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第十章 作者 ︰ 倪淨

第十一章

車子開往前方顧家老宅,任眉菲沒多看顧琛風一眼,她又不傻,哪看不出顧琛風正在氣頭上,她也知道是林小玥的挑釁才會讓他不悅,只是林小玥的性子就是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從小被寵到大,上頭又有凡事給她靠著的大哥,林小玥知道她被迫當上顧琛風的假女朋友後,為她抱不平才會用話來激怒顧琛風。

不過五十公尺的路程,當車子駛進顧家大宅停下時,顧琛風逕自下車,而見他下車,任眉菲也跟著走下車。

當他們走出車時,屋里一位中年微胖的女人走出來,顧琛風本是板著的酷臉揚起淡笑。

「方姨。」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吃午飯嗎?」方姨用疼愛的眼神看著顧琛風,語氣里有些小抱怨。

「你跟我媽臨時打電話讓我去接女朋友來,她正好跟朋友逛街來不及趕回來吃午飯,我也沒辦法,下次你們不要這麼臨時,可以提前一天。方姨,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任眉菲,可以叫她菲菲。」顧琛風邊說邊用下巴努了努任眉菲的方向。

方姨這才驚見站在一旁沒出聲的任眉菲,只見她綁著馬尾,臉上化著淡妝,穿著粉女敕色的高腰連身雪紡長裙,束腰是黑色綁帶,腳下是綁帶涼鞋,整個人看著清瘦,巴掌臉大的五官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方姨看任眉菲很有好感,臉上的笑意加深,和藹的臉上露出滿滿笑意。

「你這小子,帶人回來也不早說。」方姨拍了顧琛風肩膀一下後,趕緊走過來,對著任眉菲笑,「菲菲長得真漂亮,琛風跟我們說要帶女朋友回家時,我們都以為他肯定又在騙我們,沒想到這次真帶女朋友回來了。」

「方姨好。」任眉菲听見方姨夸她漂亮,本來緊張的心情多少減半,笑著喊了一聲方姨。

女姨听她輕聲地叫自己,圓臉上的眼都要笑得眯成一條線了,趕緊拉過任眉菲的手,疼愛的說︰「快,跟方姨進屋去,太太已經等很久了。」方姨笑得嘴都合不攏,急忙地想帶任眉菲進屋。

而被丟在角落的顧琛風一點都沒有被冷落的不悅,反而是看著方姨牽著任眉菲進屋時,臉上嘴角滿是止不住的上揚。

漂亮?他的女人肯定漂亮,而他看上她的不只是她漂亮,還有她善良的本性,當初放手是他太年輕,現在又重回他身邊,他肯定不會再放手了。

☆☆☆

進屋後,任眉菲很是緊張,當她看到靠坐在沙發上的顧母時,她本以為今天陪顧琛風回家,不過是過過場,吃頓飯,大致這樣就可以了。

沒想到現實情況跟她想的卻不同,看得出來,顧琛風是特意帶她回家,而且是為了要給家人看她這位女朋友真的是存在的。

只是,見家長的場景如果是在他們分手前,她一定會緊張到不知所措,因為是顧琛風的女朋友,她一定會很努力博取顧母的喜歡,但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假女朋友,用錢買來騙他的家人,她的緊張是怕被揭穿了。

「太太,你看,少爺這回真找個女朋友回來了,終于沒再騙我們了。」顧母本來是拿著手機講電話,一見方姨帶了個漂亮的女孩進來,又听方姨說是兒子的女朋友,瞪大眼地跟那頭說了幾句話後就馬上掛了。

顧母看著安靜站在一處的任眉菲,不忘問方姨問︰「她真是琛風的女朋友,不是他去外頭亂找回來騙我的女人?」

方姨笑著將任眉菲推到身前,「太太,少爺不會那麼壞,如果他真要騙,早就帶女人回來騙我們了。你看這丫頭是不是很漂亮?跟我們少爺一看就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顧母此時也在打量任眉菲,不多時臉上漸漸露出笑意,看得出對任眉菲很是喜歡,「那小子人呢?該不會只把女朋友丟回家了事,自己人卻跑了?」顧母想到兒子可能會這麼做,語氣都不好了。

