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你的心 第九章 作者 ︰ 默亞

清晨寒冷的空氣將她凍醒,雨菱緩緩的扇扇動睫毛,渾渾噩噩的睜開眼楮。她好冷,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抗拒那份僵硬感,嘴角也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不由得申吟聲,伸手想撫模發疼的嘴,才驚覺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就連雙腳也被綁死,尚未消退的藥力讓她一時間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慢慢的,她的意識開始集中,思緒也漸漸的清晰。

昨晚的記憶頓時如潮涌般的快速涌現,她驚慌的環顧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她躺在冷硬的磨石地板上,空蕩的屋內靜悄悄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久未有人居住的霉味和悶氣。

嶄新潔白的牆面,仍未撕去塑料膜的窗框,以及帶著灰塵污泥的玻璃窗,看來這應該是間新屋吧!

雨菱困難的坐起來,試圖鎮定惶惑的心緒,冷靜思索目前的處境。是誰綁走她?又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明白有誰會這麼做?難道是以前被她抓過的人?還是……

突然,一聲極輕的門把轉動聲,打斷了她毫無頭緒的思考。房門接著被推開,三名男子陸續的走進來,雨菱不動聲色,仔細的觀察他們。為首的是一名外籍男人,一頭咖啡色的長發束在頸後,一張不算難看的臉孔上,帶著一道淡淡的疤痕,自左額、鼻梁,延伸至下顎;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令人不寒而栗的陰狠灰眸。

「為什麼捉我來?」雨菱冷靜的以英文問道,她直覺判斷那名外藉男子是三人之中的發號施令者。

赫特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那雙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眸梭巡著她。在那張絕艷的臉上,慌張或許有,但憤怒絕對佔了大多數,至于他期待中的恐懼……不!他在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恐懼,看來她是個非常有膽量的女人。

「你不打算回答我嗎?你不以為一個莫名其妙被綁架的女人,至少有知道原因的權利?」雨菱毫不示弱的迎向他打量的目光。

「我從來不回答問題。」他傲慢的口氣,听起來好像回答這句話對她已經是施恩了。

「你打算殺了我?」雨菱不放棄的再一次問道。

「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嗎?」赫特對她的態度感到興趣的問。

如果他希望得到的反應是她哭著向他求饒,那麼他可要大失所望了,那除了換來更多的羞辱之外,並不能改變什麼。雨菱毫無懼意地揚起下顎,「你們會因為我害怕而放了我嗎?如果你們真的想殺了我,不會為了一、兩滴眼淚而改變心意,我又何必白費眼淚?」

赫特和另外兩名中國男子交換了一眼,三人不約而同的低笑起來,好像她說了什麼笑話一樣;當然,如果今天角色對換的話,或許她就會發現其中的趣味了。雨菱冷硬著一張臉,怒視著他們。

「有意思,火狐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看在你這麼有膽識,沒有拿那煩人的哭聲來干擾我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如果我們能達成任務,我想我也許會饒了你,不過,如果他不願意合作……」赫特冷笑一聲,「那就很抱歉了。」

雨菱一點也不了解他的話中含意,他說的‘他’又是誰?

難道是C。J。?雨菱不由得一驚,除了他,她想不出來還有誰會惹上這票人,那麼是否也表示……

「詹士是不是你們殺死的?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詹士死了,你們還不放手?」她激動的問道。

在听見詹士的名字時,赫特的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雨菱,瞳孔中射出冰冷駭人的殺意。「如果你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你最好閉上嘴。」他已經對她的多話感到不耐煩。

雨菱帶著些駭意和驚覺的縮起雙腳,對方臉上那明顯的殺氣,讓她聰明的閉上嘴,惹惱這群人對她現在的處境沒有任何好處,她還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票人手上,那太不值得

了!當務之急,她必須想個辦法月兌困才行。

但究竟他們要的是什麼?和C。J。又有什麼關系?她的思緒不由得又飄回C。J。身上。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來了吧!

