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次的親王選拔賽,預賽現場。
圍觀的人把比賽場地堵得水泄不通,雖然是臨時搭建的建築,但也是相當壯麗宏偉,最中心的會場平台還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
第七次的選拔賽有二十多人參加,候選人需要經過嚴格篩選,無一例外,都是經過焱恩國眾位大臣點頭認可、有能力成為一國親王的絕佳人選,不僅能力一流,家世一流,相貌更是一流。
而親王選拔賽,也是向焱恩女工陛下展示能力及魅力的大好時機。今天的預賽正是展示各個候選人的武功,為了博得佳人青睞,會場平台上兩個對手你來我往,正打得不可開交。
「陛下,您的口水滴下來了!」
貼身宮女蜜兒面無表情的遞過來一方絲帕。「快擦擦吧,否則有損您的形象,萬一嚇跑候選人就不好了。」
「嗄?喔。」洛甄慵懶的躺在臥楊上,打了個呵欠,「可是我好困……」
「您在城里游蕩了一夜,還真是辛苦啊!」蜜兒哼了聲,「快點睜大眼楮看看吧,台上兩個人就要分出勝負了,對他們感覺如何?」
她的眼楮半睜半閉,勉強看了兩眼,又閉上了,「丑。」
蜜兒的額頭一陣青筋爆起,「剛才那兩個長得好的,您嫌他們武技差,再之前那個總督公子,長得好武功又好,您又嫌他說話聲音難听!」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嘛。」
洛甄斜靠在臥榻上,深深的嘆息著,「一個比一個無趣,好無聊……」
由于焱恩國向來是女權當政,待掌權者到了適婚年齡時,便開始舉辦親王選拔賽,月兌穎而出者就可與女王陛下婚配,孕育出下一代繼承人。
蜜兒一陣無力,腳下發軟,跪坐在臥榻旁邊,欲哭無淚,「陛下,您再挑剔的話,會找不到合適的親王的。找不到合適的親王,就不會有寶寶,沒有寶寶,我們焱恩國就沒有繼承人,啊啊啊——讓我死了吧!」
洛甄的眼楮眨了眨,透過簾幕,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猛地撐起身體,目不轉楮的盯著某個方向看,手指放進嘴里,習慣性的咬起指甲。
看到她臉上露出那種熟悉的表情,蜜兒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小聲哀嚎,「您又要做什麼啊?」
她回眸微笑,「剛剛才發現,有趣的事情可能要來了。」
一個人影從會場凌空飛出,結結實實的摔落到十米之外的台下,一時爬不起來。
台下的觀眾莫不發出「喔」的驚嘆聲,而勝利者更是躊躇滿志的站在會場上,目光轉向不遠處那座精致的小閣樓。女王陛下,您看到了嗎?剛才我那一招用得多麼精彩!
沒有人注意到失敗者,他淒慘的躺在地上,不停地詛咒該死的老天,不僅讓他輸了比試,就連他的僕人動作都那麼慢,怎麼還不趕過來扶他。
驀地,仰面朝天的視野里出現一個披著長披風的年輕人,身上穿著奇怪的黑色衣袍,站在他的腳邊,盯了他幾眼。
「原來還活著啊。」
「你什麼意思?」失敗的挑戰者惱羞成怒,「還不快扶我起來!」
「陛下在不在這里?」
躺在地上的人哼了一聲,「原來也是個挑戰者,她就在會場後面的閣樓里,不過你想見她可沒那麼容易。」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她?」
「想見她?那就上台打敗所有的挑戰者吧。你到底要不要扶我起來?」
「是嗎?」南宮維擰起了眉頭,「想見女王陛下還真是麻煩。」他喃喃的說著,袍袖隨手一拂,「那就讓你起來吧。風刃!」
躺在地上的人大叫一聲,便被一陣狂風卷起,筆直掛上了旁邊的樹枝。
站在台上的是焱恩國的青年,是個赫赫有名的武者,一連打敗七個來自各國的親王候選人,站在台上,風光無限。
「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向我挑戰?」
正得意的時候,眼前一花,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面前。
他倒抽一口冷氣,退了半步,「我是焱恩國兩淮總督之子李能,你是什麼來歷?報上名來!」
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大聲?吵死了!
