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縴縴戲浪子 第八章 作者 ︰ 琉色

大大方方月兌下濕透的外袍及中衣攤在草地上,涂歡樂只著單薄衣褲的走到憐黛身旁一坐下。

她斜眼瞧了瞧,也不怎樣驚慌。她那天在屏風後洗澡就被他看了一小半去,那今天換她看看他,有什麼關系?

想是這樣想,小臉卻忍不住紅了起來。

他和她,好像再也理不清了呢!

見身旁的憐黛一言不發的保持安靜,涂歡樂不覺有些奇怪,轉頭看去,只見她臉紅紅的瞧著他,眼波溫潤,似有縷縷柔膩情思透出。

那種纏繞的感覺幾乎要把他密不透風的包里起來。涂歡樂不由得渾身一熱,緊緊盯住憐黛。

她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讓他很難受嗎?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

在他炙亮目光下,憐黛覺察到了些微不尋常的氣息,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他的眼楮怎麼這樣嚇人,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又那麼強烈,連她都能感覺到那種灼熱。

坐在涂歡樂身邊,憐黛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柔弱無力。他雖然與她差不多年紀,但卻是個武功那麼高強的男子……

臉越來越紅,也越來越緊張,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想要和他保持一些距離。

可是她的移動卻讓他震了下,呼吸滯了滯,忽的伸手攬住她腰身,把嬌軀往自己身邊帶了過來。

她低呼一聲,剛要掙扎,已被他牢牢抱住身子。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抱她,幾番遇險,她已不知被他抱過多少次,可是這一回……感覺大大不同。

他灼熱的喘息聲就在耳邊,緊繃的身子似乎有些輕顫,抱住她的手臂卻又牢固得像鐵條一樣。

這樣的涂歡樂,讓她無法抗拒。

顫顫的抬起眼,憐黛滿臉通紅的向他看去,他也正低頭盯著她,臉上一片燙熱,看來有些緊張與無措。

這是他第一次與女子靠得這麼近,也是他第一次情動,他的眼中只看見她的眼,她的唇瓣粉粉潤潤的、微微顫抖,令人想入非非。

微喘了下,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去,雙唇重重落在她額頭上、臉頰上,最後,是那兩片花瓣似的嬌唇上。

肌膚相觸,沒有任何經驗的兩個人全身一顫,便被彼此的熱度包圍。

輾轉吮吸,那種濕潤與溫熱的感覺在彼此口唇中傳遞。

年少情懷最是熾熱,也最為狂烈,初次的擁吻雖然顯得有些笨拙,卻為兩人帶來最大的震撼與感動。

天哪!他……他是不是要燃燒起來了?

溫度越來越高,幾近失控的涂歡樂忽然感覺鼻中一酸,猛的清醒過來,暗叫一聲糟,連忙放開憐黛背過身去。

憐黛被吻得頭暈目眩,忽然間失去他堅實的擁抱,身子差點軟軟滑下,忙扶住身側柳樹喘息著,迷惑不解的向他看去。

「喂,你……怎麼了?」聲音有些嬌慵的沙啞,憐黛紅著臉壓下剛才那一瞬間涌起的失落感。

她感覺他比她還要激動,為什麼忽然放開了她?

「沒什麼。」聲音悶悶的,涂歡樂依然背對著她,像是捂著鼻子在說話。

「是嗎?」憐黛漸漸恢復了力氣,不怎麼相信的走到他面前。

「喂,-做什麼?」忽然瞧見她湊了過來,他捂住口鼻大喊。

「啊!怎麼有血?你受傷了?」一瞥之下,她猛的瞧見他指間似乎有幾絲鮮紅滲出,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怎麼會流血?難道是她剛才不小心咬傷了他?

