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太子 第三章 作者 ︰ 雪楓

「有刺客!」

「快救駕!」

「太子殿下,我們來了!」

「砰」的一聲,士兵們沖進了房,看到地上香艷的畫面,都呆住了。原來以為有刺客,沒想到太子殿下遇上了紅粉刺客。嘿,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好辛苦。

「你們進來干什麼?」王艷萍瞪著這群不識相的士兵,眼看她就要得手了,這些人偏闖進來攪局。

「這個,太子殿下……」明明是太子殿下叫救命嘛。

「快救我,快救我。」張國柱看見來了救星,急忙喊道。

「這個……」校尉還真有點為難,不過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歡這飛來的艷福,他們當然是忠心為主嘍「王姑娘,請你立刻起來。」

「我偏不,太子殿下……放開我!放開……」不等王艷萍耍賴,已經被兩個士兵一人扯住一只手提了起來。氣得她連連尖叫,「你們快滾出去!人家和太子殿下正樂著呢,你們就沖進來搗亂,我要叫太子殿下殺你們的頭…」

張國柱被士兵從地上扶起來,驚魂未定地連連拍著胸口,「好可怕,好可怕,她要咬我,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噗——」一個士兵剛忍不住笑出聲,被校尉一瞪又吞下了後半截。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霍以光和王有福氣喘吁吁地趕到。

「該死的!放開我!」王艷萍正像瘋子一樣掙扎,本來就是遮不住身子的衣服快落到地上了,「0#……」一連串的髒話不停從血盆大口里吐出來,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女……女鬼廣張國柱躲到霍以光身後,探頭看她披頭散發的瘋狂樣子,她一定是故事里吃人的女鬼!

「咳咳!」霍以光也很想笑,可是還要維持丞相大人的威嚴,「王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瞎子也看得出一定是那騷女人企圖色誘不成,正發瘋呢。

「這個……」王有福額上冷汗直冒,暗暗罵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一定是誤會。誤會。」

「爹!」王艷萍一見來了靠山,「你要給女兒做主。人家和太子殿下正在親熱,這些人就沖進來了。」

「這個……」王有福立刻轉向霍以光,「霍大人,小女可是個賢淑的黃花閨女,現在與太子殿下……呢,那個……」既然有這麼多人目睹,正好可以逼他負責,讓女兒人宮為妃。

這麼明顯的布局傻瓜才看不懂,霍以光故意皺著眉頭,「哦?如果真是這樣,老夫一定勸大于殿下給令愛一個交代。」

「是啊是啊,這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在一起,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王有福眼楮發亮,連連點頭。

張國柱躲在霍以光身後,拉拉他的衣袖,「霍老……呃,霍大人,這個女人明明答應幫我喂大胖的,突然又張著大嘴向我撲過來,我看呀,」壓低聲音俯在他耳邊,「她一定是專吃人的女妖!」

「哈——」霍以光立刻忍住了月兌口而出的笑聲,也故作神秘兮兮地問︰「你怎麼知道?」

「你看她臉那麼白,活像涂了十層灰漿,嘴巴比血還紅,一定是剛吃了死人肉。」打了個冷戰,「你看,她又用那種吃人的眼光瞪我了。」

王艷萍要是知道她精心的妝扮被形容成這樣,會不會氣得吐血?霍以光拍拍張國柱,‘別怕,有我在,她不會吃你。「

「你的肉那麼老,她當然不會吃你。年輕人的肉比較有嚼頭,她一定會吃我啦。」張國柱低聲咕噥。

霍以光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假裝沒听到。「我說王大人,太子殿下說令愛是來幫他喂豬的。」

「喂豬?」王有福父女一臉茫然。

「是啊,她明明答應幫我喂大胖的。」張國柱從霍以光身後探出半個頭。

「大胖?‘

「大胖就是太子殿下養的御豬。」霍以光好心地解釋。

「大胖是豬?」不是女人?王艷萍更是氣得面孔扭曲,她像是喂豬的人嗎?

