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主動送上門,但這次楚欣瞳並沒有沉溺于繾綣的氛圍中。
幾次的火熱纏綿對男人來說是體力的耗用殆盡,範仲陽睡得很沉,手臂依舊佔有地攬著溫熱的嬌軀。
楚欣瞳卻無法入睡,宛若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腦筋一片清明,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轉頭望著面對的俊臉,輕微的鼻息呼向她的臉。她悄悄拂去他額頭的黑發,以他感受不到的輕柔。
睡得像個孩子……她可以想像他小時候應該就長這樣,只是時間和經歷在臉上刻畫了幾許風霜。如果他有兒子,應該會長得像他吧?因為氣勢較強的男人精蟲的活動力也很強,基因的顯現度也較強……
想到這兒,她嘴角不禁露出淡笑,神秘無聲。
走吧……她不能再沉溺于這短暫的溫柔,因為他肯定不會留她,結果顯而易見。上次她傻傻地被下逐客令,至少這次學乖了!
無所謂啦!就當作對這段痴戀結束的紀念,因為昨晚是如此地美好……楚欣瞳只能這麼自我安慰,這是她最擅長的。
她緩緩起身沒驚動他,躡手躡腳走入浴室將自己擦拭干淨,然後穿上自己原來的衣服。
至于那件禮服……夢醒了,記憶往往被丟棄在一旁。
她真的喜歡那件衣服,至少這代表她曾有的夢。只是她不能擁有它,也沒有多余的錢償付這昂貴的奢侈品,只能還給他,連同曾有的夢。
拾起禮服將它折得平平整整放在桌上,看起來好像新的一樣,連同那雙高跟鞋。
應該可以退還給店家,至少可以折抵一些現金吧……楚欣瞳愛憐地觸模著柔軟的布料,邊替範仲陽設想周到。
她背起包包,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抱起她睡過的枕頭翻了個身,將枕頭夾在腳下又沉沉入睡,她不由自主流露出寵溺的笑容。
他的夢里有她嗎?唉……無所謂啦!她決定放下他了,連同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情感……
瀟灑地甩動一頭秀發大步走向門口,她腦海中不斷響起那首具有療傷意味的旋律——
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不管傷心流淚或是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楚欣瞳回到家只覺好累,壓抑在心頭的還有股想大哭一場的情緒,但她極力壓抑下來。她好久之前就告訴自己——哭不能解決事情。
她躺在床上試著睡覺,卻忽然好想念他的擁抱,昨晚的溫存想來還是令她泫然欲泣。她卻只能在心里默念著︰無所謂、無所謂啦!
沒預期響起的電話讓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她直覺想到是不是範仲陽醒來沒看到她,所以打電話來?她卻很快就推翻這可笑的想法。
他根本沒有她的電話,何況他醒來沒看見她,只會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費力趕她……
她把自己咒罵一頓後,才安心地接起電話︰「喂?」
「瞳瞳呀,你幾點要過來?小豆豆一直念著干媽耶……」電話那頭是孟語遷輕柔的聲音,「來,小豆豆叫干媽……」
接著是小女娃甜膩的咿呀聲,根本听不出她說些什麼。
「哎呀,小豆豆會叫干媽了呀?好棒哦……」稚女敕的童音一下子填補了楚欣瞳被掏空的心房。
「喂!虧干女兒這麼想你,還不快過來幫我帶小孩,拖拖拉拉得干什麼啦!」孟語遷數落楚欣瞳一頓。
楚欣瞳這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對厚!今天是慶祝小豆豆會爬的表演大會!」孟語遷在一周前就告訴她今天晚上要在家里請吃飯,她居然忘了……
