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心我不要 第九章 作者 ︰ 易虹

在帝京醫學研究小組全力搶救下,經過一天一夜的奮戰,洪薔總算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在加護病房待了將近兩星期後,洪薔的病況才稍有起色,化險為夷。

一得知洪薔已月兌離險境,坦米爾立刻下令把洪薔送回台灣,並通知洪薔的父母前來醫院照顧探視。

對于洪薔受傷的原因,帝京人員特意隱瞞,只簡單對洪氏夫婦表示洪薔在前往紐約旅行途中發生意外,在街上被流彈所傷。洪氏夫婦在驚訝擔憂之余,並沒對洪薔受傷的原因加以懷疑。

然而命是救活了,洪薔的腦部傷害卻已造成。

腦部受創的結果,讓她的記憶有部分的空白,受傷前幾個月的記憶大半都忘掉了。從進入銀劍學園那天開始,她完全沒有印象,尤其是帝京集團和坦米爾的相關事件,她幾乎全部遺忘。

「阿薔,你醒了?」洪氏夫婦守在病床邊,憂心的看顧寶貝女兒。

「爸、媽,我怎麼會在這里?」洪薔盯著頭上的白色天花板,虛弱的問道。

「阿薔,你再度發燒,陷入昏迷,已經一整天了。」洪谷夫幫女稱替換額上的冷毛巾,溫和地答道。

「爸,我為什麼會發燒?」洪薔覺得頭好痛。

「你在紐約發生意外,好不容易才月兌離險境。」她又問重復的問題了。每昏迷一次醒來,她就會反覆問一些問題,她的記憶能力幾乎全然失去。

「阿薔,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放著醫學院的課不上,跑去紐約呢?你的系主任說你之前向他們請了三個月的事假。」洪氏夫婦再次耐心的問道。

「嗯,我不太記得我有請假。」她只隱約記得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什麼之事……

「阿薔,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這副模樣真教人擔心。得知你受傷的這兩個星期來,爸媽一直寢食難安,你真的不記得一個月前你是為什麼到紐約去的?」洪氏夫婦相信他們的乖女兒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請假去旅行的人。

「對不起,爸、媽,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來。」洪薔滿臉歉然。

「阿薔,別掛心記憶的事情,你要好好休息,爸媽相信只要你傷一好,你的記憶很快就會恢復的。」洪氏夫婦不忍見女兒如此痛苦,連忙安慰她。

「我的電腦呢?我想要電腦。」洪薔無力地握住父母親的雙手。

「你的東西已經有人幫你拿回來了。不過現在不許玩,等你病好了之後再說。」洪氏夫婦愛憐的輕拍她臉頰。

「爸、媽……」

「好啦,好好休息,我們不吵你了。」隨後,夫婦倆離開病房。

待父母離開後,洪薔躺在病床上,努力回想一切。她真的如爸媽所說是在紐約發生意外嗎?為何她會跑去紐約呢?在紐約時她又是和誰在一起?為何她有一種心痛卻又幸福的感覺,那個在睡夢中吻著她的男人又是誰?……

望著醫院百葉窗外的溫暖陽光,頭痛欲裂的洪薔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

就在洪薔被緊急送回台灣的那天早上,御和何馥倩結婚了。

結婚當天,御並沒有去機場送行,由狄亞代替他護送洪薔回台灣,而他則留在紐約處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御,我終于成為你的妻子了,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十多年了,打從我們國中認識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成為御的新娘,現在這夢想終于實現了。」

新婚之夜,御和何馥倩住宿在帝京旗下的飯店里。在梳洗完畢後,何馥倩來到御的跟前,和他一起倒躺在床上。

「馥倩,你愛我嗎?」御自早上便很少開口,他一直沉默地和何馥倩完成婚禮,直到現在。

「御……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問我,我當然是愛你的,不然我也不會想要嫁給你了。」受寵若驚的何馥倩視線落在他結實光滑的胸肌上,她俯向前去,輕輕地獻上一吻。