「還有,」張國柱又探出頭來,「我就說她有病嘛,不但眼楮總是扭呀扭的,而且肥肉長太多,差點把我壓死!」

‘啊——「王艷萍終于放聲尖叫。

張國柱不敢回房睡了。霍老伯,不,霍大人說那個女人得了瘋病,叫他爹請大夫來治,最好關起來,不要讓她出來發瘋。後來王有福垂頭喪氣地把女兒領走了。可是他也不敢回房睡了,萬一那個瘋女人跑出來怎麼辦?

這個院子好大,他繞了好幾圈,才在一間空屋找到了大胖,它正呼嗜呼嘻地睡得正香呢。

可是他卻睡不著。長到二十歲,他從來沒有在村子外面過過夜。就連到鎮上趕集,都是大黑了就回家。

「大胖,你吃得飽不飽?有沒有餓著?」張國柱又開始對著老母豬自言自語,「坐車累不累?我坐了一天的車,腰酸背疼,比在田里干一整天活還累。」

大胖的回答是一陣比一陣響的鼾聲。

「我好想家喲,你想不想?外面雖然很熱鬧,好像開廟會一樣可是這里的人都好浪費,飯都不吃完,碗里還剩好多就不吃了,像晚上我叫那個王大人把他碗里剩的飯給我吃,他還直瞪我呢!桌上只有我一個人把飯吃于淨了,一粒米都沒剩。」

「還有女人更古怪,那個王姑娘不但有肥病,還有瘋病呢!沖到我的房間想咬我,說話直扭眼楮,身上的味道燻死人,好可怕!還是小隻果好。」

沉默了片刻,「大胖,你想不想小隻果?」

‘中乎呼——「

「你真沒良心,小隻果還喂過你土豆皮呢,你一點都不想她。」要不會睡得這麼香嗎?像他就睡不著。

「我好想小隻果喲。‘車子微微有點發酸,」小隻果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了。她的臉白女敕女敕的像豆腐,紅紅的像隻果。兩只眼楮又黑又亮,好像星星眨呀眨的,嘴巴像馬三哥種的櫻桃樹上結的小櫻桃……哎呀,我不會形容啦,反正她最好看了,大胖,我說的對不對?「

「呼呼——」

「你也這麼想?」像找到了知音,更湊近了大胖,「告訴你一個秘密,等我回村,就向小隻果她爹提親。明年過年時,她滿了十七,就把她娶回家。」

這個秘密大胖早就听過無數次了。

「以後你就可以天天見到小隻果了,你高不高興?」高興的是他自己吧,瞧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好像已經把小隻果娶到了手似的。至于大胖,對樹上結的隻果比較有興趣。

「我一定對小隻果很好很好。我種地、我挑水、我劈柴、我煮飯……所有的活我一個人干,她只管玩就行了。」左右張望了一下,突然壓低了聲音,「大胖,你有沒有這種感覺,一看見小隻果就很想吃,不,我不是想吃她的肉啦,是很想咬,也不對,小隻果會痛的。反正,就是很想親她。」黑臉有些發燙,「我悄悄告訴你哦,有一次我看見馬三哥和三嫂子親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偷看到的——反正那時候我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小隻果,跟著全身就發熱。我以為自己中了暑,跳到河里洗冷水澡。大胖,你還記得那次我染了風寒吧!」

「從那以後我一見到小隻果就全身發熱,頭也發昏,還好想親她的小嘴。我想一定是風寒沒好,到鎮上去看大夫。大夫說我只要把小隻果娶回家病就會好。告訴你,我可不是為了治病才娶小隻果的哦,我是想天天看見她,天天和她在一起,天天對她好,比對誰都好……」

