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狐狸夫君 第九章 作者 ︰ 璃澈

以前軒轅烽也曾在微服私訪的時候進過這家糕點店,只不過那會兒這家店並沒給他留下什麼深刻印象,畢竟跟宮里的御膳房比起來,延順齋的用料還是不夠細膩。

他輕蔑地看了看店外排隊等新出爐糕點的人群,雙手背在身後,「也不過如此嘛。」

「公子,在下已經訂了二樓的房間,請。」旁邊年輕的公子對他道。

軒轅烽隨著那人的帶領,上了安靜雅致的二樓,音量絲毫不減︰「範懸,那什麼少東家的,今天真會來嗎?」

年輕公子早看到一邊的白鏡如,暗地里抹了把腦門的汗,「是,公子,他在店里了。」說完,便將軒轅烽引到白鏡如身前,「白公子,多日不見,氣色倒是好些了。」

白鏡如抱拳,「多謝範兄關心。實在是前陣子太忙,顧不上整理儀容,白某慚愧。」接著他看向軒轅烽,又行一禮,「這位便是袁公子吧?久仰久仰。」

軒轅是皇姓,不宜招搖在外,是以軒轅烽微服出訪時,大多以「袁野」自稱。他上下打量著白鏡如,態度甚是傲慢,「對大名鼎鼎的白記少主,袁某才是久仰大名啊。」這兩天奏折上沒少見這廝的名字,害得他想起來就牙痛。

白鏡如不以為意,微笑著將兩人帶至為他們備好的雅間,接著便要離開。

範懸連忙攔住他,「這幾日可有弟妹的消息?」

原本在飲茶的軒轅烽聞言,將注意力轉回白鏡如身上。只見白鏡如露出苦笑,「尚未有消息,實在是……」

「听說白公子的夫人是被擄的,那公子為何不報宮?」這是軒轅烽最大的疑問,他向來唯我獨尊,是以直接截斷了白鏡如的話。

白鏡如也不惱,「實不相瞞,事出當日,白某出差在外,在場的只有拙荊和岳父岳母。岳父乃武家出身,當時不過微一失口,便被對方押進了縣衙,直到日前才被保釋出來……如此情況,報官恐怕也沒用處吧。」

軒轅嘩目光如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再多言,繼續喝茶。

範懸見氣氛有些冷,沒話找話地又跟白鏡如說了幾句︰「那白賢弟現在有何打算?」

「還能怎樣?走一步算一少罷了。」

鏗!只見軒轅烽把茶杯重重扔在桌上,聲音嚴厲︰「就這樣讓全京城百姓陪著你走一步算一步?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袁公子言重了。白某並沒要全城百姓怎樣,只是思妻心切,無心經商罷了。白某起家于干平縣,在京城的商鋪本就不多,這次為了進京開銷甚大,商家最忌關門,白某無意為之,實是有心無力。」

軒轅嘩一時語塞,他看著窗外滿城閉門的場景,這家伙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面說什麼商鋪本就不多,說什麼開銷甚大有心無力!這白鏡如要是真破產,那些商鋪早轉手給別人經營了,哪至于讓他這個天子紆尊降貴來跟他見面!軒轅烽隱隱覺得白鏡如的真正意思是要跟他比拚耐性,他更覺得這看似儒雅多禮的商人,根本就是直沖著他軒轅烽來的!

他想不出個中道理,偏心高氣傲也不肯再多問,心里越想越郁結,最後忍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一介商人敢跟他真龍天子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偏偏他沒有理由治他罪……他決定了,先把事情查清楚,等那些店鋪重新開張,再好好跟這個囂張的商人算帳!

看著軒轅烽氣急敗壞地出去,範懸急了,「你怎麼說話這麼不留情面?要是無知也就罷了,你……你!唉,我真被你害死了!」

「今日多謝範兄。」反觀白鏡如已收起臉上的微笑,神色淡然地道謝,「他日範兄有任何事,白某定萬死不辭。」

範懸嘆氣,「這倒不至于,只是今天你把最大的那個祖宗惹了,還是先小心你自己吧。」

「無妨。」既然來了,他也沒打算安安分分地在京城待著。

範懸看他對自己的勸說毫無所動,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在書院的時候他就覺得,白鏡如以後定會有不凡的成就,奈何他無心功名,讓很多人都覺得可惜;可現在惹得龍顏大怒,他是要徹底把自己的活路斷送了嗎?只為了一個女人,真的值得這樣做?

