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時分,樂之願與Ivan踩著清早的微光回到營地,原本打算再小睡片刻的他們,卻赫然發現營地里一片狼藉,所有裝蛇關蛇的袋子盒子散亂一地,蛇群已消失無蹤影,而該在帳蓬里睡覺的隊員們全都不見了。
「發生什麼事?這……人呢?他們人呢?」樂之願心驚的望著滿地的混亂,她的心在瞬間轟亂成一團。
「會不會是被什麼野獸攻擊?」這是Ivan回來第一眼看到營地時的直接連想,因為,營地的東西四散,像是被某種很可怕的力氣給踐踏過,而更令人觸目驚心腥紅的血液賤的四處都是。
可想而知,昨兒個夜里,這里一定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而他跟樂之願僥幸逃過了。
「野獸……野獸攻擊……那……那人呢……王希!羅得!小韓!」天吶,想到那可怕的畫面,樂之願的心漏跳了好幾個節拍,她呼吸困難直對著四周大喊。
「別慌,只是假設罷了,也許,是蛇沒關好溜走了,他們去追蛇而已。」他試圖安慰她,雖然這可能性不大。
「不,不可能的,追蛇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離開營地,他們一定是出事了,該死的,我昨晚不該離開營地的。」
「別這樣,你該慶幸你昨晚不在營地,否則,只怕你現在也不知凶吉了。」
「我是這次研究計劃的隊長,如果我的團員都遭到不測,那我又怎能安心獨活。」天吶,她不敢想像他們昨夜里究竟是遇上什麼凶險,他們……還活著嗎?
「之願,冷靜點。」Ivan知道她被嚇壞了,他走過去抱住她,這才發現她的身子顫個不止。
「你放心,也許他們還在這島上的某一處等我們去救他們,如果你我昨晚也在營地里,那麼我們才是真的完蛋了。」「
「是……是這樣嗎?他們還活著月能嗎?」
「當然有可能,你有看到任何人的尸體在這嗎?」
樂之願搖頭。
「這就對了。」
「只要沒尸體就表示還有機會。」
「對對,沒錯,這里沒尸體,這表示他們是被帶走了。」樂之願紊亂雜沓的心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及不斷傳送來的體溫中逐漸平息下來,也在這時,她的頭腦才開始嘗試冷靜的運轉。
「嗯,所以我們該仔細檢查這里,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帶走他們。」
「是人,一定是人!」突然,她篤定的眼神定在營地的某一處。
「為什麼你這麼篤定?這里不是無人島?」
「你看!」樂之願離開他的懷抱,走向一處布滿腳印的泥地上。「這是人的腳印,而且是沒穿鞋的人。」
「沒穿鞋的人,這麼說……是這里的土著!」突然,Ivan腦海里閃劃過以往看過的電影情節,那殺人祭神的各式蠻荒上著。」八九不離十。」
「我想,我們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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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腳印到這里後就沒有了。」Ivan與樂之願簡單的打包了幾樣營地余留的食物後,便一路跟著凌亂腳步尋到一條清澈的溪水旁,而他們意外的發現這居然就是Ivan昨天夢游來的地方。
「怎麼會是這里?」樂之願覺得事情似乎有點巧。
「是呀,這不就是我們昨夜來的地方。」Ivan也覺得奇怪。
「腳印看來是朝著水里的,難道說他們下了水?」
「可是這里沒路了呀!莫非還有機關?」
「有可能,否則我們怎麼來這島上這麼久了都還沒發現有人住的跡象。」
「之願,你覺得瑪基魯的蛇族人傳說可能性大不大?」Ivan想起了瑪基魯畏懼的蛇族人。
「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太多不能解釋的事。」樂之願咬著下唇蹙眉道。
Ivan發現她只要在想事情或有困擾時總會習慣性的咬著下唇,而這動作讓他心疼,望著她咬唇許久,終于,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撫平她的唇。
「別這樣,會疼。」
倏地!一陣強大瓦數的電流自他猝不及防的指尖中漫延開來,樂之願一愣,隨即跳開他的踫觸。
「別這樣!」她攢眉蹙額,下唇咬的更厲害。
「你咬著下唇的模樣讓我想吻你。」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的唇望著,滿滿的與沖動盡寫在充滿笑意的眼底。
怪哉,究竟是她長的太美,所以一顰一笑皆充滿風情,還是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怎麼覺得她從任何角度看來都是那樣的美的。
「你再敢亂親我,我就抓毒蛇咬死你。」這男人,以為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任他玩弄嗎?
