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大丈夫 第九章 作者 ︰ 萱玫

芷苓輕喘著氣,自床上痛苦地醒來。

她舉步維艱,沿著牆壁想走到浴室去,然而每走一步,渾身瘀腫的傷痕卻讓她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偶爾還必須停下腳來稍作喘息……突然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芷苓不能克制地輕顫了一下。不!何廣華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扶著牆壁站著,畏懼地看向門口。

震宇?怎麼可能?芷苓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暈眩地搖搖頭。不,這一定是她的幻覺!沒錯,一定是老天爺可憐她日夜思念著震宇,所以才會讓這樣的幻象出現在她眼前……然而,她是這麼舍不得將視線移開,就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還是連眨個眼也不願意……乍見芷苓渾身是傷的模樣,震宇驚愕地僵直在原地,久久無法動作,深深的悔恨、悲痛交織在他傷痛欲絕的心底!

沒想到他一時的愚蠢和沖動,竟造成了他這輩子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心痛地盯著芷苓那浮腫不堪的青紫臉蛋……不!眼前這個滿臉瘀青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芷苓?這個滿臉驚懼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向自信的芷苓?

震宇再也忍不住地雙眼一紅,自胸中發出了最沉痛的吼叫聲。

天!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何廣華那個混帳東西!他要將芷苓所受的屈辱,一點一滴地全部討回來!

听到她日里殷切思慕、夜里百轉千回的熟悉聲音,芷苓陡地渾身顫了一下。她緩緩睜大眼楮,困難地喘著氣。

「不?」她驚懼地喊出聲,難道這不是她的幻覺?

芷苓一步步向後退去。

不、不可以!老天爺不可以跟她開這種玩笑!現在的她絕對不能見到震宇!她不要震宇看見她這副模樣……芷苓踉蹌地轉身向後逃去,但她孱弱的身子還是擋不住現實突來的沖擊,渾身驀地一軟,整個人就要癱倒在地……震宇一個箭步奔向前去,正好接住芷苓下滑的身子。他才一接觸到她,便發覺原本就縴細的她,此刻更是瘦得只剩皮包骨。

「芷苓……」近距離看到芷苓的模樣,震宇心口如被撕裂般地痛苦不堪。他伸出顫抖的手,探著芷苓臉上一處處的瘀腫,心痛得完全無法言語。

他真是天底下最混帳的男人!這種非人的折磨應該由他承擔才對!怎麼會是芷苓代他來承受這一切?

他捧著芷苓青腫的小臉,沉痛沙啞地喚道︰「芷苓……」

「不!」芷苓不斷地喘著氣,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虛弱的她還想推開震宇,但卻可悲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芷苓,對不起,我……」傷痛驀地梗住了震宇的喉嚨,使他無法出聲。

芷苓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她?震宇對她的誤會這麼深,她不能得到震宇的愛也就罷了;為什麼老天爺竟連她最後一絲的尊嚴都要奪去?

「不!你……」她急喘道,「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

「芷苓,」震宇一句句地恨聲道︰「我會殺了那個混蛋替你報仇,老天作證,我一定會殺了他!」

芷苓仍掙扎著要從震宇的懷中爬起,她緊抿著嘴,「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回去!求求你快回去……」

「不!」震宇心痛得喊出聲,「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傻?竟然為了我,委屈自己嫁給那個人渣?」

芷苓震驚地頓了數秒……他都知道了?莫非……何廣華不遵守諾言,對他下了手,所以他才什麼都知道了?

芷苓忘了自身處境的難堪,勉強抬起身子,氣急地道︰「不!何廣華答應過我,他不會對你下手的……」

震宇眼里閃過一絲痛楚。芷苓竟然還這麼關心他?

「是何廣華嗎?他對你做了什麼?」芷苓的雙唇微微起顫,「那個混帳!他答應過我的……怎麼可以這麼做?」

「芷苓……」震宇試著想安撫她。

胸口問著一股氣正隱隱作痛,芷苓痛苦地喘了幾下後又問道︰「那個混蛋是不是阻斷了‘東宇建設’的案源?還是要銀行抽緊銀根?他動用了關系要來害你,對不對?該死!若他真的敢這麼做,我絕對饒不了他!」

震宇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東宇建設’很好,一切都很順利。」

一切都很順利?那……芷苓倏地驚喘出聲,「他傷害你了?他讓你受傷了?」

顧不得渾身的痛楚,她顫巍巍的手自震宇的肩膀撫至手臂,然後探至他的背後……沒有!沒有受傷的痕跡……芷苓不放心地又撫至震宇的胸前……如果何廣華真的傷了震宇,她拚死也要那個混蛋付出代價。

震宇按住了芷苓的手,強咽下喉間的苦澀,沙啞地道︰「傻女孩,我沒事!何廣華沒有對我及‘東宇建設’下手。是亞文,所有的事都是他告訴我的。」

感受到震宇大掌傳來的溫暖,芷苓的小手微微起顫。她是多麼思念這個感覺呀!

