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強烈的水晶清音再起,四周景色再次轉化,半空飄冉著無數綻著水晶清光的雲霞,各色水晶長柱穿雲聳立,光影奪燦,是荒沙晶殿那座露天奇地的水晶林!
當雄沉的足踏聲在身後響起,冬警戒回身,來人一身精實魁梧,黑發揚散在風颯中,邪俊至極的面龐,沉定的黑瞳,充滿霸氣冷峻,黑色魔性的魔皇大公,鎖視著翔。
囂狂魔魅的來者,隨著他的走近,牽動冬體內的魔王印記,他隨即感受眉心一熱,冬之印驟然開啟,翔頓轉為女子之身!
「你知道嗎?本君恨不得活生生地握碎聖殤的心,撕裂他的身體,因為銀天使是個可恨的騙子、小偷,他辜負本君的信任,以欺騙的手段偷走魔王的感情和心,敢對魔界之王做出這種事——本君個該把銀天使轉世的你——碎尸萬段!」
面對恨意悍吼、黑瞳溢散著危獰光,步步逼近的魁偉身軀,翔下意識退身,直至靠上了背後的水晶長柱,面對來到眼前的妖魔君王!
「可恨的是——從前世到今生。本君舍不得傷你!」魔王伸出雙臂抵在晶柱上將冬困住,那雙魔性黑瞳痛苦而猙獰,俯首在他耳邊低吟切齒︰「但是,別以為本君舍不得傷你,就不用付出代價,任性的銀天使。如果三界只剩魔界與人界,不存至上界,你是不是會乖一點待在本君懷中?」
置身水晶長柱的翔,身軀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回應魔王的威脅!
「你可知,本君捧著你、捧著你銀天使在心上!」魔吟的唇壓在他耳畔上,甚至咬上他的耳,以齒列來回磨著,似想活生生撕咬他的耳朵。「你恨魔總是虛偽、毫無真心,為什麼當本君以真誠真心待你,你卻虛偽回應!」銀發下的紫瞳怔了怔,抿禁的唇,依然不置一言。
「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抱定『魔』不配得你的心,是嗎?」魔王忽再次爆發震天之吼,恨意切齒地接連重摧他身後的水晶長柱!「銀天使——你把本君折磨得好徹底——」
妖魔君王的恨意叱吼震蕩著翔,看著垂首在面頰旁的魔王,散落的黑發垂掩了他的面龐,渾身難抑的激動。
翔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抬起,踫觸他?推開他?無論哪一種,他遲疑的放下,翔不明白這種悸動心房的感受,到底是什麼?他對魔,不該有這種心。
此時,魔王忽抬頭,從黑發中射出的森寒眸芒,深沉的恨、刻骨的思念,在陰沉的瞳底交織復雜的纏繞,近千年的盼望,終于盼到轉世的他。
「聖殤,本君任性的天使。」魔王如痴似迷,大掌撫著他的面龐。
美麗的銀發,和那張幾乎不曾改變的絕寰靈美容顏,倔冷的雙瞳,從前世到今生,始終孤高冷傲,縱入人界,依然透出一身淒絕的天使靈光,撩冬魔心又觸怒魔威的銀天使!
翔不及反應,便被拉進魔王大公懷中,強硬的雙臂將他緊緊環擁住!
「這胸膛上有無數交錯的血痕,每一道都刻著你的欺騙,唯有你能平撫本王這一身痛苦的渴望與思念。」他將轉為女子的翔,臻首按在胸懷中!
「一旦讓本君找到你前世的身軀,確定了銀天使的性別為本君而定,無論你願不願意,你的歸處都只能使妖魔君王的懷中!」
魔皇大公大掌撫著懷中的縴雅身軀,對銀天使的心與渴欲,已將他折磨到極點,但目前他還不能在人界對轉世的翔出手,「三界鑰約」和此回入人家的契約牽制,還不能打破!
「怎麼,放棄掙扎了?」懷中的人竟沉默地任他抱著。
「掙扎有用嗎?」魔思的化境為魔王所掌。
「本君可不會因你的話而放開你。當你落入本君手中的那一天,你很清楚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不會有這麼一天。」翔冷然地道。
「本君期待摧毀你這句話的那一天到來。」
只要再一段時間,就能把懷中的人帶入妖魔界,終于能再次抱住這具身軀,他一定要找到銀天使被打落塵世時的最後歸處,就能徹底喚醒聖殤。他要聖殤的意識「醒」來,好好面對前世所犯下的罪!
「告訴本君,鎖在你身上的境界禁制,到底隱藏著什麼?聖殤的靈識已漸漸在你體內復蘇,你多少清楚,是嗎?」
境界力量鎖住的禁制,讓轉世的翔,連昏迷中,都悲傷落淚,到底何事?
