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一直以為自己只要搬出如意當擋箭牌,天皇老子都不敢動她一根寒毛,因此當海格送她回承乾宮,發現孔思貞端坐廳堂,準備興師問罪時,忘憂一臉的不在乎,真讓海格為她捏一把冷汗。
「送皇上回宮了?」孔思貞冷冰冰地問。
海格不安地回道︰「臣已經將皇上送回宮中歇息。」
孔思貞挑高一邊眉毛,看了海格一眼,「真是辛苦你了,不過這也沒辦法,人是你引薦進來的,出什麼婁子,當然得由你來善後。」
「臣明白,臣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形發生。」
忘憂真是看不下去了,為什麼孔思貞的下巴越抬越高,而海格的頭越垂越低呢?孔思貞又不是什麼功高震主的大人物,更不是東宮皇後,憑什麼在這里神氣活現?
「唉,你別蠻不講理,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皇上出宮是微服出巡、視察民意,這是他宅心仁厚、親民愛民的表現,怎麼叫捅婁子呢?」
孔思貞咬著牙,臉部氣白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地逼到忘憂面前,然後「啪」的一聲,甩了忘憂一耳光。
海格如箭矢一般地迅速跳出來擋在孔思貞和忘憂之間,「貞格格請息怒,忘憂不知輕重,請格格恕罪。」
忘憂撫著熱辣辣的臉頰,氣急敗壞地推開海格,「我娘都不敢打我,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啊!」
海格伸手把忘憂拉了回來,為難地低聲斥喝︰「不得無禮!」
孔思貞又緩緩地坐回椅子上,氣定神閑,面帶微笑,「你不知道我是哪根蔥、哪根蒜?沒關系,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孔思貞是孝莊太後親自冊封的和碩格格。現在請你也回答我,你又是哪根蔥、哪根蒜?」
「我……」忘憂張口結舌,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臭女人!明天也叫皇上封我一個超級無敵大格格,看你還神氣個什麼勁兒!
海格想趕緊平息這場風暴,因此忙拱手道︰「請格格看在臣的薄面,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婉兒、麗兒也過來跪地請貞格格息怒。
看到這場面,忘憂一肚子的窩囊氣,可是好女不吃眼前虧,還是忍耐吧!等天一亮,她立刻就去皇上面前告狀。
更鼓敲了三響。
孔思貞對海格說︰「海大人,你別以為我是來找碴的,太後一听皇上去了那種地方,心里像是十五個桶七上八下,她有些話想對忘憂說,但又不好自個兒過來,所以才讓我來承乾宮走這一趟。剛才的事,我不會計較,海大人更不必放在心上,現在夜也深了,海大人就請先回府吧!」
海格有點為難,孔思貞要他先離開,這是擺明了要修理忘憂嘛!
孔思貞見海格還杵在原地,不禁責道︰「還不走?是不是要我送你?」
「臣告退!」海格無奈地退出大廳。
海格一離開,孔思貞和忘憂兩個人立即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孔思貞端出了格格的架子,怒聲吼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皇上帶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來人,給我掌嘴!」
一個太監上前要對忘憂動手,沒想到卻讓她一腳踹開,「你這個既卑鄙又無恥的臭女人,難怪皇上不喜歡你,現在海格走了,你就找人對我動用私刑,有種你過來打我啊!」
孔思貞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要我動手?你是自找死路!」
忘憂卷起袖子,對付宮里這種花拳繡腿的女人,她用一只手來打就夠了。
不料,孔思貞飛身向前,掌風勁疾,大有擊斃忘憂的狠勁,忘憂左躲右閃,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貞格格是會武功的,而且還是個高手,幾招之後,她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皇上救命、皇太後救命啊!」
忘憂邊逃邊叫,孔思貞仍窮追猛打,忘憂被逼到窗邊;只好破窗而逃,沒想到身子是躍出去了,腳卻被孔思貞給拉了進來,並且還被狠狠甩在地上。
孔思貞扭住忘憂的手腕,「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目中無人!」
忘憂大叫︰「臭八婆,明天我就讓皇上把你送進迎春院當妓女!」
孔思貞一咬牙,只听見喀地一聲,忘憂一陣劇痛,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海格一直躲在園林暗處焦急著,知道忘憂與孔思貞起了沖突,但卻不敢人,內干涉,直到听見屋里淒厲的叫聲,這才忍不住地沖了進去。
「忘憂!」海格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忘憂,焦急地問,「你怎麼了?傷到哪兒?’’
