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恰女人 第七章 作者 ︰ 文娟

醫院,一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韋-山在目睹車禍發生的警察協助下,好不容易才將凌痕送至附近的醫院做緊急處理。

原本他不斷地吼著君蕙,希望她能幫助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救人,怎奈在那個慌亂的局勢下,君蕙只是歇斯底里地不斷指責他,完全不理會傷重的凌痕——仿佛自己的生死完全不是她所在乎的,她所在乎的只是打敗她眼中的凌痕。不得已,韋-山只好動念想將凌痕背到附近的醫院。

偏偏困住他的是副女人的身體,他根本就無法背起一個男人,在那個時刻里,韋-山才深反地感受到女人是這麼地弱小無力。

若不是目睹車禍發生的警察過來協助處理,他壓根就無法將凌痕拖出半毀的車子。

到了醫院,凌痕才剛被護士推進去拍攝X光片,君蕙便頤指氣使地對著他說︰「這件事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就留在這里照顧他,等-山醒了,再打手機給我。」

此時此-韋峪山才真正地理解到,對君蕙而言,他根本就不算什麼。

或許勉為其難地可以稱為「供君蕙使喚」的男朋友吧!

也或許在君蕙的身邊,他是惟一一個肯為她付出,而惟一的條件就是兩人繼續交往的男人。

又或許他是君蕙騎驢找馬的那只驢,等找到了喜愛的馬,便隨時可以拋棄。

不管答案是哪一個,此時的韋-山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為這個意外的發現感到絲毫的難過與難堪。

他惟一在意的便是護士趕快自手術房出來,然後告訴他……凌痕沒事。

不知等了多久,終于讓他等到一位護士走了出來。

「她沒事吧?」韋-山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問。

「他頭部受的傷得縫,小姐是他的家人嗎?」

韋-山遲疑了一下才回道︰「不是,我們是男女朋友。」

「那麼麻煩你跟我到前面櫃台幫韋先生辦理住院手續。」

「喔,好。」

拿了表格填寫的韋-山只覺得腦袋亂烘烘的,一方面擔心凌痕的傷勢,一方面則是為了自己方才所說的那句話感到莫名的滿意,仿佛那麼說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為什麼他會說他們是男女朋友呢?

他們兩人的關系的確非比尋常,可是卻也還不到男女朋友的地步,至少他沒有追求過她,而她……同自己一樣,是逼不得已才與對方相處。

雖然自己曾經因為有了意中人而遺憾過,可他一點也沒想到,他們可以有成為男女朋友的一天啊,尤其是自己單方面的認為。

對于心里的感覺,韋-山一時之間無法完全理個真切,只知道當護士問他是不是凌痕的家人時,他直覺地便說出「我們是男女朋友」……

然而他又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鄙?

頭部陣陣抽痛,讓凌痕不得不自深沉的睡夢中醒來。

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灰暗。一旁微弱的小燈隱約照出四周的環境,即使看不出牆壁的顏色以及窗簾的花色,凌痕卻可以靠著床邊高吊的點滴,猜側出自己身在何處。

只是……她怎麼會是在醫院呢?

凌痕轉頭看著那瓶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點滴,努力地回想自己為何會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突然.頭部一陣劇烈的抽痛,令她猛地涌起最後的記憶。

啊……是了,她不會開車,可是又硬著頭皮開,結果撞上了路燈。她還記得那路燈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然後「砰」地一聲……接下來的,她就不記得了……

現在她可以感覺到疼痛,那就表示自己還活著,可是與自己同車的韋-山呢?

一思及韋-山生死未卜,凌痕的一顆心霎時揪在一起。

「護士……」她心急地想找護士詢問韋-山的安危,怎奈出口的聲音氣若游絲,不由得急上加急。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的頭疼痛不已?就連發個聲音都無法像以往一樣,反而有氣無力,猶如低啞的申吟?

