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人狐戀 第三章 作者 ︰ 舒情

「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好了。」

司馬電欽在濃密的樹林里找了一處較隱密的空地讓大家落腳,由于下午的事件耽擱了不少時間,導致他們無法趕到山腳下的太平鎮,只好冒險在山林中過一夜。

為防止盜匪發現他們的行蹤,眾人只好模黑吃完又硬又冷約北方干糧,然後由趙勇、吳能和司馬電欽三個強壯的大男人輪流守夜。不擅武功、年紀老邁的王總管則老早就躲在車篷里睡覺,免得自己成了眾人的負擔。

空地右側有塊巨大的突石,明妍、李瑤、司馬電欽三人就坐在那休息;這時是趙勇守夜,吳能就睡在他旁邊。

由于-妍的美令人自形慚穢,再加上下午親眼目睹到那令毛骨煉然的血腥畫面,因此李瑤對-妍一直心存恐懼,根本不敢接近她,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害怕,所以她一直坐在司馬電坎的身邊。

「司馬公子,請用茶。」李瑤溫柔地倒了一杯水給他,一張俏臉笑得十分可愛。

雖然司馬公子沒有盼公子斯文儒雅,但卻讓她感到一股安全感,也許是因為下午當她昏醒過來,第一眼瞧見的人就是他的原因吧!李瑤心想。

「謝謝。」司馬電欽接過茶杯,和善地看她,順口問道︰「到了鎮上,不知李姑娘有何打算?」

李瑤怔了下,粉頰染上一抹嫣笑。「小女子如今無依無靠,公子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無論做牛做馬,小女子全听公子之意,以報救命之恩。」

李瑤自小父母便雙亡,和大哥李彪相依為命一起長大,兄妹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自從一年前李彪成家之後,情形就變了。大嫂陳氏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日將她踢出李家大門;原本李彪念在兄妹情義上,對她還不錯,後來陳氏懷孕,在家里經濟愈來愈貧困的情形下,李彪就愈來愈怕老婆,最後竟然答應陳氏的作法,決定格她賣人鎮上唯一的青樓,只因生孩子要錢、坐月子也要錢,生下小孩更需要錢!李瑤就這樣成了他們一家的犧牲品。

知道這事後,李瑤除了對大哥李彪寒心悲怒外,唯一想到的就是逃!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貞操,她寧願死得清清白白的,也不願當個殘花敗柳的煙花女子。所以一個夜晚,趁著李彪夫妻熟睡時,她帶了些細軟就逃了出來。原想逃到鄰鎮再作打算,誰知半途卻被山賊給捉回山寨中,差點就成了土匪二爺的押寨夫人︰幸好老天有眼,讓她遇上貴人,否則她的惡運不知會延續至何時。

猶記得當初在危急之時,她曾許下承諾,不論是誰救了她,她都願意以身相許?

伺候他一輩子。如今她認定了司馬電欽,但願他能听出她的話中之意,了解她的一番情意。

「姑娘言重了。」司馬電欽說道C李瑤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模樣俏麗可愛,感覺上就像個長不大的黃毛丫頭,所以司馬電欽完全把她當小妹妹看待,對于她方才所說的話,自然也不曾多加深思。因而,他不在意地又說︰「收留你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我想我還是要跟你大哥說一聲,免得讓他為你的安全擔心,雖然他曾經對不起你,但再怎麼說也是你大哥,跟他交代一聲也是應該的。」

李瑤是個心思單純的鄉間小姑娘,司馬電欽好心的一番話完全使她誤解,她以為他懂她的意思,也對她有情,見她大哥也許是想下聘向她提親也說不定,這樣的想法使她對司馬電欽更加死心塌地。

「公子所言極是。明日到了鎮上,瑤兒就帶你去見家兄。」李瑤含羞帶怯地垂首小聲道,緋紅的雲霞染上她的雙頰,使她的笑容有如春天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煞是好看。

