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誓言 第五章 作者 ︰ 林曉

那個吻過後,任宇冬與蘇小瑤之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們不再對著對方大呼小叫,而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起來。

安靜、安靜,還是安靜。尤其在面對任宇冬時,蘇小瑤變得少言寡語,即便有不得不說的話,眼神也不敢看向任宇冬,或者看他一眼就慌忙逃開。

這樣的蘇小瑤也讓任宇冬很不適應。為此他一直心情郁悶,等待蘇小瑤回復本性,同他講話,甚至對他亂吼一氣,現在的他真的很懷念曾經的蘇小瑤哎。

晚飯上,蘇小瑤和任宇冬面對面坐著,前者埋頭猛吃晚飯,後者則時不時地膘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慢點吃,小心噎到。」

「我吃飽了。」任宇冬話音剛落,蘇小瑤就慌忙丟下碗筷跑開了。

回到臥室,蘇小瑤撫平自己慌亂的心情,沮喪地癱軟在床上。她真是失敗呀,原本還妄想控制矮冬瓜,現在卻被對方吃得死死的,而且不止在武力上,連一顆心也被他佔據。

經過那個非同尋常的熱吻,蘇小瑤無比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上任宇冬了。這幾日,表姨媽的話時常盤旋在她的腦海中,還有她以前的所做所為,和任宇冬的點點滴滴,這一切不叫愛還能叫什麼2

更可悲的是,她對矮冬瓜一往情深,矮冬瓜卻不甩她,可憐的蘇小瑤呀,你哪一點配得上矮冬瓜嘛。晤!好難受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任宇冬坐在辦公桌後,很是不爽。相對于四周的安靜,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安靜。

文件攤在桌上很久了,他卻沒有想看的意思。

人生竟有如此多的玩笑,那個夜晚的玩笑尤其荒謬,

但似乎也印證了某些他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那就是他對蘇小瑤是有感覺的,只不過這種感覺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他還難以判斷。

這個小丫頭,從小就折磨他,現在還不肯放過他。這幾日看她整日郁悶,害他不禁為她擔心。那個小腦瓜到底在想什麼?別想出毛病來才好。

該死的,他到底要怎樣對待蘇小瑤才是最正確的?

最近任寧冬混亂得很。那晚過後的第二天,他去找社名湘,想要解釋並安慰她,卻發現她已經一聲不響地跑掉了,連個電話都沒有,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怎麼向杜伯伯交代?

正想著,電話鈴響了,任宇冬接起來,毫無預兆地听到里面的聲音。

「杜伯伯。」要命,他老人家怎麼這時打來電話。

「宇冬呀,最近過得怎麼樣?」電話那端傳來杜伯伯沉穩慈祥的聲音。

「一切還好。」只是還好而已,跟很好相比可差一大截呢。

「還好嗎?」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猜不透是何心思,「山莊的經營情況怎麼樣呀?」

「都在正常運行中,業績比去年同比有所提升。」任宇冬回答的同時,小心翼翼地揣摩杜伯伯此刻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有當領導者的天賦,工作上你是一定沒問題的,不過感情上……這個……」

任宇冬無奈地揚起嘴角,听到這里聰明的他自然明了接下來的話題。待明白對方的意圖後,他反倒不緊張了。反正該解釋的總要解釋。

「杜伯伯,請直說好了。」

「多爽快的孩子呀,你要我直說我可就直說了。我呀,是想說湘湘呀,你們這兩個孩子可真叫我頭疼。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昨天忽然莫名其妙地跑回家,對著我又吼又叫,說你沒良心,欺騙她。」

「一切都是誤會,杜伯伯。」任宇冬誠心誠意地說,

「我本想跟她解釋的,可還沒開口她就不見人影了。」

「這樣呀,也對,听起來很像我女兒的風格,不過她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是,我知道,她跟我說了很多遍了。」

「很多遍是吧?我想也是,這也很像我女兒的風格,她不管說什麼都喜歡說很多遍。」電話那端著重強調了

「很多遍」三個字,「那麼,你對她有沒有感覺呢?」

任宇冬揚起一抹無奈的笑,聲音低沉,誠懇有加,

「恕我直言,我只把名湘當妹妹。」

「這樣呀,唉!那就太遺憾了。」電話那端一陣短暫的沉默,「宇冬呀,有些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杜伯伯請說。」

「那好,既然你請我說,那也恕我直言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實在太麻煩了,整日愛來愛去,愛去愛來的。你們自己愛就愛吧,還要牽扯到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自從我發現湘湘對你有意思,我就日夜盼望你能喜歡她,尤其在我听說她要回國找你時,我那個激動呀,真是巴不得她早點趕過去。」

說到這里,杜伯伯干咳了一聲,「呃,當然了,我是很疼愛我女兒的,我巴不得她回去並不代表我不疼愛她了,其實我還是很疼愛她的。只不過她實在是太能嘮叨了,她每次一回家就喜歡在我耳邊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了半天我都听不懂她在說什麼,我很想要她不要再嗡嗡了,可是她總是嗡嗡個不停,害我沒機會插話,不過就算我有機會插話,我也不忍心打斷她的嗡嗡聲,因為這是我女兒的愛好嘛,我怎麼好意思阻止呢?」

對面傳來喝水的聲音,而後繼續道︰「我本來以為她坐飛機飛到大洋彼岸,同時也把嗡嗡聲帶到你那邊,誰知你又得罪了她,害我沒過幾天清淨的日于,又被她嗡嗡了一頓。你不知道她每次一有不開心的事就喜歡不停地嗡嗡,這下可害苦我了,我听她嗡嗡了一整天,還連哭帶咆哮,沒完沒了。不過年輕人不用為我擔心,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因為她嗡嗡完了後就滿世界地散心去了,我的世界又一片清靜了。」