這時客廳大門傳來顧琛風的聲音,「媽,我在這里。」顧琛風手里拿著車鑰匙走了進來,長腿三兩步就走到任眉菲身邊,長臂一勾就把人給勾進懷里。

任眉菲沒料到他在家人面前也這麼放肆地又摟又抱,全身僵硬不知該做何反應。

「菲菲,這是我媽,你可以喊她顧阿姨,我媽喜歡人家說她年輕漂亮,雖然她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了。」顧琛風的話讓顧母白了他一眼,兒子果然就是不窩心。

「顧阿姨看起來很年輕。」任眉菲這話是真心說的,顧母保養得十分到位的外表,色彩明亮的衣著,精致的妝容,真的很難相信她有個兒子這麼大了。

任眉菲的話馬上引來顧母心花怒放,女人哪個不喜歡被別人贊美,顧母年輕時也美得不可方物,追求者眾,很是嬌氣。

中年後保養得宜,風韻猶存,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夫人,老公寵了她近三十年,這應該就是別人口中的幸福婚姻生活。

美中不足的是,兒子快三十歲了,別說結婚生個孫子給她抱,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急得她在貴婦圈請人幫忙介紹適合的對象給兒子,天天念著要他去相親結婚。

沒想到,兒子一口回絕,還告訴她,已經有交往的女朋友,本以為他是為了躲相親才這麼說,結果今天還真把人帶回來了。

「你叫菲菲是嗎?」

「顧阿姨好,我叫任眉菲,大家都喊我菲菲。」任眉菲跟顧母說了自己名字怎麼寫。

「菲菲,你真的是我兒子的女朋友?」顧母不太相信的又問了一次。

「媽!」一般當媽的應該不會這麼直接問,顧琛風覺得好氣有好笑。

「顧琛風,你那麼大聲干嘛,你媽我問問都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隨便在外頭找個女人回來騙我?」

「你覺得你兒子有這麼閑嗎?」顧琛風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了。

「最好是沒有。」說完,顧母拿過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轉頭跟方姨說︰「方姨,你快去準備水果跟甜點,我等一下跟菲菲喝個下午茶,等先生回來一起吃晚餐。」

方姨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笑著轉身去廚房,而顧母在見到兒子皺緊的眉頭,張口要說什麼,她連忙揉著胸口喊不舒服。

「媽,醫生不是說你今天好一點了?」

「沒見你結婚,我怎麼會好。」顧母沒好氣的說︰「我剛打電話給你爸,他已經上飛機了,晚一點就從香港回來。」

「不是合約還沒談妥,怎麼就回來了?」

「他老婆昨天昏倒,他不趕快回來哄我還算是男人嗎?」

「媽,你是中暑,醫生說讓你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中暑還不嚴重嗎?」顧母這輩子都被當嬌花養著,第一次陪方姨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竟然熱到中暑。

顧琛風吁了一口氣,拉著任眉菲坐在他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還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顧母婚前是大小姐,婚後是被丈夫寵壞了的貴夫人,雖然五十多歲了,說起話來還帶著點小女人的嬌氣。

「那現在看到我的女朋友了,有沒有覺得舒服一點?」顧琛風多少也明白他媽的嬌氣,知道她身體不適,只好也順著她一點。

「應該有好一點,不過你這小子干嘛跟女朋友坐那麼遠,讓她過來坐媽旁邊。」顧母一開口,任眉菲馬上就推開顧琛風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

