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盼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撐起身子,揉揉酸澀的眼,瞥了眼窗外的天空,只見天色已從一片湛藍轉成墨黑。
發現雪球與炭球蹲在自己身邊,她伸手輕撫著雪球柔軟的毛發,「你們一直陪著我嗎?」
像是感覺到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些,雪球與炭球舌忝弄著她的掌心,試著逗她開心。
「我已經沒事了……」她深吸口氣,在察覺到屋內的一片死寂時,她鼻子再度一酸,「我看還是不要待在這里,我們到外面走走好了。」
她穿上雪衣、圍巾,領著-們一同到後園去賞雪。
披上銀裝的後園有著冬季的沉靜,女敕綠的車皮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寂寥冷清。
葉盼來到她爺爺親手做給她的秋千架前,撥去上面的積雪,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目光無焦點地看著前方。
鄰家的聖誕燈一閃一閃的,偶爾傳來開懷的笑聲,在空寂的雪地上回響著。
在這種普天同慶的日子里,她卻只有一個人……
「十、九、八……」
突然,一陣低柔的倒數聲傳進耳中,葉盼猛地抬起頭,僵硬地轉身看去,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格朗?!」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站在那里的,是一身冬衣的佟格朗,風塵僕僕的他連頭發都亂了,就見他低頭望著手表,緩緩地朝她走來,一步一句喃喃地倒數著,「七、六、五……」
葉盼不敢置信地眨著眼,不能確定眼前的人是真實的,抑或是她因過分思念他而看到的幻覺。
「三、二、一……」來到她的身前,他在數到一時,隨即俯下頭,薄唇吻上她冰涼的唇瓣,「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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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一定是在作夢,不然她怎麼可能會看到格朗站在她的面前,還親吻她?
「我一定是還在睡……」葉盼干笑了幾聲,拚命說服自己眼前的一切全是因為她還沒睡醒才發生。
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被她傻氣的動作逗笑了,佟格朗捧著她的臉,灼熱的唇再度吻上那兩片甜美的唇瓣。
一反方才蜻蜓點水,這一吻深刻而徹底,火熱的氣息跟隨著他的舌滑進她口中,他用最煽情的方法,吻得她連站也站不穩。
他的吻是狂野的、是溫柔的、是掠奪的、是纏綿的,葉盼被吻得迷迷糊糊,情不自禁地伸手圈著他的頸項,做出青澀的回應。
兩人在漫天的飄雪中交換著氣息,不知過了多久,佟格朗終于不舍地結束了這個熱吻,雙手緊緊的圈在她身側,佔有地將她圈在自己的懷抱里。
全身的力氣被他吻去,葉盼攀著他不斷喘息著,無力地吐出一縷縷白霧,呼吸紊亂。
「現在該醒了吧?」長指愛戀地滑過她白里透紅的頰,佟格朗留戀地輕吻著她雪白的粉頸,「還是要再確定一下?」
細碎的吻伴著熱燙的呼吸吹拂在她頸間的細女敕肌膚上,雪白的小臉紅得像顆熟透的隻果,大腦失去運作功能的她用顫抖的手指指他,再指指自己,然後再指向他,「你、你、你……為什麼……我、我……」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他抬起頭,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讓她心動的話。
葉盼一雙眼楮瞬間睜得好大,像看到怪物般看著他,聲音微顫的問︰「你喜歡我?!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不喜歡她的口氣,「-以為我會隨便對別人做這種事嗎?」
「你……是認真的?」唇上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她目光迷蒙地望進他藍得近紫的眼眸里。
她開不起這種玩笑……
「當然。」佟格朗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說得好認真,「-放心,這種事我只對-一個人做。」
他說的並不是什麼好听的甜言蜜語,卻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動著,幸福得想哭。
「-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害我找-找好久。」他敲了好久的門都沒有人響應,害他只好像個小偷般來到後門想要破門而入,最後是憑著雪地上的鞋印,來到這冷清的後園才尋到她。
葉盼不確定地眨著眼,嘴唇輕輕的顫抖著,「你……找我?」
「是呀。」
冰涼的小手撫上他的俊容、她的聲音沙啞,「你真的一直在找我嗎?」
佟格朗捧住她的臉,深深地、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真的。」
淚水在听到他的回答後滑下臉頰,她累積多時的委屈、苦惱以及相思,全都一古腦兒地發泄出來,「謝謝……」
他絕不知道這句話對她來說有多麼的珍貴,從來她都是被丟下的那個,他卻願意花時間來尋找她……
「傻瓜。」小人兒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的心都揪起來了,佟格朗低下頭,薄唇刷過她女敕女敕的紅唇,然後重重的吻住,以最熾熱的吻侵佔那柔女敕的紅唇。「老天,-不會知道我有多想念。」
「我也是……」她緊閉雙眼回吻著他,感受他的存在。
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抱中坐到秋千上,佟格朗抵著她柔軟的唇瓣,嘎啞呢喃,「怎會一個人在這里看雪?」
「爸爸他們還是沒有辦法回來……」坐在他腿上的葉盼小聲地說道,「剛剛我以為今年又要一個人過聖誕……」
「從今天開始,-永遠不會再一個人了。」這是他的承諾,一個他打算遵守一生的承諾!
