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朕,春之聖使是……栗色長發和麥穗膚色嗎?」蘭飛詫異…在心中!天呀,月帝的記憶目前恢復到什麼程度?已經記起她解開封印的模樣了?不對,如果記起她的模樣,就不會這樣跟她說話了!「呃,雖不是麥穗膚色,但嚴格說來,她膚色黝黑,和月帝您壓倒性的美貌徹底絕緣。會說她和月影武士一樣,是因為她的模樣壯了點,一雙大腿就比的腰粗,但四肢拳腳很扎實,鼻頭扁、面龐寬、額骨高、黑斑多,外貌、體型都非常的有…依靠感,絕對是個…善盡職責的女孩,她是光城聖使的模範。」
形容得歉意一點,月帝應該不會感興趣,就不會有聯想;但多少要替自己加分一下,她最自豪的就是,在遇上月帝之前,她是四季司聖中的好模範。
但是,蘭飛的形容,讓伊貝爾和四周的月影武士與光城聖院人馬,徹底不捧場地眯起眼。雖是說好的要隱瞞月帝,但春之聖使怎麼說都是和月帝有婚配,這種形容形同侮辱聖君眼光吧!光城聖院的人馬很嘔,為什麼明明出自光城聖院,是亮眼的四季之首,要被打扮成市井粗婦,拉低四季司聖的水平!兩邊的人都有種羞辱到的悶!
「說真的,虛名這種東西…輕飄得跟空氣一樣,抓也抓不住,大家不要太計較!」明顯感覺到來自四周的不滿,蘭飛虛咳地以鼻音嘟囔低語。
「月帝,您越來越艷光照人,雖然身為男子,但您美得勝過世間任何女子,以您的非凡豐采,豈能匹配庸俗!?對方定要出身王宮貴族,平民不配您,光城聖院對不起你,這兩樣都不要考慮;容貌還要秀外慧中,發色最好與您一樣金光閃閃,千萬不要找白發和栗發的,因為那樣和您搭在一起不夠整齊;性格要溫柔沒有脾氣,記得心跳要夠強,否則無法經過『言靈』的淬煉,以上種種臣都不符合,所以……」
再次浮現腦海的一幕,雖是片段掠過,但這次更為清楚,連聲音也清楚回繞,確實是七殺的聲在說話,而且從七殺說的話中可見,就和現在的她一樣,不停地回避他!
從七殺此刻的反應,也在在告訴月帝,腦海所出現的一切,絕不是幻想,而是清清楚楚的記憶。眼前的七殺與他之間,更不是那麼簡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他會和春之聖使有婚約?彎月冷泉的畫面中,無論外貌和聲音,擺明就是七殺,卻是栗色長發和麥穗膚色,又是怎麼回事?!而蘭飛,只見月帝對她的形容始終嚴肅凜目,對上她的紫瞳,沒有說話,看得蘭飛心里直打顫,但一旁的花理夫人可搖頭。「不是吧!妾身雖沒見過,但听說過,春之聖使白發、紫瞳,俏麗瀟灑,笑起來充滿嫵媚風情,一身過人的朝氣,據說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和七殺大人像極了。雖說一解開春之印就是。…七、七殺大人,你怎麼了?」只見七殺忽然抱頭埋在石桌上,因為月帝的藍瞳隨著花理夫人的話眯起,犀利地鎖住她不放。「白天執行任務就有些受寒,咳咳,晚上…再往疊卉湖,讓我剛剛一時感到暈眩…」她極力飄出虛弱的聲。
「那…七殺大人,你要先回東方城堡休息嗎?」伊貝爾見狀趕緊救場問。「這里有我和月影武士,外圍有紫微大人和破軍大人、應可不用擔心。」
「這、這真是太好了。」她稍稍坐起身,卻還是低垂著頭,借長發掩臉,在轉向默不作聲的月帝。「如果月帝不反對,臣想……」
「我看七殺真的需要好好休息,連自己的好朋友都形容出詭異的德性。」花理對月帝道︰「陛下,還是妾身回去拿點自己調配好的草藥命人送過來,讓七殺大人在這好好休息一下。」花理喜好研究各種花卉藥理,也擅于調配藥草。「夫人!」蘭飛整個身軀拔直,不敢置信地看著想先走一步的花理夫人。「七殺大人,放心,我知道你一心牽掛銀星石,離開也不安心,就待在這,與月帝作伴,月暉光華一定能安定你的心境。」「臣忽然覺得好多了,再多喝點水,應該就沒問題了。」她急忙喚住花理。「這樣呀!陛下听說疊卉湖四周有很多獨特的花草,很多可入藥理,既然這里沒什麼事了,妾身可以四處看看嘛?」「少相,保護夫人在附近走走。」「這…臣,擔心陛下的安危,不如請外面的星宮深將護送。」伊貝爾擔心地看了看蘭飛,對方的眼正不停地送出求救訊號。「這里有月影武士,暗處,還有其他聖君派來的保護者,外面更有星宮神將,連朕的身邊,都還有…不但是神將,還肩負妖精界皇族戰士的武級使者七殺,擔心什麼。」錯覺,一定是錯覺,為什麼她覺得月底在講她的身份時,神態充滿另一種詭譎。
