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女將撩相爺 第四章 一品將軍的婚事都敢管 作者 ︰ 夢南迪

接了宮里公公的宣旨,齊袁林顧不得吃早飯,換了件衣裳就跟著來人一同入了宮。

「公公,父皇他老人家傳我入宮所為何事啊。」見路上沒人,齊袁林給忙著給傳話的公公手心里塞了一錠銀子。

「王爺,這個奴才不敢收、不敢收,您折煞小的了。」

「哎,給你你就收著,收著收著。」齊袁林強行將銀子塞了過去。

「陛下傳、傳王爺何事,奴才是真不知道,不、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小公公拘謹的向著齊袁林的方向靠了靠。

「從昨晚開始,陛下的心情就不好,晚膳都沒吃,還生氣的把朝臣遞上來的摺子扔到了地上。」

「什麼摺子?」

「好像是、是反對同北離和談的摺子。奴才妄言了,還請殿下責罰……」

得,果然好事輪不到他。

「多謝公公告知。」齊袁林紈褲皇子的名聲在外,卻也是幾個皇子中脾氣最好的,從來沒苛責過下人,不僅如此,給的賞錢也大方,去榮王府傳旨的活,公公們都是搶著去的。

今天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齊袁林極不情願的來到了皇帝的書房,「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劈頭蓋臉的就是先迎來一頓罵。

「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逆子,算算日子你都多少天沒進宮請過安了?封了親王腰板硬了是吧,朕封王原是想讓你出府獨立,磨磨性子,向你三哥學學,沉穩些,你倒好,出了宮,整日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心思是分毫都沒用到政事上。」

齊袁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兒臣知錯,知錯了。」知錯才有鬼,想過兩天安生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不爭氣、不爭氣,不爭氣的東西。」皇帝隨手從案桌上抓過幾份摺子扔向齊袁林,「朕能指望你什麼,什麼都指望不上你。」

「父皇,有三哥在,三哥他……」

「你三哥就不知累嗎,你花天酒地的時候想沒想過,朕和你三哥日日夜夜忙于朝政抽不開身,你就不想著幫朕幫你三哥分分憂?不孝子!」

齊袁林不吭聲,繼續跪著,瞥見身旁散落的摺子,呵呵,果然老三和定遠侯耐不住性子,開始發動朝臣反對和談之事。

要和談先歸還城池,兵部侍郎的摺子。

北離狼子野心,欺瞞陛下,工部的摺子……和談同工部有什麼關系。

皇帝聖明,不可破壞老祖宗的規矩,北離和南玄不能和談,翰林院的摺子……唉唷,翰林院你不好好修你的書,瞎摻和什麼,祖宗什麼規矩,這仗難不成從盤古開天起就打起來的不成。

「下去,你們都給朕滾下去。」皇帝用手指了一圈伺候的太監宮女,身邊的曹公公急忙將書房里的人都轟了出去,眼下只剩皇帝和齊袁林兩人。

听到關門的聲音,齊袁林也不跪著了,直接改為坐著,將地上的奏摺拿起來瞧個仔細,「父皇別動怒,傷身。」

老皇帝坐下,隨手又抓過一把摺子扔到齊袁林面前,「好好看看,說的是人話嗎,狗屁不通,還狀元、榜眼、大學士,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皇,您下回再演戲提前知會兒臣一聲,兒臣先吃個早飯墊墊肚子再來听您教訓,這一大早的……」

「吃飯,你還真有閑心,老子昨兒個晚飯還沒吃呢。」皇帝氣得直喘粗氣,下顎的白胡子都被吹起了不少。

「這摺子父皇要懶得看就叫曹公公拿個火盆去大殿當著群臣的面一把火燒了。」齊袁林看熱鬧不嫌事大。

「狗嘴吐不出象牙。」

「父皇,兒臣是實話實說,百姓是想天下太平過安穩日子,然而這朝堂上可不是人人都想安穩的,父皇這些年沒少給定遠侯臉色看,听說皇後娘娘可是頗有微詞啊。」齊袁林起身站好,恭敬的說道。

