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書簽不簽? 第三章 作者 ︰ 橙星

晚上九點,吹著口哨,嚴灝面露愉快笑容回到公寓,在一樓掏出鑰匙的同時,被瑟縮在陰暗牆腳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要不是那件衣服他認得,在微弱的燈光下,他還真不知道那坨小小、縮成一團的東西是個人。「佩佩,怎麼是-?」

听見熟悉的聲音,姚君佩搖晃的站起身,揚起失去血色的唇,埋怨道︰「好晚喲∼∼你終于回來了!咳咳……」才說幾個句,她便開始咳嗽起來。

「我的天!-在這里多久了?天呀!-怎麼渾身濕透了,該死!-沒帶雨傘出門嗎?」她的狼狽讓他的心擰了一下。

趕緊開門,攬著她的腰,急忙把她帶進公寓里。

「咳咳,我……我不知道會下雨,沒帶雨傘也忘了帶鑰匙……咳咳……而且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整棟樓的人好像都不在……咳!」

每咳一聲,他的心就揪疼一下,受不了了,他直接抱起渾身冰冷的她,火速爬上五樓。

「-笨蛋呀!沒帶鑰匙不會打手機給我,在外面淋雨,-想得肺炎是不是?」想到她不知道在雨中等了多久,就夠讓他難受了,但他也很氣這小笨蛋竟這麼不知愛惜自己。

「我不想打擾你……咳咳……你和柳青青的約會……」她的聲音愈說愈小。

嚴灝忙著開鎖,沒注意她說了什麼,此刻,他全心全意想照顧她。

進了屋內,把她安置在椅子上,用浴巾先裹住她的身體,然後進浴室放起熱水,再倒了杯水回到她身邊。「來,先喝杯熱開水,暖暖身體。」

冰涼的小手觸踫到溫熱的玻璃杯,頓時麻了一下,等適應了溫度,她才捧著水杯小口的喝起熱水。

「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雨,-沒帶雨傘,怎麼不找個地方避雨?」

她垂著頭,沒什麼精神的道︰「我忘了。」

「忘了?小姐,-沒鑰匙耶!不打電話給我,也不會先找地方弄干身體,-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不怕著涼感冒嗎?」

如果他接到電話,一定會馬上沖回來,絕不讓她像現在這樣淨發抖、白著臉,這模樣好讓人心疼。

天呀!他自責死了,早知道就早點回來。

拿起短毛巾,替她擦著還在淌水的頭發,他的口氣有些微怒,「下次忘了帶鑰匙,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听到沒?我不準-再把自己凍成這副德行!」

她仍是低著頭沒回答,嚴灝眉頭打了個結,把手探向她的額頭。「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告訴我。」

心里難過了一個晚上,他的關心讓姚君佩好想哭,但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擾,只是吸吸鼻子,搖頭說︰「沒有,我只是……咳咳……好冷。」

「-先擦干身子,換件干衣服,我去浴室看熱水放得怎麼樣。」

五分鐘後,確定水位及水溫都恰當,他走出浴室,就見姚君佩仍是坐在原位,身上還披著剛才的毛巾,濕衣服也沒有乖乖換下,只是一個勁的輕咳。

「-怎麼還穿著那件濕衣服?」

「我……沒力氣動了……」

嚴灝氣急敗壞把她抱進浴室,省略了月兌衣服的動作,直接將她放進水溫剛好的浴缸里,他用漱口杯舀水往她冰冷的肌膚上淋,直到她的身子不再發顫為止。

濕透的衣服貼緊她的身子,嬌俏的體態原形畢露,嚴灝強迫自己眼楮移開不該看的地方,起身離開誘人的春光,以禁止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我去幫-拿睡衣,-再多泡一會兒熱水。」

「謝謝。」換上干淨的衣服,姚君佩臉色不再那麼慘白,卻仍是咳個不停。

「我帶-去看醫生。」嚴灝看不下去,拿外套要她穿上,準備帶她出門。

「不……不要啦!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不需要看醫生啦!」盡管昏沉沉的,姚君佩還是堅持往床上一躺,假裝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忍著喉嚨的搔癢,用薄被掩著口輕輕咳嗽。