南宮維厭煩的擰起眉,看著眼前人的表情就像看一只爬上飯桌的蟑螂,薄薄的唇迅速吐出兩個字。
「風刃。」
一陣小型颶風突然憑空出現在場地中央,接著圍觀人群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叫李能的人大叫一聲,突然無影無蹤。
「哇,人不見了!」台下驚呼。
兩個家丁打扮的大漢氣勢洶洶地沖上會場,「你是什麼東西?把我們少爺弄到哪里去了?!他媽的快說——」
「風刃。」
「啊——」
「哇,又不見了,這個人是妖怪嗎?」台下觀眾繼續驚呼。
幾個眼尖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奇怪,看這個外來人的打扮,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
「我也這麼覺得……」
「咦,這種奇怪的黑袍……不就是今天通緝令里的那個獨腳大盜嗎?」
「沒錯,你看那種可怕的氣勢,一定就是他!」
南宮維冷淡的掃視全場,「還有沒有想上來挑戰的?」
所有人沉默。
過了半晌,台下突然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姑娘們一邊大喊,一邊興奮的往台上扔花朵,「強盜閣下,太帥了啊啊啊!」
「吵死了!你們夠了沒有?」他厭煩的沉下臉。
「你們快看,這個邪惡的表情,酷斃了!」姑娘們激動的尖叫,「把女王陛下嫁給他吧!」
*********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崇文跌跌撞撞的闖進幽靜的閣樓房間。
「陛下,中丞大人,獲得預賽勝利的居然是、居然是被通緝的獨腳大盜!我們無能,我們要全體自盡,嗚嗚……」
中丞大人氣得揪掉了兩根胡子,拍案大怒,「混蛋!你多帶幾個人去把他宰了,我們高貴的陛下怎麼能配那種低下的人渣?」
崇文沮喪極了,「那個人好厲害,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已經過來了,說要面見洛甄陛下,大批禁軍根本攔不住啊!」
中丞大人急得跳腳,「為了陛下,拼死也要攔住!」
一直靠在窗前的洛甄懶洋洋地回過頭來,「咦,為什麼為了我就要攔他?我還滿想見見他的。」
崇文又傻了,「您、您不會真的中意那個大盜吧?」他的表情更加沮喪,「還是個外來的強盜……」
「不是很有趣嗎?」她悠閑地轉過頭去,繼續注視著不遠處大混亂的局面。
感謝上天,終于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調劑這無聊的生活了,哦耶!
一邊感慨著,一邊優雅的轉換坐姿,右手代替左手,身體略微傾斜,用無可比擬的優美姿勢撐住了額頭。
只見極富魅力的動作進行到一半,身體突然一陣僵硬。
「您怎麼了?」蜜兒擔心的問。
她緩緩的吸氣,微笑,「沒什麼。」
昨晚從幾米高的城牆上摔下來,好痛……媽的!
不好好整治整治這個姓南宮的,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此時,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女王陛下,在下南宮維求見。」
就是這個聲音!冷淡,沒什麼溫度,還帶著一股令人討厭的傲慢和厭煩,好像所有站在他面前的都是蟑螂一樣。
洛甄又換了個姿勢,笑得既溫柔又魅惑,那表情讓蜜兒看得直想去撞牆。
「太失禮了,你們還不快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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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南宮維,見過陛下。」
隔著一層竹簾,南宮維深深鞠躬,向焱恩國的最高位權者行禮。
為了表示尊敬,披風早在進來之前就月兌掉了。他在安靜的閣樓里行過禮,站了足足一盞茶時間,還是沒有听到女王陛下的聲音。
「陛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那個竹簾背後,有雙眼楮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個不停。
「沒想到他還長得滿不錯的嘛……」
竹簾背後,洛甄兩眼發光,還是靠蜜兒在旁邊大聲咳嗽,才遮掩住一切丟臉的言論。
「啊,那個,南宮公子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醒悟過來,又懶懶地靠在臥榻上。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告示,「在下于今天早上,看到了這張通緝告示。」他示意旁邊的宮女交給竹簾後的陛下。
「雖然長相畫得完全不一樣,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特征都指向在下,所以在下特來詢問陛下,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她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呈上來的紙張。一點都沒弄錯,完全是按照你的模樣畫的通緝令,只是昨夜沒看清你的長相,所以畫像是按照我的想像來畫的,現在看來好像有點偏差……
「咳咳!」蜜兒再度大聲咳嗽。
「啊,不好意思,公子說到哪里了?」洛甄眨眨無辜的眼楮。
女王陛下的聲音怎麼越听越耳熟……有些迷惑的想著,南宮維繼續說︰「昨天夜里,我在城門旁邊散步,正好看見一個女飛賊企圖翻越城牆,我就阻止了她,據我猜想,她才是通緝令里說的獨腳大盜——」
「等等。」洛甄打斷他,「你看清她的長相了嗎?」
南宮維想了想,「依稀有看到,不過沒什麼印象了。」
「那就好……」她暗自松了口氣,突然又听到他以那種持有的冷淡聲音說︰「我想,也許就和告示里畫的差不多吧!」
砰的一聲,一個茶杯從竹簾子里面飛出來,他急忙閃身讓開,可是幾滴滾燙的熱水還是濺到他的衣服上。
洛甄狠狠瞪著站在外面的家伙。
王八蛋!誰長得像那張畫像上的豬頭!
