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牢 第七章 作者 ︰ 秦君行

宋-舞下了樓,看到羅絲正在拖地,忙不迭地卷起袖子,「羅絲,我來幫你的忙。」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羅絲笑著感謝她的好意,「難得星期假日休息,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輕松的生活吧!」

「那你呢?我怎麼看你從星期一忙到星期天,沒有一刻好好坐下來休息過?」

她的關心讓羅絲心頭暖烘烘的,「我這個人天生勞碌命,靜不下來,沒有活動筋骨全身會不自在。」

「羅絲,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喔,其實我和你一樣耶,所以讓我幫你吧!」宋-舞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取走了她手中的拖把。「而且我等一會兒還有采訪,不算真正休假喔!」

「你啊!」羅絲笑睨著她,她頑皮可愛的一面教她的心悸動不已。

雪兒難得有此活潑的樣子,她想是因為少爺和丹尼

爾出外辦事不在家的緣故吧,所以她較能放得開。

其實羅絲看得出雪兒對少爺的情意,因為她的表現是那麼的明顯。雖然羅絲從沒問過她是何時喜歡上少爺的,但多少可以猜到,她曾經是少爺的歌迷,以至于對他的愛好無一不曉。

少爺需要一個人將他從墮落的世界里拉回來,她一直以為雪兒的出現可以拯救他寂寞的靈魂,卻沒想到他總是對雪兒惡言相向。她不曉得在美國向來冷漠寡言的少爺,來到台灣後怎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羅絲,我們就分工合作吧,我負責打掃這里,你去忙別的事情。」宋-舞徑自做著打掃工作。

「我也沒其他的事情可忙了,現在整幢別墅除了少爺的房間外,其他的相信都是一塵不染了!」

「他的房間我每天都會整理,不亂的……」宋-舞覺得很難為情,因為說這句話的同時,一並承認了自己目前在哪個地方落腳。就算她和史恩的關系羅絲早已知曉,但她還是難掩羞恥。

「雪兒,我說的不是主臥室,而是三樓的那個房間。」羅絲直至這一刻才明白,原來她還不曉得那個房間的存在。

「史恩的房間不也在二樓嗎?」宋-舞被搞糊涂了。

「那是他睡覺的地方。」羅絲就此打住,不願多說。三樓那個房間里藏有什麼秘密她不曉得,但直覺告訴她,事實會傷害雪兒。

「那三樓的房間用來做什麼?」瞧出羅絲有難言之隱,宋-舞卻仍不肯打退堂鼓,直要問出答案。

「雪兒……」

「羅絲,告訴我,求你!」那個房間究竟有著怎樣的地位與重要性,為什麼羅絲拼命想隱瞞?

「那個房間是個禁地,除了少爺之外沒有人可以進去。在美國的家中也有一個,就在少爺的房間隔壁,而打從有那個房間開始,打掃、整理都是少爺自己負責,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宋-舞愈听,心里愈是不安,「那里面有什麼東西?史恩又在里面做什麼?難道是商業機密?」

「我也不知道。」羅絲只能給她這樣的答案,「在美國的時候,少爺每天至少會在那個房間待上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臉色總是更加陰冷。現在來台灣了,雖然那個房間還是禁地,但少爺好象比較少進去了。」

「羅絲,你開門讓我進去好嗎?」

她的回答讓宋-舞覺得那個房間之所以成為禁地,絕不是因為里頭真藏有什麼商業機密,而是有很多很多史恩的秘密。

她有種感覺,一旦那道門開啟了,那麼她就可以更了解史恩了。

「雪兒,不用我開,你自己也打得開,那道房門從來就沒有上鎖,少爺嚴格禁止了,根本沒有人敢以身試法。我知道你很好奇,但听我的話,不要嘗試去挑起少爺的怒火,那是很嚇人的。」