他走近床邊,關上她床邊的小燈,好讓她睡得安穩。「不去看醫生可以,但是-不準給我變嚴重,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听見沒?」

讓人守候的感覺好窩心,姚君佩緩緩的閉上眼,她好享受這種被人呵護關心的感覺,生病的她或許是因精神較虛弱,以致她突然好貪戀被他這樣細心的照顧。

輕輕拉好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確定她不會再著涼,但他仍不放心的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守著她入睡。

到了半夜,她真的發起高燒,還魘語不斷,讓嚴灝感到又氣又急,抱起她一路殺進醫院。

打了退燒針,姚君佩靜靜的枕在嚴灝懷中,原本難受的表情已換上平靜的睡容。

從醫院趕回家已是凌晨四點,將她小心翼翼放回床上,嚴灝緊繃的情緒才解放。回想起她的夢話,手指輕輕觸踫著她失去光澤的臉蛋,深邃的黑瞳中滿是不舍。

原來她的身世竟是︰父母遺棄了她,親戚也容不下她,就連她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她,她期待的希望總是落空……

他只知道他好舍不得讓她有一丁點的傷心,嗯∼∼什麼叫作不討人喜歡,他就很喜歡她呀!

由于他的心疼不是假的、動心也不是假的,他明白,雖然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他已喜歡上這個迷糊傻氣的女生了。

他看她的表情布滿了溫柔,有他疼著,他絕不讓她再這樣默默的難過,這是他的承諾。

僵硬的眼皮掀開,她發現自己的視線有些蒙-,眨眨眼,覺得眼皮有種怪怪、刺刺的感覺,彷佛不管使多少力,就是很難將眼睜大。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張不開眼?

姚君佩唯一的意識就是昨晚淋了雨和……一只噴火的暴龍在亂叫的印象,啊∼∼那只暴龍有著一張和嚴灝一模一樣的臉,吼著她發燒了……

姚君佩撐起無力的身子,走到書桌前,-著眼,拿起圓形小鏡子一看。

倏地,一聲穿破屋頂的驚聲尖叫嚇得在廚房的嚴灝根本來不及放下打蛋器和手中的瓷碗,人已疾奔而出。「怎麼了、怎麼了?」

姚君佩一古腦的撲回床上,把頭埋進棉被里。「我的眼楮、我的眼楮……都是你啦!我說不要去醫院,你為什麼要帶我去醫院?」

見她沒事,嚴灝把打了一半的蛋花擱在桌上,回廚房關了爐火,再走到床邊,一掌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我說過-不去醫院可以,就是不準生病,可是-半夜發燒了。」

他失笑的把遮擋在圓臉上的小手拉開,露出那雙眼皮腫大得彷如小青蛙的她,「別遮了,-那雙眼楮我已經看很久啦!」

一開始見到她眼楮發生的變化可真嚇死他了,急忙打電話問醫生,才知道可能是藥物過敏引起的反應。

「都是你啦!我眼楮一腫,非要一天才能消退,你要我今天怎麼上課?我沒『眼』見人了啦!」

「我怎麼知道-會藥物過敏!-也不過只是打了一劑消炎針,不過,這樣也好,-就乖乖待在家休息一天。」正合他意。

「難看死了。」就連看東西都很吃力。

他模模她的頭,手指故意捏捏令她在意的眼皮,「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玩,軟泡泡的。」

「嚴灝!」

他不禁寵溺的一笑,傾身朝她臉靠近,然後一下子又站了起來?「-一定餓壞了,委屈一點,我只會煮泡面,再加個蛋花,-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姚君佩看著朦朧的身影離開窗邊,她的手輕輕踫了下右眼角,剛剛……他是不是親了這里一下?

