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乖不是呆 第三章 作者 ︰ 林菲

離開「浮鑰」以後,路薇凰本想請衛皇鍇喝杯咖啡,感謝他的及時聲援,可是礙于衛皇鍇是公眾人物,擔心狗仔跟拍、胡亂解讀,他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開著車在市區亂繞。

「妳剛才是怕得罪艾麗斯,所以才假意認錯道歉嗎?」衛皇鍇忍不住好奇。

「我為什麼要怕得罪她?」路薇凰不解,她的薪水又不是艾麗斯發的。

路薇凰不假思索地反問,讓衛皇鍇一愣,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逞強或賭氣,剛才她果然是真心相信艾麗斯的鬼話!

「妳真是可愛。」他不禁莞爾,好歹路薇凰也虛長他一歲,卻嚴重缺乏社會經驗,她若想成為頂尖設計師的話,這條路可能還有得她跌跌撞撞呢!

衛皇鍇霎時有個念頭,在她成長的這條路上,他絕對不能缺席,除了看好戲之外,重點是在這株小花幼苗疏忽大意時,他能替她顧慮周全。

「哪有,你比較可愛啦!」路薇凰臉頰飄上兩朵紅霞,是害羞,也是因為自覺在衛皇鍇面前,「可愛」兩個字她愧不敢當!

路薇凰太認真的反應,令衛皇鍇又是一愣,嘴角隨後上揚,饒富興味;她就是有這種純粹的魔力,惹人感到有趣,忍不住想靠得更近一點、再近一點……

「對了,我剛剛是說真的,妳要有心理準備喔!」

「什麼心理準備?」路薇凰正被他剛才那充滿興味的笑,迷得一陣暈眩。

「當A-frame專屬設計師的事呀!」

「這太突然了吧!你嚇艾麗斯就好,干嘛連我一起嚇啊?」這份工作必須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路薇凰不是不心動,只是沒把握能擔此重任。

「哪有突然?那天在練舞室外面,听到妳是『浮鑰』設計師的時候,我就有此打算了,我相信妳的實力!」

起先,他確實只是想替路薇凰出一口氣,才故意提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卻越來越覺得,這個想法相當有可行信;姑且不論他私心想靠近、想見識小花朵偶爾嬌弱、偶爾堅韌,兩面同樣有趣的樣貌;最起碼,他是真心認可路薇凰的設計品味,想指定她為專屬設計師,又有何不可?

沖著衛皇鍇一句「相信」,路薇凰差點就二話不說就點頭同意,「可是……真的有可能嗎?」

「我保證,絕對沒問題!妳只要作好準備,隨時應戰就可以。」

路薇凰很想知道,他拿什麼保證,但他五官精致的臉上所散發的信誓旦旦,顯得不容置喙,像是男孩的任性大話,又隱約有那麼點男人的霸道狂妄。

記得小綠剛知道她是衛皇鍇的粉絲時,對衛皇鍇下過一番批注︰像衛皇鍇這類型的男人,其實充滿危險性,舉手投足都能輕松勾魂攝魄,致人死地于無形還不打緊,最駭人的是,這種人就算身後串了一竿子的芳心,還能高舉雙手,眨眨無邪的眼楮,擺出很無辜的姿態,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無辜!

剛听到小綠的感想時,路薇凰還很不以為然,現在突然有點認同小綠的看法!對衛皇鍇而言,就算是興風作浪,也可以當作一場好玩的游戲,他表面看來似乎牲畜無害,某些時候卻具有等同核爆的危險性!但不曉得為什麼,即使知道這一點,路薇凰還是不由自主想靠近他。

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也堅定了對他的信任,路薇凰給他一抹自信的笑,「如果你覺得我可以,我很樂意試試看!」

「太好了,那妳等我的好消息吧!」衛皇鍇咧嘴一笑,期待、開心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比起那天在練舞室見面後,這朵小花散發的逗趣令他更感興趣了!

路薇凰的嘴角也被這道亮眼的弧度牽動,不覺揚得更燦爛;若按照好友澄澄的意見,肯定會說,衛皇鍇是枚威力強大的大禍害!可是,她就是被衛皇鍇吸引住了,能怎麼辦呢?

路薇凰連沒轍的苦笑也感覺很甜蜜,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吧!

◎◎◎

難得的休假日,路薇凰本想睡到自然醒,結果七早八早的,周老先生就被吵雜聲趕跑;她睜著惺忪的睡眼,還在疑惑發生什麼事,孰料一打開窗簾,就看見門外守著一大堆媒體記者!