C。J。感慨的站在偵探社門口,終究他還是必須割舍,必須離開。這一趟來,極可能已經曝露得蹤,他得在對方發現前及早離開,他一咬牙,收起傷感推門而入。

听見門上的風鈴聲音,沈婕反射性的抬起頭。

「C。J……」她站起來走向他,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昨晚詹士的遺囑讓她難過的哭了一晚,一直到現在眼眶依然微微紅腫,大剛聞聲也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我是來告別的,我打算今晚就回美國。」C。J。兩手插在口袋里,試圖輕松的笑道。

「這麼快就要走了?也好。」大剛點點頭,心情依然無比沉重。「對了,一早有人在門外留了一封信,收信者是你。」他遞過一只白色的信封。

「喔?」有誰會知道他在這里?C。J。心中霎時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遲疑了一會兒,他才拆閱信封,目光立即被信紙里包著的東西吸引住,他緩緩的打開折起的信紙,身體不禁一僵,眸中透著難掩的恐懼。

天!他不敢置信的閉上眼楮。

「怎麼了?」看C。J。的反應,大剛關心的問道。

C。J。張天眼,痛心的瞪著手中那條金鏈子,然後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該死!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他懊惱的跌坐在椅上。

他怎麼會愚蠢的讓自己的情感左右了理智?他不該回來的,他怎麼會如此盲目的失去該有的判斷力?他該死的讓自己的私欲戰生了一切,現在卻要雨菱付出代價!

大剛和沈婕不明就里的對看一眼,他看起來好像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C。J。,你還好吧?」沈婕對他的沉默感到莫名的不安。

C。J。抬起頭,盯著沈婕好一會兒,漸漸的讓自己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過來。他不可能單槍匹馬而毫發無傷的救出雨菱,他不敢冒這個險,也冒不起這個險,他快速的在心中擺出各種可能的方法和假設。

半晌後,他頹然的開口道︰「通知警方吧。」

「警方?發生了什麼事?」沈婕和大剛詫異的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

「大剛,你父親在警界有絕對發號施令的能力?」C。J。不理會他們,接著問道。

「呃……可以這麼說……」他唐突的問題讓大剛一時模不著頭緒。

「帶我去見他。」C。J。語氣急切的說︰「這很重要,關系到雨菱的生命。」

「雨菱?雨菱怎麼了?」大剛和沈婕神情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等見到你父親時,我會一起解釋,我們沒時間浪費了。」

C。J。嚴肅的口吻和神情,讓大剛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大剛飛快的在十五分鐘內就將車停在家門口,兩人腳步匆促的越過偌大的庭院,直往里奔。

「爸、爸……」大剛邊跑邊焦急的叫。

「當我聾了啊,大呼行的干什麼?」樹後傳來一聲威嚴有力的斥喝聲。

大剛被突然閃出的人影嚇了一跳的倒退數步。「爸,你想嚇死我啊!」沒事躲在樹後面干嘛?

那位塊頭不輸給大剛的老先生,滿面威嚴的橫掃了大剛一眼,提一口氣,正打算好好的訓斥兒子,竟敢如此貿然的打斷他練太極拳的氣氛,卻在瞥見兒子身後的男子而立即閉上,家丑可不能外揚,丟瞼怎麼也不能丟到國外去!

「爸,這是我的朋友C。J。,他說有重要的事要找您,是有關雨菱。」

「雨菱?」王父眉頭一皺,關心的問道︰「這丫頭又怎麼了?」

這些日子他盡可能的躲著雨菱,生怕自己被她的怒氣給掃到,就為了他將她調單位,那丫頭竟氣得對他破口大罵。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做女兒的一點也不體諒母親寶貝她的苦心,還以為是老爸存心找她的碴。

真是冤枉啊!要不是老婆成天威脅外加利誘,軟硬兼施的要他答應將女兒調離危險單位,他才不會吃飽撐著,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現在倒好,老婆沒事,他卻落得女兒不理的淒慘下場!