一定是她想錯了!她甩甩頭,眼楮腫了,連感覺都變得怪怪的。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蛋花泡面讓人端在她臉前。

「我保證比樓下街口那家八十元一碗的牛肉面好吃。」嚴灝替她連筷子、湯匙都一並拿來,可說是服務周到。

她-著眼,伸出手等著他把碗送到她手上,左等右等,卻只等到了一句話。

「-該不會是想自己端著碗吃吧?」憑她那雙青蛙眼,省省吧!

「不是我自己吃,難道你要喂我?」近在咫尺的香味引發起她的食欲,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說呢?」嚴灝夾起面,放在舀了點湯的湯匙里,然後送到她的嘴邊。

他的體貼引來她胸口一片熱,這情景……是她幼時多麼夢寐以求的啊∼∼她微微張口,吃下那湯匙的面,邊嚼邊小聲道︰「謝謝。」

「不是我亂蓋,小時候我煮泡面可拿手了,孤兒院里的弟弟、妹妹們每個都喜歡吃我煮的面,尤其是我妹妹,成天吵著要吃,後來是院長說泡面不是營養的食物,才不準院里小朋友吃的。」

姚君佩一臉驚訝,嘴里又被塞了一口面。

她是曾听他說過他是由養父母帶去美國,卻不知道他還曾在孤兒院待過,嚴灝的親生父母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不等她問,「他們在一場意外中身亡,之後,我們就成了孤兒。」

姚君佩的心微微一震,從眼縫中望著他,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好難過,她直覺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至少你還有養父母不是嗎?我听你說過他們對你很好……你不要難過傷心了。」

嚴灝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心里竄流過一股小小的感動,卻也更加心疼她,這粗線條的女孩,不曉得她才是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疼惜的對象嗎?

他想,他是愈來愈喜歡她了。

「嚴灝,對不起讓你照顧我一晚上。」她垂下臉,顯得很愧疚。

「知道-自己這麼麻煩,就給我好好照顧身體,-這種對消炎藥會過敏的體質,最要不得常感冒,知道嗎?」

她點頭,嚴灝端起面來繼續進行喂食工作。「以後,下雨忘了帶雨傘,記得通知我;出門沒帶鑰匙,打電話告訴我;在外面要是身體不舒服,也要讓我知道,每天出門,-什麼都可以忘了帶,就是手機不準忘了……」像個媽媽般,他叨叨絮絮交代了好多事。

姚君佩心里涌起了陣陣感動,她的胃讓他喂得飽飽的,心也填得暖暖的,有他在身邊,所有的難過全都跑光光了。

「對了,現在什麼時候了?」她想起今天上午還有課。

「中午了吧!」

「什麼?這麼晚了!」她嚇了一跳,「快幫我把桌上的手機拿來,今天的企管課她們要是沒見到我,一定會擔心的。」

「不用了,-人還沒醒來前,就已經有人打電話來找過-,好像是班上那個盈盈吧!我已經轉告她說-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會去學校了。」

「哦∼∼謝謝。」

莫約幾十秒過去,姚君佩才突然哇哇大叫起來,「什麼?你說什麼?你用我的手機跟盈盈說我身體不舒服?」

「是呀!」他露出一抹狡猞的笑容,又說︰「我還拜托她萬一教授點名時,想辦法幫我們兩個蒙混過去,因為我得照顧生病的。」

這下,姚君佩的嘴巴足足張大到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

他這麼說……他竟然這麼說!這不是擺明了他倆的關系匪淺嗎?天呀!她干脆請假請到學期末好了。

她覺得嚴灝似乎有點走火入魔了,來探病的房東太太都已經離開了,他們所扮演的恩愛夫妻的角色也該下檔了吧?

為什麼他……還演得那麼投入?

