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堯騙妻 第六章 作者 ︰ 深古

夏洛斯教堂

今年的「時尚大展」為期一個星期,除了龍頭闕氏之外,其他一些中下層的流行品牌,也都趁機涌入巴黎,預備大撈一筆。

于是乎,整個巴黎市區被擠得水泄不通,尤其是闕氏名下的「夏洛斯大教堂」,它是今年闕氏主要的表演會場,長長的紅地毯成為模特兒展露美麗的伸展台,整個教堂運用成千上萬的白色玫瑰裝飾著,而參與盛會的嘉賓們就坐在走道旁的座椅上,儼然就像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一樣隆重華麗!

全世界的媒體費盡千辛萬苦也要采訪這條主線,好親眼目睹闕氏最後的一張王牌--號稱可以迷倒眾生的「超級名模」,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讓闕氏捧在手心里,不但讓她壓軸演出,還為了她設計一套價值不菲的婚紗禮服!

*****

「我穿這個真的會好看?!」

溫子綺在休息室里,第一千二百零八次問著幫她整裝的設計師,眼看設計師還沒有累死,就會先被她的問話給煩死。

不過設計師山本真亞顯然有不可多得的好脾氣,露出笑容安慰她,幸好她也懂中文,不然兩人就無法溝通了。

「真的很好看!-一定是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新娘了!」

山本真亞不厭其煩的贊美她。其實這是實話,純白的婚紗配上她細致的肌膚,粉女敕潔淨的臉蛋上只是淡淡打上粉紫色的妝,一點都不破壞她自然純真的美,這一襲造價昂貴的禮服襯托的她,有如畫中走出的天仙一樣迷人!

「真的嗎?」溫子綺眉尖微蹙,輕拉曳地的裙-,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想到自己也可以這麼迷人,連她都有點愛上鏡中反射出的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秀佳人。

只可惜那個佳人眼中流露的不是幸福,而是濃濃的哀戚啊!

結婚禮服不是要在結婚的那一天穿的嗎?她不是早就嫁給闕南堯了,在不特別的日子里穿著特別的服飾,要說沒有問題,才怪!

唉!一想到闕南堯,她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在畫室中因為她不懂那些奇怪的畫作,闕南堯發了一頓莫名其妙的脾氣之後,整整二個多月不見人影,連江聖都隨著主人一同消失,她只好跟屋子里的嬤嬤們喝咖啡聊是非的,度過漫長的五十六天。

沒有他的日子真的很難熬,甚至連笑都提不起勁來,每天都數著有多少天他不在身邊!

這是愛嗎?

如果這麼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感覺就是愛情,那麼可以肯定的是,她愛上他了。可是闕南堯也會愛這個失去記憶之後,變得什麼都不會的她嗎?

她不敢想!一般人一定會選擇那個失憶前完美無缺的她吧!

現在的她就像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人物一樣,不被歡迎也是應該的,更何況當她的記憶恢復之後,回到從前十全十美的自己,一定可以和闕南堯快快樂樂的相處到永遠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好想趕快恢復記憶,這樣一來,她那悶悶疼痛的心,是不是就可以好過一點?

溫子綺又是嘆氣,他發的那場脾氣還重重壓在她的心口上,他還是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吧?

雖然她曾經試著想要符合他說的,熱愛藝術與繪畫的形象,可是握住筆桿,她畫出來的也不過是幾抹涂鴉,一點都不像是天賦異秉的美術才女。

或許她不是失憶,而是被神明詛咒了也說不定!

為了怕再次觸怒闕南堯,她沒有反對江聖將她帶到這個奇怪的教堂里,還讓設計師為她穿上美美的婚紗,只是滿肚子的疑問到底有誰可以回答她?