孟語遷有點受不了楚欣瞳的少根筋。「您終于記得啦?虧你是干媽咧!快過來幫我顧小孩啦,我還要準備晚上宴客的東西,都快累死了!」
她所謂的「準備」,不過是去超市買些熟食,回來擺盤弄得漂亮一點,不然就是叫老公下班後順便再去餐廳買些現成的菜。
楚欣瞳相當疼愛干女兒,沒事的時候就往他們家里跑,幫忙照顧孩子,因為孟語遷並不是個有耐心的專職媽媽。
「好啦!干媽這就飛奔過去解救小豆豆!」楚欣瞳決定不讓自己有太多空檔想東想西,和小孩玩會讓她忘卻煩惱。
既然已經決定放下一切,就該想辦法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
騎著小摩飛奔到孟語遷夫妻位于天母的華廈,楚欣瞳便接手照顧小豆豆的任務,孟語遷把小孩丟下後就跑進試听室練吉他,根本沒進廚房。
結婚後她就辭去「凱諾」的工作在家里寫歌,成為業余的詞曲創作者,有幾首作品還挺紅的。
「乖乖睡……小寶貝……」小豆豆玩累了便窩在楚欣瞳懷里,她則輕哼著自編的搖籃曲哄孩子入睡。小豆豆枕著柔軟的胸部,手恰好放在另一邊胸上,睡得十分安穩。
孟語遷走出視听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開好友玩笑。「看你,比我還像小豆豆的娘!」
「呵呵……有女乃便是娘!」楚欣瞳一臉驕傲地挺起傲人的胸部,小豆豆柔軟的臉頰頓時被彈了一下,看得孟語遷一臉的嫉妒。
「哼!告訴你,胸部大的女人未必乳汁分泌就夠多……」孟語遷也挺起胸膛,生過小孩的她胸部奇跡似地大了一個罩杯,這讓她想乘勝追擊再生第二個。
「是哦……」楚欣瞳根本就沒啥概念,因此對這些事都好奇得要命,「那我問你,被孩子吸女乃時是什麼感覺?」
忽然間,她有種想當媽媽的沖動。
「呵呵……以前你男朋友沒告訴你呀?」孟語遷聞言笑得既曖昧又神秘,順勢坐在沙發上開始女人間的閑聊。
楚欣瞳立刻想起昨晚,那種癢癢又帶點刺麻的感覺還在,頓時整個小臉都泛起紅暈。「哎呀,我怎麼知道啦……」她心虛地打哈哈。
孟語遷則是露出狐疑的表情。「不知道?難道你……以前沒交過男朋友?」認識楚欣瞳以來從未見過她跟什麼人交往,但直覺像她這種發育良好的女生一定從青春期就很有男人緣,不可能「荒廢」在那兒。她以為楚欣瞳很早就有性經驗。
「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感興趣……從小我都把男生當成哥兒們打打鬧鬧的,也沒想到進一步的關系。」楚欣瞳難為情地說。
「是哦……我還以為你以前不知道交過幾個男朋友咧!」這下換孟語遷好奇了。原來不只她這個「太平妹」虛度青春……
「我的身體早熟,可是心智卻很晚才開竅,念書時都把男生當成同性,也沒有暗戀過誰。」楚欣瞳從小的個性就像男生,擔任排球校隊隊長的她個頭又比一般男生高,可不將那些「小毛頭」看在眼里。
「算你幸運!如果像我這樣暗戀錯對象,長大才發現是仇人,那才嘔咧!」孟語遷指的是小時候暗戀範仲陽的事。
「呵呵……當時大家都還小,男生嘴巴較毒吧?」楚欣瞳沒有像以前那樣哈哈大笑,反過來替範仲陽說話。
「哼!我看‘賤嘴男’是死性不改!」孟語遷毫不掩飾地咒罵著。其實她早已釋懷了,誰教範仲陽是她老公的死黨。
「別再叫他‘賤嘴男’啦!人家好歹也是大老板……」楚欣瞳一說起那三個字還有些遲疑。雖然決心拋開對範仲陽的感情,但她仍不願有絲毫怨恨他的情緒,更不想听見有人說他不好。
孟語遷卻轉過頭以質疑的眼光看著她。「喂,你後來怎麼一直幫他說話呀?是不是從我婚禮那天看到他後就被迷住,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她記得楚欣瞳第一次看到範仲陽時笑得多麼嬌媚,尤其身為伴娘的她和範仲陽一起走紅毯時,臉上的桃花更是絢麗綻放著。