「哼,她哪日沒有微詞,從她主事後宮以來,就沒消停過。」

「父皇今日宣兒臣前來,不會只是為了罵兒臣一頓出氣的吧。」

「前些日子朕交代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人尋好了,蘇州知府袁仁,庚子年榜眼,家世清白,為人清廉,勤政愛民,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直腸子,一根筋,不過沒有摻和到朝堂紛爭中。把他調任京師,管管那些言官。」

「那幫動不動就要在大堂之上撞柱子以死明志的言官,你覺得他能降得住?」

「文臣嘛,打交道全憑一張嘴,殺頭他們不怕,就怕嘴上沒理,那袁大人精通史書,孔子、孟子、莊子,各家學派都有所研究,論吵架,兒臣覺得他輸不了。」

「希望他能把那些文官給朕管住了。」

「父皇,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管不管得住也得先把人調上來才行。不過……」

「不過什麼?」皇帝問道。

「父皇,那些文官們上頭可是定遠侯,父皇若是想一勞永逸,不如……嘿嘿。」齊袁林笑著說道。

「你老子我半輩子都沒想出來,你不是自詡聰明才智,機警過人,你給朕好好想。」

「姜還是老的辣,父皇都想不出來,兒臣……」齊袁林撇了撇嘴,「還是不操這分心了,要不……」

「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皇帝瞪著眼楮怒道。

「兒臣的意思,既然杜若墨人都來了,父皇不妨讓他指點指點,兩國和談,光他們北離積極也沒用。」

「此人心思深不可測,南玄朝政,朕不想讓他知曉得太多。」今日和談兩國交友,但是保不準百年後戰火重燃,北離的人不能不防。「這樣,你私下多和他交流交流,給朕探探口風,正好他住在將軍府,有言兒幫你,朕放心。」

什麼叫引火焚身,此刻齊袁林算是明白了,「父皇,這渾水兒臣就不摻和了吧,到時候若是和談不成,再讓三哥扣個通敵的帽子,我冤不冤啊。」齊袁林小聲說道。

「你老子還沒死,誰敢給你扣通敵的帽子。」皇帝一怒,拍著案桌說道。

「父皇。」齊袁林急忙向著外面使眼色,「小點聲,去去去,我這就想法子和杜若墨交好,我和他結拜都成,向他學習學習北離朝堂斗爭的經驗。還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兒臣就回府吃飯去了。」齊袁林邊說話邊後退,想走的心任誰都看得出來。

「過來,朕讓你走了嗎,愣著干麼,過來啊。」皇帝從一堆摺子下抽出一份,扔到齊袁林懷中,「睜大了眼楮好好看看。」

「好 。」齊袁林將摺子攤開,快速掃過,看完說話聲都大了幾分,「這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打主意打到溫言身上了,他算老幾,敢管堂堂一品將軍的婚事,父皇,兒臣覺得您對那些文官就是太心軟了,下回誰要撞柱子您就讓撞,還管不了他們了。」

「行了,小點聲。」皇帝將摺子抽回扔到桌上,「這摺子半個月前就遞來了,朕尋思了好些天,今天就想問問你,你給個老實話。」

「父皇您說,兒臣打生下來那天起,對父皇就是句句實話,沒敢有過半分欺瞞。」

「行了,別貧嘴了,你對言兒有沒有……那意思?」皇帝拉著自家兒子的衣領子,小聲問道。

「啥?我?沒有、沒有、沒有,天地為證,我倆就是兄妹,雖不是同姓卻是比親兄妹還親。」齊袁林就知道老爺子要開始亂點鴛鴦譜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不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那言兒呢,對你呢?」

「父皇,您就省了這分心吧,我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齊袁林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得讓老爺子死了這條心才行。

