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是好還是不好?」他明知故問,就愛逗著她玩,看她窘迫到不知所措的模樣。
「沒什麼不好的,不然一個失婚婦女還是處女也很奇怪。」江春穗非常誠實的照字面作答,少根筋的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被「逗」。
「誰說你會變成失婚婦女!」他憤然大吼,激動的把她震出懷抱。心想這個女人還真的把他當成什麼「試用品」了?!而且她哪里還有機會讓別的男人來驗證她是不是處女!
「你啊。」她拉著被子,一臉無辜地指著他。「是你自己說這樁婚姻頂多維持一年的耶。」想到這點她也心酸酸,他干麼還那麼大聲吼她。
段培元差點嘔血!覺得自己剛才真是白忙一場,搞了半天,這個傻女人居然還沒弄懂他現在有多重視她、愛惜她,對她的情感空前絕後,對她的欲.望前所未有,怎麼可能還遵照原來的「一年之約」,放她離開自己。
「我不是也說過它有可能會超過一年,怎麼?你不願意?」他先不追究她的愚鈍,只想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段培元鮮少對一件事或一個人感到這麼心急如焚,但此時卻提著一顆忐忑的心,有點害怕這女人會不會再說出什麼讓他更「失血」的回答!
而她,平常橫沖直撞的急驚風,這時倒慢得像烏龜一樣,看著他……看著床,絞著被子……看著他……又看著床,磨磨蹭蹭了半天,許久才擠出一句反問——
「為什麼突然這樣想?」她怯怯地問,並非不願和他天長地久,也不是感覺不到他的感情,否則她或許根本不會和他滾到床上來,只是……就像突然收到中獎通知一樣!因為實在是個天大特獎,心里反而會擔心對方是不是詐騙集團,讓人空歡直口一場。
他之前老像在和她開玩笑,話說得不清不楚,現在卻突然那麼認真的問她這種事,像是打定主意要和她牽手一生,這感覺真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難不成——
他是迷戀上她青春的?!
一閃神,她那顆腦袋又開始天馬行空的想像,忍不住偷瞄自己的三圍有沒有好成那樣……
段培元盯著她頗為復雜的神情,眸光飄忽不定地上上下下,不曉得正在想些什麼,不過卻看得出來她對他決心想延長這段關系的猶豫。
「不是突然,是想了很久才有的結論。」他把她撈回懷里,以深情眸光鎖定她的眼,使她只能專心一決地注視著他,听清楚他日積月累的真心話。
「從我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看著你,會為你操心,因你而高興,就算經常被你弄得一肚子火,還是無法討厭,照樣很想見到你的時候……江老師,我很確定自己非常喜歡有你作伴的生活,所以才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懂嗎?」他輕撫那張百看不膩的俏顏,盡可能把心中的感情描述得清楚一點,使她理解,感受。
雖然身為情場浪子,交往過的女人不計其數,枕邊細語稀松平常,但這種不露骨卻掏心挖肺的真情告白,從他初戀之後就幾乎絕緣,距今相隔十余年才「重出江湖」,可見這個女人對他而言多麼意義非凡。
「我哪有經常惹你生氣呀!」她嬌嗔地瞅著他,覺得他那聲「江老師」里帶有一抹戲譫,又似情人間的親密調情,加上前頭那些讓人心花怒放的告白…
她是咬著嘴唇才沒笑出來,其實心里已經歡呼八百遍了。
噢!老天爺,這個男人居然在向她告白,說的完全就是她心中對他的感覺、她的心聲,一模模一樣樣的「原音重現」。
現在現在,她真的有種一次對中六組號碼——大樂透的感覺啦!
