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穿幫了 第七章 師青青入東宮 作者 ︰ 風光

得了 病的百姓在親眼看著巫術散去、那群巫醫當面被擊潰後,等于失去了巫醫祝由之術的核心及信仰。

谷凝香開了幾帖回魂湯,再加上清心順氣的藥方,漸漸的有人恢復了神智,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休養三個月到半年就能康復。

抓了好幾個巫醫,再加上解決了景含隘的失魂癥風波,等于解了西南邊境疫病之危,這些消息傳入京中後,太子的聲望節節上升。

蘇良想都沒想到陸樽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這是連蘭書寒都沒有達到的成就。然而月兌離了低調之後,太子又會成了各方勢力的靶心,這便是蘇良新的憂慮。

「有什麼好憂慮的?」

一回到皇宮里,谷凝香便回了太醫舍。陸樽見蘇良不去歇息,一直繃著張臉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一問之下知道他居然在煩這個,不由覺得好笑,「本宮問你,在這件事之前,難道太子就不是各方勢力的眼中釘了嗎?」

「但是至少不會太出風頭,成為他人頭號攻擊的人物……」蘇良仍是擔心著。

「所以就是遲早會被攻擊,只是看誰先來而已嘛!」陸樽相當不以為然。「而且你們不是做好準備了?本宮都不擔心了,你們擔心什麼?」

他說的自然是蘭書寒找他來做假太子的事,反正死也是死他陸樽。

蘇良听了,竟是一時無語。

「而且本宮這麼做,你們這些幕僚才是得利最大的啊!」陸樽突地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說道︰「這次本宮可是一怒為紅顏,去了南方,才『恰巧』查出這麼多事,逮了那些巫醫。以後每個人都會知道,本宮身邊的人不是那麼好動的,要動你們之前,還得先預防本宮報復呢。」

蘇良心頭一動,思忖著的確是如此,小毛子更是雙眼放光。

「殿下為我們下人諸多著想,著實令人感激涕零,小毛子對殿下的崇敬,有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馬屁精!」蘇良忍不住罵了一句。

「蘇先生,這馬屁也不是人人能拍的。奴才這一句話出自……」小毛子有心賣弄,卻被蘇良打斷。

「出自司馬遷的《史記》,引用的還是《詩經》中的句子!真不湊巧,無論是《史記》還是《詩經》,本人都熟記于心,而且多次運用。」這次總不會再被個太監調侃了吧?蘇良心有不忿地說道。

「但你用對地方了嗎?」小毛子不在意他的反駁,仍是笑嘻嘻的,「奴才拿來拍馬屁,至少殿下高興,但蘇先生你用的時候,都是用來教訓人吧?誰又高興了呢?」

蘇良再一次被堵得無話可說,最後只得咬牙切齒地道︰「你一個太監,讀那麼多書做什麼?」

小毛子嘿嘿笑了兩聲,「就算當奴才也要精益求精啊!能哄得主子高興,肚子里沒兩滴墨水怎麼行?難道蘇先生你《史記》、《詩經》、《論語》讀完就不再讀書了?要有點職業道德嘛……」

這下不僅蘇良無語,連陸樽都為之失笑。

他原本是看這小家伙機靈才調來做隨侍,一方面也是有小毛子在,蘇良有很多話不能直說,他也就多了很多操作的空間,不用像個木偶一樣一直听命行事。結果這小家伙顯然有些侍寵而驕了,連首席幕僚都越來越敢當面直嗆。

但是陸樽不得不在心里說,嗆得好啊!