凌痕不死心地再試,可試了一回、兩回、三回都是如此,最後不得已只好放棄。偏偏她的身體一動就疼得要命,害她根本就不敢有下床尋找護士的念頭。

凌痕就這麼地躺在床上干著急,直到發現床頭有,一個按鈕,按鈕旁還寫著「呼叫」兩字。

凌痕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抬起沒有包上層層白紗卻插著針頭的右手,就想朝那個鈕按下去——

「你醒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正是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嗓音。

她看到自己的身軀就站在門邊,手上則提了一袋水果,和一袋不知名的東西。

看到韋-山沒事,凌痕原本傍徨驚慌的心霎時安穩了下來。

「韋……」

她想開口詢問韋-山有沒有受傷,怎奈她所能發出的依然只有氣音。

「噓!」韋-山笑笑地示意她不要講話,「你是不是要問我,你為什麼會在醫院里?問我你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凌痕望著他,困難地搖了搖頭。

韋-山伸手打開床頭燈,神情有些意外,「不是?」

凌痕再次搖頭,並以嘴型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她無聲的詢問令韋-山的心窩一暖。

「沒事。」他對著她咧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韋-山看著凌痕干裂的嘴唇,很快地自外面茶水間幫她倒杯溫開水,滋潤她的咽喉,凌痕這才感覺好點。

「我怎麼了?為什麼我的頭好痛?身體也覺得好疼?」

韋-山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模著自己熟悉的臉龐,輕聲地說︰「你受傷了,頭部縫了七、八針,身體也有多處傷口。你現在頭部會痛,大概是因為麻醉藥已經退了。」

「七、八針?傷口很大?」那臉有傷到嗎?若傷到了……豈不是終生對不起韋-山了?一定是的,不然他干嗎一直模他自己的臉?歉疚的感覺不禁油然而生。

「還好,只是血流了很多。」

「我是怎麼受傷的?」

「不記得了?」

凌痕搖了搖頭。

「你那個時候撞上了路燈,那一撞將擋風玻璃給撞破了,而碎裂的玻璃就是你頭上那道傷口最大的主因。」

凌痕微微地垂下雙眼,「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你的身體受傷,還把你的車子給撞壞了。」她誠心誠意向他道歉,豈料卻听到一聲——

「笨蛋!」

「你怎麼罵人?」凌痕無力地抬起雙眼。

「是笨蛋,沒錯!」韋-山一臉正經,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她,「你不是笨蛋是什麼?我明明知道你不會開車,還硬要你開,結果鬧出了車禍……所以其正該道歉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凌痕還在怔愣的時候,韋-山鄭重其事地對著她說︰「對不起,是我害你現在受了傷躺在床上。」

「可是受傷的是你的身體——」

「但痛的人是你!」他的聲音盈滿了濃濃的歉意與……不舍。

不舍?一定是她神經過敏了。凌痕如此地告訴自己。

「對了,我剛剛去買東西,幫你買了一碗粥,想不想吃?」

凌痕搖了搖頭,她一點都不覺得餓。

「好吧!既然不想吃,那……你失血過多,現在一定還很累,不如閉上眼楮睡覺吧!等你身體好點,我們再繼續聊,我不吵你了。」

「嗯。」

就這麼地,凌痕安心地閉上了雙眼,很快地進入沉沉的睡夢中。

看著這張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臉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這種感覺很怪異,就好像正在看著鏡中的自己,偏偏他又清楚意識到那個躺在床上的人,體內所擁有的,其實是一個女人的靈魂。

韋-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撥開凌痕額上的幾根發絲,心里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感到無比的後悔。

要不是因為他想與君蕙破鏡重圓,讓凌痕假扮自己去跟君蕙約會,今天凌痕也不會受到這種傷害。

要不是他明知道凌痕沒有駕照、不會開車,還讓她硬著頭皮開車,現在她也不會躺在床上當個病人。

雖然受傷的不是凌痕的身體,可是被困在自己身體內的她卻真切地承受著車禍所帶來的疼痛……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承受那些傷、那些痛,而不是由她來承擔。

再思及車禍發生後君蕙的態度,韋-山對凌痕感到更加的愧疚。

從那時起,他才知道自己所在意、不願失去的君蕙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惟一在乎的是打敗他身邊的女人,並將她們一個個踩在腳底下,再對其耀武揚威。

若非自己與凌痕的靈魂錯置,他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君蕙壓根就不在乎自己……

不!是他自己為了君蕙蒙蔽了心智,所以之前才會認為是自己不爭氣,使得君蕙沒有安全感而選擇離開他,甚至不肯給他半點機會。

但事實卻是他自己不斷地為君蕙找尋理由,說服自己其實君蕙並不是真的想離開他,而是……不得已……

若非他心底深處有這麼一個為君蕙著想的念頭,他也不會接受凌痕的幫忙。

是他的愚鈍,是他的自欺欺人造成今天的局面,韋-山既後悔又懊惱地暗忖。

但另一方面,韋-山又為自己感到慶幸。

慶幸他月兌離了自欺欺人的蠶繭,慶幸自己發現了一件事——凌痕比君蕙重要。

不是因為凌痕幫助他,亦不是因為凌痕擁有美麗的外貌,更不是因為凌痕有著溫柔的個性,而是因為——她有著君蕙所沒有的真誠性情。凌痕表面看起來似乎很暴躁,實際上卻有顆善良又懂得付出的心。她看起來好像伶牙俐齒,實際上比任何人還不懂得強辭奪理。