「伯父,我們能不能到里面談?」C。J。內心雖然焦急不已,但仍沉穩的開口道。

對方一口名國腔調的國語,不禁讓王父多看了他一眼,難得老名能把中國語學得這麼好。她當下緩了緩臉色,「請進。」轉身領他們直接走進書房。

「雨菱被綁架了!」

才剛坐下,C。J。立即丟了顆炸彈,震得王父、大剛驚懼的暴跳三尺,怔愕不已。

C。J。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逕自接著說︰「我很抱歉,那些人是針對我而來,但卻連累到雨菱。」

「等等!」王父急躁又憂怒的低吼一聲,「雨菱跟你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有人要綁架她?」

C。J。苦笑的搖搖頭,「說來話長,總之,他們以雨菱為人質,來交換一件我也付不出的東西。」

「什麼意思?」大剛困惑的看著他,「對方為什麼會拿雨菱來威脅你?」這關雨菱什麼事?」

「意思是如果我付不出來,雨菱就必須死,而我……」他頓了頓,迎向王父逼視的目光,「付不出來。」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讓王父當下鐵青了臉,一副山雨欲來之勢的死瞪著C。J……想他干了一輩子警察,由基層做到今天這個地位,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像這麼不怕死的家伙,居然膽敢跑來告訴他,他女兒死定了?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大剛則是惱火的揪住C。J。的衣領吼道。

「放開他,大剛。」王父威嚴的一喝,看到兒子不甘心的放開手後,他穩住自己的情緒,冷靜的開口說︰「依雨菱的身手,應該不至于這麼容易被綁架,那批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C。J。對于王父的鎮定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挨一頓揍是免不了的。他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頭發半白、眼光銳利的老先生,在他滿布皺紋的瞼上,有著凜然的正氣,雖然自已對警察一向沒什麼好感,但卻直覺的信任眼前的老人,而他的直覺曾經救過他好幾次。

「職業殺手。」他簡單的回道,沒有打算隱瞞。

「殺手?」大剛一驚,訝異的瞪大雙眼。

王父忖度了片刻,沉著的問︰「我猜,你大概不會告訴我為什麼會惹上那些家伙?」

C。J。以沉默回答他。

王父強壓下心頭的憂慮和震撼,多年辦案的歷練,讓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若沒有月復案,恐怕他也不敢貿然的登堂入室來領死。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直截了當的問。

「借我幾個有實戰經驗的好手,必要時我會需要他們的幫助。」C。J。直視著王父回道。

「年輕人,你的要求茲事體大,我憑什麼相信你?」王父緊皺起眉,不客氣的問道。

「為了雨菱,如果你要她平安無事,就必須同意照我的方式來做,這是我唯一能保證她安全的方法。」

兩人的眼光在半空中對峙,相互評量著對方的實力。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知怎地,王父對這名男子有著奇怪的信心,他眼中的光芒讓自己相信,他有把握救出女兒,突然間,王父似乎不再那麼焦心了。

「年輕人,你很有自信。」盯著他堅定的神情,王父說道。

「像我們這種人,沒有自信是無法活得太久的!」C。J。語氣堅定的回答。突然間,他想起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抹難以言欲的痛楚閃過他的眼中。

好半晌,王父才慎重的點點頭,「我信任你,營救雨菱的計劃主導權在你,但我要參加並隨時了解情況。」

「可以。」C。J。心里松了口氣的首肯。

「雨菱現在人在哪里?」

「對方約了我下午踫面。」

「那麼我得盡快調集人手嘍?」王父在腦中迅速的衡量著目前可調度的人力。

「不,還不需要,我打算單槍匹馬去會他們。」C。J。看見王父眼中的懷疑,他再次以篤定的語氣補充說︰「相信我,一切我會以雨菱的安全為優先。」

離開王宅後,大剛一路上都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C。J。也沒有開口,車內氣氛十分凝重,令人有些窒息。車子停在偵探社樓下,大剛將引擎熄火,沒打算下車,相反的,他轉過身盯著C。J……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C。J。回視著他的眼眸里所閃爍的熟稔的光芒,和他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大剛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