「空口無憑,把你的真心掏出來給我瞧瞧。」不為所動的御表無面情,語氣戲謔。

「我的真心?」她抬起頭來,不明白他的話中話。

「是啊,用你的行動證明你對我是真心的。」他抓起她的臉蛋,陰郁的眼神直盯著她。

「討厭,御,你要人家怎麼證明嘛!」誤會他意思的何馥倩紅著臉嬌嗔道。

「把衣服月兌掉!」御一手推開粘住他的何馥倩,冷冷的下令,口氣粗鄙得像是在對待一名娼婦。

「什麼……」何馥倩顯然被他的語氣嚇到,之前御態度雖然冷漠,卻不曾對她粗言粗語。對于他態度的轉變,她開始感到不安,難道他已經發覺洪薔被暗殺一事是她在幕後指使?」快點!我沒有多大耐心。」御嫌惡地催促道。

「別……這麼凶,我會害怕緊張的……」何馥倩邊說邊顫抖的解下睡袍。

「-唆!」御粗暴的壓上她,撕扯掉她身上的睡衣,粗魯地吻上她渾圓的胸脯。

「御,我覺得我好幸福……」對于御粗魯的激情,何馥倩訝異之余仍感到開心。之前他總是對她不理不睬,一直漠視她,而現在她不但順利成為他的妻子,御還主動的愛她。天,她好幸福……何馥倩閉上眼楮,發出愉悅的申吟聲。

御的雙手不停往下游移,挑逗著她每一條觸覺神經,令她覺得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

正當兩人的激情都達到頂點,何馥倩期待著自己真正屬于這男人時,御忽然停下所有動作。

「御,怎麼了?」渴望被滿足的何馥倩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停止,她睜開眼楮,全身赤果。

「在和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之前,我有句話想要問你。」御的神情相當認真且嚴肅。

「什麼事……」作賊心虛的何馥倩躺在床上,訥訥地反問壓在她身上的御。

「洪薔是你派人下手的嗎?」御單刀直入。

「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裝傻。

「說實話,馥倩,我要听實話。洪薔是不是你派人去暗殺的?」御再給她一次機會,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御,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是洪薔?我不認識她。」她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很遺憾,馥倩,我給你這麼多機會,你還是不願意承認。」御邊說邊起身離開床鋪。

「御,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何馥倩死不承認。「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我們還沒……」見御已經將褲子、襯衫穿上,她有些慌了。

「我要回台灣。」御神情死寂。「至于我這做丈夫的義務,我請別的男人幫我代勞,你不介意吧。」他邊說邊將房門打開。

門一打開,三個人高馬大的外國男人陸續步入房內。

「御,你要干什麼?這些人怎麼可以隨便進來我們的新房?」全身赤果的何馥倩連忙拉起被子遮掩雪白的肌膚。

「很抱歉,我沒興趣跟一個心狠手辣的妻子,這些男人是我從各大舞廳找來的職業牛郎,我想他們三個足夠替我滿足你的了。」御露出如惡魔般的邪惡表情。「你們請吧,別客氣!」他轉身交代僅著內褲的三位性感牛郎。

「我不要,御!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比我更愛你了。洪薔有什麼好?我哪一點比不上她?!」眼見御早已準備要羞辱自己,何馥倩不禁花容失色。

「你當然很好,除了一顆單純善良的真心外,你其他方面都非常優秀。做為我們帝京的媳婦,你是再適合也不過了,換作洪薔便沒這種本事。」御冷眼笑道。

兩人說話的同時,那三名牛郎早已開始動手,施展出渾身解數。

「住手,叫他們住手,御!」何馥倩驚慌失措,拚命抵抗。

「這樣的懲罰只是一個小小警告,幸好洪薔沒死,不然我會讓你永無安寧之日,何大小姐。」御冷冷的看著何馥倩被三人輪流施暴,他那咬著煙的嘴角微揚,萬分邪惡。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御!」被欺陵的何馥倩淚水縱橫地嘶喊著。