「老婆,快,我把房東太太送來的香瓜切好了,我們來試試看甜不甜?」隨著話落,一盤翠綠色帶著陣陣香氣的香瓜,讓人整齊切擺在玻璃盤上。

他往她身邊一窩,手臂自然繞過她的後背,把她摟進懷里,再把盤子擺在自己膝上。「來,-先吃一口,再告訴我好不好吃?」

他拿起一塊香瓜送到她嘴前,讓她小口咬了一下。

眼一-,她發出證嘆聲。「好甜!」

「是嗎?」他把咬過一小口的香瓜丟進自己嘴里。「嗯∼∼果然很甜,房東太太這次可沒騙我們,上回她送來的哈密瓜一點都沒甜味。」

看著他毫不避諱的吃下自己咬過一口的水果,一股熱氣又貼回姚君佩臉上,好像從她生病的那天起,她就忘了自己曾經高談闊論的衛生論了。

「嚴灝,你……不必這樣,房東他們已經走了。」

黑瞳一沉,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窘迫的小臉看。「-以為我是在演戲?」

「不是嗎?」她的表情充滿了歉意,「嚴灝,真的很抱歉,每次都要你和我在房東前假裝夫妻,真是辛苦你了。」

「什麼假裝,什麼辛苦?-竟把我對-的疼寵當成是假的?」可惡!他這麼盡心盡力,這笨女人為什麼感覺不出來?他不是在演戲呀!他是……他是……

他惱怒的叉起盤中的香瓜,一口又一口的喂入那個沒神經,感覺遲鈍的笨女人嘴里。

「唔……唔……」

「別吵,-居然以為我是假裝的,好,就算在房東太太面前我會夸張點,難道我對-的好-都沒看見?我這麼做,-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真是氣死人!

「唔……唔……」別再往她嘴里塞了啦!

「叫-別吵-沒听見嗎?我現在非常生氣,-這遲鈍的女人,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我的心意。」他現在可是真心誠意的視她為他的親親老婆了耶!

可憐的姚君佩,一次次錯過了他狀似表白的話,她全心全意只在阻止那只老塞東西到她嘴里的手。

「別吵,我叫-別吵……哇!-干嘛這麼貪吃,又沒人跟-搶,做什麼全往嘴里塞?」他這才發現她的小嘴鼓得滿滿的。

姚君佩垮著臉,哀怨的看著他,眼眶里閃著無辜水光,什麼?還敢說她貪吃,到底是誰把她弄成這樣!

她的雙唇沾滿水果的汁液,水亮誘人;她的眼里帶嬌地睨了始作俑者一眼,全然不知道這番模樣,正刺激著嚴灝的男性本色。

「你有暴力傾向嗎?明明就是你……」

突然,一個熱呼呼的東西湊上前,恬了她的嘴角,姚君佩嚇呆了,忘了說話,嚴灝則借機又在她唇邊恬了一下。「希望下次房東送我們的水果還是香瓜,這甜味我很喜歡。」

他的唇與她的相隔好近,他目光黝黑,聲音低沉且充滿了誘惑,「佩佩,-曾說過我想要什麼,-都會答應的。」

他的口氣曖昧,姚君佩只感到自己臉上一片熱燥,羞澀地開口,「你想要……多大只的長頸鹿?」

他低笑了兩聲,熱氣直逼她的唇上,引來她的輕顫。「誰跟-說我要長頸鹿,我想要的是別的東西。」

她的眼底露出驚慌,「你……要什麼?」

勾了勾唇角,他的唇畔浮現一抹魅惑笑容。

姚君佩來不及出聲,他的唇已經覆蓋上她柔軟的雙唇,他扣住她的下巴,火熱的唇恣意品嘗起她的柔軟,舌尖趁隙探進她的口中,掠奪她的氣息,雖霸道卻不失溫柔。

姚君佩嚇得瞪大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能任他為所欲為,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因他的熱切而輕顫起來。

若非手機鈴聲在此時突然響起,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她軟綿綿的唇瓣,他對迷茫的姚君佩展露一抹微笑,然後才怒氣沖沖接起手機,大喊一聲喂。

「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好,-先在大門口等著,我馬上下來。」由于事出突然,沒時間讓他再回去溫存剛才的甜蜜,嚴灝穿了鞋就往門邊沖。

「佩佩,我要出去一下,睡前記得把門鎖起來,有事打我手機,听見了沒?」倉卒的關門聲喚醒仍處在半愣著的人。

姚君佩一回神,忘了指責偷她吻的無賴,反倒是很好奇是誰讓他這麼緊張?