老天!這怎麼可能……

白色的形車駛過熱鬧的市區,繼續往郊區一路開去,路兩旁的景色越來越荒涼,約莫十余分鐘後,車子停在一間廢棄已久的糖廠旁,一名男人跨下車,踩著早已枯干的雜草往更深的地方走去,這地方平日幾乎人煙罕見。

最後,他來到昔日為了運送采收後的甘蔗而建的小火車鐵軌旁,停下腳步,對方早已在那等候著他。

他的視線緊盯著雨菱,由上而下,仔仔細細的梭巡著,她的嘴被貼上膠布,雙手被繩索反綁在身後,腰際上纏著一圈……炸彈!C。J。目光驚懼的移回她的瞼,但她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或淚痕。除了神色蒼白疲倦之外,大致上她看起來似乎還好,看來他們並沒有對她用刑。

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在這一刻,他是那麼的感激她的勇敢及堅強,因為它們穩定了他不安的心,和猶如亂麻般的思緒。

「很準時。」赫特刻意的掃了一下倒數計時中的炸彈,「真可惜你這麼準時,虧我還多給了你五分鐘的時間,看來你還真舍不得讓大美人就這麼消香玉殞,可惜、可惜!」他搖著頭消遣道︰「這麼一來,可就少了很多樂趣了。」說著他示意身旁的中國男子將計時器按停。

「赫特,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還是沒什麼長進,只會玩這些變態的把戲。」C。J。譏笑的嘲諷道。他和赫特有過一面之緣,赫特是那個組織里的頭號殺手,手段極為凶殘,專以折磨凌虐人至死為樂。

「變態?」赫特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上的搖控器,「小心點,不要惹惱了我,不然我一個不小心按下手中的搖控器,到時候恐怕你會笑不出來。」

「如果你不想完成任務的話,請便!」C。J。表面上無所謂的冷笑,心中卻是冷汗直流。「不過到時候你只怕要到地獄里去笑了。」

「你——」赫特被他激得說不出話來。面前的男子顯然也很清楚,他的組織是如何對待那些達不成任務的人,赫特不禁憤怒的眯起了雙眼。

C。J。冷酷的盯著赫特,心中快速的盤算著情況,四周頓時沉靜了下來。

雨菱因為嘴上的膠布而無法開口,她不否認剛剛他們啟動她身上的炸彈計時器時,她的心里害怕得直想尖叫,但在看見C。J。後,他冷靜沉著的目光,奇異地消除了她心中的駭懼。

不愧是火狐,能這麼確切的抓住了他的弱點。「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到時候若見不到關婷薇……」赫特一面說著,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雨菱,「別怪我不留情了。」

關婷薇?關恆毅?難到她就是詹士的妹妹?他們為什麼會找C。J。要人?許多的問號在雨菱的心中泛開。

「兩天?不行,我要四天。」C。J。不同意的要求道。四天的時間,伊莉應該來得及了。

赫特仔細的打量著他,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同意道︰「好,就四天,這是最大的期限了。」

「行,但在這期間,我不想將不相干的人卷入這場紛爭。記住,如果我們美麗的人質有任何小小的損傷,小心我一不高興,恐怕有人就得死得很難看了。」C。J。的語氣雖然輕松,但冷硬的臉上卻含著濃濃的威脅。

他的威脅讓赫特不悅的眯起眼,這談判原本該他處于上風發號施令,但情況卻正好相反,他處處居于劣勢,任由他予取予求。

「你的要求听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受威脅的人,不是嗎?」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冷哼道︰「再說,我也不相信你。一個不相干的人?那麼你根本沒有必要答應我的要求,是吧?」

C。J。似乎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的嘲諷道︰「這就是人和獸、你和我之間的差別了,赫特。我從來不殃及無辜,草菅人命,台灣不比美國,我不想惹出無謂的麻煩,再說,真要比較起來,你所承受的威脅的確大過我。」

