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小野貓 第十章 作者 ︰ 聶少蓁

危險!

火月暗叫一聲,眼明手快地拉高裙擺,千鈞一發地避開了另一幕狗吃屎的蠢樣。

哇咧!真是要命的衣服!

火月蹙著眉,索性將裙擺卷到膝蓋處,嘴里一邊咒罵著史雷斯,一邊繼續爬著階梯。一直到石階的最頂端,她才徐緩的放下裙擺,納悶地環視著空無一人的前庭。

奇怪,人都到哪去了?

火月記得每次來神廟,總會踫見一些打掃的小僧……唔,該不會是他們同時犯了錯,一起被關進了思過室吧?她好笑地暗忖著。

神經!哪有這麼巧的事?

「神官大人。」

照理說,肅靜的神廟給人的感覺應該是莊嚴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總莫名的覺得詭異。

她連喚了數聲,卻仍得不到一絲回應,一股不安的感覺頓時攫住了她。

當火月決定往他處找人時,由廳堂暗處傳出的低沉男聲讓她愕然地頓住了腳步。

「小姑娘請留步!」

她驚愕地回過頭,恰好看見喚她的人離開了陰暗處,向前邁了一步。

「神官大人?」火月驚訝地朝桑克斯走去。「你剛剛就在這里嗎?」

桑克斯並沒說話,一對黑眸莫測高深地鎖著向他走來的火月。

「你應該有听見我的呼喚吧?我在找你呢!」桑克斯的沉默令火月微蹙起眉頭。

「我听見了,而且……」桑克斯緊抿的唇徐緩地拉出笑容。「我也正好有事找你,小姑娘。」

桑克斯嘴角陰森的微笑以及他口中的「小姑娘」三字,令火月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你找我?」火月直覺桑克斯有些不對勁,于是,她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是的。」桑克斯嘴上雖然笑著,但他的兩眼卻沒有任何笑意。「你還記得這個嗎?」

桑克斯微笑地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將之遞到火月面前。

「還記得這枚徽章嗎?」

金色三頭蛇?前所未有的震驚擊中了火月。「是你?」原來當年那個男子就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的神官大人?

「很好!看來,你並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的承諾。」桑克斯微揚著眉,兩眼有著與他身上白淨純潔的長袍全然不同的邪惡笑意。「而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了,小姑娘。」

說話的同時,桑克斯又往前跨了一步,並且用握著徽章那只手的拇指,讓手中的徽章發出聲響。

「你……啊!」

火月氣憤得正想開口罵人,但「!」的一聲清脆聲響,卻令她急促地倒抽了口氣,腦子仿佛被炸了開來似的刺痛!

強烈的暈眩感讓火月承受不住地兩腿一軟。「停止……該死!你住手!」

不斷逼近的清脆響聲就像是在她身上不停炸開的小炸彈,火月不知道桑克斯當年居然借著這枚徽章對當時滿懷感激的她下了咒語!

這一聲聲催命似的鈴聲,便是將她從沉睡中搖醒的主要關鍵。

好痛……好痛啊!誰來救救她?誰來停止這一切啊?

火月緊抱著仿佛快裂開的頭,痛苦地將顫抖的身子縮成一團,感覺自己就要暈厥過去……

「殺了那個會親密的在你耳邊喚你‘小月兒’的男人!我要你親手殺了他!」

火月倏地睜開眼,只見她妖魅似的瞳眸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接著兩眼一閉,陷入了無窮無際的黑暗里……

桑克斯目光熾熱地注視著她蒼白絕麗的容顏,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無疑地,史雷斯已愛上了她!

他等待已久的這天終于到來了!哈!他要姓史的同樣也死在自己所愛的女人手上!

「小姐?」

奇怪?怎麼還是沒反應?

小琳皺了皺眉,干脆將她可愛的小臉湊到火月眼前。

「小姐!」小琳用力一吼。呵!終于有反應了,耶!

啊!好痛喔!小琳無限委屈地揉著自己被敲疼的腦袋瓜。

活該!火月輕攏著月眉,依舊不語的賞了她一記白眼。

這下小琳不禁要抗議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小姐,你自從讓神官大人派人送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人家剛才連續叫了你好幾聲,可就是不見你有任何回應……啊!」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姐,該不會是你那一摔,摔出了什麼後遺癥吧?」

听小琳這麼一說,火月反射性地踫了踫自己的額頭,這就是她覺得腦袋怪怪的原因嗎?