她還在暗想著,是哪家鄰居發生什麼事,樓下一名記者卻正巧發現她,開始對著她的房間一陣猛拍!雖然路薇凰不是偶像名人,但誰會希望自己剛睡醒的糗樣入鏡?她反射性地拉緊窗簾,這才驚覺到況狀不對!

被包圍的是她家?

路薇凰還在震撼中,正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澄澄?

路薇凰疑惑地按下接听鍵,手機就傳來畢杏澄氣急敗壞的聲音︰「路薇凰!現在是怎樣,妳不要命了是不是?」

路薇凰扁著嘴,稍稍將話筒拿開,她的耳朵被吼得好痛!剛剛澄澄說什麼?不要命?她沒有呀!「澄澄,妳知道發生什麼事嗎?我家外面好多記者喔!」

听聞路薇凰無辜的口氣,話筒那方的畢杏澄愣了一下,隨後更加氣急敗壞,「那個笨蛋還沒搞清楚狀況!」

然後,傳來項優藍的聲音︰「我看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接著,是班寧綠冷靜的分析︰「我說,無風不起浪,媒體的解讀應該也是如此。」

「大家都在嗎?」路薇凰不難想象,季央紫此刻一定正在一旁,臉上還掛著莫測高深的笑。

「廢話!妳上網看一下今天的娛樂新聞頭條,再打來告訴我們,妳覺得記者幫妳拍的照片美不美!」手機不知何時到了項優藍手上,她故意撂下一句幸災樂禍的話,便直接掛掉電話。

她們的意思是……她上了今天娛樂新聞的頭條?怎麼可能!路薇凰深深感到莫名其妙,她半信半疑地走到計算機桌前,打開計算機、連上網絡後,再點進娛樂新聞首頁,隨後,一道晴天霹靂當頭落下!

天啊!沒想到衛皇鍇是說真的,他真的指定她成為A-frame的專屬設計師!

最讓她震驚的是,這條新聞居然連同他們兩人的合照,一起被刊上版面!從照片來看,應該是衛皇鍇剛好去「浮鑰」、替她解圍那天拍的,他們在車上各據一方說話,雖然並沒有特別靠近的動作,看起來中規中矩,不過將指定專屬設計師的事兜在一起,讓人不免產生一些聯想,正當紅的衛皇楷,特地指定一個新人設計師,的確很有臆測的空間!看著報導繪聲繪色的敘述,連路薇凰自己都差點被牽著走!

小心翼翼拉開窗簾的一角,偷看一下家門外的大陣仗,路薇凰腦海不禁浮現警匪對峙的台詞和畫面……

里面的人听著,妳已經被包圍了,別再作無謂的掙扎,趕快出來投降吧!

用「四面楚歌」來形容她現在的處境,應該不會太夸張吧?路薇凰苦皺著一張小臉,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鬧這麼大,她那時就應該婉拒衛皇鍇的!

唉,也不曉得衛皇楷怎麼樣了,為了幫自己保住工作,害得他惹上緋聞,她怎麼過意得去?如果他……

「鈴!」家里的電話和手機鈴聲,幾乎同時響起,深陷思緒中的路薇凰嚇了一跳;在這麼敏感的時刻,手機與家用電話顯示的陌生號碼令她猶豫,只是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她只好忐忑地接了電話。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神通廣大的記者!

電話那頭口條清晰地自我介紹後,連珠炮的問題接踵而來,路薇凰在不知所措下切斷通話;當鈴聲不死心再次響起,她像拿到燙手山芋似地,慌亂將手機拋到床上。

在此同時,家里門鈴聲也響起,路薇凰有股沖動想要報警,又怕把事情弄得更復雜,會連累到衛皇鍇。

她正想把手機關機,索性連家里的電話線也拔了,此時,手機突然響起簡訊提示音,路薇凰微擰著眉,略帶遲疑地點開簡訊。

是我,放心接電話!

路薇凰的額上登時冒出三條線,什麼東西啊?又沒有屬名,誰知道這個「我」是誰?

難道是哪家的狗仔和她裝熟,想卸下她心防、騙她接電話嗎?有了剛才的經驗後,路薇凰很難相信這則看似裝熟的知會簡訊。

對方可能也發現自己沒有屬名的疏忽,沒幾秒後又傳來一封簡訊,放心,我是衛皇鍇!