「能死在你手下,也是件幸福的事。」Ivan面對她的威脅不驚不懼,反而更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她的怒容。
「大!」面對他無賴又霸道似的戲弄,樂之願再次將他列入終生永不往來的黑名單,她告訴自己她討厭他,真的討厭。
她討厭他的炯炯注視,那讓她覺得不安,甚至心跳亂了序。
她討厭他的直接坦然,那使他像個情場能手,仿佛無往不利。
她討厭他不斷的挑逗她的心她的魂,那會讓她多出許多不該有的未來幻想,而那是不存在的。
她討厭他孩子氣的笑容,那讓他看起來單純的像個孩子,不具任何算計城府。
她討厭他成熟穩重的表現,那讓他像個可靠的大山,讓她以為可以依靠一輩子。
想到他的多重面貌,她迷惑了。
她不憶,為什麼他可以既復雜又單純,一下子成熟穩重一下子像個孩子跟她鬧著玩。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我是狼,那你就是小紅帽,因為你讓我想吃了你。」有趣,實在有趣,瞧她閃避他的眼神,她居然會怕他呀,蛇魔女不畏蛇蠍不懼天地,居然會怕他?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樂之願不願再與他在口舌上浪費時間,她告訴自己,她的隊員朋友都生死未卜,她得救他們。于是她涉水入溪,找尋著腳印的去處。
然,就在她欲接近瀑布之際,Ivan突然一把拉了她入懷並閃靠到一邊。
她驚愣,以為他又要吃她豆腐,張嘴就想破口大罵。
倏地,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的唇,酥麻的氣息吹送近她的耳。
「小心,有人!」他緊抱著她躲在大石後說。
就在這時,流瀉的瀑布下走出了七、八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他們精果著黝黑的上半身,各式蛇的圖騰在他們賁起的肌肉與走動下,似是有生命一般的在懦動著,而他們的下半身則由蛇皮與某種樹皮補織成一片裙遮避著,他們的小腿肚上穿戴著某種植物所編織成的網狀物,看來像是靴子,但,這靴子沒底,他們的腳底是赤果的。
石頭後,樂之願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
很快的,手持長茅的男人們,零散的朝四周散去,瞬間,瀑布又恢復了寧靜。
Ivan待他們真的走遠後,他才放開置于她唇上的手,不過,環著她腰的手臂卻仍不舍離開她。
「他們身上都是蛇的圖騰,難道他們真是傳說中的蛇族人?」樂之願回首要跟身後的Ivan說話,然,她在差點憧上他的鼻子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跟他幾乎是零距離。
她心驚的彈出他的懷抱,耳根子莫名的燃起了一片野火。
「咳咳……咳……」矯情的一陣咳聲掩飾後,樂之願正經八百的問道︰
「走……走吧。」
「走去哪?」他好整以暇的欣賞她的失措。
「救人。」
「你不覺得我們需要再觀察了解他們的情況後再做決定。」Ivan望向那面流瀉著清澈冰涼的瀑布,無法想像它的背後隱藏了多少未知的危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誰曉得他們此刻是否正在生死關頭,我不能對他們置之不理。」
「我沒有要你置之不理,只是,現在我們處于劣勢,如果要想能順利救出他們,就絕不能莽憧行事。」
明白他說的不錯,但,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總不能等到她研究室的同伴來找他們,那恐怕王希他們已經只剩一堆尸骨了。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她望向他,但卻意外的看到他臉色大變。
「逃!」Ivan望著她身後的視線急急收回,拉了樂之願的手,他奔命的向前疾奔。
「啊,這是什麼爛辦法。」她被他突然的動作扯的發疼。
然,身後的奇怪的叫喊回答了她的疑問。
那……那群人什麼時候又回來的!突然,瑪基魯恐懼的哭泣閃過她的腦海。
他們有著跟蛇一樣能靈敏的追逐獵物氣味的能力。
這麼說,他們二個已被他們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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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an在慌亂急促中拉著樂之願滾下山坡,躲到臨海的一處狹小的石壁里。
石壁的空隙很小,宛如台灣鹿港的模乳巷,Ivan與樂之願緊挨在這樣的石壁里,他們已分不清狂亂的心跳究竟是為了躲避蛇族人的追殺,還是因為彼此零距離的接觸。
樂之願唯一能慶幸的是幸好她是背對他的姿勢,她不用與他面對面的四目相交,也不用再怕他又突然偷襲她的唇。
「他們應該是沒追來吧。」等了將近半小時,Ivan心想,危機應該暫解除了。
「如果瑪基魯沒說錯,他們真擁有像蛇一樣的追蹤本事,那麼,我們遲早會被他們找到的。」
Ivan聞言,沉默了久久沒有答話。
樂之願沒听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有些好奇他此刻在想什麼,才正想回頭的時侯,她的頸背上卻被他的氣息給吹的發燙,然後他低沉的嗓音又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緩緩的將一字一句敲進她的心頭。
「如果……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天,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最後一天?做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魔力,勾的她心一震,然後樂之願忘了危機,咬著下唇思忖了些許後,她回答︰
「把我所有的研究紀錄都詳細的整理,然後交給可以繼續使用並珍惜它的人。」
什……什麼!都什麼時侯了,她還在想研究?