範懸搖搖頭,「我去找皇上,看能不能再多跟他說幾句,你也要學會控制你的脾氣……真是!倘若你參加科舉,肯定不會比那個聞人玉差,現在更不會……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白鏡如心下一陣感動,範懸跟他的關系不過爾爾,現在著他如此幫襯自己,倒真是患難見真情。他雙手抱拳,「連累範兄了。」

範懸擺擺手,不再多說、去追那早已走遠的皇帝。

白鏡如從袖袋里掏出一只針腳凌亂的錦囊,緊緊握在手里。其實他知道若想見到皇帝,還有更溫和的方法,比如委托人上奏,又比如範懸說的,參加科考。可是每一種方法都需要長時間的等待,還有可能功虧一簣——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更不會接受失敗的結果!

另一方面,軒轅幸回到皇宮後怒氣大發,狠狠地把椅子踹翻在地。

「來人!朕要好好查查那白鏡如的底,還有白記商號,都給朕查出來!朕倒要看看他是什麼底細,居然敢跟朕叫板!」

被困在聞人府的木春熙看到丫鬟帶回來的糕點和蜜酸梅,頓時眼淚就流下來了,「你……都見了什麼人?」

多虧魚雁兒不在,她才能差使這個丫鬟幫她買東西,而听了丫鬟的描述,她相信她沒有猜錯——她的夫君已經趕到京城了。

她胃口不好,一盒點心沒法全部吃完,因此當聞人玉第二天來她這里探訪時,看見印著延順齋字眼的盒子,脾氣馬上大發,「你居然私自出去了!」

「只是突然想吃點心,就讓丫鬟去買了。」木春熙看他勃然變色的樣子,心中一驚,卻還是強作鎮定地回答。

聞人玉陰沉地看著點心盒,突然大力將盒子打翻在地,精致的點心撒了出來。他似乎還沒有泄憤,又抬腳把點心逐個碾碎,「誰讓你囂張!踩死你!踩死你!」

木春熙別過頭去,每當聞人玉發瘋時,她都不忍看他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雖然心里知道聞人玉把仇恨轉移到白鏡如身上的做法,對白鏡如非常不公平,但是她不敢勸說聞人玉。白鏡如就像聞人玉瘋狂的導火索,只要一提,他就會翻瞼。

當地上滿是糕點殘渣後,聞人玉終于身心舒爽地回過身來落坐,目光炯炯地抓住木春熙單薄的肩膀,「梓令,我已讓下人把我們婚禮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這月十五正好是個好日子,我們成親吧。」

木春熙面無表情地抬起臉,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倚在門邊一瞼憤恨的季懷香,又低頭看著聞人玉。她把手放在聞人玉的頭頂,「阿玉,別執迷不悟了,你不愛我。」

聞人玉充耳不聞,將頭枕在木春熙腿上,無限滿足地說︰「梓今,我們成親,一輩子你只對我好,我也會好好待你,還有你的孩子。我不會逼他讀書,讓他快快樂樂地成長……」他怔愣地模了模臉頰上滾燙的淚水,突然露出脆弱的笑容,「你怎麼哭了……真好,你第一次為了我哭呢……」

屋外,季懷香已捂著嘴跑開。

木春熙抹干眼淚,「才不是,當初你不理我,我也哭過呢。」

也許聞人玉自己沒有感覺,但是木春熙早就發現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彌補他缺乏溫暖的過去。

他總是被金華夫人嚴加管教,以至于失去自由,于是他拋棄了金華夫人︰他以前總是被別人欺負羞辱,于是他開始依仗自己的權力羞辱他人—金華夫人強制讓他娶他不喜歡的女子為妾,于是他冷落季懷香,反而親近青樓出身的銀月……也正是因為以前沒人給過他自以為的那種溫暖,所以他不惜用極端的方法將她帶到京城,而他每次脾氣失控,也是因為心里缺乏安全所產生的恐懼。