「所有的事?你……你真的都知道了?」

「沒錯。」震宇悔痛地道︰「你真傻,竟讓何廣華用我來威脅你?還讓那個混球這般對你?你可知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倒情願他毀了我、毀了我的公司,也不願讓他這樣傷害你,」

芷苓雙眼泛出了淚光,「你……真的都知道了?」

「沒錯,我都知道了!」震宇將芷苓輕輕擁進懷中,「你這是何苦……何苦?」

芷苓淚光閃爍地道︰「那……你相信我沒有利用你,也沒有玩弄你的感情了?」

震宇只覺內心一陣抽痛,他嘎聲道︰「是我不對,都是我那該死的自尊心作祟,才會害你受這種折磨……小傻瓜,你不該這麼委曲求全的!」

他將芷苓擁得更緊,哽聲說道︰「我相信,我相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女人。

是我混蛋、我該死!我不但辜負了你的心意,還傷害了你的感情……是我該下十八層地獄!是我該為這一切負起全部的責任!」

「震宇……」芷苓任由淚水-濫地流。「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是因為我害怕,我怕你會不諒解我!雖然我知道我們可能沒有結果,但是,我還是私心的盼望,或許我們可以就這樣一直維持下去,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一輩子這麼相處下去……」

震宇痛楚地說道︰「小傻瓜,這些事你可以早點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來解決。你一個人怎麼能承受這麼多的壓力呢?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相信我,不該什麼事都瞞著我而苦了自己……」

芷苓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你的自尊心太強,不但會因為我的身份而離開我,還會……」她哽咽了一聲,「不要我了!」

震宇雙眼泛著淚光,對芷苓低聲道︰「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你可知你在我心中佔有多麼重要的位置?我從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事,甚至還愚蠢的傷害了你,然而你卻為了我忍受這麼多委屈……那個該死的混帳!他怎麼敢這樣對你?」

「震宇,」芷苓輕搖著頭。只要震宇真的了解她對他的愛就夠了!其他的,一點也不重要。「不要緊的,這些不過是皮肉傷,不嚴重。」

震宇只覺得心痛萬分,「傻女孩,你為什麼不回家去?起碼你回家後,家里會為你討個公道。」

芷苓頓了一下,「不行的……如果我真的回家去,就算何廣華不對你下手,我怕我媽知道了你的事後,也會對你不利。我媽的脾氣古怪,連我爸也拿她沒辦法……與其這樣,不如我在這里忍一忍,至少……至少還能保住你的事業!」

震宇心疼芷苓對他的痴傻,「你可知道,比起你來,我那點事業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抱著她啞聲道︰「我只怕你跟著我,著實委屈了你……」

「震宇……」

芷苓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震宇阻止。

「先別說這些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芷苓搖搖頭,「不行,不能去醫院!」萬一到醫院去,所有的事情一定會曝光!想到這里,芷苓不禁渾身起了一陣寒顫……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咆哮,何廣華憤怒的聲音穿透整個房間,「你們這對該死的奸夫婬婦在做什麼?」

芷苓驚喘了一聲,「不!」

何廣華居然回來了?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何廣華氣憤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看似身手不凡的壯漢。「你這個該死的賤女人,居然把姘夫帶進家里?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

芷苓自震宇的懷里掙月兌開來,整個人擋在震宇的身前,「你……你想干什麼?」

何廣華惡狠狠地道︰「我想干什麼?你偷人偷到家里來,還問我要做什麼?」他轉對震宇凶暴地道︰「我今天非得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可!我看,干脆先斷了他的命根子,再在他的臉上劃幾道疤,看他以後還能拿什麼來勾引別人的老婆?」

