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藥娘 第十二章 非不跟你走,我在這等你回來 作者 ︰ 簡瓔

從安然寺回到岳家,藺巧龍在寺里急救了智遠大師一事經由下人的嘴,已傳遍了府里,岳景紳更是交代了下去,上下都不得對藺巧龍無禮,智遠大師那是國師般的人物啊!救了智遠大師的藺巧龍自然要奉為上賓……不,之前救了年氏和孩子已奉為上賓,救了州牧夫人又將她奉為上上賓,如今要奉為上上上賓才是。

藺巧龍對于自個兒成了岳府的上上上賓一事渾然不覺,這幾日她腦子里想的淨是瓦松,也就是那叫善安的小沙彌。

興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夜夢里,她夢到了瓦松,夢里的瓦松並沒有剃度,他們也不是在寺里,那個地方有整齊的藥櫃,有許多藥材曬在寬廣的院子里,她想看清楚大門上的字,卻是怎麼也看不清。

「小姐!」

藺巧龍被小蝶的喚聲嚇醒,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這幾日她一直渾渾噩噩失了神似的,夜里輾轉難眠,白天才會趴著睡著。

「怎麼,又到飯點了?」藺巧龍揉揉眼,無精打采的,每到用膳時候,小蝶總會不厭其煩把她挖起來,像是一頓沒吃會少塊肉似的。

「還沒到飯點。」小蝶蹙著眉。「是姑爺府上來信了,好像很緊急,似是姑爺的爺爺不見了,讓姑爺回去幫忙找人,姑爺這會兒來了,有話跟小姐說,小姐要不要出去?」

藺巧龍突如其來的感到愧疚。從安然寺回來後,她多半把自己關在房里,悶著腦袋想自己和瓦松的關系,努力想自己是怎麼識得智遠大師的,因此對譚音不怎麼關心,他要來探望她,想和她說說話,她也不出去,想想真是對不住他。

可是她心里煩啊,那種找不到出口,一團迷霧的感覺令她無所適從,她又怎麼有心情面對譚音?

「其實姑爺天天都有來,問奴婢小姐的心情怎麼樣、好點了嗎、有沒有吃東西,還天天換著花樣買點心過來,可惜小姐不想吃,都讓奴婢吃了。」

藺巧龍上下看了小蝶幾眼。「難怪覺得你最近胖了。」

小蝶鼓著腮子。「小姐!」

藺巧龍伸伸懶腰一笑。「好啦,不說笑了,出去吧。」

小蝶勸道︰「好歹讓奴婢給您梳梳頭、淨淨面吧,這副蓬頭垢面的樣子給姑爺看到……」

藺巧龍十分不以為然。「看到就看到,他最落魄的樣子我也看過,我都沒嫌他了,他敢嫌我?」

小蝶嘆了口氣,無言的跟上去。

小姐這思維實在叫人不敢恭維,不是嫌不嫌的問題,是女要為悅己者容啊,小姐到底是不是個姑娘啊?怎麼可以常常亂七八糟的出現在姑爺的面前,就不怕姑爺喜歡上別的姑娘嗎?

譚音就在探月閣的小偏廳里等著,奇怪的是,岳晨琇也在。

譚音見藺巧龍總算肯踏出房門,倒是松了口氣,他不惱她避不相見,他就怕她自個兒緊閉心門,什麼都不說,即便他幫不上忙,說說話也是好的,他可以傾听,可她卻什麼都不說,自個兒悶頭想,想得太多又想不出答案來,他真怕她把腦子想壞了。別問他為啥知道,他可是失憶的前輩,十歲前的記憶,他拼了命的想也想不出來,他能夠了解她現在的感受。

「听說你爺爺不見了?」藺巧龍看著他,輕聲問道︰「怎麼會這樣?老人家不見了,著實叫人擔心。」

她心里其實是關心他的,也明白他對她的好,可要她說什麼暖心的話她又實在說不出口。

譚音點了點頭。「爺爺一向和我感情好,我約莫知道他老人家會去哪里,所以我得回去一趟,就是過來問問你,不如你和小蝶跟我一塊兒回去?」

在他看來,藺巧龍遲遲不回藺家去,肯定是有回不去的苦衷,將她留在這里不放心,還是帶走為妙,放在身邊看得見模得著,他也才能睡得踏實。

「你是要回去找人的,我就不去添亂了,在這兒等你回來就行。」藺巧龍一在椅子坐了下來,臉上是淡淡的漫不經心。

「你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如跟我同去錦陽……」

譚音還要說服,岳晨琇卻是撇了撇嘴。「什麼人生地不熟,沒瞧她混得風生水起,在府里熟人比表哥還多了,表哥就自個兒回去吧,我保證不會有人欺負她總行了吧?再說我爹都發話了,表哥還怕她在這兒吃不好穿不暖不成?」