「這麼愛嘆氣?一點都不像是幸福的新娘!」

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她嚇了一跳,一回頭,就撞進他帶笑的漆黑眸子里,眼底霎時積滿委屈的淚水。

「你……」

是他?!他終于出現了!兩個月來的思念,在他現身眼前的這一刻化為濃稠的苦意,逼的她連心都疼了,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滑落精致的臉頰。

闕南堯張手接住,那一顆顆渾圓淚珠是她無言的控訴,他都知道,兩個月的思念形成膠著的情網包圍著兩個有情人。

工作完畢的山本真亞不忍心打擾,悄悄退出去,將休息室留給兩顆睽違已久的心,互訴鐘情。

「別哭了!別弄花了設計師幫你畫好的美麗彩妝。」闕南堯輕拭她的淚,想安慰她,卻不得其道,反而招來一陣粉拳毒打。

「這麼久沒見,你竟然只是擔心我臉上的妝會花掉!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這麼想你,這五十六天,我每一天都吃不好、睡不好,你……你竟然……你……」溫子綺氣得別過頭不看他,奈何眼淚一發不可收拾,讓她的責問少了氣勢,反而顯得楚楚可憐。

「-想我?!」這個發現讓闕南堯一陣雀躍不已。

「對!我想你!我非常想你!想你想得頭部痛了!想你為什麼在畫室那麼生氣,想你為什麼突然避不見面,想你為什麼要那麼可惡,讓失憶的我再一次愛上你!為什麼……為什麼--」漫子綺豁出去了,一口道盡滿月復的疑問和不甘心,她這麼愛他,他怎麼可以兩個月都不理她!

她的小臉蛋上,憂郁的眉尖微蹙,含著淚水,相當委屈。

「你愛我?!我沒有听錯吧!」闕南堯因為她的告白而醺醺然,臉上的笑意更甚。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了!」她大聲喊出。

「就等你這句話!」

話落,闕南堯覆上她的紅唇,聊慰兩個月來的相思苦。他又何嘗願意不見她,只是他必須先完成「時尚大展」的工作才行!

他不想逼自己去承認,躲離她是因為擔心,過了「時尚大展」,他們還能不能和好如初?當她知道真相時,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愛他?要是她見到親生父親石澤修介之後,會不會突然想起所有的事情?到時,她能夠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嗎?

為了不讓這一切困擾他的心,他故意離開兩個月,美其名是專心籌備「時尚大展」的活動,實際上的居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也罷!過了今天,他們之間就真的走到盡頭了。

他的吻來得瘋狂,將她唇上的紅彩吃掉了一半,靈活的舌不斷勾引她的丁香,兩個月的空白讓兩人的身體更加渴望對方,他狂亂的索取,她熱烈的回應,雙方一樣火熱!

許久,闕南堯終于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

「我的小妻子,你真的好美,美的讓人暈眩!」

「哪有!」溫子綺害羞的臉都紅了,「你為什麼要我穿這個?我們不是結過婚了嗎?」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就算我們已經結過婚了,我還是想再娶你一次,你願意再嫁給我一次,當我最美麗的新娘嗎?由希……」他低聲說著。

「願意……我願意……」這一次不是悲傷的淚水,是喜悅的,她用力抱住他的肩,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就知道他還是在乎她的!

「由希,幫我一個忙!」理好她的頭紗,他們的溫存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將是一連串讓她難以承受的事實。

「什麼忙?」不管是什麼,她都會答應的,因為她愛他!

「穿這一件婚紗走秀!」他要她心甘情願的為這場游戲,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走秀?!我又不是模特兒!」溫子綺疑惑問著,為什麼要她走秀,這明明是一間教堂啊!在這里走秀不是很奇怪嗎?

「-可以的!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專屬舞台,今天,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闕南堯的妻子,也是我最愛的人,我要你幸福的站在伸展台上,讓你的美散發出最耀眼的光芒,答應我!」闕南堯軟語說著。

「可是……」溫子綺遲疑了,因為這個近似荒謬的要求。

「由希,原諒我之前在畫室對你那麼凶,我決定了,我要連同失憶後的你一起愛上,幫我完成這個小小的心願好嗎?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這是屬于我們的婚禮……我要公告天下,說你是我最愛的妻子……」

一場夢幻般華麗的世紀婚禮,她連想都不敢想,更何況自己竟然可以成為其中的女主角,她該感謝闕南堯的不離不棄,而現在是回報他的一個機會,就算她真的沒有模特兒的天賦,她一樣願意試著去做看看!