暖烘烘的情緒盈滿了葉盼的胸口,她仰起精致的小臉,漾出美麗的笑顏,「我以為你要跟家人過節。」
「所以在電話里-就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嗎?」抵著她微涼的粉額,他心疼地問︰「為什麼一個人也不跟我說?」
「你忙……」她避開他的視線,輕聲說道。
「就算再忙,也不能讓-一個人。」她總是這樣,明明就是個需要人疼愛保護的人兒,卻老愛逞強不想別人替她擔心。
這樣的個性讓他好心疼,想要用盡所有辦法去疼她、寵她,讓她再也看不見讓她傷心的事。
還好下午有遇到古愷翼,不然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正一個人孤獨地哭泣,在心里喊疼。
他拉起她的小手吻著她青蔥的十指,卻發現她的手冷得像冰塊,「天啊,-的手好冰。」
「我很怕冷。」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體質,在雪地里站了這麼久,就算有他在暖著還是會冷。
「快進屋!」他可不想她又發燒了。
「嗯。」回握住他緊包著自己的手,葉盼抬頭想要向他說些什麼,這才發現他的發色又變了。「咦?你的頭發怎麼又染回來了?」
「呃……」壓根忘了自己先前染的發色已被洗掉,佟格朗隨意編了個借口,「因為我媽不喜歡我染發。」
實情是他在電話里听出她聲音里的不對勁,隨即放下手邊所有工作,趕到機場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到朝陽鎮,根本沒有想到頭發這件事。
「這個顏色跟你比較相配。」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帥了。
「是嗎?咳……」他干咳一聲,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吃過飯了嗎?」
「還沒。」接到父親的電話後她哭都哭飽了,根本忘了要吃飯。「你呢?」
「沒有。」
「那太好了!我準備了好多菜!」她從早上就待在廚房里,就為了準備一頓豐富的聖誕大餐。
本以為最後她會把菜全倒掉,沒想到有他在……
「真的嗎?我快餓死了!」一整天沒吃什麼,他現在餓得能吃得下一頭牛!
「你不是回家吃嗎?」
「我听到-叫我。」用好傷心、好可憐的口氣叫喚他。
「真的嗎?」
「嗯。」他口氣突然變得很嚴肅,「以後寂寞的時候,記得要跟我說,不要藏在心里。」
「嗯。」一股難以言喻的甜暖在胸口漫開來,葉盼踮起腳尖,以吻做承諾。
「我好像忘了跟你說……」她伸臂環著他的頸項,小臉埋在他的胸口,輕聲呢喃,「我也好喜歡你……」
環著她腰肢的手臂在听到她的話後收緊,他以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的力道緊擁著她,喉嚨澀得發不出聲音。
她是唯一一個,因為他而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姓氏、他的工作,而是因為他的人……
他以為這麼一個人不會出現,一直認為自己會踏上兄長們的後路,沒有機會嘗試愛人的滋味就與父母挑選出來的媳婦人選步入結婚禮堂,過一輩子貌合神離的夫妻生活。
大家都很羨慕他,認為他擁有了全世界,但又有誰真的了解他?真的知道他想要的?真的關心他?
因為他的出身,從小身邊就沒有什麼朋友,孤單得連一個能傾訴的對象也沒有。
是盼盼的出現讓他了解到有人陪伴是多麼美好的事,是盼盼讓他知道原來寂寞是那麼可怕的感覺……
一切都只因有她!
他把臉埋在她的頸間,不希望被看見此刻臉上脆弱的神情,眼角不經意的瞥見她小巧雪白的耳垂,「-有穿耳洞?」
她伸手撫著耳垂,「是啊,這是小時候媽媽帶我去穿的。」
那時候她才一兩歲吧,她雖然不愛戴耳環,但還是會以耳針維持它,因為那是母親帶她去穿的,對她意義不同。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細女敕的肌膚,「怎麼不見-戴耳環?」不只耳環,連普通的首飾他都沒見過她戴。
盼盼是他看過的女孩子里,打扮最樸素的一個。
葉盼被他的動作弄得心頭癢癢的,紅著臉小聲道,「沒看到喜歡的。」
「是嗎?那……」佟格朗伸手自右耳解下一只方形的鑽石耳環,「這個-喜歡嗎?」
閃著耀目燦爛光芒的白金鑽石耳環並沒有特別的設計,簡單而貴重。
「哇!好漂亮!」就連不懂得辨分寶石的她,也看得出這只耳環必定價值不菲。
「那我就當-喜歡了。」
「什麼意思?」見他要將耳環別在她的耳上,她用力搖手,「不行啦!這麼貴重……」
「跟我這是一對的。」他拉起左側頭發,露出戴著耳環的左耳。「我答應過要買禮物給-的。」
「可是……」她沒準備禮物送他。
「別這麼不給面子嘛!」見她不肯答應,他只好來軟的。
「那……」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些什麼?「謝謝。」
「這才對。」佟格朗輕吻她的額心,「戴了就不能拿下來。」
她並不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鑽石耳環,而是佟華史頓家的證明,每個成員都有一對,一只給自己,而另一只則是給認定的伴侶。
他難得的霸氣讓她心頭一甜,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好。」
「那我可以向-要一份禮物嗎?」
「當然可以!」
看進她的大眼里,他語氣沉重地開口,「我希望-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對絕對不會傷害。」
「這就是你要的禮物?」瞧他那副認真的樣子,還以為他會向她要些什麼東西呢。
「就只有這個。」
「那有什麼問題!」葉盼笑著拍拍他的臉,「我當然相信你啊!」
這麼疼惜她的他,又豈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打勾勾。」她伸出小指,咯咯輕笑。
「打勾勾。」指尖傳來她冰涼的體溫,讓他擰起眉心,「天啊!-的手更冰了!快進屋里去!」
他擔心的表情令那兩片緊抿了一整個下午的菱唇揚起甜蜜的弧度,葉盼握住他溫暖的大掌,與他一同在漫天的飄雪中並肩走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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