如果說木春熙之前還有一絲對聞人玉的怨恨,那麼想通這些後,她只覺得悲哀。聞人玉不該走到今日這番境地,他天資聰穎又勤奮讀書,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卻因為一時心魔而步入歧途。

「永遠對我好,可不可以?梓今,我只有你。」

「傻子,你不只有我,別忘了你的銀月夫人,你不是最喜歡她了嗎?」她還沒忘那天他介紹銀月時候那副興奮的表情。

對于那個讓自己有初體驗的女子,聞人玉也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然而听到木春熙這樣大刺剌地提起,他只覺有些不自在,把臉埋得更深,「那不一樣,不一樣……」

但至于哪里不一樣,他說不出來,而且他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在木春熙住進府里的這些日子,他見她的時間,遠沒有跟銀月在一起的時間長。

聞人玉突然感到心慌,死死地抱著她的雙腿,「梓今,你不會因為我冷落你所以生氣吧?我不會再冷落你了,真的真的,梓今,我最喜歡你的!」

「阿玉,我沒有生氣,相反的,我很高興你能找到真正的她。如果你更喜歡她,我比誰都高興哦!」木春熙放軟聲調,像哄孩子一樣誘哄著他,「你看,你也不是沒人喜歡的,不是嗎?以後銀月姑娘會陪你走得更遠,你們才是天生就要在一起的人。」

「可是,我也想讓你跟我在一起。梓今,我一直很後悔當初對你那麼冷淡……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在白鏡如那里受苦。」聞人玉抬起頭與她對視,眼楮里有了曾經的霧氣,看起來像個無助的大男孩,完全沒有往日囂張跋扈的貴公子樣。

「是誰跟你說我在鏡如那里受苦啊?他對我很好呢。」木春熙一時大意,忘掉了聞人玉的禁忌。

果不其然,一提到白鏡如,聞人玉那副文弱模樣一掃而光,他猛地站起來,揪住木春熙的衣襟,「不可能!他是這世上最令人厭惡的混蛋!他虛偽狡詐,只會算計別人,他不會對你好的!他只會害人,從不會對誰好!」

都是他!都是白鏡如才讓他變得這樣狼狽!他沒有忘記殿試結束後,旁邊那些同窗說的話,那些人完全不顧及他的感受,說什麼如果是白鏡如,這個狀元肯定不會被別人奪走。

憑什麼他白鏡如就算不參加科考,都會得到更多肯定?憑什麼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得到的卻是別人的嘲笑和奚落?他當初在書院,也曾受到很多同窗的關注和討好,可是自從白鏡如一來,他的榮譽、他的朋友,他的一切都被他搶走了!

「為什麼這樣說?鏡如他從沒有……啊!」木春熙本該乖乖閉嘴的,然而听到他幾次三番地咒罵白鏡如,她實在忍不下去,要替自己的夫君申冤。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失去理智的聞人玉扯住了頭發,「阿玉,很痛,放手!」

「不放!」聞人玉強迫她面對自己的怒火,「你已經被白鏡如招到他的陣營了嗎?你也要像那些忘恩負義的同窗一樣拋棄我,去擁戴那個低賤的、只會耍手腕的商人嗎?」

聞人玉听不進木春熙的解釋,拎著她的頭發直接將她扔在地上,就像碾碎那些糕點一樣憤恨地踢她,「我該想到的!你已經嫁給那個奸商,那個低賤如螻蟻的人!你已不是以前的你!我早就該知道的!」

木春熙下意識地護著小月復,卻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聞人玉面前,硬生生接下他幾腳,她只覺得自己一陣頭暈眼花,幾欲嘔吐。聞人玉踢起人來完全沒有顧慮,木春熙受痛微一仰頭,正好迎來他無情的踢踏,當聞人玉停下毆打動作時,可憐的木春熙早已奄奄一息。