「那你說怎麼辦?你難道要朕去撮合言兒和老三,還有你那些兄弟,哼!一個都配不上言兒。」

「他們不配。」齊袁林附和道。

「言兒手握十萬鐵騎,對言兒,朕是放一萬個心,可是未來的夫家,要是你能和言兒成婚,朕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父皇,這事兒您听兒臣一言,兒女私情,喜歡誰想嫁給誰最後還要看溫言的意思,溫家祖訓,溫家男兒只能娶一妻,不能納妾,溫言雖是女兒身,但是承襲了老將軍的衣缽,就算是溫家的男人了,再以溫言今日的身分地位,可不能讓她委屈了,娶她的男人這輩子也只能娶她一人,不可納妾。」

「那你的意思,這事兒朕不管?」

「不,父皇得管,但是父皇管的不應是溫言,而是這些碎嘴的大臣,讓他們少摻和人家的家事,嘿嘿。」

「你啊,打小就對言兒好,但就是沒好到正經地方。這事兒朕先壓著,你得找個機會和言兒通通氣,讓她對自己婚姻大事上點心。」

「好 ,父皇,此事兒臣一定上心。那兒臣先……先走了?」齊袁林試探的問道。

「滾滾滾。」

「兒臣告退。」話不等說完就幾步沖到門前,開門離開。

溫言啊溫言,你這次可得好好謝謝哥哥我,要不是哥哥我給你撐著,只怕現在頭疼的就是你了。

如娘子是個寡婦,年過四十,十年前進入將軍府掌管將軍府的後廚。

「如姨。」溫言邊走路邊敲著頭,酒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還是少踫為好。

睜開眼楮已經日上三竿,思巧不在院內,溫言肚子空空,只得自己來了廚房。

「小姐,剛起?餓了?今兒個早上就听說您沒吃早飯,我還想著呢,小姐錯過了早飯還真是奇怪。」

「思巧和你說的?」廚房被如娘子收拾得干干淨淨,溫言拉過一只木凳坐下。

「小姐,這廚房可不是您待的地方,您回房歇著,我做好了給您端過去。」如娘子說著就要趕人。

溫言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她擺擺手,將人攔了下來,「如姨無妨,我就在這坐會。」

「行吧,那您歇會,宿醉老規矩,一碗雞湯龍須面再加兩個蛋。」

「嗯,麻煩如姨了。」

「你這孩子,跟我說什麼麻煩,給,冰過的酸梅汁,少喝點醒醒酒,馬上就給你下面。」

溫言接過碗,喝了小口,絲絲涼涼的,確實醒腦。昨兒個先是同齊袁林喝了不少櫻桃酒,回府又被杜若墨拉著繼續喝了一通,不醉才怪。昨夜的事兒溫言大都還有印象,此刻回想還覺得杜若墨途中所遇的事情甚是好笑,自己隨後似是被杜若墨攙著回房的,躺到床上,意識就越發的迷糊,只听著思巧也進了屋子和杜若墨說了點什麼,然後耳邊便清靜了,一覺睡到天亮,治好了她這幾日來的失眠。

「小姐真要在這吃嗎?」

「嗯,在這就行。」昨夜讓杜若墨瞧見了她的丑態,溫言心里有些別扭,想著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這廚房人來得不多,溫言就在這躲會。

「小姐,面來了,熬了一夜的雞湯下的面,您吹吹慢點吃,燙。」溫言吃飯的架式如娘子可是早就見識過了,不放心的囑咐了幾句。

「小姐,不是我說,您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那位杜大人一來就拉著您喝酒,您下回可得小心點,在咱府里雖是出不了什麼事兒,可是醉酒難受啊,我今兒個瞧您沒精打采的。」如娘子一邊念叨著一邊收拾灶台。

「也不怨杜大人,昨夜賞月,喝酒實屬助興,是我自己高興多喝了兩杯。」這事兒確實怪不得杜若墨,他也沒逼著自己喝,溫言不免為杜若墨說了幾句話。

吃過喝過,溫言心滿意足,噠噠噠,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我找了您一大圈,原來您在這。」進門的是思巧,一路小跑著過來,這會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何事,這般慌張?」

