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作弄有情人 第七章 作者 ︰ 柳冰柔

回到家,小玲、黃鴻、阿芳都已經來了,小梅正忙著招呼。畢業到現在,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每個人都在討論上班的種種。

「施晴,听小梅說,-上班很努力呢!好難得啊!」小玲笑著說。念書時候,她和施晴是班上最混的,翹課記錄居全班之一、二,很難想象畢業後的施晴,會為了工作熬夜到三更半夜。

「以前念書是為別人念的,好不好無所謂,現在是為自己,當然得用心點-呢?是不是也洗心革面了?」

「不洗心革面也不行,老板盯的好緊,想混日子的話就沒飯吃了。」小玲無奈的說。

「對啊,我們那個老問很摳耶!我們進去像個打雜的小妹,什麼都要做,掃地、倒水、擦桌子,還常常被罵。」阿芳開始訴苦,以前在學校她是她們之中最認真的。

「而且啊,薪水少的可憐,如果不是為了學好技術,實在不想待了。」一向努力的阿芳,對工作也有滿肚子的牢騷。

「黃鴻呢?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很得意啊?」施晴問在旁邊一直微笑的黃鴻。

「他啊,收入是我們的三倍呢!真是不平衡!」小玲羨慕的說。

「有什麼好下平衡的,我每天都累的半死,要學的東西一大堆,還要鞠躬哈腰,一點也不輕松,錢真的難賺啊!不過,這也是暫時的。」黃鴻放棄自己的專長,做業務方面的工作,因為他認為做業務才有可能賺大錢,他必須趁年輕時,多賺一點錢,好作為將來創業的本錢。

「那你將來打算做什麼?」

「應該是綜合性的設計。平面、立體、商業性的、藝術性的都包括在內。」黃鴻志願宏大。

「你還真貪心,什麼都想做,哪里忙的過來?」阿芳認為不太實際。

「當然不是我一個人全部包攬,到時工作室成立後,我會找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打拼。」黃鴻很有計劃的說著。

「把我們也算進去。將來靠你了。」小玲連忙預定位置,好留後路。

施晴覺得大家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因分開而有所改變,真希望十年、二十年後依然如此。

「鈴……鈴……」施晴接起電話。

「生日快樂!」承飛的電話,承飛有點陌生局促的聲音。

「謝謝。」施晴客氣的謝過。走進里面的房間听電話。

「最近-有打電話過來嗎?」

「沒有。」施晴說完,兩人都不說話,靜靜听著彼此的呼吸聲,很尷尬卻無人打破這氣氛。

「你最近還好嗎?」施晴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冷漠,于是稍微改變了口氣。

「就是這樣子。」承飛無奈的說。

「-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承飛低沉沙啞的聲音。

「對。」施晴仍是決然的答復。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許久許久,承飛終于打破了沉默,「對不起打擾-,沒事了。」掛下了電話。

對承飛,施晴已激不起什麼漣漪了,尤其是總經理的介入,使的施晴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想他,但是當承飛問她,「-還要這樣下去嗎?」她知道承飛仍然希望她回心轉意,一顆心霎時覺得刺痛,眼淚涌了出來,才知道不可能忘了他,她對這份情感感到疑惑,為何短短的情感卻讓她牽掛不下,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們的情緣早已注定了!?這時的施晴只想一個人,讓自己靜一靜。

剛接完電話,門鈴又響了,今天還真熱鬧。

小梅去開門,只打開外門,赫然看見四個大男人杵在外面。

「請問……」小梅小心翼翼的問,這年頭萬事都得小心點。

「我們是施晴的同事,經過這里,順道叨擾一下。」聞天彬彬有禮的回答,兩只眼直盯著小梅看,一刻也不放松。

小梅對這種眼神已經習以為常,但是眼前這個人的眼光卻讓她局促不安。忙轉過身喊著︰「施晴,-的客人。」

施晴走到門口,發現他們居然真的來了,吃驚的說︰「你們還真的來了!請進,請進。」

「誰跟-說假的,我們說來當然會來。」李誠嚷嚷的說。說完還遞給她一大包鹵味,一大包零食,連餐點真的都自備了。四個大男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去。好在這間房子的客廳還算寬敞,勉強擠的下突然暴增的人數。

施晴的同學看到這些陌生人,原來的話題接不下去了,大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施晴簡略了介紹大家互相認識,就進去廚房打點吃的。

「你們全都是施晴的同學啊?」聞天問大家,眼神還是不時看著小梅。

「是啊,不過有的是同班,有的是別科的。」黃鴻跟陌生人很容易打成一片。

「施晴自己住這麼大的房子啊?租金不是貴死了!」李誠環視了周遭。這是一間三房一廳的公寓,大約有三十幾坪,在台北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要租像這樣大小的房子,的確花費不小。