這段時日里朝夕相處,韋-山發覺與她在一起,比和其他人在一起還要來得容易,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他已開始眷戀起在她身邊的感覺,不舍離去。

有時想起……當他們兩人的靈魂各自回到屬于自己的身體後,將無法再如現在一般地朝夕相處,韋-山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疼了起來。

如今他不再想要破鏡重圓,也已看清了自己的自欺欺人,更清楚自己毋需再因對凌痕產生情意而心生愧疚……

只是他們兩人能如自己所願,成為一對令人欣羨的情侶嗎?

對于不可知的未來,韋-山只感到忐忑不安。

再次醒來,凌痕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睡夢中流失了多少的時間,只知四周依舊是一片灰暗。

她已經睡了多久?現在又是幾點了?嗚……為什麼這麼痛?護士沒給她吃止痛藥嗎?

劇烈的疼痛讓凌痕眼角不自覺地泛出淚水。

「嗚……」她本能地申吟出聲。

這次清醒,頭上的疼痛比上次來得更加劇烈。

就在這時,她看見韋-山睡在病房內的長椅上,一動也不動,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熟的樣子。

可是……她的頭好疼呀!他不知道她的頭會很疼嗎?他不知道自己是照顧她的人。

嗎?怎麼可以睡得這麼熟!凌痕怨懟地看著距離自己不到兩步遠的那只睡豬。」喂!喂!醒醒!」她有氣無力地叫了幾聲,偏偏他連點反應也沒有。「喂!死豬,快點醒醒!」她想加大音量,怎奈身體上的疼痛讓她無法放聲大叫,只因聲音的震動可能致使她的疼痛更加劇烈難當。

突然,眼角瞄到床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疊報紙,靈機一動,她將報紙拿了過來,卷成喇叭狀,充當擴音器朝著韋-山的方向叫道︰「你這只豬,淹水啦!」

怎料韋-山依然沒半點反應!

奇怪,他平常並不是這麼難叫醒的呀!怎麼這次這樣叫他還是不醒?難道她的聲音真的小到如蚊子在叫?

「天亮了,起床了啦!」

還是沒反應!

嗚……她的頭都快疼死了,他居然還是沒半點反應?不行,她不能放棄,不然再這麼疼下去,不是哭死,就是要疼到天亮,嗚……

「你的石門水庫沒關,里面的東西跑出來了……」

呃!她怎麼會這麼說?

現在的身體雖然是男人,可是實際上還是個女人呀!嗚……都是跟他相處太久了,才會把女孩子的矜持給忘了,嗚……都是他害的啦!

凌痕一時老羞成怒,拿起報紙便一個勁地往韋-山的腦門打去。

只听見「啪啪啪」以及被打醒的韋-山「哎呀、哎呀」的哀叫聲。

「喂!你干嗎打人?」

惱怒的凌痕不顧自己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繼續「啪啪啪」地打著,嘴里有氣無力地罵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啦!」

韋-山也不管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半夜發起瘋來,一把捉住不斷朝他打來的紙筒,並將它搶了下來。

好在她受傷,力氣不大,不然現在頭頂、臉上可能不只是一點點火辣感而已。

一張臉被打紅了的韋-山有些惱火地問;「你是在發什麼瘋?才醒來就發神經?」

說我發瘋?凌痕雙眼眯成了一條線,並用鼻孔「哼」了一聲。

「你是嫌我的鼻孔不夠大,所以幫我撐大一點啊?」

他沒好氣地說。

「都是你害的。」

又是這一句!听得韋-山滿頭霧水。

「什麼都是我害的?我听你一醒來,嘴里就一直念著這一句,還有,你干什麼打人!」就在這時,他看到凌痕的臉龐揪成一團,連忙關心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痛?」

「哼!」廢話,當然痛-!而且是全身都痛!嗚……凌痕早已痛得冷汗直流,只是一想到方才說出不該說的話,就對自己又氣又惱。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傷口又在痛了?」

怎知他的關心,仍只得到一記悶哼聲。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要氣也先跟我說是不是哪兒病了,我好去請護士來幫你看看,等護土來看過後,要氣再氣。」韋-山苦口婆心地勸道。