「我說沒事就沒事啦!笨蛋……」他狼狽不堪,索性站起身走到湖邊,蹲了下去。

掬起大把湖水,涂歡樂一邊洗臉一邊暗咒,渾身的燥熱使他恨不得跳下湖去洗冷水澡。

那個笨女人,他哪是受傷?他……他是忍不住噴鼻血了嘛!誰叫她那麼軟、那麼香、那麼誘人……

憐黛怔怔的瞧著他快把腦袋埋到水下的樣子,忽然有些明白了過來,一張小臉頓時漲得比剛才還要紅。

羞澀、尷尬、情不自禁,年少的心真實卻又無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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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涂歡樂曬干衣裳,兩人一同回到客棧里時,已近傍晚時分。

雖然兩人都一言未發,可是四目相對時那種曖昧又纏綿的感覺,依然讓身邊的人察覺出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改變。

盯住上樓的憐黛,站在屋角的無痕咬了咬唇,低下頭去,好像在考慮著什麼。

晚飯後,憐黛坐在鏡台前,慢慢梳理著一頭披散下來的長發,手勢輕緩又柔雅,臉上那一抹粉紅色澤好像還未全部褪去。

從鏡子里映出的,是一張嬌艷奪目的面容。

憐黛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美麗的,但是她也很明白的知道,涂歡樂喜歡她,並不光是困為她美麗而已。

那麼,他到底為什麼喜歡她呢?

不知不覺想得有些出神,半晌後,憐黛忽的發覺身後多了個人,因為鏡子里反射出干癟又蒼白的無痕。

她微微一怔,自出瘦竹門以來,無痕從未主動與她說過一句話,今晚怎會突然來找她?

「師兄喜歡-,-很高興是不是?」鏡中的無痕與她四目相對,干干澀澀的聲音透著壓抑。

「是啊,難道我該生氣嗎?」她也不否認,對著無痕露出柔和的笑,現在她的心情著實不錯。

「我看,-應該後悔難過才是!」無痕冷冷的目光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蒼白的小臉越加緊繃,連干澀的唇都抿成了一直線。

「為什麼?」憐黛握住梳子的手一頓,皺眉詢問。

這個無痕到底要跟她說什麼?或者,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她?

「-以為無煞令很好奪嗎?告訴-,無煞令是要用命去爭的!」無痕開始有些激動,怒氣從原本平靜的雙眼中透出。

「以命去爭?」憐黛慢慢的放下梳子,站起身與無痕對視。

對于無煞令,她心底早就存下了疑問,只是後來涂歡樂都沒再提起。

「不錯!無煞令得號令黑道各派,每三年易主一次。每一次參加的門派都會派出最優秀的門人參加。」無痕解釋道,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後再沉聲接道︰「而且,比武爭奪的時候,沒有任何限制。」

沒有任何限制,也就是不限用何種武功、不限用哪一種兵器,也不限生死!

沒有點到為止,也沒有客氣切磋,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在比武爭奪中喪命。

在爭奪戰中,一切規矩完全不存在,也因此危險性極高。

「原來如此。」憐黛低低應了一聲,神情有些恍惚。

涂歡樂從未在她面前提到過這些,是怕她擔心嗎?

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他居然一點也不在乎?

看著無痕,憐黛輕聲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希望我怎麼做?」

希望她勸他不要去?還是希望她擔心痛苦?

「-怎麼做,-自己想吧!」無痕冷淡的聲音和表情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反倒像個沒有感情的鬼魂。

想了想,憐黛忽然笑了。

「-……-笑什麼?」無痕吃驚的看著她,呆板的小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

「既然他肯為我冒這麼大的險,那我便知道他有多喜歡我,為什麼不笑?」憐黛很高興的解釋,又道︰「而且,他既然敢去奪無煞令,那必定會有法子奪到,我干麼一定要想他會死?」

他喜歡她,用的是性命。

那她喜歡他,當然可以選擇信任他。

信任他會好好的保護她,信任他絕不會舍得拋下她一個人。

憐黛忽然發覺,如果往後永遠跟涂歡樂在一起的話,倒也不是件難受的事,她可以很自然、很開心的接受。

看著憐黛,無痕越瞪越大的眼里露出迷惘,好像怎麼也搞不懂她的想法。

「放心吧,-師兄武功那麼高、腦袋又那麼聰明,所以他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憐黛看著無痕,語氣非常柔和,但是也非常堅定,眼中泛出點點明亮光華,展現十足的自信。

無痕仍然沉默不語,可是看著憐黛的眼,她居然有些相信她。

「無痕,-幾歲了?」憐黛忽然開口,問了個比較突兀的問題。

「……十五。」無痕愣了愣,下意識的開口。可是剛剛說完就有些懊惱,她干麼要回答她?