蜜兒急忙又咳嗽。
「……哎呀,不好意思,手一滑,沒抓穩。」過了好久,洛甄優雅的聲音才從竹簾里傳出來。「這麼說,南宮公子就是來澄清這件事的?」
他點頭。這個女王真是莫名其妙,一時手滑,就能把茶杯砸出去五米遠?還是趕快說完走人吧!
「正是。我南宮維身為玄鳳國南宮氏的嫡系子孫,怎麼可能做出半夜爬牆這種不顧身分的事情來?而且那個大盜是個女人,曾經試圖勾引我,但還是被我懲戒了——」
砰的一聲,竹簾後又飛出一個花瓶。
洛甄冷笑著咬牙切齒。
混蛋!誰勾引你了?你以為你是誰?
望著滿地的可疑碎片,南宮維的臉色頓時烏雲籠罩。
在他看不到的竹簾後,蜜兒狠狠一腳踢過去。「陛下,快說話!」
「哎呀呀,你看我,一不小心,又沒抓穩……」她驚呼,「南宮公子,你沒有被打破頭吧?」
「托您的福,在下僥幸還活著。」他避開腳底下的碎片,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請問陛下對這件事的處理意見是?」
她的眼神閃了閃,輕描淡寫的說︰「這件事我是沒意見,如果你想要取消通緝,那麼就取消吧!只是,另外有件事情比較麻煩。」
「什麼事?」
「你剛才取得了預賽武技場的勝利,不是嗎?」
他點頭,「是又怎樣?」
洛甄撥了撥長發,有點苦惱,「哎呀,這樣一來,你就成為親王選拔賽的候選人了,在整個選拔過程結束之前,你不能離開這兒的。」
南宮維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親王選拔賽?候選人?」
「是呀。」她眨眨眼楮,「獲勝者就可以成為我的丈夫,焱恩國的親王喔!當然嘍,競爭很激烈,想要勝利,應該不太容易,不過,這麼好的機會——」
「我拒絕!」
無比果斷決絕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是術士,陛下。您應當有所耳聞,術士是不能娶妻的,否則會妨礙到修行。所以,」他毫不客氣的說︰「我絕對不會娶您,陛下。」
竹簾後一陣沉默,只是偶爾有物體在地面拖動的可疑聲音出現。
「不要,這個不能砸啊!」
蜜兒死命地抱住臥榻的床腳,「這個是您最喜歡的臥榻,砸壞了您睡哪里啊?!」
洛甄的眼里幾乎冒出瑩瑩火光。
她是誰?一國的君主,廣大土地的主人,南疆的第一美人!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滿臉不爽表情的說「我絕對不會娶您」?
蜜兒湊到她的耳邊,竊竊私語,「算了吧,陛下,反正您也不是真心想嫁給他,只是想戲耍他一下而已,而且他好像挺厲害的,得罪了術士不大好。」
「那不一樣。」她斜睨著竹簾外修長的身影,「想不想嫁給他是一回事,要不要教訓他是另外一回事——決定了。」
她拉開華麗繁復的裙擺,重新優雅的側躺在臥榻上面,手肘支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真是遺憾,不過南宮公子不願意就算了吧!」
蜜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陛下的語氣突然變得既殷勤又客氣,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樣吧,南宮公子你風塵僕僕,不如先去洗個澡,我們再好好聊聊,有很久沒有見到你們的玄燁陛下了,我還真的有點想念呢,呵呵呵……」
「多謝陛下美意。既然這樣,在下就先出去整理衣裝,晚上再覲見陛下。」
南宮維站起身,客氣而疏離的行禮,走出了小小的閣樓房間,忍不住松了口氣。
應付女人,他真的不太擅長,比施展「術」還要累。
不過這位陛下人還不錯嘛。他心里想著。雖然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但還算通情達理,不像傳說中那麼可怕。
「蜜兒,準備準備,我們要開始行動嘍!」
竹簾被掀起,精致的閣樓房間里傳出輕快的聲音。
蜜兒嘆了口氣,同情的望了望黑袍男子遠去的背影。「我這就去,陛下。」
側躺在臥榻上的洛甄垂下濃密的睫毛,懶懶地咬起了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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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還是有些昏沉沉的,眼前陌生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這是怎麼回事?
