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愛 第八章 作者 ︰ 糖菓

用過午餐之後,許唯特趴在辦會桌上睡了二十分鐘左右,就被內線電話給吵了起來。

「喂?」午休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怎麼現在就有電話轉進來了?

「許主任,一樓拒台這里有一位您的訪客。」總機妹妹的甜美嗓音,讓人听了腰都軟了。

許唯特問了一下對方的名宇,听到了一個讓他很訝異的答案。

自從他在保險會司的工作轉成內勤職務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訪客直接到會司里來找他了。

他隨即下樓去,在會客室那邊見到了久違了的高中同學高勝梅。

「你……」眼前的大美女讓許唯特眼楮一亮,原本印象中的清純少女,現在竟然變成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神的辣妹。

雖然年紀已經過二十五了,她看起來還是像十七、八歲,高中畢業剛要進大學的女孩般鮮女敕可口,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哇噢,如果是在街上遇到的話,我一定認不出你來的。」

「謝謝你的恭維!」高勝梅從許唯特的眼神和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說這句話是真心在贊美她的。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工作?」許唯特驚艷完她外型的改變之後,詢問著她的來意。

「之前我在百貨會司遇到小黃,他說真是太神奇了,竟然在同一天踫見兩個久未踫面的高中同學,我和他聊了一會兒,听說了你的近況,原來你在這間公司上班,我就在前面那棟新蓋好的大樓工作,沒想到我們竟然離得這麼近……」

「是嗎?那真的好巧呀!」她指的應該就是他先前去百貨會司幫秀彥買禮物,結果巧遇高中同學小黃。不過他還是模不清楚她的來意,不好意思問得太過明白,只好等她自己說了。

高勝梅笑了一下,見他沒有繼續接話,兩人之間瞬間的沉默顯得有些尷尬,她只好說出自己的來意。

「你今晚有空嗎?我們找個地方敘敘舊?」

她是午休時間出來吃飯,順道繞過來這里的,沒辦法耽擱太長的時間。雖然小黃有給她許唯特的手機,不過太久沒見面了,在電話里約見面好像有點突兀。

當然,親自來找他也很唐突,但是她有一些很想知道的事情要問他,所以就厚著臉皮跑過來了。

「好啊,什麼時候?」許唯特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約莫猜到了她想聊的話題,那的確不是現在僅剩十分鐘左右的午休時間能夠聊完的話題。

「今天晚上如何?」高勝梅打開錢包,拿了一張名片出來。「這是我們那路辦會大樓的地下室新開的一間鋼琴酒吧,氣氛還不錯,到那里去坐坐?」

「OK!我六點左右就可以離開會司了。」許唯特順道遞了張自己的名片過去,和她交換彼此的名片。

「好,那就六點見。」

高勝梅不禁松了口氣,朝許唯特揮了揮手後就趕回會司去了。

許唯特親自送她到門口去,揮手道再見之後,他一回過頭就看見拒台那邊總機妹妹掩著唇偷笑的表情。

「嘿,你們可別胡思亂想啊,她是我一個很久沒見面的高中同學,我可沒有背著女朋友花心亂來喔!」

听到他的解釋後,總機妹妹們笑得更加開心了。

許唯特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們不相信也沒辦法,反正他已經解釋過了。

會需要特別解釋一聲是因為秀彥曾經跟他一起出席過會司的員工聚餐,同事們都知道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女朋友。

可是總機妹妹們听完他解釋後的反應給他的感覺卻是︰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更像是欲蓋彌彰。

職場是一個需要小心翼翼維護個人觀感的地方,尤其是他們公司,上級主管們都很在乎自己顯露出來的形象,大家都刻意經營自己是個好爸爸、好媽媽的氛圍,每次公司舉辦的聚餐或是各種大、小規模的旅行活動,大家都非常踴躍攜家帶眷地參加。

職員們也很支持這樣的辦會室文化,公司上下一心齊力效法、身體力行這個優質形象的建立,使得整個公司給人一種很陽光很正派的感覺。

任何膽敢污染這塊優質招牌的職員,都會被同事們冷眼相待,一旦被大家孤立的話,就很難在公司里混下去了。

他好歹也是個主管級的人物,對自己的形象也一直很用心地維持,如果有人敢亂傳剛剛的事情,加油添醋亂傳謠言的話,他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臨時接到特哥的通知,說他會比較晚回家,結束通話後佟秀彥抿著唇無力地趴在診所的拒台上發呆。