「對,反正你也沒在怕是吧。」他輕扳她的下巴,不許她再對自己的嘴唇「施暴」。她身上只能留下他的吻痕,其余一概不歡迎,就算她再開心也不能咬傷自己。
段培元輕啄她雙唇,很高興這個小女人已經弄懂他的心意,情不自禁又往她羞紅的臉頰偷香幾下,自己都沒料到他會有為了某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的一天,甚至因為能夠成為她一輩子的依靠而感到自豪、榮幸。
原來婚姻並沒有他原先想的那樣拘束、累贅,如今他心里有了一份特別的重量,反而覺得安穩。至于喪失的部分自由,是因為他想將心系在另一半的身上,心甘情願地為她守護、付出。
結婚竟然是這麼讓人快樂的事。他愈想愈覺不可思議地微笑,抱緊她……
「等一下。」她突然推開他,一臉慎重地捧著他的臉,像在看相似地盯了半天,直到又快磨光他的耐性——
「要是你改天又覺得膩了怎麼辦?會不會也突然通知我一聲,就把我一腳踢開?」看著丈夫這張果然還是很「妖孽」的桃花臉,再想到剛才那筆「波濤洶涌」的風流帳,她實在很難不居安思危,怕他的寵愛只是美麗的煙火,來得快、散得也快。
「踢得開嗎?我們江老師那麼厲害……她現在緊緊的纏在我心底呢。」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取笑妻子的杞人憂天,竟然對自己的魅力那麼沒有自信,而他卻被她這副率真憨直的模樣迷得暈頭轉向,這算不算是一物克一物?
「別把人家說得跟章魚一樣。」她抗議地瞪著他,心頭卻喜孜孜的,像刷上一層甜醬,撒了一把柴魚在跳舞……
欸!那不是章魚燒嗎?!
「呵,章魚很可愛啊,又聰明,也很美味……」他撐起單肘,打量了一下那張嬌俏動人的臉龐,忍不住低頭品嘗,由紅潤香腮吻至性感秀項,大掌也跟著溜進被子底下,游走玲瓏曲線。
「培元,你真的喜歡我?」她仰著頭,感受到頸間一陣電流似地酥麻,伴隨他溫熱的氣息滲透皮膚。
「嗯。」他悶聲回應,埋首于她胸前,正忙著。
「比普通的喜歡……還喜歡?」有些問題再忙也想弄清楚,昏昏沉沉的腦袋里在意的還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感覺呀。
「對。」他答得鏗鏘有力,取悅她的動作也更加賣力。要他說,男人比較擅長用實際行動證明內心的感情,這方面他非常有信心。
「那——是……愛嗎?」她承受著他邪肆的撩撥,半眯起眼,體溫不斷上升,嬌軀妖嬈輕扭,快要不能言語。
「你感覺不到?!」他驀然抬頭,神情冷怒,再次被她的遲鈍惹火。
「我想順便用听的嘛。」她噘唇撒嬌,軟語呢喃。那柔媚堪憐的神態,水潤如泉的眼眸,使他胸腔燃起的怒火剎那轉成欲火一把!