「桑克斯說他是在神廟石階旁的草叢里發現我的?」

「嗯!神官大人是這麼說的。他還說小姐你會暈過去,可能是在摔下去時,頭部不小心撞到了堅硬的東西,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不過……小姐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我想,我也許是被自己的裙擺絆倒了。」火月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她心里頭總覺得怪怪的。

她驀地站起身,轉身便往大門走。

「小姐,你要去哪?」小琳被火月的舉止嚇了一大跳,急忙追了上去。

「我……我要去找大王!」火月總覺得有事情必須告訴他,而且似乎非常的急迫!

「不必了。」

低沉性感的男聲突然響起,史雷斯健壯英挺的身子緊跟著便出現在火月的眼前。

「下去吧!」他對小琳說了一句,隨後只手撩起內室的薄幔,優雅地踱向火月身前。

「怎麼了?听說你在前往神廟的途中出了意外?」他用半是玩笑、半是關心的語氣說著,一手輕輕的揉著她的額際,舉止間充滿了少見的溫柔。「還痛嗎?」

她搖搖頭,猝然握住他的手。「我……」她眼中莫名的出現了慌張。

「嗯?」他略感訝異地看了被她緊緊抓住的手一眼。

「我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什麼事……什麼事……「就是……就是……」該死!為什麼自己就是記不起來那到底是什麼事?

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困住了火月,她不禁急得紅了眼眶。

「別急,我先扶你回床上躺下,你再慢慢地告訴我。」火月一反常態的莫名舉止讓史雷斯微感憂心地輕蹙起眉頭。

听說她摔下去時撞到了頭……唔,該不會是留下了什麼後遺癥吧?

史雷斯眉一皺,感覺自己坐到了個硬硬的東西,他探手往臀下的棉被抓去。

赤月刀?

瞧見這把再熟悉不過的罕見珍貴短刀,史雷斯並沒有太多的訝異,因為他知道火月從小便喜歡抱著刀劍一起睡覺。他還記得,這無法無天的丫頭總喜歡將偷來的劍藏到床底下呢!

史雷斯唇角輕輕一扯,將刀隨手擱置在床頭,起身為她做了一件他生平第一次做的事——為她倒了杯茶。

火月只輕啜了一小口,兩眼隨即又目不轉楮的注視著他,眼眶里翻滾著淚水。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仿佛就不曾離開過他臉上……史雷斯注意到了這點。

「唉!真教人擔心……我去喚御醫來,好嗎?」

「不好!」見他作勢要起身離開她,她心一慌,想也不想的便撲進他的懷里,猶如溺水之人遇見浮木般的牢牢抱著他的腰際。

「火月?」他驚訝地任她抱著自己,徐緩攏緊的眉頭顯露出他對她的擔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亂的在他胸前搖著頭。「我知道我一定有話要對你說,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淚珠再也控制不住地成串流下她珠圓玉潤的臉頰。「你別走!如果你走了,我又突然想起來了怎麼辦?這樣我一定又會忘記了……」

她恐慌不安的細碎哽咽聲敲痛了史雷斯強硬的心,以前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感到這麼心慌意亂。「好、好!我不走!我陪你!等一下你想起來的話,就可以馬上告訴我了,好不好?」

火月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咬著唇點點頭,又將臉埋進了史雷斯的胸前。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和史雷斯有關系,所以她一定要想起來那是什麼事!火月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但是,為什麼每當她似乎可以抓住某些東西的時候,她的頭就像要裂開似的痛了起來?

就這樣,在幾次頭痛得幾乎要爆開來的折磨下,疲憊感不知不覺的籠罩上她的眼,她不安地掙扎著,試圖抗拒。

「困了嗎?」發現她正用那對幾乎要合上的淚眸望著自己,他不禁憐愛地在她額際印下一吻。「睡吧!」

「別……別走!我會記起來的……」在睡魔奪去她的神志之際,她仍掙扎地低喃著。

「好,我不走。」

他溫柔的在她閉起的眼皮印了一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向來堅強、勇敢、果決的小月兒到底在害怕什麼?為什麼她的表情看來是那麼地恐慌?