芷苓臉色慘白,但仍將身子挺得筆直,毫不畏懼地道︰「你敢?我人在這里,就絕對不準你傷害他!」

「就憑你?」何廣華冷笑了起來,「你放心好了!等我解決他後,也不會讓你閑著的!」

說完,他揮手示意,身後的三名壯漢便一涌而上。其中一名壯漢沖到前頭,想抓起芷苓將她甩到一旁去……一剎那間,誰也看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名正要抓芷苓的壯漢,竟然莫名其妙地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重重撞到牆角的地板,掙扎了幾下後便暈了過去。

就在另外兩名男子滿臉驚愕的同時,震宇已經一臉嚴厲地站在芷苓的身前,將她謹慎地保護在身後。

震宇看著何廣華,雙眼射出足以凍死人的寒光,他的聲音里有著難以遮掩的激烈恨意。「何廣華,你這個雜碎!」何廣華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嚇了一跳,「看來你還有個兩下子!」他急急退後了一步,要另外兩名壯漢繼續攻擊震宇。

然而,正當左邊的壯漢要飛身向前撲去時,只見震宇冷漠地雙手一抬,陡地一個反手過肩摔,便將那名壯漢重重的摔倒在地,右邊的壯漢見狀,隨手掄起桌上的石制飾品,就要砸向震宇……震宇冷眼一瞪,左臂握拳擋在臉側,再順勢將那硬物猛往那名壯漢的臉上擊去。那名壯漢忍不住痛苦的哀嚎出聲,這一擊已讓他鼻血直冒,再加上震宇一個弓腿猛踢,他便痛得倒地不起。

何廣華呆住了!這三名壯漢都是他精心挑選的保鏢,各個武術高超,沒想到竟會被震宇三、兩下就打得七零八落?!

「你……你們再上呀!」何廣華又往後退了幾步,大聲嚷嚷道,「快點再上呀!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的?還不快上!」震宇緩步走到何廣華的面前,冷冽地道︰「你這個無恥的人渣!雜碎!」

此時何廣華早已嚇得面無血色,他慌亂地叫道︰「柯震宇……你別亂來,我嚴重地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就別想再在台灣混下去了……你、你的公司也會完蛋!

听見了沒有,不準動我……」

震宇雙拳握得格格作響,將何廣華一步步地逼到門牆邊。

何廣華的聲音禁不住地發顫,「別踫我!你要是踫了我,我就讓芷苓往後的日子比現在還要難過!」

震宇深邃的雙眸倏地緊眯成一直線,猛地揮出一記又快又猛的右勾拳,狠狠地擊向何廣華的臉。

「痛死我啦!救命呀!」何廣華倒在地上鬼哭神號地叫個不停,嘴角淌出了鮮血,還掉出了一顆門牙。

震宇冷冷地蹲子,一把揪起何廣華的衣襟,恨聲說道︰「你不是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嗎?現在讓我來教教你,拳頭是這麼用的!」

震宇又揮了一記左勾拳,用力擊向何廣華的肚子。只听得何廣華問哼了一聲,兩眼瞪得好大,嘴里還溢出了惡心的穢物……震宇滿意地揚起嘴角,猛地又捶了何廣華一拳。只見何廣華雙手抱著肚子,整個人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震宇對差點暈厥過去的何廣華疾言厲色地道︰「你這個混帳的下流東西!你真以為出身豪門世家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竟然對一個弱女子做出這種事來!簡直就不是人!」

滿腔怒火燃盡了震宇的理智,他毫不留情地再次揮拳重擊,每一拳都讓何廣華痛得哀嚎不已。

震宇氣得眯起了眼,「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還可以給你多少庇護,但是在我的眼里,你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可憐蟲罷了!而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作法,無疑地是你們何家最大的恥辱!比起你來,我相信亞文會更適合接掌‘華亞集團’!」

「震宇!」芷苓慌亂地扯著震宇的手臂,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出事。「別再打了,你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這里我來應付就好了。」

「我不走!」震宇抿起了嘴角,「我要留在這里,看何家怎麼給你交代!」

震宇此時早已將個人及「東宇建設」的未來置之度外了,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替芷苓討回公道!

听說「華亞集團」的大老板何銘峰,處理事情向來是非分明、公正無私,他非得將芷苓受虐的實情讓何銘峰知道不可!而且,他還打算將這件事也讓李家知道,才能救芷苓離開這個鬼地方!

芷苓一臉慌亂地搖著頭。她忍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一切都是為了震宇,可如今他居然自個兒往火坑里跳?