每次特哥臨時有應酬,她就會變成深閨怨婦,只能夠在家里痴痴地等待他的歸來。她原本就沒什麼社交生活,不像特哥那樣交游廣泛,有客戶、同事會邀約聚餐,偶爾還會有什麼國小、國中、高中,甚至是大學時期或當兵時期認識的同學朋友會約他出去。

如果是適合帶她一起去的場合,特哥都會問她一聲看她要不要跟,如果沒問的話,那就代表不是適合她一同出席的場合。她也不太清楚取舍的標準是怎麼訂定的,總之特哥沒特別說的話,她就只能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來了。

她並不是懷疑特哥會背著她跟別的女生怎麼樣啦,只是有些哀怨自己能夠和他相處的時間又變少了而已。

還有她爸爸前些天下的指令,她到現在都還沒跟特哥講。

一來是因為她不敢跟媽媽坦白自己的男朋友就是許唯特,二來她爸爸這一周的行程好像都很滿;特哥好像也是,除了今晚是臨時有約之外,明天、後天的晚上他好像也已經排定活動了。

而且都是她不適合一起去的場合。

一想到這幾天下班之後的時間都會很無聊,她就有點提不起勁兒來。

「秀彥,怎麼趴在這里嘆氣?」

歐可若走過來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幸好現在櫃台前面沒有等待的客人,要不然剛剛這個畫面可是和他們美容診所的形象不符的。

這里的護士,工作守則第一條就是必須面帶微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得露出笑臉才行,要給客人顧客至上的尊榮感,因為客人到這里來都是想要變美、變漂亮的,所以她們一定要提供客人愉悅的感受才行。

听到可若姊的聲音,佟秀彥立刻挺直背板、坐正身子。

在爸爸的美容診所里面,就屬可若姊最為資深了,其他的護士姊姊可能都不太敢抓她小辮子,不過可若姊就不一樣了,就算知道她是所長的女兒,該罵的、該指責的,可若姊一句也沒少念過。

所以她對可若姊懷有一份特別的敬重感覺,在她面前,自己可是一點滑頭都不敢耍的。

「怎麼啦?表情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佟秀彥尷尬地笑了笑,幸好現在櫃台邊沒有客人,要不然一定會挨罵的。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啦?」

「誒?!」佟秀彥驚訝地瞪大了眼。「可若姊怎麼會知道我有男朋友?」

「你現在不就自己承認了?」歐可若笑笑地望著她。

「啊……」佟秀彥捂住嘴。她真的是有夠蠢的,竟然不打自招了。

「真的跟男朋友吵架啦?為了什麼事情?」

佟秀彥偷偷瞄了一下周遭,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附近听她們說話,這才小小聲地抱怨了一下。

「不是吵架,是他今天晚上有約會,沒辦法早點回來陪我……」

她之前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講過自己交男朋友的事,也很少跟診所里的其他護士姊姊聊到這個話題。她知道她們不太敢跟她有太深的交情,怕被貼上餡媚所長女兒的標簽。

而且,她有男朋友的事一直瞞著家里,在診所里當然也就不能大咧咧地拿出來當茶余飯後的閑聊話題。

「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就覺得寂寞了喔?」還處在熱戀期,才會這樣黏答答吧。歐可若羨慕地望著她︰「是不是才剛交往?」

像她跟男友這種交往七、八年之久的情侶,早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現在听到對方會晚回家,她反而開心沒人會跟她搶電視看。

「嗯,我們在一起半年多了。」佟秀彥的聲音甜絲絲的,像是要滴出蜜來。除了家人之外,她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聊起特哥的事。

「半年多?你可真是會保密啊!」歐可若沒料到佟秀彥竟然是那種「惦惦吃三碗公」的人,竟然能夠偷偷地談戀愛這麼久不被發現。

「噓,可若姊,不要傳出去喔!」

「你家人都還不知道嗎?」這下子歐可若更加驚訝了。所以她是背著家人偷偷在談戀愛嗎?

「我大哥已經知道了,可是我爸媽目前只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但是還不知道他是誰……」一旦曝光的話,媽媽一定會跟大哥一樣大力反對的。

「他是一個不太好介紹給家人的對象嗎?」

「嗯。」佟秀彥有點委屈地點了點頭。

她有好多的話想要找人商量,因為身邊沒有比較親近的女性友人,這些事情又不好拿出來跟特哥討論,現在可若姊一問起來,她就像潰堤的河道般情緒整個泛濫成災。

「可若姊,我說給你听,你可以給我一點意見嗎?」

看到她一副迷途小羊的表情,歐可若責無旁貸只好答應了。

「下班之後一起去吃飯,到時候再聊吧!現在是上班對間,不太方便講太多私人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佟秀彥受教地點了點頭。

以可若姊的個性,應該會給她比較中肯的意見吧?佟秀彥忍不住開始期待下班時間的到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乖乖在家里等特哥回來呢!