「我和她一起住。這房子是班上同學的家,所以租金算的很便宜,否則我們哪負擔的起。」小梅禮貌的回答。

「這麼好啊,我看還有一間空房間,-跟房東說說,看看可不可以租給我,-們應該需要一個男室友來保護-們,這樣才比較安全。」游主任一副舍我其誰的英雄氣概。

「人家本來很安全的,你一來的話,危機四伏喔!」何晉搖頭的說。

「什麼危機啊?」施晴端了一盤盤的食物出來,小梅也進去幫忙。

「狼人危機啊!-們單身女郎一定要小心四處披羊皮的狼人」。

「是啊!這里就有好幾只呢。」

「唉呀!真是好心沒好報,虧我在夜市買了一大堆吃的。不跟-們說了,肚子餓死了。」游主任開始動筷子了。

「大家趁熱吃了。」施晴招呼大家。

公司同事們狼吞虎咽的掃完,好象還意猶未竟,「-們要不要再出去吃一頓?」李誠詢問大家。

除了他們四個人,其它人都搖搖頭。

「那你們還有活動嗎?」聞天關心的問。

「有,不過還沒決定,可能會去跳舞。你們要一起去嗎?」施晴禮貌的邀請。

「當然要去啦!不過我們還要去夜市吃東西,你們到了地點再call機子給我們。」李誠立刻回答。

「好。CAIL誰的?」

「都可以。一定要CAIL喔!」游主任慎重叮嚀。

「是,一定會通知你們。」施晴笑著說。

四個人又浩浩蕩蕩走了出去。

小梅偷偷問施晴︰「這里面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施晴驚訝小梅的敏感,點頭承認了。

「是不是穿黑衣服的那一個?」小梅頗為肯定的說。

施晴更佩服了,「-怎麼知道?我有表現這麼明顯嗎?」

「因為我知道,哪一種典型的人會吸引-,那個穿黑衣服的最符合,而且我也注意到,-刻意回避他,卻又偷偷注意他,這些可逃不過我的眼光。」小梅自信的說。

「-也別說我了,-也差不多了。」施晴開始反攻。

「-在說什麼?什麼差不多?」小梅故意听不懂。

「真所謂郎有情妹有意,我們公司那個陳副理,見到-像螞蟻見到蜜一樣,死盯著不放,-也好象頗有意思喔。」施晴早就注意到他們倆個在互相放電。

「才見一次面而已,看-說的跟真的一樣。」小梅故意听不懂。

「等下還會踫面呢,是不是很期待呢?」施晴壞壞的笑著。

「期待的是-吧。」小梅馬上回過去。

「不說了,不說了,同學還在客廳等我們呢。」施晴拉著小梅到客廳。

「-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講這麼久,把我們都忘記了!」小玲半埋怨的說。

「我們討論待會去哪里瘋!」施晴巧妙地掩飾過去。這一招的確有效,大家開始興沖沖的討論,哪家店既有特色又好玩。

「要去舞廳還是PUB?還是兩者兼有的?」黃鴻一向最愛玩,台北市的舞廳和PUB大概都有他的蹤跡,由他來提議準沒錯。

「去有跳舞的PUB好了,不會跳舞的就坐著听音樂喝飲料。」小玲建議。

「好啊,好啊,我贊成,不想去的或是有別的建議的,趕快發表意見吧。」施晴附和的說。

「可不可以不要跳舞?我不會跳舞耶!」小梅煩惱的說。

「-听听音樂,感受一下那里的氣氛啊!」阿芳勸說著,看來大家都比較想去跳舞,小梅只好依著大家了。

「去哪一家?黃鴻,你應該最清楚了,快說吧!」施晴催促著黃鴻。

「去R2好了,那里營業到通宵,音樂選的都很棒,很多人都是那家的忠實顧客。」黃鴻經驗老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在學校就是舞棍的小玲,早已迫不及待的想一展身手了。這時,李誠打電話進來,詢問他們待會兒會去哪里,施晴把決定的地點告訴他們,如果臨時有變動再通知。

施晴一伙人來到R2的門口,石塊般的牆壁,粗獷的招牌,很有特殊風格的舞廳,門口徘徊著許多人,狂野的音樂從里面宣泄出來。

「人好多喔,要不要換個地方?」原本就不太想來的小梅,看到密不透風的人海,更是打了退堂鼓。

「既然來了,我們還是去里面逛一圈好了,看情形再決定。」施晴對里面很好奇,不進去看看好象白走這一趟。大家也沒別的點子,就一起擠進去了。進去了才發現,里面比剛剛從外面看到的人還要多,而且有一半是外國人,各個高頭大馬,在里面別說是跳舞,連個容身之處都很難,大家都不約而同打消了跳舞的念頭。