路薇凰的眉頭鎖得更深了,打著衛皇鍇名號想唬人的狗仔?當她是三歲小孩嗎?

像是听見路薇凰內心的懷疑,同樣一個號碼,「嗶嗶」一聲又傳來一封訊息,麻油雞細面。

簡單的五個字,馬上消弭了路薇凰的質疑,也立刻平撫她被媒體打擾的不安,緊抿的嘴角甚至不自覺地因而上彎。

麻油雞細面,像是一句暗號,只有她和衛皇鍇明白的暗號,更像是一句通關指令,不僅瞬間破解她的防備、使她安心,衛皇鍇挾著指令通往的地方,好像叫作「心房」。

不等衛皇楷打來,路薇凰即刻回撥電話。

「妳還好嗎?」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听,衛皇鍇溫柔的嗓音里有明顯的焦急,「妳一定嚇到了吧?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系。」

路薇凰瞬間紅了眼眶,其實事情沒什麼大不了,她也沒怎樣,可是一听到衛皇鍇的聲音,她就是有股想哭的沖動,「我還好啦!我才要向你道歉,為了替我出氣,害你傳緋聞、影響形象。」

「藝人偶爾鬧個緋聞,也不算壞事;但妳畢竟不是公眾人物,是我害妳被媒體盯上的。」他的語氣安慰中透著幾分歉意。

路薇凰更想哭了,她知道以衛皇鍇的知名度,根本不需要藉任何緋聞來佔據版面,他會那樣說是為了安慰她,「我真的沒事啦!只是,你能教我怎麼應付我家外面那些媒體嗎?我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要是害得衛皇鍇一向的良好形象受損,她會懊悔得想敲死自己的!

「別擔心,我已經請我堂姐幫忙了;等一下听見妳家門鈴三長一短的聲音,妳就趕緊開門讓她們進來,接著听我堂姐的命令就行了。」

她們?路薇凰有一秒鐘的疑惑,「好……我知道了。」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衛皇鍇了,她也相信,衛皇鍇絕對值得她信任!

◎◎◎

和衛皇鍇結束通話不到一分鐘,路薇凰果然听見他交代的暗號,她三步並兩步奔下樓,從貓眼確認來人後,迅速開門讓衛蕾一干人進來;如衛皇鍇在電話里所說的,衛蕾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還帶了三個女人,和一只大皮箱。

現在是要把她裝箱帶走嗎?路薇凰很納悶,「學姐……」

「好,雖然我還沒弄清楚妳和皇鎧在搞什麼鬼,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衛蕾從包包里拿出一份報紙的娛樂版,對著身後三個女人交代,「十分鐘內換裝完畢,並且完成一樣的妝、發,有沒有問題?」

「沒有!」三個女人異口同聲,打開皮箱後,開始利落的動作。

皮箱內有幾套衣服,以及梳妝工具,路薇凰登時看傻了眼,「學姐,可以讓我了解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嗎?」

「現在是準備要帶妳跑路的情形!妳等會兒只要先帶一些隨身的行李就好。」衛蕾拉著她坐下,開始動手替她著裝,「她們都是專業的模特兒,身材體型和妳差不多,消息才剛見報,目前大部份記者對妳的樣貌還很陌生,我們就用『魚目混珠』這一招,瞞天過海!」

魚目混珠、瞞天過海……路薇凰傻眼了,「這樣會不會太夸張了?」

「如果我告訴妳,已經有很多皇鎧的粉絲,上網發動人肉搜尋,想模透妳的底細,了解皇鎧天外飛來的緋聞女主角是何方神聖了,妳覺得夸不夸張?」衛蕾沒好氣地碎念,「那家伙智商有問題嗎?就算很欣賞妳的設計品味,也犯不著大動作親自欽點,結果引起一番軒然大波了吧!」

「學姐,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听她這麼一說,路薇凰更自責了。

「不關妳的事!是那家伙害妳陷入被追殺的危機。」衛蕾越說越忿忿不平,彷佛跟她有血緣關系的是路薇凰而不是衛皇鍇。

「追殺?」路薇凰愣愣地重復。

見路薇凰被嚇到的模樣,衛蕾忍不住「噗哧」一笑,「唉唷,我是開玩笑的啦!想也知道是我故意夸大,我是想緩和一下緊張氣氛嘛!妳別當真。」

這玩笑還真是難笑,而且讓她更緊張了!路薇凰背脊陣陣冷汗,眼角隱隱抽動。

「妳們听好,我們總共分為四組人,我先帶江婷打前鋒,故作緊張掩護她的姿態,三十秒後,玉慈壓低帽沿,往門外右手邊沖上接應我們的出租車,然後凰凰照玉慈的模式跑。」眼見大家準備得差不多,衛蕾一邊忙著收尾、一邊講解計劃,「凰凰,妳要記住,妳出家門後是往左邊跑,如果妳跑錯邊,沒人可以接應妳,知道嗎?」