「說得好極了。」藺巧龍鼓起掌來,真心誠意的朝岳晨琇一笑。「知我者,琇兒也。」

岳晨琇臉頰微微透紅,嫌棄地甩了甩衣袖。「誰準你喊我琇兒?叫我岳姑娘。」

藺巧龍乖巧听話得緊,嘻笑道︰「是,岳姑娘。」

譚音看著不將他的提議當回事的藺巧龍,再次詢問,「你當真不跟我走?」

他是有些失落的,自己是真的想將她帶走。

他曾跟她說過,一直以來,他雖有家卻總像浮萍,與大哥、二哥之間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可現在有了她,他好像可以定下來了,想到以後能與她吵吵鬧鬧過日子,再生幾個小豆丁喊他們爹娘,他就巴不得能馬上將她娶進門。

藺巧龍笑容依舊。「非不跟你走,我在這等你回來。」藺巧龍又氣定神困的重申了一遍。

譚音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好吧,我等會兒就要走,先跟你說一聲。」

藺巧龍這會兒沒法再裝不在乎了,她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瞪大眼楮,神色驚詫。「這麼快?怎麼不天亮再走?走夜路多危險。」

譚音又慢悠悠的嘆了口氣。「這里沒人在意我,留下來做啥?再說了,早點上路便可早點抵達錦陽,爺爺下落不明,我實在擔心,他老人家也有年紀了,平時脾氣一來也不是吃素的,我怕他跟人起了沖突,讓人綁了往山溝里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若是遇上什麼毒蛇猛獸……」

「好了,不要再說了。」藺巧龍搓著自己手臂。「講著怪可怕的。」

「你就不想陪我一塊兒去找人嗎?好吧,算了。」譚音有氣無力的說道︰「總之,回去找到爺爺之後我便立刻回來,所以你得遵守承諾在這里等我知道嗎?」

藺巧龍挖苦道︰「我又不是你,不等人家回來就走。我呢,向來是信守承諾的,自然會在這里等你回來。」

譚音哭笑不得。「媳婦兒得講點道理,那時我分明留了書信……」

岳晨琇抿了抿嘴,雖然不知道他倆究竟什麼關系,但對于譚音時不時便喊藺巧龍為媳婦兒,她已經麻痹了。

藺巧龍捂著嘴輕笑道︰「總之我沒看到就不算數。」

不告而別,還拿走她的銀子,這事呀,肯定會成為他一生的把柄,她時不時就要提上一提損損他。

「好吧,」譚音很是無奈,退而求其次地道︰「那麼,你保證你不會以牙還牙,留了書信走人。」

藺巧龍挺江湖地拱了拱手。「謝謝你提醒我還有這個方法。」

譚音越想越不對,要是她一走了之,他要上哪去找人?「不行不行,我看你還是跟我一塊兒走比較保險……」

有誰想要听他們倆打情罵俏嗎?岳晨琇覺得自己真是多余,她擱下了杯盞,不聲不響的轉身走了出去,秋葉連忙跟上。小蝶見狀也稱自己要去解手,溜了出去,總要讓小姐、姑爺有時間講點體已話。

小偏廳只剩譚音和藺巧龍,兩人目光對上,都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譚音再無顧忌,走過去便霸道的將藺巧龍摟進懷里。這個小磨人精啊,這幾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見不到她的人,將他折磨得好苦。

「剛听見我就要走了,你便嚇得跳起來,你老實說,是不是舍不得我啊?」譚音不客氣的緊摟著她,勾起一抹笑意問道。

藺巧龍難得的臉上染上一層緋紅,「一點點。」

譚音听了面色一喜,當即咧開嘴笑了。「那你慘了,現在就有一點點想我了,等我走了,你會想死我,還會害相思病,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我回來。」

「最好是。」藺巧龍哼道︰「你這叫自戀,自我感覺良好,是種王子病啊王子病。」

「你怎麼知道王子病這說法?」譚音稀奇的看著她。「可巧了,我爺爺說過,挑媳婦兒切記不可挑到有公主病的。所謂的公主病,並不是真正的公主,指的是把別人當奴隸來伺候自己的姑娘家。」

藺巧龍一愣,她怎麼會說出王子病這三個字,她也不知道,而譚音口中的公主病,她也是知道的,至于她為何知道,她同樣是不明白。

就在她怔愣時,譚音又親了親她道︰「別想了,管他是王子病還是公主病,咱們已經認定了彼此是對方的人了,有什麼病都不打緊,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媳婦兒,這事千年萬年不會變,你只要記住這點,等我回來風光把你娶進門就行了。」