「嗯。」司馬電欽點頭,沒有發現她異樣的神采,一口喝盡手中的茶。

見他喝完茶,李瑤連忙為他加茶水,心中已經認定他是她未來的夫婿了。

「啊!已經沒茶水了,您等等,我馬上就去裝滿。」發現水壺已空空如也,李瑤不好意思地趕緊起身要去裝水,心慌意亂下,竟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褲,結果尖叫一聲,整個人朝身旁的司馬電欽撲去。

「你沒事吧,李姑娘?」輕輕扶著她,司馬電欽有些尷尬地問道。

「謝謝,我沒事。」在他結實溫暖的胸膛中,李瑤整張臉紅成一片,偎著他的身體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沒事就好。」司馬電欽當她是小孩子在撒嬌,並沒有立刻推開她。

看見他們兩人抱在一起,一旁默不吭聲的-妍沒來由地感到心一陣微微抽痛。打從剛剛听他們的對話至今,她就渾身不對勁,心中有股悶氣存在,那感覺強烈得令她無法忽視,也令她莫名不安。

奇怪,人家談情說愛,她干什麼不開心?他們兩人感情愈好,對她不是愈有利嗎?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呀!

發現自己愈來愈不懂自己,-妍悄聲離開他們,決定找個寧靜的地方讓頭腦冷靜下來,然後好好地想一想自己近日來的反常是為了何因。

若有所思地走進樹林里,她皺眉坐在一棵小樹下,屈膝一手支頭地認真思索著,但想了許久、好久,她還是想不出任何的原因。

「該死!我到底是怎麼了?」-妍低咒一聲,懊惱地把臉埋在膝蓋間。她厭惡這種令人備感不安的感覺。那令她愈來愈不認識自己了!

那感覺到底是什麼?為何如此輕易就改變了她?她又該如何做才能恢復原來的自己呢?她不要那種感覺!

當初下山實在不該讓無念長老取下她的心石的。心石若在,那她就可以馬上知道自己有沒有動了凡心,犯不著在這兒苦思瞎猜了!

心石是她族修道成人的本命之石,心若有雜念,隨即會產生變化︰心石一旦因染色而破碎,那她們將會被打回原形,全身真氣流失殆盡而亡。

不過族里還有一個規定,凡是因犯下大錯而被譎貶至人間受苦的狐狸們,在被放逐人間之前,她們的心石將會被無念長老以特殊手法取下,然後練制成心丹,每粒心丹的藥效都不同,道行愈高,心丹的威力就愈大。

而-妍美其名是下山彌補自己的過失,但實則卻與一般被放逐人間的狐狸精一樣,額間心石早已被卸除,唯一不同的是,只要她在中秋月圓前完成任務,那她便可重返雲渡山,要回自己的心石,重新開始自己的修行生涯;可是這項優惠並不是永遠的,倘若她無法在規定的期限內-也就是中秋月圓前完成使命,那她將被放逐人間,永遠不得重回雲渡山。

眼見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妍當然也會跟著緊張,原以為巧扮男裝會比較容易接近司馬電欽,誰知他對她雖體貼溫柔,可是卻發乎情、止乎禮,一直保持距離,就連晚上投宿客棧,也堅持要她獨睡一房,害她一直沒有辦法取回紅線完成任務,甚至連自己的思想都漸漸受他影響,愈來愈不討厭人類︰

這樣下去怎麼行?環境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她不能再待在司馬電欽的身邊,必須盡快想辦法完成任務才行!她可不想被逐棄人間,老死在這茫茫苦海之中。

想想那李瑤出現的還真是恰當時候,若讓他們朝夕相處,相信兩人必會日久生情,到時想完成任務並不難,只是……為何當她看見他們卿卿我我的時候,她的心情會這麼惡劣難受呢?