「是你自找的。」冷酷的丟下這句話後,御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他要回台灣去找洪薔,然後以死向她賠罪……

☆☆☆

「薔,早,今天睡得好嗎?」御掛著笑容,穿著一襲潔白的醫生袍來到病房。

「咦,你是誰?」剛睡醒的洪薔望著眼前這位俊帥英挺的年輕醫生,內心仿佛掀起一圈漣漪。他看起來好面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我是新來的主治醫生,從今天起由我負責照顧你。」御來到她面前,協助她半坐起身。

「醫生?!你的名字呢?」洪薔對他產生莫名好感。

「坦米爾。」御冒用另一個「他」的名字。

「坦米爾……好特別的名字喔。」這名字讓洪薔心底深處微微抽痛。

他笑了笑。「今天還感覺不舒服嗎?」

「嗯,頭和胸口還是很痛。」洪薔撫著發疼的傷處輕聲道。

「薔,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御月兌口而出。

「醫生,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我受傷又不是你的錯。」洪薔溫柔的微微一笑。「我的病什麼時候會好?我不想再見到爸媽為我擔心難過了。」只要一想到父母憂傷的神情,她就很過意不去。

「只要你好好休息,認真吃飯,乖乖吃藥,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了。」他安慰她。

「坦米爾大哥,你念的是哪一所醫學院?說不定你是我學長呢!因為我也是學醫的。媽媽說我可是未來的女醫生喔。」洪薔發現她喜歡看著他的眼楮,那雙碧綠色的瞳眸深深地嘆引著她。

「我在德國念過一年醫學院,之後就轉回美國,後來就在紐約念到畢業。不過醫學院只是我的副業,我的正業是企業管理。」御看著她蒼白縴弱的身子,心底感到沉重的罪惡感。

「你好厲害,我真佩服你。」洪薔真心贊美道。

「醫生,我有時候會覺得這世界為什麼要有各種病痛呢?如果有醫學專門研究發明這些病痛的特效療法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為這些病痛苦惱了。」這一個多月來,被病痛折騰得痛苦不堪的她,終于體會到被病魔纏身的滋味。

「薔,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相信一定有人和你的想法一樣,正默默在為這種理想努力的。」