他知道自己是比對方有把握多了,至少到目前為止,赫特仍無法十分肯定雨菱對他的重要性,只要他無法確定這點,自己就有更多談判的籌碼。

為了達成組織交代的任務,看來他別無選擇,但他也該稍稍扳回一城才對,赫特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你說我是該稱呼你火狐,還是詹士?」赫特不懷好意的問道。

聞言,C。J。心中驚跳了一下,表面卻依然不動聲色的緊盯著赫特,思忖著他話中有幾分是把握,幾分是猜測。

一旁的雨菱因赫特的話懷疑的瞪大眼楮,來回的看著C。J。和赫特,所有急切的問題都化成一陣咿唔不清的語音。

「火狐,游戲玩完了,要不是確定你沒死,我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你也太小看我們組織的能力了,縱使你再狡猾、再聰明,想出這種偷天換日、掩人耳目的方法,但你能瞞得過警方,可瞞不過我們,再說我們這位秀應該也很想見見她的心上人吧!」赫特那雙灰色的眼楮緊盯著他,逼視著他現出真面目。

望著雨菱驚疑的眼神,C。J。苦笑的撇撇嘴角,看來還是瞞不過,只是他沒料到必須在這種情況下讓雨菱知道實情。

「你先回答我,梅麗是不是你殺的?」

「梅麗?哈哈哈!」赫特狂妄的大笑出聲,「那妞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她還真帶種,給了我不少樂趣啊!」

C。J。眼中迸出冷冽的肅殺之氣,緊握的雙拳因過分用力而泛白,若不是雨菱還在他手上,他現在就要他死!

「怎麼,舍不得拿下死去同伴的面孔?你不覺得頂著一個死人的臉活著,是件不怎麼幸運的事?」看著他進退兩難的情形,赫特得意的繼續刺激道。

對于赫特挑釁的言語,C。J。只是眯起眼,「改天我會連C。J。和梅麗的份一起討回來。」他深深的看了雨菱一眼,深吸口氣,拿下金色的假發,接著再由下而上的撕去緊貼臉部的面具。

雨菱不敢置信的望著C。J。的動作,待他將那張惟妙惟肖的面具撕下來後,那張臉……雨菱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呆住了。

她盯著那張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孔,那時時刻刻浮現她心頭的五官,只除了眼珠的顏色不對外。雨菱太過驚愕,驚愕到她無法反應,甚至不知該做何感想,她不知道自己該哭?該笑?該欣喜?還是該怨恨?

這些日子,她為他腸斷心碎,為地哭干了淚,而他居然沒死,居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這幾天的相處,他怎麼有辦法看著她為他傷心痛苦,而他卻以第三者的身分,輕松殘忍的讓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還以這種淡漠的神情看著她,冷酷的宣告她是個不相干的人……一種被背叛的淒楚和悲哀,痛苦的席卷了她。他怎能這麼對待她?怎能將她的情感任意踐踏?他怎麼可以……

詹士看著雨菱難以置信的眸中交錯閃過的狂亂、憤怒與哀傷,他的心幾乎碎了,他知道此刻的她已失了理智,忘了冷靜,否則她該了解他話中的用意,她讓自己深陷在情感的桎梏中。

他知道她誤會了他,又是在這種情況下讓她知道實情,但他又怎能期望她能了解,他的殘忍是為了讓她活命。痛楚像一記悶雷狠狠的撞擊著他,他多麼渴望抹去她眼中痛苦的寒霜,但他卻只能無助的站在這里,用盡生平最大的自制力,面無表情的瞅著她。

這是他一生中所面臨的最大考驗,要是他讓對方看出他對雨菱的感情,哪怕只有一點點,那麼這場仗,他只怕會輸得徹底。因此縱使心中波濤洶涌,他的表情仍平靜得近乎冷酷。

赫特惡狠狠的盯著這張讓他栽過一次的臉孔,要不是目的還未達成,他現在就干掉他。「記住,你只有四天,四天後若不交出人……哼!」瞬間他的臉變得猙獰、興奮,「我就先讓她享受被凌遲的快感了。」