「非男,你在這做什麼?」司馬電欽的聲音乍然響起-

妍心猛然一陣驚,猛一抬頭,正好迎上他一雙專注的眼眸。淡淡銀光下,她美得有如月光仙子,令他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一拍,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蛟好動人的容顏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在他目光熾熱的長久注視下,-妍感到有些坐立不安,連忙開口找話題,試圖想沖淡彌漫在他們之間的那股曖昧氣息。

「你不該獨自亂走的,萬一遇上危險怎麼辦?」他沉聲道,溫柔的眼中略帶一絲責備。

「你不是說我心地很殘忍嗎?心地殘忍的人會有什麼危險?」下午他所說的話,她至今依舊耿耿于懷。

司馬電欽微皺下眉。「我承認下午我的口氣是重了些,但你出手真的太重了點,而且連對方底細都沒模清楚就貿然出手,萬一那二爺功夫在你之上,傷了你怎麼辦?」其實這才是他當時生氣的原因。

「別說得那麼好听,其實你擔心的是李姑娘。怕我殺了那二爺會害死她,對不對?既然這麼關心她,為什麼還要跑來找我?不怕她又遇上危險?」-妍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這串話嚇一跳!怎麼這麼酸呀!活像喝了幾百斤醋似的。

「李姑娘現在有趙勇保護,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倒是你,一聲不吭地就跑進樹林里,不曉得我會擔心嗎?」司馬電欽極力擺出嚴肅不悅的神情,對于她滿臉醋意即感到非常滿意,可見這小妮子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自己尚未發覺罷了。

「擔心我?」奇怪?心頭怎麼覺得甜蜜蜜的?她已經是得道的狐仙,雖然法力盡失,可是這種感覺不應該出現呀……-妍甩甩頭,強迫自己甩去那甜蜜的感受。她刻意扳起臉,冷冷道︰「不勞費心,我對自己的身手十分有自信,你還是去擔心你未來的妻子吧!她可是一點武功他不會。」

司馬電欽滿臉不悅地皺緊兩道濃眉,口氣慎重地再次聲明道︰

「非男,李姑娘對我而言不過是個小女孩,何況我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怎麼可能會娶她為妻?希望你以後別再說這種話,免得壞了李姑娘的名譽。」

胡妍皺了皺俏鼻,對他的警告不太以為然。「你現在對她也許是沒有什麼感覺,但等系上紅線就會有了。」

「紅線?」司馬電欽不解,一臉狐疑。什麼紅線?

為何系上它,他就會對李瑤有感覺?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和他撿到的這條紅線又有何牽連?那晚的黑衣人會是她嗎?

糟了!她好象說大多了!-妍暗自叫聲苦。

「不好意思,我累了,若不介意,小弟先回去休息了。」不等他響應,明妍神色匆忙地先行離去,以防自己又會不經意地說溜更多的事。

怪了?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多嘴?從前她並不是這樣的……-

妍悶悶地離去,身後的司馬電欽則依然為她那句話深感困惑,久久無法理解。

凌晨近五點,司馬電欽叫醒眾人,準備在天亮前下山趕到太平鎮。就在他們打理好一切,準備起程時,司馬電欽、-妍,還有趙勇和吳能的臉色突然一變,四人不約而同地勒住馬匹,因為他們發現周圍有人在接近他們,而且人數眾多,想必來意不善。

「發生什麼事了?」馬車一直沒有動靜,里頭的王總管和李瑤覺得很奇怪,于是探頭向駕馭馬車的吳能問道。

「王叔,你和李姑娘待在里頭千萬別出來,知道嗎?」吳能回過頭,非常慎重地再三叮嚀。

「知道了。」王總管馬上明白事態的嚴重性,馬上點頭,然後朝面色發自的李瑤說道︰「李姑娘。你別怕,沒事的,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大當家很快就會把他們解決掉,我們先進車篷里吧!」