「我愛你。」他凝定她的眼,墨瞳如磐石,肯定無比地宣示對她的情感。
她心情澎湃,陶然揚笑,羞答答地望向他——
「不是因為我們正在床上的關系喔?」
「沒、錯。」他狠下心往她的小重掐一把,懲罰這女人居然把他難得一見的真愛想得那麼下流。
他這個人雖然情史豐富,形象花心,但從不會假裝自己沒有的感情,說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諾,更遑論要一個女人以妻子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這樣長久的關系若非經過深思熟慮、發自內心,豈不等于作繭自縛,將自己困在一段擺月兌不掉的關系里。
「培元……」她挨痛卻笑得好甜蜜,雙手撫上那張冷峻的面容,將他拉近自己一點。「我也好喜歡你。」
她以一個親吻向他求饒,向他示愛。
「我知道。」他顯然不是很滿意地撇撇唇,手掌自行爬到她柔軟的胸脯上找補償。「還有其他問題嗎?」他冷冷地問,手指倒是很熱情的逗弄起她敏感的身子……
她搖頭,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
「那換我問你了。」他扯唇一笑,微勾眼尾浮現一抹玩世不恭的輕佻,雙瞳如夜,魔魅閃爍,像是存心引誘著在夜色中迷路的旅人。
「好。」她乖巧地點頭,卻得到一個听不懂的問題——
「你知道章魚有幾種吃法嗎?」
「蛤?」
「沒關系,我會慢慢教你……」他愛極了妻子那臉嬌憨的表情,吻住那張驚愣時小嘴。
漫漫長夜,段培元很有耐心地教愛妻,親自教導「江老師」許多學校沒教的事……
翌日清晨——
「你說他們整夜沒回來!」
「是的,太太。少爺剛剛還來過電話,要家里派人把少女乃女乃上班用的背包送去飯店,還要準備一套干淨衣褲……和貼身衣物。」管家掩著嘴,壓低音量向剛起床的何碧珠報告女佣轉述的電話內容。
何碧珠一听,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笑容滿面地交代管家快找人去把兒子吩咐的事情辦妥。
「孩子們徹夜不歸,你還那麼開心?」段啟明扶著妻子到床邊的小桌子用餐,看她還一直笑個沒停。
「兒子和媳婦在外頭過夜,又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何碧珠喝了口丈夫遞上的鮮魚湯,覺得昨天特別請人把媳婦打扮得漂漂亮亮,真是太物超所值了!
要不然他們小倆口每天待在家里早睡早起,一個忙著工作,一個忙著照顧別人的孩子,她要等到哪天才能抱孫子。
「那你干脆讓他們提早搬出去,這樣他們就能天天在外頭過夜了。」
「那不一樣,萬一他們現在搬回去,反倒把家里當飯店怎麼辦?」
「你說的是兒子還是媳婦?」
「你說呢?」她用一臉「多此一問」的表情看著丈夫,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數,想賴都賴不掉。這時候就很慶幸他們還討了個個性爽朗又孝順的媳婦兒,好歹將來也有一半的機會不會再養出一座「小冰山」,想到就「加冷筍」…
總而言之,何碧珠對自己那個狡詐的兒子就是無法全然信任,還是讓他們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再說,轉眼都只剩兩個月了。
段殷明笑而不答,總之一家人住在一塊兒也不是什麼壞事,只要老婆開心、兒子沒意見,他都好、都好……
「來,再喝點湯,這魚可是李嫂一早去市場傍你挑來的……」
時間匆匆,眨眼又是三十個日夜。自江春穗與丈夫「圓房」以後,他們的心似乎也結合成一個完整的圓,她每天在這個圓里快樂轉圈,幸福簡直以秒計算,每分鐘的心跳都因為段培元而輕快舞動,活躍得仿佛帶電。一想到他,嘴唇就不自覺向上揚,像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種在心里,發茅茁壯……
他們新婚,也像熱戀,整個屋子里沒人咸受不到這對小夫妻間的愛火正熾,甜蜜氣息在兩人身上如影隨形。
周末傍晚,段培元結束一場應酬活動,歸心似箭地返回別墅,一進大門就先伸長脖子尋找心愛老婆的身影。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現在回到家中的第一個習慣動作,如果不先看她一眼,心里就沒有「回家」的感覺,總像缺了點什麼,很自然就會惦記著那個淘氣的小女人。
從前回家是換個地方休息,現在回家則是換了一種心情。而且,尋找愛妻除了是一種心理滿足,還是一項更實際的「生活樂趣」,這就關乎于找到她的地點了。
通常他會在父母房里或廚房的附近找到人,更幸運的……自然就是在臥房嘍。
「你回來了。」一听佣人說丈夫已經進了大門,江春穗立刻喜眉笑眼地出來迎接。
段培元一見到巧笑倩兮的妻子,馬上張開雙臂,將她摟入懷中又抱又親。
「欸!有人。」她輕推丈夫,面露羞色地往旁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