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昔睜開眼,一骨碌地從床上跳起,大叫︰「蕭遠蒼去哪里了?我要跟他談談,他不能強暴我……」
吼叫聲才出口,旁邊立刻傳來幾聲悶笑。
一個婢女強忍著笑意道︰「王爺去上早朝了。」
那就是不在家了?
「干嘛這樣子看著我?不是我的錯,是他想強暴我……不對!是他說要強暴我……也不對!是他嚇唬我要強暴我。」
雲念昔一看周遭家僕婢女的眼光,又趕緊解釋道︰「事實上,他並沒有強暴我,更準確的說,是還沒來得及強暴我,我不會讓他……」
「娘娘,-該去學習禮儀了。」旁邊一個家僕提醒著她。
「雖然他這次沒有強暴我,可誰知道下次呢?」她喃喃。
「娘娘,王爺出門前特地交代,請-記得學習禮儀。」
「這王府里面不是美女如雲嗎?為什麼他會想要強暴我呢?」她繼續歪著頭苦思。
「娘娘-應該去……」家僕開始翻白眼。
「難道是因為我先吻了他?」
「娘娘,嬤嬤已經在等了。」
「哎喲!你就讓我好好分析分析行不行?如果不趕緊想想對付他的辦法,我怎麼知道他下次會不會再放過我呢?難道我每次都要裝死給他看不成?我一個人在這里,連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你們也不幫幫我……」
「娘娘該學禮儀了,今天學不會跪拜禮,王爺回來會罵的。」
終于有兩個家僕忍不住,上前把雲念昔架住。
「干什麼!?」
尖叫聲嚇得那兩個家僕立刻松開手,雲念昔重新掉回床榻上。
「你們趕緊幫我出個主意對付你們那個登徒子王爺,不然我就不學禮儀、不學跪拜,還會又哭又笑又吵又鬧,鬧得你們雞飛狗跳,到時候,王爺罵你們照顧不周,可別怪我!」
「娘娘,算奴才們求求您……」哀求聲已經帶上幾分哭腔。
「也算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就幫我出個主意吧!」
「娘娘,求您體諒……」
哪有下人幫著外人出主意對付自家主子的?
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麼,你們告訴我,你們王爺都是怎麼強暴人家的?強暴人家的時候,是他先吻對方,還是對方先吻他?還有,他一般都是在什麼時間強暴人?有沒有初一、十五的周期性?」
「娘娘……」
「他強暴人家的時候,對方有沒有哭?有沒有被嚇暈過去?」
「娘娘……」
「唉……其它人肯定不會被嚇暈過去,只有我才會這麼沒用!對了,你知道被強暴是什麼滋味嗎?」雲念昔瞪著眼楮,滿臉期待,接著又悻悻然道︰「你一定不知道,你是男人,又不是女人!」
「娘……娘……」他都快叫她娘了!
「雖然今天我只是被他強吻,但以後一定隨時會被強暴的!我要及早作好心理準備才行。」
一屋子的家僕婢女,人人滿臉苦相。
身在皇宮里的蕭遠蒼也不好過,還未下朝,就有婢女家僕六次前來稟報--他們不想再伺候這個王妃了!
蕭遠蒼的頭,再一次發疼……
「我好無聊呀!」
雲念昔大喝一聲,以奧運會一百公尺沖刺的速度,沖出王府大門。
半分鐘後,大門外的侍衛非常盡責地將她架了回來,禮貌周到地對這個不是王妃的王妃低頭行禮--
「娘娘請見諒!王爺吩咐過,不能讓娘娘隨便出府,若是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屬下可是擔待不起!」
雲念昔眨著眼,哀求︰「我都快要悶死了,你們就行行好,讓我出去吧!」
「請娘娘見諒。」侍衛躬身退下。
「一下下就好嘛……」
不管雲念昔怎麼哀求哭鬧,侍衛還是關上了王府大門。
「什麼……」
咚的一聲,她一腳踹上紅漆大門。「痛……」
以上便是這連續十幾天來,王府大門邊每日都要上演的一幕。
而這十幾天,蕭遠蒼都沒回來,據說是去賀蘭山勘察瘟疫災情。
因此,整座王爺府便成了雲念昔的天下,她愛玩、愛鬧、愛發號施令,而且精力充沛得讓所有人都害怕!
雖然當王妃很新鮮好玩,但連續玩十幾天,也夠膩了!
她原本想到外頭去——的,可蕭遠蒼禁令一下,沒有人敢擅自放她出府。
雲念昔坐在門邊,哀怨地呼了口氣。
這里真的好悶!
還是那個暴力王爺在王府的時候好,雖然隨時有可能被他給強暴,但最起碼日子不會這麼無聊……
去賀蘭山勘察瘟疫災情的蕭遠蒼,終于回來了!
他才一踏進王爺府大門,就被里面的陣仗給嚇住了。幾乎所有的婢女、家僕、侍衛、下人都聚集在一起,跪了一地迎接他。
上百人激動得無以復加的聲音齊聲高喊--
「恭迎王爺回府!」
「呃……好,都起來,起來吧!」蕭遠蒼直覺不對勁。
雖然每次出遠門回來時,都會有下人出來迎接他,可今天這陣仗著實驚人啊!
偏過頭,他低聲對一旁白發蒼蒼的家僕總管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救苦救難的王爺呀……」
家僕總管神情略顯激動,「我們總算把您給盼回來了……娘娘她已經燒了十一間廚房,要是您再不回來,估計最後這個給奴才們做飯的廚房,也快要保不住了!」
果然又是她!
