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起床啊。」他嘆息,往她身上靠了靠,知道她已經醒了,只是還在生氣不理他。「沒辦法,要去C市,今天恐怕也要回來的晚一些呢。」他親她的後頸,胡子扎得她輕顫了顫,他得了逞,嘿嘿笑了兩聲。「老公這麼辛苦,沒點兒表示啊?」他佯作抱怨,手不老實地揉上她的胸前的嬌軟,她氣呼呼地打開。
「一個人去嗎?」她冷聲冷氣地說,悶悶的。
奚成昊愣了一下,呵呵笑著起身壓住她,「當然不可能了,還有秘書和司機。」
她扭過頭,徒勞地表示抗拒。
他咬了她肩膀一口,「你的小腦袋里淨想什麼呢?」他笑的有些壞,「我有沒有偷腥,你還不知道啊?」壓在她小月復的地方別有用意地加重了力道。
她臉紅,緊閉著的眼楮,睫毛卻輕輕翕動,「我就是不知道!」她硬著嘴巴發橫。
「哦。」他似乎有些苦惱,很無奈地忍笑說︰「那我只好證明一下了。」
「你……你……」她又氣又羞,使勁並攏雙腿,「你不是趕時間嗎?!」
他笑著,輕而易舉地攻佔了天堂入口,「已經算好了表白時間。」他解釋的很耐心。
她被他弄的氣喘吁吁,他無賴起來也可恨,她不配合地僵著身體,任他如何撩撥就是不給反應,奚成昊又氣又笑,埋在她身體里不動,「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怎麼大醋勁?怪不得人家說婚前看著多好欺負的女人娶回家都變凶悍,我還真是好騙,以為娶了個小白兔,結果還是個老虎精。」
她嘟著嘴巴不睜眼,隨便他怎麼說。
「你這樣我軟不下來,一天就保持這樣姿勢啊?」他壓在她身上,也消極起來。
她知道他這就是變相威脅,一揚下巴,表示悉听尊便。
他哦了一聲,心領神會,把枕頭下的手機拿出來,「我給他們打電話取消今天行程啊。對了,昨天被嚇得沒吃飽,現在餓的厲害,叫李阿姨做早飯送上來,就這麼吃……」他笑。
簡思被他氣的抬腿就是一腳,他故意被踢得向後退,從她身體里滑出來,不等簡思趁機逃月兌,又壓回來,撞入得更深,疼得她哼了一聲。「思思……別折磨我。」他低喘著說,簡直倒打一耙。抬起她的雙腿,她也敗了,柔柔地盤住他的腰,他笑,壞壞地夸獎說︰「乖了。」
他心滿意足地解月兌了自己,俯身看身下還沉迷在高潮的余韻里的她,嘿嘿笑著說︰「原來床頭打架要這麼床尾和。」
她迷迷糊糊听見他的話,氣的直發嘔,隨他笑著洗澡整裝再不理他,直到听見他下樓離去。
她漠然起身走進浴室,清洗他留在她身體里的狼藉,沒有表情的臉上不復存留一絲甜美嬌俏,他喜歡的是愛撒嬌的小白兔……他說對了,她不是。小白兔絕不會在丈夫如此「表白」之後還記恨著那聲挑釁的冷嗤,記恨讓章睿有機會侮辱她的他。就算記恨,也不會動了報復的念頭,但她會。
站在嘉天大廈前給奚紀桓打電話的時候,天竟然飄下了幾許薄雪,平添了浪漫的氣氛。簡思穿了條白色的貂絨短大衣,款式優雅,提了個頂級品牌的限量版手包,低調的華麗,讓她看上去美如夢幻國度來的公主,絕艷而不自知,猶自甜美微笑。
不自知?她知道的很清楚。嘉天大廈進出的女人不會不認得她身上和手上的昂貴奢侈品。她的笑容淡雅甜美,掩蓋了心中的譏諷。她從來都知道所謂「流言」、「八卦」的傳播速度究竟能快速到什麼地步。當初她爸爸為什麼死,她流產……這些她認為不曾訴說就不會泄露的秘密,爸爸去世的第三天就已經成為鄰里熟人的廣泛談資。