「南堯,我相信你。」她綻放著美如春顏的笑容,肯定的點點頭。

「那我先到外面等。」闕南堯招來設計師幫她補個妝後,帶著笑意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溫子綺的心莫名地揪痛了一下,好似他會這麼離開她的視線,從此消失不見……

是她多心了吧!

不知怎地,後腦的傷口益發疼痛,斷斷續續的片段在腦海中掠過,卻怎麼都抓不到一絲清晰……

*****

「今年的『時尚大展』,闕氏設計了一系列的婚紗禮服,將成為二十一世紀婚禮的主流,以下這襲造價一億九千萬的禮服,是由山本真亞小姐所設計,取名為『辛蒂蕾拉』。

這襲純白禮服最主要的部分,是將新娘的頭發綰成髻之後,配上曳地長紗,紗上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顆鑽石,隨著新娘的一舉一動而晶光閃爍著。

另外,在緞面的裙褶上,也綴飾著同樣數量的珍珠,顯得高貴而典雅,最後搭配這一襲禮服的高跟鞋,是由知名的『諾芙雅』公司所制作的,采用紫水晶切割而成,像是一雙晶瑩透明的玻璃舞鞋,正好呼應這套名為『辛蒂蕾拉』的禮服.....」

司儀介紹了一堆,溫子綺一個字也听不進去,好似耳邊有只惱人的蜜蜂不斷嗡嗡叫著,吵的她頭都痛了,藏在絲緞長裙里面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如此浩大的場面是她始料未及的!

當她出現的一-那,鎂光燈像是鎖定住獵物一樣,拚了命拍個不停,強烈的光源令她的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她的出場帶來莫大的騷動,此起彼落的贊嘆聲不絕于耳,眾人臣服于「辛蒂蕾拉」的華麗,更折服于她的美麗動人。

此時,在紅毯的另一頭,她看見了那個叫她心系一輩子的人--

他已經換上與她同一款式的服飾,同樣的純白、同樣的閃亮,他的出現自然又扼殺掉不少底片。

闕南堯的笑容軟化她的緊張。就相信他吧!溫子綺一面頻頻深呼吸,一面安撫自己不要害怕,她將會是他最美麗的新娘,她要以最幸福的姿態走過這條紅地毯,讓自己再嫁給他一次,然後告訴他,她對這一切有多感動!

她露出幸福的甜笑,宛若小女人一般,盈盈走向他,每踩出一步,裙-、長紗因此舞動生姿,所有光源聚集在她身上,她就像是誘人的小妖精,讓人迷惑,也教人屏息。

終于,她來到他的身邊,也將這場服裝秀帶到高潮,鏡頭一鎖定在這對天成佳偶身上,人們好奇她的身分,懷疑著她和闕南堯的關系,不過由那幸福的模樣,相同款式的禮服,他們的恩愛早已昭然若揭。

想不到這場服裝秀的最後,會出現這麼一個聳動的八卦題材,鎂光燈又是閃個不停。

一旁待命許久的神父,相當盡責的問著千古不變的誓詞。

「石澤小姐,你願意嫁給闕先生,發誓一輩子愛他、照顧他,不論貧窮或是疾病都不會離開他嗎?」

「我願意!」溫子綺堅定而慎重的許下自己的承諾,因為感動,眼中承載不住的淚水悄然滑落,望著闕南堯,在他澄澈的黑眸里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是那麼的幸福美麗!