走到窗戶口,她往下一看;心當下一沉,是柳青青!

她見到柳青青奔入嚴灝懷中,像是在哭……

撫著方才被嚴灝親吻的紅唇,姚君佩的心口莫名一緊。

然後,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灝擁著柳青青走人,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而當嚴灝回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這天回家,姚君佩發現消失兩天的男人終于出現了,正背對著她,翻箱倒櫃,不知在找些什麼。

她想知道他這兩天究竟跑到哪兒去,第一句話卻只能問︰「嚴灝,你在找什麼東西?」

「-有沒有看見那天,就是和房東吃飯的那晚,我帶回家的包裹,里面有我要給別人的重要東西,該死!我記得明明帶回來了,為什麼現在找不到!」

「那天我們在整理房間,你把很多東西都往衣櫥里扔。」

嚴灝一听,閃到衣櫥前,立刻找到了他找破頭都沒找到的包裹。「對,沒錯,我就是收在這里!」他咧出大大的笑容,「老婆,還是-厲害!」

毫無預警的,姚君佩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小臉撞進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嚴灝,你……你放開我啦!」她已經不算漂亮了,請別再把她鼻子撞扁好嗎?

她愈排拒他,他就愈想鬧她,好不容易有時間讓兩人培養感情,他怎麼會放手咧!「不放,我好久沒這樣抱著-,我很想念-,難道-都不想我嗎?」

「你在胡說什麼!別鬧了,快放手啦!」他的話讓她心慌。

她推他,可他不松手,反而愈抱愈緊。

「嚴灝,你別這樣,會讓人誤會的啦!」

她抬起臉來抗議,卻教早有埋伏的人偷親了一下臉頰,讓她整張臉頓時又麻又燙,也令她回想起那天的吻。

「誤會什麼?這里只有我們兩個,還是……-誤會了什麼?」他故意把話說得曖昧,把紅透天的粉臉扳向自己。?

姚君佩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說話變得口齒不清起來,「我……能……誤會什麼?」

誤會他喜歡她,不然,為什麼要偷親她?

她立即否認這個想法,他喜歡的人明明是柳青青!

嚴灝要賴地道︰「那就沒關系啦!-就別抵抗了,讓我多抱一下又不會怎樣!」

姚君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哪門子的理論呀?她又動了一下,困住她的手臂像條蛇,反倒纏得更緊,于是他倆腿貼腿、胸貼胸,她胸前的柔軟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讓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就在她窘迫到極點的時候,嚴灝開了口,「對不起,我突然消失了兩天,-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想問什麼都可以,我全都會告訴-,但是,-千萬別亂想好嗎?」有空他會一次跟她說清楚的。

「我沒有亂想什麼……也沒有要問你什麼問題,你忙你的,用不著跟我報備呀!」她發覺摟她的手臂加緊了力道。

怎麼?她答錯了嗎?她不想知道他和柳青青之間的事情,不行嗎?

「我沒回家,沒向-交代清楚去向,甚至吻了-馬上就跑掉,這樣-都不生氣?」而如果她說不氣,那就換他氣了!

她看著他,然後很認真的搖搖頭。

「姚君佩,-一點都不在乎我嗎?」她的回復讓他真的動了氣,這小妮子的神經未免粗到嚇人的地步,他喜歡她、關心她,她是完全沒感覺嗎?

滋滋滋!

她怎麼覺得身邊好像竄起火苗般,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很窒悶,她不禁偷偷覷了眼嚴灝的表情……

嚇!她倒怞一口氣,差點被他眼中的熊熊烈火給燙死。

還好手機聲適時拯救了她,趁他分神的片刻,姚君佩掙月兌,逃出火源地,一溜煙地沖到門邊。「我……肚子餓,想去買東西吃。」

一鼓作氣,姚君佩開了門就飛快往外沖!