史雷斯眸光微斂,表情嚴厲地輕蹙起眉頭。也許他該找桑克斯談談,畢竟……人是他送回來的。

他決定等懷里的淚人兒熟睡之後,再找桑克斯問個清楚。但他沒想到,即使在睡夢中,她的手仍緊抓著自己,只要他稍稍移動,她下意識的又會往他懷里鑽進一分,這迫使他不得不打消離開的念頭。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刻意壓低的男性嗓音不斷地在她耳際催促著她。

「不要啊!」

當火月看見那把刀毫不遲疑地刺進她再熟悉不過的人的胸口時,她的心仿佛也在那一瞬間被撕裂了開來,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聲。

不知在何時也跟著沉沉睡去的史雷斯,被火月淒慘的哭喊聲嚇得驚醒過來。

「噓……醒醒……只是做噩夢罷了!」

耳際熟悉的男聲讓火月倏地睜開眼楮。「嗚……雷斯……」發現教她心神俱滅的男人無恙地抱著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抱緊了他,心有余悸地哭喊著。「天啊……我竟然看見你倒在血泊當中啊!雷斯……」

呵!雷斯?這倔強的丫頭可終于願意叫出口了!不過,他真不願意是在這種情況下,因為她看起來似乎真的被嚇壞了。

「傻丫頭,那不過是噩夢罷了!」他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在听見「倒在血泊中」時,兩道劍眉不由得攏起。

莫非是他「死劫」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而造成她心里的壓力?

這個可能性令史雷斯不禁懊惱地在心中咒罵了聲,他雙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背脊,嘴唇貼著她的耳畔,溫柔地說道︰「你啊!這幾年的淚水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來得多,這要是讓其他人瞧見了,你這一世英名豈不毀了?人家說懷孕的女人最容易多愁善感,怎麼你也……」

史雷斯的話聲忽然一頓,眸光閃爍地略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告訴我,你‘那個’有準時來嗎?」他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明眸盛滿了兩潭柔水。

火月怔愣了一下,在明白史雷斯所謂的「那個」是什麼後,她立刻羞紅了雙頰,淚水也停止了。

她想了想,遲疑地點點頭。其實她的「那個」從來沒有準時過,不過,一個大男人問她這種事,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耶!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話?

難不成他以為……以為……

火月的粉顏霎時艷若紅霞!

噩夢和不安暫時都滾到一旁去吧!此時此刻,她若不先弄清楚一件事,她就不叫火月!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會不會叫我打掉?」

「如果我的回答是‘會’,你是不是會指著我鼻子說︰‘從今天起,你這輩子休想再踫我一根手指’?」

喝!他怎麼知道?而且,還一字不差呢!火月吃驚的瞠大了美眸。

那一對淌著珠淚的美眸,閃閃發亮、晶瑩剔透得像璀璨的紅寶石,史雷斯不禁又看得痴了,他懷疑自己已經愛上了她。

愛上她?

史雷斯訝異地怔了一下,但他俊美的五官瞬間又化為一潭柔水。

是的!如果要他愛一個人,那個人絕對是從小就像個牛皮糖似的黏在他後頭,嚷著要他教她魔法的小月兒!

只是……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呵!不會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她當時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呢!甚至骯髒得只看得見一雙眼滴溜溜的打著轉……

一雙眼?

呵!原來自己真是被她的一雙美眸給擄了心啊!

「不會。」他捧著她微露不安的美顏,黑眸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深情。

火月的心跳不禁加速起來。為什麼他要用這種眼神看她?驀地,一種她從未奢求過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令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一雙眼璀璨得猶如北極星般閃耀。

她感覺到他的唇貼上了自己。「我會像疼他母親一樣地疼愛他。」他充滿佔有欲的吻著她。「而接下來我所做的一切,它將讓你完全忘了噩夢所帶來的不愉快記憶。」

我會像疼他母親一樣地疼愛他……仍處于震驚之中的火月,模模糊糊的听見了絲帛被撕裂的聲音,她不由得蹙起了眉。

為什麼他總是這麼粗魯?雖然她並不介意這些漂亮的衣物被如此的對待,不過……

她情不自禁的弓身抱著他的頭,一反被動地與他的靈舌嬉戲,與他狂熱的糾纏著。

在他的教下變得十分敏感的她,熾熱的很快的就被點燃。「唔,雷斯……」唇與舌的糾纏已經無法滿足她,她嬌喘地捧起他迷亂的俊容。

「吻……吻它……」她情難自禁地扭動著嬌軀。

「只是‘吻’而已嗎?」她難得主動的熱情令他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他故意有意無意地以唇踫觸她硬挺的蓓蕾,卻不見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突地睜開一對充滿的眼眸,無法相信這男人竟敢如此對待自己!「你——」瞬間,火月的低吼驀然變成尖銳的輕喊。「哦!你真該死!」