「闕先生,你願意娶石澤小姐為妻,發誓一輩子愛她、照顧她,不論貧窮或是疾病都不會離開她嗎?」神父轉頭又問了闕南堯。

「我願意。」闕南堯輕輕握住她的小手,由指尖緩緩套入約束一生的戒指,並在她唇上印下誓約之吻。

本來是遠道而來參與盛會的貴賓和記者媒體,都在一瞬間目瞪口呆,沒想到單純的服裝表演,到最後會變成這麼浪漫感人的婚禮,更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場婚禮的見證人,而且經由新聞的時況轉播,全世界都在這一刻知道他們互定終身了!

闕南堯將羞怯的溫子綺牽引到舞台中央,那股王者風範席卷而來,一時全場鴉雀無聲,靜待他的發言。

「謝謝各位來參加闕氏的服裝秀,更謝謝各位見證我的婚禮,這是我的妻子--石澤由希。」

石澤由希?!

這四個字讓全場騷動四起,紛紛交頭接耳談論著,那跟闊氏的死對頭石澤家有什麼關系。

闕氏和石澤家彼此看不順眼,早是眾所皆知的事,為何這一次闕氏這麼精心布局的「時尚大展」里,會有石澤家的人出現,眾人莫不昂首期待著,在高潮一波接一波的好戲里,究竟會出現怎樣精采絕倫的結局!

「沒錯!她就是石澤修介的掌上明珠--石澤由希。」闕南堯揚唇一笑,簡單的幾句話瞬間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但是,更叫人錯愕不解的是,石澤修介怎可能會將女兒,嫁給自己懷恨在心的對手?

現在最得意的莫過于闕南堯了,他果真掀起一陣風暴,將不明就里的局外人,包攏在這巧妙的婚姻布局里面,也成功地讓石澤家顏面掃地。

此刻,他真希望可以好好瞧瞧石澤修介氣昏頭的模樣,那一定相當有趣!

******

此時,教堂門口傳來一陣極大的騷動。

石澤修介因為听說闕氏奸像有石澤由希的消息,連忙趕來。

她的女兒本來在溫哥華被車撞到之後緊急住院,誰知住院期間竟然被歹徒給劫走,現在仍是下落不明,他都快急死了,人也蒼老許多。

在教堂門口听到闕南堯的申明,他幾乎快要昏倒了。他的由希啊!他的寶貝女兒怎麼可能會嫁給闕南堯?!

不!這不是真的!

石澤修介臉色凝重的攏緊眉頭,一步比一步還要沉重的踏進教堂里。

眾人因為他的出現又是一陣喧嘩不休,焦點也由甜蜜的兩個人轉移到他身上,想知道他會對此作出什麼反應。

一旁尾隨的神谷武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唇角淡淡勾超冷笑,像是自在的旁觀者看著這一場可笑的鬧劇。

他知道最後的輸家,一定是那該死的闕南堯,和那個冒牌的石澤由希!

要不是那場車禍,由希不會失明,是闕南堯傷了由希的眼楮!總有一天,他要讓闕南堯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會有耐心等著那一天到來,到時候,恩恩怨怨就能夠算的清清楚楚了!

台上的闕南堯挑起眉,興味盎然的盯著遠來的客人,石澤修介臉上的風雨欲來之勢,真是大快人心,這遠比從石澤家挖回損失的五億元,來得有價值多了!

石澤修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過紅地毯,那耀眼的鮮紅色和他們臉上的鐵青,出現極大的對比,尤其是帶頭的石澤修介,那有如喪家犬的表情,十足顛覆他以往威嚴高傲的形象!

「由希,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過去跟他打個招呼。」闕南堯低頭對懷中的溫子綺輕聲說著。

只見溫子綺困擾的攏起眉心。

她的父親?那不就是千方百計要破壞她和闕南堯的壞人?!也是想要奪取闕氏產業的貪心鬼?!那個人竟然就是她的父親?!