「當年要不是我把關,我看你早就被那個‘賤嘴男’給騙走了!我告訴你,範仲陽的確長得很帥,但玩玩還可以,當老公絕不可能有幸福!明熙還一直想撮合你們兩個,我都罵他別殘害無辜少女!」孟語遷完全不知道好友早已陷進去,近兩年的改變也都是因為她口中的「賤嘴男」。
「關大哥……想撮合我們?」楚欣瞳倒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應該沒把範仲陽約她吃早餐的事告訴孟語遷,不然現在好友肯定嚴刑逼問她怎麼回事。
「對呀!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兩個不適合……」孟語遷對範仲陽的品行還是存疑,畢竟他的情史太過豐富。
「反正他也對我沒興趣啦……」這句話也算事實,楚欣瞳說著不禁眼神一黯。
孟語遷卻不這麼認為。「誰說的?你的男人緣好得我都要嫉妒了!我敢說來‘凱諾’的男人,一百個之中有九十八個都想和你上床!」
楚欣瞳被她的夸張逗笑了。「那剩下那兩個呢?」
是呀,男人都只想和她上床而已,沒有一個想真心跟她長長久久,包括範仲陽……楚欣瞳為這樣的宿命感到無奈。
「一個不舉,另一個是同志呀!」孟語遷的答案讓兩人同時爆笑出聲,熟睡中的小豆豆被楚欣瞳顫動的胸部震得嚶嚀了一聲,她趕緊輕搖著小家伙。
「要不要抱去嬰兒床上睡?我也該準備晚餐了。」孟語遷看看時間,起身引導楚欣瞳將小豆豆抱進嬰兒房。
此時外頭傳來開門聲,孟語遷出去迎接提早下班回家的老公,留下楚欣瞳仍抱著小豆豆輕輕搖晃著,想等她睡熟了再放進嬰兒床。
音樂鐘響起叮叮當當的兒歌,她看著熟睡中的孩子不斷將小胖臉往她懷里鑽,嘴角不禁露會心的笑容。
如果她當媽媽,一定會把小孩寵壞了!因為他們是那麼的天真無邪,那麼的惹人憐愛……她試著以手指輕撫著小豆豆的臉頰,見她毫無反應顯然是熟睡了,正想將她放進嬰兒床時,嬰兒房的門被打開了。
「睡著啦?」關明熙站在門口輕聲細語問著。通常他下班後的第二件事就是親親小寶貝——第一個吻當然是給親愛的老婆羅!
「對呀!睡得好甜吶!」楚欣瞳也跟著放輕聲調,朝著疼小孩的爸爸一笑,待瞧見關明熙身後還有人,臉上的笑容卻僵住。
開啟的門後正站著範仲陽,他手里抱著一只超大的泰迪熊,嘴角雖是上揚的,但直視她的眼眸卻閃著一絲火氣。
「小豆豆,爸比回來羅……」關明熙沒察覺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一逕站在楚欣瞳身邊逗弄著小女兒。她則僵直著身體,因為範仲陽臉上幾近嘲諷的表情讓她不知該怎麼應對。
「你……要抱嗎?」楚欣瞳將孩子遞給關明熙,只想逃離這悶得喘不過氣的房間。
「不用啦!睡熟了就把她放在床上,不然手會酸。」關明熙這才想起站在身後的範仲陽,「對啦,仲陽也來幫小豆豆慶祝,他還沒看過小寶貝呢!」
「嗨!我還不知道你會哄小孩睡覺呢!」範仲陽跨前一步將泰迪熊放在床角,一邊跟楚欣瞳打招呼,臉上雖帶著笑意,但其實火大得要命。
今早一醒來發現人去床空,他先是沖進浴室找人,然後呆坐在床上足足半小時。要不是旁邊放著小禮服和鞋子,他會以為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憑空想像。
他不懂她為何不吭聲地離開,好像打算把關于他的一切都拋諸腦後,完全不顧念昨晚的氣氛有多美好。這讓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深深刺傷他的自尊。
本想按照計劃下午回美國,但他不甘心,想找她問個明白。延好機位後,剛好關明熙打電話邀請他參加小豆豆的爬行表演大會,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並假意想早點來看小孩,主要目的當然是想找楚欣瞳問清楚。