「男人和女人成了親就會有女圭女圭,要是我和小隻果有了小女圭女圭……」眼前仿佛看見小柱子和小小隻果圍著他和小隻果叫爹、叫娘的畫面,雙眼閃閃發亮,「不,不,李嬸去年就是難產死了,小隻果還是不要生小女圭女圭好了。我不會像鎮上的吉屠戶對吉娘子一樣,她不生小女圭女圭就不要她。我一定一輩子對她好。有好吃的給她吃,有重活我于,到老都對她好。」試著想像小隻果頭發白白的、沒有牙齒、拄著拐杖的樣子,可想來想去都是一張可愛的隻果臉,「噗哧」一下笑出來,「小隻果就是老了,也一定是天下最好看的小老太婆。」

挨著大胖躺下來,摟住它圓圓胖胖的身子,「大胖,你說小隻果現在做什麼呢?她想不想我?我好想她喲!」

許家也正雞犬不寧。許富貴夫婦為不吃不喝的女兒急得團團轉。

「乖,你娘烙了雞蛋煎餅、卷豬肉和大蔥吃,可香呢。嘗點吧。」許富貴小胡子一翹一翹地勸說女兒。

可是許秀隻還是將下巴放在手臂上,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

「秀隻呀,娘給你做面條?」比丈夫高了整整一個頭的許娘子也加人勸說。

「要不把咱家的大公雞殺了……」

「不要啦!」許秀隻雙手捂住耳朵尖叫。

「好,好,不要,不要。」許富貴急忙投降。誰叫秀隻是他惟一的寶貝女兒呢。他娘子當初第一胎生了秀隻,他還嫌不是個帶把兒的,結果老婆一口氣連生了五個愣小子,物以稀為貴,他這丫頭就成了寶了。

「都是你廣許娘子挺著裝著第七胎的肚子指著丈夫,」早把秀隻嫁給國柱不就好了嗎?「

‘可是那小子那麼窮……’他可是本村最富的人啊,怎麼能讓女兒嫁給窮光蛋?

‘人家的爹可是皇上,比你富一百倍,不,一千倍!「

「可是當初我哪兒知道?」

「反正就是你勢利眼,瞧不起窮人,我娘家也是窮人,你休了我好了。」

這哪兒跟哪兒呀!「我不是瞧不起他,我是怕秀隻吃苦!‘他也是為女兒好嘛。

「別吵了!煩死了!」許秀隻尖叫一聲,夫婦倆一起閉了嘴。

「爹、娘,我知道姐姐想吃啥。」十三歲的招財說。

「啥?

「土豆!」

「去!死小子。」許富貴的胡于一翹,「讀你的書去,別來湊熱鬧。」

「我就是要吃土豆!」許秀隻突然冒出一句。

「啊?好,好,娘這就給你煮去。」要命,家里沒土豆,只好三更半夜敲鄰居的門借了。

「你……唉。」許富貴頭痛地嘆氣,這丫頭更是個認死扣的 性于。張國柱那孩子是不錯,他是心疼女兒過窮日于才反對的。可現在是他家高攀不上人家了,唉。

許秀隻啃著土豆,眼淚又流下來了。「嗚——大柱子——」許富貴頭更痛了

馬車進了城,張國柱掀開簾子從車門探頭張望,眼珠差點沒掉出來。

好多人,好熱鬧哦!這一定是最最大的廟會,唱戲的、雜耍的、賣貨的,滿街都是。哇,有個紅頭發的妖怪在街上走!

「小心!霍以光一把拉住差點跌出車門的張國柱。

「謝謝。」張國柱急忙坐好,又忍不住想探頭張望。

「前面就到皇宮了。」

「你是說,我就要見到我爹了?」他的心評怦亂跳起來。

「是啊。不過今天天晚了,明天再覲見皇上吧。」

「不晚不晚,太陽才下山。」

‘你還要收拾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換衣服什麼的。」他這身粗布衣服一直不肯換,說他沒錢買衣服。告訴他不要錢,他又不肯要。派人夜里悄悄把這身衣服丟了,他又從垃圾堆里撿回來,還念叨了一通浪費要被天打雷劈的話,真受不了。

「我這身衣服很好呀。」這是他最好的衣裳,還是過年時小隻果縫的,他平時還舍不得穿呢。

‘可是要見皇上必須換衣裳。你是太子,太子有太子的服飾。「

「你是說,不換衣裳就不能見我爹?」張國柱猶豫了。

「對!」

「那,好吧。等見過了我爹就換回來喲。」他的注意力突然被眼前雄偉富麗的建築吸引了,「哇!好大的廟!」比鎮上的城隍廟還不得了!