任宇冬听到這里都有些不忍心了,一來他同情杜伯伯受了這麼多的煎熬,二來他覺得自己該為杜名湘說點好話了,畢竟她也是個蠻可愛的女生嘛。

「其實,其實名湘的聲音還是很動听的。」

「很動听嗎?你是這樣認為的嗎?」對面是短暫的沉思,在考慮這句話的真實性,過後杜伯伯的嘴巴又開動起來,「吶既然你喜歡听,那你就去听好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再听了。我再聲明一下,我是很疼愛我的女兒的,不過我實在不怎麼疼愛她的嗡嗡聲,所以請你幫我個忙,不要跟她解釋這次的誤會,因為這次誤會應該不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你也知道我女兒是很樂觀的,我那個女兒的脾氣我很清楚,她一不高興絕對不會想到自盡,她只會滿世界各地的去散心。所以啦,只要你永遠不向她解釋,她就永遠不開心;她永遠不開心,就會滿世界地去散心;她滿世界各地地散心,就會變得很開心。如此,她就不會動不動跑回家在我耳邊嗡嗡嗡、嗡嗡嗡了。」

「好的,杜伯伯,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任宇冬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好,很好。」對方的聲音充滿了感激,「不愧是我欣賞的年輕人,杜伯伯真是太感謝你了。」

任宇冬放下電話,松了一日氣的同時也不得不感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

蘇小瑤需要承受的壓力遠比任宇冬多得多,不只內在心靈上,連外界她也要費力應對。因為宴會過後,真相大白,蘇小瑤成了全山莊矚目的焦點,她和總經理同居的消,息傳遍了山莊的每個角落,她所經過的地方都會引起一陣一騷動。

「她就是蘇小瑤呀,哎喲,不就是和總經理同居的那個嘛。」

「這個小丫頭可真不簡單呀,看她平日挺單純的,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真要命,現在的女孩子都什麼思想呀,竟然跟人同居。」

「別這麼說,個人選擇,個人愛好嘛。」

「她跟總經理可是一點都不般配。」

「你這麼說是不是嫉妒人家?」

「小瑤,你了不得呀。」休息時間,蘇小瑤經過走廊時,恰巧踫到三位阿姨和許文瑛,李阿姨見到蘇小瑤時,率先曖昧地恭喜道。

「我們大家都知道了,听說你和總經理在一起。」王阿姨竊笑。

蘇小瑤一臉尷尬。直到現在,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頭腦有多笨。多簡單了。竟然只憑一時激動,全然沒有考慮到隨之而來的麻煩。

「很不錯嘛,真有你的,這樣的男人要好好抓緊才是。」章阿姨緊接道。

「你們不要亂出主意了。」許文瑛插嘴,「難道沒听到外面是怎麼議論她的嗎?」她警告地看了蘇小瑤一眼,語重心長,「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檢點自己。」

「哎喲,年輕人有什麼關系嘛?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李阿姨幫著蘇小瑤反駁。

「是呀。」王阿姨隨聲附和,「她們都是在嫉妒小瑤。」

「沒錯。」章阿姨拍拍蘇小瑤的肩,打趣道,‘將來當上總經理夫人可別忘了我們呀。」

一听總經理夫人的頭餃,許文瑛也來了精神,總經理夫人?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她佔個光,提拔她一下呢,

「呃,小瑤呀,吃飯了沒有?」她迅速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

「呢2吃、吃了。」蘇小瑤哭笑不得,只想快點逃開,現在的她就是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那個,我、我還有事,要馬上離開一下。」說完,蘇小瑤頭也不回地逃開了。

跑到電梯前,按下按鈕,蘇小瑤輕喘著闖人電梯,前腳剛一踏人,就遭到了譚珍珍的一頓白眼。

「怎麼現在走路走得這麼穩了?因為總經理給你撐腰嗎?」譚珍珍嬌柔的嗓音尖刻地響起,她還真是氣哎,總經理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捷足先登了!

蘇小瑤心中大喊了一聲救命,她怎麼這麼倒霉呀?偏偏踫到譚珍珍。

譚珍珍輕哼,「還以為你有多單純呢,想不到你更是棋高一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蘇小瑤一臉郁悶,懶得理她。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你平時不是很活潑,話很多嗎?」見蘇小瑤沉默不語,譚珍珍越發覺得自己有理。

「你听到同事們都怎麼議論你嗎?我勸你早點想開了,知難而退,像總經理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對你有意思呢?我看他是在耍你吧。」譚珍珍自我悲憫地嘆了口氣,「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會選你這麼不起眼的小丫頭,而沒選我。」

任宇冬,又是任宇冬,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認為她蘇小瑤配不上任宇冬,通通把她說成是貪慕虛榮的壞女孩。她怎麼這麼倒霉?