溫子綺有千百個不願意上前跟他打招呼,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她也無法原諒他曾經這麼處心積慮的傷害她,甚至是傷害到對她那麼好的闕南堯,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

「乖!听話!他是你的父親,去跟他打個招呼,畢竟今天是屬于我們的婚禮,我娶了他的女兒,他有權知道的,由希,我已經不怪他了,你也別怪他了好嗎?」

闕南堯眼中有著溫和的笑意,口氣十分真誠,活月兌月兌是個完美的情人。只不過他腦中想的,卻是另一項邪惡的計畫!

這場表演最終的目的,就是讓石澤由希和石澤修介兩相對質,憑他所灌輸的資料,相信石澤由希一定對石澤修介沒有好感,結果鐵定分外精采。

對石澤修介來說,最親愛的女兒竟然幫敵人的品牌代言,而且還愛上了他所痛恨的對手,更對他這個父親恨之入骨,相信石澤修介的心髒再強,也絕對承受不了這樣大的刺激!

「我知道了。」溫子綺深吸一口氣,提起過長的裙-緩緩走向前。如果闕南堯都已經釋懷了,那她也會試著接受她父親的。

這一刻在場的賓客媒體全都屏住呼息,望著兩人重逢的畫面,揣想著石澤修介會有怎樣的表情。

當兩人面對面時,鎂光燈不停閃爍,企圖捕捉到最經典的一幕!

「你是我的父親嗎?」溫子綺禮貌性問道,她失去了記憶,對眼前這個魁梧的中年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意外地,石澤修介臉上的愁雲褪去,換上的是一貫的強者威勢,他帶著不屑的目光打量眼前自稱是他女兒的人!

「我不認識你!」石澤修介一開口,如鬼魅撒下的詛咒一般,震驚眾人。

「你不認識我,我是你的女兒,你竟然說不認識我?!」溫子綺張大雙眼,認為他只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月兌罪,令她相當火大,「是你害我失去記憶,害我和南堯愛的這麼辛苦,現在你道然為了阻止我嫁給南堯而不認我?!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算了!就當作你沒有我這個女兒,我也不希罕有你這樣的父親!」

「你不是我的女兒!」石澤修介再三重申,又是引起一陣嘩然!就石澤企業來說,為了要刺探闕氏的軍情,學會中文是必要的,所以他當然听的懂溫子綺話里的指控。

「你是不是石澤修介?石澤由希是不是你的女兒?如果這兩個答案是肯定的,那我當然是你的女兒,不過既然大家都不想相認,那也無所謂,現在我是闕南堯的妻子,這一點你怎麼也無法否認!」溫子綺宣告著,表明自己心在闕氏的決心。

「你不是石澤由希!」

一旁的神谷武冷冷開口,如平地一聲雷,震得眾人在一瞬間目瞪口呆。

臉色最難看的莫過于闕南堯了!

「你不要騙我了!我怎麼可能不是石澤由希?!」她是失憶了沒錯,但是她的身分不會錯的!這是闕南堯告訴她的,闕南堯不會騙她的,她相信闕南堯,所以她一定是石澤由希……

「很遺憾!這一場服裝表演秀最後並沒有成功,闕氏的苦心是白費了!」神谷武冷笑,這場鬧劇該落幕了!

「你說謊!我是石澤由希--我是--」她相信闕南堯……她很想相信……只是一顆、心卻開始疑惑了……

「不!你是冒充的,你是闕南堯利用來打擊石澤企業的一顆棋子,只可惜他找錯人了,你不是石澤由希。」神谷武氣定神閑的宣布。

這場風波竟然在最後關頭徹底大逆轉,變成截然不同的局面!

「你不是石澤由希?!」闕南堯大受震驚的旋過她的手臂,他布的局怎麼可能會出錯,他理應享受勝利的歡呼,怎麼可能會失敗?不可能的!

他是游戲的主導者,這一切應當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不能輸!他不會輸的!為什麼她不是石澤由希?為什麼?

一想到這里,那燃燒不盡的怒氣竄上,幾乎焚毀他的理智!

「我……我……」溫子綺惶恐極了,她失憶了啊!怎麼會知道自己是誰?當初不是他口口聲聲說她是石澤由希的嗎?如今為什麼要來質問她呢?