沒想過範仲陽會出現,楚欣瞳只能暗自叫苦。不過,她很快以笑臉和不在乎武裝自己。「哄小孩睡很簡單啦!因為小豆豆很熟悉我的氣味……」
「這小家伙挺識貨的,從小就喜歡靠著軟綿綿的抱枕睡覺……」範仲陽故意開起她的玩笑,惹得關明熙輕笑出聲,她則感覺一股熱氣由後頸傳到臉上。
「呵呵!看來你們已經很熟悉對方了,很好……」關明熙不明就里地敲著邊鼓,「對了,昨天你們不是約吃早餐嗎?最近手術很多,都忘了問這件事了。」
沒等範仲陽回答,楚欣瞳先是一陣搶白︰「沒啦,後來我臨時有事沒辦法去,希望範先生不要介意。」
絕不能讓孟語遷知道她答應範仲陽的早餐邀約,不然肯定被罵到臭頭!楚欣瞳只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好像她和範仲陽只是點頭之交。
說完眼角往旁邊一瞥,察覺範仲陽眼底的火氣跳得更劇烈,害她感到莫名的驚慌。
「是呀,瞳瞳時間都排滿了,哪有空檔留給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範仲陽夸張地裝哀怨,卻掩不住微酸的口氣。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嗎?她都這麼識相不提起這件事了,干嘛講話還這麼酸,好像她對不起他似的……楚欣瞳實在不懂範仲陽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還難猜。
「沒有啦,我真的剛好有事……」她只能繼續裝傻。
關明熙直覺好友對楚欣瞳有好感,這正合他的心意。「我先去幫老婆的忙,小孩就留給你們兩個照顧羅!」
沒等到楚欣瞳出聲抗議,關明熙偷偷對好友使個眼色便走出嬰兒房,將楚欣瞳和一頭被惹惱的猛虎關在一起。
楚欣瞳悄悄深吸口氣試著穩住心思,她沒再看範仲陽一眼,自顧自彎下腰將孩子放在小床上,動作輕柔得像個真正的媽媽。
離開溫暖的懷抱,小豆豆不安地啜泣了幾聲,她趕緊趴下上身靠在孩子身邊,口中不斷輕哼著︰「乖乖睡哦!噓……乖乖……」
站在對面的範仲陽本來一肚子火氣,但她一連串的溫柔舉動卻神奇地讓這火苗降溫不少。
他從沒想過她當媽媽的樣子,猶如想像不到像她這種做著水晶指甲的女人會哄小孩睡覺。不過,顯而易見的,小孩應該很喜歡窩在她懷里,而且嘴巴還會不由自主地尋找源源不絕的哺乳源頭。
光是想到她哺育小孩的畫面,他的下月復又升起一股躁動。
小豆豆的嚶嚀聲慢慢平息,顯然又再次熟睡,楚欣瞳這才滿意地幫她蓋好被子,拉上嬰兒床的隔欄,動作俐落又自然。範仲陽始終沒出聲,但她感覺他的視線沒離開過自己,如芒刺在背。
她正要打開床頭掛著的嬰兒監听器,想趕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時,手腕冷不防被握住,她只能抬起眼眸不安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逃走?」
他的表情和聲音一樣冷硬,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是指控。
她笑笑地聳聳肩,顧左右而言他︰「我沒有逃,我只是想出去幫忙,其他客人快來了。」今晚的客人不只他倆,還有孟語遷的父母以及關明熙醫院里的幾名醫生。
「我是說今天早上!」她的嘻皮笑臉更惹惱範仲陽,他忍不住提高聲調,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卻是輕柔無比。
「噓……」楚欣瞳趕緊提醒他小聲點,「我沒有逃,只是離開,像上次那樣。」
她的口氣平靜得嗅不到哀怨,更沒有指控的意味,只是淡得沒有情緒的口氣,卻讓範仲陽相當不悅。
「你是想借機報復我嗎?」他忍不住往最壞處想。她去整形、幫俱樂部代言並在他面前大跳性感熱舞,或許就是為了引他上鉤,待他動心後反將一軍,為的就是報復他第一次的態度。