她記得有一次,瓊斯家新來一個幫忙打掃的女佣,她不過因為在那個房門門口多站了幾秒鐘,就被少爺以懷有不軌企圖的名義辭退了。

自此,大家能離那塊禁地多遠,就盡量保持距離。

「羅絲,對不起,我突然想起待會兒的采訪稿還沒擬好,先回房間去準備了,改天再幫你的忙。」她明白自己無法坐視這個疑問不管,對羅絲投以抱歉的一笑後,找一個理由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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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賊心虛,宋-舞惶恐的眼神再次確定樓下是安靜的以後,顫巍巍的手方敢握住門把,然後徐緩地轉動。

在門開啟的瞬間,她合眼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想壓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慌亂。

而當她睜開眼楮之際,映人眼簾的就是房間落地窗上的幾個字,霎時模糊的她的視線,轟掉了她所有的思緒,恍若被推入萬丈深淵。

羅倫&溫蒂

她不願相信地眨了眨眼,但收回來的視線地告訴她,她沒有看錯。

她看到羅倫和溫蒂的名字,以紅玫瑰的花瓣拼湊而成,外圍圈以香檳色的紙玫瑰,放在一開門就看得到的落地窗上。

整間房間完全采粉色調——注意的粉紅色床單、優雅的粉紅色窗簾、可愛的粉紅色梳妝台——所有的所有,皆是粉紅色。

宋-舞乍時听到心碎的聲音,她不用想也無需妄自臆測,就可以清楚的知道這個房間是為誰而準備,知道為什麼史恩每次從這個房間出去總是不開心,知道他為什麼禁止外人踏人一步。

因為這里是他與昔日女友的天堂,他在這兒憑吊她,在這兒懷念與她的過往。

一切的一切從未改變,粉紅色的溫蒂的最愛,所以他用這個顏色來布置整個房間︰溫蒂是羅倫的最愛,所以他用盡所有的心思留住她的美。

七年了,他對溫蒂從未忘懷,不管他到哪兒,她都在。而同樣的七年,她對他的心意未曾因為當年的訕笑而動搖,無論他到哪兒去,她的心都在他身上。

原來任憑她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無功的……

「少爺,雪兒不可能上三樓,她出去了……」羅絲驚恐的想阻止少爺上樓,當她告訴少爺,雪兒在房間里擬采訪稿,而少爺回她一句房間沒人時,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那個女孩犯了少爺的禁忌。

「雪兒出去了,那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史恩上了三樓,看到貼靠在房門上咬著下唇、眼角不停滑下淚水的宋-舞,氣得上前將她拉離他的禁地。「你好大膽,誰準你上來的?」

「少爺……」羅絲被他的火爆嚇壞了。當她也看到房內的兩個名字後,終于明白這兒為何會成為禁地,也恍然大悟為何雪兒像失了心般的頹喪。

「下去!」史恩回頭對管家狂吼。

知道自己無法在少爺盛怒時挽救雪兒,羅絲認命地下樓。她只能祈禱老天爺不要讓少爺將這個專情又多情的女人給傷得體無完膚。

「你給我說話啊,你憑什麼開這道門?」史恩拼命搖晃著意識已游離、眼神渙散的宋-舞,雙眼被怒氣燒得火紅。

他覺得仿佛讓人闖進內心深處般的困窘,透明得讓人一目了然,「你有沒有破壞什麼東西?女人的嫉妒心是最恐怖的,你馬上給我搬回家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既然你還想著溫蒂,心里還有她,為什麼你要讓自己的身體背叛她,和我?」

宋-舞幾近絕望地問道。他的指控像是一條利鞭,

字字句句都鞭笞著她的靈魂。

「少把自己想得那麼了不起,你怎比得上她?男人都是的動物,身心可以自由無礙地分離。我和你只是發泄,當時心里想的全是溫蒂的模樣,你只是一具被利用的罷了!」

史恩沙啞的聲音更加強了暴力一觸即發的可能性,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恨意已讓他不帶一絲人氣。他的指尖因巨大的憤怒,死命地往她的肩頭按壓而不自知。

宋-舞吃痛,卻忍了下來,只覺得自己就像被狠狠砍了一刀,就快不支倒地。

「身為一個情婦,我只能在床上渴求你的心,為什麼你連這點希望也不留給我,還要用話如此傷我?」挫折感愈來愈深,加上一股無力感沖擊著她,她掙扎著不讓自己把臉埋在手里。

那是一種刻蝕人心的折磨,將她的身心及靈魂,啃噬得面目全非。

「事實總是傷人,你不曉得嗎?」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對映著房內的粉紅,史恩突然覺得房內的色調好刺眼。

「我連說愛你的機會都沒有嗎?」希望是那麼的微乎其微,宋-舞不知道除了今天,她還有什麼機會能對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或許毋需言語,他已感覺到了吧?她是全世界最無法拒絕他的要求的女人,他如果願意相信,她更敢保證自己對他的愛絕對比溫蒂還要多。但說這些有用嗎?

