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享譽國際的跨國企業,其實真要數是數不完,多少財富萬貫的知名企業,在世界經濟上扮演舉足輕重的地位。
齊田集團就是數一數二的跨國集團,由齊天勝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年間,不僅成為國內的大集團,觸角更深及國際,開拓版圖,開展了許多不同領域的產業,奠定了無可動搖的基礎。
而齊天勝年過耳順之年,生性開朗自由的他早已處於半退休狀態,所幸膝下有三子,其中兩個還算成材,分別掌管齊田集團以及子公司新拓開發,年輕一代經營方法不同,但也是有聲有色。
若說老大齊錦瑟是溫文儒雅的優雅美男子,那老二齊靈犀就是王者之尊,龍頭企業的霸主了!從商不過數年,因行事果決俐落、霸氣十足,總是能用最有效率的方法,成就最大的開發案。
欣賞他的人會說他大刀闊斧,恨他的人就會形容他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對齊靈犀來說呢?他是在搞開發案,又不是在經營慈善事業,他這個人最討厭哩巴唆、拖泥帶水的,而且任誰都不能拒絕他、妨礙他、拖延他或是阻撓他。
凡觸及任何一條者,他絕對是鏟除到底。
這個性吸引了許多美麗佳人,她們總會覺得這是男人的雄壯風範,而且個個都傾倒在他忽冷忽熱的態度之中,投懷送抱可能都得排隊,這更是羨煞了許多男性同胞。
只是,在他暢行無阻二十八年的生命後,終於遇到了瓶頸。
有件開發案箭在弦上,只要標下那塊地,就能夠興建大型的購物中心,而那塊已經到手的地,明明應該寫的是他齊靈犀的名字,卻被人硬生生的奪走了!
那個徹底妨礙他的家伙,只是個剛呱呱墜地的死小孩,他連怎麼威脅他都做不到。
這一切真的太荒唐了!
自從老媽前年去世之後,與老媽感情甚篤的老爸就進入窮極無聊的生活狀態,開始向他們三兄弟逼婚、逼孫子,要他們快點娶個媳婦進門,好讓他含飴弄孫。
開什麼玩笑?他們才幾歲?身邊的女人這麼多,很難抉擇耶,更別說他怎麼會為了哪個女人停留?大哥也尚未找到心目中的理想女性,麼弟可能早在歐洲開後宮了,哪有人想定下來?
所以他們沒人鳥老爸,跟他說要生自己生,別來煩他們;誰知,六十歲的老爸真的火速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繼母,更火速的在七個半月生下一個白胖的嬰兒,還起了一個該死的名字叫︰希望!
希望個頭啦!那個死嬰兒的出生,毀掉他們多少希望啊。
因為老爸竟然在醫院當眾宣布,他要把畢生心血齊田集團從上到下的產業,全部過戶給那個現在眼楮睜開只要喝女乃換尿布的嬰兒。
「搞什麼東西!」齊靈犀瞪著眼前的資料,「連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嗎?」
「對方說……他們無能為力。」秘書唯唯諾諾的回著,「韋薇安小姐根本是個謎,完全查不到……」
「再換一家,沒用!」齊靈犀怒意沖天的把數據往桌上甩,這是第五家落空的征信社了。
沒錯,他正在調查他的繼母,韋薇安。
不管今天是誰家發生這種事,都一定會去調查這個來路不明的繼母吧?韋薇安既年輕又漂亮,怎可能下嫁老爸這個六十歲的老頭子?更別說才七個半月就能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連保溫箱都不必躺。
他絕對不是懷疑老爸的「能力」,只是那孩子百分之百不是老爸的,鐵定是韋薇安懷著孩子才嫁給老爸的!
這種便宜老爸他也要撿?抱著嬰孩笑得闔不攏嘴,還要把偌大產業交給那個死小孩?
他跟大哥根本氣不過,老爸還開出一個條件,若是他們想要保有現在的事業,就得快點結婚生子,如此一來,便能保有繼承權。
他管這條件去死!他們要證明的是那個死嬰兒根本不是老爸的親生兒子,這樣子就足以封住老爸的嘴,雖然有點對不起他,但是他們怎麼能讓自家產業旁落來路不明的小孩?