「不……不是小毛賊!一定是賊老大來替他弟弟二爺報仇的,怎麼辦?他很厲害的,而且他們人多勢眾,我一定會被捉回去的……到時二爺一定會逼我和他……不!我不要!」李瑤愈想愈害怕,竟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

李瑤哭得很厲害,四個大男人雖然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經歷過的大風大浪更是不勝其數,但他們從來沒哄過女娃兒,所以當李瑤開始哭哭啼啼地大喊大叫時,四個大男人一時之間竟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李姑娘,你別緊張,我們不會讓他們捉你回去的。」在前頭的-妍回頭微笑安撫她。這丫頭哭得還真是夸張,幸好她曾在雲渡山上帶過那些剛幻化成人形的心狐們,否則恐怕也和司馬電欽他們一樣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但李瑤終歸是個小孩子,要她馬上冷靜下來談何容易!

「你還好意思說?昨兒個下午你要是沒有砍下二爺的手臂,他們又怎麼會來尋仇?我們又怎麼會有生命之虞?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過份的恐懼往往會使人喪失理智,李瑤口不擇言地將所有的罪過全推向-妍。

眾人聞言,全變了臉色,個個難看至極;尤其是-妍,她的面色簡直蒼白得毫無血色,美麗的大眼全寒了下來。

人類果然是自私的!雖然她是有不對的地方,但-能全怪她嗎?

「李瑤,注意你的言行措辭。」司馬電欽冷冷警告他,陰森森的寒光自他眼底射出,看起來就像想殺人一樣可怕。一旁的王總管、趙勇、吳能也朝她露出責備輕視的眼神,顯然,她那席話已引起公憤。要不是念及她還是個小孩子,相信他們會聯合好好「教訓」她一頓的;管她是男還是女,出言不遜就是該修理!

可惜小孩一旦鬧起脾氣來就是六親不認。在他們不齒、嫌惡的目光下,李瑤覺得自己好委屈,忍不住又放聲地邊哭邊說︰

「你們干什麼全都這樣看著我?我又沒說錯,這一切本來就是…….」在司馬電欽凌厲的眼光之下,她過份的言語終于化成哭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這時-妍突然嘆了一口氣,對人類已心寒至極。

「你說得對,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過你們放心,我絕不曾連累到你們,趁我引開他們的時候,你們趕快走吧!」說完,不給他們開口反對的余地,-妍馬鞭一甩,白馬狂奔入林中,林中立即引起一陣騷動。

「該死!她為什麼這麼沖動!」氣惱地低咒一聲,司馬電欽回頭朝趙勇、吳能喊道︰「你們兩個先保護王叔他們到鎮上,我去追非男,隨後就去跟你們會合。」事情交代清楚後,沒有一絲猶豫,他像一道閃電般的策馬沖進樹林里。

樹林里,-妍掉馬朝反方向去,準備來招調虎離山話,好讓司馬電欽等人有充份的時間月兌身。

但賊老大也非等閑之輩,他是有備而來的,早就在附近周圍設置了許多陷阱-妍一時沒有留意,竟讓奔馳如風的馬兒踩中掩飾在落葉下的鐵鉗,頓時林間響起一聲淒厲的馬嘶,馬匹應聲倒地,背上的-妍自然是躲不過。在跌落地上的同時,頭上的皮帽也隨之掉落,一頭長發如瀑布般隨風飛瀉,再也無法隱藏她女扮男裝的秘密。

馬匹在地上不停地抽擂哀鳴,明妍見之心痛不已,同是動物之靈,怎能忍心棄之不顧?

所以她沒有立刻逃走,也沒有檢視自己身上的傷痕,一心一意只想救她的馬兒。

「雪兒,你忍著點,我馬上幫你弄掉腳上的鐵鉗。」她顫聲說道,染滿身上白衫的鮮血早已分不清是馬匹的,還是她自己的。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救她?」

就在這時候,一個臉上帶疤,滿臉黑胡子的男人帶著一群小嘍-包圍了她,那沙啞的聲音使-妍頓時心亂,有些慌張地抬頭看向那個發聲的男人-妍抬頭的瞬間,眾人全都睜大了眼,林中一片寂靜,只因她的美麗足以令人窒息,更何況是這群山中鄙夫?