「宮里派人來傳話了。」

溫言一听連忙起身,「走。」

進了大堂,發現候著的是曹公公,溫言剛要跪下接旨,就被曹公公尖著嗓子給攔了下來,「陛下吩咐了,就是個口信,讓將軍不必下跪。」

「有勞公公,公公請坐。」

「免了免了,老奴說完就走。陛下說,明晚的宴席,大人穿常服便可,不用穿朝服。」

「敢問公公,是溫言一人穿常服還是……」皇帝設宴,按禮群臣都是要穿朝服的。

「文武百官都穿常服,畢竟這宴席是為杜大人設的。」

也是,溫言點頭,群臣穿著南玄的官服總不能讓杜若墨一人穿北離的朝服吧。「溫言知曉,謝陛下提點,有勞公公代為傳話了。」

「還有……」曹公公眯著眼楮靠近溫言耳邊小聲說道︰「陛下還說了,讓大人好好打扮打扮。」說完,便笑著後退幾步,「陛下的話帶到了,老奴宮內還有事兒,便先告辭了。」

「我送您。」

「免了免了……」曹公公連連擺手。

溫言沖著一旁伺候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急忙上前送曹公公出去。

打扮打扮?回房的一路上溫言都在琢磨著這四個字的意思。

溫言的小院栽著一棵杏樹,這是溫言五歲時在父親的陪同下一同栽下的,每年六月杏子熟了就劈里啪啦的往下掉落,將軍府的主人常年不回來,打掃的下人便經常會從地上撿些杏子吃,又軟又甜甚是可口。

溫言站在最粗的一根樹杈上,衣襟里兜著十幾顆黃杏。

「小姐小心。」縱使思巧知道她家小姐武功高強,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溫言又摘了幾顆,爾後便隨興的坐在樹枝上,在高處看向遠方,從懷中拿過一顆杏扔給下面的思巧。溫言用袖子擦了擦,咬下一口,這黃杏真好吃。

「你說陛下說的打扮打扮是什麼意思?」宴請杜若墨,她有什麼好打扮的。

思巧接了杏,坐在石凳上,「我覺得陛下是知道小姐在穿衣上面不怎麼講究的,這次宴請杜大人可算是國宴了,這打扮打扮應該就是讓小姐穿上錦衣華服的意思。

小姐您可是當朝一品,吃穿用度都得講究些才行。」

「嗯,你說得有道理,應該是這個意思。」

「小姐,要不您就直接穿女裝,四國之中就小姐您一位女將,民間都說了,誰說女子不如男,況且咱南玄還因為小姐開了女子從軍的先河。」在思巧眼中她家小姐可是個美人,為啥就不多穿穿女裝好好打扮打扮。

「胡鬧。」溫言又扔了個杏子下去,听見腳步聲,居高望去,是杜若墨和他的隨從。

「若墨拜見溫大人。」杜若墨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衫,風度翩翩向她走來。

溫言飛身下樹,將衣兜的杏子都放在石桌上。

「杜大人,請坐,思巧,看茶。」

兩人落坐,溫言一想到昨晚的醉態便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桌上的杏子遞了過去,「大人嘗嘗,這杏甜糯,特別好吃。」

杜若墨接過,手指無意間踫到了溫言的掌心,從袖間抽出絲帕輕輕的擦拭了幾下,咬了一口,「真甜。」

溫言收回手,是吧,「這樹還是我親手栽的,十幾年了,年年結果,我今年才趕巧吃上。」

杜若墨吃東西慢條斯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好看的人就連吃東西都那麼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溫言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杜若墨安靜的吃完了一顆杏子,全然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溫言原本還有些忐忑,想著他若是提了,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不失禮。

「剛剛听聞溫大人在為明晚宮宴穿衣而苦惱。」

溫言同思巧的談話也沒避著人,杜若墨一路走來听見倒也不奇怪。「讓大人見笑了。」

皇帝讓朝臣穿常服進宮也是給足了杜若墨的面子,此時倒也不用瞞著,溫言將曹公公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杜大人您說說,陛下說的讓小姐打扮打扮,是不是讓小姐盛裝出席宮宴的意思,這盛裝出席是不是應著女裝,好好裝扮一番?」前來送茶的思巧走到兩人身邊,說道。