就在一屋子人各有盤算之時,東宮一個老太監行了禮進來。他忍不住先看了小毛子一眼,藏下眼底的仇怨。

原本太子的隨侍是他,小毛子後來居上,兩人才交換了工作。

不過老太監畢竟資格老,不露一點情緒,盡忠職守地稟報道︰「啟稟殿下,丞相大人知道殿下回來了,特地請殿下帶著這次前去南方的近臣們于用膳時移駕客宮。」

又有人要請吃飯了?陸樽撓了撓下巴,「有說什麼事嗎?」

「奴才不知。」老太監說道。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陸樽揮了揮手,讓其退去。

「八成是為了那些巫醫的事,師丞相想問個明白……」蘇良猜測到一半,卻被陸樽打斷。

「景含隘里巫醫的事,先送回來的奏折寫得很清楚了,也暗示了此事平南王可能有所牽扯,這下師效平有理由將他查個底朝天了,本宮不認為他會只為了這點小事特地設宴,而且還捎帶了你們。」陸樽忖道。

「哦?難道他還有別的打算?」蘇良反問陸樽,倒是真心誠意,沒有像和小毛子說話那樣夾槍帶棍的,畢竟陸樽雖然渾蛋,但觀察事情的眼光及解決問題的手法,還是引起了他相當的重視。

「你們忘了他說的那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叫什麼青的?」陸樽可是一直沒忘了這個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師效平一直想加強與東宮的聯系,這次更是連手打擊平南王的好機會,看來那個什麼青的要出場了。

「捎帶你們只是消除平南王及宮里其他勢力的戒心而已,也是刻意讓他們認為師效平要問的是這次南方的案子。」陸樽一口氣說出了他的猜測。

蘇良恍然大悟,認可地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在師相提出聯姻的要求後,我去打听過了,那師青青的美名及才名我也曾有所聞,應該當真不差,要匹配太子確實拿得出手。」

「那谷太醫不就沒戲唱了?」小毛子訝異道。

陸樽笑嘻嘻地逗著小毛子,嘴里沒兩句正經,「香妹妹是正宮啊,沒人能動搖她的地位的。」

小毛子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如此……」

正宮個屁啊,你想娶還得太子同意呢!蘇良在心中月復誹著,但這麼沒水平的話自然不會從他這個文人的口中說出來,他只是就著話題說道︰「那麼這件事倒是不能讓谷太醫參與了,畢竟太子與谷太醫的緋聞正傳得甚囂塵上……」

「誰說我不能參與?」三個人口中談論的女主角谷凝香,此時正一臉不豫地站在門口,臉色難看,不知道听了多久。

「丞相既然邀請了所有去南方的臣子,那麼我、也、要、去!」

來到客宮,師效平果然帶著一名嬌滴滴的美人親自出來迎接。在場多為男性,看著這青春嬌艷的美人,都不由眼楮一亮。

師青青身著白色紗裙,行進之間搖曳多姿,猶如芙蓉亭亭,光是這外貌就不輸給谷凝香。不過谷凝香雖是一席深棕色太醫服,但姿容清麗,寬大的衣袍反而顯得清新出塵,兩人各有千秋,也難說誰上誰下。

眾人寒暄幾句,師效平先介紹了一下師青青以及在場眾人之後,幾人便一一落坐。

「此次太子殿下在南方立了大功,抓回來的巫醫竟在我金鷹王國境內做出血祭那麼殘忍的儀式,老夫必會嚴刑拷問,讓他們把背後的主子說出來。」師效平率先開口。

「師相,只怕真的查出來是誰,案子反而辦不下去了。」陸樽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這次他倒記取了上次的教訓,直接叫送菜上來的人打包,說要讓小毛子帶回去加菜,只留了壺酒在桌上。

站在他後頭的小毛子听到這番話,揚起了一個苦笑,也沒有太高興就是了。

太子的挑食是眾所皆知,所以陸樽這一手沒讓師效平覺得奇怪,他只是思索了一下陸樽的話,接著輕嘆了口氣,「殿下所暗示的意思老夫明了,那個人,憑老夫一個人的確是辦不了的……而這也是老夫請殿下前來商談的用意。」他一句話將話題帶到了重心。