「我的手……」忘憂鬼哭神嚎地叫痛。
海格心疼、懊嫡極了,他應該要不顧一切進來阻止的。
孔思貞冷哼了一聲︰「真是自不量力,就憑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公然向我挑釁!」
海格痛心疾首地盯著孔思貞,「格格剛才明明答應臣,不再計較今晚的事,為什麼又要打斷忘憂的手?」
「我是不打算跟她計較,可是這丫頭非但要跟我計較,還要跟我動手!」孔思貞說。
「你鬼扯,這里這麼多太監、宮女,你居然睜眼說瞎話!」忘憂痛得冷汗直冒,眼前全是金星閃閃,「我要見皇上,我要皇上幫我評評理,我忘憂倒了什麼八輩子霉,居然被這個過氣的女人打得半死不活!哎喲,疼死我了!海格,我真的快不行了。」
孔思貞的眼楮就要噴出火來,真恨剛才沒一掌劈死她。
海格吩咐婉兒,「快傳太醫,忘憂的手腕月兌臼了!」
「讓太醫把她手腕接好,順便把那張*嘴也給縫起來。」孔思貞一扭頭,帶著一行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地離去。
海格把忘憂抱回床上,整個心都揪在一起,他拿著毛巾輕輕地替忘憂拭去額頭的冷汗,擔憂地問︰「是不是很疼?太醫馬上就來,你忍著點。」
忘憂疼得齜牙咧嘴,「我還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把她撂倒呢!沒想到這個貞格格竟然是個武林高手,天啊!她出手又狠又快,我都還沒來得及想到用什麼招式對付她比較好,她就把我打得落花流水,讓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幸虧你來了,不然我恐怕要香消玉殞了。」
海格抽了一口冷氣,「以後別再去惹貞格格了,她是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兒,非但有一身好武藝,而且個性剛烈,你是斗不過她的。」
忘憂嘆了口氣,今天真是失策。「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我要是知道她是什麼定南王的女兒,就算我有三頭六臂,我也不敢跟她正面沖突啊!對付這種女人不能明著來……」
海格大驚,「你又想搞什麼鬼?」
「我手都被打斷,還能搞出什麼鬼?!」忘憂噘著嘴。
太醫來了,利落地將忘憂月兌臼的手腕接回去,同時也替她把全身的傷口都敷上止血消腫的藥膏,「除了手腕以外,倒沒什麼大礙,這幾天安分點,多休息。」
「不嚴重嗎?」海格再確定一次。
「我替忘憂姑娘把過脈,沒有內傷,不算嚴重。」太醫說。
「謝謝太醫。」海格讓太監送太醫回去,再次對忘憂強調︰「听到沒有?這幾天安分點!」
「听到了啦!」忘憂嘟著嘴,听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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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耳,忘憂是不可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的。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已經想了滿腦子的話要向皇上告狀,可是左等在等,卻沒等到皇上過來。
該不會孔思貞惡人先告狀,這會兒已經到皇上跟前哭哭啼啼去了吧!忘優越想越不妥,急著叫婉兒幫她換衣服、上藥。
「忘憂姑娘,太醫昨晚才交代過,姑娘要多休息。」婉兒擔心忘憂又要出宮惹事。
「你以為我不想休息啊?你們看看我,被貞格格打得滿頭包,臉上還有她的五爪金龍、手也斷了、腿也一跛一跛的,我不趁這個時候去讓皇上瞧瞧,等我身上的傷全好了,到時無憑無據,難道你肯替我作證,說貞格格無緣無故地痛扁我一頓啊?」
忘優越想越氣,一跛一跛地就往外走去。
「皇上駕到!」
順治領著小柱子進承乾宮來,看到忘憂這副模樣,不禁大吃一驚。
「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渾身都是傷呢?!」
忘憂一見到皇上,立刻涕泗縱橫地倒進他的懷里嚎啕大哭。
順治被她哭得柔腸寸斷,緊摟著忘憂,焦急地問︰「告訴朕,究竟怎麼回事?」
「皇上您要替我做主,貞格格是會武功的,所以昨晚,連如意都幫不了我。」
順治一听見如意,魂又飛了,「如意又來找你了?」
忘憂用力地點頭,「如意昨晚本來要跟我說話,可是貞格格凶巴巴地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蔥花蒜末,居然把皇上騙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接著貞格格不讓我解釋,就一個飛身過來,說她是定南王的女兒、皇太後冊封的和碩格格!我這個蔥花蒜末,居然敢跟她爭寵?真是自不量力。然後,一陣拳打腳踢,就把我打成這樣。」