聞言,史恩的心猛地震了一下,但仍不著痕跡的收攝心神,「我只知道我的生命里容不下另一個女人,如果能夠接受,我仍不認為會是你。」

宋-舞的身子因抽搐而顫動,每當他用那雙奇特的藍眸盯著她,她就忍不住全身顫抖,仿佛連腦子也在一瞬間結凍。

「為什麼?我不介意你的心里仍惦記著溫蒂,不介意活在她的陰影下,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好愛你……」

她情緒徹底崩潰,癱靠在他胸前大哭起來。

「你不介意我介意,現在給我下樓去!」

被她浸濕的襯衫緊貼在史恩的胸口上,滲透進他的心,威脅著要沖淡他體內復仇的血液,他像推開什麼燙手山芋似的,迅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麼清楚的動作回應,宋-舞懂了,「對不起,我打擾你們了。」她微微朝他及房間內點了個頭,默然離去。

「雪兒……呃,你要去采訪了嗎?」被羅絲攔在樓梯口的丹尼爾看到等待的女人下樓,急著想問話,卻在驚見她的眼淚後微微一愣,但仍沒忘記自己下午的工作。

宋-舞抹去眼淚,似乎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的行程,她記得只和羅絲提起過。「嗯,我先回房整理一些資料。」

「我開車送你去。」

「為什麼?台北的路你又不熟,我還是自己搭計程車去好了,謝謝你。」宋-舞不明白瓊斯集團的總裁助理為何自願當她的司機。

「放心好了,不是我開車,是司機開的車,絕對不會迷路。」覺得她哭泣的臉太悲傷,丹尼爾努力想逗她開心。

「可是你下午沒有工作嗎?史恩他——」

「陪你去采訪就是總裁交代給我的工作,他要我去觀察一下台灣人的談吐風度如何,回來向他報告。」丹尼爾依著總裁的話完整地敘述了一次。

今早他按照幾天以來的習慣向總裁報告雪兒的行程,听到她下午有個采訪,而且采訪對象是素有台灣企業界老之稱的大老板之後,總裁便要他跟去,說什麼和己知彼,百戰百勝。但他實在想不出來,那個老有什麼談吐風度需要他來觀察?

先前雪兒也訪問了不少修禪學佛的企業家,那時總裁卻沒要他去學習人家的氣度,他實在想不透。

「是嗎?」宋菱舞听完他的說辭,掩不住臉上失望的表情?

是啊,他怎麼可能擔心她,為她的安全憂慮?他為的還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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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濤看到坐在客廳的女兒,先是驚訝,而後憤怒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爸,這里……不是我家嗎?」他冷峻的眸光逼得宋-舞起了一陣寒顫,更納悶為何自己的父親會對她說這種話?他的語氣像在指責她不該回家似的,「你現在不是該在柏翠山莊,待在史恩-瓊斯的身邊嗎?」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惹火了宋容濤,她知不知道他對這件事的成敗抱持著多大的期待!

「史恩趕我回來——」

「他趕你回來,你就回來,他要你去死,你死不死?」如果他愛我,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即使是死。宋-舞郁苦的想。

「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了,總之你現在就給我回去,就算是死皮賴臉也要待著不走。」

「爸——」宋-舞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象突然被安排一出舞台劇中,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出戲在演什麼。

她不懂她的父親為何堅持要她當史恩的情婦,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別叫我,除非你回去。」

「可是他已經不要我了——」

「那你更要將他的心給留住,讓他對你愛得無法自拔,不但要收服他的人,連他的心也要留住。」

「我說過,那是不可能的。」如此的相逼,教宋-舞負荷不了,她若是有那樣的魅力,就毋需獨自飲泣!