「師相想和本宮連手對付那個人?」陸樽明知故問。

「太子聰明。」師效平笑了起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他之前就不只一次表明過想與太子結黨的意願,但前提是太子要娶他師效平的閨女。

這自然是師家想將手伸入皇室的開端,但師效平卻是挑了個好時機。

「師相打算怎麼做?」其實陸樽對與師效平連手並不完全反感,可是想到這其中有太多的政治算計,他就有些敬謝不敏。

所以他打算先听听師效平的說法,如果能找到彼此都退讓一步的折衷做法,說不定他真有機會和這老頭聯合,陰那平南王一回。

「老夫以為,若要加強我們雙方的連結及合作,並且表明彼此的誠意,殿下可與我家青青盡快成婚,日後青青在殿下後宮,也方便傳遞訊息。」師效平也不廢話,直接挑明了他的意思。

雖然只提到了與太子成婚,但以師效平的地位,師青青不可能只做太子良娣,必然是太子妃。

這可與陸樽想拖時間的計劃有些出入。

師青青也不著急,素手替陸樽及自家父親添了一杯酒,接著耐心等他們幾人交頭接耳。「這師青青著實不錯,若真想成為太子妃,我給八十分,說不定師效平的話真能考慮……」蘇良小小聲地道,接下來的話雖沒有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他想說什麼,卻也只有他會這麼想。

坐在陸樽身旁的谷凝香不著痕跡地冷冷瞪了他一眼,這位首席幕僚沒來由的覺得背脊一陣涼意。

「正宮另有他人了,師青青只是備選,六十分。」陸樽可是清楚感受到那陣涼意,干笑著說道。

然而這個分數谷凝香仍是不太滿意,射向陸樽的目光更不屑了。

「不不不,只能有四十分,離及格還差得遠!只有漂亮是沒用的,至少也要有點專長啊。」站在後頭服侍的小毛子不愧是機靈鬼,反應快,說出來的話針對性十足,也算適時救場。

這終于讓谷凝香的寒光微微收斂,只是表情仍然不太好看而已。

「對于本相的提議,太子殿下覺得如何?」師效平見他們討論熱烈,卻是會錯意,以為他們正在討論與師青青聯姻的事,故而忍不住發問。

「啊?」陸樽正為了背後的冷箭冷汗涔涔,師效平突然來這麼一招火上加油,他的笑容更不自然了。

「這個……師姑娘慧質蘭心,必是良配,只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本宮不得不慎重考慮啊……」他只能打個哈哈,想蒙混過去。

想不到一听到「慧質蘭心、必是良配」,谷凝香的俏臉整個都沉了下來。

陸樽只能在心中苦笑,他怎麼不知道,原來這個膽小鬼實際上還是個醋桶呢?

師效平也知道這等事不可能一次就成功,于是他換了個方式,一派溫和地道︰「也是,太子後宮之事的確不能馬虎。這樣吧,我讓青青到東宮做客幾天,與殿下好好熟識熟識,之後殿下再來打算老夫所提之事如何?」

「這個……」陸樽感覺到自己的腰被狠狠獰了一下,不由尷尬地笑了起來。

一直溫婉端莊地坐在一旁的師青青突然開口了,那聲音猶如出谷黃鶯,「不知道殿下是否因為谷太醫,所以才一再拒絕青青?」

「啊?」陸樽終于正眼看向她,在這種場合敢這麼直言提出來,她也算是有膽識了。

師青青微微一笑,「殿下與谷太醫的故事遍傳南方,把平南王弄得灰頭土臉,這件事青青也略有所聞。無論其事是真是假,殿下畢竟到南方去將谷太醫帶回來了,足見兩位交情匪淺……」

「殿下與谷太醫往來密切只是權宜之計罷了,只不過南方的謠言為什麼會傳得那麼離譜,就不是我等所能了解的了。」蘇良見陸樽怎麼開口都不對,索性以自己的立場出言替陸樽開月兌。

