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牆向外看,台北市區的璀璨夜景盡人眼簾,漆黑街道上明亮的車燈有如流動的河川一般,給人一點也不得閑的緊張感……就如同玻璃牆內,偌大辦公室中的情勢一樣。
忻毅薄唇緊抿,上揚的弧度完全消失,深邃黑眸中隱隱燃燒著怒火,眨都不眨一下的盯在凱身上,幾乎沒用目光在他身上鑿出一個洞來。
「老總,你知道的嘛!日本人偏愛那調調兒……據數據統計,在酒店跟日本人談生意的成功率,比在高級日本料亭談要高出二十三點四四倍。」凱一臉心虛的搔著頭,沒膽跟不悅中的上司目光相對。
「哪來的數據?」忻毅的聲音沒有明顯的改變,但眼底的火焰似乎更熾了。
縮縮肩,凱只能囁嚅道︰「嗯……某雜志上的數據……忘了是哪一本……」
「那讓我提醒你好了,是‘牛頓雜志’吧!」忻毅微微一揚唇冷笑,尖銳的話鋒讓凱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老總……‘牛頓’是科學雜志……」盡管如此,身為一個專業、敬業的完美秘書,他還是要想辦法自圓其說,並更正上司的錯誤。
「我知道,你說的那是地軸的傾斜角度。」再瞪了凱一眼,忻毅的聲音開始揚高,足見他的怒氣已接近臨界點。
「喔……」模模鼻子不敢再多說。
果然,想對忻毅瞞天過海是不可能的任務,現在被抓包了,他大概會死的很難看……
「我說過多少次了,那種聲色場所,我深惡痛絕!你為什麼要自做主張!」修長指尖重重的敲擊在檜木桌上,節奏跟行軍步伐差不多,敲得凱的心髒幾乎無力。
「冤枉啊……地點是本田先生指定的,如果不接受,這筆生意就不用談了。所以我……」一聳肩、一攤手,雖然很窩囊,凱還是厚著臉皮跟忻毅裝無辜。
「那就不談了。」忻毅一掌拍在桌上,冒火眼神警告著凱最好別再多說話,不然會死的很難看。
開玩笑!他可是忻毅啊!全亞洲最強勢的新聞資訊業龍頭,還需要看別人臉色嗎?那些小頭銳面日本鬼子還真搞不清楚狀況,以為現在是殖民時代嗎?他們能隨意呼風喚雨、用鼻子睨視人不成?
不談就不談,看最後誰會哭得比較大聲!
搓搓雙手,凱為難的吞吞口水,遲疑著自己該不該冒險。畢竟忻毅平日脾氣雖好,但氣起來那怒火可是能燒死人的!
可是……「老總,我覺得你就是太潔身自愛了,所以才會有那種傳聞出來。」
凱豁出去了,反正最慘不過是被減薪、沒有獎金、沒有休假……如此而已……
「什麼傳聞?」忻毅的唇角又揚回原本的弧度,異常平靜的望著凱。
「就是……你是GAY的傳聞嘛!」嘿嘿笑了笑!凱不由自主往門的方向退了幾步。
瞟他一眼,忻毅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解釋,一邊自煙盒中抽出Cohiba雪茄,輕輕在桌上敲了敲,那獨特的聲響讓凱莫名瑟縮了下。
搔搔頭、清清喉嚨,他深吸一口氣才說︰「其實……就是因為你每次談生意都堅持不去酒家,身邊又從來沒有過女朋友,又沒跟小明星、模特兒什麼的傳出徘聞過,所以才加深外界的猜測。」
「那大秘書你的意思是?」讓雪茄在手指尖轉了幾轉,在凱準備開口時,忻毅突然用單片型剪刀將雪茄尾部的「帽子」剪去。
喀擦!的一聲輕響,讓凱像吞了七八粒榴蓮似的,張著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一聲簡直像是斷頭台的刀落下的聲音,讓他不自覺縮緊脖子。
望了他一眼,忻毅擦起火柴將雪茄點上,深吸一口後開口。「嘴閉上吧!我不需要一尾死魚在辦公室里礙眼。」
凱這才回過神來,陪著笑臉。「老總,偶一為之不為過,還可以順便昭告天下你其實喜歡女人。」
「會有人相信嗎?」忻毅輕笑聲,就他專業角度來看,大概只會被越抹越黑,完全得到反向效果。