(。兩道靈氣。一道微弱至極…心痛、難舍。如何能放下…)
冬一陣戰栗,雖想力抑心中起伏,卻已讓抱著他的魔鬼大公感受到。
「翔只是翔,沒興趣了解前生,更不想重蹈覆轍。」
「你的驕傲只會讓你的處境惡化,因為本君絕不會對你放手!」魔王雙臂擁得更緊,懷中的人縱然感到鉗擁的痛,也咬牙不吭聲。
「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我寧死都不會成為妖魔君王的玩物!」
「呵呵呵,你想重演銀天使那毫無意義的反抗嗎?」魔君陰邪笑起,改為攫起他的下顎。「你很清楚,那只會讓你自己狼狽不堪,因為侵犯你,讓欲|望撕了你這層驕傲,本君從不猶豫,且樂在其中。」
「妖魔!」翔憎惡地甩過頭,絲毫不在乎魔君的銳利指甲因此劃過下顎與頸子,只是輕蔑吐出這兩個字,明白昭告︰妖魔之為,何足為奇!
魔皇大公似乎一怔,隨即綻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你果然是你。」完全一如前世。
此時,四周空間忽起一股火焰明亮!
「火炎聖力?」魔王眯起眼。「看在你的面上,本君就放過這道火炎之力的主人。」
蓮焰的淨化之力。冬也感覺到了。
「今生的你一樣是個挑戰,繼續你驕傲的頑抗吧!」大掌忽覆上翔的tun攫近他,迫他抵上魔王月復上的欲|望!
翔依然面不改色,冷冷瞪視。
「你顫抖地抱住本君,本君多愛那一刻。」
「住口!」yin穢的話終于讓冬惱怒,卻難以掙開魔王鐵箍似的臂懷!
「本君會在今生的你體內,做同樣的事,甚至,就讓你這具身軀只能靠本君的精氣而活,必定更能羞辱憎魔的你吧!」魔王以報復的恨聲道,接著重重地覆上他的唇,緊緊地纏吮他的唇舌,而至一陣銳痛,魔王咬破他的唇瓣,舌忝著他的血。
「冷漠絕美的翔,當你在被本君擒獲時,將不再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魔王的聲,隨著眼前開始模糊的影像,像回音般淺繞在冬的耳邊。
當焰光掠瞳,翔的意識一回,頓感身軀負荷著沉重!
「喲,翔弟,瞧你睡得很不安穩,多傷這張『天資絕色』的臉,哥看著心疼吶,干脆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一覺到天亮。」
再睜開的眼,冬發現自己是解開封印的女子模樣,不知何故躺在地板上,一頭火焰紅發的囂狂身形,隨興瀟灑地坐在他腰上,繁澔星一臉看好戲般地俯瞰著他,毫不在乎自己這身魁梧的重量,一壓得底下的人握緊雙拳!
屋外,走在石道小徑的文雅身形,發現原本殘雪的地上,霜寒迅速凍結,連帶一旁的林木與石頭,都覆上一層嚴霜,隨即烈火從前方小屋內爆出,瞬間融了霜寒,再一聲叱喝後,小屋陷在半邊雪白,半邊紅焰中,霜寒與火焰再現勁纏景觀!
「冰、火又在大戰了。」秋之聖使文若雁,抱起跑來避難的犀虎貓「咪唬」。「再不制止他們,整棟房子掀了,中餐都跟著沒了!」三人輪流守夜,冬負責黎明前,所以入睡至今。
片刻後,餐桌上,三人就坐,秋看著夏不停地揉著下顎上的黑青拳印,很明顯被人一拳重擊;冬倒是沒看到明顯的拳腳外傷。
「不是跟你說,別用不正經的方法叫他起床嗎?」秋嘆口氣。
「我是很正經地走進房,又正經地發現房內有一股說不上的吊詭氣息,馬上正經地用火焰聖力淨化,一腳踢他下床後,看到他的嘴唇好像有血,再正正經經地坐到他身上,查看他是不是受傷了,結果,他一醒來就暴力相向!」
繁澔星拿起刀叉,對著盤中的大塊烤羊肉,以刀叉細細片下肉片,細到每一片羊肉幾乎同尺寸,像接著片肉,宣告他老兄的不爽!
「從頭到尾,我正經又不失熱情,關心又不帶矯情,真心得滿是溫情,這麼全方位俱到,有錯嗎?」
滿口正經的過程,千萬不要指正他不正經的行為,否則引爆夏的紅發狂性,再挑起冬的對峙,滿桌視物會成為犧牲品!
「你沒錯,我應該自己去叫他。」誰知道夏馬上表達要一腳踹醒他,還來不及制止,就已不見身影。
一旁的冬始終安靜地用著他的視物,除非直接指名叫戰,否則他永遠眼不抬、眉不挑、聲不吭的,用沉默悶死你!
「從外傷來看。你倒是展現風度了。」看翔身上連個火焰灼傷的紅印都沒有。
以前夏、冬一開打,雖然總是後者更勝一籌,但雙方經常身上除了拳腳傷外,還有較勁下的凍傷和灼傷!
「睡場覺都可以解開封印,我繁澔星不打女人!」哼!看到他唇瓣淌血,還以為小飛弟受傷了,他怎可重拳回擊。「翔弟,澔星哥哥的提議依然有效,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睡得精氣十足。當然,記得解開封印,哥哥我只對抱女人睡覺感興趣。」
握在冬手中的切肉刀,一擊刺入盤中肉,再透勁劃裂盤子,刀尖穿盤沒入桌子,連番的刮耳聲,警告地敲在大家的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