在他心中,谷凝香即使身分超然,卻對太子的功業一點幫助也沒有,是萬萬配不上太子的。如果陸樽看上谷凝香,那陸樽得自己想辦法去追求。但在陸樽還是太子之尊的時候和谷凝香牽扯不清,他絕對會極力阻止。

陸樽也知道他的想法,對于這個說法並沒有反駁。原本他以為身旁這個醋桶隨時會偷襲他,谷凝香卻收手了,一臉漠然地喝起茶來,好像這些事都與她無關。

陸樽偷偷地拋了個納悶的目光過去,想不到谷凝香根本不看他,就像在說「事情到了這地步,她已經無能為力做什麼,隨便他去」。

她這種態度讓陸樽的心里像提了七八桶水,七上八下。

師青青暗中觀察著幾人的反應,終于滿意地暗自點頭,臉上卻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既然如此,那麼青青這幾日至東宮拜訪,想來應該不會礙了殿下的事?當然,如果殿下看不上青青這蒲柳之姿,認為青青比不上谷太醫,那青青雖然會黯然傷神,也不好勉強殿下……」

「怎麼會呢。」陸樽皮笑肉不笑地道。

師效平讓閨女出這一招,也算霸王硬上弓了,畢竟師青青一介弱女子,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若拒絕,到時候她羞憤欲死,那兩家仇就結大了。何況她話里還捎帶上了谷凝香,等于他的拒絕也會讓谷凝香同時得罪師家,所以他只能答應。

這也代表著這幾日師青青必然會待在東宮,那麼旁人自然會認為太子與師家有什麼合謀,甚至根本聯合起來了,而這就是師效平的用意。

「谷太醫,青青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瞧目的達到了,師青青轉向谷凝香,柔聲說道。

「師姑娘多慮了,我只管太醫舍的事,東宮可與我無關。」谷凝香一如在他人面前的偽裝,冷然回應。

只不過她越冷,陸樽心里頭越覺不對勁。

他以前遇過的妞可都是熱情如火,大家合則來不合則分,這次遇到真的喜歡的,卻沒意識到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這下立刻踢了個大鐵板,眼下的情況反倒令他滿心的別扭。

「那好。」師效平接下了話頭,笑吟吟地道︰「青青這陣子就麻煩殿下了。」

「不會,嘿嘿嘿……」陸樽干笑點頭,手在桌下想去找谷凝香,卻發現模不到她了。

她兩只手捧著茶杯,目不斜視,彷佛真的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偏偏在這種時候是他必須屢行義務扮好太子,不能直接拂了師家父女的面子,只覺一陣無奈。

不管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女人真是麻煩啊……

「谷太醫,青青方才倒是失禮了。」師效平自然一直注意著谷凝香,只不過後者在人前一向清冷高傲,所以他反而看不出什麼端倪。

「無妨。」谷凝香突然看向了師效平,淡淡地道︰「丞相大人近日是否覺得胸口氣悶,吞酸吐酸,胃中翻滾,時常頭暈?」

師效平臉色微變,收起了方才有些輕蔑的態度,虛心問道︰「確是如此,谷太醫可是看出了什麼不妥?」

所謂太醫也有分等級,一般在皇宮里替人看病的大夫,醫術之高明自不必多說,但像谷凝香這般只幫皇族的人看病,待遇可是大大不同,所以谷凝香的地位才那麼特殊,連師效平病了都不一定請得動她。