「他以後會甩了你的。」譚珍珍重重地警告她,「拜托你,算我求求你,你先識相點,提出分手吧。」

在譚珍珍的步步緊逼下,蘇小瑤終于發作,「就算他甩了我也不會要你,你才是個死丫頭。」說完,她大步邁出電梯,留下氣憤不已的譚珍珍。

臭冬瓜,都是你害我的。蘇小瑤欲哭無淚……蘇小瑤變成了勤勞認真的好員工,她每天瞪著執著的大眼楮四處尋找可以忙碌的契機,不止完成自己的工作,連他人的活她也搶著干。

漣漪山莊每天都可以發現蘇小瑤忙碌的身影,擦呀擦、掃呀掃、洗呀洗,連許文瑛都忍不住想勸她休息一會了。

沒辦法,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她停止胡思亂想。

每天她最怕回家,只要看到任宇冬,就發現自己在不停地想他,不停地喜歡他。她真是無藥可救了。

蘇小瑤整日命令自己除了工作,就是悶頭大睡。因為她的大腦已經不再受她控制了。

漣漪山莊的某個走廊里,蘇小瑤蹲在牆角,眼楮直視地面,如此姿勢已經維持了半個小時了。

從慌亂的起床、忘記吃早飯,匆忙上班,拼命地將客房亂掃一氣,再到現在一動不動地發愣。蘇小瑤完成了第N個慌亂的上午。

而此刻,午餐時間將至,肚子呱呱亂叫,蘇小瑤卻渾然未覺。

「小瑤。」來人打斷她的思緒,陳西西出現在蘇小瑤的面前,同她一道蹲下來,「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向來喜歡小道消息的陳西西自然對蘇小瑤和總經理的事很感興趣,但自從看到蘇小瑤劇變的事實,她就不敢再問了,連開個玩笑都覺得不妥。為了死黨著想,陳西西把自己的好奇心通通變為擔心和關懷了,看著整個山莊把傳言演繹得越來越過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嗎,難道連我都不信任了?」

蘇小瑤難過地咂起嘴巴,她討厭自己成為被議論的對象,「不是。」她蔫蔫地說,「我只是不想開日說話。」

「可是悶在心里會憋壞的。」陳西西雙手環膝陪著蘇小瑤一起難過。

蘇小瑤輕輕地點點頭,無助地看向陳西西,看得陳西西心里一陣難受,「我告訴你事實,你要相信我,不要像別人那樣胡亂說我哦。」

陳西西點點頭,深深感覺到死黨近些日子的痛苦,她把手搭在蘇小瑤肩上,希望借此給她點力量。

蘇小瑤將事實,包括她和任宇冬如何認識,他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以及她對他莫名的感受,一股腦地全告訴了陳西西。

時間一秒秒過去,听完整個故事的陳西西怔怔地回味著,一時間沒有任何評語,她只覺得整個過程,驚訝、有趣,還有點不可思議。

「小瑤。」過了半晌,陳西西終于開口,「你不覺得你和矮冬瓜很有緣分嗎?你們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小的時候是青梅竹馬,長大了又是對歡喜冤家。」

「我看你就嫁給他吧,錯過矮冬瓜,你真的很難再嫁出去了。」陳西西帶著十二分認真地對蘇小瑤說,「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我會支持你的。」

陳西西一番話,說得蘇小瑤目瞪口呆,「你、你也是這麼認為嗎?錯過他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可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呀。」

「是嗎?可是不對呀,你小的時候明明要他娶你的。」陳西西沖蘇小瑤曖昧地眨眨眼,「是不是長大後發現他比你優秀,有點自卑,又看他那麼帥,有點不好意思了,所以才處處折射自己的敵意,可是傻子都听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哎。

「可是,可是他不喜歡我。」蘇小瑤沮喪得快要哭出來了,都怪自己以前腦袋遲鈍又愛面子,結果和矮冬瓜鬧成這個樣子。

「你是說杜名湘呀。」陳西西沉吟了片刻,「可是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喜歡矮冬瓜在先的,雖然現在多了個敵人,但不代表你就失敗了呀。不戰而退可不是你蘇小瑤的風格哦,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歡他哎,你連表白都還沒有,怎麼就自動放棄了呢?」

蘇小瑤像是看到了希望,她不確定地看看陳西西。

「你是說,假如我向他表白,他可能會考慮我?」

「當然可能了,只要勇敢地說出來,就有機會。」陳西西拍拍蘇小瑤的肩,「我支持你,我永遠都支持你,把矮冬瓜搞定吧。

看著死黨堅定不移的神態,蘇小瑤大受鼓舞,她肯定地點點頭,「謝謝你,西西。

一番懇談後,陳西西和蘇小瑤當晚約好去PUB好好喝一杯,開心一下,忘掉連日來的不愉快。

這個晚上,蘇小瑤暢快地和陳西西聊著,喝著,度過了多日以來第一個清爽的夜晚。時針指向十點,她才和陳西西分開,獨自坐著巴土半醉半醒地趕回家。

下了巴士,蘇小瑤走在回家的路上,沿街的路燈靜謐昏暗,卻足以照亮她回家的路。

她下定決心了,她要向矮冬瓜表白。

蘇小瑤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花園小道昏就在快到公寓樓下時,她猛然停住了腳步。

任宇冬銀色的車子停在路邊,一個小巧可愛,穿著粉紅色碎花短裙的女子和他站在路燈下。

而那個女子——蘇小瑤呆住——不就是杜名湘嗎?

她不是走掉了嗎?她什麼時候回來的?路燈將兩人照得一清M楚,這麼晚了,他們在無人的小道上幽會?