「呵!天曉得,天底下最不希望我死的,就是你這個老是言行不一的可愛女人了。」他掀起了她的裙擺,開始了激烈的歡愛。「是不是?小月兒!」

「小月兒」三個字,就像一把鑰匙終于找對了鑰匙孔般,開啟了致命的殺機。

火月被激烈歡愉折磨得虛弱不堪的身子驀然一僵,她睜開了雙眼,右手下意識的握住了那冷硬的赤月刀。

在連續幾番沖刺後,史雷斯察覺到身下的嬌軀有些不對勁,因為他並未如期待的听見她以往如貓似的甜美誘人的嬌弱低喘。

他不禁停下了動作,抬起上半身問道︰「怎麼——唔……」

史雷斯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瞬間已轉成了痛苦的申吟,他赫然驚見那把刺向自己的刀刃,卻來不及阻止它刺入自己的胸口——

為什麼?

他驚愕地對上她的眼,而就在這一瞬間,赤月刀已在火月毫不遲疑的一個使力之下,貫穿了他的背。

一股血腥味直沖史雷斯的鼻間,一口鮮血如泉般的噴向火月那對充滿嗜血凶光的紅瞳,也染紅了她木然蒼白的容顏。

殺了他!殺了他!腦海里不斷催促的追殺令讓火月迅速的將刀一抽,一道血柱瞬間灑滿了她的上半身,也染紅了她胸前美麗的紅色月牙胎記。

她再次舉刀,這次她的目標則是對準了那優雅的頸背。

火月感覺到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但此刻的她就像被人操縱的木偶,她將刀口狠狠的對準了自己矢誓要保護的人身上,準備給予致命的一擊,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當真那麼無情?」按著那幾乎將他身體撕成兩半的傷口,史雷斯無法置信地怒吼一句,右掌猝不及防的擊出——

衣衫不整的火月被打飛出了床榻外,赤月刀震落在床腳下,而史雷斯也在這搏命的一擊後,氣虛地又噴了一大口血水。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如此對待他?為什麼要在他好不容易又有了可以信任一個人的勇氣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

一句句、一聲聲的為什麼,都化為一聲悲憤的咆哮——「艾蒙!」

史雷斯兩眼一翻,再也沒力氣用史家的魔法為自己止住鮮血狂流的傷勢。

一直守在外頭的艾蒙聞聲,急急忙忙的沖進寢宮內室,立即看見史雷斯倒臥在血泊中的駭人的一幕!

「來人啊!快傳御醫!」艾蒙迅速的沖出內室,驚慌地扯著喉嚨怒聲咆哮著,「趕快將所有的御醫找來!快!快找御醫!快……」

頃刻間,狩月宮里的御醫、侍女、侍衛們皆亂成了一團,這些忙著為大王止血的一大群人,打從一開始便沒注意到那撞暈在內室一角的身影。

但艾蒙卻注意到了,打從他召來御醫後,他陰鷙凶猛的眸光就未離開過那渾身浴血、縮在角落的人影。

好痛!火月下意識的伸手探向後腦勺,一陣撲鼻而來的濃濃血腥味讓她霍地睜開了雙眼。

為什麼她的身上都是血?

火月瞪著一身是血的自己,驚駭的倒抽了一口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啊!」

火月愕然地望向那幾乎扭斷她手腕的男人。

「艾……艾蒙?」

「那句話正是我要問你的!說!為什麼這麼做?」

火月一愣。「做……做什麼?」艾蒙那對恨不得將她撕裂的眸光令她不由得背脊泛冷,因為她突然記起,就在不久前,她跟史雷斯還在床上……她忍不住低頭又看了染得血紅的衣裳一眼,某種念頭逐漸在她腦海中形成。

「為……為什麼我的身上都是血?」她的耳畔淨是慌亂嘈雜的吆喝聲,她想探頭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發覺自己沒有那股勇氣。

艾蒙咬牙切齒地對她拋下一句,「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完全忘了你剛剛殺了人?」可惡!他真想一掌劈死這個忘恩負義的蛇蠍女人!

一抹痛楚倏然掠過火月的眼底,她相信她的手腕被折斷了,但是,此時此刻,她根本無暇在乎這一切。

「我……我殺了誰?」不!不可能的!她身上的血不可能是他的!不要……不要是他……不要……她的淚一滴又一滴的滾落。

「鏗!」的一聲,火月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見那把染血的赤月刀被丟到她眼前,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劃上了一刀般,令她的臉龐痛得瞬間失去了血色。

「你用大王賞賜給你的這把赤月刀,又狠又準的在他胸口挖了個窟窿!」艾蒙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還在他面前裝傻!「你最好祈求大王能平安無事!否則,你的下場絕不會只有一個‘死’字這麼簡單!來人——」

艾蒙正準備喚來侍衛,豈料床畔御醫們忽起的驚叫聲,令他心跳猛地一窒,他馬上又折回床畔。

她殺了他!她竟然殺了他!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問題就像一顆顆小炸彈般,在火月飽受震撼的腦中炸了開來!

