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坐太陰的女子 第十章 作者 ︰ 應小璐

範歐文疾奔進醫院大廳服務台前,他的額上綻裂了一道傷口,血像小溪潺潺順著臉頰流下,直滴在地上。

「先生,急診室在左手邊。」年輕的醫院工作人員帶著愛憐眼光。

「我不是來就診,我是來探病的。」他氣喘吁吁地說。

「可是你的傷不輕……」小姐掏出一條手帕給他,然後起身,「先按住傷口,我帶你去找本院最好的外科醫生縫針。」

「你不要起來,先幫我查一位單芝琪小姐住在幾號病房?」他用手帕覆住額頭。

「哦,你等一下。」小姐十指熟練地敲打鍵盤。

「九樓的特等病房。」

範歐文連謝都來不及說,就像閃電俠一樣消火,然後現身在電梯里。他靠里站著,對搭同電梯的病惠或家屬投來訝異的眼光,全然沒知覺。

這幾天他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除了找單芝琪,他’再也無法做第二件事。問鐵艷茹,她一推二五六,肚臍想也知道單芝琪的不見跟她有絕大的關系。那天他去找她問懷文是不是他孩子,一時不察,喝下有問題的香、檳,不省人事前,他就意識到不好的事即將發生,果、然,單芝琪不見了。

問大美和陳祥,他們都說不知道,單芝琪沒跟他們聯絡;他只好去找羅名倫,那家伙諷刺他,「未婚妻被你搶跑了,還來找我要人?」

他听她說過有兩個要好的朋友,但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在哪上班?

直到今天早上,他一出門就被四個不認識的人圍毆,頭上掛了彩,所幸給他捉到其中一名毆打他的人,才知道唆使者是名女人,探索雜志社的副主編左菲。踏破鐵鞋無覓處,她應該就是單芝琪兩個好朋友中的一個。

去到探索雜志,得知左菲正在開會,他可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就沖進會議室,里面有八成是女性,多雙眼楮先是驚嚇,瞬間轉為溫柔的目光望向他,只有一雙炯炯眸光,她的眼底只有憤恨,沒有愛慕,他直覺她就是左菲,于是走向她問她要人,她什麼話也不說走出就會議室,領他到她辦公室,門關上,一開口就臭罵他,什麼難听的字眼全出籠,老實說,他還沒看過罵人可以罵得這麼溜口的女人。

等她罵到筋疲力盡,他才娓娓道來那天他昏倒以前的事,起初她不肯相信,他幾幾乎要向她下跪求她相信,後來他拿出醫院親子鑒定報告,她才告訴他單芝琪在國泰醫院。

九樓到了。他發現九樓有六間特等病房,于是他走到護理站,看到在住院病人表中,單芝琪的名字上打了一個紅點,這是對于重癥病人的特別標示。

他的心就像被碾米機碾碎咐谷子。芝琪她……曾在鬼門關前徘徊……

「先生,你的頭由來,我幫你擦碘酒消毒。」有四十歲的護理長好心地說。

「哦,不用,謝謝,請問906病房的單芝琪現在怎樣?」

「昏迷了八天,情況一度很危急,還好熬過來了。」

他臉上有松一口氣的表情。「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呀。」護理長微微一笑,心理了然大半。她也是談過感情的人,眼前這個英俊的大男孩和906病房、本院成立以來最漂亮的女病人感情上出了點狀況,大概只是一場誤會。護理長從台前康復出院的病人送的花籃里的花,摘出幾朵遞給範歐文,「這花你帶進去吧。」

「謝謝你。」範歐文微笑點頭。

走進病房,單芝琪坐在白色床上,像是在等他來。她原本水靈的雙眼現在微微地凹陷,眼眶還帶著隱約的黑色,範歐文心里一陣疼痛。她受苦了。

「芝琪,那天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是鐵艷茹……」他急急解釋。

她微笑地打斷他,「我都知道了……左菲打過電話了。」

「那個恰查某怎麼可以把我要說的話給搶走。」範歐文顯然對左菲有點感冒。

她白他一眼,「不準罵我好朋友,歐文,你先去急診室看醫生。」看範歐文被左菲派人打得頭破血流,她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可是她一點也不怪左菲,左菲原意是為她出氣,而且要不是這件事,她和範歐文恐怕從此生死兩茫茫。因為她本想等病好了,就飛去加拿大父母身邊,平復傷口。

「不要,我要在這里陪你。」說著,伸手將單芝琪攬在前胸,無限愛憐的撫模著她的頭發。

「別孩子氣了。」她飛快輕打了範歐文手一下。

「好嘛,但至少先給我一個吻不為過吧。」不等她答應,一個吻湊向她,他的舌尖迅速探進她的口中。

這是一個百分之百火熱的吻。「趕快好起來,不要讓我等太久。」他挑逗地說。

「嗯……你想怎樣?」她的眼神極為嬌媚。

「把你吃到肚子里去!」

方菲推開病房的門扇又輕聲關上,轉身對熊思思說︰「我們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他們。」

三個月後,台北藝術中心展出旅美新銳範歐文第一次攝影展覽。

在展覽會場上,範歐文他忙進忙出的,根本沒空和她說上一句話。單芝琪默然看著心上人,好像他是白色網球,而她是坐在場邊的觀眾,頭跟著白色球轉動。

「每天看,還看不夠啊?」左菲揶揄。單芝琪和範歐文已經訂婚兼同居了。

「我是在看他有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服?」範歐文是範氏財團二少及擁有財團白分之八十股權的事曝光後,好多女人蜂擁而至,恨不得從她身邊搶走他。

「昧著良心說話,好幾次我看到他對你眉目傳情。」左菲撇撇嘴。

被左菲發現了。單芝琪的嘴唇劃出一道弧線。他們外出用餐或參加聚會,如果範歐文想在晚上親熱,他會以眉眼傳送出微妙的信息——

展覽的事他中累嗎?晚上還有雄風嗎?