蘇小瑤心一沉,剛剛恢復一點的心情又一次被沖散。她遠遠地站著,呆呆地看著兩人。

路燈下,任宇冬多少有點不舍,然而這種不舍只是像對一個朋友一樣。今早,他剛到山莊就被突然出現的杜名湘攔住。後者要求他留一天時間給她,以彌補她心靈的創傷,任宇冬不忍,只得答應了。于是他陪著杜名湘玩了整整一天,同時也听她眉飛色舞地說了一整天的話。

「你確定不要我送你去機場?」

杜名湘點點頭,「如果你送我,我會舍不得走的。」

為了履行他和杜伯伯的約定,任宇冬並沒有向她解釋什麼,所以杜名湘一直認為蘇小瑤就是任宇冬的心上人了,她對任宇冬也有點死心了,盡管還是有些戀戀不舍。

「宇冬,謝謝你。」社名湘傷感地說,「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你還是對我這麼照顧,陪我逛街、陪我玩,還肯听我說話。」她的睫毛微微閃動,一雙如水的眸子動情地看著任宇冬。

「如果你想,以後也可以呀。」任宇冬微笑著輕撫過杜名湘的長發,「我們還是朋友嘛。」雖然他愛的不是她,但她的善良,純真還是讓他很難忘。而且,她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那個野蠻的小丫頭。

「這些日子我去了歐洲了,尤其在巴黎呆了好長一段時間,因為那里有我們的回憶,雖然很短暫,卻讓我很留戀。」

「名湘。」任宇冬輕喚她的名字,「別再想了,你會找到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

「你不必這麼安慰我,反正現在的我還是有點喜歡你的,不過我不會強人所難,我會學著慢慢接受,我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杜名湘的眼中已經有淚花在閃動了。

接觸到女孩子的淚水,任宇冬多少有些不忍,「不要哭嘛,所有關心你的人都不想看到你難過的。」

「那你也關心我嗎?」

「當然關心了。」

任宇冬不經意的安慰,惹得社名湘越發掉下眼淚。難過之際,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猛然撲進任宇冬的懷中,緊緊地抱住心上人,所有的不舍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任宇冬沒有推開她。此刻的社名湘就像個需要人幫助安撫的小貓咪,讓人不忍拒絕。

然而,這一曖昧的舉動看在不遠處的蘇小瑤眼中卻很不是滋味,她皺皺的小臉也快要掉淚了。-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杜名湘在任宇冬的懷中柔弱可人地輕道。

「你說。」

社名湘輕輕啜泣,抬頭痴痴地盯住任宇冬,「閉上眼楮好嗎?」

看著她滿眼的真誠,任宇冬點點頭,無所防範地閉上雙眼。

杜名湘直起身來,手心微微沁出汗水,她抿抿唇,猛.然踏起腳跟吻上任宇冬。

接觸到那柔軟的香甜時,任宇冬微微一怔,驚訝地睜開雙眼。

而遠處蘇小瑤簡直快要氣暈了。他們,他們怎麼可以?太讓她難過了。

蘇小瑤吸吸鼻子,心頭一陣酸楚,從此刻起,矮冬瓜徹底不要她了。她跺跺腳,轉身跑開了。

蘇小瑤一路飛奔,沿著原路跑回車站,卻在路燈下猛然停住。她喘著氣,甩甩頭,吸吸鼻子,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

她干嗎要跑?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不是要回家嗎?真是的,不就是看到矮冬瓜和他的女朋友在接吻嘛,他們吻他們的,她蘇小瑤走她自己的,兩不相干,她干嗎要難過地跑開?

蘇小瑤皺皺鼻子,難過地按原路返回。讓他們親吻好了,她走她的路,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回家去,好好睡一覺,再也不去理那個矮冬瓜了,更不要再想她喜歡上他的事了。等爸爸媽媽回來,她就搬離他的家,再做回以前的蘇小瑤。

穿過花園小道,來到公寓樓下,卻發現車子和人都消失掉了。

蘇小瑤轉了一圈,四下看了看,他們去哪里了?

不管,走了最好。蘇小瑤想著,氣呼呼地上了樓。就在開門的一剎那,她又猶豫了,他們不會在家里吧。

硬著頭皮打開房門,蘇小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來回審視了一遍後,未發現矮冬瓜和社名湘的蹤影,她才松了口氣。

經過@側那一幕,令蘇小瑤睡意全無。想來矮冬瓜今晚大概不會回來了,她郁悶地坐到沙發上,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看電視。除此之外,蘇小瑤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可做了。

換台、換台,再換台!蘇小瑤的拇指不停地按著遙控器,她覺得好煩呀。

新聞?不看!

體育?不看!

娛樂?不看!

偶像劇?哇——男女主角柔情似水地在接吻哎,蘇小瑤慘叫一聲,「不看!」

恐怖片?蘇小瑤瞪大眼楮。

完了、完了,她的怪毛病又犯了,每次一看恐怖片,明明被嚇得要死,卻又欲罷不能,還白痴地非要把燈關上,死充膽大的。

其是這是極度膽小的人看恐怖片的必然規律。他們總是越看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看,如此惡性循環下去,直至影片結束,再驚恐上好多天才算完結。蘇小瑤就是典型的此類人物。

這樣也好,蘇小瑤想著,如此就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必沒日沒夜地胡思亂想了。她毅然決然地關上了燈。

蘇小瑤抱了個大枕頭坐到寬大的沙發上,開始了她的

「見鬼」旅程,並且很快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影片的故事情節中。

漆黑得有些詭異的夜晚,雨落在石板路上發出奇怪的聲音,靜悄悄的小鎮,幽暗如鬼影的燈火。

蘇小瑤全身僵住,一眨不眨地盯住電視畫面。詭異的音樂響起,她的嘴角開始微微顫抖了,雙手下意識地抓緊枕頭。

有人相繼離奇地死去,鬼影總是若隱若現地穿插其間,卻始終看不清真實的樣子。蘇小瑤牙齒輕顫,整個人向一邊倒去,由原本的坐姿改為臥姿,蜷縮著身子,整個人貼住沙發,抱緊枕頭。

鬼、鬼會不會爬出電視?會不會出現在這間屋子里?