詹士的拳頭在身側握緊,「離開之前,我想和她說句話。」

「你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吧?」赫特看看詹士再看向雨菱,扯了扯嘴角,「一分鐘!別想玩什麼花樣。」說著,他將雨菱用力的推向前。

雨菱在震驚之余毫無防備,一個踉蹌的跌趴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詹士走到她面前蹲,神情冷漠的看著她。

就算他打她一巴掌,她也不會比現在更難堪了,她被詹士冰冷無情的態度,深深的刺傷了。

詹士將她臉上閃過的各種情緒全看進眼里,一言不發的扶起她,她憤怒而絕望的想掙月兌他,詹士微側了體,巧妙的擋住自己的右手。僅兩秒的時間內,雨菱突然感到一粒小小冰涼的東西滑入她的上衣內,詹士的右手順勢拂上她的臉頰,不露痕跡的側回身,讓赫特可

以很清楚的看見他的動作。

雨菱驚愕的抬頭看他,詹士瞳孔微微一眯,以輕到近乎耳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讓她立即停止掙扎。他滿意的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放大聲量的說︰「別擔心,我會救你的,記住,可別讓變態赫特嚇著你了。」

赫特聞言,惱怒的罵了句髒話,雨菱望著詹士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場。

「啊——」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響起,大白天見鬼了!

沈婕驚恐萬分的瞪著剛走進來的人,一只手顫抖著猛拍身後的大剛。「大剛,快看,他……」

大剛神色倒還算鎮定,畢竟他先前已經猜到了幾分。

「我不是鬼,小婕!」詹士苦笑的揚起嘴角,隨即伸出雙臂抱住飛奔向他的嬌小身影。

「噢,老天!你沒死,我太高興了。」沈婕霧濕了雙眼,又叫又跳的抱住他,忍不住的在他臉頰猛親。「為了你,我不知道哭掉了幾大桶的眼淚,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掉,我就知道。」

「對啊!禍害遺千年!」大剛壓下心中的喜悅,嘴上不快的哼道。

臭小子,害他還黯然神傷了許久.更別提雨菱了……想到雨菱,大剛的眼楮立刻迸出火花。

「你這該死的混蛋。」他沖上前拉開沈婕,一把揪住詹士的衣領,大聲的咆哮,「你既然沒死,為什麼要欺騙我們?為什麼不告訴雨菱?你知不知道自從雨菱以為你死了,這些日子她就像行尸走肉般,她為你傷了多少心、受了多少苦?為了你,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我那從不哭的妹妹,竟為了你這該死的混蛋,哭得唏哩嘩啦!」

詹士的眼神瑟縮了一下,他怎麼會不知道。

「大剛,別這樣嘛,詹士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要一見面就這樣?」沈婕抹去欣喜的淚水,扯著大剛的衣角說道。

「你別被他騙了,我們都被他耍得團團轉,你知不知道?C。J。就是詹士!」大剛忿忿的說。

沈婕一頭霧水的‘啊’了一聲,連聲問︰「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他啊,看他安的是什麼心?明明沒死還讓我們傷心難過了這些日子。」大剛指著詹士吼道。

「詹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婕轉向詹士柔聲的問。

大剛被詹士沉默的態度激得更為光火,這些日子來,看著妹妹傷心欲絕卻又強裝堅強,那種束手無策的挫折感,此時一古腦的爆發出來。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到底想對雨菱怎樣?你要是不愛她,就不該招惹她,她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她純潔得比張白紙還白,我不準你玩弄她,該死的!」大剛手背上青筋暴突,黑色的眼楮燃燒著熊熊怒火。

沈婕被大剛的雷霆怒火嚇得怔住,她從來沒見過大剛這麼失控,她來回的看著他和詹士,詹士臉上明顯的傷痛讓她極為不忍。

「如果有選擇我不會這麼做。在你們身邊卻不能告訴你們實情,明知會傷害你們,卻不得不去做,你以為我的痛苦會少于你們嗎?雨菱……」他突然停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雨菱?老天,他們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雨菱她怎麼樣了?你有沒有見到她?」沈婕緊張的捉住詹士的手追問。