「除了這個呢?難道,你除了工作外,再沒其它的眷戀。」
眷戀?「家人吧。」這是她唯一想的到的。
「除了家人。」他的手熨上她的手,他的氣息吹奏在她耳邊。
「你……你到底希望我……我回答什麼?」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混身無力,兩腿發軟。
「我希望你能拋開所有顧忌探試你的心,問問它,它究竟願不願為了愛而跳動,那怕用盡生命,耗盡所有也不後悔。」
「大情聖,現在都什麼關頭了,你還有心情談情說愛。」為什麼他總可以如此坦然,在任何時侯都可以想到要引誘她,他當真為了女人連生命也不顧,他就不能一刻沒有女人嗎?
「就是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所以才更要享受生命不是嗎?我們如果可以逃過蛇族人的追捕,可以順利救出小韓他們這是最好,但,如果沒有呢?如果我們注定要死在這島上呢?難道你都沒有任何一絲遺憾?」
遺憾……她不知道自己的遺憾是什麼,自從高中那次慘痛的失戀後,她的心就像是空了一大塊。怎麼也填不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很忙,不論是課業還是工作,她用各種方式來彌補,後來在工作上的成就感與滿足感讓她得以忘卻那個大洞的存在。
她想,她是拋棄過去活出另一個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Ivan無端來到她生命中後,她那個刻意遺忘的空洞感又出現了,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能挑起她隱藏已久且良好的層層枷鎖。
如今,他問她遺憾是什麼?她的遺憾該是那個不知名的空洞吧,那個她無能為力填補的空洞……那個深埋著她寂寞、憂傷的空洞。
只是,這些事,他無需知道,也不必了解。樂之願愣了許久後,她才正經的開口道︰
「如果這是我的最後一天,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記錄蛇族人的傳說。」沒錯,就是這樣,坦白說,蛇族人的神秘傳說讓她畏懼也讓她好奇,她難得遇到一群跟她一樣愛蛇的人們,她其實是非常期待能與他們一同分享對蛇的熱情。
「喂,你做什麼?」Ivan見她突然走出石壁,他急了,天曉得還有沒有蛇族人在這附近。
「我寧願被蛇族人抓走,也不要跟你這大貼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太危險,她不喜歡自己總是受他影響而胡思亂想。
「是嗎?你怎麼知道蛇族人沒有,搞不好,他們專用處子獻祭呢?」Ivan很篤定的說,以她的個性而言,他相信她絕對仍是守身如玉不同于時下的開放少女。所以,他故意嚇她。
可惜,他的恫喝沒啥效果。
「你忘了我是蛇魔女,愛蛇成痴,瑪基魯說蛇族人是為守護蛇神而生,那麼,我跟他們該是朋友而非敵人。」
「如果蛇族人也是這麼想的話,那小韓他們就不會被抓走了。」
「也許,他們是‘請’他們去做客的。」
「如果真是請,那他們蛇族人的禮儀還待加強。」營地全數搗毀有如九二一災後,而且現場還血跡斑斑,他實在不認為這是善意的「請」。
樂之願知道他說的沒錯,于是她咬緊下唇蹙眉再說︰
「也許他們是誤會了,只要我們溝通過後就沒事的。」
「哦,你懂蛇族人的語言?還是你以為蛇族人恰巧正是台灣人?」
「你……反正不管怎樣,都比跟你在一起談些言不及義的風花雪月強。」她惱了,她真的討厭此刻的這種不確定。
「唉,好啦好啦,我答應不再說要追你,這樣成了吧,快進來,外面危險。」
「不要與其跟你擠在那里,我還是寧願被蛇族人抓去。」
「後,我的大小姐,誰要你跟我擠在這了,我是要帶你去另一個地方。」Ivan指著他腳下的一處洞穴說。
「那里有洞?」
「是呀,這里就是我當初登島的那個岩洞?」
「真的,那你找到了,你不是說你忘了在那了?」當初他們听到他由一個石洞登島都覺得不可思議,要他帶他們去找,可,他都說他忘了。
「剛才逃亡時不小心找的,我先前不是說過,那洞穴附近有一片長滿黃花的小山坡嗎?那就是我們剛才滾下來的那里。」他指著她身後的那片搖曳著風情的小山坡。
樂之願回首,果然看到一片綴滿了黃花的山坡,如不是現在這樣的情形,這好風好景真想好好駐足欣賞。
「可不對,那你早在躲進石壁前就已經知道這里有路了,那為什麼你不早帶我進石洞。」
「我承認我有私心成了吧,後,我的蛇魔女陛下,我們可以進去了沒?」
「不去,誰曉得你又有什麼花招。」
「不來就算了,反正那些海蛇少一個人打擾就多一分清靜。」Ivan不以為意的叨念著,自己彎下腰,爬進了洞里。
「慢著,你說什麼海蛇?」听到蛇,樂之願眼楮又一亮。
「反正你又不進來,管它有什麼蛇。」
「誰說我不進去,你爬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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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高掛頭頂,在岩石經下灑落無限掠影風情。