火月受不了的抱頭低泣起來,片段的回憶就像泉涌般,瞬間涌進了她發脹的腦子里。

她想起了神廟、想起了詭異的徽章、想起了……一陣痛徹心扉的低鳴倏地由抱著頭的火月的嘴角逸出。

她想起桑克斯對她所做的一切!

嗜血的凶光再次躍進了火月的雙瞳,詭譎得像野獸正準備撕裂獵物般的教人寒毛直豎。

她絕不原諒他!

火月仰天一陣悲憤長嘯,用未受傷的一手拾起那把沾染滿她心愛男人鮮血的赤月刀。

寢宮里,沒有人注意到那猶如野獸受傷般淒厲的嘶吼,當然也沒有人注意到那渾身浴血的身影如紅色鬼魅般的飄出了狩月宮外。

就在同一晚,漢他——荒域人民所敬仰的這座百年歷史神廟,竟在凌晨時分莫名地由後方竄起熊熊烈火,烈火在風勢的助長下一發不可收拾,神聖的建築在眾人搶救不及的情況下遭大火吞噬,在一夕之間成了一座廢墟。

時光匆匆流逝,距離神廟的那場大火,如今也過了半年有余。

也許是史雷斯命不該絕吧!在御醫們不眠不休、疲于奔命的照料之下,他硬是掙月兌了死神的桎梏,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在遇刺後的第十天,他終于蘇醒了過來,並在近兩個月的休養後跨下了床榻。

既然一條命好不容易撿了回來,他當然要抓回凶手,好好地嚴刑拷打一番!

只是,史雷斯沒想到自己派出去的淨是一些酒囊飯桶,沒有一個人帶回來的消息是令他滿意的,這迫使他不得不在眾家長老們氣急敗壞的反對聲浪下,仍堅決親自出宮逮人去。

他爾多——隸屬于荒域國土,同時也毗臨著鄰國「光之界」北方邊界賽那斯森林的山谷。

此時,明月正當空。

就在山谷一處隱密的山腳下,營火的熊熊焰光幾乎照亮了整片山壁。

艾蒙不曾稍歇的腳步在營火四周印出了無數個腳印,在在顯露出他此刻內心強烈的不安與焦躁。

該死!他怎會笨得答應讓大王一人獨自前往?

不行!他不能再在這里枯等了!

在心中做了決定後,艾蒙倏地拎起劍,朝他的坐騎沖去。

「你打算去哪?」

男聲冷冷的從陰暗的一角響起,讓正準備上馬的艾蒙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落在地。

「大——」他猛地想起大王的吩咐,立刻又改口。「主人!」他欣喜的迎上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主子。「小的正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因為此刻早已遠超過主人和屬下約定的時間……您是不是被什麼事耽誤了?」

說著說著,艾蒙的眼眸下意識的落向史雷斯的心口。

「若我說,那是因為我在森林中不小心迷了路呢?」

史雷斯拉下兜帽,將愛駒的韁繩丟給一路上不時給他過多關心的艾蒙,適時打斷了他同樣過分關懷的眼神。

天曉得,當他決定親自出宮逮人的時候,他這個忠心不二的貼身下屬,是所有人之中反對得最大聲的!而一路上,艾蒙確實也十分盡職地努力在扮演著「女乃媽」的角色!

迷路?艾蒙不禁一愣。呵!大王真愛說笑!

艾蒙拴好了馬,立刻迫不及待地緊跟著史雷斯的身後而去。

「主人,恕屬下斗膽一問,不知主人是赴何人之約?」天曉得,一分鐘前,他還發誓非把這個人揪出來殺他個千萬刀不可!因為這個人竟拐走了他病體初愈的主子的心!

史雷斯在清澈的小溪邊卸下戴了一整天的面具。由于這次離開王城是件極隱密的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也為了不讓不肖分子有機可趁,一路上,史雷斯一直靠這個銀色面具來掩護身份。

他掬起清水洗洗緊繃的臉,才起身接過艾蒙遞來的干淨手巾,有條不紊的道︰「還記得那個在我不慎失足跌落懸崖之際,適時拉了我一把的男人嗎?」

他當然記得!若不是那個冒失的男人和一群獵犬突然沖出來,嚇著了大王的坐騎,大王又怎會被甩出馬背,演出那險些教他肝腸寸斷的一幕?