「坦米爾大哥,你人真好,你……有女朋友嗎?」

「嗯,我已經結了婚,剛新婚不久。」御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來。

「恭喜你啊!坦米爾大哥的妻子一定很溫柔又漂亮。」洪薔感到心口被劃過一道傷痕,覺得有些心痛。

「薔,今天天氣相當好,你想不想到陽台曬曬太陽?」御指著窗外問道。

「可以嗎?」洪薔驚喜的確認道。

「可以的。來,我抱你出去。」見她興奮的樣子,御不禁笑了。他彎來,雙手抱起嬌弱的她。

「坦米爾大哥,我……」

「薔,怎麼了?頭會暈嗎?」

「不是,」被他緊抱著的洪薔搖頭。「我好像曾被人這麼抱過,但是那男人的模樣我想不起來,而剛剛那一瞬間我以為你就是他……」她的眼眶忽然濕了。

「薔……」御無言以對。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太神經質了。」

御沉默不語的將她抱到陽台的藤椅上。

「想不想吃些什麼?我去幫你拿。」他重現溫柔的微笑。

「我想吃梅餅……」洪薔話不沒說完,一股嘔吐感直沖上她的食道。她捂著嘴,難過的干嘔著。

「怎麼了?」見她臉色再度蒼白,御焦急地扶著她。

「可能藥吃得多了,有點想吐。」洪薔不舒服的說。

御連忙模模她的額頭,檢查她的舌蕾。

「薔,你該不會……」一個假設閃過御的腦海,不安的預感瞬時籠罩在他心底。她該不會是懷孕了……

「該不會怎樣?」洪薔見他神色不對,不解的問。

「不……沒什麼,很可能是長期服藥造成胃痛,我等一下請護士拿些胃藥給你。」御的神色陰沉如晦。

「坦米爾大哥,你玩不玩電腦?現在很流行上網路也,你有沒有玩過?」忍住身體上的不適,洪薔轉移話題,她不想再讓父母或醫生為她擔心了。

「我會玩電腦,卻沒什麼時間可以上網。」御已無心思談論其他話題。「薔,你的傷口差不多快好了,等一下我會請伯父伯母幫你辦出院,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他決定讓她回家療養。

「可是我現在又不太想出院也……」她不想離開他。「一出院,我就見不到坦米爾大哥了。」

「薔,出院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御殘忍的說道。

「坦米爾大哥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好像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似的。」她不明白為何他態度忽然轉變。

「總之,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一下我會請人把胃藥送來,你好好休息!」說完,御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也不曾出現在洪薔視線內,

☆☆☆

一得知御人在台中的醫院陪伴休養中的洪薔,狄亞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台灣。目前帝京集團紐約總部及何氏企業正因何馥倩被惡意強暴一事而鬧得雞犬不寧,這罪魁禍首竟然還有心情和受傷的洪薔在醫院里聊天談笑,真是敗給他了,唉!

「御,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不但何家的人馬在找你,就連長老們也要人出面解決這件事。你真是不要命了,竟敢叫人輪暴何馥倩,就算洪薔被暗殺一事是她教唆人動手的,你也犯不著和何家撕破臉,擺明了和自己過不去。」狄亞追御到台灣,在醫生休息室里氣急敗壞的詰問他。

「何馥倩她罪有應得,活該!」御冷冷的說。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決?」狄亞雖然生氣,但也拿他沒轍。

「我不想解決,有本事他們就來要我的命。」御態度決絕,根本不想理那些人。

「御,你至少也露個面,出去道歉一下。」狄亞誠心勸他。

「狄亞,我跟何馥倩道歉,那麼誰跟洪薔道歉呢洪薔她所受的傷害比何馥倩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說洪薔要怎麼辦?」御冷眼逼問。

「御,這件事會影到你繼承的順位,你在帝京集團內部的聲譽會因此受到影響的。」如此一來,御過去為繼位所做的努力都將會付諸流水。

「無所謂,這種自小玩到大的權力游戲我已經玩膩了,如果竹下內彥和婁仲天想繼位,就讓他們兩人去爭奪吧。」對于這些世俗名利,御已毫不在乎。

「御,你從未有過這種消極態度。除去帝京的身分後,你不還能干什麼?」對于他的轉變,狄亞感到愕然。

「我也很想知道,除去身上的帝京記號,我還剩下什麼東西……」御的眼神逐漸飄遠。「薔受傷前曾說過,她要的是我的真心,我想知道若失去帝京的一切,我的真心是否就會出現?」

狄亞搖頭。「御,你陷得太深了,洪薔她真有那麼好嗎?」他無法理解。

「洪薔善良得有如天使,而我則是惡魔,她雖好,卻是我匹配不上的。」御自認配不上洪薔。

「你想娶她?」狄亞揚眉。

「我不會跟她在一起的。」御搖頭,苦笑一聲。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丟掉帝京的一切,做個平凡人。」

「御,你身上帝京的包袱不是說丟就丟得掉的。」他有這種念頭,令狄亞感到訝然。

「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除了死,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逃避?!」狄亞有些火了。

「那就死死看嘛。」他沉笑。

「御,別開這種玩笑!」狄亞責備的看他一眼,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御眼神堅定地直視他。