所以,大哥負責調查DNA,他則負責調查繼母。
結果絕了,請了五家號稱很有名的征信社,竟然連個背景都查不到,要不是繼母技高一籌,能抹去人生蹤跡,就是她來路可疑,可疑到沒有人追查得到。
他才不管,要他眼睜睜看那塊地的所有權改給死小孩,喪失幾億的開發案,他做不到,非得查到線索不可!
「董事長……」秘書看他氣稍微消了點,才敢開口,「我想,我們找業界最知名的征信社如何?」
「有這種征信社為什麼不早說?」齊靈犀怒眼一瞪,嚇得秘書退避三舍。
「因為、因為這間征信社比較麻煩一點點……」以董事長的個性來說,是非常麻煩。「而且費用也不低。」
「錢不是問題,再怎樣也不會比幾十億多!」齊靈犀大手一揮,「今天給我聯絡好。」
「呃……董事長……」秘書深呼吸一口氣,「這間征信社要求委托者要親自前往說明原委。」
「咦?」他不可思議的看向秘書,「他們不知道世界上有電話這種東西嗎?要付訂金我可以匯過去。」
「我問過了,他們說,一定要當事者親自說清楚調查的原委。」這就是他遲遲沒跟董事長建議的主因。
「當事者……我?」齊靈犀擰起眉頭,「要我親自跑一趟,去跟他們講我要調查什麼?那我請一堆秘書特助做什麼!」
呃……那家征信社就是這樣嘛,他也不是沒提過,董事長事情繁忙,可否找秘書或代理人過去委托?對方簡單的回答,「另請高明。」當場幣掉他電話。
這句話他還是別跟董事長說好了……
「雙倍價碼,你去搞定。」他懶得理這種瑣事。
「咳!」秘書清了清喉嚨,「我說過了,他們說……」
齊靈犀挑了挑眉,秘書是機伶,原來該做的事都做過了……問題是對方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歡迎財大氣粗的委托者。」這句話秘書說得特別小聲。
齊靈犀真的是錯愕極了,頭一次看過做生意這麼屌的,有生意不做,挑三揀四、拉拉雜雜的條件一堆,連錢的面子也不看?
「我下午就去,把地址給我。」他忍住氣,反而想看看這家征信社是有多高明。
「下午您跟華世金控有餐敘。」
「取消。」沒有什麼事,比把韋薇安趕走更重要了。
蒙蔽老爸的心智、爭奪齊家的產業,這些東西,他們絕對不會拱手讓人的。
秘書遞上一張紙條,上頭是征信社的資料。
「雙飛征信社?」他喃喃念著,好像真的有听過。「蕭采楓……女的?」
「是老板。」秘書趕緊補充,「因為我說是重要的案子,所以才由老板接听。」
嗯……齊靈犀勾起微笑,女人開徵信社?這個有意思。
而且態度如此高傲,條件又一堆,他非常非常有興趣親自到這家征信社,說明委托的原委,順便看看開設征信社的女人,是何方神聖了。
雙飛征信社是征信業界赫赫有名的征信社,除了效率一流、成功率高之外,它最大的特色,就是促成這一切的,全部清一色都是女性。
一般來說,開設征信社必須在外跟蹤調查,都以男性居多,一來是較為安全,二來是力氣較大、動作靈活,遇上事情也比較能處理,女性一直很少踏入這個業界,就是因為風險太大。
誰知幾年前雙飛征信社開始出名,不管什麼樣的案子她們都能火速辦好,有人更發現在里頭工作的全是女性,甚至連老板也是女人,讓同業不禁嘖嘖稱奇。
征信社沒有豪華的裝設,而是在一棟極為普通的八樓大廈里,租了七樓的B室,簡單的六十坪,有許多隔間,像是在隱瞞某些員工的臉孔。
對外露面的,幾乎就只有助理,而面對面洽談的,永遠只有老板一個人。
齊靈犀踏上七樓樓面時,不免皺起了眉,這是棟大概三十年的老房子了,里面沒什麼燈光,牆壁看來也沒粉刷過,他一直以為所謂的「佼佼者」,會有些排場包大的門面。
所以當他站在那兩扇還得自己拉開的玻璃門前時,有點猶豫,若不是旁邊真的貼了塊塑膠板,藍底白字的標明雙飛征信社,他會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推開玻璃門,右側坐了一個相貌甜美的女孩。
「啊,歡迎!」女孩眨著圓滾滾的雙眼,「這里是征信社,請問您是來找人的嗎?」
「廢話。」不然他走進來干麼?