她以前怎麼沒想過,也許矮冬瓜買的這間房子根本就是個」鬼屋呀,天吶……救命呀!

畫面一轉,一個五官變色、面目猙獰、亂發拂面的女鬼猛然出現在畫面里。

「哇——」蘇小瑤跟著鬼叫出聲,「救命,救命——」

鬼從窗外慢慢升起,飄至屋內,站到女主角的床頭上,而女主角正在睡夢中,渾然不知。但蘇小瑤看得一清二楚,她隨著自己的想象,視線慢慢向上看去,黑暗中一個人站在她的頭頂處,正對著她微笑。

「啊——」蘇小瑤的這個叫聲可直叫投入呀,她跳起身,竄至沙發另一端.皇枕頭蓋住腦袋。

任宇冬的笑僵在臉上,真是可惡,這兩天看她心情不好,他還盤算著一改以往強硬的作風,溫柔一點待她呢,沒想到第一次就出師不利。

對著她笑,她卻在大叫。任宇冬無奈地瞅了電視一眼,原來在看鬼片,怪不得這麼神經質。

他好笑地看了眼瑟縮在沙發一角,全身顫抖的蘇小瑤。真是個小白痴,怕就不要看嘛。任宇冬撇撇嘴,到一邊開燈,讓整個房間亮起來。

蘇小瑤慢慢停止抖動,從枕頭中露出小臉。對面,任宇冬正雙手環胸,氣定神閑地瞧著她。

蘇小瑤坐起來,發絲凌亂,衣衫褶皺,活像經歷了一歡生死大考驗,「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想起他和杜名湘的事,她沒好氣地問。

「還早?都快十二點了。」面對這樣的口氣,任宇冬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她終于肯開日說話了,而且語氣正常,不再神經質地躲他了。想來,是被鬼嚇清醒了,早知鬼片有這樣的效果,他就該早點拿給她看。

「快十二點了?」蘇小瑤猛然看了眼掛鐘。真的,已經十一點五十九分了,「哇——」

蘇小瑤的叫聲引得任宇冬再次蹙眉,「又怎麼了?」

「鬼都是在午夜十二點出現的。」蘇小瑤戰戰兢兢地報告。

而此刻,電視畫面的掛鐘正一點點指向十二,忽然鐘聲響起,鬼影飄忽。

也就在這時,窗外忽然打了個響雷,蘇小瑤全身僵住,看向窗子。

是要下雨了嗎?任宇冬走過去,拉開窗簾,想要一探究竟。

「不要開窗啦,鬼是從窗子飄進來的!」蘇小瑤在自我制造的恐怖氛圍中說著毫無意義的廢話。

任宇冬無奈地撇撇嘴,真是個沒大腦的小傻瓜,雖然現在的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傻瓜。

「今晚會有雷陣雨,如果雨下得太大,記得關窗。」任宇冬語氣平穩卻滿心關懷,他拉上窗簾,準備回房倒頭大睡,今天被社名湘一折騰,他疲憊得很,可沒她那麼多鬼精神了。

「打、打雷!」蘇小瑤舌頭打了個結,不要呀,她有三怕︰怕鬼,怕黑,怕打雷哎!

正擔心著,「啪」的一聲,房間一片漆黑。

「啊——」蘇小瑤再次大叫,電視里的恐怖音樂很配合地響起,窗外的閃電與雷聲也及時跟進。

蘇小瑤簡直要崩潰了,「你關電視。」說完,她飛一般地掠過任宇冬,沖回自己的房間,速度快得讓任字冬驚訝不已。

任宇冬搖搖頭,關了電視。他已經很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相信今晚的雷聲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影響的。

房間里,蘇小瑤迅速關上門,撲到床上,拿被子蓋住自己,全身上下不留一點縫隙,包括半個腦袋,只有兩只眼楮還在左轉轉,右轉轉地觀察動靜。

漆黑的夜,靜止不動的家具,窗外的大雨「漸瀝嘩啦」,和恐怖片里的雨聲一模一樣,另外還有穿插其間的電閃雷鳴。

蘇小瑤神經質的恐懼感一步步提升。雷聲每響一次,她的心就跟著收縮一下。完蛋了,這樣下去,她會昏死過去的。

對了,她看向左邊。門外,隔著一條過道就是矮冬瓜的房間,他應該不比她好太多吧。記得小時候,每次電閃

雷鳴時,她都很勇敢地抱著矮冬瓜睡覺,那時她明明感覺到懷中的矮冬瓜在瑟瑟發抖。

就在蘇小瑤想著這些時,一個閃電劃過窗外,大風忽然吹開沒有關嚴的窗子,窗簾隨風亂舞起來,雷聲隨之響起。

蘇小瑤猛地看到窗外電閃雷鳴的黑夜,她第N次大叫。不要,她不要再受這種虐待了,堅決不要了。裹著涼被,蘇小瑤一蹦一跳地直奔任宇冬的房間,踉踉蹌蹌地險些跌倒。

房門猛地被撞開,響聲吵醒睡夢中的任宇冬,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門口一個披頭散發,一身白色的女子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心底掠過一個念頭,不會真有鬼吧。但下一秒,當察覺是蘇小瑤時,他真想昏死過去算了。