趁著他們失神之際,-妍想起身準備應戰,不料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痛,她根本就站不起來。

糟了!她的腳好象是斷了!

發現這項事實,-妍的臉色如同枝頭梨花般蒼白、冷峻,

而賊老大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並不急著出手擒捉她,一直坐在馬上打量她;那眼光是欣賞,也是苦惱。

「小李,你確定傷二爺的人是這個女人?」一陣沉默之後,賊老大終于開口問站在後頭的一位小嘍。

「耶?」小李怔了下,連忙回神,用力地猛點頭。「沒錯!就是她,小的當天瞧得一清二楚,她就算是化成灰,小的也記得!」

二弟竟然會被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斷去一臂,真是沒用!雖然曾答應替他報仇,但這絕色的姿容,他怎忍殺之?若能得妻如此,妄做背信之小人又何妨?

但,這女人看來很倔強,如果以強硬的手段帶她走,肯定會咬舌自盡……不行!難得踫上如此傾國佳人,他一定要想辦法使她乖乖地做他的押寨夫人。

思慮許久,賊老大突然下馬朝-妍走去。

「不準再靠近我,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妍拿起寶刀護身,雖然腳受傷了,但她凌人的氣勢依然不減。

賊老大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以商量的口吻說道︰

「本來我是該一刀殺了你,但如果你肯乖乖跟我回山寨向我二弟賠罪,並做我的夫人,那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饒你一命,如何?」

「笑話!你二弟殺了我兩位同伴,我不取他狗命已是他的萬幸,現在你竟然要找去跟他賠罪。並做你這下等人類的女人,那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吧!本姑娘寧死也不會答應的!」-妍冷眼瞪他,語聲如刀一般冷厲無情,而且充滿輕蔑不齒的意味。

賊老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早就猜到她不會輕易答應,但萬萬沒料到她會說得這般難听,甚至還罵他是下等人類,害他在手下面前顏面盡失!雖愛美色,但這口窩囊氣他又如何消受得了?

「好!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那老子就成全你!一刀送你歸西天!」賊老大惱羞成怒,腰際大刀快速出銷,一片寒光如流星墜地般朝-妍胸口刺去-

妍冷靜自如,手中銀劍反手一旋,正要接住他這一招時

驀听「當」一聲巨響,賊老大的長劍竟被不明暗器給打斷,而且震落在地。他只覺手臂發麻,一連退了數步;而暗器竟然只是一粒小石頭,這令在場的眾人全吃了一驚!就連-妍也不例外,她沒想到深山野地竟會有人出手相救,這人會是誰呢?

正感困惑不解時,司馬電欽緩緩自林中走出,那鐵青的神色使賊老大等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威懾-

妍不敢相信地睜大眼,怎麼會是他?李瑤呢?他不是在保護她嗎?

冷冷環視周圍眾人,司馬電欽駭人陰森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賊老大蒼白的臉上。

「誰敢動她一根寒毛,那就別想活著離開!」他的話聲冷漠無情,令人戰栗。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使他們這票賊匪個個冷汗直流、心跳加速。

尤其是賊老大,他自認武功並不差,況且手中寶刀又是以上等烏金石所鑄成,而這人卻能輕易將它毀掉,可見此人的內力是何等深厚!若與他正面起沖突,恐怕只會成了劍下亡魂罷了!雖然美人失之可恨,但性命更是要緊。

「要我放人可以,除非留下你們大名!」雖然很想溜之大吉,但賊老大還是壯起膽子朝他大聲問道。他不想在手下面前大狠狠,否則將來他們如何服他?

