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皇後 第六章 作者 ︰ 凌熙

「唔……痛……」

突然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敷在巫鏡頭部的痛處,舒服的感覺令沉睡中的人兒微揚起美麗的嘴角。

不知又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兒難過的輕吟出聲。

「好渴……水……我要喝水……」

溫熱的水一點一點的送進她嘴里,她自然而然的張嘴想喝更多。

半睜的迷蒙睡眼在看清眼前的人後瞪得大大的,巫鏡不敢置信的用力眨了好幾下。

王上……不,這一定又是幻覺,她再揉揉眼……還是王上!怎麼可能……一定是她思念過度所致,她被人給關起來了,怎麼可能還會看到王上,她一定是病了。

「別揉了,再揉眼楮會被你揉壞掉。」龍笑天好笑的拉下她的小手,包覆于掌中。

他等好久了,以為她會就這麼一睡不醒,還好太醫說她並無大礙,這下她可終于醒了。

他會說話!那就不是幻覺了,是……作夢。「王上,我好想你……」管它是不是夢,她真的好想他。「感謝老天爺,我終于夢到王上了。」

這真是她被抓以來唯一一件幸運的事了。

龍笑天愕然,「夢?」她以為他是夢境,他的心彷佛被針給扎了一下,這小妮子!

「嗯,不然鏡兒怎麼可能看得到王上?你不知道,她們連開窗子讓我看看外面都不肯……嗚,我好悶呀……」以前在家里時,就算有客人來,她還是能在自個兒住的別院跑來跑去,可被抓來這兒後卻是不見天日,她都快悶壞了。

「王上,如果你也夢到我了,就快點來救鏡兒,這里真的好無聊。她們不給我飯吃,還會打人,嗚……人家的頭不知道被打幾次了,再這麼打下去我會變成笨蛋的。」一說到這兒,她就覺得她的腦袋很疼,連夢里都能感覺到痛楚,可見她們下手多麼重。

「她們居然敢如此傷害你!」很好,她們真是向天借膽了。

「哪有什麼不敢的,她們還把你送給我的玉佩搶去,要我永遠不能見你,讓你忘了我……你會不會真的把鏡兒給忘了?」她怕他真的會像容盼盼說的那樣,把她給忘了。

「那你呢?不能再見到我的話,你會不會忘了曾有個男人這麼在乎你?」

巫鏡的頭馬上搖得如博浪鼓。

「除了娘以外,就只有王上跟師父對鏡兒最好。」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忘了他們。

「這麼說,我跟千羽在你心中的地位相同?」龍笑天不禁有些兒吃味,不敢相信千羽那丫頭會比他還重要?

「你們在鏡兒心中都是最重要的人!」巫鏡給他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但隨即又垮下來,「鏡兒不想失去你們,你們一定要趕緊來救我;如果可以的話,你留下來陪我,就算永遠都不能醒來,我也想在夢里跟你永遠在一起。」巫鏡緊緊的抱著龍笑天,天真的以為這樣他就不會消失。

「鏡兒,我看起來像夢嗎?」龍笑天輕捧起巫鏡的小臉,注視她的深情眼眸彷佛要將人給融化似的。

「像。」只有在夢里她才會見到他不是嗎?

「若我跟千羽讓你選擇,你希望誰陪在你身邊?」

「夢里嗎?」

「不管夢里或現實。」

「我希望是你。」巫鏡想也不想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你比較溫暖,我喜歡待在你身邊,只要有你在,鏡兒什麼都不怕。」

龍笑天掩不住心里的狂喜,緊緊擁著她。

原以為她單純的察覺不出自己的感情,沒想到在她心里,他早佔有一席之位。

「這里好像是你的寢宮。」

巫鏡疲倦的打了個呵欠,不管是他,還是眼前這熟悉的房間,都令她感到安心;而安心的背後,通常都跟著睡神。

「困了?」

「嗯,可是我不要睡。」她甚至不敢閉上眼楮,逼自己強撐起疲憊的眼瞼。

「怕我不見嗎?」龍笑天不禁莞爾,她的心思全寫在小臉蛋上。

「嗯,你說要陪我的,不可以不守信用。」好累,可是她怕一閉上眼楮他就不見了,如果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她想永遠都不睡的跟他在一塊兒。

反正這是夢,夢里不睡覺應該是可以的!

「乖,你睡沒關系,等你睡飽了,還是能看到我,而且這次再也沒有人能把你自我身邊帶走了。」敢動他的人,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真的?你還會到我的夢里來嗎?」巫鏡滿是擔憂的瞅著他。

「好好睡,不管是夢里還是現實,我都會在你身邊。」他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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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巫鏡突地彈起,慌張的左顧右盼後,掀起被子跳下床往門口沖去。

她果然是在作夢,王上根本不在她身邊。趁現在沒人,她得趕緊逃。

「哎喲!」完了!