「不過,後來我們三人慘遭一群野豬圍攻時,是主人的魔法替他和咱們解了圍。」所以算是扯平了!

「是的,本來是不再欠他什麼的……但是,七天前,他卻突然出現在我們停歇數天的小酒館前,請求借助我的魔法,去解救一位因使用魔法救人而令自己身陷險境的女人。」

咦?難不成這表示——「火月會魔法?」艾蒙愣住了。

「我私下將史家的‘赤火’傳授給她了。」想當初他也只是想借此轉移那小丫頭的注意力,卻沒料到她竟然有這方面的天分。

艾蒙這下更是訝異到了極點。「那麼——」

「不!我當初也如你此刻所想的一般,所以我才來不及知會你,只讓老板代為轉告,要你七天後在這里等候……」史雷斯語氣一頓,深邃如子夜的黑眸掠過了一抹失望之色,望向了明亮的夜空。「可惜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救的那個女人只是踫巧也會魔法罷了。」

「主人……」

「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他凝重的語氣透露出多日挫折下所累積的憤怒。「艾蒙,明天我們往東走!」

往東嗎?

艾蒙不由得也跟著史雷斯的視線一同鎖住那一輪明月。

天曉得,這一路上,他們總是在追尋著月亮的影子。

月兒莊?

真巧!竟然也有個「月」字!

行經村莊僅容一輛馬車通過的村口,艾蒙不禁好奇的對刻在入口參天古木上的三個字看了一眼。

進入村莊不到半刻鐘,艾蒙發現他們這兩個外地人的到來,在這小小的村落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對不起,我們想找一個人,請問你們村里有沒有一位陌生的女子?啊!對了,她有一頭很漂亮的紅發,眼楮是琥珀色的,請問……」

艾蒙騎在馬背上,扯著喉嚨問了老半天,卻無奈的發現擋住他們去路的一群人,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旁的史雷斯身上,根本就沒人在听他說話!

忽地,人群中有人大聲地開口——

「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是不是臉傷得太難看了?所以不敢見人?」

艾蒙一听,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在他正準備開口怒斥之際,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你是不是听說我們村里的麥大夫很厲害,所以想來找他治你的丑臉?如果是的話,那你可就找對人了喔!我告訴你,麥大夫真的很厲害,半年前,他在回家的途中撿了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女人回來,我們都認為她沒有救了,可麥大夫卻讓她活了過來!」

「你能告訴我,那個非常厲害的麥大夫住在哪里嗎?我確實非常需要他的幫助。」史雷斯問得很輕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在這一瞬間跳得有多麼急促。

是他的小月兒嗎?為什麼她會受傷?想著想著,他不禁握緊了拳頭。

金發小伙子立刻舉起手臂朝後一指。「麥大夫就住在那座山丘的後頭!」他咧嘴一笑。「不過,他現在可能上山采藥去了。」

「謝謝你,走吧!艾蒙。」

他倆駕馭著坐騎,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往山丘的方向前進。

想知道哪一戶是麥大夫的住所確實不困難,因為眼前就只有一間住家。

「主人,讓我先去敲門。」

「沒必要。」

艾蒙一愣,反射性的接下史雷斯拋來的韁繩。

「看來,我們要找的人並不在屋子里。」史雷斯冷著面孔,舉步往一棵距離木屋不遠的大樹邁去。

碩大的樹身後方,一縷紅絲在陽光下璀璨地迎風飄揚著。

越是接近樹身,史雷斯的心跳就越是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

他肯定那是令他找得發狂的小月兒!因為她那頭美麗的紅發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當熟悉的迷人睡容映入他的黑瞳里,他終于再也忍不住激動翻騰的情緒!

唉!為了她,他真的會減少十年壽命啊!

他看著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奇怪?她的臉怎麼瘦了一大圈?臉上為什麼掛著兩行未干的淚痕?而且,這里的風那麼大,她怎麼可以在這里睡著呢?真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史雷斯心里頭雖然不斷地罵著,雙手卻立刻解上的披風,小心翼翼地蹲子,正欲將披風覆蓋上她單薄的身子時,手背卻撞到了某物。

他那打從一開始便舍不得從她削瘦的嬌顏移開分毫的眸光,不經意的往下一瞄——

喝!史雷斯吃驚得差點抖落手中的披風,老天!她……她懷孕了!