接著毫無懸念地,聞人玉又是一番自責和後悔,親自將木春熙抱上床楊,但見她毫無反應,他慌忙地去叫大夫。

木春熙第一次覺得自己距離死亡那麼近,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無論怎麼睜大眼楮,都看不到一絲光芒。她也听不到聲音,周身一片死寂,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隱隱她覺得小月復一陣絞痛,她嚇得大哭︰「不要!不要!」

她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听不到,只感覺月復部不斷的疼。她的寶寶,不要離開她啊……

她還在掙扎,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緊緊攥住她慌張的小手,並與她十指相扣。她還是心慌,下意識要將那只手甩掉,奈何她怎麼甩,那只有力又霸道的手掌就是緊攥著她,毫不放松。

「寶寶……」她哭,唯一的感覺只有熱淚滑下眼角,滴到自己耳邊,「不要離開我……」

有人托起她上身,接著什麼冰涼的東西觸上了她的柔唇。濃濃的藥味讓木春熙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是藥碗。

「我不喝!」她手臂亂揮,就感覺踫到什麼,藥湯全濺到了她手腕上,「我不喝藥!我不喝!」

環著她身子的人似乎動了怒,木春熙清楚感受到那人身體的緊繃,但她不願妥協,認定這藥會徹底讓她的孩子離開她。

左臂被人捏得很痛,突然下巴被人抬起,她張口要罵人,嘴巴反被一雙滾燙的唇死死堵住!那人如此蠻橫,不顧她掙扎地用舌頭硬生生撬開她的貝齒,將他滿口的藥湯灌到她口中,並確定她吞咽下去。

木春熙驚住了。當他退離時,她反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狠狠貼上去,用她最熟悉的方式親吻他逗弄他試探他;而那個人沒有令她失望,用更緊的力道將她圈在懷里,回以她更熱情的深吻……

「鏡如,是你嗎?」她氣喘吁吁癱軟在他懷里,「是不是你?」

她問了兩遍,對方沒有回應,她怒了,粉拳毫不留情地捶打他,「混蛋!為什麼不回答我!」

他仍沒答她,而是緊緊地以手勒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將她手腕勒出一圈青紫來。輕柔綿密的吻依次落在她嬌女敕的臉頰、鼻尖和柔唇上——木春熙終于明白,不是他不回答自己,而是她听不見了!

她拚命瞪大眼楮要看清身邊的一切,可是,依舊是一片無法望穿的黑暗……難道,她不但耳聾,眼楮也瞎掉了嗎?

她推開他掙扎著要下床,「這不可能!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我的眼楮?我的耳朵……」她掙扎得越厲害,白鏡如摟抱她的力道越大,直到她發現自己再也沒力氣掙扎後,她才抱著他寬闊的肩膀痛哭,「夫君,我什麼都听不到,我看不到了……」

她感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動,知道他在說話,可是說什麼,她听不到,唯一感覺到的是他溫熱的掌心,一遍逼摩挲她的發。

木春熙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只知道每日白鏡如都會喂她喝藥,用輕柔的力道按摩她的頭。他嘗試在她掌心寫字,一筆一畫寫得認真又嚴肅,有的字筆畫太多太復雜,他就寫五遍、寫十遍,直到她能徹底明白是哪個字,明白他的意思。

有時候木春熙煩了、惱了,不想理會他,他也不生氣,只是安靜地摟著她在床上坐著,偶爾親吻她的頭頂,卻絕不允許她離開他的懷抱。溫柔寵溺的舉動,讓木春熙開始自責起自己的任性。

因為有些問題解答起來太麻煩,沒辦法全部用手掌寫字的方法溝通,所以木春熙僅僅問了幾個她最關心的問題—不過,她不敢問寶寶的事,只因她無法面對失去寶寶的現實,甚至傻地覺得白鏡如應該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她要是問出來,豈不讓他也跟著傷心?