「喔!抱歉啦,因為常有人走錯路嘛。」女孩一點也不以為意,笑咪咪的站起身來,「那先生是要委托案子嗎?」
「不然我來做什麼?」怎麼一進來都是廢話?齊靈犀明顯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哎呀,因為有人是來尋仇的啊!」女孩還很認真的望著他,「說不定你是因為外遇被我們抓到,所以來找我們算帳的人呢。」
啊?還有尋仇管道嗎?齊靈犀有點啼笑皆非,而且門口放這樣一個接待小姐,未免也太可愛了些。
「放心好了,誰敢委托你們揪我的外遇,那個委托者會先被我解決掉。」齊靈犀冷笑一抹,「好了,我要委托事項,該找誰?」
「請等一下喔!」女孩禮貌的請他就近坐下,但是被拒絕了,她還是掛著甜美笑容,拿起桌上的電話,「喂,老板,有一個客人要委托事件……現在嗎?好的。」
當然是現在啊,難不成要他等嗎?要是里面現在有人,齊靈犀也會走進去,請那個人滾到外面等,他的可是急事。
「先生,請這邊走。」女孩引領著齊靈犀往前直走,那是條兩人寬的路,旁邊全是隔間,看起來是很秘密的地方。
遇到一個左轉後,齊靈犀看到了機場才會出現的安檢門,不由得瞪大了眼楮。
「以防萬一嘛!」女孩又睜著無辜的眼神跟他解說,「要是有人帶刀帶槍就麻煩了,尋常人不會啦,您也知道,同行相忌。」
「我了解。」商場打滾多年,他怎會不了解?只是……「如果真的是帶刀帶槍來找麻煩,你一個人在外面不怕嗎?」
女孩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泛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什麼也沒說,逕自引領他到兩公尺之遙的門口,敲了敲門,「老板。」
「進來。」里面的聲音,有些偏低,有些沉穩。
目前為止,他在雙飛征信社只看到兩個人,兩個都是女人,似乎正如秘書所調查的,這是間清一性的征信社……如果員工只有兩個人的話。
女孩很快地轉身離開,齊靈犀打開了門,里面的陳設更加簡單,沙發、茶幾、辦公桌跟桌前的椅子,以及身後那大型直達天花板的櫃子。
有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就站在側邊的四層鐵櫃邊,翻閱著一本資料夾。
齊靈犀眯起眼,他發誓他看過那身套裝、那樣的身形,甚至那張側臉。
女人盤著頭發,從劉海到鬢邊都沒有垂下發絲,她淡淡的說了聲請坐,然後才往右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女人圓了雙眼。
「齊靈犀?」她突然喊出他的名字。
「龍舌蘭?」他揚起笑容,果然是那天晚上,站在他身邊的女子。
罷進辦公室的女孩愣了一下,她沒看過老板跟哪個客人看起來像是認識的樣子?不過她還是禮貌的上前,把茶水放在辦公桌的另一邊,那張客人專用的椅子前。
女孩離去,把門給帶上,站在門附近的齊靈犀依然帶著淺笑,用那極富魅力的雙眸凝視著眼前女人。
「想不到齊先生會記得我。」蕭采楓的笑容更深了,縴手朝桌前椅子一比,「請坐吧。」
「很難忘記,你跟那間酒吧不搭襯。」他實話實說,見蕭采楓臉上掠過一絲狐疑,再補充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氣質不像是會去那兒的人。」
「喝點小酒只是為了放松,任何人都可以去吧?」她坐了下來,辦公桌面一如她給人的感覺,有條不紊。
「嗯……我只是覺得,你很突出。」他也就著桌面坐了下來,「那晚整間酒吧,唯有你可以吸引我目光。」
「是嗎?」她毫不避諱的直視著他,好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我想那位低胸、把整瓶香水倒在身上的女人,比較能吸引你的目光吧?」
「低胸?喔……」齊靈犀失聲笑出,「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比得上你!」
論氣質、論風采,那天的女人不過是個妝點過度的花瓶。
嗯?蕭采楓一怔,被齊靈犀突如其來的回答嚇了一跳。
他回答得好自然,而且並沒有挑逗她的意味,反而讓她有一點點開心。
「我們進入正題吧,齊先生今天來是為了?」
「喔!」齊靈犀將信封袋遞了出去,「我要請你幫我調查這個女人。」
蕭采楓接過信封袋,里面是數張照片,那是個靈秀的漂亮女人,眉宇之間帶著一種堅韌,照片是側拍的,透著若有所思的神色;其中有幾張獨照,她雖然是笑著的,但不真心。
「原因?」她收下照片,果然要夠特別的女性,才能受到花名冊成打的齊靈犀注意。
「她是我繼母。」齊靈犀語出驚人,「但對我而言是個外頭來的鼠輩。」
蕭采楓訝異的看向他,再看向照片里的女人。她沒記錯的話,齊田集團的老總裁齊天勝已經六十了吧?照片中的女人,怎麼看也才二十出頭啊!繼母?續弦?