「御,你……我不管你了,反正有堆人巴不得早日進棺材,隨便你!」被惹惱的狄亞對御的消極感到無從理解。

「狄亞,幫我好好照顧她。」御淡淡的交代。

「休想!我什麼都可以代替你去做,唯獨你的女人不行,想要洪薔過得幸福就靠自己去努力。笨御!」

「很久沒听你罵人了,狄亞。」御微微一笑,神情陰霾得可怕。

「哼!」狄亞冷哼一聲,重重關上房門。

☆☆☆

洪薔出院後,洪氏夫婦便帶著她回南投老家靜養。

才回家沒幾天,紈綺就殺到南投來了。

「薔,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喪失記憶,不過我想事情沒這麼簡單,在紐約生活這麼多年,我和一堆人渣朝夕相處,還不曾被流彈打傷過,你受傷的原因分明是另有內幕,說不定正是御下的手。」紈綺一接到洪薔的消息,立刻二話不說的飛奔來埔里。

「我連御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我住進銀劍學園的宿舍,正準備大展身手,結果……統統不記得了……」穿著一襲粉綠洋裝的洪薔坐在自家花園的休閑椅上,和紈綺一起喝著下午茶,享受溫暖的午後陽光。

生活忙碌的兩人好久沒這樣自由自在了。

「還好我這次回台灣出差時有順便想到你,不然我和綃綃、繚綾都不知道你出事了」為了調查案子而出公差的紈綺,得知洪薔意外受傷,特地抽空到南投探望她。

「大家都很忙,我不想打擾你們。更何況我需要休息,好好努力回憶起一些事情,總不能一輩子留著這段空白,我老覺得這段記憶對我來說相當重要。」洪薔對于自己受傷之事一直以低調處理,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薔,你一定是和御發生了什麼問題。不然你不會忘掉他的。」紈綺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調查的必要,但她近來工作特別忙碌,要查出真相恐怕要花上好一陣子。

「是啊,若非你不跟我提起他,我還真不曉得有這號人物。不過雖然不記得他,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很喜愛他的,不然不會連念到他的名字都讓我怦然心跳。」方才紈綺告訴她許多有關帝京集團和御的事情,對于她腦袋空白的那一部分,她總算有個模糊的印象。

「這是御的電腦合成照片,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說不定它能夠幫助你想起你一些事情。」紈綺將特地帶來的照片交給她。

「你說這是御?」洪薔盯著照片中的人,大吃一驚。

「嗯,御的照片很少曝光,這是我憑腦海中的印象模擬出來的,真實度九分。」紈綺不明白洪薔為何臉色驟變。

「這……這不是坦米爾嗎?」洪薔聲音顫抖。

「薔,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這照片上的男人很像我住院時的主治醫生,他說他叫坦米爾。」一瞬間,洪薔肪佛全明白了。

「這就對了,坦米爾和御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因為你喪失記憶,所以才沒發現。不過話說回來,帝京五人小組的嚳和御原木就精于醫學,他冒充醫生來照顧你,一定有他的目的。」紈倚不清楚洪薔受傷的這些日子來,御究竟是以何種心態面對洪薔,但是她相信御不會傷害洪薔,這是她的直覺。

「御……他結婚了,是不是?醫生……坦米爾說過他也結婚了。」洪薔撫著照片上的人,心一陣陣抽痛著。

「這樁婚事當然也不記得了。」紈綺點頭。洪薔會記得才怪。

「我要打電話給他,他有留醫院的電話給我。」洪薔邊說邊拿起放在桌上的無線電話,撥起醫院的電話號碼。自從出院後,她一直很想打電話給他,醫院電話號碼她都背起來了,無奈她就是沒有勇氣拿起電話。現在是個好機會,她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接通電話後,洪薔懷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直到醫院方面人員從電話那頭告知她坦米爾已經離開醫院的消息,洪薔才緩緩掛上電話。

「他不在了,醫院的人說我出院當天,坦米爾就已經辭職離開了……」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眼,視線模糊一片。