她只問他︰「我還能看見你嗎?」他在她掌心寫︰能。

她又問他︰「聞人玉在哪?」他回︰外院。

她想了想,說︰「不要為難他。」

這次,白鏡如停頓了好長時間,才寫︰好。

木春熙握住他在她掌心寫字的手,睜大無神的眼楮,一字一頓異常認真地說︰「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他沒回她,貝是吻了她。

面頰相親的時候,木春熙覺得自己的睫毛上沾了水珠,眨了兩下,水珠就蒸發掉了。她心下覺得可惜,也許這輩子……她都沒法親眼看她夫君流淚的樣子了。

其實白鏡如很忙,木春熙能感覺到他的氣息總是伴著疲憊的味道,但他還是保持日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她。現在她已經可以下地走動,身子除了依舊看不見、听不到外,也沒有任何不適了。然而白鏡如還是一步不離地陪她,就連洗浴也要他親力親為。雖是夫妻,木春熙還是覺得羞澀,畢竟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總覺得不公平。

到了睡覺時間,白鏡如很難得仍陪在她身邊,沒有出去。她睡不著,小聲問︰「你今天不忙事情嗎?」

耳邊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木春熙幾乎能在心里模擬出他那聲發自胸腔的︰「嗯。」

她笑著鑽進他懷里,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夫君,我想……和你親近。」

他的手臂驟然縮緊,她笑得更甜了,同時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

木春熙伸出小手,調皮地鑽進他的中衣里,撫模他結實的胸膛,熟悉的觸感讓她覺得好安心。她終于知道即便是看不見,她依然能模清他身上的每一處線條——不過是新婚,原來她已經熟悉他到這種地步了嗎?

也許是黑暗給了她膽量,木春熙第一次主動褪下他的中衣,親吻他赤果的胸膛,甚至大膽地含住他的凸起,細細挑逗。見他仍沒有接手主動的意思,她也不惱,慢慢從胸膛吻上去,最後叼住他的耳垂,非常滿意地感受到他身體的顫動。

白鏡如勾著她細柳般的縴腰,終于將她壓回身下。只不過他動作沒有她那麼急躁,輕輕褪下她的小衣和褻褲,灼熱的掌心不斷熨燙著她細膩的肌膚,惹得木春熙喘息不已。

「不要這麼慢……」先是在腦袋里幻想現在的場景,就夠木春熙春潮泛濫了,偏偏他一改往日風格,定要將她挑逗到極致才給她。她不斷地扭動腰肢迎合他的,空虛的威覺讓她忍不住抽泣︰「夫君,給我好不好……」

她看不到听不到,只能被動接受他的調情。她感受到他噴在她耳邊的灼熱氣息,她隱隱覺得听到了「熙妹」的字眼,只是不知這是不是她的幻覺。

終于,白鏡如分開她的粉腿,就在她急躁不耐的喘息著等待他的充滿時,她隱密的被一片溫熱濡濕覆蓋。

「不,」木春熙難耐地收攏雙腿,卻只是夾住了男人的頭顱,「夫君,太羞恥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腦海里不可抑止地描繪出他親吻的畫面,婬靡的想象讓木春熙更加情動。而男人還在以幾近折磨的方式吻她,甚至還將舌尖伸了進去….

木春熙低泣著接受身體的痙攣和釋放,接著感覺到他直起身繼續用磨人的速度,挺進她的深處。木春熙緊蹙細眉,理智全盤崩潰,不等他大動,她就挺腰迎合起來。

白鏡如托起她的腰,在她身下墊了個枕頭,這舉動讓他更加深入,害得木春熙差點驚叫出來。他跪在她雙腿之間,任木春熙白女敕的長腿如蛇一般纏在他腰上,緩緩抽送起來。

木春熙緊閉著眼,小手抓著身下的床單,感受著全世界只有他的滋味,感受他一次次充滿自己,讓她越來越興奮,身體都在戰栗。

白鏡如的動作越來越大,房間里充斥著歡愛的濃烈氣息,最終木春熙無法再保持清醒,在狂潮來襲時被徹底淹沒……

第二天,木春熙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她抬起手臂,踫觸到身旁溫熱的身體,心里一甜,纏了上去。

那人被她的動作吵醒,順手將她摟在懷里,「……」

「你說什麼?」木春熙猛地瞪大眼楮,她發誓這次不是幻覺,她听到了什麼聲音。

白鏡如動作一頓,連忙將她拉到自己嘴邊,說︰「早、安。」

聲音有些微微的沙啞,盡管傳到木春熙耳朵里並不是很清楚,但她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話。