路薇凰听得一愣一愣的,在衛蕾的詢問下,她只能傻傻點頭,衛蕾繼續接著道︰「很好,至于留下來的芳旗,等我們跑掉以後,妳就不時稍微拉開窗簾,讓記者看見妳的身影,猜測我們故意調虎離山,誤以為凰凰可能根本還留在家里。」

一切準備就緒,幾個煙霧彈按照順序排好隊,路薇凰仍舊不安,「學姐,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行不通也得行!失敗的話,妳找衛皇鍇算賬,計劃是他想出來的。」衛蕾望著路薇凰緊張得彷佛快缺氧的表情,耐心柔聲地安慰,「反正總好過坐以待斃,放心啦!不會有事的,半小時後我會提醒芳旗離開妳家,並且替妳鎖上門窗。」

不曉得是衛蕾的安慰奏效,還是听見計劃是衛皇鍇所安排,路薇凰的心髒暫時安于胸口,沒有急著跳出喉嚨;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舒緩緊繃的神經,免得等一下肌肉過度僵硬、手腳不協調,反倒主動把自己送到記者前面就糟糕了!

其實,雖然事態看來好像很嚴重,但也挺有趣的,而且又不像真的諜對諜那樣驚險,多少人有機會嘗試這麼有趣的冒險?路薇凰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的、OK的!

「好,沒問題的話,我要開門!」衛蕾的手搭在門把上,蓄勢待發。

「等等!」路薇凰撫著胸口瞪大了眼,聲音比平常高了八度左右,「學姐,我有一個非常小的小問題,妳剛剛說……我要往左邊還是往右邊?」她感覺自己的面部已經開始抽搐,這應該是她有生以來最刺激的體驗了吧?

◎◎◎

路薇凰不曉得她們的逃亡計劃算不算成功、另外三個支持有沒有被發現,最少目前她是平安月兌身了。

衛蕾將路薇凰送到某黃金地段上的高級小區後,便趕著去工作了,獨留路薇凰站在客廳中央環視屋內。

這里是衛皇鍇的家嗎?但是感覺起來又不太像。

設計前衛、舒適的屋子里,家電用品一應俱全,而且看得出來都是精致高檔貨,但卻不見任何私人用品,彷佛樣品屋似的一塵不染,像是沒有人住過。

路薇凰不敢亂闖房間,只大概看了一下廚房與浴室,大冰箱里吃的、喝的種類應有盡有,浴室里還有全新的盥洗用具,是特地準備的、還是以備不時之需呢?

莫名有種被金屋藏嬌的錯覺,路薇凰落坐在沙發上,不禁暗笑自己的想象力,衛皇鍇是金主、衛蕾學姐是皮條客,而她是被包養的情婦……

注意到自己居然把特地趕來幫助自己的衛蕾學姐,想成是皮條客,路薇凰暗斥自己的不應該。

衛蕾匆忙離去前告訴她,衛皇鍇一有空就會過來,要她乖乖待著、不要亂跑,這情形看起來真的很像被包養!

靜靜坐在沙發上發呆半晌,路薇凰開始覺得無聊,從行李中拿出自己的小筆電,打算上網听听音樂,畢竟一個人待在陌生的環境,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听著計算機里循環播放A-frame的專輯,多少能放松情緒。

她平常很少使用MSN,賬號形同虛設,為了實時向「虹彩姐妹幫」的成員解釋,她試了好幾次才總算猜對密碼;才剛登入MSN,班寧綠就立刻敲她,並嗆明其他姐妹都在身邊,免不了地炮轟一頓,並要她把事情交代清楚。

第N遍解釋她和衛皇鍇都是清白無辜後,路薇凰的精神已處于極度的疲勞,懶得再管幾個好友到底相不相信她不是故意拈花惹草、沾新聞,草草結束對談後便馬上下線;看一眼計算機右下角顯示的時間,十二點二十分了,早就過了午餐時間,難怪她的肚子會大聲抗議!從起床到現在,她還沒吃過任何東西。