這世界原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是嗎?尤其是在帝京的世界里,更無所謂的永恆和真心,御會一再以各種面目出現在她身邊,不也是他身為帝京人的特質之一?她早該有此覺悟的。

「薔,別難過了。」紈綺見她如此痛心的模樣,感到十分不忍。

「我……無所謂,不記得也罷,反正都沒印象了。」洪薔心是口非的低泣。

「薔……」

「紈綺,雖然我不記得這些事了,但是我心底知道,如果我早一點認識御就好了……」說話的同時,她又開始干嘔,整個人難過的蹲在地上。

「薔,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我……胃痛……」洪薔蹲在地上,臉色蒼白。「不,現在我知道這不是胃痛,是坦米爾欺騙我說是胃痛……」學醫的她早就在懷疑了,只是她潛意識中不願去面對現實,一直不肯正視這個問題,她懷孕了……她懷了他的小孩……他是誰呢?是御,那個曾經抱過她的男人是御……她開始有印象了。

「薔,你懷孕了?!」紈綺訝然的望向她平坦的肚子。在粉綠紗質洋裝的襯托下,洪薔顯得如此柔弱無助,向來樂觀開朗的她不曾如此脆弱過啊。

「他不要孩子……紈綺,不然他不會故意欺騙我……他明明知道我懷孕了,為什麼要騙我……」洪薔哭得像個淚人兒,抓著紈綺的肩膀哭喊。

「薔,想哭就盡量哭出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幫你的了。至于御的下落,以及你受傷的真相,我回美國後會立刻展開調查,說什麼我也要帝京給你一個交代。」見洪薔因為御吃了這麼多苦頭,紈綺憤然的咬牙切齒,她一定要御給洪薔一個交代。

「不要了,紈綺,我懷孕的事情連爸媽都不曉得,這件事情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洪薔拉著怒不可遏的紈綺直搖頭,她不要再有任何人因她而受傷害,即使是御……

「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你就這樣原諒御?」紈綺氣她濫好人的個性。

「就當作這是一場夢吧,我和御及坦米爾的回憶……除了心痛,其余的我都記不得了……」洪薔趴在紈綺身上痛哭。

「薔……」除了安慰,紈綺只能陪著她落淚。

☆☆☆

日本東京

在竹下宅邸古色古香的日式庭園中,身著傳統劍道服裝的竹下內彥和西裝筆挺的御一起站在鯉魚池旁。

原本正在練劍的竹下內彥由于御臨時來訪,暫時放下例行的練習,拿著魚飼料喂食池中的鯉魚。

「御,難得大駕光臨,什麼怪風把你吹來寒舍?」竹下內彥蹲著身,將手中的魚飼料灑向池子,眾鯉魚立刻爭相搶食。

直直站在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身後,御連名帶姓的叫道︰「竹下內彥,你想不想成為下代繼承人,得到整個帝京集團?」

「想啊,我每分每秒都在想著要如何把婁仲天干掉,想得我的頭發都少年白了。」竹下內彥仍然不改喜歡開玩笑的頑皮個性。

「少跟我耍嘴皮子,現在有個機會讓你達在願望。」御滿臉嚴肅。

「喔,難不成你要主動讓位給我,不當你的御皇帝啦?」他嘻皮笑臉的看著池中的魚,自方才談話至今,他不曾正眼瞧見過御一眼。

‘沒錯,我的皇位讓給你。」御沉聲道。若換成平時,他絕不容許有人用這種態度對他,但他此行主要是有求于竹下內彥,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哼,你還真把自己當皇帝啊!別忘了,這里是日本,天高皇帝遠的,容不到你來撒野。」竹下內彥斜望他一眼,放在腰際間的竹劍掉到地上的石板,發出刺耳的聲音。「我、你、婁仲天三人都是帝京的繼承人,即使沒有當上下代龍頭老大,都還擁有各自原本的管理區域。婁仲天沒有要當帝京下代領導者的意願,所以一直都是你和我兩人在競爭。你也明白,我是帝京家族的長子,即使尚未宣布繼承人選,下代帝京領導者仍是非我莫屬。但我現在打算把紐約總部的工作暫時交給狄亞,在未正式宣布繼承人之前,由他暫時代理我的職位,而等你成為下任龍頭後,帝京集團紐約總部就是你的了。同時擁有紐約總部和東京分部,不正是你長久以來的夢想嗎?現在只要你肯幫我一件事情,我就自動放棄繼承權。」御說明他今天的主要來意。