「皇宮到了。」霍以光忍著笑說。

把身上的黃袍左牽牽、右拉拉,張國柱不確定地抬頭問霍以光︰「霍,呃,大人,非穿不可嗎?」從進了這個叫皇宮的大廟,就攪得他暈頭轉向,先是來了一群不害臊的姑娘家,七手八腳要月兌他的衣裳、褲子,急得他使勁叫救命,她們還笑!再後來幾個沒長胡子的男人肥他放進一個香噴噴的水池里,差點沒搓掉他一層皮;再再後來就是讓他穿上這件又軟又滑、還繡著龍的袍子了。

‘非穿不可,不然皇上不會見你。「對這小子,只有騙一騙了。

「可是,呢,我怕弄壞了我賠不起。」模模這料子,跟小隻果她娘用的絹帕一樣,听說那絹帕值一兩銀子呢!這麼大一件衣裳,不知要花多少銀子!

「噗——」一個宮女掩嘴偷笑,被霍以光瞪了一眼。

‘你放心,不用你賠的。這是你爹給你的見面禮。「

「我爹給我的廣張國柱心情激動地模模衣料。

「對,還有那個頭冠。」先騙他穿上再說。

看著桌上金光閃閃的頭冠,「這個,也是我的?」

「對,是你的了,你想怎麼穿,怎麼戴都行。」霍以光肯定地點點頭,「早點歇息,明天一早就去拜見皇上。」他還沒有把太子已回宮的消息稟報皇上,免得皇上心清太激動,不顧病體來見兒子。

「真的是我的廣張國柱的眼楮和頭冠L的寶石一樣亮。

「對,對,都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真的?」再確定一次。

「真的。你想把它丟了、毀了都隨你。」霍以光差點翻白眼。

不敢相信地一遍又一遍地撫模著光滑的衣料、精美的刺繡。好軟,好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衣裳。要是小隻果看見,一定會喜歡的。小隻果家雖然是村里最有錢的財主,可是也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等他娶了小隻果,也讓她穿這種衣裳……啊!

張國柱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問一旁立著的宮女,「這位姐姐……」

「殿下叫奴婢小玉就行了。」宮女一臉惶恐。

「小王姐姐……」

「奴婢不敢當!」宮女跪了下來。

「哎呀,起來,起來。」張國柱手忙腳亂地拉她。這些人都怪怪的,活像沒長骨頭似的,動不動就跪。「小玉姑娘,我想借一點針線。」

「是,奴婢這就去拿。」雖然不明白太子殿下要針線干什麼,小玉還是把自己做女紅用的針線貢獻出來。

月兌上的黃袍,左比比,右劃劃,一邊哺哺自語︰「這袍子太長,嗯,可以剪一截下來,還有袖子也太寬大,可以剪一剪。唉,做這件衣裳的人真是浪費。儉省一點,可以多做一件衣裳呢。」

剪刀「咋嚓咋嚓‘地把多余的布剪了下來,飛針走線縫起來。從爹娘死後,他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縫,雖然針腳粗大,歪歪斜斜,還勉強可以穿。