「不行!」芷苓用力的扯著震宇的衣衫,急急的說道︰「你絕對不能留在這里!快走,不要讓我的苦心白費了!」

震宇低頭望著芷苓,溫柔地道︰「小傻瓜,你真以為我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嗎?」

他搖搖頭,「今天如果我不能將你帶離這里,也會請你的家人把你帶回去,我絕對不再讓你和這個人渣同處一室!」

芷苓緊咬著下唇,雙眼滿是淚水,「不會的,他還想靠我拿到繼承權,絕不會對我怎樣的!而且,我也不要回家,媽媽根本不會諒解我們的事呀!」

震宇雙手捧起了芷苓的小臉,柔聲說道︰「小傻瓜,你也看到了,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傷不了我,大不了就是失去‘東宇建設’罷了!而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你已為我犧牲了太多,我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

「可是……」

「天啊!發生了什麼事了?」

說話的人是陳芳蘭,也就是「天名財團」的總裁夫人,更是一個以專橫跋扈著稱的女人。她瞪大了眼,愣愣地看著倒在一團穢物與血漬當中的何廣華。

「廣華,你怎麼了?」陳芳蘭一邊用手捏著鼻子,一邊指著震宇尖叫著,「你是誰?

快來人呀!」

「媽,別叫了!」芷苓沒想到母親竟然來了,听到母親的喊叫聲,她驚訝得在震宇的懷里出聲阻止。

陳芳蘭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窩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更加驚訝了,「芷苓?你怎麼……喂!快放開我女兒啊!」

震宇當然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芷苓的母親,他緩緩轉過頭去,正想仔細看看這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卻被她突來的尖叫聲給嚇得頓了一下。

「天呀,芷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陳芳蘭不顧形象地朝芷苓跑去,尖聲叫道,「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媽!」見到一向寵愛自己的母親,芷苓的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往下掉。

「不哭、不哭,媽媽心疼哪……」陳芳蘭看著芷苓臉上一塊塊的瘀青,眼淚也跟著往下掉,「快告訴我,是哪個混球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不等芷苓回答,陳芳蘭驀地轉向震宇,「是你,對不對?」

芷苓慌亂地搖著頭,「媽,不是震宇!不是他!」

陳芳蘭看看倒在地上的四個男人,尖聲叫道︰「不是他,那會是誰?」

震宇沉聲說道︰「李夫人,也許你該問問你的好女婿才對。」

「廣華?」陳芳蘭一臉茫然地看著暈倒在地的何廣華,再轉眼看了看芷苓。只見芷苓緊抿著嘴,低著頭兀自哭泣著。

陳芳蘭突然對著芷苓厲聲問道︰「是廣華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媽……」芷苓咬了咬下唇,好半晌後才說道︰「不是……」

震宇溫柔但堅定地道︰「別再隱瞞了!芷苓,我說過了,不要顧慮我……」

芷苓倏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道︰「不行啊!不可以……」

震宇輕柔地道︰「小傻瓜,天無絕人之路,我還有手、有腳,餓不死的!」

芷苓哽聲道︰「不要……不可以!‘東宇建設’是你的一切呀!」

震宇搖搖頭,「不是,‘東宇建設’不是我的一切,你才是我的一切。」

芷苓難過地眼淚直流,這一幕使陳芳蘭看得眯起了眼。她就算是個瞎子,也明白這個男人和芷苓的關系非比尋常。

「芷苓,到底是誰敢把你打成這樣?說出來,媽會替你做主!」

震宇看芷苓並不答話,便替芷苓回答,「是何廣華。」

「芷苓,是真的嗎?」陳芳蘭再次厲聲問道。

震宇無畏地直視陳芳蘭,「就是你選的好女婿將芷苓打成這個樣子的!芷苓根本沒愛過那個混小子,她會答應嫁進何家,完全是為了我!」

「為了你?」陳芳蘭嗤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里說大話?」

「我父親是殺人犯,母親出身低微,我的確什麼也不是!」震宇平靜地道︰「我和芷苓相戀的時候,並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後何廣華以我的事威脅芷苓,她才會委屈下嫁。」

震宇的身世的確讓一向自視甚高的陳芳蘭大吃一驚,「芷苓,你……你竟然跟這種人……」她嫌惡地道︰「你怎麼會跟這種垃圾談感情?天!我怎麼都不知道?」

「媽……你怎麼這麼說?震宇他……」

「別說了!一定是這個男人把你打成這樣的!」陳芳蘭將芷苓強行拉離震宇的身邊,「芷苓哪!你看清楚,這種男人有什麼好的?他只是眼看到口的熟鴨子飛了,便心有不甘地跑來這里,將事情說得天花亂墜,目的就是要騙你的感情。你可不能被這種男人給騙了呀!」