「哎呀,鏡兒小徒兒,你要上哪兒去?有好玩的嗎?給不給師父跟呀?」

「咦?師父!」她怎麼會在這里?「你也被抓來了?」可是容盼盼不是很怕師父嗎?

「抓來?」龍千羽將手放在她的額上。「你還沒睡醒嗎?還是病了?」

巫鏡輕輕拉下龍千羽的手。「難道不是嗎?」她這會兒才發現到,這里是王上的寢宮。

那麼,她以為夢到王上的夢是真的,她已經逃出來了。

龍千羽的手在她眼前煽了煽。「鏡兒的三魂七魄快快回來喔!再不回魂我就要接收你的身體,把你給……嘿嘿嘿!」

「師父!」巫鏡激動的一把抱住龍千羽,「我好想你。」太好了,她真的獲救了。

「哎呀!」撞到下巴了,好痛,不過這身子軟綿綿的,抱起來可真舒服。「鏡兒,師父也好想你吶!我問你,你比較想我還是比較想王兄?」

「當然是比較想師父呀!」巫鏡臉上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真的嗎?」這小妮子這麼想她呀,真沒白費她這麼疼她了。「有多想我?」龍千羽期待的瞅著她。

「師父有多想鏡兒,鏡兒就有多想師父。」

她的回答讓龍千羽當場垮下臉。

「意思就是說,若王兄比我還想你,你就會比想我更想念王兄?」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

「師父沒把握比王上更想我嗎?難道你剛剛說想我都是假的?」巫鏡一副受到傷害的楚楚可憐樣。

「當、當然不是,我很想念、很想念鏡兒的,我還擔心到吃不下睡不著呢!」

巫鏡一臉不信。「師父,你在心虛。」不然她怎麼不敢看她?

「哪、哪有,我絕對沒說謊。」

「我有說你說謊嗎?」她自己都招了。

「我只是……你這丫頭,居然敢設計我!」她早該知道這丫頭是鬼靈精一個,居然還大意的被她套出話來。

「師父,人家真的很想你嘛,來,再抱一個。」

「哼哼,我生氣了,你要補償我。」嘴巴雖這麼說,龍千羽還是受不了巫鏡的美的誘惑,像似的一把抱住她……唔,真的好軟、好舒服吶!

才剛陷入陶醉狀態,兩人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分開。

「誰呀?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敢竟打擾本公主……呃,王兄,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那些大臣們不是有一大堆口水要噴嗎?」一看到龍笑天,龍千羽那比天高的氣焰登時全消了,尤其是當他像現在這麼瞪著她的時候。

只不過是抱一下下罷了,連這樣也要吃醋。

「那些大臣的口水再多,也不比你的口水多。」瞧瞧這是什麼樣兒,兩個姑娘家居然緊緊抱在一塊兒?他都還沒抱夠,哪輪得到她!

「王兄,昨兒個你已經佔住鏡兒一個白日、一個晚上了,我只不過是抱她一下你都要吃味嗎?」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王兄的佔有欲這麼強。

「為了你的將來打算,我最好別讓你亂抱人。」這丫頭雖然貴為公主,但她的尊容與個性,早已無人敢向他提親,再不想辦法將她嫁出去,她可能會賴在宮里煩他一輩子。

「我的將來一片光明,還需要打算什麼?」王兄是嫌她礙眼是不?

「一般姑娘到了十八歲早是幾個孩子的娘了,你……」

「我看你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鏡兒,咱們晚點兒見。」不等王兄反應,龍千羽立刻一溜煙的消失無蹤。

「一說到成親,她溜得比誰都快。」難不成這丫頭以為他會隨隨便便就將她送給別人嗎?

「對師父來說,要她嫁給一個陌生人比殺了她還恐怖。」巫鏡想起龍千羽說的話。

龍笑天轉過她的臉。「那你呢?會害怕嫁給我嗎?」

「不會。」她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成親再怎麼可怕,也不會比前些日子還可……」她的話消失在他突如其來的吻里,思緒也亂成一團。「王上……」

「叫我的名字。」

王上要她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嗎?」她瞪圓眼楮的模樣兒可愛透了,龍笑天忍不住像蜻蜓點水似的在她唇上輕吻著。

她小小聲的開口︰「笑……笑天……」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嗯?大聲點,我听不清楚。」她嬌羞的模樣兒可愛透了,令他忍不住逗起她來。

「笑……笑天……」剛凝聚好的勇氣在抬眼看他時又消了大半,巫鏡整張臉火紅得似要燒起來一樣。

「還是太小聲了。」龍笑天不住的吻著她發燙的女敕頰,摟著她的手臂更是強而有力的將她緊緊鎖在懷中。

「笑……你還笑!」他分明是在嘲笑她嘛!