「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是溫言管教無方。」

思巧吐了吐舌,眼神一轉看向杜若墨,「杜大人您快勸勸我家小姐吧。」

「思巧姑娘說得是,今日南玄的宮宴有北離使者,溫大人身為堂堂一品將軍確實要好好裝扮裝扮。」杜若墨承了思巧的話,緩緩說道。

「小姐,您听杜大人都這麼認為,您就穿……」思巧一听杜若墨贊同她的話,不禁來了勁兒。

「不過……」杜若墨抬頭迎上思巧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溫言。

「大人有何顧慮不妨直說。」

「不過,若墨認為此次宮宴大人不可太出風頭。文武百官皆是男子,縱使溫大人勝出男子,得陛下信任,可是不免有人暗中不服,陛下讓大人打扮一番,展現南玄風采,然而只怕有心之人借此事做文章,再者……」杜若墨面色微沉,「溫大人如今尚未婚嫁,若是有人趁此機會,挑出大人的婚事……」

「我們小姐要嫁誰,他們憑什麼指指點點!」思巧一听這話免不了生氣,叉著腰說道。

「杜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

「恕若墨直言,在南玄朝堂為官,娶大人為妻可勝過娶公主為妻。」

杜若墨之言的確有理,「謝大人提點,是溫言思慮不周。」

「小姐……」听了杜若墨的一番分析,思巧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對不起,我不應該……」

「沒事,你先下去吧。」溫言全無責怪之意。

「哎,不過一件衣裳而已,也有這麼多的用意。」溫言苦笑了一番。

「朝堂之上,萬不可大意,特別是此時,大人凡事還要多加思慮才是。」

「杜大人說得是。杜大人……笑什麼?」溫言看著杜若墨不解的問道。

「溫大人昨夜還稱呼若墨為杜兄,睡了一覺,便又客套的稱呼在下杜大人。」

「昨晚、昨晚是溫言多喝了兩杯,失禮了,還望杜……」看著杜若墨期待的眼神,眼中滿是真誠。

「原以為賞月喝酒拉近了我們兩人的關系,听得溫大人喚若墨一聲杜兄,若墨心中不勝欣喜。」杜若墨這話再直白不過了。

溫言為了及時收回大人兩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心一橫,「還望杜兄莫要見怪。」

「既然大人喚在下一聲杜兄,若墨再稱溫大人倒顯得若墨見外了,直接喚你的名字又太過失禮。」杜若墨面露難色,頗為為難的看著溫言。

將軍、大人、小姐……身邊之人皆是這般稱呼她,現在這三樣都不適合杜若墨,那……文官就是麻煩,一個稱呼還有這麼多的問題,溫言心里叫苦,但是也不好明說,「溫言是七月出生的,父親常喚我小七,杜兄若是不嫌棄,喚在下小七便好。」

「小七。」

「在。」小七,已經許久沒人這麼喚過她了,溫言笑著應道。

「小七。」

「……杜、杜兄?」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喚她。

「如此便說定了,日後私下里,若墨與大人便以杜兄和小七相稱。」

「……好。」溫言點頭答應,稱呼而已,杜若墨想怎麼叫便怎麼叫。

曹公公傳完話便回到皇帝身邊侍奉,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就在一邊伺候,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帝的脾氣秉性,皇宮內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皇帝在書房看摺子,「話傳到了?」抬起頭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曹公公問道。

「回陛下,話帶到了,好好打扮打扮那句也帶到了。」曹公公回話道。

「言兒應該能明白朕的意思吧?」皇帝放下摺子,沉思著。

「陛下,溫將軍聰明才智,當下就明白了。」曹公公自信的回覆道。

「你說,言兒在世上無親無故,她這婚姻大事也就只能朕多操心了,明日宮宴,文武百官悉數到場,里面不少的年輕才俊,朕讓他們都穿常服,那模樣俊不俊俏一眼就看出來了,過兩日我讓老十問問言兒,看看她中意哪家的公子,朕這心里也好有個數,到時候也好幫著撮合撮合。讓她打扮打扮也是給那些個世家公子們看看,別老是男子裝扮不倫不類的,讓世家公子們都望而卻步。」