「不無小補吧!」繼續努力,凱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他迫切需要找一個愛人,這件傳聞該早點畫上休止符才行。
搖搖頭,忻毅直覺要拒絕,話到嘴邊突然停住,腦海中隱約捉模到一絲詭異影子。「凱,是不是我母親又說了些什麼?」
如果沒有人授權,依凱的個性來說,不會真敢做出讓他生氣的事,甚至先斬後奏。
呆了下,凱嘿嘿苦笑著搔搔頭。「老總,我不能多說話……不過,老夫人有提過,就算是傳出招妓事件,也比被當成同性戀好。」
「我媽唯恐天下不亂,整天期待著抱孫子,你什麼時候被我媽收編過去的?」
揉揉眉心,忻毅敢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麻煩就是那心智年齡比他還年輕上N倍的母親。
「老總,我也有我的難處啊!鬧緋聞不只是您一個人的事,我也很苦惱……最近,我好寂寞呢……」
努力眨著眼想眨出可憐兮兮的淚光,雖然徒勞無功,不過哀怨的模樣倒是表現出十成十。
「我不都加入白老賊的計畫了嗎?媽還耽心什麼?她三個月內就會如願得到個兒媳婦,何必要你多此一舉?」
難道說,富家老太太天天閑來無事,就是花時間在玩弄兒子上嗎?
「這又是一個問題,白小姐失蹤了。」清清喉嚨,凱拿出一大疊資料要忻毅過目。
「失蹤?」端正的眉一挑,忻毅接過資料隨意翻了翻,便往桌上一丟,等著凱解釋。
「這個消息目前被壓著,但我們一直找不到白小姐,她們姊妹五人似乎分頭籌錢去了。」心虛的瞟了眼上司,凱垂下頭準備被狠削一頓。
「所以我媽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有如預期的大發雷霆,忻毅只是揉揉下巴,一臉理解。
吁口長氣,凱咧嘴一笑。「再說,你要是真的閃電結婚,那個傳聞不但不會消退,還會更加囂張,總得制造一些跡象,讓人有跡可尋呀!」
「你這次倒沒說錯。」輕點著頭,忻毅接受了凱的解釋。
的確,若他閃電結婚,只會帶給人假結婚好隱藏真相的印象,既然結婚是勢在必行,計畫就該周密些,前置動作不該忽略……上酒家,不失為一個方法……
「不過,去了總該有收獲,你做了準備嗎?」望向凱,忻毅帶笑的面孔上,一點也不隱藏威脅。
一旦凱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會讓凱死的十分難看!
「放、心老總,我還想活久一點。幾個大報紙、大雜志方面都匿名聯絡好了,你今天上酒家的全部過程,都會有人跟蹤拍照,精采程度不會比先前的‘搖頭派對’差。」
凱胸有成竹的笑道,這種事都辦不好,他就不用當秘書了。
「好吧!」輕彈指,忻毅站起身,示意凱將外套拿過來。「沖著這點,這次的事我就不計較了。和本田雄三約幾點?」
「報告老總!約七點半……還三十分鐘!」誠惶誠恐的替上司穿上外套,凱的臉隱忍不住的笑得好燦爛。
嘆口氣,忻毅伸手給他一拳以表懲戒,便走進電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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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山北路上林立著不少裝潢華麗、燈光燦爛的酒店,樣式繁復的大門前站著幾個衣冠整齊、樣貌不惡的青年,每當有高級座車停在門口,他們便停止交談,熱切的迎了過去。
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忻毅的臉色不能不說十分難看,深潭般的眸毫不掩飾他的不耐煩,讓跟在一旁的凱滿臉無奈。
「老總,反正都來了,笑一下不好嗎?」那張臭臉誰看了都不開心,這生意還談得成嗎?