大美輕輕撞了下她的手肘,「芝琪,你好命了,我和陳祥還以為範歐文是養不活自己的攝影師,結果呢,他的資產總額是天文數字。」

單芝琪回神過來,笑笑他說︰「地說要捐出一半給綠星球黨。」

「你們還是很好過,一輩子都花不完,以後我們芝琪就是吃米不知米價的少女乃女乃,我真是羨慕死了。」大美無限大羨慕的口吻。

熊思思裊裊婷婷的走來,「芝琪和歐文的愛情才是我羨慕的。」

「你的心境,我可以理解。」左菲用一種同情的表情說。熊思思商界聞名的爸已經下最後通牒了,他再給熊思思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熊思思還擄獲她上司,屆時她必須嫁給們當戶對的政治家兒子。

「我要去洗手間,你們兩個陪我去。」台北藝術中心的設計不好,一樓是最大的展覽室,洗手間卻要上二樓。

「我們好像左右護法。」左菲笑著說。她們三人並肩走上二樓。

化妝室里有一個女人正對著鏡子涂抹口紅。

「你怎麼在這?」單芝琪瞪大了眼楮注視著鐵艷茹。

「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嫂嫂,又是他第一個女人,為什麼不能來?」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左菲用氣死人的語氣說。

「你敢罵我!」鐵艷茹小日本婆婉約樣全沒了,現在像個母夜叉。

「你有重听,我不是罵了嗎?」左菲好笑地說。

「你還不出來嗎?」鐵艷茹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句話。

突然一個木門打開,出來的竟是羅名倫,在她們還來不及喊救命前,鐵艷茹猝然向她們的臉噴射防狼液,然後左菲和熊思思嘴巴上都被貼上膠布,給關進廁所里。

單芝琪沒被關進廁所,嘴巴也沒被貼膠布,她咳嗽咳個不停,「羅名倫,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羅名倫向她逼近,滿嘴酒臭,「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你不要亂來,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她希望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鎮靜。

「你在等什麼?還不快上,如果她懷孕了,就會重回你的身邊。」鐵艷茹在一旁敲邊鼓。

「你不要听鐵艷茹的,阿倫你想想看,這是強暴,會被關監牢,你長得這麼帥,關進監牢會遇到很可怕的事。」單芝琪害怕得雙腿抖個不停。

「羅名倫,你根本不是男人!」鐵艷茹語帶譏誚,

「我想你那個一定比範歐文短孝不中用。」

羅名倫解開皮帶,「我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救命呀——」她才叫一聲,突覺右臉被猛力打了一下,她住右邊兩三步,才看到羅名倫揮著右拳在她眼前晃動,一張臉呈紫紅色。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不可以褻瀆的女神,沒想到你是婊子!」他齜牙咧嘴,「既然你是婊子,我何須尊重你!」說著,動手去撕扯單芝琪的禮服。

這時,範歐文沖進來,抓著羅名倫的後衣領將他轉過來,朝他的下巴揮了兩拳。羅名倫不支倒地,範歐文騎了上去,拼命左右開弓,陳祥隨後沖進來,抓住範歐文的手臂。

「放開我!」範歐文咆哮道︰「陳祥,我要殺了他!」

「我怕的正是這點。」陳祥拼命地架住範歐文,「他不值得你為他坐牢。」

「他竟敢打芝琪!」範歐文大叫進︰「我要把他的骨頭一根一根折下來!,」

「歐文。」單芝琪蹣跚地走過來。「我還好,真的,不要再打他了。」

範歐文伸手把她拉進懷里,「我奇怪你和左菲她們上廁所怎麼上這麼久!還好我來找你們。」

廁所里傳來撞擊聲。「左菲、思思被關在里面。」陳祥放她們出來,同時揪出躲在廁所里酌鐵艷茹。

「哦,我的天!」大美跑進來,大叫道︰「我錯過了什麼好戲?」

「你剛好趕上未班車。」左菲磨刀霍霍向豬羊。

「這女人最可惡,羅名倫是受她慫恿,才想強暴芝琪的。我知道你們男人不屑打女人,這攤就算我的。」

「加我一份。」大美抱緊拳頭,「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歐文……」鐵艷茹無限哀怨地看著範歐文。

「我救不了你,天怒人怨。」範歐文扶單芝琪出去前去下一句話,「把我的份算進去。」

听見里面像豬被電宰的慘叫聲。單芝琪堪迎頭看範歐文。「這樣好嗎?」

「再好不過,氣死我了,今晚已經和你打好暗號了,你卻受到這樣的驚嚇,又被揍。」範歐文毫不保留露出極端氣憤的樣子。

單芝棋踮起腳尖,在範歐文耳邊愛嬌地說︰「臉冰敷一下就好了。」

熊思思凝楮看著單芝琪和範歐文兩人間的濃情蜜意,心里好生羨慕。

她得趕快去找大龍峒的算命仙,請他傳她破解木頭男的致命絕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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