奚紀桓出來的大概很急,或者……他並不想和她多談,他並沒穿大衣,單薄的西裝看上去瀟灑耀眼,簡思卻擔心地握住他的手,「冷不冷?」
奚紀桓沒說話,也沒掙月兌她的手,只是沉默地低頭看她,第一次見她如此雍容裝扮,竟然也很合適,仿佛她天生就是個公主。他在一樓大廳透過玻璃門看見微雪中佇立的她時,竟想扭頭逃開,她的美越來越讓他驚訝,然後……這樣日漸增色的美麗會如匕首刺痛他的心,即使這樣,他仍想靠近。
「你又打算干什麼?」他問,嘴角勾出冷峭而苦澀的笑。
「別站在這兒。」她滿意地瞥見路過的男人和女人都露出好奇而意外的表情,女人們更是放緩了腳步盯著她看。她們也許並不認識她是誰,但簡思相信,章睿很快會得知,一個穿著華貴的美女與奚紀桓親密的交談。她拉著奚紀桓往嘉天大廈與配樓相鄰的那處相對偏僻的角落。
「你喜歡章睿麼?」在兩座高樓形成的狹小過道里,簡思笑眯眯地看著奚紀桓。
奚紀桓看了她一會兒,冷冷一笑,「她怎麼得罪你了?」
簡思可愛地歪著頭看他,好像在笑他明知故問,章睿為什麼會出現在奚成昊身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原本也是同伙。
奚紀桓被她看得不怎麼自在地扭了下嘴唇,自嘲地嗤笑了一下,算作默認。「你這麼做也會傷到成昊的。」他冷漠地抱起臂,嘲諷道︰「他也得罪你了?」
簡思笑容不改,點了點頭,「對!至少他給了章睿機會來傷害我。」
奚紀桓的眼神黯了黯,簡思最大的改變,是再也看不見別人對她的好。
章睿的靠近無聲無息,但她忽略了一點,天氣寒冷,她躲在樓壁拐角,嘴巴呼出的白霧卻好像狐狸露出的尾巴,被風吹入簡思和奚紀桓的視線。簡思向奚紀桓一笑,好戲開場了。她神色悠然地撲進他的懷里,嘴巴說出的話卻是那麼傷情。「紀桓……我想你。早就想來找你,可是,可是…一直到今天我才趁成昊去外地的機會跑過來。」
奚紀桓僵直地被她抱著,听著她虛偽的謊言……即使明知道她是說給藏在拐角的章睿听,他的心瞬間還是惱恨地產生一絲喜悅,她說她想他。他看著懷中她那張漂亮的,冷漠的……卻還是那麼可愛的小臉,心里竟然那麼苦。不是疼,是苦……生平第一次嘗到的苦。她竟然這樣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她竟然這麼冷漠地利用他!
「我也想你!」他用力地摟住懷里的她,她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走!去我家!我想你想得都快瘋了!」他說,自己都分不清這話是真是假。他只知道現在他誰都恨!恨簡思的無情,恨奚成昊的搶奪,甚至恨他自己!他把她拖上床,什麼恨都解了,報復了她,報復了奚成昊,也報復了他自己!成為勾引嫂子的畜生……他也不在乎!他不是一直都不在乎麼?一直就和大伯母在暗中籌劃著!
章睿氣得臉色慘白,從拐角跳出來的時候差點撞上步履不穩的奚紀桓。
「你們……你們!」她手指劇烈顫抖著指著奚紀桓,發紅的雙眼滿是眼淚,看著他那張俊美面龐時,一句「狗男女」竟然還是罵不出口!