「放心,她暫時沒事。」詹士安慰道,絲毫沒有泄露內心的焦懼和不安。「我已經將追蹤器放進她衣服里了,很快就可以確定他們的落腳處。」

「嗯。」沈婕勉強的點點頭,「詹士,我知道你會這麼做一定有難言之隱,但是為了雨菱的安危,你難道不能交出對方要的東西嗎?」

詹士嘆口氣的搖搖頭,就算真的要交出婷薇,他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我想你欠我們一個解釋。」他憋得已經夠久了,現在連雨菱都被拖下水,要是詹士再不說清楚,他發誓要宰了他!

「大剛,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這麼揪著詹士,要他怎麼說?」沈婕溫言的勸道。

大剛這才悻悻的放下手,不過目光依然帶著憤怒的敵意。

詹士走向窗邊望著窗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帶著滄涼的悲哀。

「那一年,我妹妹才十六歲,純真美麗得像是出塵不染的仙子……」詹士停頓了下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過了片刻,他才又娓娓道來。

「不幸的是,她遇見了一個男人,在婷薇浪漫的夢幻眼中,他儼然像是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般出現在她眼前,她善良溫柔的心,毫不設防的愛上了那男人。四年後她嫁給了他,滿心以為從此就是幸福快樂的日子,只可惜那終究是童話中才有的結局。夢終有醒的時候,夢醒後,她才明了自己愛上的男人是個怎麼樣的惡魔。」

說到這里,詹士轉過身,眼神蒙上了一層仇恨的迷霧,那陰驚冷硬的神色讓沈婕不禁一顫。「她愛上的白馬王子竟是所有罪惡的化身,也就是黑手黨的首領。」

沈婕不由得驚呼出聲。詹士冷冷的扯動嘴角,「不錯,她愛上她一生中最為痛恨的人,也是間接害死她父母的毒梟!那殘酷的事實幾乎殺了她,她無法原諒自己,婷薇是那麼的溫柔而脆弱,但那個男人用他所宣稱的愛,徹底的毀了她。」

心中一股憤恨的燒著他,詹士咬緊了牙,眼中似乎又浮起那燒得火紅似的地獄之火。「為了逃離他,她被毀了容、殘了腳,但這些還不夠,他依然不肯放過她,依然追殺著她。」

听到後來,沈婕都快哭了。好殘忍!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殘酷可怕的男人?

「這麼說,捉走雨菱的人,就是為了從你這里逼出你妹妹的下落?」大剛問道。

詹士看了大剛一眼,點點頭。

難怪詹士拚了命也要保護他妹妹,那可憐的女孩一定受盡了委屈和折磨。他不敢想像要是雨菱落入他的手中,會有什麼可怕遭遇。

「我明白你保護妹妹的心,可是雨菱呢?她可是我妹妹,就算你不在乎她,也不能這麼自私,為了保護你妹妹而犧牲雨菱啊!」大剛余憤難消的質問道。

「呃……」沈婕為難的看著詹士,大剛說得沒錯。「詹士……」

「我在乎雨菱。」詹士打斷沈婕的支吾其詞,開口解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婷薇被送去哪里。當初為了怕自己失手被擒時,有可能會說出婷薇的下落,所以我只送他們上飛機,至于他們會去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大剛瞼色稍稍和緩,但是詹士仍然沒說出他最關心的事。

「我有我的計劃,相信我,我會盡一切力量救出她的!」他以他的性命保證。

他知道他會,大剛相信詹士的保證。「但是之後呢?你仍是要傷她的心嗎?」

詹士疲累的嘆口氣,「大剛,你該明白我早就已經做了我的選擇,我不願讓她因為跟著我,而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但她也有她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盯著詹士,大剛沉吟了半晌,突然苦笑了起來,他幾乎可以肯定雨菱的選擇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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