「有這麼好康的事?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誰都知道帝京集團的御是個沒有人性的惡魔,你要主動把位子讓給我,哼!鬼才相信。」竹下內彥站了起來,將手中飼料全部灑向池中。

「帝京家族的人都知道爺爺一向最疼你,就連你和申屠紫築之間的事情,爺爺都不曾為難你,所以如果你當上帝京集團的龍頭老大,最開心的人除了你就是爺爺。」御別有深意的看著拿劍朝空中練習揮砍的他。

「廢話少說,開門見山吧!」竹下內彥皺眉道。

「現在何家一直對帝京施壓,而我又不願出面解決,讓爺爺兩面為難,很難做人。明知我絕不會出面道歉,爺爺他仍對我下了最後通牒,表示何家方面不願家丑外揚,所以只要我出面道歉並簽下離婚協議書,這件事情就算扯平。」御簡單說明來意。

「你要我代你去何家道歉?我可不干!」練習揮劍的竹下內彥當下拒絕。

「不是要你去道歉,而是要你在我答應出面道歉後殺了我。」御一手抓住他的竹劍,正色糾正道。

竹下內彥可吃驚了。「你是說要我暗殺你?」他懷疑自己產生幻想,雖然知道御此次前來和收拾何家的強暴事件月兌不了關系,但是他萬萬想不到他竟想以死謝罪。洪薔這女人真的已讓他置生死于度外?

「嗯,一個已死的人不但無法繼承帝京,也無法道歉,即使他有那份悔心。」御神情相當陰沉,眉頭未曾舒展過。

「御,別開玩笑了,你想害我背上背叛的罪名,好被帝京從繼承名單上除名,真虧你想出這個一石二鳥的方法。」竹下內彥在錯愕之余,把他的請求當成另一詭計。

「這是帝京徽章,我以它發誓作保證。」御拿出很少示人的帝京鑽石徽章,毫不留戀的丟入鯉魚池中。帝京徽章對帝京人員而言如同生命般,只有帝京家族的直系繼承候選人才有鑽石級的帝京徽章,御此舉足見他是認真的。「當然,我會安排個替身為我挨子彈。」他不在乎的補充道。

「你為什麼要詐死?除去了帝京身分,你什麼都沒有了,連個普通老百姓都比不上。」竹下內彥狐疑地看向他,這次是正眼直瞧。

「對于帝京的游戲,我已經倦了,沒有原因。」御淡淡答道。

「原來你想當縮頭烏龜啊?」竹下內彥恍然大悟。「你為什麼找我?你若想在眾人面前被暗殺,槍手多得是,何必找我?」

「痛恨我、巴不得我早死的人很多,而你是其中之一,由你來動手,暗殺失敗的情況絕不會出現。」也就是說,他較放心把事情托付給他這位愛挖苦人的弟弟。

「謝謝你的信任,可惜我……」竹下內彥直覺事情絕不是這麼單純,正打算拒絕時,紈綺的聲音忽然自庭院後傳出——

「我替內彥答應你的交換條件,御。」紈綺沉聲喊道。

「紈綺?!你人怎麼在日本?!來東京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見到心愛的蠻女出現,竹下內彥可樂了,不顧一切的直奔過去,和方才的冷淡表情南轅北轍。

「內彥,我從台灣來的,洪薔受傷了。」紈綺的神情可沒有竹下內彥這般開心,相反的,她掛著一張憤恨的臉走向鯉魚池旁的御。

「御,你這混帳東西!洪薔因你而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紈綺說著一巴掌應聲而下,揪起御的西裝領帶,狠狠怒瞪他。

被摑了一掌的御沉默著,並沒作任何抵抗。

「紈綺,怎麼發瘋了?」竹下內彥見她怒容滿面,真的被嚇到了。這是他第-次見到親親愛人真正發火,怪凶悍的!