Ivan與樂之願集坐在石洞里,听著海浪聲,看著頭頂的明月,已經足足一晚了,各懷心思閉口不語的他們誰也沒睡意。
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岩洞里的啤酒空瓶也越來越多。
抓了一條黑白相間的海蛇在把玩的樂之願,看著小韓帶來的啤酒一一進了Ivan的肚子後,她越看越擔心。
「你以為醉死了,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我有這麼天真嗎?」
「難說。」他一會兒正經八百,一會兒又嘻笑怒罵,誰曉得千面先生的他,現在在想什麼。
「我決定了,待會趁天未亮,我就去蛇族人的地方一探究竟,我想你說的對,我們一直守在外面,實在無濟于事。」
「我?你是不是喝醉了,忘了加上復數的們。」
「放心,我沒醉。去蛇族人那里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留在這等,如果我到晚上還沒回來,那你就躲在這里等你研究室的同伴來再做打算,我想我們帶的這些食物該夠你一個人撐到那時侯。」
「不行!他們是我的隊員、我的朋友,要等你在這等,我去。」
「他們也是我的朋友。」
「不管,總之,我是不可能不顧他們一人苟活。」
「之願,不要意氣用事,我知道你責任感重,我知道你擔心他們,但,如果去了就等于去送死,我希望你留著性命,把蛇族人的故事傳揚出去,別再讓其它無辜的人來此喪命。」
「這……不,不行,我不能讓你去送死。「雖然,能記錄蛇族人是件很了不起也重要的事,但,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獨活,就算她真的成功的將蛇族人公布于文獻中,她也不會開心的,這任務沉重的教她不能負擔呀。
「放心,又不一定會死,也許,我跟小韓他們會成功的逃回來找你呀。」
「那如果沒有呢?」
「如果沒有,你就成功的擺月兌我這個大了,不好嗎,這不是你一直的希望。」
「你……你要死自己死,我要我的隊員活著回來。」她口是心非的回嚷道,卻不敢直視他的眼。
唉,死鴨子嘴硬。
「放心,我會盡我所有力量救他們的。」Ivan心想,也許他早該在那次空難就掛點了,可上天留他的命至今,他想,會不會是有某種特殊的原因,或許是成全他能認識之至,也許是他正好是救小韓他們的契機。
總之,他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第二次也無妨。重要的是,在蛇島上的這些日子,是他近幾年來所過過最開心的生活了,如果他可以在這時侯死去,至少遺憾會少些,因為他認識了她,見識到不同的天地,並體驗了特殊的探險生活。
他可以確定,至少他死的很有意義。
他……他……他這是什麼眼神,難道,他真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去救王希他們。
可,他們與他的關系只有這十幾天的情誼呀,他沒必要這麼做的。
難以想像他被殺的模樣,樂之願告訴自己,她絕不讓他自己去赴死。
「要死一起死。」她望著他,用著堅定的眼神,不容置喙的口吻說出她的決定。
Ivan肅穆的睇著她好一會兒,他才揚笑調侃︰
「怎麼,現在終于明白你對我的愛,願跟我做同命鴛鴦。」
「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擔心我的朋友。」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嘍……唉,希閻王早早收我,免的我受情所苦。」
「外頭的女人多的是,憑你Ivan還怕沒有女人相陪。」
「外頭女人雖多,但蛇魔女卻只有一個。」他望了她,再次將手中的啤酒飲盡。奇怪,他是醉了嗎?為什麼他覺得在昏暗不明中的她更顯的風情無限。
「閉嘴!」她沒法再听他編織的甜言蜜語了,她厭惡自己一顆心總被他的話給撞擊的七零八落。
好吧,他不怕死就讓他一起去找死吧,反正他們注定會分離,能不能順利的活著走出蛇島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悶悶的搶過他手上的啤酒,樂之願一口飲盡那嗆喉的液體,試圖麻醉自己紛亂的心。
「喂,你不是不喝酒的。」先前听小韓說她酒量其差無比,連喝香檳都會醉的。
「反正都要死了,但試無妨。」
「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在這最後的時刻,坦白的告訴我,我在你心里究竟佔了什麼樣的位子?」
「你很煩。」哦,這酒又苦又嗆人,為什麼他們都這麼愛喝。
「還有呢?」
「你很自大。」
「還有呢?」
「你很不要臉!」
「還有呢?」
「還有……」她一一細數他的缺點,他也樣樣微笑應對,並不死心的繼續問還有呢?
