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千金奴 第十章 作者 ︰ 香彌

翌日一早,替衛旭塵梳好頭後,尤笙笙如往常一般將準備好的衣袍遞給他,讓他自個兒穿。

衛旭塵沒接過,傲慢的命令,「還不快替本少爺穿上?」

她怔愣了下,見到他將她遞過去的衣袍塞到她懷里,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驚訝的問︰「少爺不是一向自個兒穿……」

他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少唆,本少爺決定今後就由你服侍本少爺更衣,還不快動手?」

她遲疑了下,拿起那件天青色的衣袍默默替他穿上,最後為他系上一條瓖著銀邊的腰帶。

在她的手踫觸到他的腰時,不知是他的身子抑或是他的心顫動了下,宛如有人拿著羽毛對著他輕搔著,一股麻癢的滋味從他背脊處蔓延開來。

看著眼前的她,他覺得很想做些什麼,不自覺的伸出手撫向她的臉。

尤笙笙愕然抬頭。

「這疤怎麼還沒消?你是不是沒擦我給你的藥膏?」方才一瞬間,他瞥見她錯愕的眼神,硬生生將手移向她的額頭,語氣因別扭而顯得有些生硬。

「擦了。」替他系好腰帶後,她立即退離他幾步。見她仿佛把他當瘟神一樣,他有些氣惱,「那為何疤痕還在?」

「這疤有點深,沒那麼容易消除。」那藥膏又不是仙藥,哪會一擦就消了。

衛旭塵覷了眼她額頭上的那道疤,頭一回為自個兒暴怒的行徑感到後悔,見她又低垂著臉不看他,擺出一副卑微的模樣,他心情煩躁,想命令她抬頭,卻又不想強迫她。

這般矛盾的情緒讓他一時不知該拿她怎麼辦,只能氣悶的走了出去。

用過早膳,衛旭塵前腳才剛離開衛府,太夫人那里便差了人來叫尤笙笙過去。

「請問這位姐姐可知太夫人叫我過去有什麼事?」途中,她客氣的試著打听緣由。

「沒事,太夫人只是想看看你。」婢女對她笑了笑。

尤笙笙心下疑惑,她有什麼值得太夫人一看的?

那位婢女安撫她,「你不用緊張,過去後,太夫人問你什麼,你老實回答就是。」

很快來到衛太夫人住的院落,尤笙笙低眉斂目的走進廳里,恭敬的朝坐在前方主位上的衛太夫人行了個禮。

「奴婢見過太夫人。」

「嗯,把頭抬起來。」中秋夜那晚她雖曾見過尤笙笙一次,但那時是夜里,因此沒瞧清她的長相。

她抬起螓首,衛太夫人細細端詳,點點頭,還算滿意她的容貌。「模樣是生得還不錯,就是身子骨看起來瘦了些。」

她身邊的貼身侍婢笑著附和,「是了些,不過看起來還算健康。」

「你今年多大了?」衛太夫人問。

「奴婢今年應當十六了。」

「怎麼,你連自個兒到底幾歲都不確定嗎?」

「奴婢幼年時被人拐賣,因此確切的年紀不太清楚,只知道大約是十五、六歲。」

「被拐賣?那你可還記得自個兒的家在哪里?」

「那時奴婢年紀太小,記不得了。」

衛太夫人又仔細詢問她是如何來到衛府為婢,听尤笙笙簡單說了緣由後,她點點頭,「以後你就把衛府當成自個兒的家吧,安心待在這里。」接著神色慈愛的叮囑,「以後你就好好跟著少爺,若伺候的好,他不會虧待你的。」

一愕之後,領會了太夫人話中之意,尤笙笙呼吸一滯。

衛太夫人身邊的侍婢見她低著頭遲遲不答話,開口輕斥,「太夫人同你說話呢,怎麼不回答?」

「回太夫人的話,奴婢出身卑賤,只怕……沒有這個福氣能服侍少爺。」尤笙笙囁嚅畏縮的道。

見她一副怯懦的模樣,衛太夫人有些不喜,但言語間仍算和善,「你不用妄自菲薄,只要你日後一心一意伺候少爺,以後你的日子便會越來越好過,將來升為侍妾也不是不可能。」

說完,她便擺擺手,「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離開衛太夫人那里,她神色陰郁的回到衛旭塵的院落。

春芽見她回來,迎了上去,「笙笙,太夫人找你過去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詢問少爺的事。」她沒有說出實情,隨口回答,接著道︰「春芽,我有些倦,先回房里休息會。」

春芽發現她眉心微蹙,臉色不佳,有些擔心,「你臉色似乎不太好,不是病了吧?」

「沒事,只是頭有些痛,我躺一會兒就好。」

她走回耳房在床榻上坐下,細思了會,從衣櫃的角落里拿出一只荷包,算了算里頭存下來的銀子,心里有些沉重,一個被賣斷身契的婢女,能得到的月錢並不多,當藥童時老大夫雖待她很好,但他替窮人看診都不收診金,還常倒貼藥錢,手頭也不寬裕,能給她的並不多。

之後來到衛府,月錢是多了些,但也不過多了十枚銅錢而已。

憑她手頭上這些錢,若離開衛府,只怕撐不到兩個月。

原本她是打算等過完年再走,因為過年時主子都會給下人一些封賞,她想拿了那些錢,再找個機會偷偷離開。

可眼下是等不了了。

太夫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她成為衛旭塵的通房丫頭,這雖然與前一世衛旭塵主動向太夫人要求納她為妾的發展不同,但大抵而言,結果相差無幾,總之就是要她留在衛旭塵身邊做小。