「陛下對溫將軍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哎,朕拿她當自個兒閨女,她嫁人是大事兒,朕得多幫她把把關。」

曹公公抿著嘴笑,連連點頭,一提到溫言,皇帝久日陰沉的心情也多有好轉。

思巧和徐嬤嬤為溫言參加宮宴的衣服折騰了整日,挑來挑去,在溫言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到後面把如娘子、李管事都給叫了過來幫著一起參謀。

杜若墨知道此行定是要親赴宮宴的,在北離時就早有準備,這會坐在一旁面帶微笑看著將軍府的一眾上下折騰,倒是溫言有些不好意思。

「杜大人您給瞧瞧這件怎麼樣,我們小姐特襯白衣,您別看這衣服樣式簡單,這可是京師最有名的裁縫師傅做的,市面上都沒有。這胸襟上的白鶴是師傅一針一針繡的,衣口這圈紋的是金絲線,這衣服的料子是江南……」思巧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溫言給打斷了。

「就這件吧,這衣裳原本也是為了赴宴才專門訂做的。」早上听了杜若墨那一番話,溫言決定還是穿男裝好了,這宮宴的主角是杜若墨,她可不想搶了風頭去。

杜若墨微笑著點頭,沒有多言。

「杜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們便要入宮。」選定了衣服,溫言也輕松了不少,看著天色已黑,便說道。

「嗯,若墨先告辭了。」

終于把一屋子的人都送走了,溫言坐在椅子上滿腦子都在想明晚的宮宴上會不會有人針對杜若墨,若是真有,她應如何化解才好。

第二日,將軍府的眾人都忙忙碌碌,思巧和如娘子幫著溫言收拾打扮,徐嬤嬤伺候著杜若墨更衣。

「馬車準備好了嗎?」

「回小姐,正門處都備好了,小姐是騎馬還是坐車?」李管事恭敬的站在一旁問道,他們家小姐出門向來都是騎馬的,但是這位杜大人卻是要坐馬車,他們小姐如何安排,李管事一時有些拿不準了。

「坐馬車吧。」

溫言這邊整理妥當,思巧後退了幾步站得遠些,看著自己辛苦大半日的杰作,依著溫言的要求,面容只是稍作修飾,黑發用玉簪高高束起,面如冠玉,淡淡的紅唇又不失女兒家的風韻。

「小姐您真好看,就算是穿男裝都遮掩不住您的好看。」思巧有些驕傲的說道。

溫言對外貌這事向來不在意,任憑思巧和如娘子她們打扮。

「杜大人來了。」院中說話的是徐嬤嬤,「小姐您收拾好了嗎?」

溫言听見話音趕忙出門相迎。

「小七。」

「沒想到杜兄準備的也是白衣,哈哈哈……」溫言笑著說道。

杜若墨看著溫言,竟有些出神,沒想到不過稍施粉黛,就和變了個人似的。

「還望小七不要在意,你我……」待人走近,杜若墨回過神來,指了指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

「溫言不拘小節,杜兄你又不是不知,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好。」

「對了,孟離不和杜兄一起入宮嗎?」孟離明顯是杜若墨的貼身侍衛,且皇帝下旨,這次北離使節團的所有人均可入宮。

「有小七在我身邊足矣。」

也是,自己是皇帝安排保護他的,有她在,必可保杜若墨平安,溫言便沒多想。

與此同時,翠雲閣里齊袁林站在銅鏡前左右看著,眼中透著滿意。

「雲初,你覺得爺這身打扮如何?」

雲初看了好一會,「威風堂堂、氣宇軒昂、雍容華貴……王爺,陛下說是讓穿常服,不過身著金色華服,會不會……有些過了?」齊袁林一身上下的透著兩個字——「有錢」。

「你不懂,這麼穿保準錯不了。」紈褲子弟就該有紈褲子弟的模樣,他名聲越不好,皇後那邊才能越放心。

「爺走了,今晚宮里必有好戲,我得睜大了眼楮好好瞧著,哈哈哈……」齊袁林滿心歡喜,大笑著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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