藺巧龍粉女敕的嘴微微上揚,冷不丁地說道︰「大話不要說太滿,保不定你家里會反對我,畢竟我是藺家「放養」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何況這會兒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去藺家。」

「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算不上什麼事,你還有我,我讓你靠著呢。」譚音驀地從衣襟里掏出三張銀票塞進藺巧龍手里。「這你收好,這回出門我沒多帶銀子,身上就這些了,留了五百兩做盤纏,這些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藺巧龍攤開那三張銀票嚇了一跳,是張一千兩的銀票,另外兩張是各兩千兩的銀票。她不由分說的塞回他衣襟里,「你給我銀子做什麼,我吃住都在岳家,又不花銀子,我替人看診也有進項,身邊還有攢了的幾百兩銀子哩,所以你拿回去吧。」

譚音奇怪的看著她,「你不是很喜歡銀子嗎?怎麼我給你銀子你還不高興?」

藺巧龍哼道︰「我是很喜歡銀子沒錯,可你這樣無緣無故的給我這麼大數目的銀子,我不能收。」

「誰說是無緣無故了?」譚音板著臉。「相公給媳婦兒銀子是天經地義之事,本來媳婦兒就是要相公養的,媳婦兒不要唆了,快把銀子收下,不然相公要生氣了。」

藺巧龍見他堅持,直接拍板,「那我收下一千兩,其余你帶在身上,從這里去錦陽路途遙遠,你比我需要備著銀子吧?」

譚音卻也是個不妥協的主。「你收下兩千兩,那我就听你的,其他我收下。」

最後妥協的是藺巧龍,不然可要爭到天荒地老,都沒時間講體己話了。

分別在即,她也不知講什麼好,便胡亂玩著他衣襟說道︰「你回去錦陽之後,好好地認真找你爺爺,不必記掛我,就如同岳姑娘所言,我在這里混得很好,只有我欺負別人的分兒,別人是欺負不了我的,所以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丫頭,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你爺爺我可是從現代來的,這大滿朝的人,腦子要趕上我還要一百年,他們的醫術在我眼里不過就是班門弄斧,不值一提。

「爺爺」到底是誰啊?她真的很想知道!

「你這小腦袋瓜子一日一變的,我怎麼能放心?」譚音嘴角揚了揚。「我不在的期間,你不要胡思亂想,要想就想想你想要多少聘禮,不然想想咱們以後的六個孩子孩子要叫啥名字,不要再去想那個瓦松還善安的,你成天想著他,我都要嫉妒了。」

藺巧龍眼楮彎彎地眯了起來,噗哧笑道︰「嫉妒出家人,你羞不羞啊?」

譚音撇唇。「誰讓你要成天想著他。」

藺巧龍眉頭輕皺了一下。「我那是在尋找記憶。」

「不是跟你說過別找了?」譚音胡亂的揉了揉她的頭。「找到了如何?沒找到又如何?還不是一樣過日子,我沒找到記憶也開心得很,找到了未必會開心。」

藺巧龍垂下了眼。

譚音不會明白的,如果那些聲音沒冒出來,她或許還不會去找,可那些聲音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就是在提醒她不能忘記過去記憶的證明。

所以,她會找到的,她一定會找到!

譚音果真當日便啟程前往錦陽,藺巧龍塞了一大堆自制的藥丸、藥膏給他,有治風寒腦熱的,有治月復瀉積食的,有擦刀傷的,連提神醒腦的藥都有,就怕他一心趕路,神志不清會出意外。

譚音走的第二天,藺巧龍身邊的空虛感便漸漸冒出頭來,他在身邊的時候沒怎麼覺得,可他一走,那空缺便大得嚇人。他是個話嘮,只要在她身邊一定說個不停,她真想念他在耳邊什麼事都說,說個不停的日子。

「小姐是不是想姑爺了?」小蝶觀察了幾日,很肯定心中的想法。

藺巧龍懶洋洋的躺在榻上,上午去了兩處看診,都是富家太太,得的也都是些婦女小毛病,她是得了豐厚診金,可甚無成就感,也不是說她希望求診的人得什麼重病,而是診治那些一般大夫都治得好的小毛病,那位「爺爺」的聲音便不會冒出來,她連找蛛絲馬跡的機會都沒有。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人都走了。」她無精打采的往一旁的大碗里抓瓜子嗑。