商場上混久了,範仲陽的心思難免變得細膩復雜。因為看多了爾虞我詐的戲碼,他對人性的信任度也每況愈下。前一任女友論及婚嫁前突然落跑,讓他對女人產生極大的不信任感。
楚欣瞳卻被他的指控搞得啼笑皆非。
「報復?」她輕笑出聲,接著縮回被握住的手,「你想太多了!我沒本事去玩這種游戲啦!我只是單純認為你不可能和我繼續發展下去,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看開之後,她愈相信這個道理。古人講求門當戶對其實不無道理,用到現代社會就變成價值觀的考量。「不同生長背景的人價值觀必然不同,對金錢的運用、對人生的態度、對人際關系……甚至對于晚餐要吃什麼應該都會不一樣吧!」
「適不適合是你說了算嗎?」範仲陽很討厭她這種似是而非的論調。
是,他是從小生長在富裕環境,從沒遇過大挫折,就連他的健身王國也是老爸給的資金創立的,他只是運用所學和經商長才拓展王國。就是因為生活在雲端,他認為沒有人不喜歡過更好的生活,不喜歡享受好東西。結果,楚欣瞳退還禮物讓他愕然,她的逃離更令他感到不解與難堪。
「的確不是誰說了就算!我只是點出你我都知道的事實。」她也不跟他爭,因為事實不用爭辯。
「你是怎樣?想玩‘欲擒故縱’的游戲嗎?」範仲陽認為這是她的推托之詞。這次他都已經追過來,不就表示他願意跟她在一起,為何還要將他推開?
「如果你認為我們不適合,應該第一次時就這麼認為了,為何昨晚又自動爬上我的床?別說你不知道半夜進男人的房間會發生什麼事……」這是他最無法理解的。
昨夜她幾乎沒有抗拒,反而和他一樣充滿渴望,好像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以為醒來會是個不一樣的開始,誰知竟結束得令他愕然。
一再的指控,任由楚欣瞳脾氣再好也笑不出來。
「我從不玩游戲。」她義正詞嚴、一字一句地表達自己的心情,間接暗示對他的情意,可惜範仲陽沒有察覺,仍然一臉陰郁地瞪著她,看來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辯駁。
算了……他永遠不會懂她的心情!楚欣瞳只覺得好無力,也不想再解釋。「如果你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或許昨晚我只是想找回第一次的感覺,或許我需要男人……畢竟除了你,我也沒試過和別的男人,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應該是不甘心她的不告而別,自尊心受損吧?楚欣瞳這麼猜測著,她只能貶抑自己,如果這能讓他感到開心一點。
她最後那句話猶如雪上加霜,範仲陽整張臉寒若冰塊。「所以,你把昨晚當作一夜,純粹的發泄?」緊繃的語調由緊咬的牙關間迸出。
他的表情看來像只受傷的公獅,憤怒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悲傷。楚欣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純粹只是不甘心吧?她這次不會再感情用事了!
「你不也這麼認為嗎?就跟上次一樣。」她瀟灑地聳聳肩,嘴角揚起不在乎的弧度。
她接著按下嬰兒監听器的開關,不等他回應便走出房間。
範仲陽目送她的背影,腦海中想不出任何話回應或解釋自己的想法。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想留住她什麼,或自己要什麼。望著嬰兒酣睡的小臉,他茫然了……
這是他這輩子感到最挫敗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