「嗯,我十五歲的時候,比-高些。」憐黛仔細的打量她,笑著說,神情輕松得像是在和鄰家小妹妹聊天。

無痕抿抿唇。她從懂事起就在瘦竹門長大,常年練武、吃素、吃藥丸,當然長得矮了些也瘦了些,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小一些。

以前她並不怎麼在乎,可是現在……

自從看到大師兄把這個女子帶回瘦竹門後,她忽然變得在乎了。

原來,身為女子是可以這樣美麗,這樣嬌貴的。

不知不覺,無痕的雙眼里流露出一絲羨慕,與淡淡嫉意。

「-喜歡-大師兄,對不對?」憐黛狡猾的笑笑。

「-胡說!」無痕一驚,馬上大聲否認,終于顯露出屬于小女孩的慌張神色。

「是嗎?其實無痕長得挺好看的,如果換件衣裳的話,會很漂亮呢!」憐黛忍住笑,裝作不經意的道。

咬咬蒼白的唇,無痕終于不肯再听,風一般沖了出去。

她漂不漂亮,關她什麼事?

更何況,就算她現在變漂亮了,師兄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看著被無痕推開的房門,憐黛笑著嘆了口氣。

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模樣,老是像根竹竿怎麼行?就算生氣發怒,也總比老板著一張臉強多了。

笑過以後,她臉上慢慢浮現出擔憂與無助。

說不擔心,是假的。

說她心安理得,更不可能。

涂歡樂為她做了那麼,又付出那麼多,她該怎麼辦?

她不想把難受感覺埋在心里,所以決定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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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涂歡樂寬衣解帶的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門上忽的響起了幾下輕輕的敲擊聲,令他從床上起身。

「誰啊?」一臉不高興的拉開門,準備把打擾他睡眠的人痛罵一頓再說。

可是看清門外身影,不耐煩的神情忽然變成了喜悅。

是她!這麼晚了居然還來找他,是不是想他想得睡不著?涂歡樂臉上堆起一抹傻笑,他定定看著站在門外的憐黛。

「喂,讓我進去啦!」她咬咬唇,一把推開他的身子,自行進屋。她一個女子,深夜站在男人房門口,象話嗎?

「什麼事?」涂歡樂總算發覺她不太高興,連忙把門關起來,轉身詢問。

「哼,你還敢問!為什麼不告訴我搶無煞令很危險?你想讓我擔心死、愧疚死嗎?」凶巴巴的質問,憐黛邊說邊拿手指戳他胸口。

氣人,真是氣人!居然還要那個無痕小師妹來告訴她!

「-很擔心,也很愧疚?」他笑著說,目光閃閃。

「廢話!」紅著臉,她的語氣很肯定。雖然有些害羞,但她一定要讓他知道。

「那就行了。」低低咕噥一聲,涂歡樂很滿足的抓住她那只不斷亂戳的手,然後將她抱入懷中。

他一點也不後悔替她背黑鍋,更不後悔拿自己性命救她。他喜歡她,而她現在顯然也很喜歡他,那就足夠了!

「喂,你做什麼啊!」一下被悶在他胸前,憐黛差點喘不過氣。天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鄭重許諾,涂歡樂把懷里的佳人抱得緊緊的。他死了就不能抱她了,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活著,奪到無煞令!

「你不能騙我哦。」窩在他懷里,憐黛用他的體溫填補心底那一抹惶懼,低低呢喃。

「當然!」感覺到她的脆弱,屬于少年的榮譽感與自信無限膨脹,涂歡樂一下子豪氣萬丈。

「嗯,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再不放開,她快被他悶死了!