「你懷疑她對令尊不是真心的?這種事應該不怎麼需要調查吧?」並不是說四十歲的差距沒有真愛,但事情發生在富翁身上,比例會降得非常非常低。
「她剛生下一個孩子,我父親要把齊家所有產業都過給他。」齊靈犀簡單的交代經過,「而韋薇安才嫁給我爸七個半月,就生下孩子了。」
「喔……」蕭采楓了然於胸,「所以你認為那孩子不是令尊的親生孩子。」
「一定不是,便宜老爸他當得很開心,但是我們誰也高興不起來!」他暗暗握拳,「大哥的齊田集團、我的新拓開發,甚至有塊重要的土地也要改成那嬰兒的名字!」
蕭采楓沉吟著,齊靈犀給他的線索並不多,只有照片、名字,還有基隆。
「你是為了家產……」到頭來,都是錢。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齊家產業旁落外人嗎?那個鼠輩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迷惑了老爸的心神,做出這麼荒唐的決定。」齊靈犀深呼吸一口氣,「我希望一個月內,調查出她的身世、她的過去,所有的一切。」
「我听說齊先生之前已經找過別家征信社了?好像……石沉大海?」她早在等,希望能看看這是多麼棘手的案件。
「沒錯,你是第六家。」齊靈犀兩手一攤,嘆了口氣,「那女人跟謎一樣,沒人查得到!」
蕭采楓沒答腔,她往下看著照片,有好幾張是齊天勝摟著韋薇安的合照,照片中的人笑得很開懷,雖然韋薇安並沒有大笑,但她的笑容卻很溫柔。
還有幾張,是齊天勝為妻子覆上披肩的鏡頭,齊天勝的寵愛,韋薇安的柔情,那種親昵在照片里也感覺得出。
「這些照片是誰照的?」她凝視著照片里的人,有了一絲懷疑。
「佣人。」當然是他的命令加脅迫。
那就不是刻意矯作的照片了?不過如果女方是刻意要讓男方淪陷,當然是有可能演出這樣的表情……
「基隆是指女方的出生地嗎?」
「不是,是我爸認識她的地方。」才認識不到一個月,老爸就決定娶她,不怕老媽在天之靈,氣到從棺材里爬出來嗎?「她的出生地我也不知道,這也是一並調查的重點。」
「咦?你要我調查她的出生地……她的過去、她的背景?」蕭采楓這才開始覺得通通不對勁,「我以為你該請我調查她在外面有哪些男人,以及過去做過什麼事?」
「這也在範圍之內,我說的是她的過去。」
「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她的過去、或是從哪里來的嗎?」這未免太奇怪了,好歹是繼母,再怎樣齊天勝也會知道吧?
