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難枕 第十三章 作者 ︰ 倪淨

第七章

正當她看著巧克力出神,她的桌子被人敲了幾下,她愣愣地抬頭看去,竟是向能宇。

「能宇,你開會完了?」秘書小姐知道她跟向能宇是青梅竹馬的關系,來公司並不是真的為了工作,只是想打發時間,所以也沒有真的安排什麼重要工作給她,頂多是一些文件報告跟跑腿的簡單工作。

向能宇盯著她看了半晌不語,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巧克力盒,精美的包裝跟一個大大的粉紅色緞帶,怎麼看都是有心人士給的禮物。

「這是人家送給秘書小姐的?」

秘書小姐掩嘴笑了笑,「不是,這是送趙助理的,專程從日本空運回來的。」

向能宇花了幾秒鐘才消化了這幾句話,「哪個人送的?」

「是沈副理。」沈副理年紀比趙遠兒稍微大了幾歲,在公司行情很好,一直都是被追求的目標,難得他第一次出手就找上了趙遠兒這個大美人,而且還是個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

「沈副理?」向能宇吐出了這三個字,「他約你出去吃飯了?」向能宇余光瞥見一直不發一語的趙遠兒,他笑了笑,「不錯嘛,才來公司幾天就有人送你禮物了。」

趙遠兒怔怔地抬頭,她偏頭看著向能宇臉上的笑,有些看不懂他那笑里想要傳達的是什麼意思,她以為向能宇會暴怒,他一向最看不慣她身邊有男人靠近,總嫌那些男的是蒼蠅。

結果,她等了幾秒,圓圓的眼楮盯著直看,一眨不眨地,向能宇卻是拍拍她的肩膀,「沈副理不錯,你可以跟他多認識,給他機會試看看。」

向能宇說完,又將目光盯著巧克力看了一下,這才轉身走回辦公室,臨走前還讓秘書幫他安排一個飯局。

「你看,沈副理真的很好吧,連向經理都夸他,我看你先不要拒絕沈副理,給他一點機會,確定不適合再拒絕也不遲。」

「可是……」

「沒事啦,不用怕,談戀愛就是這樣,有追求有拒絕,都是看緣分,重點是你要喜歡才有用,不喜歡也不能強求。」

「也是。」趙遠兒說了這兩個字後,就沒再出聲,因為她不知該說什麼,心中酸澀得像是被什麼堵住,她看了看巧克力,就這麼把包裝拆了,伸手拿過精致小巧的巧克力放進嘴里,感受著似苦似甜的美味。

「秘書小姐,請你吃。」她將巧克力盒拿到秘書小姐眼前,秘書小姐笑著拿了一顆。

「這巧克力很好吃。」趙遠兒說完,又拿了一顆放到嘴里,不知為什麼明明是她最愛的巧克力,但吃在嘴里,她卻沒有像往常向能宇買來給她的時那樣的滿足跟開心。

是因為這巧克力不是向能宇送的?還是他不只讓她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還夸獎追求她的男人,所以她才會這麼失落嗎?

原來,沒有喜歡就不會吃醋,向能宇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而她卻傻兮兮的,一直為他吃著飛醋,對向能宇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都帶著妒意,只因為她喜歡向能宇。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向能宇卻從來沒有喜歡她……

那天中午,趙遠兒這位大美女跟沈副理約會吃飯的事在公司傳開,大家都律律樂道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除了沈副理外,陸陸續續也有其他部門的單身男同事對她表示好感。

也從那天之後,趙遠兒的私生活變得忙碌了,除了上下班,中午跟追求者吃飯,晚上跟追求者去看電影,有時也會陪她逛街買東西,日子很充實,充實到她天天回到向能宇的公寓都快接近凌晨,而等待她的只有空蕩蕩冷清的黑暗,她晚歸向能宇比她更晚,她都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因為前幾天,沈副理開口說要接送她上下班,她接受了。

她記得那天她跟向能宇說時,他剛洗完澡,果著上半身拿毛巾擦頭發,只著一件休閑褲,走到廚房要拿水喝。

趙遠兒拿著衣物籃將洗好的衣服拿出來,兩人踫面,向能宇看了眼她身上中規中矩的兩件式家居服,仰頭又是一大口的冰水。

「能宇,從明天開始,你不用送我上下班了。」趙遠兒走過來,偏頭想了想後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送你,你怎麼上班,搭計程車?」向能宇反問她,沒辦法,趙遠兒是個路痴,也沒坐過公車或是捷運,根本不知道除了計程車外,還有什麼交通工具。