史雷斯望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掌心,表情十分復雜,然而這所有的感覺在緊隨而來的關心與心焦之下,全化成了一股慍意。

他緊抿起雙唇,溫柔的抱起覆著他的披風的小女人,將她輕柔的納入自己的懷里。

你這個叛逆成性的小女人,看你怎麼跟我解釋!

他冷哼一聲,耐心的等候她從他懷里清醒過來。

唔……好熟悉的味道啊!火月不禁發出一聲嚶嚀,下意識地偎向那片令她覺得安心的胸膛里。「雷斯……」她不由自主地喚道,語氣中夾帶著一絲哽咽。

「嗯!」他輕聲回應著,陰郁的神情在這一聲呼喚下化為一攤柔水。

她微蹙起彎彎的柳眉。為什麼這個聲音听起來那麼熟悉、那麼真切?

「雷斯?」她不確定的又喚了一聲,神志則在確切地听見自己熟悉的回應後完全清醒。

她真的听到他的聲音了!這怎麼可能?

火月慌亂地從史雷斯的懷里挺起上半身,大眼里盛滿恐慌與不安,「雷斯?」她激動地捂住雙唇。「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她自言自語了一陣,激動的握著他的手。

「你打我好嗎?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夢!」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她激動地將他的大掌貼上自己的臉頰。

「你瘦得只剩皮包骨,打下去會讓我的手疼。」

呃?她愣了一下。「那……那你捏我好了。」

「你沒什麼肉,我不想白費力氣。」

什麼嘛!火月望著他神情疏離的俊容,頓時覺得委屈極了,霎時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地落下她的臉頰。

「我倒是有其他方法讓你知道這並不是一場夢!」

咦?

就在恍惚間,她的唇瓣已被他溫暖的男性雙唇攫獲。

他原本打算給她一個懲戒性的吻,但一踫上她的唇,他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地想念她甜美的滋味,于是,這個吻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溫柔而綿長的深吻,直到她差點為他的吻而斷了氣,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怎麼?我的吻讓你太感動了嗎?」發現她的淚掉得更凶了,他故作輕松的說著,以手背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水。

火月「哇!」的一聲撲進了史雷斯的懷里,兩手緊緊攬緊了他的頸項。「你不該這麼溫柔的對我的!」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嚎啕大哭。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對你呢?」他明白她的內心飽受愧疚折磨。

「我傷了你,你應該殺了我,以牙還牙的!而不是……而不是……」

「沒關系,我都知道了,小月兒。」他輕輕的拍撫她的背,想要止住她要命的淚水。

咦?他說什麼?他說他都知道了?

她微微一僵,瞪著他。「可是我都還沒講呢!你怎麼會知道?」她疑惑地皺起眉,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止住了。

「你該慶幸你在燒了神廟的時候,並沒有燒了那本重要的日記。」他頓了頓,「艾蒙事後在桑克斯燒毀的臥房里,不經意地在一處半毀的石壁上發現到他的日記,那里頭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他一切的作為,包括他如何在第一次見到你,就對你下了催眠咒語的種種。」

喝!火月的淚水這下可完全收住了。「桑克斯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感覺到壓在心上的巨石突然不見了。

她三個月前輾轉獲知史雷斯已月兌離險境,卻始終提不起勇氣去看他,她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在殺了人之後,卻說自己是無辜的凶手的!而她怎麼也沒想到,桑克斯竟然有寫日記的習慣!

「桑克斯應該是我的皇叔,他一直覬覦著史家的王座,他認為他比我更適合坐上這個位子,而我認為他之所以能夠對你施咒,也許是因為他的體內多多少少有著史家血統的緣故,不過,他的血統並不純正,因為長久以來,只有擁有黑眸的男人才能完全擁有史家神秘的法力。」

啊!桑克斯竟然是史雷斯的皇叔?火月簡直震驚得無以復加。那個婊子養的根本不配當他的皇叔,他……他簡直玷污了史家高貴的血液嘛!