把縫好的袍子在身上比一比,滿意地點點頭。至于剪下的料子,還是收好,給小隻果帶回去。

捧起頭冠,眼楮差點兒被珠光寶氣耀花了。這些珠子好大哦,這些亮晶晶的石頭好好看!小隻果的娘耳朵上戴了一顆米粒那麼大的珠子,逢人就讓人家看,看到的大嫂、大嬸都羨慕得眼楮發紅。要是小隻果耳朵上戴一顆,一定比她娘還好看!這麼多珠子,少一顆應該沒關系吧……再少一顆也沒關系吧?小隻果可以戴一對胞,上次他在河邊撿了一顆好看的石頭,小隻果可喜歡了;亮晶晶的石頭,小隻果一定更喜歡。這麼多,少一顆沒關系吧?紅的,還有綠的、藍的……

把一顆顆圓滾滾的珠子和亮晶晶的石頭,用又滑又軟的衣料包好,再小心地塞進懷里,和九兩七錢銀子一起貼身收藏,在外面按一按,硬硬的。滿意地吁口氣,睡意也襲了上來。唉,忙了半夜,也該睡了。鑽進被窩,眼楮一閉,就夢周公去了。

夢里,小隻果穿著黃色繡龍的衣裳,捧著珠子和石頭,笑得好美好甜喲!

桌子上,短了半截的衣袍和光禿禿的頭冠孤伶伶地發著微光。

「太子殿下起床了嗎?」霍以光在門外問。

「起來了,霍大人。」

一掀珠簾,霍以光和那些一大早看見太子殿下的太監。宮女一樣,眼珠子差點沒滾出來。「這……太子殿下……是誰?是誰毀壞了太子殿下的頭冠!

「霍大人,你看。」張國柱笑眯眯地向他展示自己勞動半夜的成果,「衣袍長短大小剛剛好。」

「是,是你剪的?」說話還是結結巴巴。

「是啊不錯吧?剪短些方便走路,還有袖子窄些好于活。‘當然主要是為省布料。

‘那,那頭,頭冠呢?「

「這個,上邊那麼多石頭,太重了,壓得頭好痛。」

霍以光接了按隱隱作痛的額頭,咕噥著︰「隨便你,反正是你的東西,愛怎麼處置都隨你。」

「霍大人,你說什麼廣張國柱一手按住胸口。他不會追究自己私藏起來的珠子和石頭吧?

「我說,請隨我去見皇上吧。」嘆口氣,一會兒皇上看見怪模怪樣的太子,千萬別驚訝才好。

怦咚,怦咚,越往前走,心跳的聲音越大。他的親爹長得什麼樣子?會不會很凶?會不會喜歡他?怦咚,怦咚,受不了了!張國柱拉一拉霍以光的衣袖,「霍大人,一定要現在去嗎?」

霍以光回頭瞪著他,「皇上已經等著了。」

‘可,可不可以等一會兒再去?「

「已經快到皇上的寢室了。」

「可,可是,我肚子好餓,吃了飯再去行不行?」

「皇上等太子殿下一起用早膳。」

「那……我」

‘那緊張。「霍以光了解地拍拍他,」皇上和你是親父子,沒什麼可怕的。「

可他的腿就是不听話地直哆嗦呀?

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張國柱的緊張都消失了。

這個身著黃袍的老人,一定是他的親爹,除了皮膚比他白一點,臉上皺紋多一點,身材瘦一點,簡直和他一模一樣!眉毛、眼楮、鼻子,活月兌月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不是父子。

皇帝一見這個酷似自己的青年,眼楮立刻模糊了,顫巍巍地伸出雙臂,「皇兒,你一定是朕的皇兒,朕終于見到你了……」

「爹!你是我爹!」父子天性,張國柱一見慈祥的老人,一點也不困難地喊了出來。

「皇兒,過來讓朕看看……」皇帝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張國柱走到他面前,想看清楚從未見過面的生父,下一秒就被擁人了懷中。

「皇兒,朕的皇兒啊……」二十年來父子才第一次見面。

「爹……」張國柱的聲音也硬咽了。

一旁的霍以光悄悄背過臉,擦去歡喜的淚水。

早膳的氣氛是多年未有過的溫馨、快樂。皇帝心情一好,病好了一大半。他雙眼不離兒子,不停地為他夾菜,「多吃點,多吃點,你年輕,胃口好。多吃點。」

「爹,您也吃。」張國柱也為皇帝夾了一粒湯包。

兒子為他央的湯包呀!皇帝高興得合不攏嘴。「皇兒,該叫父皇了。」

「副黃?」他不是他爹嗎?