如今她主動提出,師效平自然重視,何況他位高權重,越老可是越怕死。

谷凝香冷冷一笑,「怒則氣上,恐則氣下,丞相大人這是氣機不順。待我為丞相大人開藥方,按時服用……幾天即可排毒袪邪,氣機通暢,胸月復的不適便會緩解。」

「謝謝谷太醫。」師效平听了後大喜,連忙道謝。

一旁的陸樽听得冷汗涔涔,心中充滿了荒謬及滑稽的感覺。

蘇良則是整張長臉都微微發白,因為他想到了自己也曾經吃了谷凝香的藥「排毒法邪」,可是上吐下瀉好幾天都沒辦法好好走路啊……

師青青果然隨著陸樽等人回到了東宮,一時之間皇宮里傳來各種流言蜚語,都認為這是師效平準備與太子結盟的訊號。

師青青十分得體地做足了與太子友好的模樣,不僅她一到,整座東宮的太監、宮女及管事全都得到了一份禮物,三餐的膳食也都豐盛了起來,連太子幕僚都得到了自己平時夢寐以求的珍品,比如蘇良,拿到了一幅古代書聖的真跡。

此外,若有前來拜訪太子的人,離開時師青青一定會「踫巧」遇到,然後有禮地與對方閑聊,不小心聊到方才與太子商談之事,她也會很有見地的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不久後,宮里開始盛傳著師青青見識不凡,極有手腕的傳聞。

由于她不是在東宮搗亂,而且有她在,陸樽著實輕松不少,所以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她去。

「我覺得師青青似乎真的適合入主東宮……」拿了人家一幅真跡的蘇良與小毛子在後院抬損起來,等著陸樽議事出來。「外貌先不說,她應對得體,見識不凡,家世利用得好的話,太子來說又是一大助力……」

「但殿下比較喜歡谷太醫。」小毛子皺起眉。

「長得漂亮的,太子哪個不喜歡?」蘇良沒好氣地道,在他眼中,陸樽可是又風流,要不是他極力掩蓋,太子的之名早就遍傳天下。如今只得一個深情之名,那還是他極力運作,讓陸樽身邊只有谷凝香能靠近。

雖然對于谷凝香,他也不滿意就是了。

「蘇先生得了師姑娘送的一份真跡,當然替她說話!」小毛子嗤笑道。

「難道你就沒有收到師姑娘送的禮物?」蘇良斜睨著他,心忖五十步不必笑百步。

「呃……是有啦……」說到這個,小毛子還真有點心虛。

「她送了你什麼?」蘇良有點好奇。

「她送我一把……那個……文士佩劍……」小毛子支支吾吾地道。

「就你這斤兩,還想佩劍?」蘇良嗤之以鼻,但心里卻大嘆師青青很會送禮。

人都向往自己沒有的東西,太監因為負責服侍,通常會被禁止習武,再加上身體缺陷,所以對武者有種憧憬。送一把文士佩劍,就算不會武功,掛在身上也能沾染些英武之氣。

「你都能戴帽子了,為何我不能配劍?」小毛子翻了記白眼。

這倒說到蘇良心上的傷口,他臉長所以習慣戴著頂冠,想遮掉一點臉的長度,想不到在他人眼中卻是越描越黑,看起來更長。

蘇良訕訕地將話題轉回來,「我們現在又不是在比誰的禮物強,而是我認為,師青青比較符合太子的需要。」

小毛子搖搖頭,「我還是覺得谷太醫會是殿下的選擇。」

「太子需要的是名門閨秀,師青青顯然更適合。」蘇良沒說的是,如果有更適合的,他也不認為師青青會是好對象,畢竟師青青背後還有個師效平。「你都收了人家的禮物,總該有些表示。」