她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我看見如意站在窗邊,嚇得魂飛魄散,我就對她說,你自己去找皇上吧!我恐怕活不成了,沒想到貞格格就像發瘋一樣,抓著我朝如意撞過去,不信您看,這窗就是被貞格格打破的。」
順治抬頭,果然看見窗上一個大洞,又震驚、又氣憤,「思貞也太過分了!朕想到哪里,輪得到她來管嗎?」
小柱子勸道︰「萬歲爺先別動怒,這之間說不定有些誤會。」
「我身上的傷足可說明一切,還有什麼誤會呢?」忘憂努力地又擠出了一串眼淚,「貞格格總罵我是個*骨頭,成天迷惑皇上,可是偏偏抓不到小辮子治我,昨晚我帶皇上到迎春院,可給她逮到機會,她把海格支開,然後當著一大群太監、宮女們的面,狠狠地羞辱我一頓。」
看著忘憂身上傷痕累累,又哭得梨花帶淚,順治幾乎錯以為她就是如意了。
「朕不會讓你白受委屈,這個公道,朕會替你討回來!」
「不如皇上也冊封我一個格格或公主什麼的,免得貞格格老是把我踩得扁扁的。」忘憂提議。
順治笑著握了握忘憂的肩膀,「朕要冊封你,怎麼能讓你當個格格或公主呢?」
忘憂心想,該不會要讓我當你的皇後吧?!
正巧海格也來探視忘憂的傷,看見皇上對忘憂的親昵,他的心底便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他受不了忘憂有所求地對皇上投懷送抱,她難道不知道她是在演戲?!這樣做,只會玩火自焚,有可能無法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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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怒氣沖沖地把孔思貞召來。
孔思貞還來不及請安,順治劈頭就說︰「朕這個皇上讓你來當算了!你明知道忘憂對朕的重要性,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她打成重傷,你究竟是何居心?!」
孔思貞的眼里霎時含著淚,她哽咽地說︰「是太後讓我訓誡忘憂,太後認為……」
順治截斷孔思貞的話,暴跳如雷地發著火,「太後、太後,你眼里除了太後,還有我這個皇上嗎?你是太後冊封的和碩格格,你了不起!但你有必要把忘憂貶成蔥花蒜末嗎?你高貴、不可侵犯!但你有必要對一個無冤無仇的女孩下這麼重的毒手嗎?」
孔思貞臉色慘白,她顫巍巍地跪在皇上面前,如果不是顧忌皇上尚未從喪妃的悲傷中調適過來,她真想立刻揭穿忘憂能見到如意的謊言。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論我做了什麼,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皇上著想,古有雲紅顏禍水,皇上可千萬別被忘憂給迷惑了。」
順治听了這話更生氣,「這世界上的女子,難道只有你不是禍水?!只有你不會迷惑朕?!可是朕偏偏喜歡這些禍水,朕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朕非但喜歡忘憂,而且還打算冊封她為皇貴妃!」
孔思貞驚愕得就要窒息,「不,皇上,如果你是為了跟我慪氣,我在這里跟你道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皇上絕對不要意氣用事,皇上,我求你!」
順治完全無視孔思貞的苦苦哀求,甚至咆哮著要她離開。
在許多人的眼中,順治是個個性時而火烈急躁,時而天語溫然的年輕人。他的內心常會出現一些狂妄的想法,他的感情豐富而且勇于追求,因此當他一說出要立忘憂為皇貴妃的話時,整個皇宮大內,不禁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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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天一亮就到鄂府來找鄂客爾。
鄂碩福晉親熱地拉著海格一起用早膳,並要老婆子去請如雪出來。
海格急忙說︰「福晉您別忙,我是來找鄂客爾談點事情的。」
鄂客爾看出海格今天的神色有異,因此偕他進書房去。
「什麼事?」鄂客爾劈頭就問。
海格欲言又止,唉了兩聲,才說是為了皇上。
鄂客爾倒有點迷糊,皇上最近不是正常多了嗎?還有什麼事好煩的?