任宇冬很不爽地坐起身來,無聊地看著不知所措的蘇小瑤,「就算那部片子很引人人勝,你也不必這麼投人吧。」竟然想扮鬼嚇他,她也太小看他的膽量了。

任宇冬下床,毫不避諱地走到蘇小瑤面前,好在他今天沒有果睡,下半身還穿了點東西。

任宇冬雙手環胸,看著蘇小瑤可憐巴巴的樣子。果然是個小笨妞,扮鬼應該凶一點才是,怎麼一副被鬼嚇倒的樣子?他拍拍她的小臉蛋,不客氣地提醒︰「快回去睡吧,別在我睡覺時來騷擾我。」

蘇小瑤吸吸鼻子,聲音顫抖,「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一

件事,我、我沒關窗子。」

理由一出,任宇冬備感驚訝,「你半夜三更把我吵醒,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是。」蘇小瑤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相。

任字冬輕輕地點著頭,「那你是要我為你關窗了?」難道說小丫頭察覺到他喜歡她,所以吃定他了?

蘇小瑤點點頭。

「蘇小瑤。」任宇冬聲音低沉,「難道你連關窗都不會了?」

蘇小瑤委屈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才不是,不是嘛。可憐的蘇小瑤,為什麼小時候一點都不怕打雷,現在卻怕得要死?真是越長越沒出息,還被死冬瓜凶,沒尊嚴了。

昂起頭,蘇小瑤準備大聲回擊,卻因底氣不足,力度大大降低,「只是關一下窗子而已,干嗎這麼小氣?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害怕,過來看望你。」

任宇冬語塞,擔心他害怕?

「哈!」他干笑一聲,為什麼明明感覺她說的都是歪理,卻狠不下心來拒絕她呢?

黑夜里,任宇冬微眯起雙眸道︰-「是不是我幫你關上窗,你就可以讓我睡覺了?」

蘇小瑤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任宇冬見狀,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去給蘇小瑤關窗去了。

蘇小瑤屁顛屁顛地跟著任宇冬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他把窗子關好。透過夜空射人的暗暗光芒。蘇小瑤若隱若現地發現矮冬瓜竟然只穿了內褲。一時間,她怔住。

「這下可以了吧?」簡潔有力的話將蘇小瑤從夢中敲醒,提醒她接下來又要獨自一人呆在漆黑鬧鬼的房間里了。

蘇小瑤再度沮喪地嘟起嘴巴點點頭,目送任宇冬離去……任宇冬回到房間,重新躺下。黑暗中,他對著天花板無奈地嘆氣。蘇小瑤大概一生下來就注定是他的克星了,他注定要好好照顧她,然後被她折騰,卻還不忍心反過來欺負她。

回想起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任宇冬腦海中所能想到的每一個畫面通通都有蘇小瑤的身影。

他弄髒她的連衣裙,看著她亂發脾氣;她吃飯時裝模作樣的可愛神情;在飯店里調皮整人;氣急敗壞地沖他大吼大叫;思維方式與常人兩樣的腦袋瓜;還有他們總也結束不了的吵架斗嘴,以及那個晚上纏綿徘側的熱吻。這些日子似乎每一天都過得很熱鬧,很充實。

這樣一想,任宇冬越發愛上現在的生活了。他不覺自嘲地揚起嘴角,愛上這種生活,還是說他根本就愛上了那個小丫頭2這樣想著,疲憊的任宇冬再一次進人了夢想,

也許夢里他會夢到蘇小瑤披上婚紗嬌柔可愛的樣子。

可是他的美夢還未開始,房門就再度被「踫」地打開」

任宇冬從睡夢中驚醒,再度睜開眼,看向門口。

蘇小瑤仍舊是那副鬼樣子,瑟縮地站在門口。

「你又怎麼了?」真該死!任宇冬崩潰地坐起來。這次說什麼也要她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他發誓他真的不會再輕易放過她了。

在做過N次自我勸說,嘗試了N個人睡辦法包括數數數到幾千後,蘇小瑤終于還是放棄了。

間歇不斷的雷聲,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鬼影,讓她實在受不了了。

蘇小瑤一串小碎步移動到任宇冬的床邊,聲音顫抖著道︰「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在許多個打雷的夜晚,我抱著你人睡,那時你很怕黑、很怕打雷,可是我一直勇敢地保護著你。

這樣的開場白讓任宇冬未曾料到,好笑的神情一點點蕩漾開來,「在你的記憶中,當年的情景是這樣的嗎?」他今天才知道,原來她對他們當年同床而眠是這樣理解的,「那你現在要怎樣?」

蘇小瑤咬咬牙,說出內心的想法︰「我記得你當時怕得要命,全身都在顫抖,我相信一個人長大後也未必能改掉這樣的習慣,所以我認為你一定很怕黑、很怕打雷。矮冬瓜,再相信我一次吧,我還是會像小時候那樣保護你的,今晚……」

蘇小瑤深吸一口氣,「今晚,就讓我們一起睡吧。」說完,不等任宇冬點頭,蘇小瑤已經閃電般地竄到了床上。

任宇冬驚訝地看著蘇小瑤這一舉動,回味起她剛剛那番話,以及此前一系列反常的舉動,終于得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結論,「原來你害怕!」

蘇小瑤一時語塞,為了面子,她不得不嘴硬,「什麼我害怕?是你害怕才對,不要怕得連因果關系都搞錯了嘛」。

任宇冬俯身直視蘇小瑤,看得蘇小瑤全身微微一僵,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澄清一下,當年你抱著我,我全身發抖,並不是因為我怕黑,或者怕打雷。而是因為我怕你——蘇、小、瑤。」

啊?!蘇小瑤瞪大眼楮,腦袋「嗡」地一下,什麼跟什麼?