不過她竟然跑去和別人討論他們的戀情所遭遇到的阻礙,這件事情當然也不能讓特哥知道!

以特哥那種喜歡保持神秘的性格來看,她這麼做可能會讓他不太開心吧。

可是她真的好想找人聊一下,抒發一下最近有些憋屈的心情!

打發掉特哥不在身邊的數個小時後,可若姊去趕公交車,佟秀彥則隨手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坐了上去。回到家附近的時候,街上飄起了細細的雨絲,她原本要在巷口下車的,卻在看見特哥的身影後僵住了身子。

特哥從一輛紅色的轎車里竄出來,一邊用包包遮在頭上,一邊跟車內的女生揮手道再見。

他揮了好幾次手,然後才轉身跑進巷子里去,跑了幾步之後甚至又再一次回頭,再次跟停在巷口的那輛車揮著手。

佟秀彥瞪大了雙眼,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沖出去叫住他。

結果她就一直坐在計程車的後座,直到看不見特哥力止……司機先生叫了她好幾次,問她是不是要開進去,問到最後都轉過來瞪她了,她總算回過神來,付了車資之後,好像突然失去重力般搖搖晃晃地在巷子里飄著。

那個女生是誰?

她從來沒有看過特哥搭誰的車子回來,而且那個女生看起來很面生,應該不是特哥的同事才對。不過特哥任職的公司挺大的,有幾個她沒有見過的女同事也是很正常。

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怎麼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醋的,每次特哥說公司有聚餐,而且沒有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她一直都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回來,就算有任何抱怨也不敢講出來,一直都扮演著乖乖女友的角色。

可是剛剛她親眼看到特哥從別的女生的車子里定出來,心口處立刻就酸酸澀澀的難受了起來。

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特哥經常都會跟很多女孩子一起相處吧?

她們可能是特哥的客戶,特哥的同事,或者是特哥以前認識的朋友、同學,而那些女孩子她多半都不認識……

之前幾次特哥帶她去參加公司的聚餐,坐在一起的幾乎都是結了婚的同事,那些雲英未嫁的小姐們偶爾會偷瞄他們這里,顯示特哥在公司里應該行情很不錯的。

就連帶著正牌女友出席聚餐了,還是有女孩子不斷地偷瞄他。

她的世界比較單純,診所里大半都是女性,聘請的醫生們年紀都比較大一些,而且他們似乎都不太敢正眼瞧她以及其他的護士姊姊們,應該是她爸爸有特別叮囑過診所內的職場倫理吧!

她一下班就會乖乖回家,不像特哥經常都有理由和借口必須晚歸,跟外人接觸的機會,特哥要比她多太多了。

如果沒有看見剛剛那一幕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胡思亂想?

回到家之後,佟季一見到她就把她拉到一邊去講悄悄話。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把男朋友帶回來?」

佟秀彥瞄了客廳一眼,說是有應酬的爸爸竟然比她還先回到家了。

「你爸剛剛又在問了,你到底要約什麼時候啊?」

「我還沒跟他講好……」

「他是不是不敢來我們家?」

「沒有啦,媽,您不要亂猜好不好?」

「那就快點打電話約他,明天晚上你爸爸沒有應酬,就明晚吧!」

「欸?!」這麼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耶!

「快點打電話。」佟母催促著︰「再拖下去你爸要生氣了,不然你自己去回答他,到底要約什麼時間。」

正巧這時女兒的電話響了起來,佟母問道︰「是不是他打來的?」

佟秀彥從包包里取出手機查看,才剛嗯了一聲,沒想到她媽媽竟然手一伸過來就把她的手機給搶走了。

「喂?你是不是秀彥的男朋友?」

「呃……」站在門外的許唯特听出是佟媽媽的聲音,立刻就立正站好了,明知道對方看不到,他竟然還微微地點了點頭︰「是,佟媽媽您好!」

「奇怪,這聲音听起來怎麼這麼熟?」佟母瞪了女兒一眼,然後看了一眼手機的屏幕,上面寫著「特哥」兩個字。「特哥?特……」

她回憶著那個耳熱的聲音,突然大喊一聲︰「不就是住巷口那個許太太的獨生子,你哥的頭號大敵人?「佟母將手機放回耳邊去,怒道︰「喂!你打電話給我們家秀彥做什麼?」

「咳!」許唯特只好硬著頭皮回應道︰「佟媽媽,我就是秀彥的男朋友。」

事情拖了這麼久,現在總算統統都爆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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