和大多女人一樣,她恨不到自己深愛的男人身上,錯的都是和男人糾纏不清的女人。她刀子般的眼神凌厲地刺向簡思,被奚紀桓拉著手,嬌嬌柔柔那麼美好的她,美若天使的面孔怎麼也和私情、聯系不上。章睿混亂地分不清到底是嫉妒多還是厭惡多,她恨死了這個女人!這個貪心又無恥的女人,害得身邊的男人都痛苦不堪!奚成昊無法和父母和睦相處,奚紀桓簡直就是為她下了地獄。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向簡思撲過去,手都勾出爪形,不知道是想撕碎她還是一耳光劈死她,聲音和神情都怨毒已極。
簡思不躲,也不抵抗,因為她知道……
果然,奚紀桓冷著臉,很厭煩地輕松格開章睿,力氣之大讓章睿踉蹌倒退兩步。他的阻擋,對章睿來說是撕心裂肺的攻擊。
「你護著她?」章睿這回真的恨了,死死瞪著奚紀桓,「你知不知道她多賤?她是你哥的老婆!成昊為了她,付出了那麼多!可她呢,她還這麼對成昊!她根本不是個人!是畜生!是婊子!是賤人!」章睿把能說出口的惡毒詞語都罵了出來。
簡思靜靜地听著,章睿這麼替奚成昊抱不平?他的付出,他的為難……都是他對章睿說的?他對另一個女人說起她帶給他的煩惱?
奚紀桓冷眼看著章睿,等她罵完,只說了一句︰「她有你賤麼?明知我心里只有她還自己湊過來?」
這一擊讓章睿頓時潰不成軍。
簡思站在奚紀桓的身後,第一次體會了報復的快感,就好像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刺到敵人身上,看著對方流血痛苦……自己就不疼了。
「奚紀桓!」章睿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她再也罵不出什麼,奚紀桓的那句話碾碎了她全部的資本,她只能嘶聲喊著他的名字,似質問,又似無法置信。
「走吧。」奚紀桓好像沒听見,拉著簡思,推開擋路的她,向停車場走去。
「我要告訴奚成昊!我要讓他看清你的真面目!」章睿貼著樓壁,渾身哆嗦,好像只有這樣才不至于癱坐在地上。
簡思回頭,微笑著看她,「去說吧!我本來就愛著紀桓,因為想報復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才嫁給他,你去說,這樣我就可以和紀桓在一起了。而你……」她的眼神轉為同情,「好好想想出路吧,我和成昊分了手,你這個千挑萬選出來的第三者就完全沒有價值了,你的紅人日子也就過到了頭。其實……在奚家夫妻的心里,你也配不上他們寶貝兒子的,你只能用來勾引奚成昊出軌而已。」
章睿瞪著她,好像听不懂她在說什麼。
簡思挽住奚紀桓的胳膊,無聲地催促他離開。
「你胡說!」章睿死死貼著牆壁,大聲反駁,很顯然她听明白了簡思的意思,似乎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她的反駁或許只是為了欺騙自己。敬若父母的雇主,那麼喜愛她,那麼信任她……其實只是想把她送上他們兒子的床,破環他們兒子的婚姻,趕走他們憎恨的兒媳婦?
她想理直氣壯地罵簡思污蔑,可是……奚太太總是有意無意地對她說起奚成昊的喜好,他的習慣,甚至派她在他身邊工作,有了他們的指點,她接近他變得那麼容易……她一直單純地以為兩位老人是太想他們的兒子,太擔心他們的兒子,羞于表達,想通過她來緩解雙方相處的尷尬。
簡思和奚紀桓連頭都懶得回,章睿看著他們相攜相依的背影,一直照耀她世界的陽光好像驟然都熄滅了……剩給她的只是一片黑暗的虛無。
簡思坐在車里,皺著眉看後視鏡。「她不會不來追吧?」她倒是有點兒擔心章睿想通了自己的處境,裝作若無其事,以確保自己不會變成兔死狗烹的廢材。
奚紀桓冷笑一聲,「不會的,她還沒你這麼冷血。」
簡思愣了一下,隨即淡然地說︰「我的血也不是一下子就變冷的。」
奚紀桓默然,他無法再責怪她,五年前的她,現在的她……受了多少傷,就連他都是讓她心冷的一份子,他又怎能怪她反擊的太冷酷?她不反擊……就會被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