小毛子遲疑了一下,「那不然,殿下兩個都收了?我記得殿下說過,他心目中的正宮是谷太醫,那另一個當小妾不就好了……」

「說的好,哈哈哈!」陸樽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師青青和她的婢女。

兩人會一同出現的原因,自然是陸樽議事完出來送客,又「踫巧」遇到了師青青。

既然都踫到了一起,陸樽就帶著她一同來尋蘇良,恰好看到蘇良與小毛子閑聊,他們在兩人身後听了半天,陸樽覺得兩人越說越不象話,才故意現身制止。

而一旁的師青青可是听得滿臉笑容。

「殿下真的有說過,您心目中的正宮是谷太醫?」師青青一副打趣的模樣問道,心里盤算著什麼沒人知道。

陸樽倒是大方點頭,戲謔地回道︰「本宮先認識谷太醫的嘛!不過她們醫仙谷的傳人以後可是要雲游天下的,她一走,這正宮不就有位置了……」

師青青掩臉一笑,「殿下作弄人呢!」

眾人笑成一團,只有蘇良仍是那副拉得老長的苦瓜臉。

這時候谷凝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神情冰冷地瞪了陸樽一眼,「我听到了。」她表面冷淡,心中卻氣炸了,因為她在不遠處將眾人的對話听了個全。「殿下放心,下官從來不會佔著茅坑不拉屎,該走的時候,我會走。」

陸樽眉頭一皺,總覺得她在暗示什麼,卻猜測不出來。不過被她罵成茅坑,他可是很清楚。

對于方才的對話,他只認為是個玩笑,漫不經心地打住了,也不打算解釋,反而開口問道︰「你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里?」這時候她應該在太醫舍中研讀,她從來沒在這個時間跑來東宮過。

怎麼?東宮里有了師青青,她就來不得了嗎?谷凝香有些受傷地想著,給陸樽的臉色自然不太好看。

「是我請她來的。」師青青搶著替谷凝香回答了,一臉歉意地對著她說道︰「谷太醫,真不好意思,公忙之余還請你來這一趟。」

「太子有恙,需要看診嗎?」谷凝香冷淡地問。

「不,是我的婢女。」師青青將身邊的春兒往前一推,「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上吐下瀉,怕是染了什麼病。听聞這宮里谷太醫的醫術最為高明,所以才斗膽請谷太醫過來……」「你都說是斗膽了,那我走了。」谷凝香看了一眼師青青所說的婢女,雖然臉色蒼白,但有沒有病,以她的醫術一眼就知道。

師青青急忙出言阻止,「谷太醫,你就這麼走了嗎?你還沒替春兒看診呢。」

谷凝香要極力忍住才沒翻記白眼,一樣是那副高傲的態度說道︰「我可是專門為皇室看病的,你的春兒是什麼妃子?還是姓了國姓?」

師青青像受了什麼委屈般,有些為難地道︰「她只是一介平民。」

「那我走了。」說完,谷凝香當真轉身想走,然而師青青譏誚且不善的話,卻由她背後傳來——

「听聞谷太醫仁心仁術,卻因為春兒只是一個平民,而不願意替她看診?谷太醫,我們當真看錯你了。」

這番話顯然是說給旁邊的陸樽等人听的,谷凝香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出他們正在用什麼質疑的目光看她。

「我只是不想幫人抬轎而已。」明明那個春兒就沒病啊,是要治什麼?谷凝香很無奈地想。

這個師青青想在東宮里扮好人給別人看,何苦踩在她的頭上?

她雖然單純不與人爭,卻不代表她傻。師青青有辦法請太醫來替自己的侍女看病,這光環可是都在師青青頭上,若是她陪師青青演戲,只會更顯得她的醫術沒價值,所以她寧可被誤會,也不想做這等傻事。

「好了,讓她走吧。」陸樽突然說道。

「殿下,這……」師青青猶豫了一下,難得有這個機會打壓谷凝香,她還想多表現一點。

陸樽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你做得夠多了。」

這句話有很多意思,可以解釋為師青青為了她的婢女付出許多,甚至請來太醫,已經做得夠多了,太醫不治那也沒辦法,但也可以解釋為,陸樽看出了那婢女裝病的端倪,暗示師青青打壓谷凝香不要太過分了。

然而如何解讀就看每個人了。

蘇良及小毛子若有所思,師青青則是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句謹遵殿下命令。

至于谷凝香,顯然解讀成對自己不利的那一邊,所以她漠然不語,嘆了一口氣後,瀟灑離去。

陸樽心口猛然一縮,像被什麼給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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