這一世她絕不再為妾,她要擺月兌前世悲慘的結局。

將銀子塞回荷包里,她心忖還是先離開衛府再做打算,最多等出了巴州後,她再想辦法找一份活來做。

日落時分,衛旭塵神色匆匆來到衛太夫人的院落,才剛進去,就看見尤笙笙被押在長條椅上挨板子。

兩名婢女輪流將手里的木板重重打在她背上,一邊打一邊數,「十二、十三、十四……」

「住手!」他憤怒的上前搶下木板,「誰準你們打她的?!」

「是太夫人命奴婢打的。」兩名婢女急忙表示。

「她做錯了什麼,女乃女乃為什麼要打她板子?」衛旭塵一臉怒容的質問。

「少爺,太夫人請您進屋說話。」屋子里的衛太夫人听見他的嗓音,吩咐一個婢女出來將他叫進去。

衛旭塵看了尤笙笙一眼,這才跟著那婢女進屋。

尤笙笙將臉埋在胳臂里,閉著眼,思緒茫然紊亂。她想逃離這里卻失敗了,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她已不敢去想。

「女乃女乃,您為什麼要讓人打笙笙?」一進屋,衛旭塵便不滿的問道。

他剛回府,春芽便跑來告訴他尤笙笙正在受罰,問她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她一個下午都沒瞧見尤笙笙,結果就在不久前去茅房時,听見有個婢女說尤笙笙似乎是犯了什麼事,被抓到太夫人那兒正在受審。

得知這件事後,她便守在門口等他回來,想求他去救尤笙笙。

「哼,你怎麼不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事?」衛太夫人見他一進來就顧著關心那丫頭的事,臉色沉了下來。

「她做了什麼?」

提及這事,衛太夫人面露怒色,「要不是今兒個你姑姑出去,眼尖瞧見她正在城門口排隊等出城,這會只怕她已經逃得不見人影了。」她掌理衛府幾十年,府里頭還不曾發生這種背主私逃的事,尤笙笙是頭一個。

衛旭塵想過很多原因,唯獨沒想到這點,一時有些錯愕,「什麼?」

坐在衛太夫人身邊的衛如芳板起臉孔,說出事情的經過,「若是我今兒個沒撞見那丫頭,將她給抓回來,這會兒你可看不見她了。咱們衛府待她不薄,你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不知感恩,竟然背主私逃,這可是犯了大忌諱,就算打死她也不冤。」

衛旭塵愣了下,突然開口道︰「女乃女乃,是我讓她出去的。」

「你說什麼?」衛太夫人有些吃驚。

「我說是我讓她出去的,她不是想私逃。」

「你該不會是想袒護她,才這麼說的吧?」衛太夫人厲色斥道。

衛旭塵站得直挺挺的,面不改色的說︰「我沒袒護她,她今早同我提過,說想去祭拜她以前曾服侍過的一位老大夫,所以才要出城。」

「那我抓她回來時她為何不說?」衛如芳提出質疑。

「她向來不會說話,膽子又小,那時姑姑抓她回來時定是沒好臉色,許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真有此事?」衛太夫人狐疑的望著孫兒。

「女乃女乃不信我嗎?」他挺直背,毫不畏懼的迎視她的眼神。

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表情,衛太夫人臉色和緩了些,略一沉吟,便轉頭吩咐侍婢,「青蓉,你去把那丫頭給帶進來。」

「是。」青蓉領命出去,很快把人給帶進屋里。

尤笙笙背後火辣辣的疼著,只能佝僂著身子,無法站直。

一看見她,衛旭塵便訓斥道︰「你今日出去是為了要祭拜以前的老大夫,怎麼不同太夫人說清楚呢,平白無故挨了這頓打!」

聞言,尤笙笙錯愕的抬起頭,怔怔的望著他。他這是在為她——月兌罪嗎?

他接著又嫌棄的罵道︰「瞧你這性子,這麼膽小,白挨一頓打是活該,真是沒用,連話都不會說。」

她抿著唇低垂螓首,眼眶發熱,心口塞滿了難以言語的情緒。為什麼要為她撒謊月兌罪?為什麼要對她好?

他知不知道她只想逃開,離他遠遠的,最好永不相見嗎?

「笙笙,你真是為了去祭拜那老大夫,才想出城嗎?」看在孫兒的分上,衛太夫人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何嘗看不出來孫兒是在袒護她,但難得孫兒有看得上眼的人,不管真相如何,只要她日後能安分些,這次的事她就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見她沒立刻回答,衛旭塵催促,「還傻愣著做什麼,快回答太夫人的話。」

「……是。」她低應了聲。

「那方才太夫人審問你時,你為何不說?」衛如芳斥問。

先前抓她回來時,她不是沒給過她機會解釋,她卻一語不發,什麼都不說,她震怒之下,才命人將她拉下去打板子。

「那時……奴婢一時慌了,不知該怎麼解釋。」因背後疼痛,她縮著身子,模樣看起來有些畏縮。

她這副樣子,衛太夫人心生厭煩,瞟了孫兒一眼,最後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吧。」她委實不懂,這衛府里不是沒有比尤笙笙好看的丫頭,怎麼孫兒偏偏看上這麼個畏首畏尾的。

「是,奴婢告退。」尤笙笙轉身退了出去。

衛旭塵很快也跟著出來,走在她身旁,面色陰沉如水,散發著陣陣凍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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