病房內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听到凌痕微弱的聲音——

「我頭痛、全身都痛……」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屈服,只好開口說話。

「全身都痛?」

「對。」

「可能是止痛藥的藥效過了,我去找護士。」說完,韋-山連忙走出病房,到櫃台找值班護士。

凌痕則緊閉雙眸,強忍著上的抽痛。

經過了好一會兒,凌痕听到了腳步聲才睜開雙眼。

只見一名白衣護土走近床邊,看著她問︰「你現在很痛嗎?」

凌痕就像是著見了救命的菩薩,「對,很痛,痛到我快受不了了。」

護士小姐看了一下腕表,再看看掛在床尾的病歷表。「對不起,你可能還得再等個兩小時,我們才能再幫你打止痛針。」

聞言,凌痕怔愣地睜大了雙眼。

「為什麼現在不能打止痛針?」站在一旁的韋-山著急地問。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就開始覺得痛了,不過不論是哪一種藥劑,在使用上都有時間限制,太密集使用對病人的身體不好。」

「那現在……」他想問護士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幫凌痕止痛。

「現在,這位先生只能忍了。」護士語帶同情地說。

凌痕一張臉霎時揉成了一團。

「為什麼……止痛劑會對她沒用?」

「可能是因為體質的關系,也有可能是因為酗酒的原因,或是之前有服用過毒品、藥物成癮者,再或者是常使用非成癮性的止痛藥都有可能。」護士大略地將自己所知說了出來。

听完護士的解說,韋-山內心的歉疚不禁再度泛濫。

「不管是什麼樣的可能,現在韋先生只能暫時忍忍,等時間到了,我再過來幫他打止痛針。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再來找我好了。」說完,護士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繼續她的工作。

病房門一關上,韋-山便走到凌痕的身邊,抬起那只原本屬于自己的大掌,歉疚地說︰「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才會讓你承受這樣的疼痛。」

凌痕馬上聯想到,「什麼?你以前有吸過毒啊?」

她難以置信地問。

「沒有。」韋-山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道歉?」痛,真的好痛啊,

「我跟你認識之前,有一段時間因為失戀而酗酒,每天下班回家都喝到爛醉如泥……」韋-山愧疚地坦承。

「原來是這樣……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殘害自己的身體,我現在也不會痛成這樣……嗚嗚……」

疼痛終究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若非他知道那副身體里面的人其實是個女人,他可能會為她感到羞恥。可就是知道是個女人在哭,所以他手忙腳亂了起來。

「別哭、別哭……」

「都是你害的啦!」都是因為他,她才會忘了女孩子應有的矜持;因為他,所以自己現在就算已經打了止痛針,還是痛到受不了,都是他啦!嗚嗚嗚……

「對不起,你別哭了。」

突然,凌痕的哭聲止住。

只見她雙眼滿是怨懟地望著韋-山,邊哽咽邊說︰「你知道……我在指什麼嗎?你……根本就不知道!」

韋-山為之愕然,「不然你是在指什麼?」

「我頭痛、身體痛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原因是!」

她根本就說不出口。

「是什麼?」

凌痕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得……不管是什麼,反正都是你害的啦!」

她是女的呀,怎麼可以跟一個男人討論這種事?

不行,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說!

再怎麼說她還沒嫁,至少還得留點名聲給人家探听,嗚嗚……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

一想到自己在這段時間里,迫不得已天天看男人的身體、模男人的性器官……要是給人知道,那……

那她還要不要活呀?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凌痕頭往旁一轉,「反正都是你害的啦,」

我怎麼這麼可憐……嗚嗚……好痛喔!這些疼痛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嗚嗚……好痛……

就這麼地,韋-山不斷地听到她一下子喊疼,一下子說都是他害的,而他卻始終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另一個原因是什麼。

武帝宮大門半開,小宗在里頭拿著電話猛打。

怎奈話簡中不斷傳來「嘟嘟……」的聲音,就是沒人接。

「怪了,怎麼兩個人都不在家?」

小宗掛斷電話,再重撥一次,結果依舊不變。

他拿起桌上的黃單,再看了一次,「沒打錯呀!今天都打了七、八次電話了,可是都這麼巧不在家……

本來是要通知他們,明天師父就回來了,唉,傷腦筋

他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鐘。

「這麼晚還沒回家……再找不到人,師父回來就要罵人了,不然……明天一早就去找他們兩個人好了。」

要是他們知道師父就要回來了,馬上便可以恢復原來的樣子,肯定會很高興……說不定高興之余還會給他一點小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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