「本田呢?」撇撇唇不當他一回事,忻毅風一般飛快的往店里走。
「笑一下嘛!要不然拍起照來不好看。」眼尖的凱已經發現某周刊的記者,正偷偷模模躲在暗處拍照。
勉強彎了下薄唇,忻毅加快了腳步,幾乎像是小跑步的催促著少爺帶兩人進包廂。
「老總,你不是在逃難吧!」
「閉嘴,這里的空氣超差的,讓人不愉快到極點,我不想跟你說話!」對生活向來嚴格要求一定品味水準的忻毅,實在無法忍受酒店里污濁的空氣,幾乎以為自己就要窒息了。
聳了聳肩,凱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別忘了老總,你今天是來制造新聞的,這種逃難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來尋歡作樂,放輕松點嘛!」
瞪了凱一眼,忻毅往四周看看,隱隱感覺到有幾個客人行跡詭異,似乎不著聲色的在窺視著他。
「說清楚,你到底聯絡了多少人?」突然出手揪住凱的領帶,他的語氣不是一個「差」字能說明的。
「你想得到的報章雜志都沒漏,他們有沒有再把消息外泄,我就不清楚了……大家都有自己的門路嘛!」攤攤手,凱小心地拉回被揪住的領帶。
「夠上娛樂版的頭條了。」抿了下薄唇,忻毅的低語听不出他的心思。
終於到了包廂門口,凱伸手拍拍上司肩膀,要他乖乖接受現實,別再逃避了。
在凱肚子上送上一下肘擊,忻毅才跟在少爺身後走進包廂內。
才走進包廂中,忻毅就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嚇到了,他不自覺揉揉眼楮再看……果然沒錯,包廂里有個正在暴吃的女人!
她抱著一個大面碗,遮去了她大半張臉,面前桌上還有兩三個空掉的盤子,和半個被薩。
整個包廂中安安靜靜,沒有其他包廂中不斷傳出的笑鬧聲、吵雜聲,只有四個被嚇呆的男女,傻傻的瞪著還在狂吃的女人。
「這是怎麼回事?」忻毅的聲音不能抑制的揚高。
一听見他的聲音,一個日本人立刻轉過頭來,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求救。「忻先生,我們……幫幫忙啊!」
「本田先生,好久不見。」忻毅不知有心或無意,對本田的求救置若罔聞。
「很久不見、很久不見……」本田拿出手帕神經質的擦著額頭,應付的對忻毅打招呼。
「本田先生,很熱嗎?」走上前去,忻毅一臉笑容可掬。
「嗯嗯……是啊是啊……」又擦擦兩頰及短短的脖子,本田的臉孔有些扭曲,尚未從震驚中醒過來。
「這幾位小姐是……」眼光緩緩由左至右將每個人看過一回,兩個小姐的相貌十分清秀,整體感覺還不差,他輕輕點了下頭。
就算是為了澄清緋聞兒制造新聞,對象也不能大差,要不然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我叫小均,這是我的名片。」其中一名女子立刻堆上專業笑容,用縴細指頭從桌上的小皮包中,拿出一張粉紅色、灑滿香水的名片遞上前。
「我是倩倩!老板怎麼稱呼呀!」另一個女子用力將同伴擠開,巧笑倩兮的攀上忻毅的手臂。
小均瞪了一下倩倩,不服輸的擠開另一個中年日本男人,抱住忻毅另外一只手臂,兩個女人的戰爭無言的展開……
吹了聲口哨,凱對上司的搶手程度十分滿意,看來明天的新聞十分值得人期待了。
「啊……吃飽了……」隨著碗踫撞玻璃桌面的聲響,滿足的柔美聲音也傳遍整個包廂。
拍拍肚子,女子秀秀氣氣的拿起濕毛巾拭嘴,接著拿出化妝盒及唇筆,將被擦掉的口紅補好。
「OK!轉台了。」看看表!她一拍手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就要離開包廂,轉戰下一個地點。
囂張的態度,讓在場的人沒辦法出聲叫住她,只能驚愕的望著她推開包廂的大門,往外走去……
就在她要踏出門的時候,一直站在門邊的凱看清楚了她的長相,很熟悉的容貌……瓜子臉、及肩微卷的秀發、大眼櫻唇……這分明是……
「白小姐!」忍不住開口叫住她,一邊也機靈的將門壓上。
他知道以自己擅長認人的專長,絕對不會認錯的!