「不可能你也要讓它變成可能,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明不明白?」氣火攻心,宋容濤狂吼,將沙發上的抱枕一個個摔在地上。

「什麼希望?」

「事到如今我就老實告訴你吧,你的姐姐是史恩害死的,不,該說是羅倫-諾頓。」

憶起心痛的過往,宋容濤憤恨地掄緊拳頭,

「七年前我派了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到美國去追蹤羅倫女朋友的消息,我料準那個與他一起同游佛羅里達的溫蒂肯定就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押下大賭注,打算拍下兩人更親密的合照,搶個大獨家。誰知羅倫竟在原本預訂離美日的前一天就到台灣來,你姐姐撲了個空,什麼證據也沒拍到,只好將希望放在溫蒂那里,想從她那里找出兩人交往的蛛絲馬跡,結果……」

「結果因為一場調整追逐,姐姐發生車禍死了。」經他這麼一提,宋-舞混亂的思緒終于整理出一個清晰的答案。

他讓她記起七年前那一場車禍。她的一位美國友人曾懷疑車禍死亡的溫蒂即是羅倫的女朋友,因為紅透半天邊的羅倫-諾頓在這場車禍發生的隔天,馬上離開台灣,就此消失在歌壇,敲定的通告一個也沒上,更沒有人知道他上哪兒去。

當時這則新聞像刻意壓下似的,出乎意料的沒有人熱切討論,媒體也仿佛漠視了這件疑點重重的車禍,大家都不報道,因此確切的消息她完全不曉得,當然,更沒有特別去注意那個台灣記者的身份。

「如果羅倫早日將溫蒂的身份公布出來,你姐姐就不需要飛車追逐了,那麼就不會釀成這個悲劇。這一切全是他害的,他是殺死我女兒的罪魁禍首。所以我要報仇,我要史恩-瓊斯愛上你,要他為了你傾家蕩產,然後再將一文不值的他給甩掉!」

史恩奪走了他的女兒,他要瓊斯集團拿全部財產來賠並不過分,而且他不但要復仇,還要一舉挽回報社多年來的頹勢。

「爸,這就是你要我當他的情婦的理由?你利用我來報仇?」真相怎會如此殘忍?委屈、羞辱、難堪一波波如浪潮般毫不留情地襲向宋-舞,心酸終于也達到臨界點,推擠著淚水不斷泄落。

他要她接近史恩是為了復仇,而她的心單純地因為能與他相處而喜悅——那是一種夾雜著甜蜜和痛苦的感覺,又仿佛有種失落的矛盾情緒。但現在她已經負傷回來了,他卻用一桶冰水澆疼她裂開的心……

「你知道史恩為什麼找姓宋的女人當情婦嗎?」事實已攤在眼前,她怎會還不懂?

「他天性放蕩,也許沒玩過姓宋的台灣女人,沒什麼好奇怪的。」宋容濤嗤之以鼻。

「不,你錯了,他也要報仇。他自始至終都沒忘記溫蒂,她的死讓他耿耿于懷,他會選中我也是有原因的。」一層層的剝開虛偽的外表,看到的竟是自己淌血的心,她付出的愛情何以堪?

他恨史恩,可是史恩錯在哪里?哪個人願意將私生活公諸于世?姐姐的死和史恩無關啊!

「你是說他要傷害你來打擊我?」宋容濤像听到一則笑話似的,狂笑起來,「他有沒有搞錯,有沒有調查清楚?你的死活根本不關我的事,我根本不痛不癢!」

「爸,你怎麼這麼說?我也是你的女兒。」

「你只是個私生女,我宋容濤只有一個女兒,而她早在七年前死了!」宋容濤不念父女之情,冷硬地說。

「不——」宋-舞哀號出聲,眼底深處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可以編織一個浪漫的故事,讓世界只剩她和史恩兩個人,其中沒有道德、沒有決心,當然也沒有快樂的結局,可是她卻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是深愛的男人,而兩人卻一點也不愛她,只視她為復仇的工具……