手和腳,好像都不能動……這種感覺……
想起來了!他剛才不是在溫泉池里沐浴嗎?洗著洗著,頭卻開始昏沉起來。
難道是被蒸氣蒸得暈倒了?不會吧?
耳邊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感覺應該距離不遠,他听得很清晰。
「搞定!」女孩子清脆的嗓音傳過來,帶著幾分得意,「術士又怎麼樣?被我在浴池里下了一點點的麻藥,還不是手到擒來?蜜兒姊姊,感謝我吧!」
叫做蜜兒的女孩子嘆了口氣,「謝謝你啦,霜兒,去請陛下過來吧!」
霜兒嘻嘻笑著跑出去了。
陛下?難道是洛甄陛下的命令,暗中對付他?南宮維的心里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又不是完全明白。他跟洛甄陛下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對付他?
很快的,另一個輕盈的腳步聲走了過來。
「陛下。」蜜兒的聲音呼喚道。
他的心頭狂震,果然是她授的意?
下一個瞬間,屬于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耳朵,「人在哪里?醒了沒有?我簡直等不及了,喔呵呵呵……」
「人就在浴池邊。他昏倒以後,我和霜兒把他拖上來了。」蜜兒猶豫了片刻,又說︰「您確定要這樣做?」
洛甄輕快地回答,「為什麼不?那些老家伙成天在我耳邊-唆,還逼著我結婚。哼,只要有了繼承人,老家伙們就可以閉嘴了。」她看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彎下腰,查探他的狀況。
長長的發絲垂落在脖頸間,癢癢的,他閉著眼楮,裝作昏睡不醒,卻掩飾不住狂跳的心髒。
繼承人?她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是個術士啊!」蜜兒還在試圖勸說。
她哼了聲,「那又怎麼樣?你的報告里不是說這個家伙很優秀嗎?頭腦不笨,臉也長得不錯。唔,只要不要遺傳到他的壞脾氣就好了。」
兩個宮女走過來,在大理石地面上鋪上了厚厚的絨地毯,又在四周搭起了粉色的絲織帷帳。
一切就緒後,所有人便都退了出去。
洛甄解開自己繁復的發結,長發瞬間流泄披散,遮住了胸前女乃油色的肌膚。
嫣然一笑,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動人。
南宮維的心髒一陣狂跳,虛掩的眼瞼急忙落下,緊緊閉上眼楮。
他的心里既迷惑又氣惱。他哪里得罪了她?陰險的女人,竟然想用阻礙他的修行?!
低垂的帷帳里,她的聲音極魅惑,「喂,醒醒啦!你一動也不動,我們要怎麼做啊?」
縴縴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劃過,赤果果的肌膚接觸感,讓他驚得幾乎跳起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沒穿衣服?他居然沒穿衣服?!堂堂南宮氏的嫡系子孫,居然被女人剝光了?!
大、恥、辱!
漆黑的眼楮猛地張開,他瞪著她的眼神足以結冰。
「你要干什麼?我警告你,我——」
她長得很美,不同于十幾歲女孩子的清純之美,而是嫵媚艷麗的氣質,就像盛開的牡丹,只能用華麗來形容。
豐潤的唇主動貼過來,他想要避開,卻連頭也動不了,兩個人的唇瓣就這麼廝磨著,酥酥麻麻的,那是種他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他想要閉上眼楮,抵制這種致命的誘惑,視線卻不由自主追逐著她。
那粉色的舌在唇角舌忝了一下,沾染了的雙唇閃著瑩亮的光澤,艷麗欲滴。
他的心里一亂,氣息失去了穩定。
在洛甄一步步的誘惑下,溫泉池邊溢著無邊春色,南宮維也抵擋不了人間的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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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浴池殿外的蜜兒和霜兒打了個呵欠,「好久喔,陛下還是沒有出來嗎?」
「那個姓南宮的是不是被榨干了,好可憐……」
「應該不會吧,你听,里面聲音還很大呢!」
帷帳撕裂的聲音,池水翻涌的聲音,爭吵怒吼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從房間深處傳來。
「可惡的女人,你死定了……啊……不許亂模,我要殺了你……」
「討厭,真不懂調情氣氛。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粉色的帷帳碎成布條,勉強遮住兩個糾纏的身影,卻擋不住一池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