「有人會來接我。」

向能宇剛要倒冰水的杯子頓了一下,不小心冰水溢出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誰要來接你?」

他問這話時,並沒有看趙遠兒,就好像在隨口問著今天天氣如何。

「是沈副理,他說他家也住這附近,開車送我很方便。」

「那他知不知道你的專車司機是我?」向能宇莫名地反問了這句話,因為太突然又無厘頭,教趙遠兒反應不過來,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他不知道嗎?」向能宇難得一天晚上沒外出,本來是打算今晚帶趙遠兒出門吃飯,她來這里住了半個月了,他們除了上下班外,幾乎沒有時間單獨見面聊天。

「他有問我方不方便他接送我,是我說可以……」明明向能宇表情還是帶笑,但是她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連話都沒辦法完整說完。

「你想讓他接送你?」

趙遠兒緩緩地點頭。

向能宇將水杯又倒滿,仰頭一大口喝個精光,再將水杯洗好放回原位,「那也好,沈副理是個不錯的對象。」

「我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趙遠兒順著向能宇的話說著。

「你喜歡他?」向能宇轉身面向趙遠兒,雙手抱胸好整以瑕的看著她。

趙遠兒愣了一下,「他是個很不錯的人,應該算喜歡……」

「那其他追求者呢?秘書小姐告訴我,天天都有人送你禮物跟玫瑰花,每天才剛午休,馬上就有人約你去吃飯,下班也有忙著跟你約會的。」向能宇雖沒有常在辦公室,但趙遠兒的一舉一動,秘書小姐都會轉達給他,有幾次他還在電梯里跟那幾個小心拿著小禮物要送她的男同事撞見,但他什麼都沒有表示。

直到今天,當趙遠兒說,她不要他接送上下班了,他忍了幾天的心里話終于爆發了。

他是帶她去公司挑選對象,但沒要她來者不拒,誰約都跟人出去,這樣算什麼?

「他們也很好,可是沈副理先開口……」

「趙遠兒,感情不是誰先開口就是誰的,也不是人家要求你就要順從,你的心最重要,你喜不喜歡對方,有沒有心動的感覺才對,如果沒有,那就要馬上拒絕,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懂嗎?」向能宇的話越說口氣越凶。

「感情可以培養,如果對方是個好人……」

「沈副理電話給我。」

「你要干什麼?」趙遠兒覺得眼前的向能宇似乎在發火,但他為什麼發火她看不懂。

「告訴他,你不會跟他交往。」

「我沒有這樣說。」

「你沒有,我有!」

「向能宇你在生什麼氣?」

「我生氣?我哪里生氣了?」

「你明明就生氣了,你還凶我!」趙遠兒被凶得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見狀,向能宇將到口的話給吞了,不發一語轉身又倒了一杯水,狠狠地喝了一口。

「我等一下要出去……」

才剛被冰水壓下的怒火,再次因為趙遠兒的話騰得冒火,「去哪里?」

「我要跟沈副理去看電影。」她說完,轉身就要往房間走去。

「不準去!」向能宇將水杯放下,長腿幾個大步來到她身後,扯住她的手臂。

「我已經答應他了。」

「那就說你反悔了。」

「我才不要,他又沒有做錯什麼,我怎麼可以這樣騙他。」

「該死,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一個女生大半夜跟男生外出,你不怕出事嗎?」

「是你說沈副理人很好,要我多跟他相處,你自己說過的話怎麼可以忘了?」

趙遠兒軟軟的一句話堵得向能宇胸口怒火發得旺盛,卻又不知該怎麼發泄,「算了,隨便你,你開心就好。」向能宇的手松開,煩的扒過自己的頭發,明明這是趙遠兒來這里住的目的,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愛慕她追求她的男人時,自己有這麼的不爽快。

趙遠兒站在原地,看著向能宇轉身走進房間,房門當著她的面重重的砰的一聲關上,她被凶的很委屈,忍了好久的眼淚豆大豆大地滾了下來。

這一夜,趙遠兒跟沈副理出門看電影,向能宇也隨後也離開公寓。

兩人的夜生活都很精彩,直到半夜,向能宇喝得半醉回到住處,在玄關處看到趙遠兒的高跟鞋時,這才松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回自己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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