「媽!你胡說什麼?震宇不是這種人!我是真的愛震宇,要不是何廣華威脅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我根本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他,還被他……」芷苓倏地抿起了嘴。

「真的是廣華將你打成這樣?」陳芳蘭瞬間怒火高張,她轉身踢著暈倒在地的何廣華,「你這個該死的混球,給我起來!」

陳芳蘭猛踢了幾下,見何廣華絲毫沒有反應,逕自浴室端出了一盆水,毫不留情地潑向何廣華。

何廣華申吟了幾聲,總算清醒過來。他在朦朧中看到陳芳蘭,整個人嚇得張大了嘴……看見何廣華一副心虛的模樣,怒極的陳芳蘭陡地將手中的盆子狠狠地砸向他,「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是不是你把芷苓打成這樣?」

「媽……你怎麼會在這里……」

陳芳蘭氣得全身發抖,厲聲說道︰「你應該十分清楚芷苓是我的心頭肉,從小我便將她捧在手掌心上哄著,就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會傷過她!如今你卻將她打成這個樣子……我問你,你怎麼對得起我?你們何家又要怎麼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何廣華這下真的慌了手腳。完了!萬一陳芳蘭真的將此事告知他的伯父,一切就全毀了!「媽……你听我說,那是前幾天我喝了酒,不小心錯手傷了芷苓……我知道我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住口!」陳芳蘭怒道︰「別說了!今天我就將芷苓帶回去,明天會叫律師來談離婚的事情。從今以後,你我李、何兩家,老死永不往來!」

陳芳蘭拉著芷苓走向門口,卻又怒氣未消的回頭對何廣華咆哮道︰「你不要以為我會就此罷休,你給我等著瞧!我會要何董親自向我解釋這整件事情!」

何廣華滿臉慌亂地哀求道︰「媽,我發誓,我絕不會再對芷苓動手,我會好好對待她……求求你千萬別將芷苓帶走!」

震宇聞言,雙眼一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勸你不要再白費心力了!芷苓留在這里,只怕還要受更多的苦,沒有人會再相信你這個畜生所說的鬼話!」

何廣華心急得想模糊焦點,他指著震宇急道︰「媽,都是這個男的,就是他在婚前誘拐了芷苓,還強暴了她。我是擔心芷苓繼續受到他的騷擾,才會想辦法讓芷苓嫁給我,好讓她離開這個男人的魔掌呀!」

「強暴?!」陳芳蘭的臉上駭得毫無血色,「天呀!芷苓,你怎麼不跟媽媽說?」

「不是這樣的!」芷苓慌張得直搖頭,「媽,你不要听他胡說,事情根本不是那個樣子!」

何廣華又極力說道︰「這是真的!他不但綁架了芷苓,還強暴了她,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不要再說了,」陳芳蘭厲聲道︰「這件事若是真的,我自然不會放過他!然而,你娶了芷苓,卻沒有好好地待她,我一樣也不會饒了你!」

她再次拉著芷苓往門外走,「走,我們回家去!」

何廣華眼見最後一招也失敗了,整個人慌張得不知所措。失去了芷苓,就等于失去了所有……怎麼辦?

不行!只有他才能接掌「華亞集團」,誰都別想從他手中奪走這個位子!

何廣華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失控地沖向芷苓,大聲吼道︰「不準走!誰都不準走!」

在陳芳蘭驚恐的尖叫聲中,何廣華一刀刺進了芷苓的腰部……震宇站得比較遠,等他沖到芷苓身邊時,卻只來得及接住倒地的她。

「芷苓!」震宇悲憤的吼叫頓時響徹整個室內。剎那間,芷苓溫熱的鮮血已染滿了他的手掌。他抱著芷苓狂聲吶喊道︰「不!不會的,芷苓……」

陳芳蘭驚駭地瞪大了眼,淒厲地尖叫一聲後隨即暈了過去;而何廣華似乎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驚慌地丟下刀子後,隨即踉蹌地迅速逃離現場。

「芷苓、芷苓!」震宇懷抱著芷苓,嘶聲吶喊著。他不敢相信那個天殺的混蛋竟敢這麼做?

燙熱的鮮血不斷地涌出,他的心跳也幾乎隨之停止……失去芷苓的恐懼充滿了震宇的胸口,他不顧一切地抱起芷苓直往門外沖去。

芷苓,你不能有事!他在心中一路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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