任宇冬進一步解釋︰「小的時候,我可從來沒要求你跟我一起睡,每次都是你主動抱住我不放,這次也是。所以,每次都是我成全你,可不是你保護我,懂嗎?」

蘇小瑤嘟起嘴巴,,眉頭一皺,「你這麼說,是我喜歡賴著你嗎?我才沒有呢。」

「我可從來沒以這麼快的速度跑到你的床上過。」

「我!」蘇小瑤看了眼窗外,如果是白天,她鐵定跳下床,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是今晚,她說什麼也不打算下

這張床了。

看著蘇小瑤猶豫害怕,可憐兮兮的樣子,任宇冬忽然一陣心疼,「要睡快點睡,我可是很累了。」他率先躺下,在黑夜中看著蘇小瑤。單薄的身子仿佛無骨般的柔軟,讓人有種想要保護的沖動,而且好笑的是她竟然這麼信任他,半夜三更上他的床,難道就不怕他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嗎?任宇冬邪邪地笑了笑,看著蘇小瑤安心地躺下來。

「你睡那邊,我睡這邊,我們各蓋各的被子,算是分界線。」蘇小瑤小聲地嘟噥道。

「知道了。」任宇冬配合地回答,「希望你晚上不要偷跑到我這邊。」

「我才不會呢。」蘇小瑤臉紅地翻了個身。

躺在任宇冬的大床上,蘇小瑤恐懼的心一點點平復下來,只要一想到矮冬瓜在自己身後,蘇小瑤就不覺得害怕了。但精力充沛的她仍然難以人睡,不再恐懼的同時她又想起剛剛路燈下的那一幕,好半晌蘇小瑤都沒能睡著。

時間一秒秒過去,窗外的雷雨漸漸停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了,蘇小瑤小心翼翼地轉過身,與任宇冬面對面。

他看起來睡得很香嘛,靜靜的夜晚能听到他有規律的呼吸聲。蘇小瑤透過黑夜,靜靜地凝視著任宇冬,她好像很少有機會這麼仔細地看他咬,雖然夜晚看不太清楚,但卻能感覺到某些白天無法感覺到的東西。

她好懷念小的時候把矮冬瓜抱在懷里的感覺呀,那個時候他是她最喜歡的寵物女圭女圭,踫觸矮冬瓜比踫觸任何一個毛茸茸的玩具都令她心動。可是現在,他們的親密接觸卻只能令她慌亂,心底還有絲絲異樣的情愫。不過話說回來了,那種感覺也蠻誘惑人的。

蘇小瑤在黑夜里不好意思地竊笑起來。只是竊笑的同時,杜名湘的影子又問進她的腦海,一陣失落襲上心頭。也許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和矮冬瓜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爸爸媽媽的歐洲之旅快要結束了,即將分別之時,她好想再像小時候那樣抱抱他哦。

蘇小瑤想著,下意識地伸手去踫任宇冬,但身體還未接觸時,她又猛然停住。

抱還是不抱?萬一他醒來發現她的舉動,一定會笑死她的。

不要,她才不要呢。可是如果抱不到他,她一定會很遺憾的,而且這個念頭搞得她心里癢得很。

蘇小瑤抽回手,尋找對策、哎喲,小心一點不就行了。如果真的被他發現,自己就裝睡,反正她睡覺本來就不老實,裝傻不就行了。

蘇小瑤想著,露出得意的笑。就這麼決定了,嘻嘻,矮冬瓜,乖,讓我抱抱哦!

蘇小瑤挪挪身子,靠近任宇冬,像八抓魚一樣大咧咧地抱住任宇冬。因為太貪婪,靠得太近,小嘴巴一個不留神吻上了任宇冬的下巴。一時間,一顆心又怦怦亂跳起來。她好緊張哦。

蘇小瑤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查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動一靜,在發現任宇冬仍閉著雙眼在睡覺時,她松了口氣,心安理得起來。她就這樣滿足地抱著任宇冬,嘴上還不知不覺地念叨起來︰「矮冬瓜,這可是小瑤最後一次抱你了哦,你要乖乖的,不要突然醒來嚇倒我。」

「你和杜名湘和好了對不對?不用回答我,我都看見了,你們在路燈下接吻,真是氣死我了,你要娶別的女人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這個大混蛋。」蘇小瑤說著說著,聲音由小變大,最後氣急敗壞地拍了任宇冬一下。

一個悶悶的響聲發出來,蘇小瑤吐吐舌頭,糟糕,失手失手。她再度抬頭,查看任宇冬的動靜,沒有醒吧,晤!幸好沒有。

黑夜里,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涼被,但任宇冬仍能感覺到蘇小瑤玲瓏有致的曲線。果然是笨呀,任宇冬在心中默默感嘆,難道閉著眼就代表睡著了嗎?真是的。再說就算睡著了,也不必抱他抱得這麼緊吧,害得他體內總有一股異樣的火苗在竄動。不過難得蘇小瑤有這麼柔聲細語,溫柔可愛的一面,他就姑且堅持一會,感受一下吧。

得意的笑在心底泛開,原來她看到杜名湘吻他了,還吃起了飛醋,這個小丫頭根本就是在暗戀他嘛,看她此刻這麼放肆的舉動,搞不好她還無數次幻想過和他……任宇冬勾起嘴角,噙上一抹邪邪的笑。

和蘇小瑤上床?這個想法讓他體內的火苗一度灼燒起來,那一刻,任宇冬真的很想好好愛一次蘇小瑤,這種想法讓他身體不禁微微僵住。

該死的!他在想什麼?