火月遠揚的思緒被猛然勾起她下巴的大掌給拉了回來。

「告訴我,你是如何毀了神廟的?」

火月將史雷斯陰沉的表情誤認為是對她毀了神廟的不悅,一陣突如其來的委屈頓時涌進她的胸口,教她難受得垂下了目光。

「我……我想起了一切之後,就去神廟找桑克斯血債血還。當時我一心想殺了他,卻疏忽自己右手受傷無法拿劍的事實,結果大意的被深藏不露的他在月復側劃了一刀,」她苦笑了一下,「我一怒之下便用‘赤火’對付他,他被我的‘赤火’擊中後,渾身浴火的不斷尖叫著,沖出了他的臥室……然後……然後大火就……就一發不可收拾……」

「然後呢?」對于她的手被折斷一事,他已听艾蒙提起。

「什麼然後?」她吸了吸鼻子,注意力飛到了他緊裹在衣物下的胸口。他真的完全康復了嗎?她那一刀可是貫穿他的胸背啊!

「在你受了傷之後,你怎麼了呢?小月兒。」

听見那聲親密的呼喚,火月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我……我太過傷心了,根本忘了自己月復側挨了一刀的事。出了神廟之後,我一直魂不守舍、漫無目的地走著,一不小心就失足跌進河里,失去了意識。」她嘆了一口氣,「當我醒來時,人已在月兒莊麥大夫的屋里,本來……本來我是不想活了,可是……可是麥大夫說,我已有了身孕,不能再動不動就想死……」

「這麼說來,你曾有過想謀殺我的孩子的念頭?」

「我……」這個指控令火月有些不滿,她用食指輕戳他的胸膛,但也細心的避開了傷口附近。「什麼‘你’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你不知道當時以為你已被我誤殺的我有多麼地傷心啊!」那只有一死才能解月兌。

想起那段痛不欲生的漫漫長日,火月喉嚨一緊,忍不住又抱著史雷斯溫熱、充滿生命力的身軀痛哭起來。「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有多麼地自責和痛苦!」

「我……」這受盡委屈的哭泣聲听來令人柔腸寸斷,原本打算懲戒她的念頭頓時化為烏有。「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抱著你了嗎?」此時此刻,他已沒有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威風,只有想盡快撫平所愛的女人洶涌淚水的心焦。

「我來帶你回家了,小月兒。」她何時變得這麼愛哭了?「回家做我的王後吧!」他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向她求婚的,但是,她那大得嚇人的肚子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王後?」火月嚇得瞠大了眼。

「當然!你這丫頭不僅犯了弒君大罪,還藐視神明地燒毀神廟,甚至險些謀殺王室未來的繼承人!你說我不弄個‘王後’的名義將你一輩子鎖在身旁,我怎麼能徹徹底底地享受懲戒你的滋味呢?」

「你……」火月感覺到自己就要被強烈的驚喜給淹沒,但最後理智仍是佔了上風。「我拒絕!」這話一出口,她立刻感到後悔。

「你……」史雷斯簡直不敢相信,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拒絕他的求婚?!「為什麼?」

「因為……因為火月的身份配不上你!」

「你率領赤月軍所立下的彪炳戰績足以彌補這一切!」史雷斯吼道。

「可是……可是火月如今是待罪之身啊!」她殺傷君王、毀了神廟仍是事實。

「長老們已知你是受桑克斯所利用。」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說動那些老頑固。

「但……但你是為了孩子才想娶我的。」她愛他,可是他愛她嗎?他只是不想讓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才這麼做的吧?

「我承認孩子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那也不過是讓我提早提出求婚而已。」他在她靜默的注視下又道︰「不管有沒有孩子,我都會向你提出求婚的!」他的眼神柔似秋水地迎視著她,情意毫不保留的盈滿了雙眼。

「那……」火月並不笨,她怎會看不出此刻盛滿在他黑眸中的是什麼?「那另外的一部分是什麼?」她嘴角泛出一絲壞壞的詭笑。

「是……是……」他微愣。

「是什麼?」她嬌嗔地追問。

「就是……就是你想的那樣嘛!」哦!這可惡的小女人,她是故意的!史雷斯生平第一次紅了臉。「不!你不親口告訴我,我就不點頭。」她慧黠的美眸梭巡著他俊美得罪惡的容貌,眼中閃爍著征服的光芒。

「小月兒……」

「告訴我!」她溫柔的撫著他臉上的線條。

「火月!」

「我要听你親口說!」她的語氣雖軟,卻有著不容否決的堅定。

「你……」

「我在等著,孩子也在等著或者你想等到孩子出生?」

「你敢?」

她甜甜地笑開了,就像一朵迎春盛放的嬌艷花兒般,嫵媚的神態絲毫不受那如雷的咆哮聲所影響。

最後的贏家到底是誰?

呵!由火月眉開眼笑的嬌媚神態,與抱著她走出來的史雷斯鐵青的臉色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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