「你說早安對不對?你在對我道早安?」

白鏡如坐了起來,拉拉雜雜又對她說了好多。

木春熙一臉茫然,只好搖頭,「我听不清,有聲音,但是听不清!」

他只好繼續挨著她的耳朵,用極緩的速度說︰「熙妹,听得見嗎?」

「听得見,我听見你叫我!」她幾乎喜極而泣,而她的男人卻是直接翻身下床,好似奔出了門外。不過沒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手忙腳亂地給木春熙穿衣服。

木春熙忍不住大笑起來,好難想象白鏡如慌亂的樣子哦,尤其是剛才……真想知道他跑出去的時候有沒有穿褲子啊?

白鏡如有些氣急敗壞,捏了捏她的小鼻頭作為懲罰,又急急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就帶著一個人進來,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位大夫。

木春熙乖乖地被那個手指粗糙、感覺像是老先生的大夫把脈,靜下心來,她發現自己的听力正一點一點恢復。比如剛才她只能感受到兩個人進屋的氣流,現在她似乎能听見自己夫君在屋子里焦躁徘徊的踱步聲。

「白夫人,能听到老朽說話嗎?」大夫依照白鏡如給出的方法,一字一頓地問。

果然是位老先生,木春熙听到後驚喜地點頭。

「咳,那你現在感覺如何?頭還特別疼嗎?」

「不疼,之前也不疼,只是覺得悶罷了。」

「那現在還悶嗎?」

「不是特別悶,但是這里、還有這兒都不太舒服,可是又不是很痛……」她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只是指出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老大夫了然地「哦」了一聲,接著像是對白鏡如說︰「依老朽看,約莫是白夫人這幾日根據老朽的方法,做了適度的運動,促進血脈暢通,因此耳聾之癥有所緩解。如果夫人繼續堅持,相信不日就會康復。」

木春熙听他說什麼運動、血脈暢通,感到一陣心虛。她可不知道大夫要她做什麼運動,只是昨晚跟她夫君「運動」了不少——想必,還是跟那個有關系的吧?

「那她的眼楮怎麼沒起色?」白鏡如的聲音突然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剛剛白夫人也指出了腦袋上還有幾處不適,約莫是運動尚不足的緣故。讓夫人堅持下去,眼楮早晚也會好的。」

兩人都不知道木春熙的听力已經恢復到了何種程度,也不避諱地就在房里商談。木春熙心里被喜悅填得滿滿的,听著白鏡如用他獨有的低沉聲線,跟老大夫討論她的病情。

木春熙這才听明白,原來那日聞人玉不知輕重的一腳,讓她頭部受到重創,不過好在沒要了她的命,只是不知為什麼,讓她听不見也看不見。沒有人能確定她還會不會康復,只有白鏡如每天照顧她、跟她說話,堅信她早晚有一天能夠听到……

感覺有人走到她身邊,小手順勢落在另一只寬厚的大掌中,「身體還有哪兒不舒服?」

她搖頭,反握住他的手,腦袋尋到他的肩頭,「沒有,現在已經能听到很多了。」

他的手流連在她嬌女敕的臉頰上,她微笑,忍不住賴在他身上,「喂,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白鏡如沒答她,只在她耳邊輕問︰「熙妹,你很想回去嗎?」

「是啊,我第一次離開干平這麼久耶!以前總想出來看看,但時間長了還是會想家……對了,我阿爹阿娘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被放出來?」

「嗯,他們已經平安了。」他想了想,說︰「熙妹,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留在京城,不回干平,怎麼樣?」

木春熙一怔,想了下,「就住這兒?」

「不,我會在別處買座宅邸,我們住在那里。」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白鏡如不太確定地張口︰「熙妹,我……」

「好,」她點頭,「不過不要買太大的房子哦,如果我眼楮還是看不到的話,很容易走丟耶。」

男人無言地抱著她,過了一會兒只听木春熙嘆氣,「夫君,不是我在說,你最近越來越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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