算了!路薇凰此刻真的好累,提不起力氣吃東西,在這風聲鶴唳的時機,還是先養足精神比較重要!下定決心後,她也不敢擅自闖入臥房,索性窩進舒適柔軟的大沙發里,側身蜷縮著沉入夢鄉。

這一睡就睡到晚上六點,路薇凰甚至連有人進門了都沒發現!衛皇鍇很訝異一進門會看見一個睡美人,他還以為她忽然成為鎂光燈焦點,會很不適應地坐立難安,想不到她還能睡得如此香甜。

話說回來,她這是睡幾點的呀?是午覺睡過頭,還是她平常就很早睡?衛皇鍇蹲在沙發前,好奇地打量她。

他本來就覺得路薇凰很美,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長長的睫毛、巴掌大的臉,一張小巧粉女敕的嘴巴,笑起來嬌憨、哭的時候扁扁噘噘、熟睡時自然輕啟,真是惹人憐愛!的確像極了正等待王子親吻,才會蘇醒的睡美人。

仔細想來,還真是難為她了,听說記者的圍堵令她慌亂、自責,跑路的計劃又讓她很緊張,終于落個清靜後,精神得到舒緩的她會倒頭大睡,其實也很正常。

戰亂中,一朵潔白小花手足無措地跟著別人亂竄,很可愛、很傻氣,也很讓人心疼呢!

不過,他可不時興那套什麼……「不想打擾她平靜生活、所以決定遠離她生活」,這不是他衛皇鍇的風格;他對他的小花有信心,毋需刻意砥礪,便能由內散發強韌的生命力,就算遇到磨練挑戰時會抱頭亂竄、嚎啕大哭,但強大的意志力還是能助她馬上振作,然後繼續感染周遭的人,帶來純粹自然的趣味,包含他在內。

熟睡中的路薇凰似乎意識到一道溫和的注視,她半夢半醒地睜開眼,一張白皙無瑕的臉蛋與春風般迷人的微笑,瞬間映入她眼簾,她不覺跟著漾出笑容。

噢……她夢見天使了!

路薇凰正欲閉上眼繼續入眠,又像忽然想起什麼,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這位天使長得好像衛皇鍇喔!呵呵……夢見衛皇鍇了,真好!她的嘴角又多了幾分甜蜜。

「妳在作夢嗎?」

好有臨場感的聲音!路薇凰滿足地笑了,「對呀!」

連睡覺都可以和人對話?衛皇鍇緊抿著唇,盡量不笑出聲。

像剛發現新樂趣的小男孩一樣,衛皇鍇盤腿席地而坐,好更近距離觀察眼前的睡美人,換姿勢的同時,眼角余光不經意瞥見桌上的黑色小筆電,那是……

用幻燈片模式連續播放的屏幕保護程序,全是他的照片,而且都是獨照,他好奇地移動鼠標,訝異地發現連桌布也是他的照片!衛皇鍇唇邊噙著的笑意更深,馬上分辨出飛揚的好心情不單純因為看見粉絲厚愛。

再熟悉不過的旋律縈繞在耳邊,一進門就听見A-frame專輯,他本來還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可能還蘊含了些耐人尋味的訊息。

如果,路薇凰對他的好感始于他成為偶像之後,那或許純粹只是迷戀偶像;但是他們本來就認識,如果是在認識之時,她對他就有不同感覺的話,那又該怎麼解讀呢……

路薇凰對他,真的只是單純對偶像的欣賞、崇拜嗎?這點……頗值得細細琢磨;那麼,他因為路薇凰對他的態度,而有不尋常的愉悅又是怎麼回事?這點……衛皇鍇心知肚明。

望著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衛皇鍇柔和的眸光逐漸升溫,變得灼熱。

正安然躺在沙發上,任衛皇鍇剖析的路薇凰大概是睡飽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剛才夢里的天使……喔不,是衛皇鍇還在!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覺有股濕熱的呼吸離她好近,真實得不像是在作夢,她瞪大了眼,瞬間睡意全無。

衛皇鍇近距離的面部大特寫,害路薇凰頓時成了斗雞眼,視線有點失焦,「你、你在干嘛?」

衛皇鍇盤腿坐著,下巴輕輕靠著交迭在沙發上的手背,笑容十分燦爛,「我在看妳睡覺呀!妳繼續睡,用不著理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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