蕭遠蒼揉揉隱隱作痛的眉間,問︰
「本王不是叫火龍隊隨時準備嗎?」
「火龍隊滅火滅得快,可娘娘她放火的速度更快……」話音未落,就見蕭遠蒼大步往前走去,「王爺,您去哪里?娘娘不在房里,她人在後面的小廚房……」
來到小廚房才推開門,便听見咻的一聲--一把菜刀迎面飛來!
幸虧蕭遠蒼眼捷手快,手一伸,便接住菜刀,面色不善地低吼︰「-在做什麼?」
「啊!你回來了……」一個全身白花花的不明物體一頭撞進他懷里,「我一直在等你呢!」
「-一直在等我,卻用這個歡迎我?」蕭遠蒼揚了揚手里的菜刀。
「不是啊……」她連忙辯解,「我方才在剁肉醬嘛!我告訴你,我這幾天無聊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有趣的事,就是學做菜,我要做一道最好吃的肉丸子給你吃,保證你吃了贊不絕口!」
一听說她是為了他做菜,蕭遠蒼面色稍緩。
「那……那些失火的廚房-又如何解釋?」
「哎喲!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只是想學做菜嘛!學做菜時出一點小差錯,也是無可厚非呀!誰叫你把我關在王府里不讓我出去,我當然要找點事情來做……」
哼!
十余天不見,這女人膽子變大了,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好!他倒要看看她膽子究竟練得有多大!
蕭遠蒼故意沉下臉,「這麼說來,全是本王的錯-?」
被他的冷臉一嚇,雲念昔立刻識相地改口︰
「不……不是。」
唉……老是被他這麼嚇唬,總有一天她會得心髒病!
說到這個……
雲念昔突然轉向他,很慎重地說道︰「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必須和你談談。」
拉著他,她指著不遠處園子里的一座小亭子,「我們到那邊聊。」
蕭遠蒼冷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隨著她來到亭子。
「說吧!」
這小女人轉性了嗎?居然不會怕他!?
「這幾天我反復思考過,為什麼你會有強制的傾向。根據對你的觀察和佛洛伊德的心理學可以歸納出,這是因為你的心理和生理同時發生了問題,才會這樣的。
首先,你是王爺,習慣于掌握身邊一切事物,所以在心理上,你就產生了『就算在床上也要表現絕對控制權』的掌控心理。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你啦!你的那個妻子也要負部分責任,由于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對你產生了極大的刺激……」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黑影猛然壓下,籠罩住她全身。
「唔……」呼吸困難!他要干什麼?
雲念昔拚命扭動,企圖推開緊緊箝制于脖子上的鐵臂。
蕭遠蒼惡狠狠地盯住她,「我告訴-,本王從來不缺女人!」
「嗯嗯嗯……」胡亂點著頭。他缺不缺女人關她什麼事?他……
他為什麼又吻她!?
突然間將她吻了個天翻地覆後,蕭遠蒼邪邪地說︰「嗯……比本王過去吻過的女人都要香甜許多,不枉我惦記了這些日子。」
看著她模著嘴巴嚇傻了的模樣,他忍不住又覆上她的唇……
結結實實吻了她一個多時辰後,蕭遠蒼心情大好地到太後那里去了。
而雲念昔則愣愣坐在亭子里發呆。
怎麼又被他強吻了?
那麼下一次,是不是就要發展成強暴了?
嗚嗚嗚……
她不要!
雲念昔趴在石桌上哀號,直到婢女來喚︰「娘娘,該進晚膳了。」
她這才抬起頭看看天色,原來已經入夜。
悶悶來到西花廳,坐到飯桌前,听著家僕宣布菜名--
「鴛鴦戲水、夫妻蝴蝶、楊枝連理、比翼雙飛……」
雲念昔越听越不是滋味,今天的菜怎麼淨是這種讓人不舒服的名字?
她抬眼看看周圍的人。難道這些人都知道了方才發生的事,所以故意用這種菜名來調侃她?
嗚……她不要成為人家的笑柄啦!
握住筷子的手一軟,她又想大聲哀號,但突然問像想到什麼似的,再度提振起精神。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為了自我保護,她一定要采取更有效、更安全的措施!
哼哼!這屋子里沒人肯幫她,自然有人會肯!
雲念昔飯沒吃完,便迅速沖回房間--
「救命呀……」通訊器一接通,雲念昔立刻放聲大叫。
砰--
通訊器里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是妹妹凶神惡煞的怒吼︰「干什麼?我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耶!-知道我要入睡有多難嗎?現在睡不著了,-說怎麼辦?等-回來之後,我非狠狠揍-一頓不可!」
高分貝的怒吼,轟得雲念昔立即把通訊器拿離耳朵三十公分。
「念敏……」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快要被搞瘋了!-快點來救救我……」
「救-?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我遇到了!」
「?」通訊器那邊愣了一秒鐘,接著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哪個不長眼的會去侵犯-?」
「就是那個王爺!」沒听出妹妹的揶揄,雲念昔一臉忿忿不平。
「那個王爺?」雲念敏終于對她的話感興趣了,「他怎麼侵犯-?」
「他……他……他強吻我!」
她好委屈哦!
「哦!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啦!」
「就只是這樣!?」
雲念敏的聲音听起來有點無力。
「就只是這樣!」她還想怎麼樣?
「他強吻-,-不會也去強吻他啊!」這種笨問題也拿來問她,真是浪費她天才的智慧!「拜托,有人想侵犯-,-就該偷笑了,還嫌?記得去強吻回來,拜拜。」
啪的一聲,她再度切斷通訊。
對著通訊器愣了三秒?雲念昔皺眉。
強吻回來?
這是什麼餿主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