「白小姐?」忻毅挑了下眉,望向凱要他解釋。
「我叫小七,什麼白小姐。」撇了下紅唇,女子滿臉不以為然,但圓亮眸底卻藏不住慌張。
面對她的生女敕,長年在商場上打滾的忻毅哪里會看不出她的緊張?再說,她的容貌的確和白小七的照片極像,應該是本人跑不了了吧!
「白小七?」於是他試探性喚道,他記得子女眾多的白家,是用排行在叫人。
「什麼?」一時不察,白小七反射性的回應了。
「老總!這大巧了吧!」凱一吹口哨,不敢相信事情會順利到這種地步……不過,白小姐在酒店干嘛?不會是工作吧?
顯然,沂毅也有同樣的疑問,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身上的兩名八爪女,朝白澄瑤逼近,將她困在門板上。
「你是白澄瑤吧!」垂首望著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嬌小人兒,忻毅的聲音中沒有情緒。
瞪著眼前身穿高級西裝,俊逸不凡的男性,白小七莫名的沒有好感。「是又怎樣?你這衣冠禽獸管這麼多干嘛?」
「衣冠禽獸?」忻毅不禁蹙起眉心,長到今年三十歲,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這麼批評他。
老實說,並不怎麼令人愉快。
「看你穿的衣冠楚楚,這身西裝沒二、三十萬,是買不起的吧!可是,來這種地方‘開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東西。只有下半身沖動,每天像種馬一樣到處播種。」白小七伸出修長的縴指嫌厭的在他西裝領口上一勾,像是模到什麼髒東西似的。
暫時不對她的專斷評論提出辯駁,忻毅倒是對她說話的方式起了興趣。和她文靜、優雅的外表不同,她說起話來有些無厘頭,語氣還十分的沖……可以預想她一定是個自我中心的女孩。
「你為什麼在酒店里?」這才是重點。
翻了下白眼,白澄瑤夸張的驚叫。「拜托!在酒店里的小姐,還能是干嘛的?喝茶閑哈拉還是拜訪朋友?當然是工作啊!」
「工作?在這種地方?」忻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白小七竟然淪落到酒家當小姐?
「嗯!因為好賺,你不知道我老爹多過分,竟然要我還不出債就嫁人,這什麼老掉牙的瓊瑤劇情啊!」
忍不住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抱怨,一想起父親無理的決定,她就一肚子火氣。
「我能理解你不想嫁,但是當酒家小姐,會比較高尚嗎?」忻毅的長指輕輕敲著木制門板,行軍節奏的聲音讓一旁的凱心髒無力,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老總,凡事看開一點……」明知很危險,凱還是盡責的出聲勸道。
「你先請本田先生和兩位小姐到別的包廂去。」一句話,堵住了凱所有忠心耿耿的勸詞。
看看面無表情的上司,再望望目前還不知死活在動手動腳的白小七,凱覺得自己還是乖乖遠離暴風圈好了。
等閑雜人等一一離開包廂後,忻毅指著沙發道︰「坐,我們聊聊。」
「你叫我坐就坐呀!又不是叫小狗!」瞪他一眼,白小七打算不理人,轉身就走。
「如果你現在出去,我就讓你丟工作。」淡淡丟出一句,忻毅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僵住腳步。「怎麼樣?過不過來坐?」
僵硬的轉回身,白澄瑤用力瞪他一眼,語氣惡劣道︰「你要用‘請’字,少用這種命令句!否則,我寧願丟工作,也不過去!」
「想清楚,現在丟了工作,你就還不起債了,得去嫁人唷!」忻毅壞心眼的提醒她,一方面也是試探。
忻毅想知道,究竟白澄瑤有多厭惡排斥「嫁人」這件事。
幾乎沒有多想!白澄瑤馬上走過去,一坐在沙發上。「這樣行了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沒料到她會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反倒是忻毅呆住了,一股說不出的酸味及不甘心,滿滿塞在心口上。