好不容易大家都擠出來了,重新討論新的去處。

「要找別家舞廳?還是換別的地方?」施晴詢問大家的意見。

「不要跳舞好了,現在這時候,舞廳的人都很多,去別的地方好了。」黃鴻建議的說。

「那我們去KTV唱歌好了,不用人擠入。」一向愛唱歌的阿芳提議。

「好啊!我好久沒去唱歌了,都快落伍了,好多新歌都不知道。」不愛跳舞的小梅立刻贊同。其它的人也沒意見,一伙人又往錢櫃KTV奔去。到達地點,又是人山人海,必須等候才有位置。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台北市的人都跑出來了?」已經有點疲累的小玲埋怨的說。

「大家都跑出來慶祝我的生日嘛!」施晴苦中作樂的說。

「別臭美了,-的生日已經過了。」黃鴻立刻潑冷水。施晴低頭一看,真的過了十二點。

「要在這里等還是換別家?」阿芳詢問大家。

「在這里等好了,我已經走不動了。」小梅早已靠在沙發椅上,不想起來了。

「好吧,就在這里等好了,我去問問看還要多久時間。」施晴往櫃台方向走去。

「-同事不是叫-CALL他們嗎?」小梅提醒施晴。

「啊,-不說我差點忘了,可是,現在cALL他們會不會太晚了,人家說不定都回去了。」施晴想打電話卻又猶豫著。

「反正cALL看看嘛,他們不來就算了,誠意到了就好了,免得的他們怪-沒邀請他們。」

「說的也是。」施晴向櫃台要了電話,CALL了兩通出去。

很快就輪到他們了,但是公司的同事都沒打電話過來,施晴猜想他們大概不想出來了,也沒放在心上,一伙人接近瘋狂的唱了一整夜的歌,唱到早上六點才結束。快樂的、郁卒的、不滿的心情,全都借著歌聲紓解開來,好久沒這麼痛快,聲音都啞了。從錢櫃出來,仍沒有倦態,吃完了早餐,才各自散去。

下午,施晴接到李誠的電話。

「-昨天有沒有CALL我們啊?」有點埋怨的口氣。

「有啊,還CALL了兩通,你們沒回,我想你們大概回家了,所以就不再聯絡了。」施晴解釋著。

「-是在哪里打的電話?」李誠好象不太相信。

「錢櫃。本來是要去跳舞,但是人太多了,就改去唱歌了。」

「原來如此,你們原先說要去R2,所以我們就先去那里找-們,沒看到人,隨便晃了一下,跑去吃宵夜,後來看到cALL機上有錢櫃的電話,不曉得是-們打的,最後大家只好很郁悶的回家了,假日都泡湯了。」李誠委屈的說。

「這樣啊,我也不曉得會這樣。」施晴覺得有點抱歉。

「沒關系,-補償損失就好了。」李誠立刻說道。

「那……我請你們吃飯好了。」施晴雖然覺得自己沒什麼錯,但是想到他們等候落空,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多少彌補一些。

「要一個一個的請。」李誠立刻要求。

「這樣多麻煩啊。」施晴想到那天來了四個人,請四頓飯豈不勞神傷財。

「這樣才顯的出-的誠意。先請游主任好了,他昨天推掉很多約會,先補償他,我告訴-電話,-打過去找他。」李誠一點也不放松。

施晴打過去正是游主任接的,他倒沒像李誠抱怨一大堆,只是問有沒有空,出來聊聊天,施晴下午沒事,就應邀出來了。

他們先去吃牛排,然後開車去陽明山看夜景。施晴第一次看到陽明山的夜景,真的好美,如果身邊是另一個人就更美了。霧一下就來了,看霧快速的掩蓋山頭,十分有趣,但是景色由蒙蒙的美變的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只好開車下山,沿途車子很少,有股寧靜的感覺。

「有沒有依依不舍的感覺?」游主任微側過頭來問。

「不會啊,明天就看見了。」施晴沒有察覺游主任已漸生情意了。

「幾個小時也很難熬……」游主任喃喃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施晴听不清楚。

「沒什麼。」游主任不好意思說。

「現在交通太發達,很難有不舍的感覺。」施晴略有感觸的說。

「是啊,在古時候一分別,就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了。」游主任心有所感。

「所以在古代才有那麼多刻骨相思的詩作。」施晴頗有同感。

「不曉得是現代人幸福還是古代人?」說著說著,兩人都各懷心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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