終于,半小時侯,她真的再挑不出他任何缺點了,她開始有些挫折。
她討厭他的笑容,那會讓她想……吻他!
「還有呢?」
「還有……」迷蒙的望著他,樂之願突然覺得混身的血液都在奔騰,一時間,她分辨不出這是酒的作用還是他帶給她的迷惑。「還有,你長的很好看……」話落,樂之願自己都皺眉,自己有沒有听錯,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贊美他嗎?
「難得你終于發現我的優點了?還有呢?」
「還有……」還有他的吻很迷人,比她記憶中的經驗好太多了,突然,她目光鎖住了他的唇,昏暗的月光下,她發現他的二片薄唇的啟合仿佛正在召喚她。
「還有什麼?」他發現她怪怪的,他懷疑她的零酒量是不是比小韓說的還夸張,因為她現在好像就已經開始醉了。
「還有……你的……吻比他好太多了,也許,你跟他是不一樣的。」曾經,他跟那個人的影像總重疊的教她心煩分不清彼此,但,跟他相處越久,她越發現其實他跟那個人是不同的。
「他?」不會吧,她心里有別的男人?
好吧,如他所說,誰曉得他們究竟還有沒有明天,如果這是她的最後一天了,那她就不該浪費在種種的顧忌及防備里。
「算了,我承認,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她不只用言語表達,她還用行動表達。
她突然撲上Ivan獻予她的唇,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反倒嚇的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
「別吵!」心里積封已久的心房開始蠢蠢欲動,似要不顧一切的奔騰渲泄。這回,樂之願不再假裝,不再抑制,換她主動堵住他的唇,傾注她無盡的情感。
恐懼無措的一種不明確感,真的嚇壞樂之願了,同伴們是否仍存活?他們是否在蛇島再沒有明天?Ivan對她到底存著怎樣的心,她該相信他嗎?她己大半年不見爸爸妹妹了,她不忍心傳回去給他們的是她的死訊呀。
死她不怕,她怕的只是她的許多計劃未能有明天,她還有好多事來不及做,她從沒遇過像現在這樣,情緒中雜沓的沒一絲平靜,有太多太多事她理不清,也沒時間讓她理。
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何教她又愛又怕一樣,她的情感告訴她,她喜歡他,受他吸引,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他危險,她不該踏進警戒範圍。
她成天都在跟自己做作戰,要自己遠離他,可,這種心情太痛苦了。如果,今天就是他們在世上的最後一天,那,她對他承認自己的情感也沒關系,畢竟他也不會有時間來傷害她的,她跟他將永遠停留在今在這美好的一刻,她會記得他的吻,記得他的笑,記得他的好。
Ivan的吻順著樂之願的耳垂一路滑下,舉凡他所經之地,她便燒起一片野火,游移的位且越往下,她身體的悸動顫抖就越發的不可控制,而當他攀上她挺立的雙峰感受到她澎湃的劇烈起伏時,他的呼吸也紊亂到幾乎失控的無法呼吸。
老天,他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听到她承認的情感,及主動的示愛,她激狂的靈舌和她的形象一樣狂野奔放,她不顧一切的釋放挑起了他所有感官的渴望,他亦狂放的回應她的熱情。
二具緊貼的身驅,感應到彼此不成律的急促心跳,雖然亂,但它們卻又能捕捉住彼此的節奏,一同奏唱著屬于他們的春潮之夜。
濕暗的石洞里,銀色的月光下,海潮似急又緩的拍打著岩石,似是某種大自然的吟唱,敲打出的節奏不只是海的吶喊,還有他們封藏以久的寂寞掙扎。
拋開一切、不顧所有的他們,此時此刻眼里只容的下彼此再不去想其它的紛擾。
他們激情的一發不可收拾,纏愛彼此像是沒有明天。
他們像將熄的蠟燭,用力的燃燒自己,傾盡所有,只為真實的記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