她的頭好痛!被闕南堯抓住的手腕泛起一陣青紫,他的力氣大的幾乎要扭斷她的手腕!

「為什麼你不是石澤由希--為什麼--」他迭聲質問,對月兌軌的情況感到憤怒,他無法忍受石澤修介的得意洋洋,更無法相信自己的糗態竟然暴露在這麼多雙眼楮之下!

他不再是那個溫柔多情的闕南堯,現在的他眼里燃燒著熊熊怒火!

「全都給我離開!」闕南堯暴躁大吼,顧不得現場有多少人,狠狠甩開她,不再讓挫敗的自己多出現在螢幕里一秒鐘。

闕南堯大聲命令著一旁一樣錯愕的江聖,處理幾近混亂的秩序。

主子的怒火讓江聖收回心神,立刻找來一群保安與工作人員,合力將廣大的媒體記者,以及參與賓客推出教堂門外,此時,空蕩蕩的會場鴉雀無聲,連細針掉落都清晰可聞!

石澤修介揚長而去的笑容,該死的挫折了他的高傲自尊!

「夠了!你到底是誰?!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是石澤由希?!」

憤怒讓他無法思考,他只記得她不是石澤由希這個事實。如果她是石澤由希,他今天就不會輸的一塌糊涂!她應該是石澤由希,應該是!

歡情在此刻徹底毀滅,他只記得那股被羞辱的滋味,一向只有他能掌控大局,沒想到這一次他竟成為別人手中玩弄的小丑?!

他這一場完美計畫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她連石澤家的傳家寶物都擁有了,為什麼不是石澤由希本人?

「我……」闕南堯憤怒的目光讓她嚇了一跳,腦中一片空白。

這一場鬧局她從來就沒有自主權,只是乖乖听從別人而已,現在他怎能回過頭來指控她?天!她的心好痛!她不過是失憶了,又是招誰惹誰了?

夠了!

仿佛不願再多看她一秒,闕南堯甩開她,邁開步子,直接去詢問江聖。

「我不可能會抓錯人!到底問題是出在哪里?!」

「這……這……」江聖一時也答不上來。

溫子綺全身血液在-那間凍結,原來原來……這是真的……闕南堯只是利用了她……

許許多多兩人甜蜜相處的畫面,在腦中快速播放著,為什麼他可以立刻翻臉不認人,只因為她不是石澤由希嗎?

原來……她一直被人利用著,她終于弄懂了……闕南堯本來要綁的人是石澤由希,卻陰錯陽差的劫走她,而她的失憶正好促成這個錯誤繼續發展下去,所以他騙她做他的妻子,騙她說和石澤家有著深仇大恨,這些全部都是為了對付石澤修介,她不過是一顆無辜的棋子!

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下的騙局,而她竟然身陷在虛假里,死心塌地相信他的謊言,想到此,她的心頓時涼至冰點!

「為什麼……」她要問清楚,她要看著他的眼楮,再問一次!「別走!闕南堯!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

溫子綺朝他遠去的背影吼著,過長的裙-變成一種負擔,阻礙她前進的步伐,她跌跌撞撞追著,脆弱的紫水晶經不起猛烈踫撞,鞋根硬生生斷成兩半,她的腳踝嚴重扭傷,失去平衡的身子歪斜一邊,前額迎面撞上走道旁的座椅。

她感到一陣暈眩,額角有股濕粘的液體汩汩流出,滴落在純白的裙面上,染成怵目驚心的血紅。

好痛!她全身都好痛!視線開始模糊,想叫闕南堯不要走,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雙手拚命在空中舞動,最後她放棄了,無力的手劃出一個弧度之後垂在身側,無邊無際的黑暗驀地籠罩而來!

如果可以,她希望當自己醒來之後,可以失去所有記憶,這樣的話,她就能夠忘記闕南堯對她的傷害,她的心也不會出現疼得受不了的傷口!

然後,她又可以恢復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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