‘嗯,太子殿下,你的爹是皇上,所以要稱’父皇。「‘霍以光為一頭霧水的張國柱解釋。

「哦,明白了。」外面怪事就是多,說我不叫「我」,叫什麼「正」,爹不叫「爹」,叫「副皇」。

「對了,我已經給皇兒取好了名字,叫虞天恩怎麼樣?或者叫虞天德?」皇帝興致勃勃,「霍愛卿,你看哪個名字好廣

「爹,哦,不對,父皇,我有名字,叫張國柱。」

「你是朕的皇兒,怎麼能姓張?你姓虞。」

「嗯,也對。」他當然應該跟親爹姓,「可是我不要改名字。」萬一改了名字,小隻果不認識他了怎麼辦?

「不行,你的名字太土,哪有皇家氣派,我看就叫天恩好了,霍愛卿,傳旨……」

「不要廣他是大柱子,才不要叫什麼」天恩「。

「皇兒廣皇帝臉垮下來了;;

「我不要改名字,我就叫國柱。」

「皇兒……」

「反正我不改名字。」

「皇兒,你…

「皇上,」眼看剛見面的父子要鬧僵,霍以光急忙來滅火,「臣以為國柱這個名字也不錯,就是國之棟梁,一柱擎天的意思。太子殿下將來一定會成為賢君,令天朝繁榮昌盛。」

皇帝的臉色陰轉晴了,「嗯,國柱,國柱,還算不錯。傳旨,詔告天下,立皇子虞國柱為太子。」

那個剛被正式冊封為太子的人沒有跪下來謝恩端著一碗雞肉粥稀里呼嚕吃得正歡呢。喝完之後,伸長舌頭把碗舌忝了一圈,嘿,比洗的還于淨。

霍以光一路上已經見慣了,皇帝卻目瞪口呆。

「這碗真小。」張國柱,不,現在叫虞國柱了,意猶未盡地咕噥,連吃了三碗,肚子還沒裝到一半。一抬頭,看見皇帝正對著他發呆。「爹,呢,父皇,您怎麼不吃?吃一顆雞蛋吧。」說著想用筷子夾起一枚鴿子蛋,可是滑溜溜的怎麼也夾不起來。

「您要多吃點,保重身體哦。」虞國柱關心地叮嚀,「听霍大人說您病了,一定是因為吃太少的原因。吃得少,身子弱,就容易染病。這個我最有經驗了,像有一陣,大胖生了病,懶懶地躺著,沒精打采,又拉稀。我給它煮了一大鍋土豆,讓它吃個飽。結果您猜怎麼樣?沒幾天它就活蹦亂跳了。所以听我的,多吃些,吃飽飽沒錯啦。」

「大胖是誰?」皇帝茫然地問。

「咳!‘霍以光一臉尷尬,」大胖是太子殿下養的老母豬。「

「豬?」皇帝眼下的肌肉抽搐了兩下。

「這里的雞蛋真小,這雞一定養得不好,生的蛋才會這麼小。」虞國柱一面費力地用筷子夾,一面念叨,「我們村里的雞生的蛋都比這個大,小隻果家的蘆花雞還生雙黃蛋呢。」糟糕,這小雞蛋太滑溜,他的筷子用力一夾,落到地上去了。

「哎呀。」虞國柱撿起地上的鴿子蛋,還好,沒沾上什麼灰,大概因為這地上很干淨吧。想都沒有想,就把蛋丟到口中。

皇帝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霍愛卿。」

「臣在。」

「立刻為太子請師傅,教太子讀書,還有宮庭禮儀。」

「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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