「你沒听說嗎?皇上打算立忘憂為皇貴妃啊!」海格的臉上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鄂客爾哈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丫頭運氣那麼好!」
海格鎖著眉頭,心煩意亂,「我在跟你談正經的事,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鄂客爾趕緊斂起笑容,「我沒跟你開玩笑啊!是你今天特別反常,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魂不守舍的模樣。」
「你說忘憂會想當這個皇貴妃嗎?」海格認真地問。
「我看她是求之不得吧!」當上皇貴妃,從此麻雀變鳳凰,尤其像忘憂這麼嗜財如命的女子,知道這個消息,不高興得暈厥過去才怪呢!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海格忽然有點沮喪。
鄂客爾詫異地盯著海格,這些日子以來,他確實發現海格跟以前有點不同,他常常掛記忘憂、提起忘憂,原以為這是他對自己突發奇想的計劃過分投入的關系,但是現在看到他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活像是心上人要被搶走一樣!
「你是不是愛上忘憂了?」
海格彷徨地說︰「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鄂客爾急得想跳腳,「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居然說不知道?!」
「一想起忘憂,我的心就一陣慌、一陣亂。」海格手足無措地在書房里走來走去,「你知道嗎?那天貞格格和忘憂起了沖突,當我看見忘憂全身是傷的時候,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為貞格格的身份,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替忘憂討個公道。那件事之後,我又常看見皇上去探視忘憂的傷,我心里五味雜陳,我……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我怎麼會這樣呢?」
鄂客爾分析道︰「忘憂受傷,你心疼,忘憂受寵,你吃醋。你分明是愛上她了。天啊!那如雪怎麼辦?我阿瑪跟額娘還一直以為你跟如雪是一對呢!」
「我跟如雪真的沒什麼。」海格誠懇地看向他,「鄂客爾,我知道這樣說,對你很抱歉,可是我不能欺騙你,更不能欺騙如雪。」
鄂客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是無所謂,反正兩個都是我妹妹,不管你娶的最誰,總之你都是我妹夫!」
「皇上那兒該怎麼辦呢?」海格苦惱極了。
「這問題可大了!」鄂客爾思忖了一會兒,「皇上那個脾氣,比驢子還拗、比石頭還硬!這天底下,也只有如意才能把皇上的百煉剛變成繞指柔,除非如意真的能復活,否則我看是沒指望。」
「還有忘憂……」海格懷抱著一點希望,「如果忘憂不願意,我想皇上也不至于勉強她。」
這個時候,如雪已經在書房外頭站了好一會兒,海格和鄂客爾的對話讓她有著說不出的震撼與傷痛,她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會的,不會的,忘憂有哪一點比得上她,海格不可能喜歡她的;更何況,海格並沒有親口說出他喜歡忘憂這樣的話啊!
是的,她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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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如雪帶了一整盒的珠寶首飾及數套新裝去探視忘憂。
「忘憂妹妹,听說皇上有意立你為皇貴妃,真是恭喜了。」如雪親熱的把帶來的禮物獻上。
忘憂一看見豐盛的禮物,當場心花怒放,昔日的恩怨立刻拋諸腦後。
「你真體貼,這些昂貴的耳環、發釵、手鐲子我最喜歡了。」忘憂一件件地把玩著,一件件地評估著價錢。
「日子定了沒有?」如雪試探地問。
「什麼日子?」忘憂問。
「你當皇貴妃的日子啊!」
忘憂一臉的猶豫,「我還在考慮呢!」
「考慮什麼?這是天大的好機會,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可是,這跟我原先的想法有點出入,我本來只是答應幫海格一個忙,然後賺他一票就走人!要是真的當了皇貴妃,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待在皇宮里面?!」這些日子下來,忘憂已經對承乾宮覺得膩了,想到要一輩子關在這里,那豈不是跟籠子里的小鳥沒兩樣!