閑晃了大半個小時,她才鼓足勇氣拎著一袋的鹵味回家,打算用吃來消滅嚴灝的火氣。

隔著鋁門,她听見屋內傳來女人的陣陣笑聲,準備開鎖的手一僵?

屋里有客人?

「哈哈哈,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好玩,我真羨慕你,有一對這麼年輕有趣的養父母。」

「有機會帶-去見見他們,他們早就想看-了呢!對了,青青,這包裹裝的是-上回想買的那本原文書,我替-從國外訂了一本。」

「我的天,謝謝你,你真好,還特地幫我買書,可是我已經請書店幫我……」

「那里的書怎麼能跟我買的比咧!我一听-說找不到,就趕緊上網在美國訂了一本,然後請快遞在最快的時間送來,早該在前幾天就交給-,誰知後來-那里出了事……」

听到此,姚君佩移開貼上門的右耳,她已經知道這位女客是誰了。

心頭涌起一股怪異的刺痛感,她不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受,但上回見到嚴灝和柳青青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像在嫉妒、不滿……可人家本來就情投意合,她嫉妒什麼?

里面又傳來爽朗的男性笑聲,姚君佩撇去心頭哪股刺痛感,突然意識到她進去可能會妨礙到柳青青和嚴灝,于是,她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以後再也不會打擾嚴灝他們的沖動決定。

這一晚,姚君佩一直躲在公寓外,直到看見柳青青從大門口離開,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回家。

三天後,嚴灝和往常一樣吹著口哨走回家。

一進屋,一室的黑暗和寂靜讓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他立即找了開關開燈。

房間還在,家具也沒移位,可他就是覺得少了什麼。穿過長廊,沖到臥房,目光在她的床、她的書桌上穿梭。

沒有!

他拉開廚櫃,沖進廁所。

什麼都沒有!

他的東西全都在,但屬于姚君佩的東西統統不翼而飛了!

一股寒意瞬間冒了上來,那個女人該不會是故意用朋友來家里當作借口,騙他晚點回家,好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搬出去吧?

他像瘋了似的轉身打算沖出去找人,卻在桌上發現一個署名要給他的牛皮紙袋。

打開紙袋里的東西,從一堆掉落的紙屑中,他撿起一張完整的長條信紙和一個長頸鹿鑰匙圈。

他讀著信紙上的內容,倏地眼一-,眼里散著濃濃火氣。

嚴灝︰

當初我只是因貪圖便宜的房租,又離學長家近,才強迫你和我假結婚,老實說,我真的厭倦了每次都要在房東面前和你假裝感情有多好。

所以,我決定停止這個游戲,提早終止那份合約,你自由啦!而我也解月兌了,不用再擔心害怕有人會發現我和你同居的事情。

我已經跟房東太太自首,也退了租,房東太太看在你是被我陷害的份上,不會與你計較,但你必須在年底前退租,而這個長頸鹿鑰匙圈就送給你當作賠禮-!

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了,以後大家各過各的日子,在教室里見面也不用跟我打招呼,免得被我朋友還有劉學長誤會,而你又還得向柳青青解釋,這多麻煩,好了,就這樣啦!掰掰。

姚君佩筆

嚴灝一把捏爛這封短信,關節握緊到泛白,他狠狠瞪著一桌的紙屑,她竟然把他倆的結婚證書給撕了!

意思就是要跟他一刀兩斷-?!

他氣到就快瘋了,他不懂姚君佩那顆遲鈍到家的腦袋怎麼會真粗心到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心意,而就在他的火氣瀕臨沸點時,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來--

「喂,媽,-怎麼打來了,什麼?爸肝癌復發……好,學校方面我會處理,我馬上訂最快的班機回紐約,是,還有青青,我會一塊帶她回去……」

腦袋瓜一團亂,他放下電話,瞪著桌上那堆紙屑久久,最後拳頭一捶桌,伴隨著的是陣陣咒罵聲與信誓旦旦的承諾,「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佩佩,-給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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