「矮冬瓜。」蘇小瑤又開口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呀。」

話一出口,任宇冬心底一驚,小丫頭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本來我想當著你的面告訴你的,可是現在我不要那樣做了,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如果我還那麼自討沒趣,就糗死了,你也一定會得意地笑話我的,我蘇小瑤終于拜倒在你的腳下了,可惡,為什麼不是你先喜歡上我?」說著,蘇小瑤又是一巴掌拍向任宇冬的後背。

哦!任宇冬在心里悶哼了一聲,該死的,喜歡他還打他。

猛然察覺蘇小瑤又在心虛地抬頭向上看,任宇冬趕忙閉上眼楮,假裝熟睡。

「嘿嘿,好乖,不要醒哦。」蘇小瑤再度自言自語道,「矮冬瓜,你有沒有听過王子吻醒睡美人的故事,你不要隨便醒來哦,要等我蘇小瑤吻你一下,你再醒來。」她獨自問聲嬉笑了一會,「這個就叫公主吻醒王子。」

蘇小瑤嘟起嘴巴,「有什麼了不起,杜名湘吻你,我

也可以吻你。」她抬起頭,盯住任宇冬薄而有型的唇,

「不過即使我吻你你也不可以醒來哦,」她咬咬下唇

再度嘟起嘴巴,在任宇冬的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唉!沒長進。任宇冬在心底感嘆,這一吻跟她小時候

將他按在草坪上的強吻沒什麼兩樣嘛,一點技巧都沒有,

枉他那晚還在樹下給她親自演示了一遍。

「矮冬瓜。」蘇小瑤的聲音听上去悲戚戚的,「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以後都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和我一起玩

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好照顧我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起轉轉。

任宇冬忍不住蹙起眉頭.蘇小瑤的話讓他心底一陣痛楚,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委屈沮喪的小丫頭呢。心痛的感覺在心底一陣陣泛開。他的手不禁撫上蘇小瑤縴弱的後背,

「小白痴,你亂說什麼?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

「啊!」蘇小瑤尖叫一聲.拾起頭來,猛然接觸到任宇冬黑亮深邃的雙眸.「你醒了,

任宇冬揚起一抹逗弄的邪笑,「公主吻醒王子嘛,這是你說的。

「我、我、我……原來你一直都沒睡。」不然他怎麼听到她講話的?天吶!這下她可糗大了,「可惡、可惡的臭冬瓜。」

蘇小瑤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動拳腳「你敢耍我,敢笑我。

任宇冬輕易地抓住蘇小瑤胡亂開打的小拳頭,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蘇小瑤一時間語塞,看來論武力她此生真的不是矮冬瓜的對手了。

「我怎樣?」

「于嗎壓住我?」他知不知道這種曖昧的舉動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

任寧冬輕笑,「誰讓你生起氣來沒頭沒腦,誰的話都听不進去了,除了這個方法我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我警告你,如果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以後?」提起「以後」蘇小瑤就來氣,「以後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面對蘇小瑤的質問,任宇冬的眸中含上笑意,「剛剛是誰說喜歡我的?又是誰說怕我離開她的?」

「晤!」蘇小瑤憋住,半晌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喜歡就是喜歡,干嗎回答不知道?」

「你現在了不起了。」蘇小瑤被逼到死角,干脆將不滿一股腦發泄出來,「沒錯,我是喜歡上你了,可是你都不喜歡我。好了吧,臭冬瓜、死冬瓜、爛……」

「冬瓜」還沒有發出來,蘇小瑤的唇就被任宇冬堵住了。他好想念她的甜膩,天天都在想。

任宇冬全心全意地吻著蘇小瑤,舌尖不時地逗弄著她,挑起兩人體內肆虐而出的渴求。

蘇小瑤輕嚀出聲,全身上下嬌軟不已。

任宇冬失控地扯掉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障礙物,身體與身體的接觸涌起一股股激烈的熱潮。

「你、你不是和杜名湘……」蘇小瑤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此刻的慌亂。

「我自始至終都把她當妹妹,是你自己一味地胡思亂想。」任宇冬的聲音同樣不穩,他的唇移至蘇小瑤的耳垂,吸吮著向她解釋,「我愛你,小瑤。」

那一刻,當發現蘇小瑤也愛著自己的時候,任宇冬忽然意識到他對她的迷戀也許已經很深很深了。他時常感覺蘇小瑤在愛情面前遲鈍,其實自己何嘗不是也對這種感覺知之甚少。

在听到那句「我愛你」時,蘇小瑤的心猛然飛上了雲端,「我、我也,愛你。」

任宇冬的挑弄撩撥的蘇小瑤說不出話來,她的神志一點點散漫,忘記了一切,只想著此時此刻,她好想矮冬瓜愛她哦。

「小瑤,你真的願意在今晚……」任宇冬用自己最後一絲理智艱難地問出這句話,他可不想第二天早晨醒來看到小丫頭後悔的樣子。

蘇小瑤迷蒙地點點頭,「不過、不過你得記得要娶我哦。」

任宇冬嘴角吟上一抹疼惜的笑,除了蘇小瑤他真的不知道他還想娶誰了。他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是,我會娶你,也會愛你一生一世。」

蘇小瑤微眯著雙眸,滿足地點點頭,帶著美好的誓言,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了任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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