「喂!-怎麼這樣啊?」他瞪著拚命掙扎的憐黛。他抱得她不舒服嗎?

「什麼怎樣?」憐黛理理頭發,拉拉衣襟,順便抬頭看他一眼。

「人家英雄救美,美人都是以身相許的嘛!」偏偏她多抱一會兒都不肯。

「涂歡樂!」憐黛頓時滿臉誹紅,狠狠一腳踹下。

以身相許?他想得美!

就算要許,也得成親以後再許吧……

臉紅到不能再紅,憐黛趕緊飛也似的逃出了屋子。

涂歡樂在她身後干笑兩聲,卻沒敢追上去。

他白天已經流了很多鼻血,再流恐怕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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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一路平安,色魔教的人沒敢再來騷擾,也許是受到了教訓。

于是一路游玩、大吃大喝大把花銀子,憐黛很高興的當個散財童子,涂歡樂則在她心目中從保鏢榮升為護花使者。

這一日清晨,涂歡樂剛剛起床,就發覺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憐黛……不見了?!

每天都要賴床,每天都等著他叫醒的憐黛,居然不在房里!

從客棧樓上找到樓下,再從前廳找到後院,半個時辰之後,涂歡樂氣急敗壞的決定,她真的不見了!

與憐黛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小師妹無痕。

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消失?而且事先沒有一點征兆!

他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她們會到哪兒去,只好叫來七個師弟一起尋人。

與此同時,無故失蹤的憐黛大小姐,正悠哉的拖著無痕小師妹逛街。

自從離家後,她一路上風景看了不少,可是逛街卻一次都沒有過。她還記得當年逛臨州城的福全街,可是有不少好吃好玩的東西,那麼這江南的城鎮自然也有新奇之物。

無痕被她順手抓來充當陪伴,只因一句話說服了她!-

不想看看自己漂亮的樣子嗎?

每個女孩子都是愛美的,更想讓心里喜歡的人看到。

雖然現在無痕已經明白大師兄是喜歡憐黛的,絕不會屬于她,可她仍然想要漂亮一次。

于是,縱使有些勉強,無痕仍然被憐黛拖了出來。

「哇,無痕小師妹,-好漂亮哦!」衣鋪後頭的試衣間里,憐黛滿臉感動的瞧著面前的無痕,簡直不敢置信。

這還是剛才那個干瘦乏味的無痕嗎?還是原來蒼白無血色的小師妹嗎?分明是個清秀的小美人嘛!

無痕有些手足無措,別扭的站在憐黛面前,不知道該氣惱還是怎樣。她身上穿了十多年的黑衣已經讓憐黛強行月兌下,套上了一襲柔柔軟軟、嬌嬌女敕女敕的淺綠色衣裙。那衣袖與裙-寬大得幾乎讓她無法走路,那束得緊緊的腰帶也讓她很不習慣。

雖然看起來很飄逸、很精致,可是,這是她嗎?是那個只會練武、只會殺人的瘦竹門弟子嗎?

無痕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怔怔向憐黛看去,目光流露出小女孩的無措與迷惑。

憐黛堅定的笑笑,對她道︰「無痕,-真的很漂亮!不信,過來瞧瞧。」輕拉住無痕的手,憐黛把她推到一旁的銅鏡前。

銅鏡並不很大,磨得也不是很透亮,可也已經足夠照出無痕的樣子。極為白獾男×常尖尖瘦瘦的下巴,配上一身淺綠衣裙,十足是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

縴細緊束的腰身邊長長衣帶垂下,更顯得她縴細秀氣。

這還是她嗎?那個干扁的、瘦瘦的、看不出是男是女的無痕?盯著鏡子里完全不同的自己,無痕的眼神慢慢變得柔軟,呆板的小臉悄悄爬上隱約笑意。

原來,她也可以這麼漂亮的。

「怎麼樣,我沒騙-吧?」站在無痕身邊,很高興的打量著自己的杰作,憐黛笑著問她。

無痕抿了抿唇看向她,有些遲疑的開口,「謝謝。」

雖然只有簡簡單單三個字,但是憐黛知道,無痕對她的敵意終于消去了。

「不用謝,只要-以後天天這樣打扮,再也不要去穿那些黑衣裳了。」憐黛輕笑,像是看到自己變漂亮一樣開心。

無痕默默瞧著她,忽然有些感動。

心底那種溫暖的、柔軟的東西,是什麼?