從小,他就是被人們捧在掌心的大少爺。幾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加上本身外在、內在條件也稱得上極品,幾乎沒受過什麼挫折或失敗,他一向視這些為理所當然。
然而,白小七卻對他如此不以為然,這是他繼「同性戀風波」之後,最大的挫敗感。也是在異性關系上,第一次的挫折。
「你這女人真不尋常。」思考片刻,他只能這麼評論一句。
「我哪里不尋常?」插起腰,白澄瑤拒絕被眼前這個衣冠禽獸批評。
「寧願當陪酒小姐被人看不起,也不肯乖乖嫁人豪門當少女乃女乃。」特別是像他條件這麼好的人,竟然就輕言放棄。
「我才不要嫁一個腦滿腸肥、惡心下流的黑心老頭哩!更何況,我現在工作是靠自己一雙手,這才叫有尊嚴。」
白小七一臉受不了的對忻毅說教,她對自己所做的決定可是越來越得意。
低頭看看自己,忻毅很確定沒到她所形容的糟糕地步,但可以肯定的,白小七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誰。
好吧!這就可以理解,她不想嫁卻來當酒家小姐的原因。
「不過,你總不能老是在這種地方待下去.好歹你也算是名門閨秀。」更重要的是,他必須防止將來有人挖出他忻毅的妻子,曾經在酒店工作過的八卦,這實在大有損顏面。
「我得還債呀!要不然你求老天爺掉下一千萬給我好了,否則一切免談。」摳摳手指,白小七用眼白的部分瞟了下他。
這男人有問題,沒事管她這麼多做什麼?做這種工作是她個人的事,關他屁事啊!要不是真走投無路了,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呀!
「我給你好了。」話不經大腦就沖口而出。
「嘎?」顧不得優雅,白小七掏掏耳朵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要給我一千萬?!」
「當然不是白白送你!」
反正到頭來,白澄瑤都注定是他的妻子,區區一千萬不算什麼。
「條件?」眨眨眼,她突然往後猛退,一臉防備道︰「喂!我不玩SM的。」
好恐怖,看不出來這英俊斯文的男人,有這種奇怪的癖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也不玩。」揭了下唇,他有點哭笑不得,現在的年輕女孩腦子里裝的都是這些奇怪的東西嗎?
「是喔……」雖然有點不大相信,不過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白小七決定相信他一回。
「一千萬是包你三個月的錢。」不再讓她詭異的思緒牽著鼻子走,他只想盡快把事情解決,離開這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包我三個月?」
白澄瑤掩飾不住驚訝,他們才說不到一小時的話,就可以決定這種大事?一定有企圖!
「不要用那種防小偷的表情看我。」望著她老實呈現心緒的俏臉,可以想像她一定是被呵護得很好。
「啊!我認出你來了!你是忻毅!現在全台灣最有名的GAY!」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眼前這衣冠禽獸好眼熟,原來是在商業雜志、娛樂周刊上看過的話題男人嘛!
「我很驚訝你現在才認出來。」臉色說不上好,那句「全台灣最有名的GAY」實在是重傷,他一定會把造謠的人找出來碎尸萬段的!
「你是嗎?」白小七可好奇了。
抿著唇不說話,忻毅拿出支票薄在上面寫下了一千萬的金額,簽上名後,遞給白澄瑤。
看著支票,她並沒有掙扎很久。「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不能隨便吃我豆腐唷!」
「一言為定。」隨口答應,忻毅心里基本上是不當一回事。
總之現在說起來,他是這場交換利益中,最大的受益人。一想起來忻毅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