她帶笑地坐在顧母身邊,順手拍了拍顧母的背,顧母拉住她的手,「還是女孩窩心,哪像兒子,就是生出來氣我的,早知道那時該再生個女兒,就是沒有女兒,老公才會一天到晚工作,兒子天天在外頭不回家,非要我病了才回家……」顧母沒好氣的念叼著,眼眶不但紅著,淚水都在眼眶邊打轉。

任眉菲被顧母快哭了的樣子給弄得不知所措,忙著安慰,「顧阿姨,你不要難過,你如果真的想要有人陪,我有空都可以來陪你。」

本是一臉哀棲的顧母,聞言後,顧不得眼眶里的淚水,轉泣為笑地對任眉菲露出了笑,「菲菲,要不明天我們就去看婚紗?順便去飯店看一下結婚場地,喜帖幾年前就設計好了,明天讓設計師給你看喜不喜歡。」

任眉菲本來是擔心顧母心情低落,想要安慰她,結果卻被這話給懵了,她沒想過嘴里喊著不舒服的顧母,做起事來竟然這麼雷厲風行,說風是雨,才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安排結婚了。

「顧阿姨,我……」她跟顧琛風是合約上的假男女朋友,怎麼可能走上結婚這條路。

「你不肯嫁琛風?是不是他對你不好?你跟顧阿姨說,顧阿姨幫你出氣!」邊說顧母還不忘給兒子一記警告的冷光。

「沒有,他沒有對我不好。」任眉菲連忙解釋,這不是顧琛風對她好不好,而是顧母的熱情讓她招架不住啊。

「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就去看婚紗。」顧母一听又馬上露出笑容,繼續自說自話,「對了,我先打電話給婚紗店,跟設計師約明天見面時間,等一下吃完下午茶,你陪顧阿姨到百貨公司逛逛,明天要去見設計師,一定要先買衣服,太好了,終于找到人陪我逛街了,果然還是女兒好,沒有女兒有媳婦也很窩心。」

任眉菲見顧母已經拿起手機,像吃了抗奮劑似的滿臉紅光笑意,趕緊轉頭跟顧琛風求救,要他趕快出聲制止他媽這種過度熱情的行為。

可惜,顧琛風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媽,踫上這種情況,他只能聳肩無奈地搖頭,他向來拿他媽沒有辦法,他媽只有他爸能治得住,可惜,他爸現在不在家。

☆☆☆

那天,任眉菲離開顧家時已經快晚上十二點,要不是顧琛風以明天公司有事為由,顧母壓根沒打算放他們走,恨不得把自己的珍藏全都拿出來跟任眉菲分享。

任眉菲不確定顧母是不是因為沒有女兒所以太孤單了,才會第一次見面就馬上開口要她嫁給顧琛風,還讓方姨搬出一堆珠寶首飾,名牌包包精品,恨不得讓她全都帶走。

今天之前,任眉菲心里以為的貴婦是有些距離,難以接近,甚至是對她的身分不會太滿意,但顧母的態度,打翻了她全部的以為。

顧母喜歡她,顧琛風都看在眼里,而讓她訝異的是顧琛風並沒有阻止,畢竟他們現在的關系只是交易中的假男女朋友。

開車回公寓的路上,任眉菲困倦地看著窗外風景,不知不覺眼楮閉上緩緩睡著了。

當車子停下時,任眉菲都沒醒來,連顧琛風抱起她時,她也沒有醒來。

這一夜,熟睡的任眉菲被吵醒了,明明還很想睡,但一直感覺有蚊子在她耳邊吵她的好夢,她伸手想要揮開那只蚊子,可是她揮了揮,蚊子卻怎麼都揮不開,而且還一直往下,擾得她不能好眠。

氣不過,她睡得迷迷  的隨手拍了過去,這一下力氣不大,卻好像打到了蚊子,終于還她清靜了。

她剛滿足地想再進入夢鄉,脖子卻像被什麼咬了一口,疼得她睜開眼,半睡半醒地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嚇得瞌睡蟲全沒了,哪里是什麼蚊子,根本就是顧琛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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