「喏。」小蝶遞過去一張字條。

藺巧龍百無聊賴的探頭看了一眼。「什麼?」

「姑爺府里的住址。」

藺巧龍迅速坐了起來,瞪大了眼楮。「什麼?」

小蝶眨也不眨的看著藺巧龍。「姑爺走前留下的,說是小姐若想他了,或者回不了藺家,或者岳家待不下了,便按這個住址去找他。」

藺巧龍手里拿著那紙條,瞪著看了老半天,很是感動。「他想得還真周到。」

「小姐,您想去嗎?」小蝶憂心忡忡地問。

藺巧龍倒是老實道︰「暫時不想,我懶,在這兒等就好。況且也不知道譚家什麼情況,貿然跑去了惹人嫌。」

小蝶松了口氣,「那咱們什麼時候回藺家去?都過了那麼久,也攢了夠多的銀子,有底氣了,咱們可以回去了吧?」

她就怕小姐要去找姑爺,未出嫁的姑娘家千里迢迢眼巴巴的跑去男人家里,肯定會不討未來夫家歡喜的,還會被議論沒有規矩。

「是差不多了。」藺巧龍模稜兩可的說道。

如今她在錦州城里有了名聲,透過那些富家太太小姐也有了人脈,如此回去便不是回去藺家蹭飯的可憐蟲、討厭鬼。

小蝶頓時歡天喜地了起來。「要是見到小姐還活著,夫人不知會多開心,小姐,是不是要去買價禮物給夫人啊?」

相對小蝶的興奮,藺巧龍則是對回藺家一事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既不會很想見小蝶口中的夫人,她的娘親,對于丟她在山柳村,讓她自生自滅的親爹、祖母和沈姨娘也沒有太大的恨意,好像那些與她都無關似的,但願她踏進藺家大門之後能有對安然寺的那種熟悉之感,如此,她才能肯定自己真是生長在藺家的。

上,藺巧龍照例要去給岳晨琇施針,雖然岳晨琇已來潮了,為了確保往後也會如常地來,她每日都會為她施針。

「小姐和夫人在房里等姑娘呢,小姐適才說想吃紅豆羹,奴婢正要去準備,姑娘自個兒進去吧。」秋葉說完便匆匆走了。

藺巧龍對岳晨琇的閨房早已熟門熟路,小蝶抬手正要叩門,藺巧龍隱約听到了譚音的名字,她連忙捉住小蝶的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迅速貼耳到門上偷听。

小蝶很崩潰,小姐這什麼樣子啊,竟然听壁角!大家閨秀不會這樣啊,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藺巧龍才不管什麼大家閨秀的規矩,她關心譚音,想听她們在說譚音什麼,這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呢,這不叫偷听,這叫另一種關心。

「你對譚音那孩子死了心也好,畢竟他不是你姑母的親生骨肉,雖然你姑母疼寵他,可難保哪一日要分家產時,他會被排除在外。」

「娘,我不愛听這些,我當初想嫁給表哥並非為了譚家的家產,再說了,姑父和姑母都將表哥視如己出,又怎麼可能在分家之時將他排除在外?」

「人心難測啊,我就是說說而已。」

「娘,這種話連說都不要說,姑母向來不許任何人說表哥不是她親生的,若是讓表哥知曉了,姑母還能活嗎?」

「娘知道,所以娘不是只在這里跟你說而已嗎?又沒要去召告天下,你緊張什麼?話說回來,既然你對譚音已無心了,那麼娘可是要留意你的親事了,劉家的公子人品好,待人處事多受夸獎,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先前劉夫人也透過口風對你滿意得很,只是那時你心在譚音身上,娘便沒給回應。」

「娘做主吧,女兒沒意見。倒是藺巧龍那丫頭怎麼還沒來?要不要派人去問問?」

听到這里,藺巧龍連忙拽著小蝶離開,主僕倆像有鬼在追似的,一直到跑出了岳晨琇的向晚軒才停了下來,兩人都喘得說不上話。

藺巧龍心里無比震驚。

譚音不是譚家的親生骨肉,而他自個兒還不知道這件事?

小蝶忍不住問道︰「小姐,岳夫人和岳姑娘在說的是什麼事啊?說姑爺不是親生的?不是譚家的骨肉?」

藺巧龍臉上的表情還沒有緩過來,「把你听到的忘了,絕不能在譚音面前說漏了嘴。」

小蝶小嘴一噘,不以為然地道︰「小姐管好自個兒的嘴才對吧,奴婢的嘴向來緊,小姐才會一時忘形,將不該說的說出去。」

藺巧龍泄氣地嘆了一聲。「你說的不錯,我才可能在譚音面前說了嘴。」

他身上竟然背負著這麼大的身世秘密,他是不是感受到自己不是譚家的人,才會特意的玩世不恭,不肯進譚家商行做事?他還說過覺得自己像無根浮萍,因為遇到她才想定下來。也不知道他平安回到錦陽了沒有?她突然非常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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