她還不是很明白,可是屬于少女的縴細觸覺已在不經意間被憐黛挑動。

她,再也不是那個呆板、干枯、乏味的無痕了。

從衣鋪里走出,憐黛提著一大堆的衣物,全是幫無痕買的。而靜靜跟在她身邊的無痕,蒼白的小臉上則多了一些表情。

很奇怪,只是一身衣裳而已,卻那樣簡單的改變了一個少女的心。

輕輕松松走在大街上,憐黛因為心情很好,所以笑語聲不斷。

可是當她走過一個街角茶鋪時,忽然停了下來,她呆呆的看著街邊的幾個人,她整個人傻住了。

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會看到她納蘭府中的丫環小柔站在那里?!

眨眨眼,再揉揉眼,憐黛不敢置信。

「小姐!」那人瞥見她,驚叫著沖出茶鋪撲了過來。

「小柔,真的是-!」憐黛終于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真真切切站在她身旁拉住她手的,正是小柔。

「小姐,-嚇死奴婢了!什麼都不說就離開府里,老爺夫人都快急瘋了!」一路找尋許久,小柔終于見到了她的寶貝小姐,邊說邊抹起眼淚。

「小柔,-們急什麼啊?我留的書信上不是寫得很明白,只是出府玩一陣子嗎?」憐黛皺皺眉,初見小柔的驚喜漸漸褪下,開始考慮起實際問題來。

現在小柔找到了她,那代表著她得跟著納蘭府的人回臨州城嗎?

天哪!千萬不要啊!

憐黛臉上一片愁雲慘霧,張大眼瞪著從茶鋪里相繼走出的一幫人。嗯,有青城高徒、華山劍客、蒼浪三俠……

納蘭府中的護院高手,一個都沒少!

看來爹是鐵了心要把她捉回家了。

「小柔,-怎麼會找到我的?」有氣無力的看向小柔,憐黛心知全天下能找到她蹤跡的,除了小柔絕不會再有別人。

「小姐,奴婢只是跟著-那些銀票來的。」小柔彎起唇笑笑,眼中有絲得意神色。自己又抓到了小姐一次,總算沒有辜負老爺的囑托。

「是嗎……」憐黛郁悶至極的低下頭去。早知道她就不用那些銀票了!她怎麼沒想到,納蘭府的銀票都是有錢莊編號的呢?

真是錢財誤人啊!

「小姐,我們一起回家去,好不好?」小柔拖著她的手,充滿希冀的詢問。

「不,我不要回去。」憐黛咬咬唇,抬起頭很肯定的說。

「小姐?」小柔哀叫一聲,簡直雙腳發軟。

她出府找了小姐這麼久,腳都快走斷了,為什麼小姐竟然不肯回去呢?

「小姐,納蘭老爺請您回府,請不要為難我等。」華山劍客走到她身前,很有禮,但也很堅定的勸說。

憐黛抬眼一看,十數名護院高手已經全部圍到了她身邊,隱隱有防止她逃跑的意圖。

這是請她回家,還是要抓她回家?

「我,可不可以遲一些回去?」憐黛抱著一絲希望問。

最起碼,等她看著涂歡樂奪下無煞令後再回家吧?不然,她會不放心。

「納蘭老爺說,為了小姐的安全,讓我們一看到小姐就得帶回家。」華山劍客遺憾的搖搖頭。

憐黛咬咬唇,慢慢轉身看向一旁安靜的無痕。

無痕……會不會幫她?

還是,巴不得她快點被人打包回家,離開涂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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