「在下司馬電欽,歡迎隨時至北方賜教。」司馬電欽自知他是想找台階下,所以並不為難他。

司馬電欽?莫非是那位威震中原及大江南北約北方霸主司馬電欽!?

天啊!他們好象惹到不該惹的大人物了!

「好!我記住了!」草草響應幾聲,賊老大如喪家之犬地溜了。

身後的手下見狀,連忙也跟著「落跑」;他們很明白眼前這位氣勢非凡的人物並非他們所惹得起的。

等眾人離去,-妍總算松了口氣,見身旁的馬兒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時,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老天!它死了嗎?

「雪兒!雪兒!」-妍奮力搖著馬身,不敢接受心中涌起的答案。

「它已經死了。」司馬電欽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前面,此刻正怒著一張臉瞪著她。

「不!不可能!」-妍惶恐地猛然抬頭,清澈晶瑩的胖子閑著淚光,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它沒有死,它只是腳受傷而已,一定還有法子救他的!一定還有的……」

他是該狠狠痛罵她一頓的,可是長發披散、含淚悲傷的-妍是那麼楚楚動人,而且又是滿身鮮血,他縱然是個鐵石人,卻怎忍心再責備她?所有的怒氣全化為不該有的憐惜與不舍了,想來他這一生是注定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中了。

「腳傷是其次,頭部的傷才是致命的原因。」暗嘆一口氣,他無奈地蹲檢視馬匹的傷痕。

「頭部?」-妍這才發現雪兒的頭正好撞到一顆凸起的大石頭,這正是它魂歸陰間的主因。見它死得這麼慘,不禁悲從中來,千年不曾流過的淚水悄然滑落,一滴、二滴、三滴……最後她竟成了淚人兒。

司馬電欽不敢置信地盯著她那張淚臉,沒想到一向冷漠處事、態度高傲,令人不可仰視的她,竟會為了一匹馬兒哭成這樣,真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它的腳骨已斷。縱使活著也是痛苦,死了正好解月兌。」司馬電欽笨拙地安慰著她,並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知道……可是……它若不是因為我的大意,也不會死于非命,是我害死它的……」-妍硬咽道,心中充滿罪惡感。當初她實在不該傷害人類的,這一定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

「這並不是你的錯,是它命該如此,況且你也傷得不輕,不是嗎?」司馬電欽一邊柔聲說道,一邊仔細地檢查她身上的傷勢,除了多虛的擦傷與瘀血,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嚴重的傷口。

「你站得起來嗎?」他雖然這麼問她,但雙手卻已經伸過去。

「可以!」稍稍冷靜下來的-妍,再度恢復冷漠的態度,她不想接受他的幫助,于是倔強地拒絕他的好意,強忍著痛楚站了起來。可惜額上豆大的汗珠泄露了她的感受。

該死!她竟寧願忍著痛也不肯依賴他!司馬電欽臉色緩緩變沉,按著是一聲不吭地將-妍橫抱了起來。這女人簡直快把他給氣炸了。

「你做什麼?」-妍大吃一驚,出于本能的掙扎,卻觸痛傷口,迫使她不敢動得太激烈。

「你給我閉嘴!」他終于忍無可忍地怒吼她一聲。明明痛得要硬要逞強?接受他的幫助真會使她那麼難受?

察覺他真的生氣了,-妍只好乖乖閉上嘴不敢再亂動,反正她不能走路,讓他服務一次也是應該的。

不過……他的懷抱依然如往昔般舒適,令人備感溫暖與安詳……-

妍沉醉在他有點霸道的溫柔中。

懷中的可人兒難得如此溫馴,令司馬電欽的怒火稍熄了些。

奇怪?非男的身體抱起來怎麼這麼熟悉?這柔軟帶股清香的感受似曾相識的感覺過……認真思索幾秒,司馬電欽終于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對了!就是那夜的神秘黑衣女,非男果然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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