「不笑難道要我哭?」他逗趣的看著她氣嘟嘟的小臉。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怎麼反對就是。

「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而是不可能。」身為一個男人,怎可輕易掉淚!更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尊,寧可流血斷頭也絕不落淚。

巫鏡有點不敢置信,他不可能會哭……

「怎麼,想看我脆弱的一面?」自有記憶以來,他就不曾掉過一滴淚,就連父王、母後去世時,他也沒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不是,那我經常哭,是不是太脆弱了?」記得她剛到宮里時就哭得一塌胡涂。「好,我要跟你學習,當個堅強的人。」嗯,沒錯,她要堅強點,不可以隨隨便便就掉眼淚。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只要想著身邊還有人支持你、當你的靠山,隨你想笑想哭都沒關系,重要的是你快樂就好。」他喜歡她的笑,更希望她幸福快樂。

「那我也支持你、當你的靠山,你想哭想笑都沒問題。」他對她這麼好,她也要對他好才行,無關乎什麼公不公平,她只是單純想這麼做。

「鏡兒……」他的唇又欺上她的。

她發現自己又陷進他所織的層層情網中,就算成親真像師父所說的那麼可怕,她也願意去試試。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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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笑天拉著巫鏡穿過寢宮,來到沐浴淨身之處。

「嗯……這里……我來過了。」對于他的宮殿,巫鏡並不陌生,上回她還跟師父一塊兒躲在這兒嚇他,可惜沒成功。

龍笑天只是笑而不語,他輕敲一根石柱,嵌在往里那拳頭般大的夜明珠突然無聲無息的滑出大半個珠身,他將夜明珠輕轉了圈,偌大的浴池忽地一分為二。

巫鏡愕然的看著眼前奇怪的景象,腦袋里一片空白,「這時候我該如何反應才好?」

「你應該跟我走。」龍笑天牽起她的小手,領著她進入那幽暗的密室里。

「奇怪,我眼楮沒張開嗎?」巫鏡發現自己看不到東西。

「這是很久以前建的密室,當時不知道運用了什麼技術,使得一進到這里的人都會感覺好像失明似的什麼都看不到,就連夜明珠的亮光在這里都會被黑暗給吞噬,若沒有人帶路,走一輩子也走不出去。」

他的聲音讓巫鏡感到安心,在他的帶領下,她一點兒也不感到恐懼。

「那我們會不會剛好踩在出不去的死人頭顱上?」若照他這麼說,那些出不去的人不就成了骷髏,那很恐怖耶!

「你覺得腳下有踩著什麼嗎?」

「我腳下?」他不問她沒發覺,他這一問她突然驚覺腳下有東西。「我好像真的踩到了什麼。」該不會是骷髏頭吧?

「凸起來一塊是不是?」

「是……是呀……」一路走來都很平順,這會兒居然踩著「東西」!難不成真是骷髏?

「鏡兒。」

「嗯?」巫鏡的聲音微抖,害怕的緊緊抓著他溫暖的大手。

怎麼辦?「它們」會不會來找她報這一腳之仇?!她會怕呀!

「你踩的是我的腳。」

嗚,她膽子很小,千萬不要來找……

「啥?」他剛剛說啥?

「你腳下踩的不是骷髏頭,而是我的腳。」

他……他的腳?血鏡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

彷佛看到她不滿的嘟起嘴兒,龍笑天大笑的將她摟進懷里。

「走吧!離目的地還有段路呢。」

「我們要上哪兒去?」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走沒多久,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密道越見明亮。她這才發現,通道的牆上瓖了許多夜明珠,還刻了許多奇怪的圖案和文字。

「感覺好神秘。」巫鏡越來越緊張了。「師父不知道這密室對不對?」不然她早帶她進來了。

「嗯,除非你記得怎麼走,否則千萬別亂闖。」他擔心她會變成黑暗里的一具骷髏。「還有,別告訴千羽。」

「為什麼?」

「她那顆小腦袋可能會想出什麼怪點子來。」尤其她還會帶著他的鏡兒胡來更令他頭疼。「而且這兒是只有歷代的王和王妃才能進來的地方。」

龍笑天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一面瓖了許多寶石的牆,他有秩序的輕踫了幾顆,原本的石牆立刻往兩旁滑開,出現一道可容一個大男人通過的人口。

里面是一間足足有十余丈高的大房間,房里兩尊直達房頂的工人像聳立于眼前,不知從何處映照入內的光柔和的包圍著玉人像,使它看起來神聖潔淨,不可侵犯。

「哇……」

「這是齊國的第一位王上及他的愛妃,傳說只要帶著心愛的女人到這兒來接受他們的祝福,就能得到全天下。」龍笑天定定的看著她,眼里的深情表露無遺。

「我是你心愛的女人?」巫鏡怯怯的看著他,心里害羞交雜著喜悅。

「當然,有了你,就等于擁有了全天下。」他一瞬也不瞬的鎖住她的眼,似宣誓般執起她的手,印下深情的吻。

巫鏡感動的投入他的懷抱。「笑天,我可不可以永遠都不要離開你?」她發覺自己真的好喜歡他。

「當然可以。」

「那下輩子呢?」

「我們也要當夫妻。」

「那下下輩子呢?」

龍笑天笑著回答︰「我們生生世世都會是相愛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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