「你現在妾身未明,當然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一旦你成了皇貴妃,只要你高興,你還能把你在迎春院的干娘接進宮來玩呢!」
「真的?」忘憂的眼楮立時亮了起來。
「而且皇室每年的祭祖、狩獵,都是非常隆重盛大的活動。還有,說不定皇上微服出巡,也會帶著你一起出宮呢!」
忘憂的心,一下子被說得活躍了起來,听完這些話,好是好,但皇上若是海格的話;似乎就更好了……
如雪接著說︰「等你的事確定後,太後就有心思管我跟海格的婚事了。」
忘憂嚇了一跳,手上的一對玉墜子差點掉到地上去,「你跟海格的婚事?!」
如雪含羞帶笑地低下頭,「現在說是太早了點,還是等太後指婚再說吧!」
忘憂心里恍恍惚惚的,原來海格跟如雪的感情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程度,真是的,海格還在她面前裝得一副正經八百,說什麼從來沒有過心儀的女人,真是狗屁!
難怪迎春院里的姑娘們常說,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全都沒心沒肺,根本不值得相信,不能夠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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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如雪的來訪以後,再見到海格,忘憂可就沒以前那麼開心。
「你的傷都好了吧?」海格關心地問。
忘優點點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海格。
海格模模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好像記得你跟我說過,你還沒有意中人?」
海格的臉龐掠過一絲不自在,他咳了一聲,「那是以前。」
忘憂垂頭喪氣,低聲地嘟噥︰「如雪說的果然是真的。」
「你說什麼?」海格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忘憂沒好氣地回答。
海格提起皇上打算立她為皇貴妃的事,忘憂的反應卻十分冷淡。
「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海格認真地問。
忘憂停了半晌,「我還在考慮呢!」
海格多麼希望忘憂會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可是,她居然在考慮,她居然有當皇上妻子的打算……
「忘憂,你听我說……」海格緊緊地握住忘憂的肩膀,「皇宮里的生活沒有你想象的輕松,皇上的個性也不如你片面看見的溫和;你自由自在慣了,宮里每日晨昏參拜,四時祭祀叩首,這其中的繁瑣禮節,是你無法想象的。」
忘憂見海格一臉緊張的樣子,真是又奇怪又好笑,「你好像很不贊成我被皇上立為皇貴妃?」
海格放開忘憂,他真想大聲地告訴她,沒錯、沒錯,我不要你當皇上的皇貴妃,因為我喜歡你,我莫名其妙地就喜歡上你了,你知道嗎?!
可是,海格的話還沒說出口,慈寧宮便來了一個太監傳忘憂過去見孝莊太後。
忘憂看了一眼海格欲言又止的面孔,只覺得心里隱隱傳來一陣難受。但也沒多想,隨著太監走出了承乾宮,七彎八拐來到慈寧宮的大廳上。
「皇太後吉祥,貞格格吉祥!」忘憂真是搞不清楚,為什麼每回她來皇太後這里,孔思貞都像一尊觀音似的坐在廳上。
太後和藹地問忘憂︰「你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稟太後,忘憂身上的傷已無恙,幸虧那天海格大人及時趕到,因此貞格格才肯手下留情,要不然忘憂恐怕就終生殘廢了。」
太後看了孔思貞一眼,「有這樣的事?!」
孔思貞大怒,偏偏又不能在太後面前發作,只好瞪著忘憂,「在迎春院的姑娘,每一個都像你這麼會挑撥離間、煽風點火嗎?」
忘憂不以為意地說︰「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吃虧吃大了,我的性子直,有一句說千句,一不小心就得罪人,遇見君子還好,大人不計小人過;遇見小人就慘了,臉不但被打腫,手也被扭斷,唉!」
孔思貞氣得胃都疼了,冷哼一聲,懶得跟忘憂說話。
太後安慰了忘憂幾句,終于提到重點︰「皇上打算冊封你為皇貴妃的事,我認為不妥,皇室有皇室的祖制和規矩,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忘憂當然明白,皇太後是在提醒她出身卑微,配不上皇上,「忘憂不敢奢望能得到皇上的憐愛,忘憂清楚自己的身份。」
太後嘆了口氣,「皇上答應封你為皇貴妃,我想那多半是因為他跟貞格格賭氣,一時月兌口而出的氣話。我已跟朝廷里的幾個大臣們商量過,算起來,你還是鄂碩鄂大人的女兒,不如,我就收你為義女,封你為郡主,賜斜陽齋為你的住所,今後,皇上就是你的皇兄,明白嗎?」
「明白!」這主意好像也挺不錯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郡主比起格格還是矮了一截。
孔思貞擰著眉頭,「還不趕緊謝太後!」
「謝太後恩典!」忘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