「是、是的。」伊貝兒只好領令。「那就有勞少相了。」花理夫人一笑欠身。花和伊貝兒離開後,更把蘭飛的臉色和膽子削一半的是,月帝忽對月影武士和光城聖院的人馬下令︰「你們也全都退離花殿亭十步之外,朕想與七殺單獨聊些事情。」呃!為什麼其他人被遣退,只留下她?這種時候她不想跟月底單獨聊天,她也想跑呀!四周的人馬退出月帝規定的範圍,個個隱于其他花徑葉梗下,幾乎都沒看到人影。
花殿亭內,只剩蘭飛和月帝,她努力將平靜自若地端出來,兩人獨處,月華聖氣讓她感受更加明顯,她要謹慎地保持距離才行。「你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不知道怎麼樣?」「哈。我是看氣氛嚴肅開開玩笑。」「你似乎對回應春之聖使的事,相當有戒心。」
「我畢竟不是當事者,很多事得顧及。好朋友的心理。」月帝沉哼一聲後不語,支著覷側,藍瞳深深地凝鎖她。蘭飛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和月帝互動最可怕的就是靜靜沉默,尤其不說話地看著人,這個時候就會覺得月帝的美貌是種刑具,美瞳、美顏都像罩了冰一樣撩人發毛!「不知。不知月帝還想了解什麼?」蘭飛先打破沉默。「有時,朕看著你,這。似乎就有一種奇異的悸動。」月帝指著心口。「朕的身上似乎有封印,像是朕自己力量所下,當朕又不知如何喚出這道封印。」月情金印,只有結合才會顯現。蘭飛抿唇,下意識要撫上自己的心口。在月帝眯起眼中,忙又放下手。「你說過與春之聖使情誼深厚,她的心,你懂,你的話也代表春之聖使所希望的每一件事,那麼朕和她全部的事,你一定都清楚。」「大致清楚。」為掩飾心中情緒,蘭飛拿起桌上美麗的花形茶壺,洋裝斟茶就飲。多灌水平靜一下。
「那麼朕身上這道封印春之聖使有關系嗎?」「臣無法知道這麼。細微的事。」「朕與春之聖使有很深的感情嗎?」茶水繞過口緩緩吞下,借這個動作鎮定緊張的情緒,抬頭看著月帝,定然道︰「沒有,月帝與春的關系,只是各有原因,所以暫時在一起,你們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是嗎?」像是毫不意外她的回答。「告訴朕,什麼樣的原因,會讓朕接受和一個女人暫時在一起。」「月帝初接聖君,卻和光城聖院交惡,銀月古都無論新、舊臣子,都覺得不妥,雙方需要好好營造和平關系,而春之聖使正好救下被半神魔人擄走的茜莉雅公主,因此老祭司建議月帝可考慮與春之聖使進行這個可能。」幸好,她听廉貞說過一些銀月古都的情況,一些臣子確實覺得需要改善與光城聖院的關系,但沒人提議拿月帝的大婚去建立關系,反正目前是暫時隱瞞月帝,隨他她暫時編借口,月帝一時片刻也難回銀月古都查證。「朕的臣子有這種膽量,做這種建議?」找死!「月帝若不信,可和少相查證。」對不起伊貝兒,讓他繼續圓謊。「少相對您的忠誠,月帝總不會不信他的話吧!」「伊貝兒的忠誠,朕毫不懷疑,只要和朕的安危有關,要他擋下自盡他也會做。因此,若扯上朕的一切,編慌這種事,對他就顯然不是大問題了。」「朕感覺的到周遭人都在隱瞞一些事,北方大事當前,朕可睜一眼,閉一眼,但,不代表朕可任人愚弄。」「沒人愚弄月帝,月帝還有什麼疑問,臣會盡力回答。」一定要瞞過月帝才行。
「朕與春之聖使。已經有關系了嗎?」「既然是暫時在一起,怎麼可能有關系。」月帝又是斂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再抬眼看向她的晴空雙瞳,深邃而專注,直接開口問︰「那麼,朕,和你有關系嗎?」「怎、怎、怎、怎麼可能,臣和月帝沒、沒、沒有這種關系!」想都沒想到月帝會問出這種事,讓她差點咬到舌頭,連話都說不全。「為什麼你的人、你的聲,一直在朕的腦海出現?」月帝伸手握住她的下顎,拇指撫上她的紅唇。「你的唇、抿唇的模樣,和朕腦海中的你一模一樣。」「月帝。」靠近的月華聖氣深深吸引著蘭飛,他凝睜著紫瞳。「朕要你說實話,為何朕跟春之聖使有婚約,回繞在朕心頭的,卻是你七殺?你可知,朕滿腦海都是跟你有關。」月帝接近低喃的聲,來到她的額上,傾語在她發失絲中,似是輕柔吻著她的發。蘭飛迷枉地伸手拉住了月帝的衣襟,這份溫暖與氣息,呵護她的月華聖氣,她想象之前一樣,再此埋到他的胸懷。只要抱著月帝,月帝會溫柔地擁抱她,以月華聖氣輕撫她的身軀。
「你的身上。朕的封印!?」月帝微訝的聲才起,此時一股異樣的魔氣逼近。外圍驚叫聲大起,連湖上銀星石都呈現更劇烈的翻轉,蘭飛猛然驚醒般,她忙起身退離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