「你的錯在于你落進一個欺騙之網中不知道要如何自救,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話去做,回去史恩的身邊,使盡所有的風騷伎倆,教他迷你,你媽生這張臉給你總會有用途的!」

宋-舞的心徹底地冷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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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外頭有個外國妞找你,挺辣的喔!」一個攝影師走到宋-舞的辦公桌旁說道,

「謝謝。」心里雖覺狐疑,宋-舞還是前去會客。

「你就是宋-舞?」一位金發藍眼的美國女郎看到從報社出來的宋-舞,立刻以不甚流利的中文詢問。

「我是。」宋羞舞明顯察覺對方審量的眼神,那不客氣的語調令她皺起了柳眉。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潔西卡-辛普森,你會說英文嗎?」女郎說話的同時,邊看著一邊隨行的黑發男子,見到對方點了點頭後,才將視線移回宋-舞身上。

「會。」

「艾利,這里不用你翻譯了,你先回車上等我。」

「是。」男子點了個頭後馬上離去。

「辛普森小姐找我有事嗎?」原來那名男子是她以防萬一的翻譯。

潔西卡不屑地睨著她,「听說你和史恩在一起?」

一個熟悉的名字足以勾起所有的痛苦,強烈的疲悉感敲擊著宋-舞的四肢百骸,她累得無法再去深究眼前女子與史恩的關系。

但潔西卡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難道她和史恩關系匪淺?

「你恐怕搞錯對象了,我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都調查過了,你還想否認?」潔西卡艷光四射的臉龐瞬間盈滿憤怒,「我勸你癩哈蟆別妄想吃天鵝肉,你父親不過是間小小報社的負責人,和瓊斯家門不當戶不對的,根本配不上他。」

「辛普森小姐既然調查過了,應該也知道我已經離開柏翠山莊了吧?我和史恩的關系早就結束了。」她等得心灰意冷了,天真的以為他還會貪戀自己的身體,還會找她回去……但什麼消息也沒有。

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一廂情願,雖然她早就知道,可是痛楚卻緊緊揪著她。

「所以我才來警告你最好別動什麼歪腦筋,休想纏著史恩不放!」潔西卡強勢的雙手環胸,「瓊斯集團如果想在紐約市中心建商業大樓,就得和辛普森合作,而我愛史恩,我可以要爹地免費將土地提供出來,但條件是史恩得娶我!」她挪動著腳步,「這個開發計劃對瓊斯集團來說是今年的最大目標,如果擁有土地的爹地不點頭,就無法開工……你說他會不會娶我?」

聞言,宋-舞心髒絞緊,全身如墜冰窖,冷得顫抖。「我不是史恩,無法給你答案。」

史恩真的會娶這個名喚潔西卡-辛普森的女子為妻,不在乎那個一直住在他心底的溫蒂?

是不是只要有錢,就能待在他身邊?

「我要你說他會娶我,你說,你說啊!」相對于她的鎮定,潔西卡看起來慌亂得有些狼狽。

征信社沒有給她答案,無法告訴她史恩為什麼會挑上這個女人當情婦,但可以知道的是這個女的沒拿過他一毛錢、一件珠寶,顯見這不是平常男人與情婦間的交易行為,所以她懷疑他們兩人真有什麼牽扯不清的關系。

「你和他在一起圖的是什麼?錢?好,我給你,但你得立一紙契約,寫明你永遠不再和史恩來往!」她試著用錢打發宋-舞。

「我愛他。」那天雙手空空,心也空空的離開柏翠山莊,唯一帶走的是這三個字——只能從她的嘴巴說出去,永遠不會有人接收的三個字。

料想成真,潔西卡還是有些驚愕,「全世界有三分之二的女人都愛他,但你們都沒權利也沒資格,他是我一個人的。史恩永遠也不會愛上你的,你少做白日夢了!」

宋菱舞傷感地吸了口氣,「辛普森小姐,你真的多慮了,史恩不要我了,我再也回不到他身邊了。」

「這樣最好。」冷冷掃了她一眼,潔西卡走回等待的轎車,一如她來時的氣焰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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