「她喪失記憶了。」齊靈犀覺得最荒唐的地方就是這兒,「她是被我爸救起來的,自稱失去所有記憶,只記得她叫韋薇安,天曉得這名字說不定也是假的。」
蕭采楓睜圓了眼,這個女人喪失記憶?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她許多時候,都會用疑惑的眼神遙望遠方了!如果她是真心要接近齊天勝、處心積慮的謀奪產業,不該有這種空洞的神情出現。
她或許不能百分之百斷定,但是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也都是靠直覺在做這行。
如果韋薇安真的喪失記憶,她又怎麼可能會去謀奪齊家產業?如果她是偽裝的,其他征信業者就不可能完全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如果她是真的失去記憶呢?」她拿出其他征信社的報告書,「他們都查過了,她是被基隆魚船救起,那時令尊正在船上,她在海上載浮載沉,差點失溫而亡……」
「戲演得逼真,才能扣人心弦。」他看過太多女人演戲了,最高明的不是拿金馬獎的女演員,而是那些在他床上火熱,在家溫順賢良的女人。
蕭采楓蹙起眉頭,她發現,眼前這個全身散發著囂張氣味的男人,很惹人厭。
她以前就對齊家兄弟沒什麼好感,嚴格說起來是對花心男人沒好印象,更別說齊靈犀的風流情史多得嚇死人,多少女人都跟他傳過緋聞;而他在商場上的作風她也沒喜歡過,強勢霸道,這種男人是她最討厭的類型。
那天在酒吧是龍舌蘭喝多了,才會一時被混淆理智,覺得站在身邊的男人很順眼。
「很抱歉我必須拒絕您的委托。」蕭采楓把照片扔進信封袋里,遞回給齊靈犀,「我不做落井下石的事。」
「什麼?」齊靈犀大吃一驚,瞪著桌上的信封袋,再瞪向眼前的女人。
「她都已經喪失記憶,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想要調查她,然後呢?我想是趕出齊家大門吧?」她站了起來,朝門邊一指,「我不可能讓一個可憐女子帶著孩子流落街頭,您另請高明吧!」
注意到她送客的意思,以及一反常態的態度,齊靈犀完全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蕭小姐,公事公辦,我純粹只是請你調查韋薇安的過去,你無權干涉我們未來的作法。」
「我不習慣為虎作倀,尤其是像你這種視女人為敝屣的男人。」所以齊靈犀不會有什麼同情心,女人對他而言是樂趣、是玩物,他不懂得什麼是疼惜。
也因此,對於韋薇安,他根本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現在跟我……你非常的不專業,你知道嗎?蕭采楓小姐!」齊靈犀拿過信封袋,怒眉一揚,「用私人感情在處理生意,是最要不得的。」
「這是我的原則。」她下巴一抬,「我的征信社絕對不幫助財大氣粗、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男人。」
換言之,他就是那個財大氣粗又自以為是的男人……
「你的原則?開徵信社哪有這麼多原則?」他該注意到的!她桌上展開的行事歷上,寫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根本就是個死板板的女人。
「我開徵信社是為了讓人更幸福,不是讓人更悲慘。」她皮笑肉不笑的眯起雙眼,「喔,這也是我的原則之一。」
哪來這麼多該死的原則?齊靈犀不可思議的看著第一次拒絕他的女人,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回絕他的要求。
蕭采楓按下擴音,說了聲送客,不一會兒,外頭那圓臉的女孩又跑了進來,送客嘍!
「拒絕往來戶。」她落了個結論,坐回位子上。
「喔,齊先生,我們該走了。」女孩領令,請他往門口走,「很抱歉,本征信社未來將不歡迎您的任何請托。」
「什麼?」他回頭看向蕭采楓。
女孩沒讓他多說話,趕緊把他請出辦公室。
齊靈犀也不能賴著不走,只好氣憤的大步邁出,完全不可置信。
「齊先生,您不是老板的菜啦!」女孩送他出大門時,說了這麼一句。
「她的菜?」他是來委托案子的。
「老板就這樣啊,一切以順眼順耳順心為主。」女孩一根食指比向了他,「你太花心失敗、人太自大失敗、委托的案子一定很沒人性又失敗,老板怎麼可能接受你的委托啦。」
「你的意思是……她是憑喜好跟心情在接受委托?」齊靈犀從女孩的話導出結論。
「是啊,您唯一可取的就那張臉而已,可惜這還不夠。」女孩聳了聳肩,「基本上如果這個Case我們雙飛不接,應該也沒有別家可以勝任了,我想您就放棄好了。」
齊靈犀第一次陷入目瞪口呆的狀態,看著女孩把玻璃門關上,然後跟他揮手說再見。
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做他唯一可取的就只有這張臉?
順眼順耳順心嗎?好樣的,從來沒有人可以拒絕他,不管公事或是私事,那女人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拿出手機,齊靈犀雙眼迸發出獵人的光芒。
「找別家征信社,我要調查一個人。」他勾起嘴角,一笑,「蕭采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