洞門前看到一男一女在說話,陳氏立即拉住了田習霏,還做了噓的手勢。

田習霏莫名其妙的跟著停了下來,也不知道陳氏干麼要她別出聲,她好奇的定楮望去,那碩身身形的男子竟然是蕭得驕!

他在和一個姑娘講話,她看不清那姑娘的容貌,只看到側臉,但看得出來衣飾名貴,而且藏不住渾身的嬌貴之氣,一看就是什麼大戶人家或官家千金。

她小聲問陳氏道︰「和蕭少卿說話的是什麼人?」

陳氏壓低聲音道︰「她是沈閣老的孫女,名叫沈仁嬌,很是傾慕蕭少卿,這陣子知道大人們都在忙,天天給蕭少卿送午餐過來。」

田習霏一听,氣得差點沒吐血。

她天天忍耐著相思之苦,壓抑著沒來找他,就怕打擾了他查案,他卻天天有人給他送飯,還上演溫馨後花園的戲碼,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傻瓜。

她悶悶不樂的說道︰「嬸子,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就不去食堂了,幫我跟寺卿大人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陳氏錯愕的看著她走掉。「姑娘還沒支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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