「你打算詐死,然後一走了之?洪薔呢?你就放著她和肚里的孩子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紈綺又準備一拳揮下,這回換竹下內彥拉下她的拳頭。「住手,紈綺,你若真把御打死了,我的生活會多麼無趣啊!」

按照御這種動也不動的模樣,恐怕他還沒被暗殺前就已經被紈綺打死了。

「內彥,你不要阻止我,御這家伙玩弄洪薔,我若不替洪薔出氣,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猶如母獅發威的紈綺掙扎著,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替洪薔報仇。

「御,洪薔肚里的孩子若真是你的,你就不該丟下一切走人。」得悉洪薔懷孕的消息,竹下內彥相當驚訝,同樣以責備的眼光向御望去。

「誰知道她肚里的小孩是哪個男人的,她又不是我專用的公共廁所。」御殘忍的丟下這句話。

這時,被竹下內彥緊抓著的紈綺還來不及破口大罵,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從庭院內的石燈籠處傳來。

御、紈綺、竹下內彥三人同時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洪薔地跪倒在草地上,整個人僅支撐著石燈籠,臉色蒼白地望著冷醒無情的御。

御……她終于有一點印象了,先前她的確曾和他在一起,但她記不得她是怎麼認識他的,她記不得了……她的頭好痛,心更痛。

「薔,我不是叫你在客房等著,別露臉。」紈綺連忙沖過去想要扶起她,卻被神情絕望的洪薔輕輕推開。

「坦米爾……御……不管你是誰,我只想知道你剛剛的話是真心的嗎?」洪薔忍住滿眶的淚水,不死心的再問一遍。先前對她溫柔細心的坦米爾醫生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們是同一人……

「當然是真心的。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不是真心你不要,而我剛剛那番話就是我的真心,你滿意了吧?你終于把我的真心給逼出來了。」御冷峻地逼視跌坐在地上的洪薔,然而外表冰冷的他,內心其實正在滴血。他知道他這些殘忍的話一出口,洪薔原本如待在地獄般的心情將更往黑暗深淵跌去,他終究會被她恨之入骨的……

洪薔這次倒沒落淚,她忍著眼中的淚水將之往肚里吞去。「像你這種惡魔父親,若我生下你的孩子就是一種罪孽,我寧可毀了肚里的孩子,也不讓他誕生在這世上禍害人間。」她心底某處失落的記憶遭受撞擊,正一片一片的剝落,而心死的她已毫無知覺。

「那是你的事。」御冰冷的神情凍結了洪薔心中僅存的希望。

「我明白了。」洪薔平靜得可怕,御也是。

「薔……」紈綺再次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接著洪薔眼前一黑,整個人無助地往紈綺跌去,昏了過去。

竹下內彥見狀,連忙過去幫忙。御則視若無睹,準備離去。

離開前,御轉身交代竹下內彥,「後天我的替身會在紐約何家,到時就請你下手,記住,痛快些,別想故意折磨我的替身。」

冷酷的說完後,御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傷心過度而昏厥的洪薔及咬牙切齒的紈綺。

「御這家伙,我真是看錯他了,我以為他是個值得為敵的競爭對手,到頭來他卻是只逃避現實的烏龜。」竹下內彥為洪薔感到心痛。

「內彥,多說無益,幫我抱洪薔回房休息,她昏過去了。」紈綺憂心如焚地望著哭倒在她懷中的洪薔。

隨後,由竹下內彥接手,和紈綺一起抱著洪薔回主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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